冰袖听着人越来越近,却焦急不已,“奴婢出去看看是哪些人乱了规矩,到夫人院子里来吵。”

明明看着夫人嘴角还有药汁的痕迹,可是怎么夫人竟醒了,要是喝了那药,是怎么也不会醒的,这样就可以不知不觉中将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所以一进屋时,看到兰梅那样做她才惊谎失色的大叫,不想却让兰梅看出了不对之处,更是惊醒了夫人,听外面的脚步声,定是干爹安排的人来了。

不等她人走出去,只见已有人推了门进来,郭总管见到冰袖后,更是音量实足,“冰袖啊,你带着产婆们好好照顾夫人,夫人如今小产,不把孩子里的孩子拿掉,大夫说夫人的生命也有危险,你可听明白了?”

元娘听了就冷的吸一口气,手紧紧的捂着肚子,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冷的笑,“郭总管还真是尽心啊,我要是不好好赏他,怎么能全了他的这份心思呢。”

这话的声音不高,可却让所有人清楚的听到了耳里,郭总管并没有全进屋,所以是看不到元娘已经醒了,眼下听了人说话也是惊的冷吸一口气,用眼神问向冰袖,冰袖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些产婆只知道府上有人小产了,哪里知道里面的道道,只急着进屋,郭总管想拦都没有拦住,其中一长的略黑的妇子见到主人坐在床上好好的,心下疑惑不已。

“这、、、府上小产的夫人在哪里?”

兰梅站起身来,“也是呢,妈妈正好看看我家小姐这胎是好是坏,这好好的,怎么大夫就说是小产了呢?我看是庸医吧?”

话一出口,屋里先是一静,产婆马上就明白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了,这大院里的事情哪里敢掺合,脸色也略为不好。

“我们这些产婆虽不是什么正经的行业,却也是接生新生命的,让我们来做那些害人的事,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走走走,咱们快回去吧,莫在这里呆久了而扯上人命官司。”那产婆嘴也是个厉害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内幕给扯出来了,更是个精明的,只消兰梅的一句话,竟然就将里面的道道全看明白了。

其他人也不傻,听了这话不由得恨意的看了郭总管一眼,相拥而去。

郭总管对冰袖使了个眼色,这才扑进屋里来,直接跪到了地上,“夫人冤枉啊,奴才是听信了大夫的话,也没有多想才去寻了产婆,奴才也是担心夫人啊。”

“郭总管这是怎么了,冰袖还不将人扶起来”元娘语气极淡,“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郭总管呢,怎么可能怪到你了,你也是关心则乱嘛,眼下我也没事了,你们将军的后事就交由郭总管往京城里送信吧,我在这府里也呆了这么些天了,今天天色还早,就和兰梅出去了。”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郭总管忙抬起头打量着元娘的神情,似没有在说慌。

元娘淡淡的对上他的目光,他就略有心虚的避开,“我和兰梅早就有了去处,只是这阵子府内出了事我也不好离开,眼下里都结束了,也该上路了,这府里就交给郭总管你了,到时还少不得要劳累你一翻。”

“兰梅,咱们的东西也不多,把几件衣服包起来吧,让冰袖也帮你的忙,”元娘不在看郭总管,一边吩咐冰袖,“我的衣服就在衣柜里,去拿出来吧。”

见是真的,郭总管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

元娘只带着一个小包裹和兰梅离开了府第,而包裹也是冰袖亲手包上的,兰梅一直搞不懂主子为什么这样做,却也知道有冰袖在场不能问。

待两人出了府,走远了之后,元娘才笑着打量着街道四周,“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吗?郭总管显然和冰袖是怕咱们呆在府里称主子,还不如将咱们赶出来,他们自己成主子好,以我的猜测,京城里他们是不会去送信的。”

“为什么?他们不怕到时京城里会怪罪吗?”

“怪罪?京城里怕是跟本就不知道将军有这一处私宅,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让咱们住进去了,想来郭总管是知道京城里不知道的事,才敢对咱们下手,将咱们赶出去,将军又没有了,这宅子的真正主人不就成了他们的了吗?”元娘手紧紧捂着肚子,“好在你精明,把药倒掉了,不然现在怕是一尸两命了。”

在出来的时候,兰梅也隐隐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只是元娘一直没有开口,眼下这么一说,兰梅在想到自己的猜测,整个人打了一个冷战。

谁能料到这人说起了歹心就起了歹心呢,而且还如此狠毒。

“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然后去雇辆马车,咱们往南走吧,我在府里闲来无聊时,看了一本书,上面写着从这往南去是一片草原,到那里生活也不错,买些马养些羊,过着游牧生活”元娘望着远方,“只是不知道旺盛去了哪里,要不然行在这里等些天消息吧。”

兰梅听了这个眼睛一红,摇了摇头,“他与冰袖同一天没有了消息,眼下里冰袖回来了,他却没有消息,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语罢,兰梅就落下泪来,不是她多想,就凭旺盛那单纯的心思,被冰袖骗到哪里给下了黑手,怕还不会得手?

元娘遮挡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若真是这样,是她害了兰梅没有了丈夫,这让她怎么能不愧疚呢?兰梅似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敛了泪水,一副没事的扯着嘴角笑了。

“小姐,怕也是奴婢多想了,咱们还是先找家酒楼吃点东西吧。”兰梅打量着主子的神色,眼下有些担扰。

元娘点点头,两个人找了最大的酒楼上去,里面装饰也华丽,小二更是热情的将二人迎到了二楼里面的雅间。

兰梅点了一桌子的菜之后,递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脸上的笑又大了一圈,这才笑着转身下去,兰梅关上门后冷哼,“现在的人真是见了银子比见了亲爹还要亲。”

元娘淡淡一笑,“好在银子都一直用银票保存着,不然怕是都带不出来,冰袖看到你拿这几锭银子,她问了什么没有?”

“她怎么敢问,不过在看到奴婢将这银子一起包起来的时候,眼睛瞪大了几圈,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过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让她露了本性。”兰梅想到冰袖那时的表情,脸上的讥讽还不曾减少一点。

这点元娘到是不觉得兰梅说的有错,若真是有些见过世面的,也不会在刚得了主子没了的消息,就使出手段将自己要除掉。

“我看一会儿小二送菜上来,你将银子给他,让他去雇个马车来吧,我怕有些人还会不放下心思呢。”元娘沉思了一会,觉得还是保险一些好。

兰梅先是没明白,停了一会儿才明白怎么回事,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不多时小二送上菜之后,兰梅出去将人银子偷偷塞到小二手里,小声交代了几句,小二笑意的跑下了楼,兰梅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这才转身进了屋。

她哪里知道,她一进屋,另一边就有人推门往过看,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又进了屋。

元娘和兰梅跟本不知道这事,二个人用过饭吃后,小二也请了人过来,进了屋这后,元娘打量着赶车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脸的忠厚,元娘暗下点头,到是个老实人。

事成之后,兰梅又将手里的碎银子打赏给了小二,几个人才下楼,马车正停在酒楼的门口,元娘搭着兰梅的手上了马车,兰梅最后跳上去之后,马车才动了起来。

马车一路出了城往南而去,另一几匹马随后追着出了城,跟本没有让人注意到,到是赶车的车夫,走了数里地后,发现那几匹马一直跟在后面才发觉不对。

“夫人,后面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咱们”马车夫也很害怕。

兰梅紧紧的握住主子的手,“小姐,怎么办?”

“停下”她到是要看看那些人想做什么。

反正他们这些老弱病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拼命的逃跑,只不过是跳粱小丑罢了。

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也喊过来,“夫人莫怕,奴才是旺盛。”

这声音似黑暗射穿的一道光,让兰梅喜极而泣,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后面从马上跳下来的旺盛也迎向兰梅,哪里知道兰梅反手扬了他一个巴掌。

“既然跟在我们后面,为什么不早早的过来,你惊到小姐肚子里的面的孩子吧?”兰梅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

这声音喊出了她所有的担心和思念,更是把满腔的害怕也一股恼的喊了出来。

“我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爷还看着呢。”旺盛的话提醒了兰梅,兰梅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几个人。

其中骑在马上的人,不正是将军吗?骤然冷吸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宜商对旺盛使了个眼色,旺盛才走到马车前,塞给车夫一定银子,“这车我们主子买下了,你拿着这些银子在买个新的去吧。”

这银子买十辆车也够了,车夫一见又是认识,这才连声道谢,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有了外人在场,司马商宜才跳下马,一直跳进了马车里面。

旺盛笑着将兰梅扶上马,则另有侍卫过去赶马车,一行人才上了路。

马车里,司马商宜见元娘跟本不看他,心知是生了气,“我这样做没有提前告诉你,也是怕你的反应而让人起疑心,这样一来,我这样做也就白费了。”

元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想一个人静静。”

司马商宜看了她半响,才点点头。

元娘的内心很挣扎,在外面听到旺盛的声音后,又听到马夫说有好几个马跟着,她就猜到了司马商宜是炸死,心下澎湃不已。

只是想到他这样做也不提前告诉自己一声,害的自己孩子差点失去了,她想过用自己以前的处事方法对他,可是想到在侯府时的事,她又犹豫了。

当初若是她能与司马巍颜把事情冷静的讲开,而不是那么的冷暴力,或许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今天,不管怎么说,与司马巍颜之间的事,她也有错。

所以她开始犹豫是不是该换一种处事的方法,在面对司马商宜时,她觉得先选择冷静,等心里平静了,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那也不会是因为怒气而做出来的。

做了这种决定,所以面对司马商宜的解释时,她才说出需要一个人静静,见对方很理解她,让她的心情也好受了许多。

马车一直往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元娘以为自己要睡着了,司马商宜的话又似在梦里传来,“假死之后,我就让人去找旺盛,谁知道他被人从背后下了黑手,差一点就死了,还好掉下山里挂到了一棵树上,侍卫找到的也及时,不然人就没有了。等再回到城里时,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情,郭总管这么些年来,一直帮着管着宅子,没有料到他竟听了冰袖的话做出这种糊涂的事情来,我私下派人往京城里派了信,说了宅子的事,这样京城里定会知道私宅的事情,到时不用我出面,郭总管和冰袖帕在府上也呆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在怪我,让你吃苦了”暖暖的身子,暖的不指是元娘的身子,还有心。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的靠近这带着强劲心跳的怀里,“你就这样炸死,不担心太夫人吗?”

“有巍颜在,我放心的,别看他整日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看是嫂子把他宠坏了,压力太小,眼下没有了我,整个侯府就他一个人担着了,他不想懂事都不行。”司马商宜见人终于开了口,略松了口气,“母亲虽然疼我,只是比起来,还是巍颜重要,反正侯府不倒,她也不会太伤心。”

听他这么说,元娘总觉得这人以前过的日子一定很苦,上面有兄长压着,想要出头就得自己拼博去,等博得些东西了,又因为家里兄长没有了,而被招了回去整日里像阔少一样的养着,眼下孙子辈能撑起府来了,他又被赶上战场。

这样的亲情他也会失望吧?

“在酒楼时我就在你隔壁,怕被人盯上,所以没有敢上前打招呼,这出了城才敢跟过来,又怕后面有人,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敢上前来。”司马商宜说完忍不住乐了,“你到是有些胆子,还让马车停了下来,要是坏人怎么办?”

“凉办”元娘脸一红,丢了他一句话。

这话听得司马商宜一知半解,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竟从来有像这么一刻幸福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噩耗

京城里,得到司马商宜出事已是快一个月之后。

太夫人一听当场就晕死过去,王氏忙叫人把人抬到床上,一边又吩咐人去请太医,二房那边,这几个月来,卓惜玉可是拼尽了手段,却仍是没有动得了闵氏和王氏,王草连毕竟是府上的表姑娘,先卓惜玉这个正房夫人得到了消息。

“姑母,怎么会这样啊?表哥不会死了,一定是弄错了。”王连草一路哭泣到了太夫人的院子。

太夫人才刚刚被太医施针醒过来,一听到她的话,想起没了命的二儿子,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王氏恨恨的瞪向王连草。

一边怒斥着下人,”还不快点将二夫人扶下去,在惊了太夫人,仔细你们的皮。”

王连草一听哭声就更大了,“姑母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出了事,我在这府里怕也不能活了,如今表哥也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啊?”

王氏听了气的不行,顾不得太医在眼前,就怒斥道,“我说连草,枉日里你与婆婆最近,眼下出了事情,你不想着安慰婆婆,竟在这里说这些话,侯府里是短了你吃的了还是短了你穿的了?今**到要说个清楚,不然咱们没完。”

王连草听了声音直接就吼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夫君没了,姑母又出了事,眼下大嫂又这般不给我脸面,可让我怎么活啊。”

太夫人在那边被施针,王连草在这哭,一时之间屋里好不热闹,王氏抬眼见卓惜玉进来,眼睛一转,“弟妹来的正好,快把小夫人扶回去吧,老太太都醒了,被她这么一闹又晕过去了,万一到时老太太真有什么事,到底该不该怪到你们二房上去啊?眼下里二弟出了事,二房可就全凭二弟妹管束了,二弟妹能忙的过来吧?”

被王氏一点,卓惜玉先认了错,一边让婆子架着王连草出去了,整个人虽白着一张脸,见太夫人没有醒,这才退了下去。

嫁进府不到半年,夫君竟然就没有了,自己这不是要空守一辈子的寡吗?卓惜玉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回到院里,一听王连草还在那里哭,心里也恨起来了,“将人给我带进来。”

王连草被两个婆子架进屋丢到地上,卓惜玉也不急着说话,只看着她哭,直到王连草哭累了,这才冷声开口,“就你这样的还说规矩呢?堂堂侯府二房的小夫人,闹的太夫人晕过去,实为大不孝,眼下里府里乱成这样,不能给府里分担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填乱,你真以为你是太夫人的侄女我就动不了你了是不是?”

“你少在这里拿我立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不过是一个败落府第上的女儿罢了,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你是正房又怎么样?表哥已经没有了,你和出家又有什么不同?我比你强多了,最起码我还与表哥在大婚那天同房了。”王连草反驳过去。

卓惜玉冷笑,“同房又怎么样?那也证明不了什么?你肚子不是还没有动静吗?而且据我所知,大婚那晚二爷跟本就没有碰你,你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呢是吗?你不说我还不想提起来,竟然你不要脸,我也不用给你留脸面。”

王连草被说中事实脸咋青乍白,恨意的瞪着卓惜玉,“你不要得意太早了,等姑母醒了,一定会帮我做主的,有你哭的时候。”

卓惜玉摇摇头,“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是正八经娶进门的夫人,是妻,说你是平妻,也不过是妾,眼下二爷没有了,我自是要过继一个孩子到二爷名下,至于妾侍就该都打发到家庙里去。”

王连草一听有些怕了,“姑母是不会送我走的。”

“徐妈妈,妾侍不懂规矩冲撞主母,按规矩来该怎么办?”卓惜玉没在理会她,直接问向一旁的徐妈妈。

她知道上面有太夫人在,她对这王连草也做不了什么实质的事情,不过小来小去的,到是可以为所欲为,反正男人已经没有了,大不了休她出府,正合了她的心意。

“回夫人,按规矩手板三十”徐妈妈扫了王连草一眼。

“卓惜玉你敢。”王连草瞪过去,一边要从地上爬起来。

“那就五十吧。”

卓惜玉的话音一落,徐妈妈就对两旁的婆子使了眼色,两个婆子直接就架住了王连草,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打手板的自然是徐妈妈亲自上震。

“啊、、、卓惜玉,你等着的,姑母不会放过你的”王连草开始还能骂完整了,等打到了一半,整个人就痛的晕死过去,徐妈妈却并没有因此放过,直到打完了五十板子,那双手掌已血肉模糊,才让人架着王连草下去。

卓惜玉只觉得解了心中的大恨,“往日里她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回我到要看看太夫人能怎么样?赶我出府啊?扶她那个亲侄女当二房的夫人吧,让她守一辈子寡去。”

徐妈妈到不多说话,只是一旁服侍的两个丫头秋雨和春花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出完了气,卓惜玉才抹起泪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了个男人竟然不出半年就死在了战场上,还不如当初嫁个普通人家,也比现在这副样子强。”

徐妈妈给秋雨和春花使了眼色让两人下去,这才开口劝道,“夫人还是不要伤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办才对夫人有利才是。”

卓惜玉听了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我今日动了王连草,太夫人一定不会喜欢我,以后在这府里守着活寡还要受她的气,还不如赶我出侯府的好,只是我不能就这么出去,一会儿你**花和秋雨进为,把二房里值钱的东西全拿出去当了,换上价钱便宜的摆置上,怎么也得留点钱给自己下半辈子。”

徐妈妈点点头,“夫人这样想就对了。”

随后叫了春花和秋雨进来吩咐一番,两个丫头才分头去忙,另一边王氏只忙着照顾太夫人,哪里会料到二房那边已开始变卖家产了。

到是司马茹晴,一直注意着二房的动静,听到身边的丫头报了那边的消息后,才带着红肿的眼睛去见了王氏。

正好太夫人刚服下药睡下,王氏才抽了空,“你也莫伤心了,这一切都是天意。”

司马茹晴摇摇头,“女儿怎么能不伤心,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若不是女儿,二叔也不会去边关,更不会出事,只可恨那个卓文君,当初只怪女儿交友不善,竟没有发现她是头狼。”

“好了,不要哭了,你大嫂那边怎么样?我有些日子没有过去了。”王氏一提到那个名声软弱,实际很狠的儿媳妇,就语气有些不快。

司马茹晴冷笑,“她怎么能不好呢,院子里冬雪和卓文君两个姨娘就够她忙乎的了,要背个好名声,又要把人折磨死,当然得慢慢了,所以她可忙的很。”

听得出来女儿话时的讥讽,王氏也叹了口气,“当初也是你祖母选的这户人家,哪成想竟是这样性情的,唉,真不知道你大哥到时会不会受得了。”

想到儿子出去也近二个月了,竟一点消息也没有,王氏就担心不已,可也知道若真不放儿子出去,怕儿子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娘,我听下人说二房那边正变卖东西呢,是不是那卓惜玉要跑啊?而且还把表姑给打了,要不你派个人过去看看吧,怎么说那也是咱们家的财产啊。”司马茹晴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地。

王氏眸子一暗,“这人才刚出事,她就坐不住了?罢了,咱们侯府还不差那点东西,任她闹去吧,一切等你祖母醒了在做决定吧。”

反正这些事情当初可都是她做的主,眼下出事了,可没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去。

司马茹晴也知道母亲心里气的是什么,到也没有在多说,好好的一家,这才近半年的功夫就闹的这副样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然很准,谁也不可能永远战在最高处,也不可能永远站在最低处。

二房那边,卓惜玉数着手里的银票,总管是五千多两,真没有想到这房间里的古董这么值钱,到时出了侯府,拿着这些钱也够她活下半辈子了。

“你们谁想陪我出府?”卓惜玉将银子贴身收好,看向秋雨和春花两个人。

两个人齐齐跪下,“奴婢们想求得夫人让奴婢们把卖身契赎回来。”

卓惜玉没有料到两人动的是这个心思,左右斟酌了一番,出府在养着这两口人,也是累赘,还不如眼下卖她们一个人情,在没有出侯府前也让她们好好帮自己办事。

“那就这样吧,我出侯府前把卖身契拿给你们,只是你们要记住一点,在我出侯府之前,你们可要万事帮我办妥当了,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到时你们也不要想着能还自由身。”卓惜玉恩威并施,两个人忙谢了恩。

徐妈妈不用过问了,人是卓府的,到时自然是回卓府,自己的后事只一天就安排好了,卓惜玉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寻妻

司马巍颜到边关时,正听到二叔出事的消息,整个人就纵马往军营去,只是那里哪有司马商宜的消息,没有了主帅,众将士还好按着先前司马商宜留下来的计划行事着,不然早就乱套了。

没有得到消息,到是听说二叔在城里有一处宅子,司马巍颜问了地址,直奔而去,其实他在京城里打听了许久,只听说有一孕妇是走着出城的,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司马巍颜原本想去江南寻人,左右一想若是元娘想躲着他,一定不可能回江南,那么人会去了哪里?兰梅嫁给了二叔身边的旺盛,元娘不可能让人家夫妻分开,那么一定是去了边关。

想到二叔对元娘的心思,司马巍颜可是昼夜不分的赶到边关,只怕两个人相处久了会日久生情,只是却没有想到二叔竟然出事了。

司马巍颜满心的愧疚,待寻到了宅子,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前去叫门,开门的是一个小童,“公子找谁?”

“这里是司马府吧?”司马巍颜跳下马。

小童上下打量了他,点点头,“这里是司马府,只是我家主子在战场上出了事,公子要是有什么还是请回来吧。”

语罢就要关门。

司马巍颜一把拦住他,“我想打听一下,府上可来过两个女子,一个大着肚子,一个是她的侍女。”

郭总管在元娘主仆二人走之后,就换了府里大部的下人,留下来的那些也是听他话的,所以这小童是新来的,跟本不知道元娘主仆住在那里的事情。

见到小童没有犹豫的摇头,司马巍颜整个人蔫了下来,元娘没有来这里,那她到底去了哪里?望着边城里萧条的街道,司马巍颜一脸的迷茫。

当你就以为马上要实现一切的时候,到了那一刻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心是怎样的失落?酸酸的,又隐隐又痛的无法呼吸。

小童见眼前的俊美公子被打击的模样,有些担心,“公子,你不要紧吧?其实我刚来府上不几天,有许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公子是不是与你家娘子走散了?不然我去帮你问问旁人。”

司马巍颜激动的一把抓住他,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手里,“小弟弟,麻烦你了,是我娘子,与我吵架出来门,我已寻她近半年了。”

“那公子你等等。”小童一把关上门,就进了院子。

司马巍颜整个身子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浑身的力气和坚持自己的动力一瞬间都没有了,这身体就像大病了一场般。

不多过了多久,他竟是被小童给摇醒了,苦苦一笑,竟能坐在这里就睡着,他还真太累了。

“公子,我问过厨房的厨娘,她们说前阵子府里有个有身孕的夫人,身边带了个叫丫头叫兰梅,不过两个人在我们主子出事后,就出府离开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不如你去客栈打听一下吧。”

听了小童的话,终于让司马巍颜女找回了力量,谢过之后,起身骑着马离开,离最近的客栈住了下来,奔波了这些日子,还没有一日能睡安隐的。

司马巍颜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起来,醒了之后直接就出了客栈到处去打听消息去,只是城内的客栈都打听了个遍,也没有元娘那种情况住店的。

若是这样,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人当日就离开了城里。

有着身孕不可能徒步行走,司马巍颜就往雇马车的地方寻去,打了之后,到是听说有一个姓刘的前阵子发了大财,送一孕妇,不想竟得了一锭的银子。

司马巍颜敢肯定是元娘了,只是却寻不到那个姓刘的车夫的下落。

但是他也没有放弃过,一连几天都到那里去蹲着,终于有一天,见一穿着还可以的老人赶着马车过来,这几天里,司马巍颜把赶车的也记得差不多了,只有这个面生,猜测可能是那个姓刘的车夫,就迎上前去。

“老人家,能和你打听一件事情吗?听说你数日前拉过一有身孕的女子,女子还带着一个丫头,不知道你把她们送到了哪里?”

刘车夫打量着司马巍颜,衣着布料昂贵,只是上面全是皱褶,也脏了,人长的俊美却一脸的憔悴,司马巍颜见他不说。

才又解释道,“那是我的娘子和她的丫头,我们吵了嘴架,她带着丫头就跑了出来,我已经寻了近半年了。”

刘车夫这才开口,“只出了城不久,就有几个人骑着马追过来,也是认识那夫人的,后来那家的管家给了我银子让我把马车卖给了他们,我就回了城,他们去了哪里我却是不知道。”

“那我娘子雇你马车时可说了要去哪里?”司马巍颜马上就发现了话里的线索。

车夫想了一会儿,“往南面的草原上去了,公子啊,你家娘子挺着要生的大肚子也挺可怜的,当时那些人从后面追上来,你家娘子吓坏了,还好是认识的,若寻到了人,就好好待她吧,女人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在外面走动,也怪可怜的。”

司马巍颜用力的谢着道,“老人家,谢谢你了,我一定会的。”

似在大海里迷失了方向,此时竟然又有了希望,司马巍颜怎么能不激奋,既然知道了方向,他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先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