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跑。”元娘对兰梅使了个眼色,兰梅咬着下唇点点头。

冬雪此时也没有了办法,如今只有分开跑才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怕是都要被贼人抓了去。

暗下逃跑时,元娘就已交代过兰梅,只往灌木丛多的地方跑,那里的生机才大,如今遇险,兰梅纵然不想和主子分开,可想到主子说的话,明白那是自救最好的办法了,不然人多在一起更不容易脱生。

毕竟她们先跑出来的,又一路快跑,树林里越往里越黑越暗,到处是灌木丛,身子隐了起来,到也不好被发现。

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元娘才敢回过身子将自己踩下的脚印用衣袖扫了一下,远远的看上去这里便真的没有脚印了,随后她又绕了另一个大圈子,回到有脚印的地方,踩着一路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走了一段后,才又一路边走边把脚印弄没,人又回到了先前的灌木丛,将身子隐藏在那里,见时间还够,便奋力的往下挖,在雪里挖出一个洞来,将整个身子全隐藏进去。

等待中,浑身的汗退去,一阵风吹过,元娘才打了个冷战,也不知道兰梅和冬雪怎么样了,反正办法自己是教给他们两个了,不过冬雪穿着披风,贼人的目标是她才对,毕竟抓了个下人,到本家也换不出什么银子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有说话的声音,慢慢的近了,似不是一个人,然后便听到了冬梅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

那贼人大笑,“待你家拿了银子,爷便放了你,大小姐此时还是安静一些,不然可不要怪爷手下不留情。”

一句话果然好使,让冬雪禁了声。

元娘心下冷笑,冬雪果然聪明,若是被贼子知道她不是小姐而是下人,怕此时就是另一种下场了。

不多时,便听另一个人折了回来,“脚印到一半便断了,没有看到人。”

“算了,反正抓到了主子,这深山老林里,一个府里养的丫头也活不了。”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元娘也不敢动。

直到天黑了下来,远远的还能听到狼叫声,元娘才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此时才发现浑身都冻的麻木了,她用手柔了一会儿,才从雪坑里爬了起来,一路上蹲着身子,寻着自己来时的脚印往外走。

第七十七章 狼狈

走了一段路,元娘停下来,她才明白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贼人追来,脚印都乱了,此时她已经在这里绕了一圈了,竟还没有寻到出去的路。

天黑到无所谓,只是这寒冷的天里,不被狼吃了,也会冻死。

她不能停下来,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停下来,哪怕是走一晚,想着来时的路是南,抬头竟看到了北斗七星,元娘眼里又升起了希望。

她挣命的往前跑,那边是南,只要一直往那边走,一定能回到官道上去,那时只要不停的走,一定会寻到人家。

元娘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忘记了整个世界,胸口也跑的欲炸开了一般,看到眼前的情境外,元娘竟然激动的滩坐在地上哭了。

是的,那里竟然是有一处小木屋,虽然没有寻到路,却有了一丝生机。

哭够了,又感到了冷意,元娘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小木屋走去,四下里除了她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只有不时从远处传来的狼叫声,便没有了旁的声音。

元娘站在门外,喘着粗气,轻轻的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声,又敲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应声,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点热乎气也没有,想来也好久没有住人了,是猎人打猎时歇脚的地方吧,元娘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才透过小窗口看清了屋里的摆设。

一张木床,上面竟然还有被子,靠着窗口是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床尾是灶台,灶台上堆着些瓶瓶罐罐,灶台一旁堆着柴。

元娘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出来,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将门叉了起来,这样最起码狼是不会进来了,至于坏人吗?

深山里,想来也不必担心了。

元娘是真的累了,走到床边躺下,凉意透过衣服传到身上,元娘终是坐了起来,若真这样睡一晚,定会生病。

她走到灶台边,摸索了一下,竟然真的有火折了,看来古代人还很细心,虽然是猎人打累时歇脚的地方,东西竟然也备的齐全。

将柴架到灶台下点了后,掀开锅一看,里面的水早冻成了冰块,也正好,省着还要去外面弄雪,虽然之前在外面一直的跑,可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后怕。

锅里的冰烧化了,屋里也有了些热乎气,元娘把锅盖上,一边把床上的被子拿到锅盖上热着,直到被子热了,才停了火。

抱着热乎的被子,元娘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下之后,果然舒服了许多,这时才有时间去想兰梅,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迷迷糊糊的元娘便睡了过去,哪里知道此时卓府里已乱成了一片,窦氏听到消息后便晕了过去,她是不在乎元娘,可是若元娘没了,还怎么错嫁?

又不敢惊动侯府,卓府只能偷偷的找人,直到次日一大早,有一封信被一个要饭的塞到卓府的门童手里,卓府才算松了口气。

只要人还好好的,拿些钱总不算是难事。

而迷了路的元娘,醒来时,天已大亮近中午,浑身的酸痛让她微皱起眉头,适应了一会温度后,她才出了屋,捡干净的地方的雪吃了几口,嗓子才舒服了一些。

打量着四周,除了树还是树,跟本看不到路,想来有小咱也定是被雪给盖上了,过了一会儿,元娘嗤笑出声,这样更好,到让卓府急去好了,到要看看她们怎么个错嫁。

心情大好,元娘也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处境来,如今水到是好解决,有雪便可以,柴再捡些树枝便可以了,至于吃的,看来有点难了。

回到了屋里,元娘又翻了一遍,反是翻出一些米来,只是这点米一天一顿粥,顶多也就吃上十天,现在的天气,想走出山去跟本不可能,除非有人能带她出去,希望更是微乎其微。

不过到是有一张破网,想到小时看的书,元娘一笑,希望这办法真能帮她捉到些吃的,在院子里扫出一片空地,元娘抓了半把的米撒到院子里,用两只树枝把网撑在上面,网的上面扯了一根绳,一直到屋里面,只要有东西来吃,一拉怎么也能抓到了。

元娘躺在门后近二个时辰,也不见有猎物上门,耐性早被磨光了,只是肚子不时传来的叫声又提醒她,若不坚持,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终于,在她以为是梦里,竟然听到了咕咕的声音,不多时,一张五彩色的野鸡便迈着高傲的步了走了过来,元娘咽了口口水,这便是她这几天的饭菜了。

只是那野鸡也怪,在院子里走着,就不去吃那些米粒,元娘看的是连个大气也不敢喘,直到看着野鸡慢慢的终于要进网下吃米了,紧憋着都不呼吸了。

一步、两步、、四步、、、元娘用力一扯,网一落,野鸡也扑腾着翅膀咕咕的乱叫起来,元娘像个得了奖的小孩,耶的一声,欢呼的跑了出去。

到了野鸡身前,欢蹦乱跳的在那里手捣脚舞的,哪里注意到,小屋旁站着的人被她这样子给弄的僵硬着表情站在那里。

元娘只差饿的眼睛都绿了,哪里会发现有人,她扑过去将野鸡按住,将野鸡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睛也笑的眯成一条缝的进了屋里。

司马商宜叹了口气,这女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抓鸡,那知不知道他在知道她失踪后有多担心,一整夜都没有停下来在树林里找着,若不是昨晚看到这边有烟,怕现在还寻不到她呢。

不过唇角边又勾起一抹笑,在这种处境,她能凭自己的小聪明而寻到吃的,到越来越让他对她好奇起来,那样抓野鸡的办法很蠢却也是不会打猎和功夫的人唯一的办法,她又是怎么想到的呢。

司马商宜进屋时,只见元娘正蹲在灶台旁,双手压着野鸡,直接将鸡丢到了锅里,锅盖一盖,用东西压住,就欲在灶台下点火。

这样的狠劲、、、

“看来你自己过的也挺好,最起码不用挨饿了。”

突然背后有人说话,惊的元娘手一颤,火折子也掉到了地上,她猛的回过头,在看到是司马商宜那一刻,竟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更是不顾规矩的扑到了司马商宜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司马眼里闪过心疼,伸出手刚欲安抚怀里的女人,不想哭声止住了。

身子又被推开,他一时还没搞明白,只见元娘擦了擦脸,“你怎么在这?”

司马商宜恢复以往的神情,“路过这里,不想你竟然也在这里,对了,锅里是什么?”

元娘的脸忍不住一红,那眼神似在埋怨他明知故问,也不理他,转身蹲下继续点火,司马商宜也不出声,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靴子,躺在床上,不时的轻咳几声,等锅里的鸡不扑腾了安静下来,元娘看过去,人竟然睡着了。

见他衣着单薄,想了一下,才起身走过去,拿过被子盖到他身上,这种时候,只要保护好身子便可,干不干净已不重要了。

元娘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很自然的轻了下来,掀开锅,把鸡在热水里翻了几下,才拿也来,到外面放在雪上上一边吹着手一边趁热把毛都拔光了,她想过杀了再拔毛,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杀过鸡,处理干净之后,开腔破肚又用雪洗了干净,才洗了锅,又升了火,将鸡整个的顿了起来,在灶台上的罐子里也找出了盐,就烧着大火熬了起来。

原本带着冷意的小木屋,也慢慢的变的暖和了起来,外面的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元娘趁着人睡着的时候,又收了些雪放在盆里,把盆放到了锅盖上,雪化成了水,水也慢慢的热了起来,司马商宜醒来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这样温馨的一幕,清秀一身棉布衣袍的元娘,坐在灶台旁正烧着火,屋里弥散着香气。

出生在富贵人家,到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温馨。

“你醒了,擦擦脸吃饭吧。”感到了对方的视线,元娘侧过头看去。

元娘也站起来把锅上的盆拿下来,从怀里掏出帕子在水里沾湿又拧了出来,递过去,司马宜商似习惯了这般,接过来擦了脸,如此反复几次,元娘最后将帕子拧出来搭到了床头。

切不说是晚饭,或该说是两个人两天以来的第一顿饭,元娘自然不知道对方是出来寻自己的,所以一只鸡两个人吃完后,也没有剩下什么。

“卓姑娘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

元娘收拾干净,看他,“不怕。”

现在又装起大爷来了,元娘撇嘴,不愿与他计较,想着自己要出山,到时还要靠他,不然岂会今日像大爷一样的服侍他?

别看将来自己要嫁的是他,且不说到时自己没办法,真就错嫁了,那自己的辈份一抬,到时可就是他的婶子了。

“天晚了,不知公子可想好了,晚上怎么休息”元娘抬头一笑,到要看看这重规矩的男人怎么办。

想着以前自己做那样的诗,这男人就气的一身骇人之气,到很期待他会怎么做?

第七十八章独处

司马商宜似无意的看着她,虽然只是一个眼神,还是让元娘心一虚,只觉得这男人看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转而不由得瞪了过去,干嘛自己要怕他。

司马商宜被一瞪,反而是一愣,到不知她因何又生气了,果然,女人的心思、、、

如此驳回了一局,元娘心情大好,不无得意的扫了他一眼,直接走到床边坐下。

“夜寒,你睡在床上吧。”司马商宜微蹙下眉头。

元娘只当他不高兴是因为让出床给自己,却不知司马商宜因为她这一个随意的动作连想翩翩,往日在江南时,她与旁的男子是不是也这般随意?

元娘只道,“如今在外面,便没有那些规矩,谁受了寒生病都不好,你听你平日里不时的轻咳,可见身子本就不好,就一起睡在床上吧,虽然孤男寡女,且不管旁人说什么,你们行得正做得直问心无愧便可。”

司马商宜的眉又拧深了几许,不过还是听了元娘的建议,不过身子却往床外移了移,元娘本就是现代灵魂,平日里也不在意那些规矩,脱了鞋,直接从司马商宜的身上迈了过去,她没见看到司马商宜脸上那一瞬间的呆愣。

古代女子以男子为天,哪怕是上床,女子也要从一头绕到里面,更不要说从男人身上跨过去这样粗鲁的动作了。

元娘丝毫没有察觉刚刚她做的一切,躺到床上后,略有些尴尬,反过来一想,只当是逃难,到也就不觉得什么了,只有一床被子,她刚好将被子搭到身上,剩下的大半部分留给了司马商宜。

司马商宜到是大方,直接躺下,被子一动便落到了他身上,两个人中间只有两只手远的距离,莫名的,元娘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扑腾扑腾跳的厉害的声音。

为了不这般谎乱,她寻着话,“你怎么到这深山里来了?”

“寻人”

一句话,让元娘的脸又红了,这男人话里要寻的人该不会是自己吧?只是他说的也太直白了些,不过既然他能在自己出事那一刻便知道,继而寻到这里,说明这个男人还是心里有她的。

虽然人冷了点,脾气古板迂腐了些,不过到是很体贴。

寂静的夜里,两句话过后,再谁也没有说话,迷糊间元娘沉沉的睡了过去,数九寒天,又是山上的小木屋,夜晚越发的冷。

睡梦间,元娘不自觉得往身边热乎的地方靠去,最后干脆整个都抱住,腿也缠了上去,寻到了暖窝,终于安静的睡去。

司马商宜眼里一片温柔之色,只是这女人的睡相实在不怎么样,像只八爪的鱼,却是苦了他,香体在旁,还硬要装作没有一点反应,这一晚怕是难眠了。

天亮了,沉睡了,元娘只觉得身边动了一下,她略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又将那抽出去的暖炉抱回怀里,闪电之间,她猛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深遂而看不透的黑眸。

像触电一般,元娘忙松开怀里抱着的,又同一时间的往床里面移了几分,她就知道没有暖炉,果然又出了丑。

耳根热的发烫,正当元娘想着要找什么说词时,身边的人已下了床,一边捊着袍

元娘松了口气,这男人还有几分眼色。

见人出了屋,元娘才叠了被子下床,先架起了柴,等水热了,把水舀到盆里,先自己洗了脸,又把盆里重新换上水,最后用锅里的水洗了米,将洗好的米倒锅里去,再把昨天吃剩下的的鸡汤和一些肉倒进去,才烧架起大火来。

司马商宜从外面进来时,看到冒着热气的水,和在灶台边做饭的身影,微微一笑,才过去拿起盆边搭的帕子净脸。

想来今日便能出山,元娘可是把那些存米的一半都做了早饭,简单的用过之后,收拾妥当了,元娘才问,“咱们何时下山?”

“早上我看过路,还是等他们寻来再走吧”不然自己到无所谓,只是一路上她一个女子,怕受不了这些罪。

元娘寻思了一下,“公子是在担心我吧?这就不必了,这样总比那晚一个人在山里走强得多了。”

说这些话时,元娘没有注意到司马商宜眼里闪过的阴鸷之色,只见司马商宜站起来时,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先大步的往外走去。

元娘笑着跟上去,不忘记将灶台边上放着的一个小罐抱在怀里,出了屋,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里等着她关好门,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出发。

有了人带路,元娘也不担心会走失了方向,只在身后静静的跟着。

到处是雪,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原本前面的司马商宜还有些担心,一路上观察之后,确实觉得小看了这女人,最后也便不在走走停停,加快了步子。

近了中午,才寻了一大石头背风处,两个人停下来休息,元娘用雪洗了下手,冻的忙掏出帕子将手擦干净,又放回衣袖里暖了一会儿。

司马商宜又见她打开怀里包裹了几层的罐子,从里面拿出一团米饭、、、、确实的该说是米饭握成的饭团,想起早上开饭时她在灶台前忙了一阵,莫不是就在做这个东西。

“还温着。”元娘手干净的帕子包着递到他面前。

想到日本总做饭团,看来是有原因的,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司马商宜接过来,咬了一口,确实是早上煮的米饭那个味道,鸡汤里的滋味全进到了米饭里面,元娘在另一边自己也拿一个吃了起来。

不过司马商宜只吃了一个,元娘到是不客气的吃了剩下的两个,这饭量又是让司马商宜一愣,他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该用平日里看女人的目光来衡量。

元娘跟本不觉得吃的多会被对方笑话,吃完后还不忘记用帕子擦擦嘴,心里庆幸她到古代后的嗜好,就爱身上多带帕子,不然在这个时候想干净都不能如愿。

“咦”元娘寻视过去,对方手里没有帕子,地上也没有,难不成被风吹走了。

司马商宜完全不理会她的举动,站起身来,“走吧,这样看来天黑前都到不了山下。”

如此一来,寻帕子的事也被元娘丢到了脑后,走了一上午,只吃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最后越走,元娘只觉得两条腿变的像铅一样重,可是又不想被眼前的男人看扁了,咬着牙也跟着。

司马商宜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出了山,先到我的别苑休息一晚,次日梳洗一下,卓姑娘再回府吧,至于说词,卓姑娘可想好了?”

元娘番了个白眼,“谢过公子的美意了,不过我很担心我的丫头,还是先回卓府吧。”

到时一分开,你管老娘回不回卓府,而且她也没有想过要回卓府。

司马商宜也不再开口,直到天大黑之后,两个人才下了山,不过马上便有人迎了过来,恭敬的到了司马商宜面前,元娘没有注意那边,到是被兰梅的欢喜声给扑了个满怀。

“不姐,奴婢担心死你了。”

元娘也没有料到此时会见到兰梅,满腔的担心终于落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她,看衣着和样子比自己还狼狈,“你这是?”

“奴婢被他们所救之后,就一直和他们寻小姐,不过他们说让奴婢放心,可是奴婢怎么能放心,所以就一直也没有时间梳洗过。”

元娘拍着她的头,“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兰梅扯扯她,元娘这才看过去,只见那侍卫正说着,“爷,属下们已在另一边寻到了表姑娘,此时已送到别苑去了。”

元娘先是一愣,最后心也沉了下去。

寻到了表姑娘,他说他是寻人,自己误以为他是寻自己,原来不过是一个巧合而以,元娘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觉得不该生气,两人又不是定了情的男女,虽然已有婚约,却也一直没有当着彼此面挑破各个的身份,说起来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干嘛自己要觉得委屈呢。

“小姐、、、”兰梅见主子脸色不好,忍不住小声唤着。

元娘回过神,避开司马商宜闻声看过来的视线,拉着兰梅,“如此咱们便走吧,我见那边似有村庄,先寻一家歇了今晚,明天再做打量。”

兰梅听到话里的意思,眉开眼笑的应声,“只是小姐咱们不用过去道谢吗?”

元娘冷声道,“不必,先前我已道过谢了。”

说起来,他吃了自己抓的鸡,自己又给他做饭,到是他该和她道谢才对,她不过是正好随他下山罢了,难不成他自己就不下山了?

此时元娘那些误以为他是为了寻自己的理由全抛出脑后,再无一点欢喜之情。

“卓姑娘请留步,我们爷说了,天色已晚,为了姑娘的安全,姑娘还是到别苑住一晚再走也不迟。”后面有侍卫追上来。

元娘笑的假,“回去禀了你们主子,他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不敢再劳烦你们主子了,就在这里别过了。”

“姑娘,我们主子说了,若是姑娘执意要走,那就让我们送姑娘进京城,直到卓府。”

元娘被噎的脸一白,咬牙切齿道,“那今晚就打扰你们主子了。”

该死的男人,竟然敢用这个威胁她,若真回了卓府,这次的罪岂不是白遭了?

兰梅虽一头的雾水,却看的出来主子在生气,只是为何生气,想了良久也弄不明白。

第七十九章 过招

上马车时,元娘却是看也没有看身后投来的目光一眼,直接一甩落了帘子。

马车里东西齐全,一边是固定在车里的小方桌,旁边靠着里头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桌子下面有几个小抽屉,打开,里面是各色的点心。

果然大户人家又有身份,这方面自然讲究。

待目光触到桌上放的一本《兰花集》时,想到是女子看的书,又想到马车里这样的布置,分明是给女子的,想到那句‘表小姐已送到了别苑’,元娘觉得心中又憋的紧了几分,喘气都有些困难。

兰梅不敢吱声,却也暗暗观察着主子的脸色,只见一会儿清一会儿白,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不但不舒服,她还想骂人呢。

可是骂谁?凭什么骂人?

连指责对方的资格都没有,她又凭什么生气呢?又以什么资格去怨对方呢?

想到这些,元娘只觉得怒火没有消减,反而越烧越旺,看到身上衣裙的脏乱,她直接靠到被子上面,身子还暗下用力左百蹭了两下,车子行动间,帘子被带起,眼角瞥见前面骑在马上的身影,元娘的心里也舒服多了。

既然是给旁的女子备下的,那就不要怪她弄脏弄乱,谁让他还敢威胁她了,元娘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她刚刚的举动有多幼稚。

这一幕落到了兰梅眼里,元娘正转头,就看到兰梅僵硬而抽动的嘴角,秀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竟让这丫头看到她这一面,虽然不算什么,却觉得心事被看透一般,耳根也烫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原来是到了山下的别苑,过了门槛,马车真正的停了下来,不待外面的人拿凳子,元娘便直接跳下了车,这样鲁莽的动作,让四周的下人和侍卫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

司马商宜看了,只淡淡的吩咐身旁的旺盛,“带卓姑娘去客房。”

在正常的一句话,却让元娘的心像着了团火似的,说的对,与他那位表妹比起来,她确实只是客,到了最后,她已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旺盛。

旺盛挠着脑袋,心下暗想,是不是哪里得罪这位卓姑娘了,不然怎么看他怎么是这副神情。

兰梅忙扯了扯自家的姑娘,见姑娘虽脸色不好,还有理智,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了客房,也不管兰梅有没有进来,元娘直接用力将门给关上,蹭的旺盛一鼻子灰的离开了,兰梅摇了摇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来热水还有一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