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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正用目光跟我打了个招呼,江心遥看到我关切地问:“吴总好不好!听说地震时,他在震中?”

“他很好!谢谢你!”

江心遥很舒心地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地说:“太好了!”

她的肤色被晒成小麦色,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式套装,高跟鞋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挺拔傲人,一只有着硕大的琥珀心形吊坠的项圈挂在她美丽的颈项,头发剪短了,弯弯曲曲地贴在她的脸颊旁,装束职业但不失女性的娇柔美丽。

林启正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面目清俊,他手拿着一大叠文件,低着头好像在听我们说话,但心思又好像没在这上边。

他们俩半侧着身子,都有多半个侧面对着我,怎么看他们俩是最登对的,上顶级的时装杂志不用化妆。

会议室里林启重和双胞胎弟弟都已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欧阳部长看到我对我招手,我跟林启重打了个招呼,赶紧坐过去。

环顾在座的人,缺了那位买林启正百分之五股权的小股东。

林启重脸色沉郁,看了看在座的人说:“开会吧!两年来,由于形势的变化,致林公司走到了现在被拍卖大股东股权的一步,当然主要责任在我,缺乏前瞻意识,我认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到拍卖程序,那样儿致林以后在业界如何生存,所以希望把股权转让给我们信赖的人,筹到资金把银行的贷款还掉,这样致林还可生存下去。所以今天的首个议题是对归属于我的用于抵押贷款的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转让的股东先行受让。有百分之五的股权弃权了。”他拿了一份先行受让股权的弃权书递给欧阳,是那个缺席的小股东的。

江心遥举了一下手,示意她要发言:“我想,除了大哥所持的股份,我是第二股东,我有意受让大哥的股份!”她看着林启正:“不过,有一点我想告诉大家,阿KEN和我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我完全是以个人名义在做这件事。”

全场一片静寂。

我看看林启正,他风轻云淡地抽着一只烟,但眼睛是微眯着的,这是他强压怒火,爆发前的一种表情。

江心遥优雅地站起来,从容地走出去,路过林启重的时候,她俯身轻声对林启重说了一句什么。

房间里只剩了四兄弟、我和欧阳。

林启重的脸像刷了绿漆,沉得要掉到地上去,两个双胞胎交头接耳,争执了起来,最后,其中一个说:“二哥,你要离婚的事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现在致林要姓江了。”

林启重也说:“我以为即使我把股权的百分之四十卖给了别人,我们林家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五,启正你恨我们,也不能是这么个恨法儿!”

欧阳神色紧张地站起来:“林总,我和邹律师先回避一下吧!”说着不等林启重点头,就站起来往外走,我跟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欧阳已经出去了,我已走到门边,林启重叫住我:“邹律师,请你等一等!”

我回头。

林启正极力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来:“邹雨你走,跟你没关系!”

林启重因狂怒而失态得几乎是要冲到林启正的面前。

我赶紧走几步,站在他们俩的中间,转过身对林启正说:“我可以!”

林启重似乎在平息着自己的怒气,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启正手里的香烟,袅袅上升的烟雾弥漫了我的眼,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双胞胎的一个说:“爸的遗嘱里让咱们和舟共济,让致林发扬光大,现在我们连致林都保不住了。”

林启正站起来:“和舟共济?发扬光大?你们做了什么,为了自己享受卖掉股权,把致林掏空中饱私囊,江心遥不买致林,也会有别人买,这是早晚的事!”说完,他扬长而去。

我看着面面相觑的三兄弟,正不知道说什么,林启正去而复返,对我说:“邹雨,还不走?”

我说:“我是工作啊!”

他似乎刚明白我在干什么,转身出去。

我祈望两情相悦和水到渠成的爱情

致林的股东会无果而散。家大业大也有家大业大的难处,就是这个道理吧!

致林深陷泥沼,林启重在美国的投资因为美国次级债引发的金融危机而大幅缩水、深度套牢,出售股权的议案暂时搁浅,林启重到处找人希望把存在手里的地卖掉,房地产企业各个资金紧张,房子卖不出去,谁还买地?地的价格一降再降,当终于有人愿意谈谈的时候,对于重大资产出售事项,需经股东同意,江心遥、林启正和那个百分之五的小股东都投反对票,同意的股权比例没超过三分之二,始终不能通过,而银行的拍卖股权的程序马上要履行。

在这中间我在商场碰到过傅哥一次,他带着老婆逛商场,我迎上去:“傅哥,你回来了?”

傅哥笑呵呵地说:“回来了,三亚那边全交房了!”

“还回致林吗?”

“林总说先让我休息休息,过一段回去!你还好吧?”他说的林总应该是林启正。

我挺好的!一样的工作、吃饭、睡觉,吴桐仍然像以前一样,每天打电话来,一切正常,我们似乎都没受江心遥告诉吴桐她和林启正离婚的消息的影响。

现在我觉得江心遥是个铁腕级的人物,她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让你没有余地,现在她逼着林启重,给他掐得死死的,不卖股权都不行,心里对她不免生出些佩服。

接到林启重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下班,他说他在天一等我,我想这一天终于来了,那天在股东会上,林启重不让我离开,恐怕是要迁怒于我,但碍着中间有个吴桐,在他还没搞清状况之前又不便发作,所以怒而不言,现在想想即使我离开林启正三年,以为离开就可以,但还是要清算的?

非常意外的是,两位妇人也坐在包房里,看到我进来,都站了起来。

林启重给我介绍,指着那位年龄大一些的说:“我母亲。”又指了年轻一些的:“秦姨!”我明了,是林洪最后一位太太。

林洪的口味还挺特别,岁数大的一位圆圆胖胖的,很富态,属于浓墨重彩型的,年轻一点的,清瘦白净,细眉细眼,像个瓷人。不知道林启正的妈妈什么样儿?

大家都坐下,又叫了茶。

林启重的母亲先开口:“邹律师,致林这么快就到了今天,我们都没想到,启重的爸爸为了致林奋斗了大半生,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好容易是赚出来了,可是,孩子们不肖啊!”她用手绢试了试眼角:“启正的妈妈不在了,不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秦姨点点头:“启正和我们有芥蒂,其实我们都是满喜欢他的,现在致林有难,只有他有能力挽狂澜,可他…”

林启重的妈妈又说:“我们也跟心遥谈过,她不要跟启正离婚,才这样一味地买致林的股权。”

江心遥爱林启正,所以要做这一切,都是爱,方式不同而已。

我喝着茶,静静地听他们说。

“其实启正最爱致林,他为致林做的最多,他也是最有能力把致林搞好的。”林启重的妈妈讲。

现在她们都承认林启正了?

“没有人能说服启正,听说你是启正最好的朋友,我们拜托你劝劝他!”秦姨接着说。

还好,他们没有声讨我!

大家都说完了,等着我表态,我笑。

林启重说:“本来我们不应该打搅你,但是两位母亲非要做最后的努力!”

自己的孩子不好好管,弄出个烂摊子还理直气壮地让别人接手,我心里不屑。

我喝着茶说:“我觉得这应该是林启正自己决定的事!他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他们对我的回答肯定不满意,两个妇人又不好表现,只闲闲地喝着茶。

我走出了天一的茶楼,天上已繁星点点,走在夜色浓重的大街上,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大概能猜到林启正会怎样做,他发过火后,也会想他自己在致林的问题上也不是没有疏漏,想想一家人对他左求右劝的情景,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所在的世界真的是个金钱、权利和世俗的世界,胜者为王,一点不假。两位夫人原来那个不是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趾高气扬的争来争去,现在致林到了这一步,才想起还有个林启正,也不惜放下身段来求他。

致林又召开了一次股东会,会上林启正同意受让林启重的股权。

他不会让致林落入旁人之手,他是林洪的儿子,他要每年在他妈妈的忌日里给妈妈寄一张他的照片,告诉妈妈他多么成功,明年他会寄一张坐在林洪曾经坐过的办公室里的照片,寄慰他母亲。一个家里几个孩子,总是那个从小得到最少的孩子对家更留恋,对家里的事最尽力,因为他想得到他最亲的人的认可和爱戴。林启正逃脱不了。

但江心遥提出,既然在坐的股东同时想购买,就请按股权比例受让,她持股多,受让的就多,控股致林的还是她。

林启正心情比上次股东会放松了不少,听到她的提议竟笑了:“心遥,你是费尽心机!”他笑起来依然好看迷人,魅力四射。

江心遥歪着头说:“我永不放弃!”有着小女儿一样的天真,里面不免有撒娇的成分。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我祈望两情相悦和水到渠成的爱情,跟江心遥相比在感情上我永远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更别说费尽心机,这不能不说是个缺点。

如果一个人千方百计地要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有一种被重视和被喜爱的满足感觉呢?

股东会又无果而终。

接下来我猜是林启正和江心遥之间的PK。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

我正在办公室看卷宗,接到高展旗的电话:“妹妹,快出来!”没头没脑的话。

我说:“你不好好上班,到哪儿逛去了?”

他说:“快来天一,老于来了!”

是于占元吗?他来了不给我打电话,倒是先找高展旗?我一边疑惑一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匆匆收拾一下,打车去天一。

他们在茶楼,两个人说的云山雾罩的,见到我来,收起他们的话题。

我问于占元:“你老婆快生了吧,你还到处跑?”

他得意地说:“这样我才能自由地跑!”他意思是他老婆终于可以不跟他了?

我不满意的表情他大概看到了,赶紧补充说:“我是早晨来,晚上走!”

这还差不多。

我们吃了简单的便饭,高展旗和我一起把于占元送到机场,快进安检的时候于占元对我说:“十一到北京来吧!我老婆也生了,会很热闹!”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笑着挥手走了。

回来的路上,高展旗问我:“你最近有什么活思想?”

我知他试探我,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咨询顾问了,连我想什么都想知道?”

他看看我:“看你还算正常!”梗着脖子把我送到家。

他们全部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我。有的时候面对生活别人确实帮不上忙,只有自己去面对。

对于江心遥和林启正离婚的事儿,林启正不对我说,我就什么都不必想。

接到致林欧阳部长的电话,致林明天股东会,一切会尘落定吗?

欧阳部长在电话里抱怨,他忙得昏天黑地,希望我能在文件准备上多帮忙。我又在手提电脑上,把相关文件的范本浏览了一遍。

已是九月末的天气,出了办公楼,依然热!我想去买几套衣服,国庆前商场在打折促销,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正是下班的钟点儿,车很不好打,刚泄气地想回家算了,就听见手机响,有短信,打开来看,屏幕上只两个字:邹雨!我又看电话号码,是林启正的,他什么时候会用中文发信息了?

我四顾环望,看见林启正站在马路对面的过街桥边,他穿一身黑衣,非常醒目地站在街边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街上车水马龙,红尘滚滚。

我不知道是走是留,正踌躇不定,他已跨上过街桥的台阶,向我走来。

我的心砰砰地跳起来,非常的震动,似要从嘴里跳出来,我使劲儿闭住嘴,屏住呼吸,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常紧张,我怕我们任何一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他来到我面前,看着我问:“你想去哪儿?”

“想去商场!看看打不着车,还是算了!”终于可以说出话来。

“那,我们一起吃饭吧?”林启正说。

夜幕悄悄降临,夜色掩去喧嚣和红尘,世界渐趋平静,我们坐在郊外的鱼头火锅店里,火锅沸腾着噗噗作响,白白的烟气和着林启正手里的香烟冒着的烟气在我们俩之间升腾,让我们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鱼头火锅味道鲜美,我一点一点地吃,静静地享受着这暂短的时光,心已不在那么狂烈跳动,我已明了一切,这时光真的很暂短,看林启正不吃,我问他:“你怎么不吃?”

林启正笑了一下:“跟你说,我不太会挑鱼刺,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挑了一盘鱼,把刺细细地拔掉,端在他面前。

林启正默默地吃掉。

我又盛了一碗鱼汤,泡了一点饼进去,端给他,他似乎吃得很艰难,但还是默默地吃了。

我说:“你不会吃鱼,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吃别的!”

他依然不说话,等他吃完,他说:“以后我就不吃这个了!”。

他结了账,为了结账特意带了现金。开车把我送回家,犹豫了一路,临下车的时候我还是说:“启正,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办公楼前的过街天桥、热带雨林公司、还有很多,谢谢你,!” 我想林启正想对我说的,他说不出来,那么就由我来说。

林启正半天没说话,静静地坐着,我打开车门儿的时候听见他说:“邹雨,我想说的是,我的人生因为有你而温暖。”

我下了车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

致林的股东会,最后形成了如下决议:

林启正以承债方式,零资金受让了林启重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所谓承债方式收购股权,就是林启正负责偿还林启重从致林挪用的资金,而林启重无偿把他的股权转让给林启正)江心遥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无偿转让给了林启正,一转眼,林启正拥有了致林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致林真真正正是林启正的了!

决议通过的时候,江心遥站起来带头鼓掌,林启重虽然面色难看,但也附和,一对双胞胎大概是真诚的愿意二哥掌舵致林,所以鼓掌最热烈,欧阳部长不计嫌地冲到林启正的身边,握住林启正的手,激动得眼泪要流下来,我知道他的潜台词,致林终于有救了!

林启正拍了拍欧阳的肩膀,似是安慰,他的眼睛掠过人们,在我的眼睛上驻留,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挚的感谢与无尽的留恋!

我也很激动,林启正付出很多,虽说很艰难,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他不能算特幸运的,但也不是最倒霉的,谁说付出都会有结果?

你有我呢,还怕什么

吴桐来电话告诉我航班号,让我去机场接他,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下午四点我站在机场的出站口,等待着他的到来,电子显示屏通知他的飞机已经到港。

我已有大概一个月没有看到他,心里不是不想念。

老远就看到他,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袖T恤,黑色的裤子,鹤立鸡群的走在出关的人群中,眼睛在等待接站的人群中寻找着我。

在人群的后边,我举起手臂,向他示意。

他看到我,想越过他前面的人走向我,情急之下,撞到了前面的人,忙不迭地给人道歉。终于走到我的面前,站定了,放下手提行李,把我拥抱在怀里,很紧,像捧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来接他,在茫茫人海中,在他的怀抱里感到被珍惜的幸福,抬头看他的眼睛,两个人相视而笑。

人流在我们身边穿行,我们相遇就是一种缘分,何况我们还可以拥抱在一起。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一刻,我相信。

看他提着一只装正装的皮袋子,知道他会有正式的工作场合。

他要自己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开着车,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流泻出来。

回到家里,他走到邹天的房间,挂上他的衣服,洗澡换衣服,穿了一身正装出来,深蓝色的西装、配同色系的衬衫,宝蓝色的领带,华贵而内敛,衬的人更加挺拔俊逸,简直是帅极了。

我看着他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他走过来拥住我,用他的脸颊蹭着我的脸:“我够帅吧!”很得意的样子,也不等我回答,又问:“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不解,他这样隆重的穿戴肯定不是一般的场合:“去哪儿?”

“启正的就职酒会,你没接到请柬吗?”

当然接到请柬,林启正离开致林三年,如今打拼回来,肯定要和当地的各级政府、合作伙伴们见个面,所以这个酒会致林准备的非常充分,我从欧阳部长手里接过请柬,请柬由林启正亲笔书写:邹雨律师,致林集团为答谢您多年来的精诚合作,定于2008年9月30日晚7:00在天一大酒店二层宴会厅举行酒会,恭侯您的光临。林启正…

没想到,远在北京的吴桐也被林启正请来。

我脱离吴桐的怀抱,坐在沙发上,没有要去的意思,吴桐坐在我的身边,用探寻的目光望着我,我不得不说:“我不想去!”说完,我的眼泪就流下来,积攒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虽然三年前,林启正问我:邹雨,要多久你才能忘了那些事?五年,十年,二十年?你说多久,我就等你多久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他 ,永久!但是当我们再一次互相转身离开,心里仍是难过的不肯面对。

吴桐等着我的眼泪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到卫生间拿了毛巾出来,一边给我擦脸一边说:“你有我呢,还怕什么?”声音像是在哄一个撒娇耍赖的小姑娘。

温热的毛巾擦在脸上很舒服,听着他的话,看着体贴入微的他,也可能是哭过了,心里再没有阻碍,忽然觉得很痛快,跑到卫生间洗澡。

天一的二层宴会厅被致林包了下来,由于我耽误了时间,所以我们到的时候,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签到台前,我看见傅哥,他看到我,把签到簿推到我面前:“邹律师!”笑得眼睛都没了,林启正终于出头,不枉傅哥的一片忠心。

吴桐在我后边签了自己的名子,傅哥看到,赶紧说:“刚才林总还问,您来了没有?”指着宴会厅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桐半侧着身,拉过我的手走进去。

林启正和江心遥站在门首。

林启正一身黑色西装,同色系的衬衫配玫瑰色领带,江心遥是玫瑰色的职业套裙,站在林启正的半步之后。

林启正气色不错,有些意气风发,江心遥天真无邪礼貌可人地笑着,他们看见吴桐拉着我的手进来,两个人稍微怔了一下,马上迎了上来,林启正和吴桐握手,然后林启正又意犹未尽的与吴桐拥抱在一起,中国人好像很少这样强烈表达自己的感情,尤其是林启正。

江心遥走过来对我说:“邹律师,谢谢你能来!”

我说:“你好!”祝贺你们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

林启正亲自引着我和吴桐去我们的座位,一路上,吴桐被一拨一拨的人拦住,握手寒暄,最后,到我们的座位上,林启正对一位五十多岁的瘦高男人说:“郝市长,这位是银河集团的董事长。”

那瘦高男人站起来,我认出是本市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他握住吴桐的手:“郝国栋!早想认识你,一直没有机会。”

吴桐说:“您好!我是吴桐!”转过身来介绍我:“我的未婚妻,邹雨,她是您的市民。”

市长很惊喜,向我伸出手来:“你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