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有些迷茫的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
欧阳灿却已经说起正事了:“说起来,这回也真是天助我们们,事情这样顺利。”
事情越顺利,说明顾鑫跟顾清就越恨自己,否则为什么一听到自己可能跟外男有交往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一面派人通知顾老太太这些长辈们,一面就又相携着出来捉奸——还生怕没个见证的人呢,两人互相拉着就出来了,真是让人好笑之于又有些好气啊。
“他们想设计你,却不知道你早有防范,如今怕是在大夏天吃了一大把的黄连,有苦都说不出了。”欧阳灿笑着瞥了一眼谢庭,又道:“这回六皇子这个麻烦算是彻底解决了,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在跟姐姐有过暧昧之后,再回过头来求娶你了。否则,估计第二日就会有御史一头撞死的勤政殿上。”
不错,这一次一下子把顾清跟顾鑫都给扳倒了,她们怕是在几年之内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甚而,还听说卢家现在缠着顾老太太要退亲
虽然顾鑫死死的咬定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但是毕竟卢家好面子呀!
不过顾老太太为了侯府的颜面生生的弹压了娘家人的强烈要求,把他们说的连门也不敢再上了,退婚的事更是再也不敢提。只是虽然外面的事情被压下了,但是在自家,顾老太太自然不会喜欢一个只会惹麻烦的孙女,对待顾鑫要比对待顾清还差。
顾满偶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但是只要一jiē触到顾鑫愤恨的眼神,就又马上收回了那一份心软。
有些人,就是骨头轻,经不得别人对她好。
谢庭点了点头,见顾满出神,便问欧阳灿:“我听说你最近对说书先生很大方,动不动就赏一二十两银子?”
要赏银,知道这出说的大家都欢喜,才会更加卖力,所以没见如今盛京的大小酒馆的说书人每天至少要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的说上好几遍吗?
顾满这才回过神来,含笑听他们说话,又忍不住有些出神了。
她其实很有些后悔,为什么上一世自己要那么粗糙的就把自己嫁了出去,连为自己争取争取都不会,最后却嫁了个中山狼。
若是能遇上欧阳灿或者是谢庭这样的好人,那自己或许就不会过的这么惨了吧?
不不不!她立马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谢庭虽然人好,但是他倒霉啊,上辈子好像只活到了二十三岁,再说他身边可有赵王妃虎视眈眈,有赵王这样不靠谱的父亲呢。嫁给他不是纯粹自找麻烦吗?
二百零五 陆翰轩
谢庭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默默地替她重新斟满了茶,两只极漂亮的眼睛盯着顾满,严肃而认真的道:“我听说顾二老爷的外室,似乎是怀了身孕。”
什么?!顾博齐这个家伙不靠谱是出了名的,花心也是出了名的,但是他现在居然敢让外室怀孕了?他是脑子不清楚吗?现在自己外公俨然已经在朝中越发的稳固,而舅舅也步步高升,很快就要擢升兵部尚书了,王氏又不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模样,家里现在还有了个嫡子,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让外室怀孕?
顾满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神色很是复杂。
谢庭斟酌了一会儿,又道:“最关键的是,这个孩子未必便是顾二老爷的。”少年人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不免红了脸,卷手咳嗽了几声,才继续说了下去。
哈哈,这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好笑了,顾博齐养的外室,孩子还不一定是他的?
顾满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很正常,盛京养的外室其实就跟**女没什么分别,多的是好朋友之间互相用的,比如说上一世的邱苍梧养的一个外室,就曾经跟顾承宇分着用过,到最后怀了身孕,还是她把一碗汤药给灌了下去,才算是善了后。
不过只要想到顾博齐头上带着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顾满就觉得自己忍不住想笑了,实在是想笑。
顾博齐,你活该吧你!她可疑的笑了两声,一点儿也没有被影响似地,抬头问他:“那知道那个外室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么?”
“邱世安。”这一次却是欧阳灿替谢庭做的答。
自家那便宜爹做的这好事居然让眼前的两个人都知道了,做的真是不算隐秘啊,智商果然不好!顾满抱怨了一番,在听见邱世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却还是瞪大了眼睛。
居然又是邱世安!又是这个家伙!
他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邱苍梧的名声已经彻底的毁了。盛京多少贵妇人只要一提起邱苍梧三个字就谈虎色变啊?都恨不得离他们一家远远的,不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才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知道自己儿子是设计不成反被设计的情况下,邱世安会怎么做呢?
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跟顾博齐当好朋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见顾满的脸色明显变了,谢庭就安慰道:“邱员外与令尊的关系向来很好”他斟酌斟酌了用词,继续道:“你若是担心的话,我会派人注意着他们的。”
顾满强笑着点了点头,上辈子跟邱家人相处了那么久,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居然能沉住气到现在都还没动作,已经让顾满疑惑很久了,只是为了打发六皇子谢振轩的原因,她竟一直没想起这回事来。
欧阳灿看了一眼顾满,有些犹豫的问出来:“那孩子怎么办?毕竟是个祸患。”
这个词一点也没用错,无论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顾博齐的,都是个祸患,留下来就只能给王氏和顾成峰添麻烦。
顾满想了想,便道:“这个我来解决吧。不管是上回邱苍梧的事还是这回六皇子的事,你们都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说其他好听的话了。以后若是有事我能帮的上,一定万死不辞!”
她用了一个很严重的词,万死不辞。谢庭跟欧阳灿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抱玉便在外头敲了敲门,轻声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顾满就起身跟他们告辞,重新带上帷帽。与抱玉仍旧顺着原来的路上了马车,往玳瑁胡同的定远侯府去。
顾满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欧阳灿跟谢庭,欧阳灿单手撑着下巴,有些怜惜又有些埋怨似地,叹道:“顾二老爷闹的真是太过分了。”
常春跟李奇都进来了,回禀道:“顾姑娘已经上了马车回侯府去了。”
过了一会儿,常春又道:“我听说,他们府上的表少爷跟表姑娘今日也回来。”
表姑娘表少爷?欧阳灿跟谢庭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外放做官回来,来盛京领牌子的陆墨之的一双儿女来。
“陆翰轩那颗老鼠屎又回来了!”欧阳灿很有些烦躁这个消息,想着那个曾经光明正大的拦住自己去救顾满的陆翰轩,就觉得很是厌恶。
马车驶进了二门,沛音与沛琴就已经笑着上前来扶顾满下马车了。
顾满就着她们二人的手下了马车,觉得腰酸背痛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上火了还是因为没睡好,有些痛。
沛音轻笑道:“怎么出了趟门就怏怏的了,莫非是没在舅老爷府上喝到酸梅汤不成?”王府的酸梅汤做的真是一绝,又酸又甜又冰凉凉的,叫人喝上一口就忘了大太阳。
见四周的婆子来来往往的很是频繁,又有人牵着马车,婆子们纷纷从上头搬东西下来,顾满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并没有去答沛音的话。
沛音见她一直盯着那头看,就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朵旁边道:“姑娘,姑太太跟姑老爷,还有表少爷表姑娘回来了,现在正在德安居呢。太太也往那儿去了,才刚老太太派人去了学堂,说是让少爷们今儿不用上学了,回来见贵客。您刚回来,快去老太太那儿请安罢?”
听说陆翰轩现在已经是内定的驸马了啊,尚公主的人物呢,顾满想起昌平公主那个暴脾气和无理搅三分的蛮横劲,冷笑了一声,道:“那咱们往德安居去吧,也瞧瞧现在他们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才提了裙摆,又想起给顾成峰带的点心跟小菜来,忙回身冲抱玉笑道:“差点儿忘了,你把这东西送去十八爷的屋里,吩咐奶娘把菜给重新热了再给十八爷吃。”
抱玉答应了,正要去,后头就响起顾成峰的声音:“九姐!什么东西给我?”
顾成峰今日穿了一身酱紫色的直裰,腰间一条玉带,头发被编成了小辫都拢在紫色的发带里,看着极为可爱。
顾满将他的小手拉在手里,笑道:“你念叨了许久的食神居的清蒸田蛙,还有几个菜与一些点心。”
顾成峰就笑嘻嘻的露出两个小酒窝来,牵着顾满往德安居去。
才刚转出了小道,穿过了碧波庭,正好能看见德安居了,也不知从哪儿就忽然蹿出一个人来。
顾满拉着顾成峰立住了脚,顺着那人的青色靴子往上抬头一瞧,便看见陆翰轩更见俊逸却也更加阴沉的脸来。
“表哥好。”顾满福了福身子,便道:“我往老太太房里请安去,不能与表哥说话儿了,表哥见谅。”
陆翰轩却忽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她今日穿着月白色底镶荷叶边的广袖裙,这一扯幸好只能扯住袖子。
顾满怒上心来,反手一揪,就把陆翰轩甩的倒是倒退了两步。
顾成峰面色陡变,一把拉住顾满的另一只手,警惕的看着陆翰轩,道:“你做什么?!”
陆翰轩跟着父亲去任上的时候顾成峰才满月几天,现在看见了小小一团的顾成峰,他哂笑了一声,道:“怎么,小十八,你不认识我啦?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可抱过你呢。”他说着话,脸色却阴沉不定的看着顾满。
顾满嗤笑了一声,将顾成峰拉后几步,执画早已经挡在前面了。
陆翰轩背着手看着顾满,毫不客气的盯着看,目不转睛。
看的顾成峰心头窝火——nǎ里有人这么盯着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看的?!简直欺人太甚了。
“听说表哥都快要尚公主啦?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呢,忘记恭喜表哥了!”顾满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陆翰轩一眼,满yi的看到他的脸色起了变化。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这件事来恭喜人也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无意。
陆翰轩的脸色更难看了,尚公主虽然也可以做官,但是谁不知道那官都只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的虚官儿?这件事还值得恭喜?
他上前几步,似乎是想靠近顾满。
执画忙挡在顾满前面拦住他,义正言辞的道:“表少爷请检点些!虽然您与姑娘是表兄妹,但是男女到底授受不亲。”
如今的顾满已经脱去了从前的稚嫩,彻底从蚌壳里脱颖而出,成了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看她那出落的用天姿国色来形容也不过的美貌相比起来,昌平长得虽然也称得上美,却显得太粗糙了。
他心中还是很不甘心的,昌平公主虽然是公主,但是脾气太差,太蛮横了。
况且顾满一直都是他的执念,他觉得非得得到顾满不可。
顾成峰攥紧了顾满的手,瘪着小嘴道:“九姐!”
声音委屈的很,还带了些颤音。
顾满忙回身将他抱起来安慰的拍了拍,再也不看陆翰轩一眼,带着顾成峰往德安居去了。
陆翰轩却立即就紧跟着跟上,踱步走在顾满背后几步路处,看着顾满背影直勾勾的,让人厌烦。
顾成峰趴在顾满肩头正好能看见他不加掩饰的眼神。
二百零六 绿帽子
顾老太太此时正跟顾筠说话儿,顾筠去了衮州府这几年,越发的憔悴了,当年的金尊玉贵的小女儿如今再也没有从前的那份矜贵跟美貌了,眼角的皱纹甚至比顾老太太还要严重似地,鬓角处似乎还有几块圆点斑,顾筠
扑了厚厚的粉也没能遮得住,仍旧明晃晃的映在顾老太太眼睛里头。
顾老太太觉得很是愧疚,当初陆翰轩被锦衣卫捉走的时候她也在,但是那个时候在忙着家里的事情,跟各种各样的为难事,她竟没能帮的上什么忙,后来陆翰轩还是被锦衣卫自己放出来的,再后来陆翰轩就随着顾筠与
陆墨之外放去了,这一去就已经是四年多了。
顾筠的日子看得出来显然过的并不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憔悴了,顾老太太又是心酸又是无奈,伸手一把把顾筠搂在怀里,叹道:“苦了你了,六娘。”
依偎在顾老太太怀里的顾筠满心的委屈瞬时找到了倾泻点,不一会儿就把顾老太太的衣裳都给哭湿了一片,她这几年虽然跟着陆墨之在外边,但是却总是因为儿子进过锦衣卫诏狱的事情受尽冷眼,与陆墨之的关系也越
来越不好,他们之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时间久了,陆墨之干脆连她的房门也不进了,在外头纳了几个美妾,如今又有了两个庶女一个庶子,都跟顾成峰差不多大,她虽然心里苦,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慈母的派
头来,给庶子庶女安排一切。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不仅仅是庶子庶女,那生出孩子来的两个良妾才是让她头疼的,饶是她自小在家里看惯了顾老太太惩治妾室,也称得上是经验丰富。却也对付不了那两个良妾分毫,陆墨之的心现在完全向着两个妾
室,对她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
若不是因为陆翰轩争气,得了昌平公主的青眼
顾筠心里委屈,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将在陆墨之那里受的委屈都一五一十的都跟顾老太太说了,说的连顾老太太都变了脸色,脸上浮现出怒气来。
陆翰轩未免太作践自己女儿了,当时来求娶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简直是天花乱坠。现在人到手了,时间一长变得美貌不在了,觉得她家里也帮不上忙,就这么来糟践自己的女儿?顾老太太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背,缓了
语气劝道:“别往心里头去,就算你丈夫靠不住,别忘了你还有个戍边的有爵位的爹!咱们定远侯府再不济,也是有丹书铁券的世代侯爵,nǎ里容得他一个姓陆的破落户来欺负?别说他已经与他哥哥分了家。就算他承
了爵位,也没资格骑到你头上来!”
说着又让周嬷嬷带她往内间重新梳洗打扮去。
等顾筠刚随着周嬷嬷进了内侍,外头汀兰就笑着进来道:“老太太,二老爷五老爷陪着姑老爷来了!”
顾老太太点了点头。汀兰就亲自去捞起帘子来,将陆墨之与二老爷跟五老爷迎进来。
德安居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中间是奉香的一个观音像,后头就是博古架。上头摆着许多贵重玩器,顾二老爷跟五老爷带着他绕了个弯,穿进稍间去。就见顾老太太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有个小丫头拿着美人锤有
一下没一下的给顾老太太捶腿,后头有两个穿着绿纱衣的丫头正给顾老太太扇风。
“岳母大人在上,墨之有礼了。”陆墨之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却半日也没听见顾老太太的回应。他也是个聪明人,瞧着顾老太太的脸色,再加上之前刚跟顾筠大吵了一架,便知道这是顾筠在顾老太太面前告了状,于是
更加低眉敛目了,弯着腰并不直起身子来。
顾博齐跟顾博勇也能看出自己母亲的怒气来,便都垂眉敛目老老实实的立着,没过一会儿,汀兰又打起帘子,却是笑道:“老太太,然姑娘进来了。”
见了自己的外孙女来了,顾老太太倒是睁开了眼睛,笑着看着陆玉然盈盈的给自己行了礼,就让人搀扶起来,一把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问道:“怎的没有多歇息一会儿?这舟车劳顿的,没给累坏吧?”
“才刚梳洗了一番,不敢风尘仆仆的就来惊了外祖母。”陆玉然笑的跟朵花儿似地,余光瞥见自家父亲还站在地上没动,便立刻猜到了原委,笑道:“二舅舅与五舅舅方才带着父亲与哥哥说来给外祖母请安,怎的现在
只见了父亲,没见哥哥呢?”
有了外孙女儿的提醒,自然就不能再把陆墨之当不存在了,顾老太太挥手叫起,又看了他一眼,道:“可见你父亲是个健忘的,一不知道先来看过我这个老婆子,二不知道媳妇儿去了哪,三来,连儿子也给忘了。”
饶是陆墨之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也没料到顾老太太真的这样不留情面直接呵斥,一时连手脚都没处放了,愣是涨红了脸,一副极为难的样子。
他正尴尬无奈的时候,顾满却带着顾成峰进来了。
顾成峰先上去给顾老太太请了安,又过来给顾博齐与顾博勇请安。
顾博齐对待嫡子虽然重视,但是因为人是王氏带着,因此向来不甚亲近,此刻也只是板着脸点了点头,又严肃呵斥:“没看见还有你姑父在,快见礼去!教你的嬷嬷都死绝了?”
顾成峰跪着的脊背仍旧挺得笔直,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这是顾博齐的爱好之一,当着外人的面损自己的孩子,并且以此为荣,似乎这样就能凸显出他在家里绝对至尊的地位似地,顾满想到顾博齐头上带着的,明晃晃的一顶绿帽子,极为讽刺的笑了笑,随后就紧跟着上前一
一请了安,便拉了顾成峰走到陆墨之面前,盈盈一福身,笑道:“姑父怕是认不出来了,您外放的时候峰儿才满月呢。”又回身道:“峰儿,还不来给姑父请安?想必没人提醒你,你认不出来这是咱们姑父了。”
一句话就点出顾博齐骂顾成峰没礼数全是在作死,顾老太太本就心头记恨陆墨之怠慢自家女儿,如今见儿子还为了一个外人当众奚落自家孙子,就冷笑了一声:“他的规矩倒不是什么老嬷嬷教的,是老婆子我亲自教导
的。可见老二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当着你妹夫的面也敢打我的脸。”
这话说的诛心,顾博齐忙跪下了,讪讪的笑:“母亲这么说,叫儿子实在是没了立足之地,儿子也是一片为了峰儿好的心”
顾老太太已经不耐烦听了,挥手叫他起来,道:“既然安也请过了,墨之就随你哥哥们出去喝杯茶聊聊天,晚上摆宴了再进来罢。”
顾博齐被顾老太太排喧了一顿,nǎ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喝茶聊天?耷拉着头,很是烦闷的样子。
顾博勇最是乖觉,闻言就笑着拉着顾博齐跟陆墨之往外头去,回头又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汀兰。
其他人正各自忙着,都没看见顾博勇瞧汀兰的那一眼,顾成峰却瞧的清清楚楚的,禁不住踮起脚把顾满的头扳过来,轻声道:“姐姐,你瞧五叔与汀兰姐姐在做什么呢?”
顾满回头去看,只来得及看见顾博勇的背影。
顾博勇与顾老太太房里的汀兰?她有些诧异,但是仔细回想,却发现汀兰似乎确实是对顾博勇的事情无比上心。
正想着顾博勇的事,顾老太太就似乎是也同样想起了五房似地,将汀香叫过来:“你去传我的话,让你五老爷去汝宁伯府将他媳妇儿给接回来,先前是因为家中许多事耽搁了,一时竟混忘了这一遭,记得叫府里多备些
东西。”
汝宁伯老太太是个好的,顾满知道,也知道顾老太太必定会卖汝宁伯老太太这个面子。
她正想事情出神,就听见顾成峰又凑在耳朵边上,极小声的告诉她:“姐姐,我听见五叔与汀兰姐姐说的话了。”
顾成峰这个小家伙向来与寻常人家的孩子很不一样,虽然是聪颖,但是似乎聪颖的过了头,弄得顾满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穿越者,到后来几经试探才发现不是。
如今听了顾成峰的这句话,顾满就压低了身子,道:“那你听见什么了?”
“五叔要汀兰姐姐告诉老太太,咱们父亲的外室有身孕了。”顾成峰说着,似乎又有些困惑似地,仰头问道:“姐姐,什么是外室?”
原来这件事不仅仅是谢庭知道,连顾博勇也知道了,那顾博勇要借汀兰的口告诉顾老太太又是为什么?五房向来因为是幺儿子,备受老太太的宠爱,一来二去的,心思自然是多了许多。但是因为前些年顾博齐终于被立
了世子,五房的打算就都泡了汤,如今他翻出这件事来,还要告诉老太太,难道是想给顾博齐上眼药?
可是顾博齐早年间就已经惹出过刘氏的事情来,闹到最后还不是直接抬进府里来当了个良妾?这件事情对顾博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顶多梗着脖子被呵斥两句罢了。
二百零七 渣得彻底
邱家最近绝对算得上是盛京最倒霉的人家,因为邱苍梧上回在王府闹出来的那回事,邱家的人都已经没脸出府门了,连采买出门去都得遮着些脸,生怕被人骂。
邱世安前些日子被御史弹劾,先就指明他治家不严,其身不正,着实让他灰头土脸了一阵子。
他出来混了这么些年了,虽然背地里也做过许多荒唐的事,但是因为有银子,又因为不敢玩的太过,从来没出过事,也从来没惹过御史的眼,如今临老,倒是被自己儿子给拖下了水,他心里不可谓不难过,回了家对着
儿子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回娘胎里去。
可惜,儿子终究是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他们邱家向来人丁单薄,说不得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来继承香火了,nǎ里真的下去手?因此顶多就是看不顺眼的时候呵斥几句罢了。
邱苍梧已经不敢再去国子监读书了,如今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轻蔑而不屑的,那些眼神就像是一把一把的刀子,把他给割的遍体凌伤,他很不服气,因为那些嘲笑他的人十有八九也都是不靠谱的纨绔子弟,私下里
做的事说不定比他自己还要出格一万倍呢,nǎ里有资格来i鄙视他?
他有多恨如今的处境,就有多恨顾满。
恨得几乎想一口一口啃她的肉,同时他想起了顾满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又垂涎不已。
思来想去,他缠着邱世安,求他去定远侯府提亲,他觉得这一辈子什么功名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名声都已经被顾满毁的差不多了,以后还nǎ里有面目去做官?若是不把这个祸害娶回来好好折腾,他都觉得自己活着也
没什么太大意思了!思来想去。他总觉得上一回的事情跟顾满脱不了干系,听邱玉玲说,是顾满把她们给推进去的,之后就落了锁——邱苍梧是相信顾满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她的那个侍婢当初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
己给打进湖里,如今怎么就不敢陷害自己的妹妹跟自己?
每当想到这回事,他就恨的牙痒痒,深恨顾满做的太狠。
他并没有想过,若是这件事真的设计成了,倒霉的是顾满。如今这些风言风语就都是对着顾满的,他自己一个男子尚且对着这些流言蜚语觉得如同风刀霜剑一般,何况是顾满?
邱世安听了儿子的话,当场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怒骂孽子。
事到如今了,他居然还痴心妄想着要娶顾满!别说如今他的名声坏的如同那黑漆漆的蝉一样,就是名声好的时候,定远侯府尚且没把邱家当回事。如今邱苍梧跟条落水狗没什么分别,人家侯府还能昏了头答应自己?不
叫人乱棍打出来就不错了!
邱苍梧被打了,却仍旧脖子死死不松口,就是要娶顾满。
这对现在的邱家来说。着实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邱世安被气的不轻,回了头却跟费氏商量:“寄望小时候多好啊,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如今怎么就一意孤行呢?现在那顾家还是咱们能攀扯的上的么?上回的事情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