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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整整盛满三个瓷碗之后,黑暗中的占小玖,脸色已是极尽苍白。

她神智犹在,清楚的知道流失这些血液对她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

可偏偏,此刻她头晕异常,心尖上再一次涌上某物呼之欲出的感觉。

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波比一波毒辣。

她感觉眼前的黑暗再加剧,甚至她已看不清身侧不停在房中徘徊的影子。

扛不住了!

‘咕咚’一声,占小玖在陷入沉默的一刻,嘴角泛出了自嘲的一笑,麻痹,早该想到夜胧月靠近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

清晨,鸟声啼啼,蝉鸣吱吱。

混沌间,占小玖觉得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她半梦半醒中,正琢磨着自己是死是活,耳边突地传来花楹低沉的嗫嚅声:“凤神医,我们家小姐怎么还不醒?”

闻此,占小玖所有的神智全部回笼。

她陡地睁开凤眸,璀璨熠熠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呀,小姐,你终于醒了!”

花楹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占小玖,见她倏然睁开眸子,顿时惊喜的喊了一声。

占小玖被花楹的叫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恍恍惚惚的看着花楹,一时忘了反应。

她记得,昨晚上…

卧槽!

对了,昨晚上她遭到了夜胧月的毒手!

如此一想,占小玖一个激灵的就要坐起身,可她浑身无力根本撑不起她的动作。

于是,她猛地起身,结果又重重的摔在了软榻上。

占小玖泪眼巴巴的望天,生无可恋的问道:“花花,我咋了。”

闻声,花楹拉着她的手,惊魂未定的说道:“小姐,你吓死我了,昨晚上你晕倒了,要不是凤神医出面,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晕倒了?

麻痹!

被人放了三碗血,她不晕谁晕!

占小玖眼神呆愣的看着帐幔,口吻依旧低沉,“哦,我还没死啊!”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你就是晕过去而已,怎么会死!”

晕?

晕你大爷!

占小玖僵硬的扭头看了一眼花楹,随即叹息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你家小姐我被人放那么多血,还没死的话,只能说命大!”

花楹更加狐疑了。

她扭头泫然欲泣的望着凤桓,声音也变得哽咽,“凤神医,怎么办?我家小姐好像又傻了!”

站在一旁始终不语的凤桓尴尬的挑了挑眉,轻咳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被人放血了?”

闻此,占小玖的口吻愈发难耐,“你瞎啊?这么大的伤…口…”

话没说完,占小玖的小嘴就张大,一脸见鬼似的呆滞了。

卧槽!

伤口呢?!

占小玖举目望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腕,入目的是一片凝如白玉的皓腕,别说伤口,就连毛孔都细腻的看不见。

这下,占小玖无法置信的又抬起了左手,依旧是白希光洁,什么都没有。

占小玖愣了好半饷,直到她放下手腕后,不禁双眸紧闭。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后,她再次睁开眸子抬起手…原来不是梦。

花楹担忧的看着占小玖重复了两边睁眼闭眼抬手放手的姿势,小嘴也慢慢瘪了下去。

完了,小姐又傻了。

占小玖仓皇的坐起身,浑身无力的感觉那么清晰,可她手腕上的伤口到底去哪了?

她苦思冥想都没有任何头绪。

于是乎,占小玖猝地转眸,和花楹对视之际,她撑着软榻凑近花楹。

在花楹一脸不解的表情下,占小玖伸出手,在她的腰际一拧…

“嗷…小姐,疼啊!”

被占小玖没由来的拧了一下腰际的软肉,花楹脑门都绿了!

她家小姐,果然傻了!

一旁的凤桓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他觉得,此时此刻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是非常有必要的。

看看她刚才掐着花楹的动作,连特么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下手真尼玛狠!

彼时,花楹捂着自己的小蛮腰,哭都哭不出来。

而占小玖还一脸惊诧的凑近她,挑眉反问:“花花,很疼吗?”

花楹委屈的都快厥过去了。

她用力的点头,忍不住反驳,“小姐,要不我掐你试试!”

占小玖恍若未闻,收回视线时,便再次盯着自己的手腕,嘀咕道;“我了个擦,竟然不是做梦,会疼呢!”

言毕,花楹顿时哇哇大叫,“小姐,你要是认为自己在做梦,干嘛不掐你自己!”

占小玖微微摇头,跟没事人似的丢出一句,“废话,多疼啊!”

花楹:“…”

“小玖,你没事吧?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晕在房间中?”

凤桓开口询问,直接给占小玖造一愣。

她晕在了房间中?!

尼玛,放你娘的屁!

她明明是被人…

有些话,占小玖特别想骂出口,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被人放血了?

她被人袭击了?

怎么说,似乎都不对。

明明身子亏空的感觉还那么明显,可这手腕上的伤口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她特么找谁说理去啊!

花楹拧着眉,打量着占小玖怔怔的表情,不乏担心的问道:“小姐,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时被关在门外,明明你和血月宫的宫主在一起,可后来…你怎么就晕倒了?”

话落,占小玖眸光倏然一亮,“夜胧月那犊子在哪?”

花楹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昨晚上好像有人在背后偷袭我。我晕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个早上我在门口醒来时,冲到房间里就发现你自己躺在地上,血月宫的宫主已经不知去向了。

小姐,你都快吓死我们了。刚才白堂主看见你这样,直接去了分舵,听说还要对血月宫发出白骨令呢。”

占小玖的思路有点赶不上节奏了!

白卿爱凑热闹她是知道的,可是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毛线啊!

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丢了伤口,然后完好无损的躺在这儿?

占小玖觉得,若是想要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啥,唯一能问的就是夜胧月。

可这厮来无影去无踪的,占小玖想要找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花花,你俩先出去,让我自己呆一会!”

占小玖千头万绪,但始终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她开口之际,花楹似是还想要说什么,但凤桓却制止了她,直接将她带出了厢房。

房间中,只剩下占小玖一人独处。

她双手环膝坐在软榻上,身上还是昨晚上去见萧亦然时的那身锦袍。

她小脸紧绷,双眸恍惚,指尖轻抚着自己的手腕,总觉得特别不真实。

这世界,会有一种伤口,区区几个时辰就能结痂,甚至不留一点痕迹?

还是说,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才是她在做梦?

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夜胧月那双嗜血的眸子和他陌生的眸光,甚至包括冰凉的锋刃划破她肌肤的颤栗都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盘旋。

越想占小玖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做梦的话,那么凡事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吐息一瞬,强行压下心头不规律的躁动。

下地穿上鞋子,她的小身板晃悠了两下。

如此多的迹象表明,她现在的身子真的很虚弱。

即便一切被掩饰的干干净净,但她也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

占小玖沿着房间中缓缓踱步,她凭借脑海中仅存的印象走到了昨晚她被点穴定住的门扉附近。

她站在原地,目光凝聚着地上的青石瓷面,干净的纤尘不染,更别说是丁点的血迹。

占小玖不肯放弃,又在房间中转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倏地,她灵光乍现,目光堪堪望向了厢房正中央的桌案上。

青蓝色的桌布垂荡着流苏,随着窗口徐徐吹入的清风浮荡。

她眯着眸子,一步步走进,看着桌上所摆放的茶盅和瓷碗,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鼻端嗅了嗅。

没有味道!

什么都没有!

连瓷碗都干净如新,占小玖此时就感觉自己像是大海行舟一样,孤立无援。

到底昨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为何眼前的情况和她所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心头的躁动和偶时传来的狂跳,让占小玖愈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有着某种秘密。

金线蛭会因为吸了她的血而迅速死亡。

夜胧月也说,迫心蛊对她不会起作用。

偏偏,她记得夜胧月尝过她的血,却毫发无损。

忽然间,占小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会不会她昨晚上被放掉的血液,其实…是被夜胧月给喝了?!

尼玛!

而她带毒的血能毒死金线蛭,对夜胧月却完全没用?!

她可不可以联想一下,她和夜胧月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占小玖本就头痛欲裂,这方清醒过来,又不停的苦思冥想。

结果就导致她在心头一阵撞击似的跳动后,脑仁就像是爆炸了一下,一个不注意,‘咚’的一声就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清风如杨柳岸的春阳徐徐而入,暖融的感觉令人身心舒畅。

在占小玖脸颊苍白的晕在桌前时,随着一阵冽风吹来,桌前便已经站了一人。

夜胧月出现的恰到好处,此时他面具下的双眸已恢复了黑耀般的神采。

连他唇角的血痣都格外的妖娆魅惑。

他双眸紧紧的凝在占小玖身上,薄唇微抿的走上前,倾身将她的小身板给捞到了怀里。

这样的公主抱,若是占小玖还清醒的话,一定会踢着腿撒着泼。

可她现在眉宇间的脆弱以及轻飘飘的身板,没由来的让夜胧月心头一抽,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他眼底冷光乍现,体内的真气蓬勃散出,在四肢百骸油走一圈后,心头的抽痛也被他强行压下。

占小玖对于夜胧月的出现全然不知。

苍白的小脸看起来虚弱无比,窝在夜胧月的怀里,就像个熟睡的孩子一样令人疼惜。

眼下,夜胧月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随即掀开她额头的飘带,映入眼帘的是红若滴血的胎记。

夜胧月眼帘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也遮盖了他满目的凉光。

一如上一次,夜胧月将自己的指尖划破,捏出血珠的同时,放在占小玖的唇边迫使她咽下。

只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占小玖额头上的胎记虽然淡了一些,可依旧红得吓人。

夜胧月喟叹,眼波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他却凭空开口,“凤桓昨夜给她吃了什么?”

言毕,云景如鬼魅般倏地现身。

他站在夜胧月的身后,看都不看占小玖,语气低沉的回答:“回尊主,凤桓为了掩盖住她的伤口,给她下了灵蛊!”

夜胧月闻声不语,但云景却清晰的感觉从他身上传来的怒气有多么浓烈。

他蓦地单膝跪地,望着夜胧月站在软榻边的身影,解释道:“尊主,此事并不能怪凤桓。您的情况愈发严重,如今只有占小玖的血能控制住。凤桓这样做,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夜胧月负手而立,沉声道,“下一次,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从她身上采血。”

“尊主!!”云景惊声抬眸,望着夜胧月的身影,满脸的晦涩,“三思啊!凤桓有分寸的,他不会要了占小玖的命,只是依尊主的情况,若没有她的血…”

“滚!”

很明显,夜胧月怒极。

云景望着夜胧月的身影,承受着他散体的罡风卷裹,一咬牙不禁再次说道:“尊主,千万不要被控制。您现在对占小玖的情绪,多半是来自你体内的…”

“滚出去!”

在云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夜胧月却骤然回神,眼底凛如寒风,他金丝袖袍如惊云而出,强大的内力一瞬就拍在了云景的身上。

随着云景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拍飞摔出窗口时,夜胧月周身狂风大作,窗棂猝然间尽数关闭。

夜胧月袖管轻拂,眨眼间厢房内便恢复了宁静。

他掀开衣袂,落座在软榻一角,垂眸看着占小玖恢复了几分红润但依旧不乏虚弱的脸色,幽幽一叹,什么都没说,但却执起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如羊脂白玉的肌肤。

夜胧月瞬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占小玖,继而他铁臂一颤,浑厚的内力便如涓涓小溪一样,沿着小玖的手腕窜入了她的体内。

在夜胧月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内力贯入时,占小玖凝重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开始泛出了红霞。

半盏茶的光景已过,夜胧月放开她手腕之际,沉睡的占小玖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睡得格外香甜。

“尊主,你又何必如此。朔月之后,你不该为了她动用内气的。”

凤桓不知何时出现在厢房中,他站在门扉不远处,隔空望着软榻的方向,口吻低沉晦涩。

闻声,夜胧月半垂的眼帘蓦然掀开,他泓遂如渊的眸子紧紧胶着凤桓,神色凌厉如锋,“凤桓,没有下一次!”

凤桓拧眉,神色坚决步履沉稳的走到软榻附近,站定时不禁义正言辞的说道:“尊主,你该知道你和占小玖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

属下并没有做什么,昨晚若非用她的血做药引,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发狂了。

随着年头的增长,你体内的东西愈发难以压制。而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她占小玖,是最好的良药。尊主,为了你的身子,属下不得不这么做,即便你要惩罚,属下也绝无怨言。”

夜胧月深邃的瞳眸睇着面色坚决的凤桓,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但夜胧月心头却愈发的烦躁。

“你也给老子滚!”

一瞬间,夜胧月没了耐性,甩着衣袖卷出狂霸的内劲,在凤桓瞠目结舌的表情里,直接把他也拍了出去。

身为血月宫的宫主,他鲜少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外露。

如今,他因为占小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是,被拍飞的凤桓,相比较云景要苦逼的多。

至少云景是倒着飞出窗外的,而他是直接撞碎了窗棂,摔到地面上,跟个王八犊子似的。

这下,辰时已开始喧嚣的大街上登时热闹了!

人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结果他们未凉城的街头,接二连三的掉下来两个大老爷们!

看这样子,是趴人家窗户去了?

百姓最爱干什么?

当然是凑热闹。

凤桓这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结果人群中就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看,又掉下来一个小飞贼!”

这下可好了!

凤桓才站起身,一颗烂菜叶就精准无比的砸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