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朗口没遮拦说道:“瑶瑶,我正说让傅大哥和小嫂子生个女儿嫁给咱们儿子。”

青瑶心里一紧,忙瞪了赵天朗一眼道:“真无聊,偏你们说这个,孔姐姐,咱们去园子里赏花,不理他们了。”

孔琉玥摇头笑道:“瑶瑶,这提议不错啊,你儿子可也是我的干儿子呢,干儿子做女婿,我这心里踏实。”

青瑶听着孔琉玥的语气很轻松,并没有不高兴,心中才略略放心,可是到底也不踏实。同样心里不踏实的自然还有傅城垣,他略显紧张的看向孔琉玥,孔琉玥却向他浅浅笑了一下,令傅城垣的心安定了许多。

青瑶拉着孔琉玥走了,傅城垣对赵天朗说道:“天朗,儿愿意调理身子,可是我却不能在家里陪着她,全托付给你和小弟妹了。”

赵天朗点头道:“傅大哥你放心吧,我和瑶瑶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嫂子。

又过了一会了,晋王和王乾也来了,晋王妃因为被皇后招入宫中而没有能来,王乾的夫人被她的娘家派人接回去了,因此这一回还是和当日孔琉玥在梅苑见傅城垣好友的那些人。

大家一起用了饭,席间自然少不得提起出征之事,大家都怕孔琉玥担心,都只把西番说的很不堪一击,个个铁口直断的说傅城垣必会马到功成,早早得胜还朝。孔琉玥心里虽然还是担心,可是脸上却是不显,一直都笑盈盈的应对的。

只有青瑶才能看出藏在孔琉玥眼睛里的担忧。可是青瑶知道,若要孔琉玥不担心,只有不让傅城垣出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无论怎么安慰孔琉玥都是没有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关心孔琉玥,首当其冲的就是调理好孔琉玥的身体,等傅城垣回来之后,让孔琉玥早些当上母亲,生出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宴罢,青瑶和孔琉玥离开花厅,让那些男人们自在的说话,她则拉着孔琉玥上了花舫,去欣赏那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景致。

在花舫之上,青瑶对孔琉玥说道:“孔姐姐,子纲和我都想让娘认你做干女儿,你说可好?”

孔琉玥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青瑶的用意,只是青瑶也才刚刚嫁入庆亲王府,王妃虽然喜欢她,可是青瑶若是借着这份喜欢而对王妃提出这种要求,到底也不合适。便笑着说道:“瑶瑶,过阵子再说吧,现在我也没有这份心思,咱们两个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你,他将要出征,我心里不踏实。

青瑶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若是傅城垣不出征,她还不会想到这一点,就因为傅城垣要出征,青瑶怕孔琉玥没人撑腰会受委屈,这才会向孔琉玥提出认干娘之事,若然傅城垣不出征,她就不必费这个心思了。“孔姐姐,你回去和傅大哥提一提此事,等傅大哥出征之后,择个好日子行了礼,我们庆亲王府可就是你的娘家了。”

孔琉玥当然明白青瑶的用意,她也知道青瑶的性情,因此便说道:“等回去和他商量了再定吧,瑶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只想着我的事情。你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做人儿媳妇,可不比做女儿家,能由着性子来。王妃再宠你,你也得做好自己的本份,毕竟王府里还有其他的人,得能服人才行。”

青瑶点点头道:“孔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的处境比你好多了,娘很年轻,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我管家,我比你轻闲多了。府里的柳侧妃和秦氏不足为惧,她们平日接触不到我,我住的轩华园所用的下人也都是娘选的可靠之人,孔姐姐你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永定侯府的情况那么复杂,我真是不放心。”

孔琉玥轻出一口气道:“好了瑶瑶,咱们不说这些了,反正说了也没有用,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青瑶想起一事,忙将束在腰间的两个香囊解下一个,对孔琉玥说道:“这是我嫂子前儿特地给的,孔姐姐你随身佩戴着,别戴乱七八糟的香囊,免得被人算计了。”

孔琉玥也不推辞,只接过来将香囊束在腰封之上,对青瑶说道:“瑶瑶,你还瞒着我,若然庆亲王府如你说的那么单纯,华姐姐怎么会特意给你香囊。”

青瑶吐吐舌头笑道:“有备无患呗。”

孔琉玥摇了摇头,心道有赵天朗护着青瑶,青瑶在庆亲王府里应该是很安全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和青瑶聊些其他的话题,不觉便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赵天朗派人来寻她们,说是傅城垣准备回府了,他将要出征,自然要对府中诸事有所安置,不能在留园耽误的太久。

青瑶和孔琉玥依依惜别,看着永定侯府的车子走远才转回留园。她和赵天朗在留园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回了庆亲王府。赵天朗刚回到府中,便被庆亲王传了过去,庆亲王爷皱着眉头问道:“天朗,你可替为父寻着识香之人了?”

赵天朗见庆亲王爷的脸色有些发暗,他记得和青瑶临去留园之前来辞行,庆亲王爷的脸色还很有光泽,怎么只过了一天一夜,这脸色就差了那么多,赵天朗心中很是疑惑。

“回父王,人是找着了,可是那识香之人是个女子,不便见外人。”赵天朗斟酌着说道。

庆亲王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他沉沉问道:“天朗,你实话告诉父王,那识香之人到底是谁,父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她辩一种香,此事事关重大,天朗,你不要对为父有所隐瞒。”

赵天朗点点头道:“儿子不敢隐瞒,那识香之人正是儿子内兄的夫人。

庆亲王爷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华家的姑娘。”

赵天朗忙道:“父王,华老太医和华医政真的对香料没有特别的研究,嫂子是因为喜欢香料,才会特别研究的。”

庆亲王笑道:“天朗你不必解释,父王相信你。你让你媳妇问问她的嫂子,若是拿着染着香气的物件,韩少夫人能不能辩出这是什么香,对人有什么作用?”

赵天朗忙说道:“这个儿子并不清楚,需要瑶瑶去问一问,不过父王,瑶瑶的嫂子正怀着身孕,只怕这个时候不能乱接触香料。要不您把那物件儿给儿子,儿子再找其他懂香料的人看看。”

庆亲王爷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行。”说完他便将一只小小的匣子递给赵天朗,对赵天朗说道:“天朗,一定要找对香料极有研究之人来辩香。父王已经问过一些制香匠人,他们都没有说出这是什么香。”

赵天朗没有忍住心里的疑问,拿着小匣子问道:“父王,这是何处之香?您觉得有什么不妥?”

庆亲王心里很是尴尬,他怎么可能告诉自己的儿子,匣子里放着的是他从掬水院香炉里悄悄取出来的香灰屑。昨夜他留宿于掬水院,照例又与柳侧妃颠倒鸾凤,其实庆亲王原本没想的,只是到了掬水院,便有些身不由己的被欲望所控制。这让庆亲王心中更加疑惑,对于他信任了二十几年的柳侧妃,庆亲王爷不由开始产生了怀疑,并且这种怀疑在那身不由己的欲望之后更加浓重了。他这才秘密找制香匠人辩香,可是只凭着些香灰屑,那些制香匠人也不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香,有什么功效,所以庆亲王才让赵天朗向华家寻求帮助。

赵天朗见庆亲王爷似有难言之隐,便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只说道:“儿子会尽快将结果向父王回禀。”

庆亲王爷点点头,不太有精神的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

赵天朗走后,庆亲王爷心事重重,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正烦着,柳侧妃却派人来请他到掬水院用饭,庆亲王爷想起来昨夜他答应过柳侧妃。可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去掬水院,这大半年来,他去掬水院的次数越来越少,柳侧妃的药香对庆亲王爷思维的控制力也就越来越弱,庆亲王爷开始用相对冷静的目光审视柳侧妃,同时也审视他自己。庆亲王爷发现,他对柳侧妃已经完全没有十六岁之时的那种感情,反而他见到庆亲王妃之时,倒会有些象少年人一般的情愫,只是他这番情愫来的太迟,庆亲王妃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

没好气的喝退了掬水院来请他的丫鬟,庆亲王抬腿出门,不知不觉便走上了通往安澜园的路。他走到王妃的院子,屋子里迎出来一个眉眼很俏丽的丫环,这丫环正是银心,她忙跪下行礼,庆亲王爷问道:“王妃呢?”

银心忙回道:“回禀王爷,娘娘去了轩华园。”

庆亲王爷皱了皱眉,他是来找庆亲王妃的,可是王妃去了青瑶那里,他这做公公的又不能去儿媳妇的院子,只得讪讪而归。

第一百五十四章(上)

赵天朗拿着小匣子回轩华园,见青瑶正和王妃正面对着几匹贡缎,商量着给他做什么样子的冬衣,看着母亲和妻子亲亲热热的商量着,不时相视而笑,庆亲王妃温柔慈爱的声音和青瑶清脆甜美的声音交织着,听在赵天朗的耳中便是世上最动人的音乐,他也不进门,只倚着门口看着母亲和妻子,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温情。丫鬟们要回话,赵天朗却示意她们不许惊动王妃和青瑶,这样的温馨让赵天朗怎么看都看不够。

“娘,用这匹闪青金缎地麒麟纹的料子给子纲做一件撒曳,滚镶银白缎边,您看可好?”青瑶手抚着料子对庆亲王妃笑着说道,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投身到青瑶的身上,让她显得格外阳光。

庆亲王妃笑道:“好,就做撒曳,瑶瑶,用这匹银红梅花纹的给你做件夹纱薄袄,配着浅金拈珠线的流苏一定很好看。”

青瑶抬头看时,才看到赵天朗笑盈盈的倚着门站着,正看向自己和庆亲王妃,便笑着说道:“子纲,你回来啦,怎么也不说一声。”

庆亲王妃听了青瑶的话方才转过身来,看到赵天朗,也笑了起来,嗔怪道:“天朗,回来也不说一声,站在门口儿吓人哪。”

赵天朗快步走到庆亲王妃和青瑶的身边,笑着说道:“娘,瑶瑶,我才刚进门,看着娘和瑶瑶商量着给我衣服,这感觉好极了。”

庆亲王妃知道赵天朗和青瑶正在新婚之中,两个人粘乎极了,便笑着说道:“瑶瑶,你先打发天朗换衣裳吧,娘先回去了。”

赵天朗忙着庆亲王妃说道:“娘您先别走,儿子还有事情和您商量呢。

庆亲王妃听了这话方才留了下来,青瑶跟着赵天朗进了净房,帮赵天朗去了头冠,只戴一顶家常方巾,又换了一件雨过天青色四幅如意云纹软罗直缀,小夫妻两个才从净房出来。此时庆亲王妃已经让丫鬟们将衣料收了起来,只专等赵天朗与她说事儿。

赵天朗走到庆亲王妃身边,笑着说道:“娘,傅大哥就要出征西番了。

庆亲王妃闻言立时皱了眉头,只说道:“烽火一起,边境上的百姓又要遭难了,阿弥陀佛…”

赵天朗和青瑶亦跟着王妃轻声叹息,王妃叹息过后问道:“天朗,你可是想让为娘照顾永定侯夫人?”

赵天朗忙说道:“娘圣明。傅大哥此番西征,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嫂子,娘也知道小嫂子的身世,那柱国公府名义是上她的娘家,却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永定侯府又是那样的情形,若是小嫂子没有有力的支撑,只怕傅大哥一出征,她的处境就会更加艰难。娘知道儿子和傅大哥是过命的交情,他出征在外,儿子理当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永定侯夫人娘也见过几次,是个好孩子,娘瞧着她也挺心疼的,小小娘纪便要管着那么大的侯府,上头有两重婆婆,底下有三个不是她所出的孩子,也真够为难她的,我瞧着她倒也投缘,这么着吧,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娘的生辰,到那日娘便当着满堂宾客收她为义女,这样咱们庆亲王府就是她的娘家,日后她若是受了委屈,娘也能替她出头,便是三五不时的接她过府,也名正言顺些。”

青瑶没想到庆亲王妃自己先提出这个办法,忙跪倒在王妃的面前,开心的说道:“谢谢娘。”

庆亲王妃将青瑶拉了起来,笑着说道:“真是个傻孩子,娘收义女,你该恭喜娘才是。”

赵天朗在一旁笑道:“没错没错,正是要恭喜娘呢,这回我可成了傅大哥的舅兄,平白得了个好妹妹,瑶瑶,你也得恭喜我。”

青瑶笑道:“那孔姐姐岂不是要叫我嫂子,呀,好乱呢!”

庆亲王妃和赵天朗听了青瑶的话,不由都笑了起来,一家三口别提多合谐了。

庆亲王妃在轩华园和儿子媳妇一起用了午饭,见赵天朗和青瑶都陪着她用素斋,庆亲王妃笑道:“你们两个可不能只跟着娘吃素,最多一天一次就行了,特别是瑶瑶,还正长身子呢,不可亏着了。瑶瑶,娘有个方子,你七天吃一回,长长久久的吃着,做起来也简单,就是拿麻油煎羊肝,最是调养女儿家的身子,娘从前做姑娘的时候就常吃的,回头让周嬷嬷给你做。”

青瑶听了这话不由脸儿微微泛红,麻油煎羊肝是一道补血的药膳,女孩儿未来初潮之前一年开始吃,吃上个三五年,便能气血充盈,将来生孩子的时候能少吃点儿亏,这道药膳青瑶是知道的。

庆亲王妃瞧着青瑶红了脸,便明白青瑶知道这个方子,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可赵天朗却好奇的问道:“娘,这方子怎么个调养法,不就是道菜么。”

青瑶脸儿红红的白了赵天朗一眼,庆亲王妃却笑道:“傻小子,偏你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与你不相干,快吃饭吧。”

用过了饭,赵天朗忙忙到兵部去了,庆亲王妃还在轩华园中,她拉着青瑶的手笑道:“瑶瑶,天朗都和娘说了,娘也知道让你现在怀孩子太伤你的身子骨,你不用有压力,过个一年半载的,等你身子骨扎实些再怀也是一样的,娘不催你。”

青瑶很是感动,拉着庆亲王妃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庆亲王妃笑笑道:“瑶瑶,你和天朗好好过日子,娘就心满意足了,咱们的日子长着呢。”

青瑶嗯了一声,与庆亲王妃之间的感情距离更近了,青瑶这两世都没有得到母爱,此时她真的把庆亲王妃当成自己的亲娘,婆媳之间更加亲近,相处的如亲母女一般。

晚上,赵天朗和青瑶说了庆亲王让他找人辩香之事,青瑶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说道:“子纲,嫂子正怀着身孕,也不知道那染了香物件儿有没什么危险,我可不能让嫂子冒险,不过父王又急,这样吧,我明儿就去华爷爷家走一趟,请华大伯母帮忙看看。”

赵天朗点点头道:“好,明儿一早我就送你过去。”

青瑶摇头笑道:“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的,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华爷爷前几日还捎信过来,说是我做的云腿月饼好吃,再要一些呢。正好明儿给他送过去。”

赵天朗拉着青瑶的小手,有点小心眼儿的说道:“瑶瑶,你做的东西只给我一个人吃多好。”

青瑶轻啐了一声,反手在赵天朗的手背上轻轻打了一下,笑骂道:“小气鬼儿!”

说笑归说笑,次日一早,青瑶便坐了车子去了华家,自然对外打的是给华老太医送月饼的名头。

华老太医一听说青瑶来了,忙亲自接了出来,青瑶盈盈下拜,华老太医托住青瑶,不着痕迹的把了脉,才笑着说道:“丫头,给爷爷送月饼来啦?

青瑶笑着点头道:“对啊,华爷爷,青瑶有日子没给您请安了,您这阵子可好?”

华老太医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好,瑶瑶,到屋里坐,咱爷俩儿好好说说话。”

进了屋子坐定之后,青瑶陪华老太医说了一会儿话,便笑着说道:“华爷爷,青瑶有事求华大伯母,华大伯母可在家?”

华老太医笑道:“在家,来人,去请大夫人过来。”

不多时,华大夫人便过来了,华老太医已经抱着月饼回去了,真是老小老小,难道他不抱着月饼盒子走人,谁还会来抢不成。

华大夫人一进门,青瑶便上前见礼,唬的华大夫人忙说不敢,青瑶如今可不是当日那个伏威将军府的小姐,她是世子妃,品级在华大夫人之上,华大夫人自然不能受她的礼。

厮见过了,青瑶便将来意说了出来,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是庆亲王爷请华大夫人辩香的。华大夫人接过小匣子,打开一闻就变了脸色,凝重的问道:“瑶瑶,这香灰屑你是从何处得来的?难道是你屋子里用的香?”华大夫人边说边将匣子盖好,一把拉过青瑶的手,给她把脉,青瑶忙说道:“华大伯母,这香不是我屋子里焚的,是子纲得来的。”

华大夫人更是惊骇,忙问道:“世子一直用这个香么?瑶瑶,这可了不得,快打发人请世子过来,我要给他把脉。”

青瑶被华大夫人的凝重吓着了,忙说道:“好,我这就请他过来。”

赵天朗正在兵部忙着,忽然听得门上来报,说是世子妃派人来见他。

赵天朗心里一沉,忙命人进来。来人是沈嬷嬷,沈嬷嬷只说世子妃请世子爷立刻到华府,有要事相商。赵天朗被惊的不轻,忙撂下手中的公务,匆忙去了华府。

华大夫人见到赵天朗,连礼都来不及行,便上前给赵天朗把脉,两手都听过之后,华大夫人才长出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世子爷,小妇人造次了

赵天朗忙摇摇头道:“华大伯母言重了,可是这香有什么问题。”

华大夫人有些难以启齿,她想了想,对赵天朗说道:“世子爷且先宽坐,小妇人这就去把有关此香的事情写出来,世子爷回府一看便知。世子爷,您且记不可接触此香,否则遗害无穷。”

赵天朗点点头,华大夫人去了里间,过了一会她拿着一个信封走出来,对赵天朗说道:“世子爷,若这香是他人用的,您最好不要看这封信,只将此信交给给您香灰屑之人,最好,您也不要说是小妇人辩出此香的。”

赵天朗点了点头,对华大夫人说道:“华大伯母请放心。”

华大夫人点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今日便不虚留世子爷和世子妃了,快些把信将给那托世子爷之人吧。”

赵天朗和青瑶起身告退,赵天朗也没有心思回兵部,和青瑶一起回了庆亲王府。

在马车上,青瑶看着赵天朗手中的信封,极为好奇的问道:“子纲,你说华大伯母到底写了些什么呢,这香有什么问题?”

赵天朗见青瑶一脸想打开信封一看究竟的意思,忙说道:“瑶瑶,华大伯母必有她的道理,不能看。”

青瑶闷闷的嗯了一声,靠着赵天朗,眼睛滴溜乱转的猜测起来。赵天朗看着青瑶那憋闷到不行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伸手将青瑶揽入怀中,宠溺的说道:“瑶瑶,别费脑子啦,还不如想想回头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比较靠谱

青瑶撅了撅小嘴,正要反驳赵天朗,她那红润润的双唇却将赵天朗引的俯身亲了下来,青瑶立刻被赵天朗带入另一番奇妙的境地,两个人激吻的不知今夕何夕,赵天朗的手已经探入青瑶的衣内,握住了那小巧软嫩的鸡头米,青瑶的娇吟也断断续续的逸了出来…

就是赵天朗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四九的声音:“回世子爷世子妃,王府到了。”

赵天朗挫败的低吼一声,真是的,他家王府怎么没住到几百里以外,这路太短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青瑶娇羞的轻呼一声,忙推开赵天朗,背过身子整好自己的衣服,可是脸上的红晕却是怎么都消褪不去,赵天朗看着自己下身撑起的帐篷,苦笑着摇了摇头,青瑶整好衣服一回头,也看到了小帐篷,脸便羞的更红了,背过身子看都不敢看。赵天朗心中哀叹一声,然后沉声说道:“把车子抬进门换马,四九,你怎么把规矩都给忘记了。”

四九摸了摸脑袋,他可没有忘记规矩,世子妃自然是要坐车直到二门的,可是世子爷通常都是在门口下车的,得,是他多事了还成。

车子到了二门,赵天朗先下了车,好在他的袍子够宽大,才遮住了他的尴尬,扶着青瑶下了车子,赵天朗拉着青瑶的手便往轩华园走去,这段路赵天朗走的很快,青瑶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赵天朗的脚步。

回到轩华园,赵天朗拉着青瑶进了屋子,将门嘭的一关,将丫鬟嬷嬷们关到了门外。青瑶大羞,只推赵天朗道:“子纲,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向父王回禀。”

赵天朗急促的说道:“不急,瑶瑶,我要你…”说着便缠上了青瑶,不一会儿便将青瑶吻的浑身酥软,无力的倒在赵天朗的怀中任他索取…

云雨过后,青瑶真是倦的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赵天朗帮她清洗了身子,换好干净的中衣,然后才轻吻了青瑶的额头笑道:“瑶瑶,我去向父王回禀,你先歇着,我回头就来陪你。”

青瑶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赵天朗还没有走出屋子,青瑶便已经睡着了。赵天朗回头望望青瑶,宠溺的笑笑,关好门走了。

赵天朗在小佛堂中找到了庆亲王,将华大夫人的信连同小匣子交给庆亲王爷。庆亲王还带笑问了一句:“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天朗你果然能干。”

赵天朗躬身垂手道:“谢父王夸奖。”

庆亲王爷边说边打开信,只看了两行,庆亲王爷就变了脸色,他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以至于都拿不住那薄薄的一页信笺,信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庆亲王爷想要去捡起信笺,却弯不下身子,他指着信笺颤抖着说道:“天朗,捡起来。”

赵天朗吃惊不小,忙上前一步俯身将信笺捡起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只看到“可绝子嗣”四字,赵天朗大惊,忙将信笺递给庆亲王爷,庆亲王爷死死的攥着信笺,强撑着看完最后一个字,只“啊”的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便昏过去。

赵天朗大惊,抢步上前抱住庆亲王跌倒的身体,急切叫道:“父王,父王…”

庆亲王面如金纸牙关紧闭,双眼死死的闭着,赵天朗知道这必那信刺激了庆亲王,他忙将信掖到自己的怀里,再把庆亲王抱起送到床上,立刻命人去请小华太医。

王爷和世子爷正说着话忽然晕倒的消息立刻在王府中不径而走,柳侧妃自然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心中大喜,立刻派人找回正在工部当差的赵天赐,小华太医刚刚赶到庆亲王府,赵天赐便也赶了回来,他急冲冲的冲到小佛堂,冲着赵天朗大吼道:“二弟,父王待你不薄,你如何将他老人家气成这样,你太不孝了!”

赵天朗没有理会赵天赐,冷冷道:“父王是不是被我气着的,还要等父王醒了才有分晓,你乱叫什么。耽误了华医政给父王诊病,你吃罪的起?”

赵天朗说完赵天赐,便对小华太医说道:“华医政,请快些给父王诊脉

小华太医点点头,来到床前诊脉,一诊便诊出庆亲王爷是怒极攻心才会突然晕倒,并没有什么大症候,只扎上几针,再喝几副药就能好起来。

赵天朗听了小华太医的话,才算放了心,对小华太医躬身道:“多谢华医政。”

赵天赐却冷哼道:“谁知道是真是假,父王素日里都是招吴太医诊脉的,二弟如何却改请华医政?”

第一百五十四章(中)

赵天朗和小华太医听了赵天赐的话,不约而同的沉了脸,赵天朗冷声斥道:“华医政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先皇与皇上都赞他仁心仁术,大哥你凭什么质疑华医政,还是你有意拖延时间,意欲加害父王。”

赵天朗说完便对小华太医说道:“华医政,请您先给父王施针救醒父王,相信父王必会给您一个说法。”

小华太医看到赵天赐的脸色明显铁青了许多,便对赵天朗点点头,自药僮手中接过银针给庆亲王针灸,赵天赐被赵天朗堵的说不出话,脸色越来越黑,心中飞快的算计起来。

赵天赐看着小华太医已经下了六七根针,可是庆亲王爷还是没有醒过来,他便冷声吼道:“来人,速去请吴太医。”

赵天朗脸色一沉,怒道:“不许去。”

赵天阴沉的说道:“二弟,一人技短二人技长,华医政下针的时间也不短了,父王还没有醒来,父王一向由吴太医诊脉,他对父王的身体更了解,请吴太医来会诊,有什么错,还是你心里有鬼,怕吴太医诊出什么。”

小华太医对于赵天赐的话充耳不闻,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小华太医一一起针,当最后起出刺入庆亲王人中穴的那根银针之后,庆亲王便睁开了眼睛,赵天赐看到庆亲王爷醒来,忙上前说道:“父王,好端端的您怎么晕倒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庆亲王一看到赵天赐,面部陡然扭曲起来,只大喝道:“滚…”

赵天赐还以为庆亲王爷是对赵天朗说的,便站直身子对赵天朗板着脸说道:“父王叫你滚!”

庆亲王大怒,坐起来抓着庆头的汝窑美人耸肩瓶砸向赵天赐,连咳带喘的骂道:“你给我滚…”

赵天赐愕然,看着二十年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的庆亲王爷,惊叫道:“父王,您让儿子滚…”

庆亲王爷捶着床边叫道:“滚…滚…”

华医政见庆亲王的情绪十分激动,便淡淡说道:“大公子,王爷才醒过来,不可让他的情绪如此激动。”

赵天朗看着庆亲王爷脸都涨紫了,忙说道:“大哥你快出去,父王不想见你。”

赵天赐还不肯走,赵天朗沉声唤道:“四九,请大公子出去。”四九闪身进房,站在赵天朗面前伸手道:“大爷请。”

赵天赐看到赵天朗俯身对庆亲王爷低道:“父王息怒。”而庆亲王爷则伸手抓住赵天朗的手,颤声道:“天朗,扶我躺下。”

赵天赐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只执行赵天朗命令的四九不客气的请出了小佛堂。

在庆亲王爷床边的屏风内,庆亲王妃和柳侧妃都在,柳侧妃听到外面的对话,脸上青红不定,庆亲王妃只是双眉微锁,虽然表现出淡淡的焦急,可是却依旧有着完美的风度。

赵天朗扶着庆亲王爷躺下,对轰走赵天赐后走进门的四九产道:“四九,服侍华太医到外间开方子。”赵天朗原本应该亲自陪着,可是庆亲王爷死死抓着赵天朗的手不放,这让赵天朗根本走不脱。

小华太医看到庆亲王爷对赵天朗流露出来的依赖之情,心里很为赵天朗高兴,向赵天朗淡淡点头,便随四九出去了。

小华太医一走,柳侧妃便抢先跑了出来,她扑跪到庆亲王爷的床前叫道:“王爷,您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晕倒…”

“滚…”一看到柳侧妃,庆亲王爷的身体便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便直直的挺在床上,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喘息声音大而急促,听上去有些慎人。

庆亲王妃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听了庆亲王爷的话,便淡淡说道:“柳姨娘,你回去吧。”

柳姨娘还想争辩几句,可是庆亲王却抓着赵天朗的手颤声道:“天朗,把她关进柴房,封掬水院,不许进出。”

赵天朗此时再不明白过来他就不是赵天朗了,他点点头道:“父王放心,儿子亲自去办。”

庆亲王爷点点头,眼光移向庆亲王妃,庆亲王妃看到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后悔与愧疚,不由大为惊讶,她嫁入庆亲王府二十年,可是头一回在庆亲王爷眼中瞧到这种情绪。庆亲王爷将手伸和庆亲王妃,庆亲王妃心里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走到床着,软声说道:“王爷您好生将养着,有什么等病好了再说。”

赵天朗走到柳侧妃面前,看着呆若木鸡的柳侧妃,冷冷说道:“柳姨娘,走吧。”

柳侧妃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伸手去抓庆亲王爷的手,庆亲王爷却猛的拔下坐在他身边的庆亲王妃头上的白玉兰花簪,狠狠的扎在柳侧妃的手上,恨声道:“贱人…”

柳侧妃那里想到庆亲王爷会来这么一手,只“啊”的惨叫一声亻}在床边,庆亲王爷这一下子用力极大,那白玉兰花簪将柳侧妃的手扎了个对穿,血珠子顺着簪尾滴了下来,很快就洇湿了好大一片床单,柳侧妃自来也没受过这样的罪,但见她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庆亲王妃还没来的及问到底发生了些事情,看到一向把柳侧妃当成心尖子的庆亲王爷忽然来了这么一用,也很是吃惊。倒是赵天朗不吃惊,只对王妃说道:“娘,让周嬷嬷把她关到柴房去,安排妥当的人看管起来。”

庆亲王妃点点头,传来周嬷嬷让她将柳侧妃关到了安澜园的小柴房。赵天朗看向庆亲王爷,缓声说道:“父王您好好歇着,儿子这就带人去封了掬水院,等您身子好了再定夺。”

庆亲王爷颌首,赵天朗便对庆亲王妃说道:“娘,儿子先去办事,回头再过来。”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有娘看着。”

却说赵天赐虽被四九轰出去,可是却没有离开,他听到房中传出柳侧妃的一声尖叫,便又要往里闯,可是却被四个小厮并排拦住,赵天赐气的大骂道:“反了你们,都给爷滚开。”

那四个小厮躬身道:“王爷有命,不许大爷入内,请大爷不要为难小的们。”

赵天赐气的怒火直撞头顶心,他正在动手打小厮之际,却见周嬷嬷带着两个嬷嬷拖着晕死过去的柳侧妃从房间里走出来,柳侧妃的右手手背上扎着一只白玉兰花簪,鲜血正滴滴嗒嗒的往下滴着,滴入干燥的地面上,激起一小团灰雾。

赵天赐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他冲上前怒吼道:“放开她。”

周嬷嬷行了个很规范的礼,平静的说道:“王爷有命,将柳姨娘押入柴房,请大爷不要为难奴婢们。”

赵天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侧妃独宠二十年,这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下令将柳侧妃关进柴房,而且柳侧妃手上扎的,可是庆亲王妃的簪子,那白玉兰花簪是去年皇后娘娘赏给庆亲王妃年礼中的一样,赵天赐认识。

“放肆,父王绝不会如此对侧妃娘娘,你们还不快给侧妃娘娘包扎伤口,我去见父王。”

赵天赐正在往里闯,赵天朗便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他伸手拦住赵天赐道:“你不用找父王闹了,这就是父王的意思,周嬷嬷,快将人锁入柴房,记住,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接近柴房,若有人敢违背王爷之令,先打五十大板再撵出王府,无论是谁都要如此办理。”

赵天赐横眉竖眼的瞪着赵天朗,赵天朗冷冷的看着他,看得赵天赐一阵心虚。自从赵天赐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庆亲王爷的儿子之个事实之后,他就常常在心虚与不甘心之间来回摇摆,此时赵天朗摆起世子的架子,让赵天赐在心虚过后,更多浓重的恨意,他大叫道:“赵天朗,她是你的庶母,你如此不敬庶母,难道不怕被御史参奏。”

赵天朗冷冷一笑道:“这是父王的意思,身为父王的儿子,我岂可不按父王的吩咐做事。你既然要论身份,那我便论一论,你这个王府庶子见了我这个先皇御封的世子爷,也能如此大呼小叫,你就不怕被目无尊上么?”

赵天赐被堵的直喘粗气,身份的痛,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庶子,私生子,那一个都好说不好听,都透着卑贱。

“父王明说不了见你,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让父王看到你生气,若你再气着父王,可休怪我无情了。”赵天朗冷冷了追了一句,果然成功的气跳赵天赐暴跳如雷,大叫道:“赵天朗,你太过份了,你…父王!”

赵天赐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见庆亲王爷扶着手杖走了出来,你的脸色非常之阴沉,庆亲王爷沉声道:“天朗,先去办事。”

赵天朗应了一声,越过赵天赐飞快的走了。赵天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父王,姨娘对您一向敬爱有加,她心里只有您,您怎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