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的时候,家里便让三婶婶顾氏带着七姐连璃、大嫂丁丹和十二妹妹连珂去了步家摆柜,亦看了婚房布置,也称为“铺房”。

连瑶第一次方知原古代成亲有这么多规矩礼仪,由于上次七姐姐出嫁是为妾,并没有这般多的讲究。今日一见,方才知道这周全的一个婚礼得花费多少精力与心力。

既为洞房,风水非常重要,不懂风水仅凭自己喜欢,容易给以后的婚姻生活造成一定的危害。听说安新床时要把床置放正位,不要与桌子衣橱或任何物件的尖角相对。新床也需放置一些吉利好兆头的物品在床上,例如百合、红枣、莲子,意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

在步家的种种连瑶知道的并不详细,只是傍晚七姐姐来自己屋里见自己的时候,看着她有些失意的表情,心中明白步家安排的定是极好的。

连璃的性子自己往日便知道的,她一向好争好夺,从小就一直什么拿自己与她做对比。见自己嫁的这般好,想起昔日她出嫁的情形,心中不甘与不服自然是有几分的。

不过已为人妇三年的她,心中更明白什么分寸该怎样把握。

明明是很冷的冬日,身在被窝里的连瑶却流出了汗。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不经意碰到了光洁的脸面,连瑶便想起先前在屋里由家里请来的妇女为自己的“开面”。

“开面”又称“净面”,是民间一种嫁女礼俗,多在出嫁前一二日进行。开脸时,请儿女双全的妇女为新娘的开面女家喜娘。

是日,开面喜娘用五色棉纱线为新娘家绞去脸上汗毛,一般均以两条红线相绞,为待嫁女拔尽脸上的汗毛。

那种两条棉线在脸上绞动麻麻的带点微痛的感觉好像还在连瑶身上。

迷迷糊糊间,连瑶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才入了睡。

第二天天刚亮,大嫂丁丹就和全福夫人即也是为步家做保山的监察御史的夫人余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所谓婚姻无媒不成,因此余氏还得带着另外几个喜娘一路陪着连瑶进步家去。

当然听说媒人事后还有调解夫妻矛盾的责任。

至于这一点,连瑶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心道像步一群这般冷酷的人,至少自己现在还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二人吵起来的。

紫苏忙上前递了个大大的红包给余夫人。

连瑶知道春肜、紫苏三人今天也要坐全福夫人的马车陪着自己一起去乾梓侯府,见着她们的装扮便发现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而且个个也都穿上了新衣。

余夫人笑着接了,给连瑶道了贺,连瑶便由紫苏服侍着进内室去沐浴。

出来之后,连瑶便任余夫人帮着她梳头,后者笑着拿起缠满红线的喜梳,先笑着道:“十小姐好福气。”

一旁的丁丹听了笑笑,上前对着面上略有紧张的连瑶说了几句定神的话。

余夫人拿着梳子在连瑶的头上慢慢地滑动,从镜子里只能看到余氏的手在自己青丝里穿梭的动作。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此时连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速而有力地跳动,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仔细感觉着梳子划过头发的感觉,轻微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不得不承认,对于这门亲事,连瑶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想到今后自己就真的立马要成为**,而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处好姑嫂妯娌。不得不说,连瑶的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插了珠钗,紫烟与春肜便开始服侍连瑶换大红嫁衣,等换好小衫裤后,却要连瑶立在蒸桶上面穿红棉袄和红棉裤。

然后丫鬟再她肩头铺了粉红色的帕子,余夫人上前继续给连瑶描眉画眼。

可有趣的是等头上戴好凤冠,连瑶准备穿大红裙时,却有人拿了12个鸡蛋从连瑶的裤腰里放下去,又从裤脚下滚出来。耳边听得有人说道这样可使新娘婚后不论哪个月生孩子都如母鸡下蛋一般,快当,顺利。

不一会,收拾妥当。

出去的时候,那余夫人边走边笑道:“…先是五小姐进宫成了皇子贵嫔,然后七姑奶奶嫁了世子爷,如今十小姐又配了步参领,这几年京里的好事可真是让你们连家给占全了”

刚同连玥、连珂与连琉一起赶来进门的连璃正巧就听到这话,不经露出一抹苦笑,笑了笑讪讪站在一边,不置一词。

丁丹满脸是笑,回道:“承您的吉言,承您的吉言。”

这种场面里,方才看得出丁丹的处事的本事。怪不得母亲能一早将这些事情交给大嫂,府里的有些事情她也处置得妥妥当当,有条不紊。

不过,连瑶也明白母亲并没有真正想将实权交与大嫂,虽说是她的亲侄女,可作为婆媳,这其中的要素还另有讲究。

四弟晨哥儿年纪也越来越大了。

过了一会,丁氏又领了其他的陪房进屋,一时之间屋子里竟站满了人。

连瑶将陪房又看了一遍,因早前已见过,有所了解,现在心里大约也有了数。

男仆都是守规矩的不敢抬眼直视,钱妈妈堆满笑容的脸表现出一脸的和气、迎合,让连瑶看起来觉得十分的别扭,心知那是为了取悦母亲,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期望。

而田永树家的脸上笑容不深,连瑶看向她时,和她的目光对在一起,显然她刚才也在悄悄观察她。

在心中微微记下各人的表情,转向连玥的时候,只见她望着自己身上的某一处发着呆,连瑶从其中看出了不甘与嫉妒,当然还隐藏着一丝羡慕。

不一会儿,厨房就端来了饭。

连瑶在丁丹的指导下含了一大口在嘴里,然后吐在余夫人递上前手中的红纸上后者把她吐出来的饭一分为二,让人一半放在连家的米柜上,一半则待会带到步家去放在男方的米柜上。

听说这也是规矩,新娘吃一半,留一半,意在婆家娘家都有余。

其实也就是图个吉利,寓意出嫁女今后所食由连家的米饭转为步家的,从此真正成了乾梓侯府的人。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提醒连瑶不能忘记连家的哺育之恩。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阁(下)

坐在屋中,周围都是女子喧闹之声,大嫂丁丹忙招呼众人坐下,又吩咐着紫烟、金钗她们沏茶倒水。

连瑶依旧坐回镜台前,一旁的余夫人笑着不时给连瑶摆摆头饰,扯扯衣襟的。

镜中的人儿:头戴凤冠,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连璃远见着,就跨步走至连瑶身旁笑道:“今天可真漂亮!”

话中听不出是嫉妒还是真心的夸赞,连瑶只是一笑尔尔。

刚说完,就有小丫鬟跑来禀道:“开席了。”

丁氏听后立即就领了大家去坐席。

连瑶知道当迎亲队伍来到女方家里街头时,点放三眼礼炮三声以报信息。女家听到礼炮声后,按照分工马上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待听到迎亲队伍到大门外的吹打声时,便开始厅宴招待。

届时新郎正座,陪客居右,霎时宴始,三盘四碟陆续上端,围观人不知其数。

然宴席虽盛,但被女家婶、嫂、姐、妹们拥挤逗嬉,夺筷推碗,势必闹得新郎面红耳赤,因此新郎往往不食不饱腹。

明白这些都是娶亲必要的过程,不过连瑶倒是很想知道等到那个时候前院到底是个如何的场面,因为心里着实是很难想象步一群被家中女眷所逗嬉的场面。

紫苏取了杯茶过来道:“小姐,您要不要喝上一口?”

连瑶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担心婚礼途中要上如厕,何况按着规矩新娘今日是不能再进食的。

望了眼一旁的紫烟,心里感激她昨夜里还特地做了宵夜糕点过来。如此,现在倒也不是太饿。

眼神落在布满珠翠的镜台前,连瑶的脸上有些绷紧,心里很是紧张。

于是拿起一边的臂钏装作研究,可是心意难定,复有取过一旁的珍珠项链,看着又是觉得无趣。

梅苑里的人来来往往的,出出入入,好不热闹。

迎亲队伍到了,新郎、伴娘、花轿、乐队、盒队,浩浩荡荡、鱼贯而至。

花轿一到,连家奏乐鸣炮相迎。

迎亲的队伍进入连家堂屋后,花轿落地。

花轿停放须轿门朝外,连家有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

穿着大红礼服的步一群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神色谦和的步一跃和一个带着几分威严的年轻男子。

连清晨跟在连青阳身边,旁边还伴着前来参加喜宴的丁羽,此时正一副饶有兴趣地望着步一跃旁边的那名陌生男子。

连青阳虽是见怪大场面的,可此时面上却也是一怔,失声道:“二姐夫,成门领!”

丁羽一听方才心中一颤。

这步一跃本就是连家的姑爷,自己是见过几次的,倒也不陌生。然却不知今日前来迎亲的人中,步一群竟然请了他的前小舅子成文言。

成文言是步一群前妻之兄,两人自幼交好,他原是宫中的御前侍卫,后来跟着步一群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现在是从四品武将——京城门领。

可今日这般的场景,让亡妻的兄长来一起迎亲继室,究是何意?

步一群身后的二人安之若素,倒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新奇,只是均微微笑着一点头。

连青阳瞧着场面有些僵硬,气氛也有些不对,人群中已有不少人望着成文言窃窃私语。

于是立马上前对着步一群道:“时候不早了,父亲还等着步参领敬茶呢!”

步一群点点头,跟着连青阳等人去了厅堂。

给连岳磕了头后,步一群按照习俗又去了丁氏的屋里。

丁氏喝了步一群敬的茶,只是瞧着他什么也没有说,递了一个红包给对方。

后者接了红包,给面前的岳母行了礼,并在媒人的引导下向连家的祖宗牌位和长辈们行过礼后,重新回到厅堂。

本来厅堂里的气息一开始有些僵硬,后来还是安穆侯府夫人世子秦靳率先上前给步一群敬酒,然后搭肩说笑后才打破了原本有些清冷的场合。

没有办法,谁叫步参领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冷面呢。

紧接着,三婶顾氏便率先带着连璃她们对步一群闹了开来,拥挤取乐般将他慢慢逼入一屋里,而后将其锁在屋内,要端席钱、上轿钱等,嘴中直喊着不给则不开锁。

宾客端酒喧哗,谁都没有注意望着这样繁闹场面的丁羽脸色慢慢转至黯然,而后在席上独自取杯饮酒。

待出钱开锁后,婚总管装连家一双筷子、一盘面花(意为添富),俗称“偷筷”。

“小姐,新姑爷家的迎亲队伍已将嫁资都搬好了,想是过会老爷便该下令发亲了。”到前院打听消息的春肜跑进屋子里,对着连瑶直道。

连瑶微微点点头,心中又是一紧。

嫁资即是嫁妆。

迎亲当日男方去女方搬嫁资,女方置嫁资于厅堂,让人观看,称“看嫁资”。器物披挂红色彩线,衣服等薰以檀香,箱底放数枚银元,俗称“压箱钱”。嫁资搬到男方,亦陈列于厅堂供人观看,亦叫“看嫁资”。

由阿婆取女方钥匙包,取钥开箱,俗称“掏箱”。

手里攥着红色的裙摆,连瑶心神恍惚。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喜婆进屋子里来,笑着向连瑶请安道:“该落喜上轿了。”

说着小丫鬟捧来红木漆盘,紫苏将盘子上的盖头取下来盖在连瑶头上。

连瑶只觉得眼前一片的红,眼前被遮挡者不到外面的情形,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两世为人,可出嫁这样的人生大事还是第一次办的。

前堂的起嫁酒毕后,院中三声礼炮,众人引新郎新娘出屋。

行至院中,礼拜后,女家给新郎披绿挂镜,示其前途光明。

连瑶盖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但连青阳把她背到轿子里坐定后,在轿帘未下之前,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只因之前喜娘特别关照过自己臀部不可随便移动,寓平安稳当意。

连瑶只能隐约看到自己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心知花轿的后轿杠上也定是搁系了一条席子,这样的风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

轿子摇晃了一下,开始往前走。

起轿时,连家放炮仗,并用茶叶、米粒撒轿顶。

连青阳与连清晨随轿行送轿。

望着在炮声中远去的迎亲队伍,八人大轿摇摇晃晃,将连瑶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丁羽倚在连家的垂花门旁,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有些失落,眼色迷离。

身边的人行色匆匆,但并没有人在意到他。

然而,垂花门后的抄手游廊深处,一袭碧桃色春意盎然百蝶褙子的连玥,脸上慢慢露出一抹讥笑。

随着一声声的恭贺声的远去,连瑶知道自己离开了连家的内院,出了大门,出了街道…然后鞭炮声渐渐听不到,只余锣鼓声。

这一刻,连瑶抓紧了手中的那个“平安果”,不禁潸然泪下,对于那个家,心中带着几分留恋,几分不舍。

娶亲的归路,必须走另一条路,也叫不走回头路。抬花轿要绕至千岁坊或三法卿等处,以讨“千岁”、“三发”彩头。

连青阳与连清晨送至中途即停,且包了点火熜灰回去,并从火种中点燃香或香烟,返家置于火缸,俗称“倒火熜灰”,亦称“接火种”。

不知道摇摇晃晃地走了多久,她听到远远有人拉着嗓子喊着:“来了,来了…”

随即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把锣鼓的声音都盖住了。

连瑶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捧了吉祥物正襟端坐。

拜堂花轿进门,步家奏乐放炮仗迎轿。停轿后卸轿门,由一名五六岁盛妆幼女的“出轿小娘”迎连瑶出轿,用手微拉连瑶衣袖三下,始出轿。

杂沓的人声,喧嚣的笑语,铺天盖地扑过来,让连瑶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感觉。

连瑶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是时,步一群佯躲别处,由捧花烛小儇请(找)回,站左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步一群执彩球绸带引连瑶进去洞房。

连瑶的脚踏在麻袋上行走,心里默数着,一共五只。每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

后来连瑶方才知这是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

进到正房,步一群和连瑶在喜娘的叮嘱下按男左女右坐床沿,此称“坐床”。

礼乐声渐渐远去,连瑶耳边只有低低地说话声音和阵阵笑声,偶尔还夹杂着环簪摇曳之声。

喜娘上前将系着红绣球的如意称递给步一群笑道:“三少爷,快挑了盖头,让大伙瞧瞧新娘子!”

周围女子的附和声立马响起。

连瑶正努力分辨那些声音,秤杆微叩了一下自己头部,头上的盖头就无声地落下来。

眼前忽然一亮,盖头已经被挑开了。抬起头应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步一群,他正一脸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正红色的长袍拢着那身躯,隐约的勾勒着颀长的线条,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中恍惚着,看不清,道不明,眼前仿佛是山谷中升腾的朝雾,有形无质。

心在这一刻慢了半拍,不禁又立马望向别处。

雪亮般的灯火让连瑶眼角一眯,只感觉到满屋子人山人海,珠环玉翠,蔡琇辉煌。

“新娘子长得可真漂亮…”

“看看,长得可真是水灵,一眼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

“郎才女貌,当真天作之合…”

赞美声如潮水般涌来,射向连瑶的目光充满了祝福、好奇、打量、羡慕。

嫡女花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阁(下)(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红烛夜(上)

红色的喜房,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让连瑶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新房极为宽敞,屋内窗牖、门户和器物之上贴着小红喜字若干,全场气氛喜庆。

双喜字式样很多,以花卉表现喜之神态,如花似锦,繁荣蓬勃,给人们清新美感,此时贴于新房更感火红、热闹。

然而,连瑶此时的心情却是极为忐忑,望着在场那些带着复杂目光的人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也不知是谁最先开的口,紧接着屋子里的人就活跃了起来,连瑶闭口淡笑,任由身边的人调侃打趣。

早前三婶婶顾氏早就交代过,让她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半个时辰后大家就会自行散去的,然后就可以喝合欢酒了。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由于这儿的婚姻大都是父母包办的婚姻。男女双方在结婚前都没有任何的接触,有的连个面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了解和熟悉了。

所以现在一下子成为了夫妻,肯定十分的陌生,有了这么一个闹洞房的过程,就可以改变那种出现冷漠的气氛,使新人尽可能的减少生涩之感,尽快地使小夫妻进入亲热的状态。

这么一想,连瑶心底不禁暗暗有些庆幸。自己与步一群好歹还是见过几面的,接触过,对他的脾气、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并不是如一般夫妻的那般生疏。

偷偷看过去,此时步一群棱角分明的脸上,薄薄的嘴唇紧闭带着威严,面容有些许严肃,对于周围的人和事好似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时,连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性子太冷了!

新郎、新娘都木讷不已,很不配合亲朋好友的撒泼捉弄,一下子喜房里的空气有些凝重,气氛也慢慢冷了下来。

这是最不待见的场面了。

步家的全福夫人适时地领着几个身穿红色的喜娘走了进来,给坐在床上的步一群和连瑶分别喂几颗小汤圆。

然后,斟上两盅花雕酒,分别给二人各饮一口,再将这两盅酒混合,又分为两盅,最终让步一群与连瑶喝完。

连瑶知道,这是取“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