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要把话说得这么狠,实在是三弟的执拗远超出他的想像,他都不知道怎么对待三弟了。

元玉璃咬咬牙,难得地放低身段,“是我不对,大皇兄,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你别告诉父皇,不然父皇一定会罚我。”

元玉琅其实也没想现在就跟苏默然闹翻,只是想敲打三弟一下而已,“以后真的会听我的话?”

“嗯。”元玉璃暗暗握拳,听你的话?听你的话放过害死母后的仇人吗?

休想!

元玉琅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不过现在他真的没有多余的尽力去管他,只能嘱咐他几句,再吩咐外面的人好生看着,等这些事过去再说。

看着他出去,元玉璃无声冷笑,装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躺到了床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也不能长期无后。

在宫中,甚至魏王朝上下看来,司徒皇后已死,后位一直悬而不决,于国势不是什么好事,因而这后位之争便不可避免地从暗处渐渐浮出水面,宫中上下越来越紧张,成剑拔弩张之势。

虽说宣德帝有话,要等到六国赛之后,再决定皇后之事,但苏默然却等不及了,现在女儿已经成了贵妃,离皇后仅一步之遥,只要再让朝臣们鼓鼓劲儿,这原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苏默然的心思,木紫槿自然清楚,何况上一世的情形她还清楚地记得,老匹夫为了让苏贵妃一步登天,还有见不得人的计谋呢。

“王妃不用太担心,苏默然一时半会如不了意,太后那么喜欢宁淑妃,定会替她张罗的。”安玮不想木紫槿太过伤神,从旁劝解。毕竟主子才小产伤身不久,需要好好养着。

木紫槿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喜欢归喜欢,可这一来太后并不能完全决定后宫的事,二来她要考虑的事情很多,首要的是于江山社稷有益,苏默然对皇上的影响力,恐怕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

安玮沉默了一会,忽地笑道,“双刃剑,不是吗?”

木紫槿含笑白她一眼,“你又想到了?”

没错,宣德帝越是宠信苏默然,将来被害的就越惨,成为昏君的日子就越近,苏默然这种人,早晚是历史的罪人,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安玮挑了挑眉,“王妃谬赞。”

说着话元苍擎下早朝回来,见她两人相谈甚欢,摘了帽子坐过来,“说什么这么高兴?”

木紫槿笑道,“说立后之事,说起来后宫之中,大多数妃子皆是有心无力,我两个姐姐更是痴心妄想,这样算起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馨儿跟苏贵妃了。”

元苍擎深以为然地点头,“苏贵妃会收买人心,宁淑妃则温柔娴静,入宫以来更是博得众人交口称赞。至于她们的背景,皇兄信任苏默然,母后则对宁家另眼相看,这样算起来,还真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低。”

这几天苏、宁两家正式展开了争夺后位之战,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在朝廷内外上下活动,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他们两家都很清楚,平时都对对方的为人处事极不赞同,若其中一家得势,就必难以容下另一家。

坦白说,如果宁家得势还好些,毕竟宁将军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若是苏贵妃为后,苏默然得势,那就难说了。

只不过这些事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一时不察的,只有宣德帝而已。夹围住血。

苏贵妃仪虽不是绝顶聪明,但却绝对会审时度势,当初她对宫中人施以的小恩小惠,在此时发挥了效用,后宫中除少数心性正直的妃子希望宁淑妃为后,大多数还是一边倒地向着苏贵妃的。

“正是,”木紫槿笑笑,眼神睿智,“现在她们两个是不相上下,若任何一方多一份筹码,就必可获胜,这六国赛不过是个幌子,馨儿跟苏贵妃虽然都不是笨人,但六国赛上的题目,又岂是她们能解得出来的。”

元苍擎挑眉,不置可否。

“对了,皇上的意思如何?”想起那日宣德帝问她立谁为后之事,木紫槿越想越觉得,他肯定别有目的。

“皇兄看起来犹豫不决,不过我猜想,他是在等一个结果。”元苍擎无声冷笑,皇兄一向最擅长利用他人的争斗而使自己获益,即使在立皇后的事情上,也不例外。

对于这一点,木紫槿早已清楚,上一世陪伴君王虽然只有短短两年多,但对宣德帝的心性,她还是了解的差不多。他是想让朝臣们互斗,最后剩下一个赢家,他再牢牢控制住,所有朝臣就会甘心为他所用——前提是他太过于自信,也没有好好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而太后想要宁淑妃为后,则是想平衡朝廷势力,彼此牵制而已。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之中,就看谁有能力打破这种僵局,得偿所愿了。

“立后是国之大事,如果到最后还没个结果,而皇上又诚心向佛,那还不如问佛祖的意思呢。”

元苍擎好笑地道,“佛祖还和皇兄立谁为后?罢了,这事儿让皇兄头疼去,倒是元玉璃,这两天安稳多了,没再见苏默然。”

木紫槿眼神一冷,“苏默然是要放弃这枚棋子?”

“未必,我怀疑他在想更卑鄙的法子,我已提醒元玉琅小心。”元苍擎跟这两个皇侄虽然目前来说并没有深仇大恨,但对彼此却防备的紧,所以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对方还不一定领情。

木紫槿挑眉,“苍擎,你对元玉璃已经仁至义尽,他吃了这番苦头,还不肯相信苏默然是在利用他,那旁人说什么也没用了,就算他出了什么事,王爷也不必自责。”

“这个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元苍擎皱了皱眉,其实他并不是会自责,而是觉得堂堂亲王被苏默然利用,丢的是整个元氏皇族的脸。

而且他早朝时也有意提醒了宣德帝,警告一下苏默然,但除了让皇兄生了气之外,并无作用,看来皇兄是一门心思信任苏默然,对宗室亲王的防范之心,不减反增,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第201章 被卖替人数钱

元玉琅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司徒家和苏家绝对不可能平起平坐,而是此消延彼长、互不相让,如果苏家得势——司徒家将永无翻身之日。

因而这后位之争一旦明朗化,他就比谁都着急,想要阻止苏贵妃或者宁淑妃为后,助司徒家摆脱噩运。

可话又说回来,他只是皇子,册封储君大典又未完成,只凭他个人,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让母后快点醒来,有司徒皇后这正牌皇后在,别人又有什么资格为后。

他是一心如此做不假。却不想一想,他瞒着宣德帝司徒皇后未死一事,本就是欺君之罪,若是一朝被朝野上下知悉,他又如何在父皇面前自圆其说。父皇若是震怒,他又如何担当得起?

然他已顾不上了这么多,不管怎么样,也要先解了司徒皇后身上的毒再说。

可这些日子以来。司徒皇后因为体内积毒已深,一天下来都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就算清醒着,也是为毒所苦,痛不欲生,气息也是一天比一天弱,还能争什么?

韦陵又是惭愧,又觉得担心,再一次建议,“大殿下,再这样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司徒皇后,不如找淮王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元玉琅攥紧了拳,“可是…”

“司徒皇后中毒已深,”韦陵擦一下额上冷汗,“大殿下,不是草民大胆,只怕就算淮王来,也…救不得司徒皇后。”

元玉琅震惊而愤怒。但也知道,韦陵说的是事实。

“大殿下——”

“别说了!”元玉琅暴怒地一脚踢翻椅子,“让本宫再想想!”说罢甩袖离去。

门口的弘义叹息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他。

回到流华宫,元玉琅难以抉择,坐那半天没动。

元玉璃推门进来,眼神嘲讽,“大皇兄又在发呆?”

元玉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转向窗外。

元玉璃也不以为意,“大皇兄,我看你每天都神神秘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元玉琅许冷冷道,“是你有事情瞒着我才对吧?怎么,又想去跟苏默然见面?”

元玉璃无所谓地一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大皇兄。对了,如今后宫那帮蠢女人都在争做皇后,这事儿大皇兄不知吗?”

元玉琅一拍桌子,“三弟,我警告你,后宫的事你别插手,不然要是被父皇责罚,别怪我没提醒你!”

无缘无故说起此事,而且还一脸诡异的笑容,三弟要动什么心思不成。

“我能怎样,”元玉璃却是坦然得很,“我只是在想,谁做皇后会替大皇兄你说好话,让父皇立大皇兄为储君而已,怎么,大皇兄不担心这件事?”

元玉琅心里一惊,“三弟,你跟苏默然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是不是?”

难道三弟跟苏默然走得那般近,是因为三弟答应了他什么?

比如说,三弟助苏贵妃为后,而苏默然则助他完成册封储君大典?可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三弟为何不告诉他?

“凭苏默然,能给我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他约定,”元玉璃不屑地冷笑,“我只是在利用他罢了。反正母后已死,我——”

话说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住口不言,神情有些许的尴尬。

“你怎样?”元玉琅眼神一寒,“你也想当储君?”

元玉璃立刻有被说破心事的窘迫,大叫道,“我为什么不能当储君?大皇兄,我在宫外十几年,从来没有享受过皇子该有的荣华富贵,你不知道吗,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你能当储君,为什么我就不能?”

元玉琅气的冒烟,“三弟,你根本就——”

“别想解释什么,我知道你根本就看不起我!”元玉璃手一挥,狠狠打断他的话,“你们都当我是灾星,把我扔在宫外不闻不问,不管我的死活,任我自生自灭,是不是?”

元玉琅有些惊讶,他从来不知道,三弟心中怨念如此之深,而且连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大哥也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三弟,你别胡闹,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元玉璃似乎是彻底爆发,越叫越恨,“你根本就不拿我当弟弟,从来不曾为我想过一丝一毫!你只想着自己当储君,都没有替我考虑过!我为什么不能当储君,当皇上?我要报仇,我要把伤害过我、污辱过我的人全都杀掉!”

“三弟,你疯了吗?”元玉琅去捂他的嘴,“这种话怎能随便乱说,若是让父皇听到,我也保不了你!”

他难道不知道父皇如今对司徒家的偏见吗,还敢胡言乱语,诚心把司徒家逼至绝处。

“不用你管我!”元玉璃狠狠打掉他的手,愤怒地冷笑,“你会保我?如果你肯保我,替我说句话,父皇也许早就接我回宫了,我会落到这般一无所有、不受人待见的境地?”

元玉琅震惊过度,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你能当储君,我也能!”元玉璃大叫,嗓音都有些嘶哑,“我就是要夺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难道错了吗?反正母后已经死了,我也没了顾忌,我就是要争,怎么样?”

“三弟!”

“好,你疼我是不是?你拿我当亲弟弟是不是?那你把储君之位让给我,我就相信你。”元玉璃笑的很诡异,而且似乎有所期盼。

“三弟,别胡闹了!”元玉琅恼了,厉声大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储君不是儿戏,你从来没有在皇宫待过,怎么知道如何处理国事?”

“算了吧!”元玉璃嘲讽地反驳,“你根本就是舍不得把集储君之位让给我,找什么借口!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现在就明白了跟你说,我要当储君,我要跟你争,非争过不可!”

元玉琅彻底傻了,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害怕了是吗,”元玉璃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大皇兄,你小心点哦,反正父皇还没有立储君,我们都有机会的,不是吗?”

元玉琅脸上一片惨白,一个晃荡,跌坐在椅子上,反应不过来。

门外人影一闪,弘义现身,脸色阴暗,“大殿下,属下怀疑三殿下要对大殿下不利,大殿下要怎么做?”其实只一个三殿下不可怕,可怕的在身后给他出谋划策的苏默然。

“看好三弟,”元玉琅猛地坐正身体,眼神森然,“只要别伤他性命,无论怎样,都不准他再见到苏默然!”付出母后生命为代价,这储君之位当然是他的,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绝对不能让!

“是,大殿下!”——

“怎么样,臣说的没错吧,大殿下根本不可能让你当储君。”苏默然洋洋得意,早料到元玉璃会来找他。

元玉璃虽一脸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说什么都是为我好,是疼我,根本都是假的,所有人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把我扔在寺里,自生自灭!”

亏得他聪明,没有跟大皇兄硬碰硬,假装被他关住,趁着到御花园散心的机会,假装不舒服,让看守他的侍卫去请御医,然后换上内侍的衣服偷跑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苏默然喝着茶,啧啧有声。

“我绝不会让大皇兄如了愿!”元玉璃狠狠拍桌,忽地想起事,“苏默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

苏默然一脸冤枉,“三殿下说哪里话来?臣要效忠的是您,还指着您给臣荣华富贵呢,怎么可能杀您呢?难道您还看不出来,这是大殿下的计谋吗?”

元玉璃一愣,“什么?”

“大殿下不是准您跟臣谋划吗,劝您又不听,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法子,那天趁着臣还没到,就故意让人给您下毒,再嫁祸到臣身上,您还会跟臣见面吗?”

这本来就是他使的反间计,所以那毒虽然看起来霸道,却不会立即要人性命,他的目的就是让元玉璃跟元玉琅彻底反目,否则要真毒死了元玉璃,宣德帝大怒,彻查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果然如此!”元玉璃天真的够可以,马上就信以为真,“难怪中毒的事,我根本没什么印象,看来大皇兄真对我下了狠手!好,很好!苏大人,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苏默然故意沉吟了一会才道,“三殿下想要登基,有两大障碍需要扫除。”

元玉璃迫不及待地道,“请苏大人指教。”夹围住才。

“这一嘛,当然是大殿下,不过对付他倒是不急,更可怕的是——”

“四皇叔!”元玉璃也不是全然的笨蛋,立刻就会过意,“我早知道他对皇位虎视耽耽,要不然怎么会紧抓着兵权不放!”

苏默然暗暗得意,“淮王有太后撑腰,朝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站他那边,的确不好对付。不过臣已经暗中搜罗了一些他要谋反的证据,呈给了皇上,皇上对淮王也早就…只不过还缺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

元玉璃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容不下四皇叔了?”

、第202章 灭门之祸

宣德帝对元苍擎本来就戒心最重,哪经得起苏默然的挑拨离间,尤其在经历了木紫槿的事之后,不管从哪方面。他都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元苍擎。

只可惜元苍擎平时行事很谨慎,司徒皇后之事虽然是他太过分,但他是为了替木紫槿讨回公道,于江山社稷无碍,宣德帝根本不能以此为由,将他怎样。

所以,现在宣德帝缺的,就是个让所有人,尤其是太后,都无话可说的好理由,把淮王给彻底除掉。他就可以高帎无忧了。

苏默然笑的像只老狐狸,避而不答,“三殿下才回宫,在臣子当中没有威望,就算皇上要立你为储君。只怕也难以服从。”

元玉璃难堪地涨红了脸,“哼,他们、他们就是狗眼看人低!”憋了一会,终究没有好办法。只好眼巴巴看过去,“那苏大人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到底还是要问我。苏默然快要大笑出声来,一本正经地道,“三殿下这还想不到吗,既然缺的威望,那就树立起威望来,旁人还能说什么?”

元玉璃皱眉,“苏大人的意思是…”这威望又不是竹竿,说竖就能竖起来,有什么话就说,打的什么哑谜。

苏默然压低了声音,“三殿下。皇上不是容不得淮王吗?只要你能为皇上分忧,那朝臣们谁还敢不服?”

元玉璃目瞪口呆:我除掉四皇叔?夹围住亡。

如果木紫槿在,肯定要说一句“玩笑没有这么开的有木有”?

苏默然神神秘秘地道,“三殿下别急,对付淮王的确是很困难,”心里却道何止是很困难,简直就难如登天。否则皇上会这么头痛吗?“所以三殿下不宜跟淮王硬碰硬,而是要逼得他自己反。”

“反?”元玉璃吃了一惊,“苏大人的意思是…借父皇的手杀了四皇叔?”

“皇上是容不得乱臣贼子的,”苏默然把自己撇干净,“差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三殿下没忘记,谁才是害死司徒皇后的凶手吧?”

元玉璃眼里顿时闪过仇恨的光,“当然没忘!”忽然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从木紫槿身上下手?”

“木紫槿是淮王的死穴,不是吗?”苏默然暗暗冷笑,司徒皇后动了木紫槿,结果把命搭上了,表面看起来淮王不能惹,而事实上却暴露出他这一致命的弱点,想要对付他,对木紫槿下手正好。

“对,太对了!”元玉璃兴奋了一小会,忽又垮下脸来,“可我怎么对木紫槿下手?”据他所知,四皇叔将她保护的很好,而她自己好像也是会武功的,自己却是个病秧子,关键是这事儿还不能让大皇兄知道,否则功劳就被抢走了,还真是难办。

苏默然显然早计较好了,向外叫道,“陆大人,进来吧。”

还有别人?元玉璃顿时警惕起来,看到进来的人,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陆子津也知道他常年在寺中,不认识朝中大臣是情理之中,赶紧恭敬地道,“回三殿下,臣陆子津。”

“哦,就是大皇兄先前要娶的那个陆什么萍的义父吧,我听说过你,”元玉璃对他就没那么待见了,不耐烦地问,“你来做什么?”

陆子津瞅瞅苏默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三殿下救救犬子,救救臣,三殿下开恩!”

元玉璃嫌恶地往旁让了让,“你儿子的事,你不去找大皇兄,找我做什么?”

苏默然从旁说和,“三殿下,陆大人是相信三殿下的公正严明,愿意追随三殿下,所以才前来相求。”

元玉璃顿时明白过来,神情也大大缓和,“陆大人倒是识时务,说吧,怎么回事?”

“多谢三殿下!”陆子津有备而来,赶紧喊冤,“臣一心为国,结果得罪了恶人,那恶人见动不得臣,就冤枉犬子逼奸不隧,要将犬子抓进大牢,三殿下替臣和犬子做主啊!”

其实他说的还是上次那件事,是司徒皇后拿他儿子的事做要挟,指使他告木鲲鹏行贿朝中官员。

本来司徒皇后已死,这件事也可当没发生过,可最近他却听到风声,木紫槿在让人暗中查这件事,这要被她查到,自己还能有好?

别忘了他儿子在青州确实曾逼死人命,人证物证俱全,只不过碍于他的官位,当地县令不敢查办而已。

可要是被木紫槿给查到什么,他们父子俩都得没命!思来想去,他虽然也知道,苏默然不是个好的靠山,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实在没别的选择。

元玉璃一时没会过意,不耐烦地道,“陆大人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谁叫你儿子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再说你有几个脑袋,敢去招惹木紫槿,你不怕四皇叔把你给抽的满地找牙?”

我要不怕,就不受制于苏默然了。陆子津很难堪,但为了儿子,只能忍了。“三殿下英明神武,心智过人,定能替犬子申冤,求三殿下替犬子主持公道啊!再说,臣、臣是听皇后娘娘的话才…”

“大胆,你敢诬蔑母后!”元玉璃猛一拍桌子,震的手生疼,“别以为我不知道,母后不过好意提醒你,你自己儿子做了错了事,你反倒怨起母后来了?”

“是是,臣知罪!”陆子津赶紧告饶,“求三殿下替犬子主持公道,救臣一命,臣定当肝脑涂地,报答三殿下!”

怪只怪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中了司徒皇后之计,弄到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苏默然适时插话,“三殿下,既然陆大人有心投诚,不如给他个机会如何?”

元玉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大人的意思是…”

苏默然耸耸肩膀,“陆大人状告木鲲鹏一事,证据确凿,三殿下何不带人前去拿人,再搜查木府,肯定能搜出罪证,到时候在皇上面前也是立了一功,而陆大人举荐有功,谁还会去提他儿子的事呢?”

元玉璃大喜,“正是如此!”接着又皱起眉来,“可这样只不过是问木鲲鹏的罪,何况行贿朝臣什么的,也不是死罪,能动得了四皇叔什么?”

苏默然一脸神秘,“也不尽然,虽是三殿下去拿人,可木府的人就肯乖乖坐以待毙吗?说不定会起而反抗什么的,三殿下要怎么做?”

元玉璃愣了一会,心中忽然有了计较,不禁纵声大笑,“好!好!苏大人果然聪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哈哈哈!”

苏默然与陆子津对视一眼,笑的得意而恶毒——

其实关于陆子津状告父亲之事,木紫槿一直让人在暗中调查,也知道是司徒皇后一手所为,而随着司徒皇后的“死”,这件事也压了下去,加上她前段时间又是失胎又是神智不清的,一时也疏忽了这件事,没把陆子津给彻底揪出来,为木家埋下了隐患,也不全然是她的错。

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