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过去试了试雨灵的呼吸,摇了摇头,“太后,皇上,雨灵已死。”

司徒皇后先是吓的要命,回过神来狂喜莫名,“皇上,太后,你们都看到了,一切都是雨灵做的,她畏罪自尽了,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第187章 欲除皇后

太好了,算雨灵识趣,自尽身亡,这下死无对证。太后和皇上也奈何她不得。

宣德帝冷然看她一眼,“朕早已听到一切,就算雨灵死了,你也是罪无可恕,来人,将司徒皇后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是!”

侍卫响应一声,上前拖了人就走。

司徒皇后又惊又怒又伤心,拼了命地挣扎,还是被侍卫一路拖了出去。“皇上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冤枉,冤枉…皇上…”

太后叹息一声,“可惜了雨灵这丫头,哀家原是打算饶她一命的。”

宣德帝不在意地道,“雨灵虽没有直接谋害馨儿和陌玉,却也是为虎作伥,死就死了,母后不必挂怀,朕让人处理了,也就是了。”

太后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宣德帝看向木紫槿,眼神温柔,“四弟妹,朕已处罚了皇后,替你讨回公道。你可满意吗?”

木紫槿退开两步,神色自若,“皇上如此眷顾妾身,妾身感激不尽。不过皇上恕奴婢多言,此番要定司徒皇后的罪,证据并不充分,司徒家恐怕…”

宣德帝如何不知,光是一个司徒毅,就够他头疼的。事实上他此举也并未想真的将司徒皇后怎样,只是想给司徒家一个下马威而已。“四弟妹如此关心朕,朕很高兴。你且放心,朕自有主张。”

“是。妾身多言了。”木紫槿心中亦有数,即不再多说。

不消半天,司徒毅即联合了朝中数位大臣,上书宣德帝,声称司徒皇后是被陷害的,现在罪犯已伏诛,她就不该被关冷宫。要替她讨个公道。

尤其是司徒毅,折子上用语极为不客气,还隐含了威胁之意,把个宣德帝给气的,差点没吐血。

如今看来,不能再任由司徒家在朝中继续坐大,否则再想要对付他们,就难了,还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行。

芙蓉殿里,木紫槿正与宁淑妃说话,两人都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如今再坐在一起,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馨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忧心了?”木紫槿摸摸她的脸,“我不是早知会过你,太后会彻查后宫,为的是逼司徒皇后露出马脚,你怎么还真的忧怀上了?”

宁淑妃摇了摇头,“倒不是忧怀,司徒皇后是罪有应得,雨灵也不是全然无辜,可她们主仆一死一被囚,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木紫槿笑道,“你呀,自从怀了龙胎,是越发的伤春悲秋了,司徒皇后多行不义,招来此恶果,是她咎由自取,你自责什么?至于雨灵,只能怪她跟了个不靠谱的主子,也只能是这样的下场,与你无关。”

宁淑妃眉心仍旧未见舒展,“话虽如此,可她们到底是因为我的事而如此,我原也是希望她们受些教训也就罢了,凡事能过且过,就当是为我的孩儿积德吧。”

木紫槿暗暗冷笑,馨儿还是太善良了,吃这么大的亏,还不忍心对司徒皇后赶尽杀绝。

其实这怎么可能呢,在后宫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说司徒皇后,就算宁淑妃肯放过她,木紫槿也是断断不可能放过她的,这场游戏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馨儿,你也不必自责,司徒皇后虽说被打入冷宫,但只是暂时的,司徒家不会放着她不管的,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回到含章殿,继续当她的皇后。

换句话说,现在还没到扳倒司徒皇后的时候呢。

宁淑妃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总之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照顾好自己要紧,你就算不是为自己,为了腹中骨肉,也不可大意,知道吗?”

宁淑妃知道她必有安排,也就不再追问,笑道,“你放心吧,你送来的懂得识毒辩毒,这里侍候的宫女又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不会有错。”

“那就好。”

果然不出木紫槿所料,两天之后,宣德帝就下旨各宫,声称已查明宁淑妃与温陌玉遭人陷害之事,全是雨灵所为,与司徒皇后抚关。

雨灵已畏罪自尽,此事就此罢休,谁都不准再提。

本来嘛,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宣德帝如此安排,众人都没有异议,一切都还如原来一样。夹贞鸟巴。

然而只有司徒皇后知道,一切当然都不一样了,宣德帝与她越发形同陌路,对司徒家更是恨入骨髓,正在寻找各种机会,连她加司徒家一同除去,她怎能不气不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同父亲好好商议了。

因不满于司徒毅的胆大妄为,宣德帝本就对他带着火,这些天弹劾他的折子也多了,更让一国之君龙颜大怒,都是是带着怒火批阅折子。

可今日批着批着,他发觉到不对劲,接连打开几本奏折看了看,接着想到了什么,命人将元苍擎和苏默然召进宫来。他本就一直在找机会除去司徒皇后,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见礼过后,苏默然道,“不知皇上召见,有何吩咐?”

元苍擎将几本奏折递给赵公公,“给四弟和苏爱卿看过。”

“遵旨。”

两人分别接了奏折看了,彼此却是心知肚明,一夜之间朝臣们都纷纷上书,要求宣德帝立储君。而就现在皇子来说,元玉琅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方面虽然不是最佳,但一向让宣德帝很满意,这储君嘛,自然非他莫属。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元玉琅一旦被立为储君,司徒皇后就要依律被处死,对站在殿上这两位来说,都是正中下怀。

苏默然正色道,“回皇上,朝臣所言皆有道理,六国赛在即,而今年的比试在本朝举行,到时必将要由太子出面,安置一切,以显示我朝储君之威严与能力,别国才不敢小觑,这储君也确实宜早立,以安民心。”

当然他也上了一本奏折,在折了上大肆替宣德帝歌功颂德一番,然后又说为保江山永固,宜早立储君,以定民心之类,洋洋洒洒数千言,真看不出他那么不学无术之人,还能有此长篇大论。

宣德帝点头,“苏爱卿所言甚合朕意,朕也早属意立玉琅为太子,四弟,你看如何?”心中却道立了玉琅,司徒嫣就会被赐死,等于是替木紫槿报了仇,这可真是如了四弟的意了。

虽说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顺理成章,不过有心人谁不明白,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此事也不会这么快成行。

元苍擎神情不变,“皇兄既然认同苏大人之言,立储君一事又事关江山社稷,不可大意,皇兄当早做决断。”

说罢他冷冷扫了苏默然一眼,这老儿,还不就是知道皇兄正受着司徒家的气压制,所以也想到了这个法子,拐弯抹角儿要皇兄除了司徒皇后?

若是司徒皇后一死,司徒家就算不是全部失了倚仗,至少也会元气大伤,而元玉琅就算被立为储君,凭着苏默然的手段,自然也能有机会让皇兄废了他,说白了,苏默然上这道折子,还不是为苏家人掌权铺路吗?就是不知道这些,皇兄可曾想到?

宣德帝点头,“既如此,朕心中已有数,你们退下吧。”

元苍擎施了一礼,即退了出去。他与苏默然一向话不投机,连场面上的应付都省了。

苏默然却并不急着走,而是很体贴地问道,“恕臣斗胆,敢问皇上对司徒皇后,可是于心不忍吗?”

宣德帝叹了一声,“苏爱卿真是深知朕心!不错,皇后毕竟跟朕二十年的夫妻,朕也是不忍赐死她,所以才迟迟没有立太子,可是如今呢,”他忽地冷笑一声,“司徒皇后早已不是朕挂念之人,司徒毅又对朕诸多不敬,朕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是,臣明白,皇上待司徒皇后情深意重,臣佩服!”苏默然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既然如此,皇上不妨稍加试探,看司徒家是何态度。”

宣德帝一愣,“苏爱卿的意思…”

“皇上就下诏,立大殿下为储君,若是司徒家无异议,便证明他们对皇上没有二心,只赐死司徒皇后便罢,若是司徒家反对,起而反抗,那…”这般卑鄙无耻的法子,也就苏默然能想的出来。

宣德帝却大为赞赏,“此法甚妙,苏爱卿,果然只有你跟朕一心!”

“臣不敢,皇上谬赞了。”苏默然洋洋得意,整个朝廷除了他,再没有人更懂皇上的心思了,荣华富贵、呼风唤雨,还不是早晚的事?——

“看什么,觉得我这次做的太绝?”木紫槿瞄一眼秦公子板着的脸,心想原来“黑包公脸”指的就是这种,果然各种傲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一样。

本来她已经没事了,不过元苍擎不放心,还是让秦公子再仔细替她诊诊脉,可这位一进门就甩给她一张冷脸,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看来是没事了,气势很足。”秦公子收回手,依然面无表情。

木紫槿嘴唇动了动,跟这种人,没法生气。人家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虽说王爷表示不用她还恩,可她也不能对人家恶言相向吧。

、第188章 他也有仇恨

元苍擎淡淡道,“师兄何必如此,此事是我一手所为,与紫槿无关。”

计谋是两人商定的。但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确实是他,紫槿毕竟身体还虚着,何况也上不得朝堂,更不能左右朝臣们的想法。

当然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很巧妙地让一些人说起六国赛时,魏王朝必须立个储君出来主持大局,而苏默然那等小人一见有机可趁,当然会发动他在朝中的势力上书皇兄,如此一来。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他和紫槿的确不用亲自动手。兵不血刃就要了司徒皇后的命,虽说这样报仇未免不够痛快,但他们却可以安然置身事外,谋划以后的事,岂不是好。

秦公子冷冷看他一眼,“解释什么?心虚吗?”

元苍擎早已习惯他的怪脾气,虽以王爷之尊,却也并不着恼,就当没听见。

木紫槿暗暗好笑,这师兄弟两个之间真是有够奇怪的,不过她也看得出来。秦公子就是个面冷心慈的,过过嘴瘾罢了。

“司徒家不是好惹的,元玉琅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别以为这一计有多高明,是人都能想到,最恨不得司徒皇后死的人就是你们。得意什么。”秦公子一脸不屑,关切之情却从字里行间透出来。

元苍擎傲骄一笑,“那又如何?”

木紫槿真是爱死了他这君临天下的气势,是啊,那又如何?本来司徒皇后害的她没了孩儿。还差点丧命,两人之间就是不死不休,还怕人知道吗?

其实这样的结果,一来是司徒皇后太不知收敛,一心要除去木紫槿,才招来今日恶果,另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这本来就是魏王朝的祖制,依目前来说,元玉琅是无可争议的储君人选,所以司徒皇后是一定会被赐死的,只在早晚而已。

当然现在来说,最难的不是司徒皇后,而是元玉琅。他向来对司徒皇后敬重、亲近有加,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母后被赐死,可如果他不是太子,将来就不能继位,皇位旁落,她一样不会甘心。

至于司徒家,也定会陷入两难境地,是元玉琅被立为太子,司徒皇后被赐死,还是保住司徒皇后之命,将皇位拱手让人,司徒家不知道会做出何种选择,更不知道会起多大的波澜呢。

“话说回来,王爷,这‘立子杀母’的祖制委实太过残忍了些,就不能改一改吗?”

元苍擎皱眉,“不可妄言,既是祖制,便是先祖定下的规矩,岂可随意更改?”

“那又怎样?祖宗定下的不一定都是对的,只要被立为太子,生母就要赐死,这对太子来说本来就是最残忍的事,他必定心怀怨恨,又怎能成为宽容的君王?”木紫槿颇不以为然,看看宣德帝,就能想像他的母妃被赐死时,他受到的刺激有多大。夹休尽亡。

元苍擎和秦公子对视一眼,居然都沉默了。或许是经木紫槿一提醒,他们才想到这一点上去吧。

“或者也可以慢慢来啊,比如太子的生母不要被赐死,但是如果她干政,或者任意妄为,再赐死不迟。”木紫槿也知道,想要废除祖制,绝非朝夕之功,必得一步一步来。

秦公子忽地道,“你如此热心废除祖制做什么,难道是心软,要放过司徒皇后?”

元苍擎点头,表示他也想知道。

木紫槿撇撇嘴,“我才不会没原则,我孩儿的仇,一定要报!我是在替自己留后路。”

秦公子一怔,看向元苍擎。

元苍擎以手掩口,轻轻笑了笑,“爱妃真是深谋远虑。”

“那是当然,”木紫槿一挑下巴,“我才不要跟我的孩子分开,将来我要陪着他,一起长大,一起吃喝玩乐,教他做人,顶天立地,学会爱一切好的、善良的,我要是被赐死了,他怎么办?”

元苍擎深以为然地点头,“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

“不是考虑,是必须改!”木紫槿表情严肃,“除非你乐意看着我和孩子一起死。”

“别说胡话,怎么可能!”元苍擎不高兴,用力捏她手,“你就是我的命,你若是死了,我哪里还有命在?不准说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木紫槿忍不住笑,“我才说了一个而已,你说了多少?”

元苍擎也对着她笑,心里想着紫槿说的果然有道理,他是得想法子说服那帮老顽固,把不合时宜的祖制改一改才行。

“我明白了,”秦公子忽然点头,“原来你们想改朝换代。木紫槿,你想当皇后?”

木紫槿无语问苍天:这货的反射弧是不是长了点?现在才明白她和王爷的意思?“没错。”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想改朝换代!”秦公子一脸接受不能,“当然这无所谓,问题是你居然想当皇后?”

木紫槿黑线,“我为什么不能当皇后?你这意思,我还没资格了?”

上辈子离皇后桂冠,仅一步之遥。

当然,怨她,识人不淑嘛,人这一辈子,谁没有个瞎了眼的时候,看错人很正常。

这辈子又穿越又重生,一切从头来过,这是上天在给她机会一偿上辈子的夙愿呢,她怎能辜负上天的一番好意?

再者,没成想这辈子碰上个王爷,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完全不顾市井流言,当她是个宝贝一样,她能不感动吗?

你投我以桃,我报你以李,当然要助王爷披荆斩棘,荣登九五,她也尝尝当皇后的滋味。

但素,秦公子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木紫槿一拍桌子,“姐生来就是当皇后的命,你信不信?”

秦公子摇头,“没看出来。”

“反正姐信。”木紫槿忽然不生气了,让事实说话,胜于雄辩。

元苍擎忍不住要笑,“师兄逗你呢,紫槿,别当真。”师兄就这性子,越是在意的人,越是要冷嘲热讽一番,对于无关痛痒的人,他才懒得理。

打闹过一阵,木紫槿被元苍擎强压进被窝里休息,而后送秦公子出去。

“师弟,你的女人是不是少根筋?”秦公子对木紫槿的智商表示很担忧,“她才失了孩儿,怎么如此没心没肺?”

元苍擎眼中杀机一闪,“紫槿只是在用其他的事情,转移自己的痛苦而已。”

帎边人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紫槿知道,如果她露出难过的样子,他就一定不会好过,为了不让他在朝堂上、在大事上分心,她才刻意压下悲伤仇恨,强装欢颜而已。

毕竟是她自己孕育的孩子,生生让人害死了,这种悲痛,哪那么容易过去。

秦公子沉默了一会,猛地一挥手,“这些麻烦事,你自己去处理吧,看好她,别到时死在她手上都不知道。”

“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

你没救了。秦公子这话没说出来,但就那么个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去。

元苍擎站了一会,才转身进屋,正对上木紫槿亮晶晶的眼睛,“怎么没睡?”

“睡了很久,不困了,”木紫槿坐起来,看起来精神确实不错,“王爷,我一直没得空问你,秦公子叫什么?”

元苍擎愣了愣,“我没跟你说吗?师兄单名一个‘汩’字。”

“是汩罗江的那个汩吗?我觉得你师兄好像很恨朝廷似的,性子也极怪,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

元苍擎沉默一下,点头,“是,师兄就是这种性子,寻常人与他难以相处,唯温陌玉与他是知交。当年我们的师傅医术超绝,当世无人可及,皇兄有一次生了重病,师傅是看在师兄的面子,而师兄是看在温陌玉的面子,才进宫替皇兄治好了病。”

木紫槿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皇上恩将仇报吧?”

元苍擎眉心拧的更紧,“差不多。我原本对医术就颇有些兴致,经师兄引荐,拜在了师父门下。皇兄见师傅是可用之人,就要他为朝廷效力。”

木紫槿已经可以想到后面的事了,“但是你师傅超然物外,不肯答应,皇上唯恐他为别国所用,所以杀了他?”

元苍擎意外道,“你知道?”这件事其实极为隐秘,就连皇室中人都不知道,唯他和皇兄、师兄、温陌玉知道而已。

木紫槿冷笑,对宣德帝的鄙夷又上升好几个百分点,“一猜就着,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不是宣德老儿做的才怪。”

元苍擎对她不敬重宣德帝之事,也见怪不怪了,“没错,事实就是那样。不过皇兄手法很高明,所以师兄明明知道是皇兄做的,却并没有什么证据,加上我极力阻拦,他才没有找皇兄报仇,不过从那以后,师兄就恨上了皇兄,恨上朝廷,并发誓此生都不入宫。”

“明白了。”木紫槿点头,对秦汩此人,又多了几分了解和敬重。

“别说了,你休息一下吧。”元苍擎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子,亲亲她的唇角,“我会守着你。”

木紫槿很心安地点头,“那出使齐朝的事…”

“谁愿去谁去。”

木紫槿哑然失笑,“老公,你好高大上。”

、第189章 立子杀母

“众位爱卿,朕昨日夜不能寐,思及我皇室血脉不旺,心中自是惴惴。江山不可一日无主,朕身体虽还康健,然天有不测风云,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更何况六国赛在即,我魏王朝岂能让别国耻笑无储君,故朕思虑一夜,认为宜早立储君,以安民心,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早朝之时,宣德帝一上来就一副痛定思痛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人不知。

苏默然赶紧上前一步,附和道,“皇上英明!臣也以为储君必当早立,皇上即可高枕无忧矣。”

宣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苏爱卿所言甚是。司徒爱卿,你以为如何?”目标直指司徒毅,其意不言自明。

司徒毅似乎已经猜到宣德帝的心思,脸色开始发白,“皇上思虑周全,臣甚为敬佩!储君是当早立,不过这储君之位。非同小可,皇上千万三思而行。”

苏默然得意冷笑,司徒老儿真是不会说话,好像皇上不知此事之重要,随随便便就要立什么人为储君一样。

“司徒爱卿所言正合朕意,”宣德帝暗里冷笑。面上却大为赞赏,“朕已想过了,朕的几个皇儿当中,唯玉琅学识颇丰,聪慧好学。甚得朕心,朕以为他最合适不过,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这话一入耳,群臣还未有多大反应,元玉琅已是悚然变了脸色,几乎要一跤跪倒!

这两天他早听到朝中有风言风语,说是自己要被立为储君,可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这么多年他就是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一直隐忍,虽然很想做太子,可更不想母后无辜丧命。

可是到如今,在宣德帝没有其他子嗣出生的情况之下,三弟和五弟皆难当大任,他做储君,竟是如此顺理成章、无可推托,那就是母后必死无疑吗?

“父皇,”感觉到朝臣们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元玉琅冷汗都要下来,“父皇错爱,儿臣愧不敢当!儿臣无德无能…”

“玉琅何必自谦,”宣德帝有意无意看向司徒毅,“朕的几个皇子当中,唯你是储君之不二人选,你就莫要再推辞了——司徒爱卿以为如何?”

司徒毅白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若是元玉琅做太子,司徒皇后必死,到底是自己女儿,他怎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