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
耳边响起了一个急促的惊呼声，电光火石之间，屋子角落处的女官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楚皇后。与此同时，一道银光从那女官的脸颊擦过，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来人，护驾！有刺客！”
香雪恨恨地看着楚皇后，继续发动了手腕的袖箭，这是殿下身边的心腹都会有的一个暗器。宫中戒备森严，几乎都是晋王安排下来的人手，要想找到突破口，那就只有抓住甚至杀掉皇后，引起后宫混乱！
这一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们没有退路，若是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宫人的呼救声，立刻引起了门外守卫们的主意，纷纷拿起兵器冲了进来。香雪虽说功夫不错，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她在守卫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一群白衣侍卫及时赶到，楚皇后原以为是救兵，却没想到来人直接和守卫们战斗在了一起。反倒是香雪见到自己人来了，脸上浮现出喜色。
“缠住他们，我去杀了皇后！”
“娘娘，您快跑！奴婢拦着她！”脸上一道血口子的女官沉声开口，神色间满是坚毅，此人正是只留在宫中的谢歆书。楚皇后无意间知道了谢歆书的身份，为了提点谢家，便特意将谢歆书安排到了自己的坤宁宫来服侍。本来只是举手之劳，却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楚皇后感慨万千。然而要让她替自己面对危险，楚皇后又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
“娘娘，快走啊！您的性命可比奴婢的命重要多了！”谢歆书咬着牙，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就朝着香雪冲了过去。富贵险中求，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可是，若是她侥幸活了下来，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得多！
更何况，她手上还有自保的东西，值得一拼！
楚皇后知道，若是自己再拖延下去，反而是害人害己，下定了决心，她便飞快地转身离开了。谢歆书松了口气，眼看着香雪就要去追上楚皇后，她立刻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直直地朝着香雪的脸上撒去！而与此同时，她自己飞快地屏住了呼吸，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啊——”
香雪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翻滚起来。谢歆书撒的是生石灰，香雪越是用手揉眼睛，就越是痛得厉害。
“践人，我要杀了你！”
疯狂地按动袖箭胡乱在大殿之中扫射，谢歆书避之不及，肩膀上被射中了一箭。她匍匐在地上，爬到桌子旁边抓起了茶壶，推到挡在自己的面前。
等到香雪的袖箭用光了，她这才强忍着痛意提起茶壶跑到了香雪身边，将水直接朝着她的脸上倒了下去。生石灰遇水，香雪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只觉得眼前一黑，生生地痛得晕死过去。
谢歆书颤抖地抓起一把刀，刺进了香雪的心口，半响，才喘着粗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皇宫之中，开始上演了一幕幕刺杀和争斗，无数的侍卫出现，和宫中的禁卫战斗在一起，喊杀声络绎不绝。
楚皇后狼狈地在宫人的搀扶下逃离，她要去太后的慈宁宫，那里有一处只有皇后才能知道的密道，只有在那个地方藏了起来，才能逃过眼前这一劫。
“快！赶紧冲进去！”
蓦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光是听这响动，便能猜测到来的应该是一队精锐人马。楚皇后顿时神色大变，那些脚步的声音，明显是直接朝着慈宁宫的方向来的！马上就要追上她们了！
“快逃！”
楚皇后跌跌撞撞地起身，飞快地奔跑起来，她不能让那些人抓住她，绝对不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那些守卫的服饰，分明就是十六卫中的人，他们不是负责守卫皇城的吗？为什么会在宫中大开杀戒？最让楚皇后难以理解的是，禁军十六卫是小七在掌管的，眼下这情形，分明就是逼宫啊！
不，不会的，小七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更不会伤害她！是太子，一定是他！大理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竟然安排人逼宫，难道——
楚皇后神色惨白，她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逃！她不能被抓起来成为太子手上的人质，更不能死！
“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诚王爷，已经差不多了，十六卫中，就六卫是太子的人，他们都已经行动起来，露出了马脚。喜鹊姑娘来报，太子安排抓住各大世家和朝廷大员的家主，如今都藏在楚家后院。”
“很好，马上开始行动！这一刻，已经等得够久了！吩咐下去，所有禁卫，一分为五，从东南西北角门杀进去。本王将率领你们直奔中门，立刻出发！此外，让世子带兵去楚家，绝不放过任何人！”
“遵命！”
为首一身戎装，高大威严的男子，正是已经退隐在家的诚王，许久不曾穿上盔甲，此时此刻的诚王殿下颇有些感慨，然而很快的，他便翻身上马，带领一队精兵入宫了。
诚王宝刀未老，一马当先，很快便在宫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是诚王殿下！”
“大人， 怎么办？我们的人已经死伤了大半，诚王带领了一队精锐之师攻进来了！宫中的四个角门都有禁军把守，我们已经被困住了！”
传令的小兵脸上满是鲜血，语气都带着一丝颤抖，战神诚王的威名早就深入人心，更别说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极为不利。主子忽然提前计划，他们本以为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竟然是请君入瓮！若是在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甚至反而会葬身于此！
为首的谭毅也是一脸的阴沉，事情的发展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圈套。不仅仅是他，连主子也被算计了！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忽然跑到了他的面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谭毅神色顿时大变，一把抓住了那个侍卫的脖子。
“怎么会这样？楚家的那些人质都被救走了？怎么可能？”
楚家是太子的外家，早就已经和太子暗中达成了协议，并且为太子效力。拿捏住了这些大臣，就会是太子登上皇位之后的一大助力。太子早就看不顺眼这些世家的权势了，尤其是他们对皇室的种种牵制，这次打算来一个大清洗。此事极为隐秘，只有他们几个心腹和楚家人知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把人给救走了！
“大人，属下没有说谎，是楚家的人！楚家人背叛了主子！他们根本就没安好心，不但出卖了我们，还把我们派去的人都杀光了！”
“立刻传信给主子，大事不妙，计划已经不能照常进行了！我们必须快撤！”
慈宁宫。
“母后，我们必须赶紧躲进密道，那些人就要杀进来了！来人，你们护着太后，立刻去佛堂！”
楚皇后立刻吩咐了起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打声，她神色一变，正要开口，一个宫人却激动地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是诚王殿下，诚王殿下带兵进宫保护我们了！”
“诚王？你说的是真的？来的人真的是诚王？”太后急切地询问了起来，她年纪大了，经常犯困，一睡着就不容易醒过来。若不是楚皇后急急忙忙地叫醒了她，说明了外面的局势，太后现在恐怕都还在睡梦里呢。
“母后，你们不要害怕！儿臣已经带人进宫，那些逆贼是闯不进来的！”
“是诚王的声音，皇后，快，快去开门，将诚王进来！”
“母后说的是，来人，快出去开门！”楚皇后也激动地点了点头，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嗓子眼。诚王是可信任之人，更是小七尊敬的长辈，为了平乱，他竟然亲自带兵进宫，可见那些逆贼是翻不了天的。
诚王的战神威名，就连兴文帝都因此而忌惮过，楚皇后对这位的能力没有丝毫质疑。
没多久，一身戎装的诚王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径直走到了太后跟前，担忧地开口道：“母后，你还好吧？可有受伤？”
“哀家无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皇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意图逼宫造反，不过眼下，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母后不必担心。”诚王叹了口气，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楚皇后确认了心中所想，神色恍惚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是太子了，皇位迟早都是他的…”
几十年的母子之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她以为自己终生不能生育，有了太子的时候，一心一意将他当成自己唯一的孩子看待。哪怕是后来生下了小七，也不曾想过冷待。甚至，让陛下下旨，立了他为太子，小七为晋王。从小便教导小七，要辅佐哥哥，为他排忧解难，助他成为旷世明君。
就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个原本善良的孩子，竟然会扭曲成这般模样吗？难道，他就丝毫感觉不到他们的真心，在意的，只有自己太子的地位？
“谢家勾结西域余孽行刺陛下一案，是太子主使的，而这一切，都是三皇子在为他安排。太子用三皇子的把柄拿捏住了他成为自己的隐卫和傀儡替身，只是他恐怕想不到，三皇子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想继续受他的控制。所以，在太子计划这件事的时候，三皇子便主动找上了晋王，透露出了这个秘密。”
诚王沉声解释了起来，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原本一心看好的太子，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饿狼。虽然他早就知道，皇室的亲情维系的根本实在是太弱，晋王分明从未有过取代之心，却还是被太子当成了敌人。
这一幕，不由得让诚王回想起当年的陛下和自己，那个时候，陛下何尝不是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对自己起了杀心呢？若非有母后及时阻止，恐怕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灾难。
“晋王决定将计就计，乘此机会揭穿太子的真面目，他找本王商议了此事，并且做好了安排。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担心走漏了消息露出马脚。皇后不必太过忧心，晋王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早就暗中说服了楚家，因此并没有让楚家变成逆贼被牵连进去。如今大局已定，大理寺天牢也早就有了安排，只等太子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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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困兽之争
“父皇，你放心，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是如何死去的。来人！”
随着暮云斌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天牢之中，虽说事发突然，他无法带太多的侍卫随行，暗中保护他的血月卫却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着。而早在谭毅离开的时候，便已经将一百人的侍卫派遣了过来，将整个大理寺团团围住。
眼下，这里是他的地盘，暮云斌当然有恃无恐。等杀了这两个心腹大患，他便会让兴文帝拟写传位给他的圣旨，看在兴文帝的确是没有废掉他太子地位的份上，暮云斌决定给他一个痛快。
本来，他是打算将兴文帝一辈子躺在*上的。不过，想想兴文帝知道自己的身世，暮云斌还是觉得，不要留着这个潜在的威胁比较好。
“杀了他们！”大手一指，赫然是暮云深和谢歆玥所在的方向。虽说要除掉他们，暮云斌可不会打算亲自动手，担上了弑父杀弟的恶名。
“住手！太子，只要你愿意放过你弟弟，不管你要做什么，朕都答应你！今天的事情，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依然会是太子，朕发誓，只要你停手，你还是大周朝未来的储君！”
“父皇，你当我是傻子吗？等你们恢复了精力，再回过头来对付我？你不用挣扎了，今天，注定是他们的死期！”
暮云斌冷笑着开口，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父皇，您不用和他多费唇舌，想要杀了我，没那么容易！”暮云深站起身来，祭出了手上的长剑，与黑衣人激战在了一起。即使面对这么多强手，他也丝毫不显惧色，一时之间，竟是和他们斗得平分秋色。
暮云斌却是丝毫不担心，暮云深武功再好，也抵不过他暗卫的车轮战。就在他乐得看戏的时候，原本躲在暮云深身后的谢歆玥却暗暗动了动手指。
就在这一刻！
好不容易调息蓄积的真气，凝聚于银针之中，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朝着暮云斌背部的厥阴俞穴刺去。暮云斌一边制住了兴文帝，以免他暴起，一边分心看暮云深和暗卫打斗，再加上谢歆玥表现出来的虚弱模样，一时间放松了警惕，正巧被她偷袭了一个正着。
背腰传来一阵刺痛，暮云斌神色大怒，他恶狠狠的目光直直地朝着谢歆玥看去，眼神恨不能吃了她。然而就在这时，屏风后面忽然刺出了一把刀，暮云斌觉察到危险，不得不松开兴文帝就地一滚。
“保护陛下，抓住太子！”
伴随着叫喊声，早就埋伏在屏风后面密道的禁军纷纷跑了出来，将兴文帝牢牢地护在人群之后。站在最前面的一行人，竟然是弓箭手，对着暮云斌齐齐举起了手上的大弓，朝着他和那群暗卫射去。
“该死！”暮云斌脸色大变，飞快地抓起地上的一人挡在了自己面前。数枝利箭刺入了那悲剧的挡箭牌胸口，因为早就被迷晕，连一丝痛苦都没有就这样死了。
“啊——”
暗卫们发出阵阵惨叫，不少人都中了箭，或死或伤。
屋子里面竟然一直埋伏着人，却偏偏等到现在才出现，暮云斌立刻便猜到，这根本就是一场早就针对他设计好的阴谋！他竟然上当了，被暮云深引入了圈套！愤怒和不甘，几乎烧红了暮云斌的眼。
“主子，大事不好了！楚家叛变，诚王领兵进宫，我们的人都撑不住了！主子，趁着我们尚有余力，快逃吧！”
谭毅率领着一队残余势力冲了进来，惊恐的声音打断了暮云斌最后的奢望。不，他不相信！怎么会这样！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你还是弃械投降吧！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埋伏好的禁卫一出现，暮云深便已经没有了压力，气定神闲地站在人前，脸上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担忧之色。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在暮云斌面前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麻痹他的警惕之心，让他以为事情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自信有时候往往也代表着自大，暮云斌自从重生之后，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由于掌控着未来的走向，他的心境也渐渐变得自傲起来。认为这世间所有的人或者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然而这一次，他却是彻彻底底地栽了一个跟头。
“做——梦！”
咬牙切齿地开口，暮云斌怨毒地看了他一眼，自知大势已去，如今继续纠缠反而对自己不利，他又怎会继续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暮云深，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下了一句狠话，暮云斌转身对着谭毅吩咐道：“走！”
“拦住他们！射箭！”
暮云斌想要离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今日的这一战，暮云深已经是抱着不死不休的决心。然而就在这时，暮云斌忽然出手，飞快地抓起了一个人挡在了自己胸前，冷笑着开口道：“有本事你就射箭啊？”
“你——”暮云深皱起眉头，暗道不好，被抓住的人，竟然是被药迷晕的三皇子暮云天！不管怎么样，暮云天都是他的皇兄，更别说这次能够揭穿太子的真面目，还是多亏了暮云天的孤注一掷。他本就打定了主意，等事情一了，再向父皇求情，这次三皇兄也是戴罪立功，不足以致死。
“停！”暮云深挥了挥手，弓箭手们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到底还是不敢拿三皇子的性命去冒险。更何况，京城上下已经被他布下天罗地网，暮云斌逃不掉的！
因为挟持了三皇子，暮云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暮云斌在亲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天牢。
“小七，无论如何，若是有可能，把老三救回来！”兴文帝嘶哑着嗓子开口，一张脸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儿子们之间手足相残，他自己也责无旁贷，第一次，兴文帝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父皇，儿臣先去追他，玥儿，你先护送父皇一起回宫，好好休息，诚王叔会留在宫里保护你们的。”
重重地点了点头，匆忙地嘱咐了一句，暮云深领着禁卫们快速地追了上去。谢歆玥只来得及说一句“小心”，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云深，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谢歆玥起身，开始救起那些昏迷不醒的金燕，很快，金燕便警戒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谢歆玥之后，脸色才舒缓下来。
“主子，我怎么了？”
“没事，只是中了迷、药，你去找到这几味药材，研制成米分末冲水喂他们服下就行。”谢歆玥将药材的名字说给她听，金燕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开始准备。然而，当她看到不远处地上一具满身是箭的尸体的时候，顿时惊呼出声。
“主子，二、二姑娘她死了！”
“什么？”谢歆玥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朝着金燕的视线看去。原来，那被太子拿来挡箭的可怜虫，竟然是昏迷不醒的谢歆琴！偏偏那么倒霉的，太子正巧滚到了她的身边，下意识地用她做了替死鬼。
这一刻，谢歆玥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哪怕两人之间原本有多少的矛盾和恨意，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把她带回家，好好安葬了吧。”谢歆玥轻轻地开口，忽然想起谢家现在还是嫌犯的身份，立刻将目光放在了兴文帝身上。
“陛下，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的家人？”
“派人送他们回谢府吧，这次谢家是被冤枉的，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朕事后定会封赏。这次，谢家是受到了朕的牵连了。”兴文帝打起精神，脸上却是闪过了一抹内疚之色。
“陛下无须自责，此事说到底，只是太子贪心不足。”
谢歆玥说完了这句，便沉默了，因为兴文帝下了旨意，便安排了一些人，将谢家人尽数送了回去。因为之前暮云深叮嘱过让她一起进宫，既是为了安全，也是想要她看看兴文帝，太后皇后等人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然，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救了圣驾，更添一份殊荣。
与此同时，太子率领着自己的人马，在京城奔逃着。所有内城的入口都被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出入，因为这份铁令，太子根本无法离开皇城。而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五城兵马司的守卫在搜寻，这一刻，简直将暮云斌逼成了困兽。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去行宫的后山，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张底牌。”
第177章 终有一死
“如何？可有线索？”
“晋王殿下，属下发现了反贼逃走的路线，他们去了蟠龙山的方向！”
暮云深微微皱眉，蟠龙山位于行宫附近，那里的山峰险峻，若太子真的躲了进去，短时间内难道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他更担心的是，进山之后，暮云斌会拿三皇子泄愤，必须赶在他们进山之前，将人截杀才行！
“抄近路追！”
马儿一路疾驰，远远可见不远处高大的山峰。
“吁——”
为首的人猛地勒马停了下来，身后追随的谭毅对着外面挥了挥手，队伍有条不紊地停了下来。
“主子，为何不走了？”
谭毅的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从大权在握的指挥使变成了如今的丧家之犬，若说他心中不恨那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体内身中剧毒，唯有太子的解药才能保命，因此，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敢背叛太子的。更何况，身为太子的亲信，他毕竟不是三皇子，就算是投诚，结局也难逃一死。
“我们一群人目标太大，不能全部都去送死，如今已经不能继续留在京城了。隐二，谭毅，你两人稍后率一队人马，带着三皇子留下，其余人跟我一起入蟠龙山。”
随着暮云斌话音一落，身后的谭毅，还有一个笼罩在黑衫中的男子都是神色一变。他们已经清楚了暮云斌的打算，也明白留下来之后，几乎绝无生还的可能。脸上犹豫了半响，两人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主子，属下遵命！——”
“有马蹄声，主子，他们追来了！”
“快走！”
与此同时，暮云深带领的近卫已经尾随而至，远远地，便已经看到了暮云斌一行飞奔的人马，追逐着他们进入了林中。
“暮云斌，交出三皇兄，弃械投降吧！若你还有一丝悔改之心，父皇会大发慈悲，不取你性命的！”
任凭他怎么劝说，逃跑的一行人都是闭口不言，暮云深眼神暗了暗，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心软。他沉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除了注意三皇子，其余人生死不论！”
“是！”
箭雨纷纷，落后的逆贼不少人都中了箭，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死伤无数。暮云斌丝毫不曾回头，催促着马儿继续狂奔，直到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处根本就没有丝毫退路的瀑布，才勒马停了下来。
“主子，怎么办？这里是死路！”
谭毅神色惨白，连声音都带了颤抖之意，他们慌乱中逃走的这条路，尽头竟然是绝路。而这个时候，暮云深已经率领近卫将他们团团围住，逃脱不得。
“暮云斌，方才我说的话依然有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哼，你要是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要拉着他陪葬！想要我投降，妄想！”暮云斌转过身来，将三皇子放在了他的身前，眼神之中满是决然的冷意。
“你就如此执迷不悟？”暮云深皱了皱眉，许是已经过了药效，颠簸太久，昏迷不醒的三皇子暮云天渐渐恢复了神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番对峙的场面。
“若是你自尽在我面前，我就放了他！如何，小七，你愿意为了你的三皇兄，来一场交换吗？”暮云斌邪魅地勾起了嘴角，很满意暮云深的犹豫不决。他越是在意，这场对峙，他就越是占不到上风。
暮云深何尝不知道暮云斌就是拿住了这一点来折磨戏弄他，想到父皇那无奈的叹息和嘱托，他实在是无法下决定。
“小七，你就是这样心软，优柔寡断的人，如何能够成得了大事？父皇若是选择了你，那才是最大的错误。”
“七皇弟，你不要、不要顾及我，动手吧！从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能够活下来。只要你愿意履行当初的承诺，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三皇子虚弱地开口，虽说依然全身无力，好歹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意识，眼中已然存了必死之心。围场刺杀一事本就是他策划的，已经犯了死罪，若是再被人揭穿了自己的秘密，伤害了自己在意的人，他还不如死了，结束这一切。
“三皇兄，父皇他并未责怪你！他很后悔，要我保住你的性命，我不能——”
“射箭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本皇子命令你们，马上动手！还是，你们想要让晋王成为弑兄的罪人？”暮云天嘶吼起来，拼尽全力地就要去夺暮云斌腰间的长剑。觉察到他的举动，暮云斌神色一变，毫不客气地敲晕了他。
“你——”暮云深眯起了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地拉开了手上的弓箭。看到他的举动，暮云斌眸光微闪，却不相信他会真的动手。
“嘶——”
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空气，暮云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扯着缰绳往后退去。那空中的箭矢，却并没有射中昏迷的三皇子，而是刺穿了他们骑着的马匹。
“嗷！”
马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扬起了蹄子就要挣扎起来。为了稳住身形，暮云斌不得不双手抓住缰绳，失去了支撑的三皇子摇晃了几下，顿时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