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摇摇头,“没笑什么。放心吧,只有来喜和袭人知道,他们两个都不会说出去的。”

顺治又要开口,我忙道:“好了好了,放心,他们两个是不会出卖我的,”说着我转向来喜,“来喜,你今儿都干嘛去了?”

来喜赶紧跪下,口中连道:“奴才今日陪小全子回家看望生病的老娘去了。”

“呵呵呵,”我讨好地起身,帮顺治捏着肩膀,“九爷还有什么吩咐?”

顺治无奈地顺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九爷?不是爱老九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冲着来喜喝道:“哪个胆大的奴才说的?”

来喜微颤着双唇,咽了咽口水,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无助地看着我。

我讪笑着:“嘿嘿嘿,那个胆大的奴才已经知错了,九爷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追究的哦?”我加紧了手上的动作,改捏为锤。

“咳!”顺治干咳了一下,声音怪怪地,“刚才你说你一会要去哪?我没听清楚。”

“啊?哦,我…”我的脑袋乱成一锅粥,没听清楚?骗谁啊?但是…我总不能再重复一次说我要去妓院参观吧?

顺治那清亮的声音又响起:“来喜,你说。”

可怜的来喜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开口:“夫…夫人是说要去…去妓…”

“啊——”我大叫,“是戏园!我是说要去戏园!”妓院?戏园!哈!这都被我想出来,我真他奶奶的是个天才。

顺治的身子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类似崇拜的目光,哭笑不得地说:“你可真够能掰的。”

“嗯?”我眨眨眼,“九爷的话我不太明白?我只是听说京城的戏园子有名,想去见识一下而已。”

第一卷 第十四章 我的心,丢了么?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千古名言!人生至理啊!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二楼包厢中,看着楼下戏台上穿着全副武装的戏曲艺术家们在那里不知所云地咿咿啊啊的,在心底默默发出第十次叹息。

是!我知道京剧是国粹,我们应当好好欣赏,但一个字抻那么老长,听到下一个字都忘了上一个字唱的是什么了,又没有字幕,谁知道他们在唱什么?我疑惑地看着楼下不断叫好的老少爷们儿,他们真的听懂了吗?再看看身旁的顺治居然也是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唉哟!~不会是未老先衰吧?在二十一世纪似乎只有老大爷才爱听这玩意儿。

唉!第十一次叹息,再一次“哀怨”地瞄了顺治一眼,他不是知道我是瞎掰的戏园子吗?不用真的来吧?我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打架了。

“咳!”我轻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咳!”咳得大声了一点…还是没人理我。

“嗯哼!”我看着顺治想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事说吧。”顺治淡淡地开口。

“那个…”我附到顺治的耳边小声说:“臣妾想…解手。”

顺治瞥了我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台上:“常喜,陪皇后去。”

“啊?不…不用,臣妾自个儿…嗯…好,呵呵,常喜陪我去。”在顺治深沉的目光中我不得不改变了说词。

我与常喜出了包厢,下了楼,我没有朝后院的茅房方向去,反而是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哎主子!”常喜忙拦住我,“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看着常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喜,你说我对你们哥俩儿怎么样?”

“哎哟主子,”常喜听我这么一问有点急:“主子对奴才和来喜那是没的说,可现在九爷让奴才陪主子下来而不让来喜陪着,主子还不明白吗?奴才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九爷的意思啊。”

“好好好,我知道,”我安慰着常喜,“我实在是在楼上太闷了,咱们不远走,就上门口转一圈儿,好不好?”

“这…奴才…”常喜显得十分为难。

我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转一下就回去,不会太久的。”我看着常喜还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又故做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斜着眼说:“这一点小事都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来喜以后…”

“哎好好好,”常喜一脸沮丧,“可主子要答应奴才,一定马上回去。”

“嗯,一定,这才乖嘛。”我喜滋滋地走出大门口,却也真的不敢远走,毕竟不能过于连累了别人。

好在戏园子门口也很热闹,摆了一溜儿卖玉石首饰的小摊,其实只要不让我听戏,我是做什么都行的,我饶有兴致地一个接一个摊位看着,走到一个稍大的摊子前,我被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块玉佩的直径大概有五六公分左右,整体呈淡青色,玉料只是一般,但奇特的是在玉佩中心有一团亮眼的霞色,那个摊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见我牢牢地盯着那块玉佩,便笑着说:“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块佩叫‘永结同心’,姑娘不妨拿起来看看。”

永结同心?我伸手拿起那块玉佩,谁想到这一拿,更让我惊讶,原来那块玉佩竟是由两块半圆形的玉佩拼接而成,合在一起,两块玉佩边缘的霞光能拼合成一个清晰圆满的圆形,拼合得严丝无缝,分开来,两块玉佩又各成一体,最妙的是,这对玉佩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只是不知到底是天然形成还是雕工过于高明,这是一对情侣佩,难怪会叫这个名字。

那摊位的大叔见我好像很喜欢,便更卖力地推销:“这对‘永结同心’可是由来已久了,相传拥有这对玉佩的情侣,都可以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七夕就快到了,姑娘何不买下赠与心上人?”

“心上人?”我盯着手中的玉佩,口中喃喃的念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得久了,便会沉下去。我浅浅地笑着,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拥有清冷面容的人…就是我的心上人…

我没有还价便向那老板买下了玉佩,金玉有价情无价,就算只是一个梦也好,让我独自把这个不能成真的美梦做下去。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进荷包,转身走了没两步路,便看见顺治缓缓地从戏园子门口走出来,修长的身子,俊雅的面容,孤傲而尊贵的气质,无一不显示出他的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真是的,一旦确定了对他的感觉,我反而有些放不开了,我看着他,抓紧了手中的荷包,脸上微微发烫,要送给他吗?

“净房在戏园子外边吗?”顺治戏谑地看着我,清洌的嗓音别具魅力。

我出奇地没有顶嘴,温驯地走到顺治身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温驯的,呃…好啦!我是…暗恋中的女人。

顺治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紧张地笑了笑,紧抓着我的荷包,“我…”

刚说了一个字,我的注意力被经过的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吸引过去:

“听说七夕那晚观音庙会放烟火替牛郎和织女照亮鹊桥,如果那天去拜观音娘娘一定会很灵验。”

“哦!有人想求观音娘娘赐个如意郎君给她!”

“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打你!”

两个女孩儿打打闹闹的走得远了,我才回过神来,七夕…情人节啊…如果在那天送给他,会更有意义吧?这样想着,我的脸已有些发烫。

“怎么了?”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脸这么红?”他的声音中包含着一丝担心。

“没事。”我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细若蚊声地说。

“爷,”常喜上前一步,头上微微冒汗:“奴才没办好爷交待的事儿。”

“罢了。”顺治摆了摆手,“早料到了,她要是乖乖听话,那才奇怪。”说着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一丝…宠溺?

常喜松了口气,又说:“爷,是不是该去索大人那儿了?”

顺治微一点头,常喜打了个千退下,不一会,便见常喜驾着一辆装饰简单的青顶马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与顺治上了车,车内地方不太宽,我只能紧紧地挨着顺治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不敢乱动,顺治好笑地看着我:“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臣妾没有…”我小声地回答,挨他这么近,甚至能隔着衣服感觉到他的体温,这让我…嘿嘿,有些脸红。

这时车内颠簸一下,想是车轮压着了石头土坑之类的东西,我身子轻晃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形,可顺治却伸出手臂,将我揽进怀中,口中轻道:“小心。”

我的脸烫得快能煎鸡蛋了,身子也轻飘飘的,真没用!我心中鄙视着自己,只是搂一下,用得着这副死德性吗?可是我…呵呵,好幸福哦!

我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离我好近哦,顺治也低头看着我,眼色越来越深沉,慢慢地向我靠近、靠近…

我的心“嗵嗵嗵嗵”地狂跳着,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他要吻我了,他要吻我了,快点吻呀!吻!嗯?怎么还不吻?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顺治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狭促,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皇后想做什么?”清亮愉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显示出他很开心。

“我…”我要羞死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快速地推开他,“没、没事!”

我听着顺治发出的闷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跳下车去!这回丢脸可真是丢大了。

“嗯…皇上是…要先去索大人府上吗?”我没底气地岔开话题。

顺治笑道:“是啊,朕有些事情跟索尼商议,一会皇后就先回宫,好吗?”

“嗯!”我用力地点头,忽然想起,顺治,是跟索尼约好的?我讶道:“原来皇上不是偷溜出来玩的?”

顺治看着我好笑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规矩?”

我赶紧低下头,亏我还义正严词地说他“五十步笑百步”,我心虚地“呵呵”讪笑着,拜托,别再提这件事啦!

又过了一会,顺治突然说:“那天朕会看牢你,你休想再偷溜出来!”

“嗯?”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哪天?”

看着顺治一副“你不要给我装傻”的表情,我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是七夕那天吗?他也听到那两个女孩子的话了吗?他以为我还要偷溜出宫去看烟火照鹊桥?看牢我?那是说,他会在那天一直陪着我吗?我心中窃喜,双颊微微发烫。

“那…”我脸红地瞄了他一眼,嗫嗫地开口:“那你要看牢一点哦,别让我再溜出来。”

顺治轻声笑了,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常喜在外道:“爷,到索府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顺治看了我一眼,转身下了车,我听他对常喜说:“你先把皇后送回去,然后再出来接朕。”

“惠儿,”顺治在车窗外叫我,我赶紧掀开窗帘,探出头去。

顺治温柔地看着我说:“一会回去先坐车到乾清宫,换了衣服再回坤宁宫。”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正要缩回头去,顺治上前一步,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冰凉的唇印上我的额头,“到乾清宫前不要掀帘子,知道吗?”

我红着脸,顺从地答应了,顺治这才转身朝索府的大门走去。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等等啊等啊等

常喜驾着车朝皇宫驶去,此时来喜也坐到了车内,来喜眉开眼笑地说:“主子,您终于熬出头儿了,说不定今儿晚上皇上就会临幸坤宁宫。”

我面色微红,啐道:“尽胡说。”

来喜笑着说:“今儿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都不责怪,可见皇上有多疼爱主子,奴才看了,真的…奴才真的很欣慰。”说着竟有些呜咽。

我翻了个白眼:“你欣慰个…”那个“屁”字最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我瞪着他:“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帐哪!今儿为什么哭爹喊娘的揽下罪名?知不知道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来喜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竟有些脸红,呐呐地道:“奴才…奴才是怕皇上一时生气,怪罪主子,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