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脱下白大褂洗了手,凤轻尘直接提着药箱来到花厅:“文清,来了很久吗?怎么不去义诊堂,幸亏我今天来得早,要知道平时这个时候我都在义诊堂。”
凤轻尘不好当面问苏文清,是不是蓝九卿有事,便隐喻的问道。
“不是很急的事情,便没有去打扰你。”苏文清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他儒商面貌,丝毫看不出他之前有过猜狂躁的样子。
不急就好。
凤轻尘松了口气,端起身侧的茶就喝了一口。
红枣茶,这个季节喝正好,解了渴,凤轻尘放下茶杯,看苏文清神色不愉,挑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蓝九卿没事了,还有什么事能让苏文清这么愁的?凤轻尘不解。
看凤轻尘这个样子,苏文清就知道她还不知道皇上祭天一事:“轻尘,你知道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一吗?”
和南陵锦凡、西陵天磊一样,苏文清也是很不爽的那一类,皇上这一招太无耻了,不仅半路摘桃子,还连桃树一起挖了,太过份了。
“宫里出了什么事?和九皇叔有关。”凤轻尘连忙坐正,一脸凝重。
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才把九皇叔捞出来,九皇叔不会又出事了吧,如果是的话……那凤轻尘有撞墙的冲动。
“和九皇叔无关,是皇上,皇上今天没有早朝,而是在神台祭天,祈求雪停。”
祭天求雪停?凤轻尘想到上午突然停的雪,眼睛一点一点睁大,吃惊的道:“你别告诉我,皇上一祭完天,雪就停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神了……皇上神了!
苏文清沉重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皇上一祭完天,雪就停了,所有人都说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皇上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神秘人救灾的事件,已经没有人提起了。
“不会吧,这么神奇,居然准备无误地预测了停雪的时间,比天气预报还管用。”凤轻尘自言自语的道,最后一句更是说得含糊,苏文清没有听清,便问了一句:“轻尘,你说什么?”
“啊……我说,知道是谁做的吗?”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能准确的测算出雪停的时间。
可惜,智能医疗包没有天气预报的功能,不然她还想试试是高科技管用,还是人工测算管用。
“你带来的那个男人,符临。”这也就是苏文清来找凤轻尘的原因,九卿说提前告诉凤轻尘,免得她突然知道,会接受不了。
可……
凤轻尘现在也接受不了,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符临?怎么会是他?”随即又释然地点了点头:“我忘了他是符后人,果然有手段。”
凤轻尘想翟东明的提醒,符临这人的确动机不单纯,本以为把他关进大牢就可以安心,没想到……
他们一忙,就让符临钻了个空子。
“据说,他是神庙的后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是九皇叔派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苏文清照本宣科。
这一点凤轻尘之前就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到,符临有这么大的野心,原本还以为符临是为了接近九皇叔,现在看来他眼界高着呢,人家直接抱皇上的大腿。
唉……凤轻尘叹了口气,符临是她带来的,她或多或少都会自责,尤其符临此举,直接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让他们前功尽弃……
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变成了白功,所有投放都收不回来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691反攻,盛名所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九皇叔把计划略了做调整,没有第一时间把九皇叔的名字暴露出来,而是以神秘人身份赈灾,把他们放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位置。
九皇叔还真是无心插柳,原本是打算谋而后动,现在却避免他们陷入尴尬境地。
想到这里凤轻尘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虽说符临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好在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方,我们有物质上的损失,名声上却半点无忧。”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呀!
他们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差临门一脚,却被皇上抢了彩头,这种为人做嫁衣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凤府内外都是自己人,更有暗卫日夜守护,两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小心,只掩去一些重要的词。
“是呀,要是早早的宣传开,我们的行为就像小丑了,在皇上圣明的光环下,我们做再多都是锦上添火。”凤轻尘自嘲一笑,没想到谋算了大半个月,到头来抵不上符临祭一次天。
来自神明的指示,他们这种凡人根本无力抵抗,就算他们知道真相又如何,把真相说出去又如何,没有人会相信他们……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赈灾还要继续吗?”虽说赈灾是为救灾民,可他们出钱、出力结果却只给皇上锦上添花,真和让他们很不爽,可半途而废也不好。
苏文清摇了摇头:“我打算把剩下的粮食运到南陵和北陵,在那里可以多换一点东西,横竖尽力弥补损失。”东陵的受灾情况已经好转了,再加上皇上这一招,东陵上下齐心,共度难关不是问题,他们只能黯然退场了。
“可就这样退场我真不甘心。”凤轻尘愤愤的道。
他们是真金白银的投入,救了灾民的命,皇上与符临做了什么?占了先知的利,虚伪的出来祭个天,说两句话就把所有的功劳都抢走了,实在是可气。
“你有什么想法?”要说起来,苏文清也不甘心,虽说他昨晚已经决定把粮食运走,可昨天晚上还不是这个情况,昨晚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是对皇上的反击,现在吗?
就算是反击,也是无力的一击,是败得一塌糊涂,不得不黯然退场。
办法当然有,只不过短期内无法见效。凤轻尘眼眸流转,闪着璀璨的光芒,唇角微扬狡黠的一笑:“文清,那神秘赈灾人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苏文清不知道凤轻尘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用不上了,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赈灾人做得再多,也比不皇上这一笔,拿出来说事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达不到预想的效果,还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一层枷锁,何必呢。盛名之下必要名副其实,九皇叔当初没有直接把自己是赈灾人说出去,而是准备谋而后动,未尝没有这个考虑。
你把自己置于大善人的位置,那日后有灾有难,你就必须站出来扛,你要不站出来那你就是虚伪,就会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这个名头给符临吧,在东陵的赈灾继续做下去,让赈灾的那些人透露,神秘赈灾人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公子,姓符。”横竖后期的投入远远小于前期,如果用这小小的投入,把符临推到台前,那也不错。
“这样,不是给他上位的机会吗?”苏文清知道背个大善人的名声不好行于世,可同时亦是一张最好的招牌,瞬间就能把符临推上了高位。
他们这是害符临还是帮符临呢?
“你不给他机会,凭他此次的作为,也会让皇上重用他,皇上为了弥补他,一定会他镀一层金,再把他推到高位,让东陵文武百官都认可他,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出手,横竖我们前期投入的够多了,一点也收不回来,太浪费了。”
凤轻尘此时就是赌徒心里,家产的十分之九都输掉,剩下这一成还留着做什么,不如全部砸下去,说不定还能翻本,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十分之九都损失,这十分之一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符临,恐怕皇上也会乐见其成。”苏文清道。
大雪停止的时间是符临测算出来的,但皇上和符临都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那皇帝的作为就一点也不神了,就算其他几个国家的人都知情,也不会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各国皇帝都是明白人,就算知道神迹有假也不会拆穿,你今天拆穿了别人的,明天你的神迹也会被人拆穿,所以……在一点上,大家都有默契,横竖各凭本事。
而符临这个人,皇上是舍不得杀的,不仅不会杀还会重用,而要重用符临总得要一个理由吧,与其让皇上给符临镀上一层金光闪闪的功劳,不如他们自己动手,往符临的脖子上加一道枷锁。
凤轻尘这举动有点疯狂,有点为了赌一口气,不顾一切的冲劲,不得不说让苏文清心动:“这件事,我需要问过九皇叔,我做不了主。”
这投入太大了,而且赌博的成份占大头,如果再遇一次天灾,符临就会被拖死,不管他愿不愿意,有没有能力都要站出来救灾。
可要是十年八年的不发天灾,符临就捡到了大便宜。
“我明白。这件事我们都再想想,能反击就反击,不能反击就算了,退一步保存自己的实力。这个时候皇上的锋头无人能敌,我们得避其锋芒才行,唉……回头,把义诊堂结束吧,皇上估计会派官医出来接手。”事情已经平稳下来,官府才露面,这事搁现代那叫抢政绩,可抢你政绩的人是皇上,你能如何。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九皇叔让我来也是提醒你,把义诊堂结束,那些灾民官府自然会有官府接手。”苏文清一拍脑袋,懊恼的道。
好在凤轻尘也明白,在这风口浪尖,千万别和皇上抢功劳,低调是王道,现在皇上的王霸之气正浓,他们要撞上了,不死也脱一层皮。
很被动,很窝囊,可他们却不得不避,命只有一条,皇上气场全开占尽优势,他们要是凭一股气往前冲,那就是二了。
回头苏文清把凤轻尘的建议告诉九皇叔后,本以为九皇叔会拒绝,没想到九皇叔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了:“按轻尘说得办,我们就助皇上一臂之力,把符临推向神坛。”
是的,神坛!
神坛只有神能坐,人坐在神坛上最初会兴奋,可时间久了会寂寞、会坐立不安。
“万一十年、八年的没有灾难怎么办?那不是白白便宜符临了?”苏文清不爽呀,皇上这漂亮的一击全是符临的功劳,要不是符临这个神棍,他们也不用这么被动。
“这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没有灾难我们就他制造灾难,这天下最不缺穷苦百姓。等凤轻尘和苏家比试结束后,把那笔用来救助贫苦百姓的银子提出来,一并交给符临,本王要他做一个举世皆知的大善人。”九皇叔不仅同意了凤轻尘的提议,还加了一条。
“啊?我们这是要帮符临?皇上会信吗?”苏文清这下真不明白了。
“是帮他亦是绑住他,对付“神”就要用神的办法。符临的目标的是让他的家族重返九州大陆,让皇上再度建立神庙,供养符氏一族,为了这个目标,他必定要为皇上出谋划策,成为皇上的心腹。
符临本身没有多大的势力,他能做的就是依靠皇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往他身上套一个大善人的名声,用这些来绑住他,同时亦给他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离间他和皇上,别忘了符临先遇上的人是凤轻尘和我,就凭这一点,就注定皇上只会用他而不会信他。”
神庙再强大也必须依靠皇权,没有皇权的支撑,你就算再神也没有施展的空间,符临本身并没有值得重视的地方,他和那些官员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学得文与艺卖与帝王家。
“好吧,反正前面损失的也够多了,再损失这么一点也不算什么,我就赌一把。”赌符临承受不住“神”的压力,这世间除了皇上外,谁也无法背负“神”这样的名声。
帝王向来疑心重,皇上能信符临一次,能信他百次吗?
好吧,苏文清承认,他没有凤轻尘和九皇叔看得远,只是……银子呀!
苏文清苦着一张脸,九皇叔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肉痛什么,想了想九皇叔开口道:“你要缺银子,就把那批镜子拿出去卖。”
“那镜子可以卖了?”苏文清一听,精神就来了。
那镜子的价值他是知道的,这镜子一出肯定横扫整个贵女圈,再贵那些贵女也会买一块,横竖他们不缺钱。
“可以。”镜子可利用的空间太小了,与其留在手上,不如就成银子。
他们现在缺银子不是。
“我这就去安排,一定把这次的损失赚回来。”斗争上失利,商场上总要盈利,不然对不起他这颗脆弱的心。
“嗯。回头通知步惊云,十天后本王会亲临玄霄宫。”九皇叔再次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既然要避开皇上的光芒,那他就避远一点,无法正面反击,那他就拿玄霄宫开刀,皇上不是和玄霄宫合作吗?他倒要看看,皇上在忙着树立光辉形象的同时,能不能顾上他的盟友。
灭了一个玄霄宫,还有夜城,不急,他可以慢慢来……
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从来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692下葬,风水宝地
有些人爱出风头,有些人则不爱出风头,作为神庙符氏后人,符临很清楚什么叫盛名所累,背负盛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出风头,根本不愿意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希望帝王相信他的能力、重用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暴光在大众之下。
可是……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过数天的时间,符临之名不仅成了四国皇室记在心上的人,还是响彻东陵。
原则是……那突然消失的粥摊又摆了出来,神秘赈灾人继续出来赈灾,赈灾的伙计透露,神秘赈灾人是隐世家族符家公子。
消息传出来,皇上不仅没有阻止,还默许了,甚至默认那神秘赈灾人就是他符临。
被这天大的馅饼砸中,符临并没有高兴只有不安。这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人家凭什么出钱出力为他造名,虽说这里有皇上的原因在,可真正出力的人并不是皇上。
再说,符临很明白皇上此举虽有补偿他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消除一个隐患,他成了神秘赈灾人,日后就再也不会有所谓的神秘赈灾人出现了,无论是九皇叔还是崔家,都不能再拿神秘赈灾人说事。
上位者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神秘赈灾人对皇上来说是一颗无法控制的棋子,当九皇叔和崔家把他推出来时,皇上毫不犹豫地默许九皇叔和崔家的动作,让他成为那个所谓的神秘赈灾人,成为皇上这太阳之光下的一颗小星星。
是的,小星星。
如果在皇上祭天之前,暴出神秘人的身份,那必是轰动东陵,可在皇上祭天后,再暴出他是赈灾人的消息,这份量就小了许多,就好比往湖里扔一颗石头,虽有涟漪但很快就会平静,可他……却要背负大善人的名声,背负东陵百姓的期许,日后他都要做一个,做了好事不能留名的人。
这样他死了,他随便皇上怎么说,盖棺定论,皇上往他身上堆再多优点他也受得起,可他活着,他活生生的活着,却被这些人逼得生生没有自我,要成为他们口中的大善人。
只要他符临活着一天,他就必须做一天的好人,不能做出一点让天下人失望的事情。
不得不说,九皇叔这一招反击的很漂亮,生生的把他束缚住了,生生的给他定了型,让他没有了施展的空间。
呵呵呵……符临苦笑。
无论他多厉害,无论他多有才能,在帝王眼中他都是一颗棋子,作为棋子当然要充分利用了,皇上愿意利用他,那也是因为他有这个利用价值。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已是棋盘上的一子,他再不满也无力改变。
符临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养神,不多时车夫便喊道:“公子,凤府到了。”
从皇宫里出来,符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凤轻尘,在这皇城他熟悉的人也只有凤轻尘了,再说这个时候凤轻尘需要他。
因之前就递了帖子,凤轻尘早早地就在等他,符临一到凤轻尘便出来亲自相迎:“符公子大驾光临,轻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客气中透着疏离,凤轻尘并没有对符临恶言相向,也没有愤怒怨恨,符临的确是利用了她,帮皇上破坏了九皇叔的计划,可那又如何,符临又不是她的谁,她有什么资格指责符临,要怪就怪自己笨。
“凤……轻尘,你这是要当做不认识我吗?”符临本想叫凤姑娘,可实在不想与凤轻尘变成陌路。
站在符临的立场上,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凤轻尘的事情,他顶多是损害了九皇叔的利益,可那点小东西对九皇叔来说影响并不大,九皇叔也随即反击了。
“怎么可能,轻尘始终记得,那个与我一同困火海,共进退的符临。”凤轻尘这话即表明认识符临,又时又告诉符临,她认识的是那个虽有小心思,却重情重义的符临,而不是一跃成为皇城新贵的符临,这样的符临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轻尘,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还是那个符临。”从凤轻尘到轻尘,符临这是自来熟,端起丫鬟送上的茶,符临轻啜了一口,满嘴留香。
符临诧异的扬了扬眉,他可是听说凤轻尘不喜饮茶,府上的茶水难喝得要死,可这一尝却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传言果然害死人。
却不知能喝到凤府难喝茶水的人,也只有少数人,像符临这种人,凤府会把他当“贵客”对待,对“贵客”要礼数周全。
“不,从始至终你都是符临,之前是我没有看明白。”凤轻尘借喝茶的动作,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
符临为了自己的家族并没有错,可这与他们是否对立没有关系,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只是在朝自己的目标努力,唯一错的是他们立场不同。
她不会去恨符临,但也不会再信任符临。
“轻尘知道了我的身份?”符临现在是半点不相信皇上的保密功夫,听凤轻尘语气,她应该是知晓了,而凤轻尘都知道了,其他三国的皇帝很快也会知道吧。
这九州大陆的水真深,他不知深浅的插了一脚,倒是把这潭水给搅浑了。
“只要有第二个人知晓,就不是秘密。”估计符临想不到,在九皇叔初见他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符临的身份也是九皇叔命人传出去的。
九皇叔这是不允许符临躲在幕后。
“我太高估了……”符临摇头苦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前朝,不是蓝氏一家独大的九州大陆,这个天下四分五裂,东陵皇上即使想要保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他得自保,得要有自我保护的力量。
凤轻尘笑了笑,看样子符临也没有多忠于皇上:“不说这些了,符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可是我在皇城中唯一认识的人。”符临的确是有事上门,不过不是求凤轻尘,而是帮凤轻尘。
“欢迎之至,符公子可是皇城炙手可热的人,人人都以邀请到符公子为荣,轻尘也不例外。”当然,会邀请的符临的都是知情人,或者看他圣眷正浓,想要拉拢他的人,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符临根本不会赴约。
“你这话一点也不诚心。”他不就是站在皇上一边,帮皇上赢了九皇叔一次嘛,凤轻尘真小心眼,符临不爽的撇嘴,他还是喜欢那个勇往直前的凤轻尘。
这皇城的城墙,把人的性子都锁住了。
“我倒想是诚心,可我最近很忙,实在没有空招待符公子。”这话倒是不假,烦心事接踵而至,凤轻尘忙向脚不沾地。
先是把崔浩亭送走,接着又是把暄少奇劝回玄霄宫,再来……操办她父母的葬礼,而到现在,她连地方都没有选好。
昨天,太子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雪停了,她和苏柔的比试就在这一两天,让她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你妹,苏家是存心找她晦气是吧,明知她父母的葬礼是大事,还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凤轻尘气得想拿马鞭抽烂南陵锦凡那张贱脸。
符临就是打听清楚了凤轻尘在忙什么,他才找上门:“轻尘,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你添乱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对,帮你。”符临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我擅长什么,如果你相信我,让我帮你父母挑一块风水宝地如何?”
神庙后人还兼职风水大师?
“风水宝地?能保佑子孙后代的那种?”凤轻尘反问道,虽说她对这个并不太相信,但她明白土葬时一定要挑一块好地方,这样棺木才能保存的好,尸骨也不容易腐烂,在她眼中这就是风水宝地了。
她这次挑得不仅仅是她爹娘的墓地,也是凤氏子孙后代的墓地,她就算不嫁人,可总会有孩子,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一个姓凤的孩子,把这个姓氏传承下去。
“轻尘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拿江湖术士的那一套来哄你,所谓的风水宝地不过是土壤成份特别一些的地言,可以让尸骨和棺木保存的更久,同时不方便盗墓贼活动。”符临这话可是半点不藏私了,凤轻尘当然明白符临有意卖好,可是……
这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你想要什么?”被符临阴了一次,她总不能让符临阴两次,符临这个挑墓地的方法,完全符合她的需要,她这几天正为这事发愁。
她想给她父母挑一块好地方,让她的父母不被人打扰,她实在受不了,她父母的尸骨再次被人挖出来,可这几天找来的风水大师满口都是术语,全是忽悠人的话,挑的几个地方她也不满意。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容易,符临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
693殷勤,九皇叔很哀怨
“你想和九皇叔当面谈一谈?”
凤轻尘没想到,符临居然会提出这个条件,这真让她有点搞不明白了,符临和九皇叔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夸张吧。
再说,两只狐狸当面谈能谈出什么?
“是,我很认真的想要和九皇叔谈一谈,我无意与九皇叔为敌。”符临很诚恳的道,凡是知晓九皇叔手段的人、在九皇叔手上吃过亏的人,都不会愿意与九皇叔为敌。
九皇叔就是一疯子,为了往他身上套一层枷锁,居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这种狂赌的行为让人害怕,同样九皇叔的大手笔也让人咋舌,一般人就是想赌也拿不出这么大手笔的赌资。
哦……凤轻尘点了点头,不是那么的相信,符临如果不想与九皇叔为敌,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到皇上的那边,凤轻尘敷衍的道:“你想要和皇叔谈,直接找他就好了,没有必要通过我。”
她不想当中间人,更不想替九皇叔决定什么。
符临苦笑:“九王府,我进不去。”
九王府的人太团结了,他之前在九王府呆过一段时间,进出都很自由,可他站到皇上一边后,九王府的人便不再搭理他,在他们眼中,他是叛徒。
“你要找九皇叔,不一定要去九王府,九皇叔他平时也会外出。”九皇叔有那么难见吗?凤轻尘歪头一想,发现……
一般人要见九皇叔的确不容易,还没凑不到九皇叔面前,就被九皇叔的护卫给打发了。
“九皇叔除了上早朝,基本不外出,而上早朝时我又不能找他。”符临没有告诉凤轻尘,九皇叔这是摆明了不愿意见他。
“我帮你问问,我也不能确定九皇叔有没有空见你。”凤轻尘知道也不说破,只含蓄的说九皇叔忙。
虽然没有人知道九皇叔平时忙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九皇叔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要找他的确很难,比如太子……
自从九皇叔出狱后,太子已经去了九王府三次,可每一次都碰巧九皇叔不在,九王府的人客客气气的请他喝茶,然后恭恭敬敬的把他送走。
太子不知道九皇叔是真忙,还是不愿意见他,第四次到访依旧没有见到九皇叔,太子终于忍不住,直接发飙开口质问:“大胆的奴才,居然敢越过主子回话,还不快去通报,本宫要见你们主子。”
“殿下恕罪,王爷他真不在了府上。”管家面露惶恐,跪在地上,太子抬腿就准备踢过去,耳边却传来九皇叔清冷缓慢的声音:“太子这是怎么了?本王府上的下人得罪太子了吗?”
九皇叔只是这么一问,可太子却听出责怪的意思,太子连忙收回脚,颇为不自在的转身,笑道:“我就说皇叔你在府上,这奴才偏说你不在。”
太子可以在九皇叔面前认错,却不会因为一个下人而认错,太子有太子的傲气,九皇叔虽然不满太子在他府上摆架子,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为难太子,挥挥手让管家下去了。
“太子错怪他了,本王的确是外出,刚刚回来。”九皇叔边说边朝主位走去,同时示意太子坐下。
“是侄儿心急了,皇叔最近很忙?”太子试探的问道,最近基本上不见九皇叔的人影,不仅太子好奇,就是其他人也好奇。
九皇叔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太子问起,九皇叔大大方的道:“嗯,五天后本王与大公子要去一趟玄霄宫。”
估计也只有九皇叔和王锦凌敢这么嚣张,上门找人家麻烦,不仅提前打好招呼,还光明正大的去,这完全不将玄霄宫放在眼中。
太子的眼眸微闪,随即叹了口气:“侄儿也想去玄霄宫看看,可惜侄儿这身体不争气。”这话是在告诉九皇叔,明面上他不好帮助九皇叔,但只要九皇叔需要,他手下的人九皇叔可以随意的用。
太子这是即想卖九皇叔好,又不沾恶名,还真是好事占尽。
“殿下有心了。”九皇叔婉拒,不接受太子的好意。
玄霄宫就算是一块大饼,可分饼的人已经够多了,太子就算了吧,他现在不缺助力,崔家……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也同意插一脚,暄少奇还真是倒霉。
南陵、西陵、天下第一庄、崔家、王家再加上他,如果他们都尽全力的话,别说一个玄霄宫,就是十座玄霄宫,他们也能拆了。
“殿下找本王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拒绝完后,九皇叔开始赶人,他既然选择避开皇上的光芒、向外发展,就不打算管皇城内的事,皇子之间的斗争他更是不愿掺和。
“当然不是,皇叔,南陵锦凡代苏家传来消息,要求凤轻尘与苏柔明天比试完最后一场骑射。”
“明天?拒绝!”九皇叔不容拒绝的道。
凤轻尘父母还没有下葬,南陵锦凡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凤轻尘明天就比试,南陵锦凡不会以为凤轻尘是他手中的苏柔,任他揉圆搓扁吧。
当然,九皇叔明白南陵锦凡要求明天比试的原因,皇上写了国书,邀请南陵锦行来东陵,参加淳王与瑶华公主的婚礼,南陵锦行明天就能到。
南陵锦行与凤轻尘的关系,南陵锦凡很清楚,他要求凤轻尘与苏柔明天比骑射,想必是有狠狠打击凤轻尘手段,好给南陵锦行一个下马威。
这个时候打凤轻尘的脸,就是打南陵锦行的脸,九皇叔不管南陵锦凡与南陵锦行如何斗,但绝不能拿凤轻尘做棋子。
“皇叔,锦凡皇子说,如果凤轻尘不肯同意明天比试,就要求她医治苏绾的脸,锦凡皇子说苏绾的脸是因凤轻尘而毁,凤轻尘有责任医治。”太子尴尬的转述南陵锦凡的话。
想到南陵锦凡说这话时自信的样子,太子就有想抽人的冲动。他实在想不明白,南陵锦凡哪来自信,居然认为凤轻尘会妥协。
难道南陵锦凡以为,九皇叔这段时间的避让是元气大伤?九皇叔会眼睁睁地看着凤轻尘被威胁?
真是天真!
“好大口气,告诉南陵锦凡,要凤轻尘医治苏绾可以,拿夜城做诊费。再告诉他,这话是本王说的,有有什么不满,让他找本王。”九皇叔说完这话便起身,摆明了送客,至于太子如何去和南陵锦凡说,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侄儿明白,侄儿告退。”太子就知道这事应该找先九皇叔说,要是九皇叔不同意那什么都不用说。
南陵锦凡你自求多福吧,别怪本宫阴你,要怪就怪你和子洛走得太近。
太子前脚走,凤轻尘后脚就到了,对于凤轻尘突然来九王府,别说九王府上下了,就是九皇叔也很震惊,凤轻尘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没什么大事凤轻尘轻易不会来九王府。
与对待太子的恭敬疏离不同,管家对凤轻尘那叫一个亲切呀,那叫一个尊敬呀,完全是把凤轻尘当未来女主人对待了。
事实上,自从凤轻尘穿着九王妃的礼服从九王府出去,九王府上下就把她当女主人来对待,管家一路殷勤的将凤轻尘送到九皇叔的书房。
是的,不是会客厅而是书房,专门招待亲近人用的,从这一项便亲疏立见。
汗……管家终于走了,凤轻尘松了口气,管家那殷勤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主动送入狼口的小白兔,离去前那暧昧的一回眸,更是让凤轻尘起鸡皮疙瘩。
管家以为她是来红袖添香的吗?真是想太多了……在她父母没有下葬前,九皇叔还没有那个胆。
“怎么了?”九皇叔一抬头就看到凤轻尘擦汗的样子,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眼睛一眯,凤轻尘似乎看到了一把无形的刀从九皇叔眼中飞出。
好强的气势,好凌厉的眼神,凤轻尘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九王府越来越诡异了,以后要少来。
“没事?没事你会来九王府?你会来找本王?本王没有听错吧?”九皇叔挑眉,摆明不相信凤轻的话。
呃……凤轻尘挠了挠脑袋,找不到反驳的话。
可,她没事来九王府干嘛吗?
凤轻尘不说,他也不急着问,将手中的纸条装进竹筒,九皇叔起身朝凤轻尘走来,在凤轻尘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吧,谁又找你麻烦了。”
呃,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她像是会找大人告状小孩子吗?
凤轻尘满头黑线,不满的嘟了嘟嘴:“难道我只会在有麻烦的时候,才会来找你嘛?”
她是这样的人吗?明明不是好不好,她有麻烦一般都会自己解决,尽量不麻烦别人,尤其是九皇叔。
“不是,你有麻烦基本不会找本王,但你没事更不会来找本王。”九皇叔这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此些小哀怨。
他喜欢凤轻尘的独立,可有时候凤轻尘的独立让他很不爽,诚如他所说的那样,凤轻尘即使有也麻烦,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来找他。
凤轻尘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下半生的依靠,这个女人无时无刻都用行动告诉他,即使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很好……
694亲热,谁知道好与坏
呃……
好吧,面对九皇叔的指控,凤轻尘再次表示,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习惯了靠自己,不习惯靠别人,而她从没有改变自己习惯的打算,哪怕那个人是九皇叔。
男人……她可以全心的去爱他,但做不到完全的依靠他。
全心的去爱最惨的结果是心受伤,可完全依靠有可以能会致命,不一定是那个男人靠不住,有可能是他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来不及出现。
她不想把自己变成悲剧人物,所以……九皇叔对不起了,你多担待。
凤轻尘摊了摊手,表示即使她承认九皇叔的指控,也不打算改正:“我习惯靠自己,你要不满可以退货。”
“退货?”九皇叔早就被凤轻尘这性格,给折腾的没脾气,在他认识凤轻尘时,凤轻尘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听到“退货”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凤轻尘以为这是玩呢?
凤轻尘似乎没有发现九皇叔的不满,点头解释:“对,就是退货,也可说你抛弃我。”
“本王抛弃你?”九皇叔真想把凤轻尘的脑袋切开,看看她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上,你不用问我,我保证到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对你死缠烂打。”凤轻尘缩了缩脖子,好吧,在恶势力威胁下,她又再次低下高贵的头颅。
“哼……你别做梦,本王永远不可能抛弃你。”九皇叔重重的哼道,凤轻尘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你不用再三对我许诺。”
做女人难,做九皇叔的女人更难,想听甜言蜜语还得自己动脑筋,凤轻尘笑得如同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嗯……这一次轮到九皇叔变脸了。
“狡诈的女人。”皇叔恶狠狠地凶道,可通红的耳根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彼此,彼此。”凤轻尘笑纳,以桌面为支撑,双手撑着下额,笑着打量九皇叔。
心情郁闷,溜溜九皇叔解闷,看九皇叔一脸憋闷的样子,连日来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咳咳……九皇叔被凤轻尘看得很不自在,别过脸粗声粗气的道:“说吧,找本王有什么事?可别说你想本王了,这个理由别说,你说不出来,就算说出来本王也不信。”
说完,九皇叔扬了扬下额,摆明的是让凤轻尘配合一下,说一句想他。
他都说了凤轻尘想听的话,礼尚往来,凤轻尘也得说一句,让他也缓解一下,连日的郁闷。
可惜,凤轻尘从来不是一个善解人心的女孩子,凤轻尘点头:“还是九皇叔你了解我,我当然不可能因为想你来找你,我这是受人所托不得不登门。”
她要不答应替符临说话,符临估计不会放过她。
九皇叔磨牙:“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有人逼你,你肯定不会登门了?”
凤轻尘不配合就算了,居然还敢说不得不登门,他的九王府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你要这么说,我一定不反驳。”凤轻尘今天是来挑战九皇叔的忍耐极限的。
没办法,任谁被人拿父母下葬的地方威胁都会不高兴,凤轻尘不好在符临那个外人面前表露,所以九皇叔自认倒霉吧。
结果,九皇叔不仅没有将心中的郁闷排除,反倒更加郁闷了,恼怒的道:“凤轻尘,别逼本王把你丢出去,有事快说,说完滚蛋。”
“好好好,我说我说,符临找上我说要见你,想要和你谈谈,看看能不能和解,他不想与你为敌。”说完,凤轻尘就起身走人。
她滚蛋。
“滚回来!”九皇叔还没有消化完凤轻尘的话,就发现凤轻尘要走人,大声吼道。
“对不起,滚远了,滚不回来了。”凤轻尘转身,俏皮的行了个军礼,又继续往外走,哪知刚一转几在,就听到“啪”的一声……
门关上了!
差点把凤轻尘的鼻子给夹住,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你谋杀!”
“你没死。”
“你这是多想我死。”走不了,凤轻尘乖乖“滚”了回来,在原位坐了下去。
“没人想你死,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九皇叔这伙终于发现凤轻尘不对劲了,凤轻尘今天全身都是刺。
“惹我的人多了,南陵锦凡要我这两天和苏柔比试,符临拿我父母下葬的地方威胁我,夜叶那个混蛋还没来给我爹娘磕头。”凤轻尘绝不承认她这是在告状,她只是找一个人说说。
原来是这些事,九皇叔松了口气:“南陵锦凡那里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替你回绝了他,太子会去处理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明天周行会来东陵,到时候你可以让周行把南陵锦凡看好,别让他到处咬人。”
好吧,九皇叔有点小欣慰了,凤轻尘总算记得有麻烦和他说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
“周行?你说的是南陵锦行吧?”凤轻尘自嘲的一笑,亏她还觉得周行是个好孩子,结果完全是养不熟的家伙,一跑回南陵就把她忘了个彻底,连个消息也没有递过来,要不是九皇叔告诉她,她都以为周行死了。
“恩,你占便宜了,让他叫你姐姐。”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帮南陵锦行。
“南陵的皇子叫我姐姐,我确实是占大便宜了。”凤轻尘自嘲的道。
真当她稀罕当皇子的姐姐呢,想当初周行多好的一个孩子,结果回到南陵……就像鱼跃入了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九皇叔告诉她,她才知道周行就是南陵锦行。
真是人没良心的东西,不知道思行那个小医呆走了,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师父。
突然,凤轻尘觉得很寂寞,原来她身边一个人亲人都没有,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离开她。
所有人都说是她在保护孙思行,殊不知是她离不开孙思行,是孙思行一直陪着她,她需要一个家人,需要一个能让她全心相信的人,而孙思行是她想要的家人。
一想到了思行那个小医呆会会离开,凤轻尘就觉得难受,就觉得被人丢下了。
她又是一个人!
凤轻尘很坚强,坚强到让人忘了她是一个女人,可有时候她又像一个孩子一样,很脆弱,这一刻凤轻尘就将她的脆弱表现了出来。
九皇叔心疼地拍了拍凤轻尘的脑袋,无声的安慰道:“他是皇子了,他有自己的责任。”
“我没怪他,他是南陵皇子,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凤轻尘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没人会笑话你。”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对凤轻尘,但凤轻尘每一次都是听过就忘了,即使点头应了,转身立马就忘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这次也一样,凤轻尘毫不反驳的应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好了,不说周行,不对是南陵锦行的事情了。说说符临吧,这个人你怎么看?你要不要和他谈?如果不愿意我就去回绝他。”
凤轻尘打起精神说正事了,不管是周行还是孙思行,都会离开,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也许她应该要一个孩子,凤轻尘如是想……
“谈。既然他要谈便谈,让他明天来九王府。”符临,半吊子神棍,九皇叔也想知道,他想要谈什么。
符临不会以为,他们之间能开城公布的交谈吧。
谈?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他不愿意见符临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没想到符临居然找上了凤轻尘,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愚蠢。
“那好,我会转告他,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了,我先走了。”这一次不是闹着玩,而是正常的告辞。
“过来。”九皇叔没有同意,而是朝凤轻尘招了招手。
“有事?”凤轻尘这一次真得很配合的上前了,本以为九皇叔有正事,没想到……
九皇叔突然伸手一拉,凤轻尘脚步一个踉跄,直接跌入九皇叔的怀疑,凤轻尘刚想挣开,九皇叔就加住力道:“别动。”
他只是想要抱一抱凤轻尘,让凤轻尘知道,即使所有人都走了,凤轻尘身边还有他,风轻尘刚刚孤寂的样子,让他心疼。
嗯……凤轻尘果然听话的不动,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在九皇叔的怀里。
不知怎么的,离她爹娘入土的时间越近,她越是不安、越是烦躁,好像,好像……真得被人遗弃了一般。
心里空落落的,九皇叔这一个拥抱正是她需要的……
九皇叔紧紧地抱着凤轻尘,察觉到凤轻尘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便在她耳边听声的道:“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符临这个人,你也不用防备他,他的目标是让符氏重返九州大陆,他不至于会坏到那里去,和他交往时多留一个心眼便是。”
在九皇叔眼中,符临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家族重担压得没有自我的人,当然可怜归可怜,该出手的时候依旧要出手。
这世间谁不可怜,他没那么多同情心。
“嗯。”
凤轻尘除了嗯就不再说其他的话。
事实上,她打从心底膈应符临,符临不只一次利用她。
“至于南陵锦行,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愿意就认他,要不愿意就把他当一个陌生的皇子,你认识的周行已经死了。”
嗯……
“……”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一个一改平日的寡言,不停地碎碎念,一个一改平日的尖锐,温驯的配合,两人相拥的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695肾虚,男人的面子
符临和九皇叔谈了什么凤轻尘不知道,有没有谈出一个结果凤轻尘也不知道,她没有兴趣,也懒得过问,横竖九皇叔是不会吃亏。
再加上,符临已经依约给她父母选了一块好地,还附送地契。对于符临大手笔的把整个山头都拿下来,连山一起送给她的行为,凤轻尘表示很高兴,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是她的中介费。
只是,对于符临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行为,凤轻尘还是表示强烈的鄙视。
符临给她父母选的那块在城外,骑马要半天,不算很远,苏文清说符临能把这块地拿下来很不容易,因为这块地是皇上的,而皇上一直没有赏人的打算。
对此凤轻尘不发表意见,符临是神棍,他要忽悠皇上一块地还不容易嘛。
对于风水凤轻尘是半点不懂,她也不是地质专家,智能医疗包里的仪器也无法分析出土壤的成分,不过苏文清这个于建筑上,非常有天赋的人都说这里很好,那便是很好了。
凤轻尘还没有开口,苏文清便主动包揽了所有的工作,让凤轻尘只管放心,三天后一定会建好墓地,保证不耽误凤轻尘的事。
开玩笑,这是九皇叔的岳父、岳母呀,横竖他只要开开口就行,具体动脑指挥的是九皇叔。
人工九皇叔早就准备好了,一千个能工巧匠分成十批,日夜不停的建,又不是建皇帝陵寝,有三天的时间足够。
三天后下葬,也是符临那个神棍说的,符临别的本事不行,可看日子还是很准的,凤轻尘直接把他当成风水师用了,咳咳,虽说有点大材小用,可架不住符临愿意。
凤轻尘知道,凭她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建不好一座墓地,而她又不想委屈她爹娘,所以凤轻尘大方的接受子苏文清的好意,同时许诺道:“苏文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要知道,苏文清给凤轻尘建凤府时,凤轻尘都没有说这话,可见凤轻尘有多重视这墓地。
“你说真的?”苏文清双眼一亮,商人的本性让他快速计算,凤轻尘这个人情有多大的价值,如果,如果等到那一天,凤轻尘这个人情将是天价。
哈哈哈……苏文清很想笑,可这是凤父凤母长眠的地方,他就是高兴也不能笑出来。
忍,他必须忍住,不能笑出来,结果忍着忍着全身都在颤抖。
羊癫疯?
“文清,你冷静一点,不要怕,有我在。”凤轻尘连忙上前,卡住苏文清的嘴巴,怕他咬伤自己。
“啊……”苏文清嘴角流血,痛得大叫:“凤轻尘,你谋财害命呀。”
“你没事了?”凤轻尘看苏文清正常了,连忙松开苏文清:“吓死了,你怎么有羊癫疯,以前没听你说过。”
“羊癫疯?你说什么?你说我有羊癫疯?你才有羊癫疯呢。”苏文清气得跳起脚。
有这么骂人的嘛,有这么骂人的嘛,他堂堂东陵第一富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居然被凤轻尘说有羊癫疯,她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没有吗?你刚刚那样子就是羊癫疯发作,你可别讳疾忌医,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绝不会把你的病情泄露出去,羊癫疯要及医治,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危及性命。”职业习惯,让凤轻尘想到苏文清这是在隐瞒自己的病情,立马宽慰道。
她可以肯定她没有看错,苏文清刚刚真是羊癫疯发作。
羊癫疯你妹!
苏文清快要哭了,他发四他真心讨厌大夫,更讨厌这个叫凤轻尘的大夫。
“我真没有病,我刚刚是想到事情,一时激动才会那样。”他怎么可能会得羊癫疯,真是的。
他承认,他在凤轻尘面前越发的没有形象了,可这真不能怪他,他和凤轻尘都这么熟了,再加上凤轻尘和蓝九卿的关系,凤轻尘摆明了就是他不能动的女人,他还要保持什么形象呀。
“真的没有病吗?要不回去后,我给你做一个检查,你最近状况似乎不太好了。”凤轻尘依旧很怀疑,如果苏文清没羊癫疯,那他刚刚那么激动干嘛。
虽说羊癫疯发作的时候很难看,可羊癫疯也只是一种病,虽病就得治。
说到检查,凤轻尘想起云潇还没有来检查,她最近忙着义诊都没有关心云家药铺的事情,也不知道云潇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都没给她答复,凤轻尘决定回去问一下。
“我真没有病,如果你不相信,回去后你就给我检查吧,我保证我健康的很,绝不会有什么羊癫疯。”苏文清不敢和凤轻尘争,再加上他也觉得他的身体,这段时间有些不太对劲,检查一下也好。
他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他可不想因病出事,奋斗了大辈子,到老了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享福,可真是亏死了。
可当凤轻尘的检查结果出来时,他恨不得掐死凤轻尘,不对,他应该先掐死自己。
他嘴贱,他怎么就答应让凤轻尘给他做检查了。
凤轻尘是真担心苏文清有病,一回去就把苏文清留了下来,强行给他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凤轻尘拿着白纸,一脸怀疑的看着苏文清,似乎不敢相信苏文清居然会得这种病。
苏文清吓了一大跳,面色苍白的问道:“轻尘,我不会真有什么病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苏文清发现自己的手脚冒汗,有一种想要晕倒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