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暄少奇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暄少奇会因为还不算熟的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算有她娘的原因在,可他们认识不到半天,为此就大胆与王锦凌合作,不得不让凤轻尘佩服。
她有一点小内疚了,对于利用暄少奇的事。
“你放心,我会把计划调整,玄霄宫百年基业不是那么好动的,让玄霄宫宫主换人坐,对我们和他来说都是好事,毕竟我们也不愿意面对玄霄宫余孽层出不穷的追杀,这件事暄少奇不会损失太重。”想反还能获得很大的利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么斩草除根,要么换上一比新草,有暄少奇的加入,他们要攻打玄霄宫,会容易很多。
与玄霄宫大战时,他们可以消耗掉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手上的精英,顺便让玄霄宫中不服暄少奇的人战死。
王锦凌是聪明人,他不仅仅会用情打动对方,也会用利益。
听到王锦凌这么说,凤轻尘心中那种压抑感才渐渐消失,从这个合作中,可以看出王锦凌是一个宽厚的人,也是一个有大局观和远见的男人。
说定了玄霄宫的事情,凤轻尘又把她准备去义诊的事和王锦凌说了,王锦凌很赞同,并表示给凤轻尘人力和物力的支持,不过凤轻尘拒绝了,她用不上,王锦凌也不勉强,只说有事就去找。
王锦凌还想要和凤轻尘多说几句,秋绘就前来禀报:“小姐,云公子来了。”
凤轻尘看了王锦凌一眼,摆明了送客,王锦凌虽不舍,但还是起身:“轻尘,我先回去,大雪的天没事别出去。”
他还要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他相信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在得知有他和暄少奇合作后,会更加配合九皇叔那边的举动。
不阴死他们,他就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凤轻尘起身相送,却被王锦凌制止了:“别出去吹了风,仔细冻着。”
云潇进来时,就看到只有凤轻尘一人,下人都被遣退,看这架势就知道凤轻尘有话要和他谈,云潇也不拐弯抹角,一进来就道:“凤姑娘有一双手神奇的手,看到浩亭日渐恢复,云某感激万分。”
云潇也会一点医术,只是不精罢了,药商出身,会一两手也是正常的,他正准备直接拐入自己病情,没想到凤轻尘比他更直接。
“崔公子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咱们先不谈,咱们谈谈你的病,云潇公子。”凤轻尘起身,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板子,板子上面有一张白纸。
凤轻尘拿起炭笔,在那张纸上刷刷写下一些东西,一边写一边道:“云潇,你知道我这个不擅长说多余的话,更不喜欢绕圈子,我们实话实说,这次给你做检查时,我发现你脑部有一块肿瘤,我相信这个病你自己也清楚。”
“是,我清楚。”云潇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严肃与凝重取代,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凤姑娘,你可能治?”
“不知道,我需要进一步检查,这上面是我写的注意事项,还有检查安排,如果你同意的话,麻烦在上面签字。”凤轻尘三两下就将同意书写好了,递到云潇的面前。
当然不是手术同意书,而是检查同意书,以及云潇要配合的事情,云潇的身份很麻烦,但她对云潇无所求,所以她丝毫不惧。
那点药材?得了……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云潇与她初见时,就给了她一块令牌,云家的药她有优先使用权,她付钱就是,实在不行她拿医德去兑换。
虽说她一直很垂涎那把冲锋枪,可她不会忘记,什么才是重点。
“要我的直系亲人签手术同意书,你才肯为我医治。”云潇对于前面的点都认可,唯独这一点。
为什么?
“对,最好是你的父亲同意手术,手术失败不得追究我的责任。云潇,我是大夫,我只有保障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证我病人的安全,必须有你的家人出面,签手术同意书,你应该明白手术的成功率不是百分百,尤其是开颅手术。”哪怕她再天才,她也不敢对病人做下这样的许诺。
请你放心,手术会百分百成功。这种话,是用来骗人的,任何一个大夫都不敢说,因为,有很多意外是人为无法控制的,大夫说出七成把握,那这手术基本上就可以做了。
云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没有傻傻地去问,为什么崔浩亭不用直系亲人签同意书,他知道……
凤轻尘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却要从崔浩亭身上得到什么。
医治崔浩亭的病一场赌注,而医治他的则不是,凤轻尘可医可不医,一切决定权都在他手上。
云潇看完后,发现有一项重要的东西,凤轻尘没有写上,于是云潇问道:“轻尘,你要的诊费呢?在手术前,我是不是应该问清楚,以免手术结束后,我付不起诊金。”云潇发挥他一惯的幽默,用彼此都不尴尬的方式,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手术这个词,他已经不陌生了,而作为商人之子,他很清楚,事先把细节敲定有多么重要。
“诊费不着急,毕竟你的病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在商量,你放心,我就算对云家有所求,我也不会拿你的病做要挟,我要的诊费只有银子。”凤轻尘绝对不会把话说死,她不想给云潇希望,又给云潇最沉重的打击。
云潇笑了笑没有接话,凤轻尘是一个聪明人,他相信凤轻尘不会傻傻地拿他的病做要挟,不然……
她有命要,不一定有命享受。
和聪明人打交道一切都容易,就算有利益往来,大家也知道彼此的底限在哪,不会漫天要价,从崔浩亭和王锦凌的事情中,云潇就知道凤轻尘很聪明。
不然,王锦凌不会与他交好,浩亭言谈中不会偏向凤轻尘,一个女人,能让崔王两家公子同时说好,可见这个女人有多么不简单。
云潇收起凤轻尘写下的东西,想到孙思行之前和他说的事,便问道:“轻尘,我听说你明天要去义诊,光凭你和思行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思行还要照顾浩亭,你一个更是分身乏术。
这样吧,我从云家药铺派几个坐堂大夫给你,他们的医术虽说比不上你,但看看小风寒一类的还是可以,另外你需要什么药材,把单子开出来,云家药铺的人会替你送来,药材费用咱们可以稍后再结。”这就是云潇,闻弦哥而知雅意,不需要凤轻尘说出来,便体贴的准备好一切。
凤轻尘不得不承认:“云潇,你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男人。”
和他交谈,只要你不存着什么坏心思,那么一切都会很顺利,因为……他是云潇,一个天生的商人,吃小亏而占大便宜。
她义诊用云家的药,云家药材的名声,也会水涨船高。
“我的荣幸。”云潇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心里却微微黯然。
这就是他和王锦凌不同的地方,他的行事原则是让双方都舒服,偶尔自己吃一点小亏并不重要。
可王锦凌不需要,同样的一件事,他让利于人那是聪明,可王家人让利于人则是施恩,对方会对王锦凌感恩戴德,因为王锦凌是王家大公子,一个天生就该被人瞩目的男人。
命运是不公平的,云潇一直都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今天与王锦凌同时出现在凤府时,让他一时心生感慨罢了。
云潇将自己的心思路掩饰得很好,凤轻尘根本没有发现,谈好了自己病情,云潇想到另一件事,也是和病有关。
“轻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南陵苏家的丫鬟,最近偷偷摸摸的在云家药铺,买安神补脑的药材,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让人知道。”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南陵苏家人是和南陵锦凡一起来的,苏柔要是要什么药材,根本不需要去外面买,苏柔这么做,就说明南陵锦凡不知道她的病情……
656人心,造神计划
苏柔?
“她的病还没有好?”凤轻尘一脸惊讶。
苏柔的病是怎么一回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苏柔是因她而病,只是她没有想到,苏柔这么不济。
可见,当初苏柔为了催眠她,费了多大的劲。
“你知道她病了?”云潇比凤轻尘还要惊讶,这件事恐怕南陵锦凡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他是药铺的少当家,他也不可能知晓。
苏柔这个女人,很谨慎。
“她是因为我而病,我当然知晓了。现在还在吃药,看样子她没有把在我这里吃亏的事告诉南陵锦凡,不然依南陵锦凡那占不占理都要争一争的个性,我肯定会倒霉,而他也有理由继续拖延我和苏家的比试了。”
凤轻尘原来还觉得苏柔是一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她都明白南陵锦凡的想法,苏柔却没有弄懂,合该她自找苦头吃。
自从上次交手后,凤轻尘就不太把苏柔当回事,苏柔最大的倚仗不过是那天生的催眠能力,可惜对她一点也不管用。
苏柔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她更是如此认为,再说她与苏柔就只有一场比试,胜负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琴:她赢了。
棋:胜负由她说算,她想赢便能赢,想输也可以输。
书:她赢了。
画:她赢了。
礼仪:她输了。
医术:她放弃了,也是输了。
武术:因兽苑发生的意外,结果没有出来,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是她输了,因为她空手出来的,而苏绾多少还有收获。
现在就剩下骑射了,苏柔以为胜负看这一局,却不知真正的胜负,由她凤轻尘说了算,棋局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她早就留了一手,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
凤轻尘唇角微扬,笑得如同狐狸,云潇感觉全身发寒,他可以肯定苏柔被凤轻尘算计了,只是凤轻尘什么时候与苏柔见面了?
“你和苏柔交过手?”怎么就没听说过,他的消息这是有多不灵通呀!
凤轻尘点了点头:“算是吧,她主动找上我,不过铩羽而归,还因此重伤。现在听你这么说,她并有把这件事说出去,既然如此,雪一停我就去找太子,让他通知苏柔,早点把最后一场比试比完,我看南陵锦凡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东陵嘛。”
南陵锦凡一手促成苏家和她的比试,不就是因为要找一个人可以长期留在东陵皇城的理由嘛,而皇上为什么会答应,不也就是因为,要一个留下南陵锦凡的理由。
不然,他国皇子长期留在另一国皇城,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她倒要看看,她和苏家的比试结束后,南陵锦凡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东陵,争取东陵的帮助。
“你想冬日比试?依我看南陵皇子不会答应。”云潇当然也明白,苏家和凤轻尘的比试一拖再拖的原因,只可惜苏柔没有明白,不然她一定会把,在凤轻尘手上受了伤的事告诉南陵锦凡,让南陵锦凡以此为理由,遣责凤轻尘,然后理所当然的将比试延后。
“会,他一定会同意,他要不同意,我就给他一个不得不同意的理由。”凤轻尘高深莫测的一笑,眼中闪着算计人的光芒。
南陵锦凡很缺银子,他之前拿苏绾换了一笔银子,要现在苏绾毁了容颜,别说换银子了,之前那一笔都得要退给人家。
南陵锦凡很缺很缺银子,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攻打玄霄宫。
南陵锦凡想从玄霄宫捞一笔银子,可如果他在玄霄宫损失惨重,结果没有捞到足够的银子,他还能做得坐住吗?
不能。
那个时候了,南陵锦凡一定会打赌局的银子,而要动赌局的银子,就必须等比试结束,再说了……
她可是“透露”了一个大“秘密”给苏柔,苏柔肯定会和南陵锦凡商量,利用那个大秘密,反将她一军。
看凤轻尘那一脸算计的样子,云潇突然觉得全身发寒,他有预感,南陵锦凡和苏家,都会在这一场比试上栽跟头,不过……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热闹就好了,他现在要关心的,是他的病。
凤轻尘能不能治,而他要不要治。
……
宗人府大牢内,九皇叔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盯着书本,却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确切的说,九皇叔的双眼一直盯着一行字:“暄少奇,玄霄宫宫主,凤轻尘母亲,小时候为她定下的未婚夫!”
未婚夫,好一个未婚夫。
九皇叔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入定了一样,直到夜幕降临,牢头送来了饭菜,他才有反应。
咚咚咚……九皇叔在桌面上有节奏了敲打了三下,那牢头脚步一怔,若无其事的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九皇叔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来,并没有动,而是将饭菜全部倒掉,然后……
啪……的一声,将盘子砸碎,将藏在里抽的纸团抽出来。
纸团是王锦凌送进来的,正是暄少奇答应与他们里应外合,拿下玄霄宫的计划,如此一来,他们之前的计划就要做调整。
如果说,之前是设计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的当探路石,那么这一次就是要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全军覆没了。
这个计划比之前更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暄少奇的身份。
打小定下的未婚夫,他很介意暄少奇这个身份,他很清楚,未婚夫、未婚妻这种生物有多可怕,那是甩都甩不掉的麻烦。
可偏偏,他和凤轻尘都有这个麻烦,还真是头痛。
把盘子砸了一地,菜也洒了一地,九皇叔又把食盒给捏碎了,食盒里掉出一枝小竹筒,九皇叔抽出里面的纸,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字显了出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九皇叔的眼中闪着灼热的光芒,冷硬的神情终于柔和了几许。
造神计划!
凤轻尘,你果然是本王的福星,有你在,本王还有何愁。
九皇叔将手中的纸紧紧的握在手心,双眼闪着炙热的光芒,待到他松开手时,手中的纸团已变成粉末,风吹来,散去……
657送,本王很不高兴
是夜,凤轻尘和孙思行清点好明天要用的药,便各回各房准备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好应对明天的义诊。
凤轻尘打了个哈欠,把佟珏和佟瑶打发下去后,便自己提着灯笼往院子里走。
有崔浩亭在,她府上很安全,可她忘了,安全是不让外人进来,而防不了原本就在凤府的人,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一人影站在暗处。
“谁?”凤轻尘提着灯往前探了探,正考虑要不要呼叫护卫时,黑影走了出来:“是我。”
“是你?你怎么在这?”凤轻尘看到来人,也将戒备放了下来,王锦凌说的没有错,这个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嗯。”暄少奇应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看你一直没有回去,出来看看,夜深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去。”怕凤轻尘不同意,暄少奇又飞快的补了一句:“你放心,在你不同意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说完,暄少奇默默退到一边,与凤轻尘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借此证明自己只是想要送凤轻尘,而没有别的意思。
见凤轻尘还不走,暄少奇又出口提醒:“走吧,我只想送你回院子,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再站远一点。”
话落,又后退三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开开的,黑暗中,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看着凤轻尘。
这个样子,凤轻尘还真不知要如何拒绝,再说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和暄少奇争辩,这个孩子太固执了。
“多谢少宫主了。”
凤轻尘提着灯笼往前走,刚开始还会注意,可发现身后的暄少奇一直与她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根本没有靠近意思时。
暄少奇真的只是想要送她回去。
凤轻尘心里沉甸甸的,身后了的暄少奇才让他有莫大的压力,凤轻尘叹了口气,如常的往前走,到了院门口,凤轻尘停下脚步,朝暄少奇福了身,把灯笼递给他:“我到了,多谢少宫主,这灯笼少宫主你拿着。”
虽说,这雪衬得天刺白,不用灯笼也看得清,可提着一盏小灯,总会方便一些,这算是她对暄少奇护送的感谢。
暄少奇愣了一下,随即接了过来:“快进去,天晚了,你明天还要忙。”
说完,就站在院门口,直到凤轻尘走进屋内,暄少奇才收回视,默默地转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让属下收集了凤轻尘的消息,看到那些情报,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凤轻尘这一年来几乎是皇城的名人,她的消息很好打听,前十五年基本平淡无奇,但好在衣食无忧,凤轻尘的磨难是从她和洛王的婚礼开始。
薄薄的几张纸,写上凤轻尘这几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看着那轻描淡写的:婚前失贞,婚礼取消,苟且而活,为世人所不容。
他真的为凤轻尘感到心疼,他恨自己来得太晚了,要是他早一点出现,沫姨的宝贝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不用忍受世人异样的眼神。
简单的一张纸,写着凤轻尘如何在流言肆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求生,透过那张薄薄的纸,他能看到凤轻尘当初活得有多么辛苦。
四周的人都叫她去死,只有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围没有人看得起她,她却抬头挺胸,一路披荆斩棘,坚强的活了下来,这份坚强让他心疼。
死很容易,活下来却很辛苦,因为活下来,要面对更多。
跪在城门口,被人扔鸡蛋,进血衣卫大牢。
这随便一项,都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承受的,可她不仅全部经历了,还坚强的度过了难关。
看到这一年,发生在凤轻尘身上的事情,暄少奇的双眼忍不住湿润了。
他有多久没有留泪了?自从沫姨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流过泪,因为不会再有人,像娘和沫姨一样,他抱在怀里轻哄。
凤轻尘,沫姨的宝贝,就是我暄少奇的宝贝,我会尽最大的力,让你幸福。
暄少奇提着凤轻尘给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往外走,而他不知,他发誓要保护的宝贝,此时正在房内被人审问。
凤轻尘一推开门,就发现房内有一股熟悉的暗香浮动,凤轻尘眼角带笑,转身关上门,朝屏封后走去。
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凤轻尘压下心中的喜欢,问道:“九皇叔,真是你?你怎么又出来了?”
凤轻尘这绝对是关心九皇叔,可九皇叔听在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凤轻尘让九皇叔脸上的表情,难看了三分。
“怎么?本王来太早了,打扰到你了?”别以为他没出门,就不知道暄少奇送她回来的事。
哼……未婚夫很了不起嘛,未婚夫就可以正大明来内院,送凤轻尘回房。
“啊?”凤轻尘一脸茫然,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听懂。
“哼……”九皇叔也没那份闲心,给凤轻尘解释,哼了一声,高傲的抬头,一句话都不说。
九皇叔背对着光而坐,沉着脸,整个人显得更阴郁了,凤轻尘更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有听九皇叔话,按兵不动。
别说皇上、皇后了,就是山东卢家,她连消息都没有派人去查。
凤轻尘摇了摇头,谁说女人的心思难猜,依她看男人的心思更难猜,而九皇叔的心思,你最好别猜,会把自己纠结死。
九皇叔不说,凤轻尘也就不问,本想解开身上的披风,可不知怎么的,发现这室内的温度比室外还要低,而且越来越冷了……
凤轻尘哆嗦了一下,连忙把披风拉紧,悄悄地拉开自己与九皇叔的距离。
她不是怕,她是冷,为了不把自己冷死,她还是乖乖地问一句:“九皇叔,你没事吧?皇上为难你了?”
凤轻尘可没有忘记,前两天九皇叔才越了一次狱,她真的担心九皇叔出事。
毕竟,九皇叔是被皇上光明正大的关在大牢里,要是被皇上查出他越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过来。”九皇叔没有回答凤轻尘的话,而是朝她招了招手。
凤轻尘犹豫了一下,可看九皇叔一脸不高兴,不敢再多想,连忙走到九皇叔身边,狗腿地看着九皇叔,希望九皇叔给她解惑,他到底在气什么。
可不想,九皇叔二话不说,一伸手就把人搂在怀里,头埋在凤轻尘的颈脖间,温热的气息,让凤轻尘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当她察觉到九皇叔要做什么,连忙伸手推开九皇叔……
“不要!”
658吵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要!
九皇叔的脸彻底黑了。
怎么,未婚夫来了,他连抱一下都不可以。
九皇叔磨牙,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凤轻尘,身心都没有吃饱的男人,这脾气肯定很大,不过只要凤轻尘摆出小媳妇的姿态,软言细语的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他就不计较了。
可……九皇叔忘了,他的女人姓风为轻尘,一个和他一样,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低头。
凤轻尘毫不势让,一脸怒容的瞪向九皇叔,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闪着愤怒的光芒,
“凤轻尘!”九皇叔不高兴的吼道,他现在连抱一下都不行嘛?不好言好语解释那未婚夫就算了,还敢瞪他。
凤轻尘不甘示弱的回吼:“东陵九!”
下额微抬,傲气十足,充分表现自己的不满,九皇叔当她凤轻尘是什么人呀,就算她不用守孝,可也不能在她父母没有下葬时,就对她动手动脚。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明明两人还抱在一起,可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氛,完全是一副要把对方吞进肚子的气势。
火药味十足呀,暗卫头头偷偷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撤!留下来,只有倒霉的份。
两人僵持半天,凤轻尘都觉得自己这架子端太久了,真累,脖子又好酸,正想算了,不和刚从牢里跑出来的男人计较,却不想九皇叔早她一步妥协了。
“轻尘……”
九皇叔软下语调,轻轻的搂着凤轻尘,倒不是他心疼凤轻尘,而是他很忙,他没时间在这里陪凤轻尘耗。
他出来一趟容易嘛,他连王锦凌和苏文清都没有去找,第一时间就来到凤府,结果他看到什么?
看到暄少奇护送凤轻尘回房,看到他们在院门口依依不舍,这样他还能不生气嘛。
咳咳……九皇叔,你哪知眼睛,看到凤轻尘和暄少奇在院门口依依不舍了。
本王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你老继续教训凤轻尘,我有错,我这就捏着耳朵蹲墙脚、画圈圈,诅咒你不举。
九皇叔都服软了,凤轻尘当然也不会再僵着,不过女人也有女人的骄傲,哪能你说吼就吼,说哄就哄。
“嗯。”凤轻尘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鼻孔依旧朝天,不看九皇叔,摆明再说:这事有得谈,不过,看你表现了……
忍了!
九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口气,这一口气直接吐在凤轻尘脖子上,凤轻尘只觉得一阵痒痒麻麻,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那冷硬的气势也软了三分。
好吧,凤轻尘觉得自己真没有骨气,这么好哄。
看凤轻尘放下了身段,九皇叔眸中的冰冷也因此消退了三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绝不允许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凤轻尘,你和暄少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凤轻尘不肯说,他自己问总行,虽说这样有点掉面子,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想到这里,九皇叔就暗恨他家皇兄,早不关、晚不关,偏在这个时候把他关进大牢,看样子凤轻尘那个造神计划,毕竟尽快实施。
九皇叔一心二用,凤轻尘根本没有发现,知道九皇叔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凤轻尘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九皇叔那里出了什么事,害她白担心一场。
凤轻尘不想九皇叔在牢里不安心,当下解释道:“我和暄少奇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他是我娘在我未出生时,给我订下的未婚夫,估计我娘没当真,不然也不会有后来我和东陵子洛的婚事,但是暄少奇才认真了。”
至于九皇叔会知道暄少奇的事,凤轻尘一点也不吃惊,九皇叔要是不知道那就叫怪了。
她身边的暗卫是苏文清和蓝九卿的人,而苏文清与蓝九卿又是九皇叔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么逃得过九皇叔耳目。
“你承认他是你未婚夫了?”九皇叔有一种想要把凤轻尘捏死的冲动,未婚夫什么的,叫得真亲热。
“我承不承认他都是,我娘给定我下的未婚夫,这一点无法改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他。毕竟,不是我巴着暄少奇要他娶我,是他非我不娶。”有那块夫妻玉佩在,还有暄少奇提到她母亲时的熟稔与怀念,她也没有办法怀疑。
“这么说,只要他死咬着婚约不放,你就会嫁给他?你就不怕本王把他的婚礼变葬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将眼中的阴郁与狠厉掩去,只流露出淡淡的冰冷与不屑。
“你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没说要嫁给他。”凤轻尘没好气的白了九皇叔一眼,一提到她的婚事,就一副要杀人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堂堂九皇叔是变态杀人狂。
她知道九皇叔,一定会因她这个未婚夫的存在而生气,可这事又不能怨她,暄少奇又不是她定下来的,他们定下婚约时,她还没有出生,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听到凤轻尘说不嫁,九皇叔眼中厉色也少了几分:“既然不嫁他,那把他留下来做什么?”
九皇叔忘了他回头还要跟王锦凌商谈,攻打玄霄宫的新方案,没有暄少奇,哪来的新方案。
“我不留下他,他也不会走,再说,他和我娘的交情不一般,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赶他走,因为小时候我娘哄他的一句话,他等了十八……”凤轻尘原本还理直气壮,可看到九皇叔那越发冰冷的眸子,凤轻尘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变成了一句嘀咕声。
“凤轻尘,你确定你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而不是因为感动,感动他痴痴等你十八年?”不怪九皇叔心急,实在是暄少奇这人太危险了。
凤轻尘不提他都忘了,暄少奇这人有多固执。十八年,因凤轻尘母亲一句话,暄少奇等了凤轻尘十八年,如果没有找到凤轻尘,还会一直等下去年。
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女人心动了,就算不心动也会也会心生同情。
“当然不是啦,东陵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如果因为感动我就要嫁给对方,我早就嫁了。”哪里还会等到你,凤轻尘一脸失望的看着九皇叔。
到底要她说多少次,九皇叔才会相信,她没有嫁人的打算。
云潇的求亲,暄少奇的存在,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为什么每一次都咬着这一点不放。
一次两次她当是情趣,当九皇叔是在乎她。可是接连几次,九皇叔都因为这事和她吵架,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九皇叔不信任她。
她本身就因暄少奇的存在而头痛,九皇叔不仅不替她想办法,反倒不相信她,凤轻尘突然感觉很委屈,看九皇叔半天不说话,一恼就将对方推开:“放开我。”
九皇叔不说,只用力将凤轻尘抱紧,把头埋在凤轻尘的怀里,在凤轻尘胸前蹭了蹭,无声的告诉凤轻尘,对不起!
他并不是不相信九皇叔,只是现在的局势对他极不利,容不得他出一点错,如果,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大牢里,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也不会如此不安。
凤轻尘永远不明白,在宗人府大牢里,他收到凤轻尘有一个未婚夫的消息时,有多么的惊恐。
一旦坐实了未婚夫和未婚妻这个身份,那么要解决起来就非常的麻烦,于凤轻尘的名声也会有损。
凤轻尘那么孝顺,对方是凤轻尘的娘定下来的人,而且可以给凤轻尘最想要婚姻和名份,他真担心凤轻尘一时心动,便答应了对方。
如果,如果他没有暂时失去自由,他根本不会把什么暄少奇放在眼中,他会光明正大的来凤府,高傲的像暄少奇宣布:凤轻尘是本王的女人。
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无法掌控的感觉对他来说很糟糕,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
凤轻尘却不知九皇叔在不安什么,只用力的推开九皇叔,推不开就用打的……
“东陵九,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不放!”东陵九很干脆的拒绝,再抬头,他的眸子一片沉静,根本无人知道他刚刚想了什么。
他不会将自己的不安,显露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凤轻尘也不能。
凤轻尘亦不知九皇叔心底的不安,看到九皇叔平静的如同旁观者,凤轻尘突然很气馁:“九皇叔,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没有嫁人打算,再说,现在的我还能嫁人吗?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为妻。”
说到这一点,凤轻尘的眼眶中蓄着泪,正因为这一点,凤轻尘才敢把暄少奇留下,如果暄少奇执意要娶她,她会告诉暄少奇,她早非清白之身。
这个世界的男人绝不允许自己的妻子非完璧之身,婚前失贞那是会被浸猪笼的,暄少奇绝不会娶她。
“本王会,凤轻尘,如果那个女子是你,本王会!”别这么说自己,我会心疼,九皇叔轻地拂着凤轻尘的长发,眼中宠溺与心疼毫不掩饰。
他是被未婚夫、未婚妻这种生物给弄烦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来问凤轻尘。
他忘了,暄少奇不是秦宝儿,不是那个一受打击,就要死要活的人,凤轻尘不存在甩不掉他的可能。
“什么?九皇叔你说什么?”凤轻尘刚刚沉浸在愤怒,可听到九皇叔这话,她整个人都愣住。
别说古代的男人,就是现代的男人也很在意妻子的清白,是九皇叔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给读者的话:讨厌你们,不求就不投月票,不求就不留言,呜呜呜……人家更这么多,你们都不投月票,不留言,你让人家情何以堪……
659世家,崔家绝不可能成为助力
凤轻尘没有听错,九皇叔也没有说错。
如果,那个女子是凤轻尘,哪怕婚前失贞,他也娶!
就这么一句话,让两人没有理头的吵架结束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这一次,倒不是什么不肯服软,而是两人都舍不得打破这温馨的氛围,两人都这一刻成为永恒。
你眼中只有有我,我眼中只有你。
后来,不知是九皇叔先把凤轻尘搂在怀里,还是凤轻尘往九皇叔怀里靠,总之……
两人吵得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可两个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再次确定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后,两人都很满意。
谁说吵架没有意义,不吵他们怎么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吵又怎么知道,原来对方是如此的信任自己。
吵完了,两人心里都觉得甜甜的,有满肚子的话要跟对方说,可偏偏……没有时间了,九皇叔松开手,自己也站了起来,笨手笨脚的替凤轻尘拂好腰间的折子。
有很多话想要交待轻尘,可说来说去,只挑了最简单的一句:“明天的义诊,本王会让苏文清来帮你,别累着自己。”
凤轻尘双眼一亮,直直地看着九皇叔,无声地寻问:你同意我说那个计划了?不觉得冒险吗?
九皇叔含笑地点头,拍了拍凤轻尘的脑袋:“轻尘是本王的福星。”
嗯……凤轻尘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九皇叔也不逗她,在她的眉心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早点休息。”
好梦,梦里有我,只有我!
九皇叔不再留恋,大步朝外走,瞬间没入夜色之中,留下凤轻尘一个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翻身上床。
当她选择做九皇叔的女人时,她就明白她要承受什么,也要承担起什么,想要与九皇叔天长地久,时时腻味在一块,那是不可能的,她必须承受分离与孤寂,虽然心里空落落的,但……
眉心是暖暖的。
如九皇叔所言,凤轻尘一夜好眠,可惜梦里没有他。
九皇叔从凤府离开后,便来到苏府密室,苏文清收到九皇叔的通知,早早地就在密室里等九皇叔,见到九皇叔进来,连忙起身:“九……”
苏文清犹豫,他要叫九皇叔什么时,九皇叔直接打断他:“施粥所需的粮食可安排好了?大雪的天你准备怎么把粮食运到各地。”
在凤轻尘那里花的时间太多,他没时间和苏文清啰嗦。
“粮食我已经计算好了,也安排好了运输方案。这一次受灾的面积太广了,除了江南那一带,整个西北的城镇或多或少都受了雪灾,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凭我们存储的粮食,可以支撑半个月,如果把那些土豆和蕃薯拿出来,则可以支撑一个月左右。
我在每个城镇都存了一批粮,我们可以先调用那批粮食赈灾,当地的粮食可以撑三到四天,剩下的我再从江南那一带运过来,只不过雪太大了,河面都结冰了,无法走水路,陆路的话估计会很慢。”
“土豆和蕃薯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出来,先用存粮顶着,如果不够就把军粮拿出来用,今年这么大的雪,明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我们明年不会缺粮,如果军中的粮食不够,告诉宇文元化,把土豆和蕃薯拿出来,让将士们撑一段时间。”
土豆和蕃薯一旦推广,九洲大陆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这两样农作物的亩产量极高,这一点九皇叔很清楚。
他会推广这两样农作物,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必须依靠这两样东西,让他手下的兵吃饱,让他能够养得起足够多的大军。
“好。”苏文清点了点头,把地图铺开,指着离受灾地最近的几个城镇:“我准备从徐州、青州军区调粮,九卿你看是否可行?”
“陆路的话最快也要五六天,如果大雪封了路,根本无法行走,你存在当地的粮食撑不到五天,凤轻尘所说的计划,全部都是围绕这次赈灾而进行的,如果赈灾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一切都是空谈。”九皇叔并不刁难,而是事实。
凤轻尘所说的宣传,前提是他要做一件轰轰烈烈、所有百姓都知道的大事,而赈灾就是这一件大事,要是没有做好赈灾的事情,其他说得再好也没有用。
这一次赈灾,他们必须下血本,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粮食一定要够,要让所有的灾民都赞一声好,只有这样,他做什么事,天下人都会往好的一面想,哪怕他夺天下,那也是为了百姓着想。
因为。他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虽说他觉得这个词很讽刺,但不得不说很好用,不然那些文人清流,为何个个都爱沽名钓誉。
“粮食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我一定不会搞砸这件事。”苏文清很明白,这件事对九皇叔的重要性。
做好了,九皇叔不仅能立马出狱,名声还能再上一层楼,到时候皇上就是想要动九皇叔,也要顾忌民意。
可要做砸了,那一切都是空谈,到时候他们可就是赔人夫人又折兵。
“明天凤轻尘就要开始义诊,你可以和她一起,顺便说服她把义诊弄大一些,有我们施粥的点就要有她义诊的点。至于粮食的运输问题,你要是解决不了,就去问凤轻尘,她能想出利用赈灾造势的办法,当然也能解决粮食运输的问题。”
九皇叔在纸上点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是重灾区,也是军事要区:“这几个地方,一定要拿下,皇城这一块不要闹得太大,配合凤轻尘的义诊就行了,重点拿下这几个地方。”
这一次计划成功,西北方近半数的城池,都会听到他的名字,那里的百姓也都受他的恩惠。
“我明白,我会安排好人动手。”苏家商铺的小二、掌柜可以齐齐出动了。
九皇叔又细细看了苏文清的陈条,苏文清考虑的很周详,完全不用他再说多,九皇叔将陈条递还给苏文清:“就按这上面说的办,你明天见了凤轻尘后,拿这件事去试探一下王锦凌。”
“你想和王家合作?”苏文清明白九皇叔的意思,可正因为明白才不解。
王家,从不参与皇位之争。
九皇叔点了点头:“以前王家不会,现在不好说,王家处在一个不进则退的地步,王锦凌看似温和,却是一个有狠劲的人,为了王家他也许愿意一博。”就算输了,王家的损失也不会大,依王锦凌的谨慎,绝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如果和世家合作的话,选崔家不是更好吗?崔家一直忠于前朝,为了前朝不顾四国皇帝的挽留,退隐避世。”
苏文清对世家是没有半点好感,世家掌控太多的资源,逼得寒门出身的人,没有一点机会。
“崔家?哼……崔家忠于前朝,并不表示会忠于我,崔家会支助前朝的血脉夺位,但那个人不是我。”九皇叔从来没有考虑过,把崔家纳入合作的范围。
比起崔家,他更看好王家和云家。
王家需要突破,云家需要一个机会,摆脱商贾之名。
不得不说,凤轻尘是他的福星,要没有凤轻尘,他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与王锦凌搭上线,得到西陵天宇的支助。
“你是说,蓝氏皇族还有其他人活下来了,而崔家就忠于那人?”苏文清双眸猛得睁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就大大不妙了,四面楚歌呀。
“我能活下来,当然也有其他人能活下来,四国皇帝想要屠尽蓝氏皇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这是他的怀疑罢了。
不管蓝氏皇族有没有其他人活下来,这都与他无关,崔家要出世便出世吧,多一些搅乱这大陆的风云,他才好趁机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一点倒是,如果还有其他的蓝氏皇族人存在,崔家不仅不会帮我们,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血洗了我们。”这几年来的权利斗争,让苏文清明白,为了那把椅子,别说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些人也下得了手。
“不管有没有其他蓝氏族人活下来,崔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他只是前朝公主的儿子,崔家人绝不会向着他,毕竟他不是蓝氏嫡系。
“我明白了,绝不会在崔家人那里露半点风声。”苏文清一脸严肃,眼子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卿没有把话说透,可他却明白,崔家手上十有八九,有真正的蓝氏皇族人,不然崔家不会出世。
出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争夺这片大陆的权利,而看崔家的姿态,一出世就与东陵皇上对着干,摆明了不依附皇权。
不依附皇权就意味着,他们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权利,看样子他们的动作要加快了,不然到时候就白忙一场。
“崔家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就行了,我们自己多防备,免得打草惊蛇。”九皇叔知道崔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要不是凤轻尘意外医治崔浩亭的病,开出一个奇怪的条件,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崔家的阴谋。
凤轻尘,那个笨女人,似乎天生就有拥有政治手腕,看似不经意的一些事情,细想下来会发现,都有意外的收获。
660拉拢,九皇叔真阴险
苏文清万分慎重的点头,九皇叔都提醒了,他当然不会笨得往崔家身上撞,他现在担心的是……
“九卿,崔王两家这一次合作,万一崔家借机会拉拢王家,让王家倒向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苏文清可以肯定,崔家这次答应与王家合作,肯定也存在拉拢王家心思。
崔家真阴险!
王家倒向崔家?
九皇叔摇了摇头,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两只猛虎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暂时合作,因为合作是平等,可要这两只猛虎中的一只,像对方低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死崔王两家的人,也不会像对方低头,这是世家的骄傲。
所以,九皇叔完全不担心王家会支持崔家,不然当初就会制止崔王两家的合作,不让他们越走越近。
“文清,这一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王家是永远不可能支持崔家和崔家手上的人,顶级世家只能有一个,崔王两家都自诩是九洲大陆第一世家,千百年来这两家为了这个头衔,从来没有停止过暗斗。
如果王家倒向崔家那边,支持崔家手上的人,最后即便是成功了,论功行赏,王家也要居于崔家之下,毕竟无论王家再怎么做,也抵不上崔家的功劳。
如果我是王锦凌,要么不涉足九洲大陆的权利之争,要涉足的话,就绝不会选择与崔家合作,相反,我会支持与崔家对立的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全的压下崔家,成为世家之首。
王锦凌是个一聪明、谨慎的人,拉拢王家的事情急不来,王锦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队,当这片大陆大乱时,王锦凌自然会做出选择。”
皇权之争,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置身事外,尤其是手上握有巨大资源和财富的世家,站队是必须的,这个时候就是考验眼力的时候了,选对了人就可以平步青云,选错了则满盘皆输。
苏文清很少服人,但九皇叔说的话他却是完全服从,九皇叔说王家不会支持崔家,他绝对相信。
苏文清松了口气,将桌上关于赈灾的情报收了起来,又拿出一张绘了地图的纸,递到九皇叔面前:“这是进入玄霄宫的地图,惊云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他已经成功打入了玄霄宫,正在找九洲地图的下落。
另外,玄医谷谷主把暄菲的脸医好了,现在的暄菲不说话时,看上去和凤轻尘一模一样。玄霄宫宫主夫人也和凤轻尘很像,步惊云听到宫主了叫他夫人以沫。”
“以沫”这个名字搁以前苏文清还真不知道是谁,可现在他能不知道嘛,凤轻尘的母亲就叫陆以沫。
苏文清可不认为,玄霄宫那个叫“以沫”的女人,是凤轻尘的母亲,要知道暄菲比凤轻尘还大半岁,陆以沫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年内生两胎。
“以沫?”九皇叔冷笑一声,敲了敲桌面:“让步惊云派人查一查那位以沫夫人的身份,查到后不用报回来,想办法露给玄霄宫宫主知晓。”他和玄霄宫没有仇,他要的只是玄霄宫的九洲地图,所以……玄霄宫乱吧,越乱越好。
“恐怕很难,当年凤夫人的来历,就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是贱民,被凤将军看上娶为妻,然后陪着凤将军征战四方。”苏文清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惜没有结果。
“查不出来,就让她自己说出来,让步惊云把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消息,露给玄霄宫宫主。”假的就是假的,哪怕装得再像,也会露出马脚。
玄霄宫那个人女人,肯定不是陆以沫,如果她真是陆以沫,暄少奇就不会了来找凤轻尘了。
只可惜,当局者迷,玄霄宫宫主想必是没有往这上面想,毕竟没有哪个人,会随便怀疑自己的妻子。
没关系,玄霄宫宫主不往那上面想,他就来推一把。
交待完苏文清后续的事情,如何操作后,九皇叔半刻也没停留,赶到与王锦凌约定的地方。
王锦凌早早的等在那里,九皇叔到时,王锦凌已喝完第二壶茶,见九皇叔来,王锦凌拿出一个没用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九皇叔的面前:“茶凉了,九皇叔不要嫌弃才好。”
明面上是倒茶给九皇叔喝,实际则是在告诉九皇叔,他来晚了,而九皇叔来晚的原因,他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二。
这世间除了凤轻尘,还有谁能留得住九皇叔。
“好茶。”冰冷的茶水,入口苦涩异常,九皇叔却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违心的赞道。
这是在告诉王锦凌,他来得早与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一如既往的顺利,没有影响到他们合作。
“九皇叔喜欢,多喝两杯。”王锦凌再次执壶,替九皇叔倒满,冷茶比冷水还要难喝。
既然早与晚不重要,那你就晚点回去,我倒要看看,宗人府大牢里那些人,能为你拖多久。
王锦凌笑容满面,根本看不出他的坏心思,典型的阴死人不常命。
九皇叔就算急也不会表现出来,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大雪过后,本王请大公子过府品茶。”
大雪过后,他会从宗人府大牢里出来,玄霄宫他会亲自出手。
“锦凌会祈祷,这场雪快停。”这话就是同意等到九皇叔出狱,再对玄霄宫出手。
王锦凌虽然不喜欢九皇叔,但也不得不说,九皇叔的能力不凡,有他指挥玄霄宫的战役,他们的损失会更小。
协议达成,九皇叔开始说自己的计划:“玄霄宫有他存在的必要。”也就是说,他不打算毁了玄霄宫,王锦凌如何看?
“一个江湖门派,给点教训就好了,暄少奇不错。”留着就留着,把玄霄宫毁了,凤轻尘会觉得愧对暄少奇,玄霄宫存在没有关系,但宫主必须换人做,他不想把心思花在玄霄宫上面,没趣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