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凤轻尘欠了欠身,正准备坐下,却被东陵子洛拦住了去路:“凤轻尘,你还好吧?”
“多谢殿下关心,轻尘很好。”凤轻尘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东陵子洛的脸色有点难看,指着凤轻尘头上的幂蓠:“既然很好,你带着幂蓠做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凤大小姐,才想起男女之防。”
幂蓠是前朝贵女出行,遮挡容颜用的面纱,现在已没有多少女子会用。
“殿下说笑了,轻尘带着幂蓠是遮丑。”声音虽然难听,可凤轻尘慢悠悠的说出来,却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宠辱不惊。
“遮丑?你凤轻尘再丑的样子,本王也见过,这个时候遮什么丑。”东陵子洛执意要凤轻尘取下幂蓠,他要看看凤轻尘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凤轻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应该知道,轻尘被刺客刺伤,容颜被毁,实在不敢取下幂蓠,以免污了几位王爷的眼。”
“凤姑娘不必介怀,本王几人就是为探病而来,凤姑娘只管取下。”东陵子舟眉眼微挑,眼中闪着凉薄的笑意。
也许,凤轻尘已经没有价值了,一个容颜毁了的女子,还能留住九皇叔吗?
凤轻尘低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实则嘲讽的冷笑。
这些个皇子皇孙突然造访,肯定不是探病那么简单,只要探病就应该像太子那般,当天就派人送上大批的补品、药品,这个时候来算什么,看她凤轻尘的笑话吗?
作梦!
“怎么了?凤姑娘这是不肯给本王面子。”东陵子舟不满的道。
“轻尘不敢。”凤轻尘连忙抬头,隔着黑纱,几位皇子看不到凤轻尘脸上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面容。
“既然不敢,那就取下来吧。”三皇子也附和,唯一没有开口的就是六皇子东陵子清,他从太子那里得到消息,九皇叔并没有厌弃凤轻尘,当然,这也是因为凤轻尘容颜被毁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是。”凤轻尘将幂蓠取下,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除东陵子洛和东陵子清,其他几位皇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抬起头来。”
一旦九皇叔不再旗帜鲜明,说凤轻尘是他的人,这些皇子就会把凤轻尘给拆来吃了。
凤轻尘踌躇不安,慢慢抬头,明艳的脸蛋露在众位皇子的面前,除了消瘦一些,并没有异样,几位皇子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心中暗道:好你一个凤轻尘,仗着皇叔撑腰,逗我们玩呢。
可当凤轻尘抬头挺胸站直,露出颈脖时,六位皇子眼睛都直了。
“凤轻尘,你的脖子?”凤轻尘的脖子上,有一圈像蜈蚣一样的伤口,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蜈蚣盘在她的脖子,这伤口很吓人。
凤轻尘露出一抹笑,这笑在众位皇子的眼中是故作坚强:“回咏王的话,轻尘伤的就是脖子,勉强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凤轻尘得知几位皇子探病,把绷带给拆了,特意露出狰狞的伤口,才十来天,伤口又红又肿,再加上上了药,看上去就更加的恶心了。
这些个皇子来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只有她不好了,这几位皇子才会舒心,毕竟因为她的原因,整个皇城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连带几位皇子也倒霉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皇叔他可知晓。”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压下心中的喜悦,佯装关切的问道。
小样,你凤轻尘也有今天,本王就不信,凭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把皇叔迷得神魂颠倒。
凤轻尘摇了摇头:“轻尘不敢告诉九皇叔。”
靠,这些皇子们真是吃饱了撑着,不就是阴了他们一记,让他们被皇上猜忌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没说那就好呀,东陵子舟一脸窃喜,他们今天来看凤轻尘,特意留了话给九皇叔,让九皇叔看到他们对凤轻尘重视,现在看来又有新的效果了。
东陵子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凤轻尘那狰狞的伤口,在他眼中尽成了美景。
东陵子洛不满的皱眉,瞪了东陵子舟一眼,关切的看向凤轻尘:“轻尘,你是大夫,你脖子上的伤疤,可能祛除。”
这才是重点,如果凤轻尘那条疤一直在,凤轻尘日后能不能出门见人都是一个问题,脖子上的伤,可没办法一直遮掩。
“殿下,你脚上的疤,可祛掉了?”凤轻尘不答反问,东当初陵子洛脚受伤,那伤口还是她亲自缝合的。
“没有,只是淡了一些。”东陵子洛如实道,他明白凤轻尘的意思,更加地心疼凤轻尘。
“这就是了,宫里的药都没有让肌肤恢复如初,轻尘又怎么能做到。”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真没有那个能力。
这样的伤疤在现代,都很难祛除,用高端的美容设备,三五年可以淡化,但要完全祛除却不容易,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
智能医疗包里面的设备,以医疗为主,根本没有祛疤的美容设备。
脖子上的蜈蚣,得一直跟着她,直到它自动淡化为止。
东陵子洛无言,眼中的怜惜更甚,张口想要告诉凤轻尘,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嫌弃她,可是……看了一眼咏王几人,东陵子洛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需要用言语说,只要默默去做就行了,他回宫后,会向父皇求旨赐婚,他娶凤轻尘为侧妃,这一次,凤轻尘总不会拒绝……
489望天,九皇叔群战众皇子
几位皇子见凤轻尘容颜有损,没有兴趣和凤轻尘套近乎,这样的凤轻尘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凤轻尘不吐就好,又怎么会听她的话。\(≥▽/fě
咏王几人一脸玩味的看向凤轻尘,眼带轻蔑与嘲弄,下额微扬,连和凤轻尘说话的**都没了。
凤轻尘隐约猜到几位皇子的想法,眼睑微微向下,掩去眼中的冷笑。
无论如何,这几位皇子的如意算盘都要打错,她凤轻尘不会因为这几位皇子说几句,就给她们当枪使,同样……
这几位皇子想要欺辱她、看她笑话,怕也是会失望,她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依靠男人,九皇叔给她的保护虽多,但给她的危险更多。
双方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当然几位皇子也没有走人的意思,他们在等,等九王府的人来……
东陵子清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今天进来的第一句话:“凤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清王殿下这话是何意?”凤轻尘不解的抬头,认真的打量这位存在感极低的皇子。
东陵子清,太子的拥护者,驻守边疆,是位实战型的皇子,没想到在她容颜有损时,这位皇子居然对用关心的口吻和她说话。
东陵子清只当凤轻尘装傻,无视几位皇兄的冷眼,道:“如果凤姑娘愿意,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北门关。”
北门关,宇文元化驻守的地方,东陵子清这是卖宇文元化的好,同时也是提醒东陵子舟几人,凤轻尘并不好欺负。
呃……东陵子舟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怎么把宇文元化给忘了,宇文元化与凤轻尘交好,皇尘上下人人都知,之前凤轻尘冒犯了皇上,宇文元化不远万里,想办法替她周旋。
九皇叔处处保护凤轻尘,说不定就是为了拉拢宇文元化。
几位皇子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们个个都是变脸高手,不过眨眼间,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已经没有了,一个个都亲切有加,说着自己的知道的祛疤的妙方,唯有东陵子洛不言语,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东陵子清,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今天的谈话定会传入父皇的耳朵里,他这个时候求娶凤轻尘,就是居心叵测,虽然他的确存着娶凤轻尘,拉拢王家和宇文元化的心思。
凤轻尘不耐烦,再加上伤口还没有好痊,也不愿意多说,就算开口,一句话也要说上半天,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已经一脸疲倦,身形隐隐有些不稳,脸上的笑也越发的勉强了。
几位皇子也知自己该走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大家都知道,今天闹得不太愉快,以二皇子为首,众位皇子准备回府,哪知刚起身,就听到下人来报:“九皇叔到!”
九皇叔居然亲自来了?
几位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扫了凤轻尘一眼,却见凤轻尘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随众位皇子一同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准备迎接九皇叔,而桌上的幂蓠凤轻尘连看都没看,看她的样子,像是不准备带了。
“凤姑娘,要不要带上幂蓠?”东陵子清的心思却比众人细腻。
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无论九皇叔对凤轻尘是什么态度,凤轻尘这难看的样子,被九皇叔看去了,总是不好。
“多谢殿下,用不着。”凤轻尘朝东陵子清浅浅一笑,少了一份疏离和冷漠。
凤轻尘很明白,这位清王帮她也是有目的,但她欣赏对方的聪明,至少对方能看明白,她凤轻尘的倚仗并不是九皇叔。
东陵子清回以一个赞许的笑,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无畏,心下明白,对方是和我自己一样的人,他们的野心都不大,只不过身份使然。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九皇叔瘦了一大圈,面露病态,唇色极淡,衣服有几分大,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好在风采不减。
一路走来目不斜视,完全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路过东陵子清身边时,却顿了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东陵子清捕捉到九皇叔的眼神,九皇叔就扫过他,视线落在凤轻尘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上。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见到凤轻尘的伤口,压下想要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九皇叔走进大厅:“都进来吧。”
刚在主位上坐下,就不停的咳了起来,太监立马捧上一杯热茶,看那杯子,是九皇叔自带的。
九皇叔这病是真的。
凤轻尘最后一个进来,在角落站好。
一堆皇子皇孙,哪有她坐的地方。
九皇叔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这才停下,指了指身侧:“轻尘,你也坐。”
大厅里唯一的空位,就是九皇叔身侧的主位:“多谢九皇叔,轻尘站着就好。”
“本王让你坐下。”九皇叔看向凤轻尘,凤轻尘却早早的低下头,错过了九皇叔的眼神。
这一次,凤轻尘没有拒绝,与九皇叔并排而坐,忽视掉凤轻尘脖子上伤,两人坐在一起,男的威严,女的雍容,很是的相配。
有九皇叔坐阵,几位皇子都不敢轻视,九皇叔重病,他们前去探病,一律被拒,今天能见到九皇叔,绝对是难得的机会,几位皇子再三表示对九皇叔的关心,最后话锋一转,便提起皇城戒严、查刺客的事情,言词中无不透露,他们想要回封地,肯请九皇叔帮助一二。
九皇叔只听不说话,待到几位皇子说完,九皇叔才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他难得找到机会,光明正大的登门,总不能一直陪这几位皇侄。
虽说,是因为这几位皇侄,他才有借口登门,但利用完了,还留着干嘛。
“九皇叔,侄儿几人是来探望轻尘的,看到轻尘身上的伤,侄儿几人很心痛,女儿家最注重颜面,那刺客实在可恶,轻尘脖子上的伤也不知何时能好,侄儿几人正在商讨着,有没有好的药伤,能让轻尘早日康复。”东陵子洛心知九皇叔的打算,偏不肯走,说完后,捧起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喝起来,摆明了要赖在凤府。
其他几位皇子,没有得到九皇叔肯定的答复,也不想走,东陵子洛闹起来,他们乐得在一边看戏。
无视九皇叔杀人的眼神,东陵子洛专心品茶,边喝边皱眉,难怪九皇叔要自带茶水,凤府的茶水真难喝。
凤轻尘默默望天,她伤口痛,不能多说话……
490借机,光明正大了入住西区小院
咳咳咳……
东陵子洛的理由好,可九皇叔却棋高一着,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润了润喉,九皇叔站了起来,眼神从二皇子一直扫到七皇子,每一位皇子都默默地避开,只有东陵子洛不闪不避,四目相对,隐含杀气,火药味十足。
凤轻尘捧着自己的药,小口小口的轻啜,心中暗想,要是御史在,少不被弹骇,如果她不是女主角,她真要大笑三声。
这真是狗血的叔侄夺美记,虽然这两人夺的不是美,而是权。
猛虎即使病了,依旧是猛虎,不多时,东陵子洛的额头就沁出了汗水,唇抿紧,倔强的不肯低头。
九皇叔见好就收,满意地收回视线,微微扬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凤轻尘撇了撇嘴,欺负自己侄子,还好意思得意。
九皇叔没有坐回去,拂了拂袖子上的皱折,扬声道:“子洛你的好意皇叔心领了,不过子洛提醒的是,轻尘的伤确耽误不得,皇叔请来了神医谷谷主,本想让他替皇叔医治,顺便来看看轻尘的伤,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叔,传本王的命令,从即刻起,本王入住凤府,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
“什么?嘶……”凤轻尘跳了起来,随即整张脸都痛得皱了起来,连忙捂住伤口。
痛死她了。
九皇叔,你个坏人。
凤轻尘双眼泛起雾,恨恨的瞪了九皇叔一眼。
“师父。”孙思行一直注意着凤轻尘,按理凤轻尘的伤口还不能拆掉绷带,她今天是特意拿伤口出来吓人,提醒众位皇子,她容颜有损。
可有一个人比孙思行的动作更快,在凤轻尘跳起来的那一刻,九皇叔就旋身,一把搂住凤轻尘的腰:“松开,让本王看看。”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凤轻尘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孙思行在大叫:“师父,你的伤口裂开了,快,扶师父回房,要是发炎了就惨了。”
孙思行说得急切,伸手想要将凤轻尘抱过来,可九皇叔却不给他机会,暗中用力,将孙思行震开,弯腰,将凤轻尘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众位皇侄,皇叔今天有事无法招待你们,你们请便。”在大门口,九皇叔还不忘赶人,走到拐角处,见孙思行还没有跟上,又厉声呵道:“孙思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孙思行小跑得跟了过去,看九皇叔熟门熟路的找到凤轻尘的闺房,孙思行怒火中烧。
混蛋九皇叔,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到师父闺房。
大厅外,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们被皇叔利用了。”东陵子清起身,拍了拍了东陵子陵的肩膀:“皇弟,节哀,横竖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率性往外走去。
“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封地,子洛,勇气可嘉,不过看皇叔的样子,他好像并不在意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二皇子拍了拍东陵子洛的肩膀,示意他回魂。
他们六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九皇叔的对手。
这不,他们轻易就上了当,白白给九皇叔当了一回引子,引得九皇叔光明正大的来看凤轻尘不说,还给他机会,让他有理由登堂入室。
不得不说,九皇叔脸皮之厚、心之黑,前无古人,后不一定会有来者。
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的名义,不顾凤轻尘的反对,九皇叔正式入住凤轻尘暂住的小院,不需要凤轻尘安排,九皇叔自己就选好了唯一的空房,刚好是崔浩亭对面。
这下,西区小院住的不是病患就是大夫,而且病还是奇怪的病症,这可把神医谷谷主给乐坏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大夫,平生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各种奇怪的病症。
神医谷谷主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非疑难杂症不治,别的大夫能治的病,他一律不治。
凤轻尘对此不发表意见,在她眼中病人找上医生,医生就该治,不过她也不认为神医谷谷主有错,她是医生,把医生当成职业,而神医谷谷主更像是医学研究人员,毕生以追求更高的医术为目标。
两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选择当然也不同了。
九皇叔的病好治,那是操劳过度,神医谷谷主直接把九皇叔丢给孙思行,他感兴趣的凤轻尘的病和崔浩亭的病。
凤轻尘与神医谷谷主本就是旧识,再次见面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生分,神医谷谷主对凤轻尘缝合血管的手法感兴趣,而凤轻尘真心需要神医谷谷主帮她把脖子上疤祛掉。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凤轻尘半点不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一老一小达成协议,相处的万分融洽,神医谷谷博学,他不仅能接受凤轻尘新奇的疗法,还能举一反三,因为王锦凌眼睛一事,神医谷谷主这段时间,可没有少下功夫,也有一些心得。
“从理论上来说,坏哪个部分就换哪个部分绝对能行得通,比如西陵皇子小腿坏了,换上健康人的小腿,只要能愈合,就一定能行走。”九皇叔就是用西陵天宇的腿伤,吸引神医谷谷主前来。
神医谷谷主见到凤轻尘给西陵天宇装的假肢,双眼放光,恨不得再把它截下来,好生研究一番,事后也问了凤轻尘还有没有,凤轻尘知道这假肢会惹来麻烦,当下就说,这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唯一的一双假肢。
神医谷谷主心痒,可凤轻尘没有,他还能如何,再问,凤轻尘就说师父死了。
凤轻尘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实际上操作呢?用你这种方法,要医好西陵天宇,就要从另一个健康的人身上取下双腿,这样不就让另一个人也残疾了吗,这医和没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医生和医学研究疯子的区别,凤轻尘是务实,手上染的鲜血不少,但绝不会用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来救人。
救一人,害一人,还不如不救。
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要再发一次那样的事情,她恐怕再也握不住手术刀……
491移植,长生不死的追求
“怎么没有区别,这是医术上的进步,由此就可以衍生出更多了,比如换心、换肝、换肺,只要成功了,待到年老后,换上年轻人的心脏和肺腑,那就能延长寿命,虽不是长生不老,但却可以多活几十、甚至上百年。
神医谷谷主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他没有发现凤轻尘变脸了,说得正起劲:“凤轻尘,看你医好王锦凌的眼睛和西陵天宇的腿疾,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颇研究,跟我回神医谷,我那里有很多病人,还有很多药人给你做研究,只要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名流千古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凤轻尘越听,脸色越难看,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神医谷谷主的眼神,满是惊恐与害怕。
“凤轻尘,你怎么?”神医谷谷主不解,握住凤轻尘的手,却发现她的双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啊……”凤轻尘尖叫了一声,推开神医谷谷主,不停地往后退,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神医谷谷主不解,他又没有说错话,可看凤轻尘一脸防备,又不敢上前。
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脸惊恐的缩在角落里,那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九皇叔脸色一变,飞快上前,挥开神医谷谷主,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在西区小院住的这一个月,九皇叔最大的兴趣就是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可惜……
凤轻尘身边的人防他像防狼一样,再加上他身体康复后,公务繁忙,在西区小院住了一个月,硬是没多少机会,把凤轻尘抱在怀里。
当然,偶尔偷得一个空档,凤轻尘也像冰块一样,任他抱着不言不语,而他也不擅哄女人,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凤轻尘,一个月两人之间硬是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都支开了,抽空来看凤轻尘,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凤轻尘没有和往常一样,生硬的扬着头,在九皇叔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在把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低声地落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九皇叔虽然高兴凤轻尘终于软化了,可更担心凤轻尘,凤轻尘平时不是这样的:“凤轻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凤轻尘抓着东陵九的衣襟,只哭不说话。
九皇叔也不敢逼问,只好问神医谷谷主,可神医谷谷主会给凤轻尘面子,却不会给东陵九面子,再说他也不明白,凤轻尘好好地怎么就哭了,一甩衣袖,神医谷谷主冷哼一声,就走了。
凤轻尘哭的喘不过气,九皇叔只好先安抚凤轻尘,把凤轻尘抱入房间,朝暗处的影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好,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一个半月了,他好不容易才逮到和凤轻尘独处的机会,容易吗。
九皇叔把凤轻尘放在床上,绞了帕子,笨手笨脚的替凤轻尘擦拭脸上的泪痕,当然脖子处也不放过,不得不说神医谷谷主的药绝对是极品,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凤轻尘脖子上疤就淡了不少,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九皇叔指腹在伤口处来回摩挲着,看到凤轻尘脖子上疤痕,他就内疚,他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凤轻尘脖子上的肌肤完好如初。
哭过一场,凤轻尘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她极少哭得这般放纵,实在是神医谷谷主的话,勾起她心底深处恐慌和惧意。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哭吗?”九皇叔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手,覆在凤轻尘的脸颊,呃……很有父亲的感觉,至少凤轻尘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凤轻尘掩饰自己的小尴尬,听九皇叔提起刚刚事,情绪低落了起来,凤轻尘知道如果九皇叔要查,肯定能查到她和神医谷谷主的对话,所以她也没有隐瞒,复述一遍。
“你是害怕自己变成帝王、贵族长寿的工具?”九皇叔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神医谷谷主的提议很大胆,但要是真能成功,那一定会让帝王和权贵疯狂,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怕死,越是想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尘点了点头,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闪着莫名的悲伤。
她已经做了一次这样的工具,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血。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当工具。”九皇叔不知道凤轻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经历了一些事情,不然凤轻尘的眼睛不过那么复杂、那么悲伤。
“你呢?你不想长命百岁?”凤轻尘眼神飘忽,嘴角的笑也飘渺到虚无。
在古代要做到这一步很难,可在现代要做到这一步却不是什么难事,她就曾被自己崇拜的医学权威骗进一个研究所,那个研究所就是做活体器官移植和培养方向的研究。
他们把一批批人体器官,放在培养液里,用各种药物培养、改造,让它们能和即将换器官的人身体相符合,不产生排斥。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一个为人类谋福利的研究,有这项研究,就可以减少器官的排斥,提高移植成功率,可是……
当她无意间闯入研究所的地下室时,她才明白,那些用培养液盛装的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体里摘下来,一个个鲜活的人,下一秒就被掏空五脏六腑,然后丢入火化炉里。
那些人,趴在她脚边,哭着喊着,求她,求她放过他们,他们不想死,更不想活活被人人摘除器官
可她呢?她吓得转身就跑,什么也做不了……
而研究所也不是为普通人服用,研究所是专门给那些国际大佬,有权有势的人服务的,把他们老旧的器官摘除,换上年轻人的、更有活力的器官,好为他们延长寿命。
长生不死,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从秦始皇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位高权重者,能无视它的诱惑。
她以为自己把这一段经历埋藏了,可是没有……
神医谷谷主的一番话,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经引了出来。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为权贵从无辜的人手上,夺取性命……
492蜕变,只有自己变强才最安全
是人,就没有不想长命百岁的,九皇叔也是人,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但这并不表示,九皇叔会认同神医谷谷主,用掠夺别人生命的方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他有洁癖,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为了续命也不行,而这些九皇叔自己知道就好,他并不打算告诉凤轻尘。
因为他很清楚,凤轻尘要问的并不是,他想不想要长命百岁,而是担心自己变成别人利用的工具,或者成为他的工具。
九皇叔眷恋地摩挲着凤轻尘的头顶,发丝轻挠手心,将他的心也挠软了,等到凤轻尘的情绪平复下来,九皇叔才轻声道:“凤轻尘,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曾说过的话。”
“你说的话?什么话?”凤轻尘一脸莫名的看向九皇叔,她问九皇叔问题,怎么就变成了,九皇叔问她了。
“本王曾对你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显得苍白,你连崔家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在听到凤轻尘要与崔家对上时,他即高兴又骄傲,他的凤轻尘终于强势了,终于有与大家族抗衡的勇气。
凤轻尘现在没有能力不重要,可如果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可悲。
“那不一样。”崔家的事,和换器官长寿的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凤轻尘不停地闪躲,想要避开九皇叔的手,可无论她躲到哪里,九皇叔的手都跟到哪里,横竖不忘蹂躏她的头发,非要把她的头发弄成鸟窝。
“有什么不一样,你的敌人都比你强,崔家的势力也不小。”一个敌人与百个敌人,都是敌人,只要自己变强,管他多少敌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崔家势力再大也能看得见了,如果有一天,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他们得知了神医谷谷主的话,你觉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能放过我?”到那个时候,她凤轻尘就变成了,比李想还要稀有的工具。
李想只会制造震天雷,可她凤轻尘说不定,就能给哪个帝王延续生命,延续他的政治生涯,这么一来,她和李想哪个更重要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一统了天下又如何,没有命享用,一切都是虚的,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点,九皇叔无法辩驳:“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都老了,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估计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他不愿意,并不表示别人不愿意,九皇叔虽然自信,但绝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也这么说,,可见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一想到那种场景,凤轻尘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如果真的落到那个地步,她肯定活不下去,就算活下去,她的手也无法再握手术刀。
“确实会很危险,你会变成一块上好的肥肉,然后被一群饿狼盯着。”人无远虑并有近忧心,凤轻尘能想是好事,可是九皇叔觉得凤轻尘想得太远了,凤轻尘好像没那个能耐。
当然,九皇叔并不会提醒凤轻尘,他正好借这件事情,来激发凤轻尘的战意,最近凤轻尘太安逸了,除了对付李想时露了一下爪子,平时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算真要对谁出手,也要把他利用上去。
凤轻尘连连点头,表示附和,虽然这个比喻不好听,可九皇叔说得没有说错,真到那一天,她就是一块肥肉。
好烦呀,凤轻尘用眼睛寻问九皇叔,她该怎么办。
九皇叔许以凤轻尘一个安慰的眼神,高深莫测的道:“凤轻尘,你怕的话,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这总事要如何准备,凤轻尘真是不懂,把自己的双手给废了?她舍不得呢。
“准备建立与四国九城对战的力量。”九皇叔一字一字的道。
啪……
“九皇叔,你说什么?”凤轻尘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顺便拍掉头上的爪子。
九皇叔默默地收回红肿的右手,心中暗道凤轻尘下手真重,一点也没有当初的温柔,他很怀念,当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凤轻尘。
那个时候,凤轻尘会看他看到呆,因为他握一下手,可以几天不洗手,现在呢……
唉……九皇叔暗恨自己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凤轻尘现在这样子,明明是他的女人,可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独立自主,万事只靠自己。
当然,这样也好。
在凤轻尘的怒视下,九皇叔收回哀怨,连忙道:“凤轻尘,你没听错,你不想成为四国九城的工具,那就做到超然于四国九城之外,凌驾于皇权之上,让所有人都不敢动你,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九皇叔说的轻松,凤轻尘听在耳里,除了惊吓还惊吓:“九皇叔,你想太多了,这根本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四国九城中,有谁敢动我。”九皇叔绝对有这个自信。
“呃,好像是哦。”凤轻尘呆呆地点头,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来回只有两句话,那就是……
不想成为工具,就要拥有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力量。
太太太太强悍了。
这样的话,别人连说都不敢,可九皇叔不仅说了,还正在朝这方面做。
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她发现,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古代,要做到这一步,都必需要拥有强大的武力和金钱支持,光有金钱是不行的,再有钱,皇上一句话,就会变成泡沫。
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强大的武力就是军队。
什么科技强国那都是扯蛋,科技最后来是为武力服务,武力才是强国的根本,她要有一只百万大军在手,谁敢动她,她就灭了谁。
可是,她去哪里弄军队,拥有私人军队,可是违法的事情,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百万大军,能同时对手四国九城吗?
凤轻尘默默盘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和阳谋都没有用,可前提是她去哪拥有那个实力。
凤轻尘刚刚燃起的战意,一点一点消退了。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想要做到九皇叔所说的那一步,比登天还要难了,她上辈子就不是有野心的人,这辈子估计也做不到了。
凤轻尘明亮的双眸,一点一点得暗淡了下来,九皇叔坐在她身侧没有说话,直到凤轻尘耷拉着重脑袋,蔫吧啦叽时,九皇叔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凤轻尘不会拒绝……
493有我,比完了滚蛋
“凤轻尘,你做不到没有关系,还有我,我现在虽然没有,同时对抗四国九城的力量,但早明有一天,我会有。”九皇叔这不是在向凤轻尘许诺,而在告知凤轻尘,他的野心,他的想法……
“九皇叔,你……”想要一统天下。
后面的话,凤轻尘没有说出来,但她的双眼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凤轻尘从来不知,九皇叔有这么大的野心,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她一直以为,九皇叔的生活在东陵,没想到九皇叔看得那么远……
九皇叔唇角轻扯,没有说话,只看着凤轻尘,四面相对,凤轻尘在九皇叔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不屈。
东陵九,是一个不会向任何人弯腰的男人,而要做到一点,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
凤轻尘不知道九皇叔最终打算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九皇叔要做的,她肯定会支持,因为……她和九皇叔一样,不想向任何人弯腰。
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如果和九皇叔一起,那肯定会事半功倍,凤轻尘告诉九皇叔:“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我也要拥有让世人忌惮的力量。”
“好,我会记住,我的未来有你一份。”九皇叔没有拒绝凤轻尘,他早就把凤轻尘当成他人生规划中的一部分,无论凤轻尘愿不愿意,凤轻尘都必须陪他看九州沉浮。
我的未来有你一份。这算不算变相告白?凤轻尘不知道,她正想仔细品味这句话时,孙思行就带着佟珏和佟瑶,没有任何预警的冲了进来,把九皇叔和凤轻尘吓了一跳。
暗卫呢?
“九皇叔,男女有别,请……”孙思行防九皇叔防得紧,而且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充满敌视。
凤轻尘隐约知道,孙思行应该是知道她和九皇叔的事情了,她没有阻止孙思行的行为,她乐得看九皇叔吃瘪。
开玩笑,别以为到手了的女人,就不要哄了。
“呃……”九皇叔就算再脸厚心黑,面对孙思行和佟珏、佟瑶三双防狼一般的眼神,也无法厚颜留下来。
九皇叔默默松开凤轻尘,起身前不忘替凤轻尘顺了顺乱掉的头发,气得孙思行差点冲上前,拍掉九皇叔的爪子。
好在,九皇叔见好就收,在孙思行暴走时,九皇叔从容优雅的离去,好像什么他不曾私闯人家闺房一般。
在离去前,九皇叔对暗卫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交接后,你们来见我!
“倒霉,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肯定要被罚,可是……主子呀,不是我们不拦,实在是来人身份特殊,孙公子可是凤姑娘的徒弟,要是凤姑娘知道我们伤了她徒弟,我们还能留下吗?”
暗卫目送九皇叔离去,一脸哀怨,千万句解释在心中,可一句都不能说。
做暗卫难,做凤轻尘的暗卫更难,照这样下去,凤轻尘的暗卫更换率会相当的高。
孙思行和佟珏、佟瑶对九皇叔很苛刻,可对凤轻尘却很宽容,九皇叔走了后,三人怕凤轻尘不好意思,提都不提九皇叔的事情。
“师父,云潇公子又来了,你见还是不见?”云家大公子云潇,自从凤轻尘受伤后,隔三差五就来找凤轻尘,可惜凤轻尘一次都没见。
云潇也不生气,下次照来,次数多了和凤府上下的人都混熟了,除了九皇叔外,人人都说云潇公子好,脾气好、为人好、体贴亲切,对下人也彬彬有礼,风度、风采与大公子不相上下。
这些人越说云潇好,九皇叔就讨厌云潇,事实上,任何带着目的接见凤轻尘的男人,九皇叔都讨厌。
云潇的交际手腕,凤轻尘是见识过的,云潇是一个很舒服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出身崔家,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崔浩亭也和云潇成了棋友,可见云潇的本事了。
每一次云潇来,都会和崔浩亭下一局,然后拐去找神医谷谷主,神医谷谷主是医术权威,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两人一来二往就熟稔了,事实上,依云潇的手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凤轻尘一度怀疑,云潇来凤府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崔浩亭与神医谷谷主的,听孙思行提起云潇,凤轻尘明白,思行并不是要她去见云潇,而是转移话题。
“思行,佟珏、佟瑶,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的体贴,多谢你们的维护,更要谢谢你们,没有因此而觉得我下贱。
佟珏和佟瑶脸一红:“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小姐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姐。”
“师父,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师父,没有人可以取代。”即使世人都说你不好,在我眼中,你也是最好的,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理解。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孙思行从内敛直白的少年,终于蜕变成内敛、稳重的男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凤轻尘红着眼连连点头,这三人给予她的尊重与体贴,让她备感温馨:“有你们真的很好,放心,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佟珏,替我更衣,我要去太子府。”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想要活得自由洒脱,不受人威胁,就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虽说积攒实力急不得,可她也要开始行动了。
第一步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没有用处却浪费时间的事情结束,而当下首要解决的事情,就是与苏绾的比试,赶紧的比完,让苏绾早点滚蛋,最好从她的视线中永远消失……
太子听闻凤轻尘到来,把其他人丢下,第一时间来见凤轻尘。
开玩笑,九皇叔在凤轻尘的西区小院住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搬出来,这事整个皇城上下都知道,要说九皇叔对凤轻尘不好,谁都不信。
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个胆子肥的御史也说这于礼不合,就是皇上也开口暗示,让九皇叔回九王府,可九皇叔装糊涂,再问就说自己要养病,凤府有天下最好的大夫。
众人都以为,神医谷谷主是天下最好的大夫,可太子明白,在九皇叔心中,这个人应该是凤轻尘,凤轻尘,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494利用,九皇叔你该回九王府了
在皇城,怠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怠慢凤轻尘,怠慢了凤轻尘,可是比怠慢了九皇叔还严重的事情。
太子走入大厅,不等凤轻尘起身,就先开道:“轻尘,不必起身,在本宫的府上,不讲那些虚礼。”
“多谢太子,礼不可废。”越是锋芒毕露,越要低调谨慎,别什么事都没有做成,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凤轻尘起身行礼,太子连忙上前,示意凤轻尘快快坐下。
“轻尘,没人的时候,在本宫面前就不用讲这些虚礼,皇叔都不受你的礼,本宫哪能受你的礼。”
主要,还是因为九皇叔,凤轻尘但淡不语,等太子坐下后,才重新坐好。
对于凤轻尘的守礼,太子表面上虽然责怪,可心里却是赞赏的,不恃宠而娇,这样的凤轻尘才能走得更远,皇叔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凤轻尘受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见面太子自是要提上一句,以显示自己对凤轻尘的关心:“看到轻尘你恢复如初,本宫甚是高兴,一直想要亲自去探病,奈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太子笑容满面,白皙的脸因这一笑,而略有几分红润,眼中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东陵子洛和东陵子舟几人,把皇叔得罪够惨,最近被打压的厉害,太子春风得意,做什么都顺顺利利,这身体自然就好了。
“多谢太子的记挂,一点小伤不敢劳烦殿下。”凤轻尘屈身还礼,和太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凤轻尘很清楚,太子就是一只笑面虎,他表面上说不在意,谁知他心里在不在意。
凤轻尘不想落把柄在太子手上,也不想和太子浪费时间,当太子问她为何而来,凤轻尘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殿下,轻尘此次来是想要问殿下,关于轻尘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因轻尘的伤,这两项比试一拖再拖,轻尘实在愧疚。”
原本,凤轻尘是想拖死苏绾,就像拖死南陵锦凡一样,南陵锦凡前不久就回了南陵,他在东陵呆得太久了,再呆下去,他在南陵的势力,会被南陵锦行全部夺走。
凤轻尘已经知道,南陵锦行就是周行的事,对此,凤轻尘并不惊讶,周行和南陵锦凡长得有几分像,听到南陵锦凡在周行的手上吃了大亏,凤轻尘表示很高兴。
不过,让凤轻尘郁闷的是,南陵锦凡走了,苏绾的那个表哥夜城少主夜叶却来了,而且和西陵天磊称兄道弟,两人关系极好。
“轻尘不必在意,受伤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休养足够再比,这比试会更公平,不过苏绾小姐似乎很急。”太子特意提醒凤轻尘,拖下去对她有好处。
凤轻尘装作听不懂:“多谢殿下的体谅,轻尘的伤已经好了,轻尘明天就可以比试。”她就好心,成全苏绾好了,这个比试不结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没有半点自由,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她和九皇叔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就帮九皇叔,把那批震天雷的原材料,做成天震天雷。
要强大的实力,就不能缺少强大的武器,震天雷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利器。
太子见劝说无效,知道凤轻尘另有打算,也不再多言,点头表示可以。
凤轻尘从太子府出去后,立马就有人前去探望,王七和谢三、翟东明像是算准了凤轻尘的时间,凤轻尘前脚进府,三人后脚就到了西区小院。
之前王七和凤轻尘闹得不怎么愉快,不过因为凤轻尘受伤的事,两人的交情又恢复如初,当然,前提是不提九皇叔此人,提起九皇叔,王七就为王锦凌心疼。
“凤轻尘,你伤真好了?不会是硬撑得的吧,凤轻尘,你可要明白,你这么一出去,就表明你伤好了,和苏绾的比试不能再拖了。”翟东明盯着凤轻尘的脖子看了半天,不怎么确定的道。
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印子,印子四周有黑色的小点,翟东明实在无法违心的说好看。
“凤轻尘的伤好了你不高兴?”王七瞪了翟东明一眼。
凤轻尘的伤好了,他看九皇叔还要用什么理由住在西区小院。
堂堂亲王住在这小偏院里,可是于礼不合,他回头再去推动人弹骇一下九皇叔,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暗示一下凤轻尘,这种事让凤轻尘开口比较有杀伤力。
“高兴,我当然高兴,只是有点郁闷,凤轻尘的伤都好了,我还没有抓到凶手,说起来,崔浩亭这人真是不厚道,轻尘为了他差点丢命,事后还愿意给他治病,可他呢?明知伤轻尘的人是谁、在哪里,却怎么也不肯说,掺着明白装糊涂。”伤凤轻尘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这几人心知肚明,对外把责任推到苏家头上,不过是借机打压苏家。
谢三想到谢家那团糟心事,对崔浩亭的处境倒是颇为理解:“世子爷,你也别怪浩亭公子,他也是身不由己。”
大家族的公子少年,看似风光无限,可外人哪知他们的苦,表面上花团锦簇一派祥和,实际上却是行走在刀尖上,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什么身不由己,明明就是自私自利。”凡是妨碍他缉拿真凶的都是坏人。
“世子爷,你别怪浩亭公子了,这件事虽说是浩亭公子引起的,可他并不需要为此负责。”凤轻尘倒不怪崔浩亭,她只是崔浩亭的大夫,虽说放话要医治崔浩亭,可现在不是还没有医好嘛。
她和崔浩亭又不熟,崔浩亭怎么可能为了她,暴出崔家的事情,要知道,崔家人只是朝她出手,并没有朝崔浩亭出手。
“凤轻尘,你就做好人吧。”翟东明气得咬牙:“既然他不需要为你的伤负责,那你还给他治什么病,让他病死得了,看到他我就生气。”
崔家的公子,心气难免高一些,凤轻尘虽说要为他医治,可在西区小院住了这么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也亏得崔浩亭坐得住,换作别人早就走了。
“治他的病是我自己开的口,他并没有求我什么。”崔浩亭肯定明白,她放话要医治他的病,就是为了和幕后主使者较劲,把那人逼出来。
虽说最终受益者是崔浩亭,但不可否认,她利用崔浩亭的事实,所以崔浩亭没有必要感谢她……
495滚蛋,高深莫测什么的好吓人
崔东明气得磨牙,可偏偏又说服不了凤轻尘,看凤轻尘云淡风轻的样子,翟东明就不爽。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得……他也不管了。
“凤轻尘,我真不知道你脑子想得是什么,崔浩亭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凶手我会继续追查,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崔家藏得很深,连皇帝都找不到,我肯定也找不到,要找幕后指使者,你还得靠自己。
崔浩亭那个小子,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别让他骗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思重着呢,还有那个叫云潇的人,你也防着点,一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了,还有九皇叔,凤轻尘,九皇叔在你这养了一个多月的病,现在你的病都好了,九皇叔的病也该好了吧,九皇叔也该回九王府了吧,他一直住在你这里,算个什么事。
知道的懂他是养伤的,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你在这偷情呢,就九皇叔那个阴险狡诈的混蛋,也就是你好心收留他,要换作我,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一天到晚端着个架子,看见他我就烦,不仅冰山面瘫脸,还阴险冷醋,成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除了他,别人都是白痴一样,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感觉全天下,就他一个最高贵……”
不是翟东明不厚道,实在是为了拿到那点兵权,他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看九皇叔不爽很久了,再说了,他一直认为凤轻尘是王锦凌的女人,作为王锦凌的好朋友,在锦凌不在皇城时,他当然要替锦凌守住凤轻尘。
翟东明越骂越起劲,可骂着骂着,他发现凤轻尘三个人,半天都没有反应,抬头一看发现凤轻尘、王七和谢三,一脸纠结地看向门外,五观皱成一团,身子又莫名的往里缩,翟东明莫名其妙,转身……
啊……
翟东明大叫一声,双手握成拳,举起,放在唇边,惊恐的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要,九,九,九皇叔,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错,翟东明口中的冰山面瘫脸九皇叔,此时此刻就如同冰山一般,站在门口,眼含深意的看向翟东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翟东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一双眼飘来飘去,先是用委屈的眼神寻问凤轻尘,九皇叔怎么在这里,随即又责怪凤轻尘三人,怎么不提醒他一声,那哀怨的样子,像极了小媳妇。
凤轻尘三人同情地看了一眼翟东明,默默的别开眼,他们有朝翟东明使眼色,可翟东明说得兴起,不仅没有看到他们的眼色,还越说越激动。
翟东明,我们救不了你了,愿佛祖保佑你!
凤轻尘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谢三和王七,更对不起,他们有心无力,翟东明骂得可是九皇叔本人。
“咳……”见翟东明失神呆愣,九皇叔很好心地轻咳了一声,直把翟东明吓得一个激灵,唰的一下摆出军姿,站得比直,九皇叔才满意的往里走。
“翟世子,本王不是九九九皇叔,别叫错了。”
“呃……是。”翟东明像是失去的斗志的狼狗,耷拉着脑袋应道。
九皇叔瞥了翟东明一眼,又挥手示意谢三和王七不必多礼,很自然地在凤轻尘的身侧坐下,不说话……
翟东明不安地吞了吞口水,自我安慰,也许九皇叔没有的到多少,本着坦白早死,抗拒活命的原则,翟东明小声的解释了一句:“九皇叔,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我当时的话是……”
“本王听到了,翟世子不必再重复了,本王虽然混蛋、冰山面瘫、冷酷无情、高深莫测、高高在上,但不耳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九皇叔有仇当场就报。
嗷……翟东明懊恼的想要自杀,为什么这些骂九皇叔的话了,九皇叔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呜呜呜……他不是故意的,他那是骂顺口了,骂得正爽,就啥都说了,哪里想到,会被九皇叔当场撞上。
破罐子破摔,翟东明也不小心意意了,嘟囔道:“这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本王什么时候不让你说实话了,本王有怪罪你吗?”
呃……这个真没有,是他自己背后说人,这抓到了心虚。
“九皇叔您不怪罪我那就好,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翟东明干笑一声,心里并不高兴。
九皇叔这人记仇呢,这事肯定不会善了,不知道这次要出多少血,才能摆平九皇叔,嗷……再这么下去,他们翟家在神机营,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