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池是仙歧门的一处天然温泉,也是仙歧山上离月亮最近的地方,赏月泡汤,加上一杯仙歧门特制的果酒,神仙都心向往之!因为王爷是贵客,所以门主说了,请王爷晚宴之前先沐汤华池,去去风尘。”
晋苍陵似笑非笑:“这是门主的意思?”
“是。”
“行,那就走吧。”晋苍陵站了起来。
这时,木嘉又道:“因为华池在后山,得乘车过去,不知道王爷是要用自己的马车,还是仙歧门备下的?”
“本王不习惯乘坐别人的马车,骨影,驾车去。”
“是。”
骨影往马厩去时,云迟撕拉一声,把钉牢在车壁上的整个靠垫给撕了下来。她已经找了半天了,几乎每一条木板之间的缝隙都找过,就是找不到那条诡异虫子的踪影,但是她的直觉又告诉她,它还在车里。
所以她干脆用力一撕,把靠垫拆了。
这时,一道剑光直射而进,有人怒声喝道:“敢破坏王爷的马车,领死!”
第25章 吞心蚕
与此同时,云迟也已经发现了那条虫子,它竟然正粘在撕下靠垫之后的车壁上,这一回她看清了它的全身,头最大,金色的身子,不过两厘米长,身体一小节一小节的,像是尾部细如毛发,看起来坚硬锋利,却勾起如镰,颜色赤金。
这种怪虫,她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此时,剑气已经袭到了她的后背,带着让人心惊的杀气。
云迟毫不迟疑,反手就将那块靠垫往后飞了出去,身体就势一滚,手里的那块丝帕已经抓成一团,朝那条虫子就摁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把这东西摁死了再说!
但是她刚摁下去却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心头一凛,闪电般地松了手。在她松手同时,那条虫子直接就钻破了那方丝帕,然后尾部弯镰一绞,那条丝帕竟然眨眼间就碎成了一团碎布。
云迟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
这什么鬼!竟然这么强悍!
而剑气又一卷而来。云迟猛地一拍车壁,整个人就从车窗窜了出去,手一抓,身子一荡,翻身就将自己甩上了车顶篷,险险地避开了那一记杀招。
这个时候她才得以有空看清袭击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晋苍陵身边的人!她登时大怒,一手捂着口鼻以防人家把她认出来,一边怒声道:“该死的,恩将仇报是不是?有人往你们王爷车里弄了条虫子!姑奶奶是在给他抓虫知不知道?”
来的人正是骨影。
一听这话,他立于车辕,剑指向她,冷声道:“以为我信?”
“信不信由你,那条虫子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丝帕还在车里,你可以自己去看!姑奶奶不奉陪了,反正那冷血家伙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说着,她已经飞身往马车后跳下,出了马厩,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骨影待要再追,眼角余光却真的看到了马车里一小堆破碎的丝帕,顿时就是一愣。
偏冷客院门口,木嘉瑟瑟抖着站于一旁,面肿得眼睛都被挤没了,哪里还有之前的美色?
晋苍陵离她不近,中间隔着骨离。
本来若是住在繁华客院里,仙歧门是有独制的小马车当代步接送的,但是这么偏冷的客院,晋苍陵的那辆大马车直接驶来,马蹄声也影响不到其他人。
骨影驾车回来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了一些,车到面前尚未停定,骨离就炮轰他了:“你是被饿软了吗?去驾车竟然去了这么久,让王爷等了半天!”
晋苍陵却是目光一闪,“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无事,骨影的动作不会这么慢,面色也不会这样凝重。
骨影目光扫向木嘉,晋苍陵立即做了个手势,骨离了悟,身形一掠,到了木嘉身边,往她睡穴一点,木嘉就软倒进她怀里。
“说吧。”
骨影纵身跃下车,用剑鞘挑开了车帘,全身紧绷,“王爷请看。”
车厢里,一片狼藉。
整片靠垫被人扯了下来。
晋苍陵目光微寒,上前一步,骨影却立即伸臂挡住他,“王爷,属下到马厩时,车里有一女子,车子就是她破坏的,属下本想杀了她,但是她说,有人在马车里放了条虫子,她是在给王爷捉虫!”
给他捉虫?
“原话怎么说的,一字不漏。”晋苍陵看着车里情形,如剑的眉微攒。
“是。”
虽然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听一字不漏地听那个女人的话,但是骨影还是仔细回忆,把当时的情形再细讲了一遍,但是要重述她的原话时,他还是顿了一顿。因为那个女人是自称姑奶奶!
晋苍陵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淡淡地道:“不用顾忌,照她的原话说。”
骨影应了声是,然后把她的话照搬了。
“该死的,恩将仇报是不是?有人往你们王爷车里弄了条虫子!姑奶奶是在给他抓虫知不知道?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属下不信,她便又说,信不信由你,那条虫子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丝帕还在车里,你可以自己去看!姑奶奶不奉陪了,反正那冷血家伙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骨离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姑奶奶?知道是王爷的马车了,还敢自称姑奶奶?还有,什么叫那冷血的家伙?
这女人找死是不是!
骨离登时怒了,上前一步,怒声道:“王爷,属下去把她揪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晋苍陵目光幽深,却似闪烁着点点星芒,灼灼星耀。骨离怔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王爷,就像他终于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整个人有了丝生机一般。
但是待她再要看仔细时,他的双眸却又已经平淡无波,幽黑一片。
难道刚才是她看错了?
但是,那样的镇陵王,明明是极夺目的啊。
晋苍陵淡淡说道:“传本王令,在仙歧门范围内寻找那个女人。”
“是!王爷!”骨离应了一声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忙又问道:“王爷说的是上回下令寻找的那一个,还是这个毁了马车的恶女?”
晋苍陵瞥了她一眼,突然道:“骨离。”
“呃?”
“本王有没有说过,你该吃点补脑的东西了?”
骨离错愕,“王爷,属下很笨吗?”
竟然让她去补脑子!
“王爷是说,那是同一个人?”骨影讶然。
“没错。所有人往仙歧门撤回,全力在门中搜索本王的这位…”晋苍陵目光闪了闪,危险地微眯起眼睛,顿了一下,接下去道:“姑奶奶。”
一听到骨影一字不漏照搬的原话,晋苍陵就知道是那个女人没错。除了她,哪个女人还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
没有想到,她竟然没跑,而是也藏在仙歧门,倒是有勇气!
姑奶奶么?
他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敢当他姑奶奶的。
“王爷,那虫子…”
骨影虽然是把车驶过来了,但是莫名地相信了云迟的话,根本就没有上车查看过。
半指长,绿豆大的眼睛,幽金色,赤金镰刀尾,能绞破一块丝帕。
晋苍陵走近,看着车厢里那堆成了碎片的丝帕,面色微变。“吞心蚕。”
“什么?这就是吞心蚕?”骨影和骨离都是一惊。
吞心蚕,蛊的一种。
第26章 镇陵王不能死
虽然吞心蚕是蛊的其中一种,但是要比一般的蛊更毒更猛更可怕,更令人觉得邪恶得匪夷所思。
因为它能吞心噬情,将人体躯壳变成它的寄宿体,在里面吐丝结茧,以血养丝,最后寄宿体连皮带骨血都成了它的养料,而这样织出来的吞心蚕丝,便是世上异宝。它薄如蝉翼,但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惧,避毒诛邪,是传说中的至宝奇珍。
吞心蚕,他们是听说过的,听的就是这些,而吞心蚕究竟是长什么样子是没有人看过的。
他们还以为吞心蚕那就是传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
可是现在,王爷竟然告诉他们,那女人说的虫子,就是吞心蚕!
骨影铮地一声迅速抽出长剑,护在了晋苍陵之前。
“王爷,快退开!”骨离同时一纵身飞跃过来,与骨影一起并肩挡在前面。
晋苍陵冷冷地看着那一堆碎丝帕,沉声道:“吞心蚕还是幼蚕时虽然也厉害,但是却怕一种东西。”
“王爷有办法?”
“把我们的东西收拾出来,马车赶进院子里去。”
骨影和骨离立即奔进院子里,把他们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骨影一脚把院门踹了,把马车赶了进去。
骨离有些不忍道:“可惜了马儿。”
“吞心蚕擅躲,现在很难找到它躲在哪里,很有可能马耳朵也能成为它的藏身之地,所以马不能留了。”
晋苍陵双手袖于腰后,气息冷寂,微抬头望月。
月色清冷,如这世间的薄凉,如这世间的人心。
这天下,有多少人盼着他死,有多少人想取他的命,有多少人害怕他却不得不忍受着他。
大晋皇帝要他当皇陵煞龙的腹中餐,把他当成了贡品,为的是皇帝的命,在他二十一岁之前却得好好地保着他。可是,皇室要保他的命,却还是有不少人要他的命。
比如大晋皇室的仇人,比如敌国。
杀了他,让他当不成皇陵那条煞龙的贡品,大晋皇帝到时间就得驾崩了,皇位之争,又得有一段时间的动荡。而下任大晋皇帝,还未必能够再找出来镇陵的那一个,除非,再跟制造他一样,又去祸害那么多的无辜女人,再计算着时辰,生出一个命格跟他一样的皇子来。
所以,他从来没有一日安生过。
所以,谁犯了他,他也要谁不得安生。
谁让他是暴戾的镇陵王?
只是现在为了应付他,竟然连吞心蚕这种东西都找了出来,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可真是舍得费大功夫。
吞心蚕,如果不是他曾于一古墓中发现石壁上的记载,他也不认识。只要他上了马车,那不找到寄宿主就绝不离开的吞心蚕,会立即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无从察觉,即使察觉了也应付不了。
据记载,要驱使吞心蚕,必须先给它喂一滴纯净处子血,将它唤醒,吞心蚕醒来之后必需要找一个寄宿的身体,第一个让它嗅到的人的气息,就是它认定的寄宿者。所以,一定有人拿了他沾过的随身物件去诱吞心蚕了。
能够得到吞心蚕这样的至邪异宝,那个人的本事一定极强。
只有找到那个无耻的女人,才能够问清楚在骨影到马厩之前她所看到的。
可是那个无耻的女人,竟然敢说,他是冷血的家伙,还说他是生是死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吗?
晋苍陵眸光一片幽暗。
骨影找来一瓶油,泼到了马车上,骨离打了火引子,将火星弹到了油渍上。轰地一声,火势随风起,一下子将整架马车吞噬。
马受惊吃痛,长声嘶鸣,立即朝院子里撒腿奔了进去。所奔到之处,火舌便吞噬到哪里,不一会,整座别院都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整片天空。
而晋苍陵则是让骨影拎上木嘉,往华池方向掠去。
不一会,这偏院的火光就惊动了仙歧门的人。
“着火了,快去救火!”
“那边是偏院的方向,现在没人住…”
“什么叫没人住,镇陵王就被安排住到那里去了!”
“什么?快救火快救火!”
听到消息的云问松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就连之前与他正聊得高兴的太子也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镇陵王住的地方失火了?那还不快点去救人!”太子急急说道:“他现在可还不能死!镇陵王身负重任,万万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再去哪里找个能喂煞龙的?到时候大晋皇朝的咒怎么破?万一以后他坐上皇位当了皇帝,不也要死?
这可不行!
镇陵王不能死!他要死也只能等到了时间,死在皇陵,死在煞龙的嘴里!
“快,快去救火!”
“快去救镇陵王!”
仙歧门主云问松脸色都黑了,匆匆带人往偏院那边赶去。他虽然要跟镇陵王解除婚约,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镇陵王的命现在比谁都珍贵,因为他的命就关系着皇上的命,关系着大晋皇朝以后历任皇帝的命!
哪怕是让全仙歧门的弟子侍女都死光了,也比不上他一命!
要是镇陵王在仙歧门出了事,恐怕他们也得满门抄斩的!这让云问松怎能不着急,怎能不担心?
走到半路,门主夫人也带着侍女婆子匆匆跑来,看到自己丈夫那冷凝沉黑的脸色,门主夫人洪氏心中一跳,忙跑到他身边去,压低声音问道:“夫君,是你命人动的手吗?”
云问松顿时沉声怒喝:“闭嘴!”说的什么浑话?这里人多口杂,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要是让太子知道他这个时间竟然有心对镇陵王下杀手,哪怕是仙歧门再牛再狂,也敌不过朝廷大军的镇压!
真是没脑子!
他倒是怀疑,这么没脑子的妻子,是不是做出些什么蠢事来了。
不远处有几位身穿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匆匆行来。
云问松忙先迎了上去,“真是惊扰了各位贵客了,失火的地方是偏院,不会累及到这边来,还请各位贵客稍候,筵席会如时开始的。”
为首的是一个面如白玉的俊美男子,听了云问松的话,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温沐春风,“云门主,听说起火的院子是大晋镇陵王爷客居的地方,镇陵王没事吧?”
云问松心中一跳。
第27章 都是情敌啊
安排镇陵王住在那么荒凉的别院,就是因为世人都在传他是鬼王,长年住在修建于乱葬岗上的王府里,身上早就已经被阴气侵袭,人阴邪得很。
他不想让这样的镇陵王接触到其他贵客,也免得镇陵王那暴戾的性子一起惹了事,这才把他安排到偏院去。反正只要他不出事,怎么对待他,皇室绝对没有人会有意见。
甚至,太子只怕都乐得看到镇陵王被欺负的。
可是,这事,他国的贵客本来不应该知道才对,是谁到贵客面前去嚼舌根了?
这一位,可是四昭国的三皇子!
四昭国三皇子郁凤池,是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那一位。
云问松虽然也很想把这郁凤池以及大禹国的萧王当作女婿后备人选,但是至少现在他还是大晋朝的人,在不知道这两位对镇陵王、对大晋的态度之前,他不想随便暴露镇陵王的事情。
传言四昭国三皇子郁凤池性格温和,凡事不争不抢,但是因为是皇帝最宠爱的德妃所出,又长得与他长得最为相似,所以皇帝一向宠他,四昭国的皇位,只在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也即是太子,与这三皇子郁凤池之间选择。
而郁凤池本人也是温文尔雅,如玉君子,所以云问松心里想好的未来女婿名单榜上,郁凤池仅次于大晋太子,排在第二位,而大禹国的萧王,则是第三位。
若论颜值和本事,大晋太子是绝对比不上这两位的,四昭凤大禹萧,世间最风雅,说的就是这两位。
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论才貌论地位论个人实力,都是天下排得上号的人物。
可是,仙歧门却是大晋的。
他的女儿最该嫁的,当然是大晋的太子,未来的国君。这样才有母仪天下的可能。
如果嫁到别国,仙歧门圣女的身份还不足以争皇后一位,根基不够,地位不够,只凭着凤命不足以服众。
所以,首选大晋太子,而四昭国郁凤池,大禹国萧王,却是备选。
如果云初黛开了窍之后真的能聪颖有才,有手段有心机,却是可以在抓住太子的心之余,再争取这二位的倾心相助,那肯定能稳坐后位,母仪天下。
云问松心思转过几道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鞠,道:“多谢三皇子忧心,镇陵王向来不喜热闹,所以才会要求住到偏院去,如今天干物燥,想必是一时不察起了火,很快能扑灭的,镇陵王不会有事。请各位贵客先移步宴厅,宴会马上开始,云某亲自去请镇陵王。”
他说着带着洪氏,匆匆告退前往偏院。
郁凤池眸光清凉,望着那边火光,悠然一笑。
“镇陵王要求住的偏院?”
他似是自言自语,说罢叹笑着摇了摇头。
旁边另一嘴角有红痣的华服少年嘻嘻笑道:“其实镇陵王要真出了事,三哥你不就有机会求娶圣女了?”
郁凤池收了笑意,瞥了他一眼,“宏祺,我不为求亲而来,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说着,他转身而行,风姿清雅如竹,衣风带起一缕淡淡的松墨香气。
旁边有侍女不由自主看着发了痴。
凤池皇子真的好俊美啊。
“呵呵,不为求亲而来?谁信哪。”那叫宏祺的华服少年脸上的嘻嘻笑却转瞬就成了嘲讽。旁边的随从悄声提醒了一声,他才收敛了这嘲讽,又换上了看似亲和可爱的神情。
另一个穿着青色锦衣的男人看了一眼,唇边也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宏殿下与三皇子感情不错。”
宏祺抬头看他,“听说赫小侯爷跟夏朝国君的感情也不错诶。”
赫小侯爷,夏朝国国君堂弟,皇国隐讳秘闻,说是赫小侯爷夏赢赫跟堂兄之间有断背之情,乱伦常,祸后宫,为了避嫌,近两年离开了国都说是游学,没有想到这一次也会出现在仙歧门。
难道夏赢赫也想一争凤命圣女云初黛?
这么说,都是敌人哪。
被宏祺这么一句话砸了下来,夏赢赫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边的明刀暗箭,被人传到了云初黛耳里。
“小姐,郁三皇子真的长得好俊啊!如果他也向小姐求亲,小姐会不会答应呀?”说话的是云初黛的贴身丫鬟青杏,微圆的包子脸,倒是显得很可爱。
提起郁凤池,她的眼睛里几乎闪着粉红桃心,一副迷妹的模样。自打知道这一次来的宾客里有郁凤池,青杏就坚定不移地站队郁凤池。
另一个丫鬟叫青桃,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道:“郁三皇子是长得很俊,但是咱们大晋的太子也长得不错啊!何况,咱们是大晋人,小姐与太子殿下成亲才是最好的嘛。”
青桃却是坚定的太子党。
“太子是也不错,可是郁三皇子可能会更加疼惜小姐的。”青杏不服。太子晋天皓看起来的确也是长得不错,贵气十足,但是她却觉得太子似乎很是傲气,还不如郁三皇子的温文尔雅看起来舒服。
“谁说太子殿下就不会疼惜小姐了?咱们小姐长得这样好看,太子殿下一定会…”
“住嘴!”坐在梳妆台前对镜照了许久的云初黛终于忍无可忍,喝斥了一声。
她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青桃和青杏是自小就跟着她一起长大的,而且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她对她们还是有些情分。要不然,当着她的面这么讨论她跟哪一个男人的亲事,早就得让她命人杖责了!
“从现在开始,不许你们乱点鸳鸯谱!本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那个是就是镇陵王!给本小姐记住了!”
她的凌厉,让青桃和青杏心中都是一惊,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小姐恕罪!”
以前云初黛没有开窍,智力就如同一个几岁的孩童,她们也都习惯了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说着各种事,云初黛有时听不明白,还会好奇地问她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现在开了窍的云初黛,还真是让她们有些不习惯啊。
但是,小姐开窍了,对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们来说当然是大好事,谁愿意一直侍候着一个智力不足的傻主子?
“你们只要记住本小姐的话就好!起来吧。”
青桃和青杏这才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青桃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不知道镇陵王是什么样的人?”否则,怎么会认定要嫁给他呢?
第28章 绝不能退亲
云初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瓜子脸,杏眼,樱桃小嘴,面色酡红,还是这样青春明媚的模样,而不是后来那个跟着太子苍惶出逃,而被乱兵…
想到以前的那一段经历,云初黛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她当然知道镇陵王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事,她知道的比现在任何人更加详尽,更加清楚。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能够放弃与他的婚约。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抓住他,成为他心头的至宠,跟着他一步一步地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绝对不会再重蹈以前的凄惨。
“本小姐当然知道镇陵王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本小姐还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有婚约,谁也不能破坏。”
云初黛坚定地说道。
青杏和青桃又对视了一眼。
怎么会这样?
她们过来的时候还听说镇陵王住的偏院起火出事的,现在外面一团乱,好多人都去救火了,只是这件事情夫人却叮嘱过不能让小姐知道。现在她们见小姐只认定了镇陵王,那要不要告诉她?
万一镇陵王出了事…
两人还没有决定说还是不说,云初黛已经站了起来,带动着闪着金丝光芒的长裙,摇曳生姿。
“宴会快开始了吧?走,跟本小姐一起亲自去偏院。”
青杏和青桃同时一惊。
“小姐,你怎么知道镇陵王住在偏院?”
云初黛一滞。她当然知道,因为这是她曾经历过的事啊。当时,镇陵王就是被安排住在偏院的,然后她爹也不知道找他怎么说的,竟然真的让镇陵王答应退了亲。
一想到这里,她一惊。
“我爹娘呢?”她紧张地抓住了青桃的手,“他们是不是去找镇陵王退亲了?”她之前明明跟他们说过不许退亲的,难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她的,还是照以前的路子走了?
不行!她绝不退亲!
云初黛也不等青桃回答,提起裙摆,飞快地跑了出去。
青桃和青杏吃了一惊,忙追了上去。“小姐,你等等啊!”
偏院这个时候一扫以前的冷清寂静,人声鼎沸,火光灯光照亮了半边天。火势太大了,一时很难灭掉。
好在这只是一座偏院,就算全烧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镇陵王若是真的在这里,那仙歧门真的要吃了不兜着走,到时候就算圣女是凤命之身,只怕也兜不住这个责任。
与凤命相比,皇帝的命当然是更重要的。
云问松已经派了不少弟子披着打湿了的棉被进去寻找,现在就等着他们的消息了。
云夫人洪氏看着这火势,眼里却是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来。
如果镇陵王真死了才好呢,她就不用费尽心思退了这门亲事了。她的宝贝女儿,仙歧门的圣女,身负凤命,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能嫁给一个只剩下一年命可活、终将被送到皇陵喂那可怕煞龙的鬼王爷?
她可是要当太子的丈母娘,将来再当皇帝的丈母娘的!
只是不知道木嘉那个女人成功了没有,若是还没能把镇陵王带到华池去,那就是跟他一起葬身火海了。
若是…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一惊。
只怕是木嘉已经成功了呢?那这会儿,镇陵王应该是在华池才对。
那么,她计划不能因为一场火而中断了啊。想到这里,她赶紧扯了扯云问松的衣袖,小声地道:“夫君,我之前让木嘉来找过镇陵王的了…”
云问松倏地看向她:“你让木嘉来找他做什么?”
木嘉是怡然坊的管事,这个管事是他亲自给提的,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很是貌美,又颇为知情识趣,他早就按捺不住睡过了,所以木嘉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云问松哪里不知道洪氏一直看木嘉不顺眼,只是他与木嘉的关系是暗地里的,他几次深夜去的华池,与木嘉在华池翻云覆雨,无人知晓,洪氏抓不着把柄,再加上木嘉制香的确是有一套,洪氏也离不开她调制的香料香粉,所以才没有对木嘉动手。
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出手了?
一看丈夫那紧张的样子,洪氏心里妒火狂烧。这么紧张那个小妖精?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一定跟木嘉那个贱婢有一腿!所以这一次就不找别人,而是安排了木嘉过来。都说镇陵王性情暴戾,如果木嘉激怒了他,死在了镇陵王手里,夫君也不能把火撒到她身上来!
但是如果木嘉那个贱人真凭着她的脸蛋长相还有狐媚手段让她的计划成功,她倒是可以考虑饶过木嘉,甚至把她送给镇陵王!
“我哪有做什么?不过就是让木嘉请镇陵王去华池泡汤而已!”洪氏强压着恼怒说道:“你不是说,木嘉一手调香的技艺天下无人能比的吗?她调制的香跟华池结合起来,还不得让镇陵王…”
有得他受的。
她又派了七美人过去,特制汤香,让镇陵王浴池销魂,占便宜了!
云问松一听她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女人除了用这一招,还有什么办法?
但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对男人,这一招最为方便快捷有效果。
这时,有弟子从火海中冲了出来,一脸被烟熏黑,身上湿了的棉被都烧得一个一个破洞,冲出来之后便到了云问松面道,喘着气道:“禀门主,院子里没有人,只有镇陵的马车,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这么说来,镇陵王是果真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