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出巡也不是去游玩,褚芷聆要主持宫中事务,无法陪同出巡,后宫妃子听闻这件事,都纷纷猜着谁能够陪皇上去这一趟,八月到十二月,三个多月的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怀上龙嗣,皇后娘娘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这其中最期盼的除了齐昭仪外就是尚未被皇上宠幸过的新人,本来这众望所归应该很快会被恩宠的贺美人,成了这些新人被选中几率最大的。

在距离出发前五天随同前去伺候的妃子名册才从皇后这边通知下去,而皇上做的人选让她们都大跌眼镜。

皇上选了范容华和秦德姬两个妃子伴君出巡,两个均不起眼的妃子,范容华还说得过去,人家是范侯爷的嫡孙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但这个秦德姬,就是个胆小怯懦又只爱吃的,长的又不出众,众多妃子中完全是认不出来的一个,皇上怎么可能会选中她!

褚芷聆说完,安静的看着在座的她们,齐昭仪的神情已经挂不住了,而外头那些美人听见了,都齐齐的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贺美人,就在昨天她们一个宫里住的还说起这事,觉得她这一回肯定能陪同前往了。

坐在那儿的秦德姬还有些懵懵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猜想着皇后娘娘是不是说错名字了,抬着头看着皇后,等着她开口说别人的名字,可等啊等,一直没等皇后再说谁。

“你们两个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一趟出巡,你们可要好好伺候皇上。”半响,褚芷聆开口,“没什么别的事,都回去吧,齐昭仪留步。”

等 着所有人离开了凤阳宫,齐昭仪还坐在那儿没有动,褚芷聆命人取来书册,“九月秋宴,皇上出巡,只邀女眷,上回葛家送进宫的瓷碟太后娘娘很喜欢,今年的就交 给你去办。” 交给齐昭仪就是交给齐家,齐昭仪把这书册拿在手中,还是强笑着应下,“娘娘放心,臣妾定会办的妥当。”

“范容华此去三个多月,宫中的事还需你一起多担待一些。”褚芷聆手中翻阅着书册没有抬头,齐昭仪眼角一跳,扬着那笑意也低下头去,把眼底的神情一块儿隐晦了下去...

等着齐昭仪离开,褚芷聆平静的神色里才有了一抹不适,一早吃了点玲珑虾饺,一直难受到了现在,胃里像是撑着了,不断往上顶,刚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褚芷聆难掩的呕了一声。

一旁侍奉的白嬷嬷见她如此,赶紧让人取来盆子,这不取还好,一取过来,胃里像是有了意识,褚芷聆一手刚刚扶住白嬷嬷,翻涌着,早上吃的早膳如数都吐了出来。

那味道更加难闻,褚芷聆扶着白嬷嬷又干呕了好几声,盆子端下去之后玉茵递上来一杯温水,漱口过后口中还泛着酸。

瑞珠跑去请太医了,褚芷聆被搀扶进了内室,靠在那儿深吸了几口气才舒服一些,玉茵换了一杯水,添了一点蜂蜜给她润喉,褚芷聆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

白嬷嬷命人把熏香撤了,算着娘娘的小日子,迟了有好几天了,脸上一喜,赶紧让人把窗户阖上一些,吹太大了不好。

两年前她跳下山崖被带去神医谷时已经伤的很重,浑身上下完好无几,后来身子康复后她的月事都没准过,时而提前时而延后,喝了许多药都没见好,前几回也有这样乌龙,所以褚芷聆见白嬷嬷这反映,没怎么放在心上,靠在那儿迷了眼休息。

过了一会儿瑞珠带着太医过来了,问了一下早膳吃的什么,拉着线给她把脉,花了不少功夫,等李太医收回了线,一旁的几个宫女比褚芷聆还紧张的看着李太医。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李太医跪下来直接磕头贺喜,白嬷嬷即刻封了个大红包给太医捎上,屏风后传来褚芷聆淡淡的吩咐,“李太医,这消息本宫会亲口告诉皇上,别人问起该怎么说,李太医应当清楚。”

“臣遵旨。”李太医赶紧应下,皇后要亲口和皇上说,不想在宫中传开,他还想保住这顶乌纱帽的,自然要守得...

凤阳宫请太医前去,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半个时辰后就传出是因为早膳引发的不适,某些人悬着的心又放了放。

希宜宫内,齐昭仪把从皇后那儿拿来的书册看了一遍后,端起宫女刚刚倒好的茶送到口中,忽然眉头一皱,甩手就把茶水连带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杯子碎裂,茶水撒了一地。

一侧服侍的宫女身子一震,即刻跪了下来。

齐昭仪冷眼看着这个宫女,听到动静赶紧来的嬷嬷呵斥那宫女道,“没用的东西,连茶都不会煮,还不快去再煮一壶!”

宫女拎着被茶水弄湿的裙子赶紧起身出去了,齐昭仪颇为嫌弃的看着她的背影,“小荷呢。”

“小姐,小荷出宫替小姐去看大少爷去了。”嬷嬷命人把屋子里收拾干净,给齐昭仪捏了捏肩膀,齐昭仪的眉头皱的更深,“大哥的身手这么好,怎么会遭袭。”

就在几天前,大哥齐锦程受着伤从恒安城外回来,说是路上遭袭,伤的还不轻,但却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齐昭仪总觉得爹和大哥还有事瞒着自己,大哥是去见人,一来不可能遇上黑衣人,即便是遇上了,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打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皇桑:朕可是努力耕耘了一年多,再没消息,就把作者拖出去五马分尸,缝起来再分一遍!!!

第36章 .不对的桂花酥

齐昭仪忖思着究竟是谁伤了自家大哥,凤阳宫这儿,皇上下了朝前来陪褚芷聆一块儿午膳,却得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一月的身子根本瞧不出什么,褚芷聆这一番提前的孕吐也是早膳引起,舒季清却已经激动的手抚在她的小腹上,说不出话来。

褚芷聆也以为自己不能生育了,那么重的伤,能救活已经是神医之术,她根本没敢期待还能有一个孩子的到来,她和他一样的激动。

半响,舒季清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这出巡的不是时候。”才刚刚有了身孕,宫中这么多事,她一个人怎么操持的过来。

“放心去吧,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褚芷聆覆上他的手背,语气轻柔,“我们等你回来。”

出巡一事去年就定下了,不可能因为她有了身孕就取消,褚芷聆见他还锁着眉头,笑了,“如今和朝中大臣有了交代,你怎么还眉头紧锁。”

“朕担心你的身体。”

“还没到来的事情,皇上不要多虑。”她身子骨再不好,都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褚芷聆岔开话题,“皇上,听闻齐参将受伤了。”

“十天前告假出城,前几天受伤回来,还不知是谁袭击了他。”

“以齐参将的身手,能伤到如此,怕是对方的身手更为出众了。”褚芷聆不信。

官道上哪里来这么多遭袭击,遇劫杀的事情,尤其是恒安城外,几百步就有人巡逻,这点动静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只能说齐参将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被人揍了都不会反抗,可他不是。

“齐府的人回报,受了不轻的内伤。”舒季清把齐锦程留在宫中就是为了看齐太傅的动静,不过齐锦程受伤这件事,他还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有疑虑的人纷纷。

齐府内,齐锦程不似宫中那般,而是阴沉着脸靠在躺椅上,他身上看不出有什么绑着纱布的伤口,但他其实动弹都困难,不轻的内伤,伤及六腑。

齐锦程的伤远比齐太傅告诉女儿的要重,也比皇上安插在齐府的人回报过去的要厉害,他侧身一下都疼的呲牙,眼底的阴霾更重,那个人说,不是她。

单单是这三个字就让他背负回了这一身的伤,皇后不是褚家小姐假扮,她去褚府做什么,难道他想错了,皇后就是施沫楹,不是假扮。

但看着皇后和施家的互动,皇后的一言一行,他注意施沫楹那么多年,不可能会判断错误。

门开了,长相忠厚的齐太傅走了进来,阖上门,“香袖派人过来看你,让我打发回去了。”

齐太傅心疼儿子,这下手也太狠了,“皇上出巡,如此你也可以借口不去,好好休养。”

“爹,这件事本与齐家无关,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齐太傅眼底闪过一抹精明,“你懂什么,皇上不好糊弄,这褚家的事翻案后他可没停止,对他来说只揪住杨国公一个人怎么够,爹这位子算是做到头了,往后也不会再升,皇上如今处处提防,提携新人,爹也得为你为齐家的以后好好打算打算。”

“可那葛家看起来并不靠谱。”齐锦程到目前为止也只看到一个商贾为名的葛家,其背后有谁神秘的无人知晓,这么没底的押注,谁知会不会一败涂地。

“不靠谱,他们的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齐太傅看了一眼儿子,知道儿子心中这是不服,不过比起施家那个败家子,齐太傅觉得自己养的可比施老狐狸好多了。

踱步到躺椅一侧,齐太傅眼底也有疑惑,那是关于已经去世的褚丞相,当初葛大当家找上门来,第一个要求就是要买下褚丞相府,第二个要求是要做皇商有进宫的机会,这褚丞相和葛家有什么关系,齐太傅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齐太傅神情里闪过一抹谋算,他只要知道齐家从中能获取多少就够了...

几天过去,距离出巡也不过两日的功夫。

这天一早请安过后快接近午膳的时辰,秦德姬的幸昌宫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秦德姬难以置信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圆圆的脸颊上此事冒出了好多的红疹,一颗一颗几乎是密布在了脸颊上,时不时发痒。

秦德姬伸手想去抓,一旁的嬷嬷赶紧制止了她,一面差人去请太医,一面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擦了擦,“娘娘,您可千万抓不得,忍着啊,太医很快就来了。”

秦德姬看着自己这满脸的小疹子,懊恼的跺了跺脚,“奶娘,这样是不是不能出巡了。”

深知她性格的嬷嬷自然是清楚自己家小姐担心的不是能不能陪这件事,而是不能去了会不会被皇上责罚。

把她想要伸出去的手按了回来,接过丫鬟手中的药膏,挑出一些先给她涂上,“皇上不会怪罪娘娘的。”末了看这脖子上都冒了不少,心下有些奇怪,“以前吃了花生都没有发的这么厉害。”这么多的疹子,几天都消不下去啊。

很快太医过来了,看过之后说是过敏,配了药,少则也得七八日才消退的下去,还有两天就要出巡了,秦德姬这副模样怎么伴驾出巡,嬷嬷赶紧派人去凤阳宫禀明皇后。

褚芷聆听闻禀报,带人到幸昌宫探望,太医还没走,褚芷聆进屋子看了一下秦德姬,面纱都遮不住脸颊上的红疹,补救都无法了。

秦德姬跪了下来,“娘娘,妾身不能陪同出巡,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褚芷聆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已经吃干净的糕点碟子,碟子里也只剩下一些末了,吩咐太医,“把这个带上。”

询问过秦德姬的日常饮食,褚芷聆离开了幸昌宫,很快御膳房有了回应,做的是桂花糕,并没有添加别的。

秦德姬花生过敏,知道的人不多,但秦德姬爱吃这件事,那是宫中上下全都知道的事,送去幸昌宫的东西,好吃的她肯定不会浪费,更别说有剩下的,太医院那儿很快也有了回禀,就这点末了根本查不出里面是不是还添了别的东西。

没几天就要出巡,就在这关口出事,不早不晚,像是有人可以安排似的,褚芷聆派人又去御膳房问话,做这桂花酥的御厨把桂花酥上了蒸笼后有离开过一小会儿,在此事御膳房里都在准备午膳,忙乱的很,也就没有人注意有没有人掀开那蒸笼加过什么。

“既然如此,就把那做桂花酥的御厨和靠近过这蒸笼的人都抓起来,秦德姬吃了这东西不能伴君出巡,这些人都要受罚。”既然挑不出,那就都抓起来,褚芷聆吩咐下去,午膳后这七八个人都被抓了起来。

什么时辰靠近过蒸笼,靠近做了什么事,有谁能证明,都要一一道来,御膳房再忙也不至于忙到这地步。

褚芷聆还把秦德姬过敏的事情暂时瞒了下来,下午请安的时候秦德姬和范容华两个人都没来,说是收拾东西。

等到了夜里,幸昌宫那儿自己跑出来了消息,说是秦德姬隐瞒过敏的事不禀告给皇上和皇后,秦德姬的整张脸都不能看了,全都是红疹,这还想跟着出巡。

幸昌宫里还住着两个今年新进的美人,前来皇后这里打小报告的正是其中一个,她说的是义愤填膺,褚芷聆听罢,目光落在了和她一同前来,确切的说是被这个何美人拉过来的叶美人身上。

小家碧玉,生的很漂亮,性子看着也温柔,跪在那儿倒是有几分不舍得了。

“那你们说本宫该如何处置才好。”半响褚芷聆开口。

“皇后娘娘,秦德姬蒙骗娘娘您,自然是不能跟着出巡了。”何美人告的是理直气壮,褚芷聆看着她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有些想笑,和范容华一样也是个傻丫头。

“这样是不能出巡了,但如今夜深已深,怕是不好决断到底让谁代替她去。”褚芷聆扬着声,这个何美人没反应,叶美人神情里倒是有了变化。

“本宫听闻叶家有人在宫中当厨,叶美人的手艺应当是不错。”褚芷聆忽然改口,看着叶美人淡淡道。

“妾身惭愧,妾身并不擅厨艺,先帝时叶家确实有人在宫中当厨,如今已经出宫了。”叶美人心尖没由来一跳。

“那也应该教了徒弟出来,能做出一道吃不出花生味的花生桂花酥。”褚芷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点破了她。

叶美人小脸苍白,更显得楚楚动人,褚芷聆知道她是听明白了,挥了挥手,“秦德姬的事本宫会处置,你们下去吧。”...

叶美人和何美人离开凤阳宫,走到了办路,叶美人这神情越来越不对,何美人瞧出了一些端倪,“小挽你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在花园里走走,吹会儿风。”叶美人推了推她让她先回去,何美人一脸的奇怪,“夜里都起风了,冷的很,你还吹什么风。”

“你别管了。”叶美人强笑着把她推往前,“你就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何美人嘀咕了一句,“又不是你害的秦德姬,你紧张什么。”嘀咕完转身回去,没看到叶美人眼底的慌乱。

叶美人一直看着何美人消失在了拐弯处,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匆匆往凤阳宫走去,到了门口,瑞珠笑盈盈的等在那儿,看到她来了,恭身行礼,“叶美人请随奴婢来,娘娘正等着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凉子不知道亲们看出神马木有,下手揍齐家少爷的,和褚家的素一个美男子哦~噗,是美男子

第37章 .他就是黑衣人

叶美人跪在皇后面前,低垂着头,眼底时不时闪过一抹慌乱,嘴角微微抽动,因为皇后那不紧不慢的话双手揪着铺在地上的衣服,神情紧张。

褚芷聆把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遍,停顿下来看着她,“本宫可有冤枉了你。”

叶美人磕头认错,“皇后娘娘,给秦德姬的桂花酥中下花生粉的人是妾身,与别人无关。”

“吃一些花生粉秦德姬的脸还不至于变成这样。”褚芷聆悠悠的接她的话。

叶美人抬头,这时眼底肯定的很,“妾身就在桂花酥里添了花生粉,并没有搀别的东西。”还要吃不出花生味儿,这分量也不能太多。

“你从何得知秦德姬对花生过敏。”

“前些日子齐昭仪邀大家在希宜宫小聚,准备了很多吃的,秦德姬吃的很多,说起来的时候就提到了她不能食花生的事。”叶美人微抬了抬头,都已经说出口了就没刚刚这么的胆怯。

“秦德姬亲口说的?”

“不是,是许嫔说的,还拿了花生糖揶揄了秦德姬。”也就是品级高的才会这般开玩笑,叶美人她们最初都还不敢坐,坐了之后也都是默默的听,鲜少插话。

喜 欢拿吃的逗秦德姬,那还要从两年前在凤阳宫请安时她吃的那一块糕点,之后大家都喜欢逗她,褚芷聆对许嫔很有印象,嘴巴甜,会讨太后的欢心,又是许家送进宫 的,时常跟在太后身边,哄的太后高兴,即便是没有得皇上的恩宠,身份品级也没有齐昭仪她们高,却过的如鱼得水,有时褚芷聆去太后那儿请安,太后提及这么多 的后妃,最多的也是许嫔。

褚芷聆是有过怀疑,桂花酥中的花生粉是上蒸笼前就被加了的,据那个御厨说的分量和尝不出来的程度,添加的不会过多,秦德姬的脸过敏的如此严重,其中肯定加了别的,如今东西都吃完了,到底有没有加,谁派人加的并没有证据。

褚 芷聆只知道那个帮着御厨打下手的和许嫔宫中的一个宫女相熟,这并不能说明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但凡和太后要有关联的事,都会变得很棘手,恭婧王的事情都还 没有结果,许侧妃还留在延寿宫里,太后这真病了一段一日又装病了一段日子,皇上即将出巡,要追究也不是这时候。

叶美人的动机就是想让秦德姬去不成,当时褚芷聆宣布秦德姬伴驾时,多少人心里是不服气的,敢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就这么一个,下了手还知道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褚芷聆真不知说她是坏还是笨。

这夜里,叶美人去了司教所领罚...

皇上过来时候褚芷聆已经准备要歇下了,舒季清搂着她,双手从她腹部抚摸过,言语里止不住的担心,“既然秦德姬不能前往,不如你跟着朕一块儿出巡去。”他能时常看到也放心些。

褚芷聆转过身来,窝在他怀里,凑着到了他胸膛挑着舒服的位置靠好,“让贺美人陪您一块儿去,左右她长的像臣妾,您看着也可以解思念不是。”

舒季清可算是听出里头满满的醋味,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哑了几分,“吃醋了?”

褚芷聆不吱声,舒季清扬着笑把她抱的更紧,又怕伤着孩子,弓着身空出间隙来,轻笑声传入她的耳畔,褚芷聆哼了声。

“人还是你选的,怎么成了朕的不是。”

人确实是她选的没有错,可听他这么笑,褚芷聆仰头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众望所归!”她把呼声最高的人选着去伴驾了,多少人等着她一路受宠,成为皇上心上人的替代品,届时皇后还有什么看头。

“嗯,朕会如那些人所愿的。”舒季清抱着她,语气还是很轻柔,但眼神却冷了下来,挑一个和褚丞相之女极为相似的人进宫,这背后的用意他怎么会猜不透...

第二天一早宫中出发,众人才知道贺美人替了秦德姬伴君出巡,秦德姬病了。

而皇上离开后的后宫和朝堂,都显得冷清了许多,褚芷聆去延寿宫看太后,见到了同在屋子里的许嫔和许侧妃。

许侧妃已经是四个月的身子,小腹隆起,但是身子却有些消瘦,眼神也带着些哀伤,那笑容不是发自内心。

太 后娘娘对最终让贺美人替换这件事有些微词,凡是和褚家小姐长的相似的,太后肯定不喜,但如今人都已经出发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太后就把这重点放在了许 侧妃的身上,用什么方法能让恭婧王把人接回去,真要养在宫中也不是办法啊,这又不是皇上的孩子,养在延寿宫也就算了。

“你是皇后,恭婧王妃那儿能够说得通,既然王爷重视王妃,就不会不听她的劝。”太后让褚芷聆出面去和恭婧王妃谈,尽管不愿意承认,她还是得用到这办法。

“怕是如此王爷也未必肯听。” 褚芷聆不能直接的告诉太后,王爷没有您想象中的重视王妃,而皇家越是插手这件事,恭婧王会越加的反抗。

“那也由不得他。”太后语气一冷,态度了强硬了起来,一旁的李侧妃眼神一黯,低下头去。

一旁的许嫔安慰着太后,“太后娘娘何不亲自召见恭婧王妃,娘娘出面,可谓是给了她莫大的面子,她如何敢不从。”

褚芷聆看向了许嫔,似笑非笑,后者接触到她的目光,很快这眼神就闪过去了。

褚芷聆嘴角一扬,傍不住皇上,傍住太后也好。

太后被她这一说,看了许侧妃一眼,“罢了,哀家亲自召见恭婧王妃。”语气里,似乎还对褚芷聆刚刚那句非尽全力的话有些不悦。

太后要自己出面,褚芷聆乐的清闲,恭婧王府的事她半点都不想掺合,她劝不住恭婧王爷不想顶着施皇后的脸去骗他,她更不想见到恭婧王妃...

褚芷聆是和许嫔一同离开延寿宫,路过幸昌宫,褚芷聆停了停脚步,开口道,“既然到这儿了,不如一起进去看看秦德姬,也是运气不好,快出巡的时候误食了花生,这御膳房里是越来越不经事了。”

“兴许是忙乱的时候弄错了。”皇后要去看,许嫔哪里能不陪,跟随着进了幸昌宫。

“最奇的是没吃出花生味儿,倒是吃出了药味儿。”褚芷聆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补充,“御膳房里的东西,怎么能有差错,差之分毫失之千里。”

许嫔低着头恭顺的很,双手拿着帕子,唯有微颤的小指泄露情绪,口中稳妥的很,“娘娘所言极是。”

褚芷聆没再看她,进去看了秦德姬,她的情绪没有半点低落,反而是因为不需要去出巡而高兴,唯一苦恼的大概就是养病期间忌口的多。

许嫔还借故去看了同在养病期间的叶美人,褚芷聆没有阻拦,叶美人是受了杖刑,去过了就能看明白不是自己病下的,若此事与她有关,看到叶美人如此,再听她说一说,露了端倪才好拿人...

如此过去了四五天,秋宴将至,褚芷聆忙着宴会的准备,白嬷嬷几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她有个闪失,但自从那回吐过,褚芷聆的身子并没有出现别的不适。

齐昭仪请褚芷聆一起过去阁楼里看葛家送来的宴会用瓷碟,齐昭仪做主选了三样,最后让褚芷聆来挑。

东西很漂亮,褚芷聆看着齐昭仪选的三个样式,挑不出错来,就看到底更喜欢哪一个了,不远处宫人把葛家人带了过来,褚芷聆认得,是葛家的三当家和二当家夫人。

也是无意识的抬头,正和齐昭仪说起样式的事,褚芷聆看了那个三当家一眼,那一双无比清冷的眸子入了她的眼帘。

褚芷聆怔了怔,她即刻想到了那天在褚家她的院子小花园中遇到的黑衣人,也是这么一双不参杂任何情感的清冷眸子,没有一丝人情味,多看几眼便印着骨子里的冷。

褚芷聆很快收回了视线,之前也有见过这个三当家,只觉得性情冷淡,但褚家那一次让她印象太深刻了,黑暗中她看的最清楚的就是他的眼睛。

联想到这个神秘的葛家,买下褚家又对家中大动干戈,搬出去后再出现在褚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褚芷聆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从容了许多,看着他,“瓷碟比上次进贡的还要精致许多,本宫听闻葛家几位当家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东西,不知有没有去过关外,听说关外有一种锦纶织布,和丝织相比不分上下。”

二当家夫人在听到褚芷聆这么说后明显的诧异了一下,身侧的三当家张口,“娘娘所言之物,葛某在关外见过。”

褚芷聆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动了动,转头看齐昭仪,齐昭仪笑着应下,“娘娘放心,臣妾会把这件事办妥。”...

葛家二当家夫人和三当家离开皇宫上了马车,三当家坐在那儿半响才开口,“让二哥去一趟关外。”

二当家夫人脸上有所怀疑,“三弟,她真的不是?”

“没发现印记。”葛云骆点点头。

“那她怎么会要我们找锦纶织布,这分明就是试探。”二当家夫人脸上一抹不耐,“东西没找到,人说不定真的死了,到底是晚来了一步。”等他们到的时候,这褚家就剩下一座空宅子。

“她起疑心了。”褚家一遇,他那样的行径,再寻常的都会求根问底,“齐太傅此人,不可信。”

“狡猾之人自由可用之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二当家夫人神色也凛了下来,齐家这样的,她并不放在眼里,能用好处收买的就不是难事。

“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葛云骆嘴角扬了扬,没有笑意,却显得这神情更加冷漠,“二哥去关外,我去一趟辽北。”...

此时的宫中,褚芷聆回到凤阳宫,脸色沉凝了下来,锦纶织布她还是在爹留下的书中看到的,产于关外,和丝锦一样的名贵,产量不多,是关外许多族中的权贵才会用的,因为没有丝锦来的服帖顺滑不讨他们喜欢所以没有往天武进贡。

天武的人要从关外运大量锦纶织布是不被允许的,若是葛家真的进贡了,要么这葛家就是关外人,又或者足够有本事,能差使的动关外人替他办事。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葛家的名目,她一定要查个清楚,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算了。

正在这时,瑞珠匆匆入内禀报,说是幸昌宫内的叶美人忽然昏迷不醒,身上脸上起了大片的红疹子,也像是过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爹的事情到时候一定会开一个番外详尽描写,第一章第一段就挂了的大叔是贯穿全文哇,怎么可以少了他

写这个类型的凉子多有不足,也感谢亲们的支持

第38章 .如此狠心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