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扁了扁嘴,小声说:“之前静妃娘娘不是也有太后撑着?皇上不还是……”

“嗯?”我瞪了他一眼,来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

静妃,我那个美丽倔强的姑姑啊,她正是因为爱,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那么我呢?

马车一路顺利地进了宫门,停在了乾清宫,常喜这个皇上御用的太监脸果然比任何金牌令箭都有面子。

常喜机灵的支开了所有的宫人,来喜则一溜小跑的回坤宁宫为我取衣物,我站在乾清宫的寝殿中,细细打量着顺治的卧室。虽然我无数次的在电视资料中看到乾清宫的样子,甚至还亲自参观过,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这里时,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颜色是那么的鲜明,我轻抚着室内的摆设,他,每天就是住在这里吗?

走到内间,是一副巨大的幔帐隔出来的空间,内里是顺治的龙床,龙床上挂满了装着香料的荷包和香囊,使整个空间散发着怡人的味道。我坐在上面,嗯,果然软硬适中,顺治,每天就睡在这里,感受着指下丝褥的柔软,我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哀怨的怒气,他就是在这里……宠幸着不同的女人吗?我急忙起身,看着那张宽大无比的龙床,泄愤地在床边踹了一脚。

哼!以后休想我会到这里给他侍寝!侍……寝?想着这两个字,我羞红了脸,如果……如果……他……他真的想……就……就让他到坤宁宫去……唉哟!羞死人了!人家不来了啦!

就在我面色通红,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的时候,来喜和袭人匆匆赶到,袭人见到我长出一口气:“主子,你让奴婢担心死了。”

我安慰她几句,便换上了缎面的旗装,脚下又踩上了一双高高的花盆底,袭人又替我梳了个简单的两把头,我这才与常喜交待了一声,出了乾清宫。

回到坤宁宫,沧海见我从门口进来吓了一跳,惊疑地问:“主子不是不舒服在歇着呢么?什么时候出去的?”又看看来喜,“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全子呢?”

来喜笑着道:“刚销完假,小全子赶路赶得急了,有些乏,回屋去了。”

沧海轻轻扶着我进了寝殿,说道:“主子身子不爽,就应该好好歇着,怎么还住出跑。身上好些了么?用不用传太医瞧瞧?”

“没事儿,”我笑道:“睡了一天,精神多了。”不是我不信任沧海,而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见着沧海又要长篇大论地开讲,我连忙说:“沧海,我有些饿了。”

“早给您备着呢,”沧海埋怨地看着我:“哪有一天也不吃东西的,我去给您端上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吁——”我长出了口气,不顾形像地倒在床上,袭人迫不急待地抓着来喜:“快给我讲讲,外边好玩吗?为什么主子回来反而先去了乾清宫呢?”

“唉!”来喜大声叹了口气,“好玩!差点没把脑袋给玩儿掉。”

袭人惊道:“到底怎么了?”

来喜瞄了我一眼,拉了拉袭人,小声地说:“你猜,我跟主子在外头碰见谁了?”

“碰见谁了?”

来喜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才低声说:“皇上!”

“什么?”袭人高八度地叫道。

“唉哟我的姐姐哎,您小点儿声。”来喜把今天的事说了个大概,然后说:“本来我以为我这条小命今儿就算交待了,没想到,皇上居然什么都没说,还带着主子逛了大半天,最后还……”

“还怎么样?”袭人急问道。

来喜神神秘秘地趴在袭人耳边说:“皇上最后还亲了主子一下,才叫常喜送咱们回来。临走前一再地交待让主子先去乾清宫,换了衣服再回坤宁宫。”

袭人脸上由惊疑变惊喜,冲到我床前:“主子,真的吗?”

“嘻嘻,”我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丝被中,唉哟!~好难为情哦,但是又好开心!

袭人双手合十,开心地道:“老天终于开眼了,哎,不行,我得去准备热水,让主子好好沐浴一下。”

“呃?”我抬起头,“现在离睡觉还早呢,不用这么早准备。”

袭人笑道:“当然得提前准备,如果今儿晚上皇上来了,主子就来不及准备了。”

“净胡说!”我嗔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时沧海进来请我去用膳,看到袭人笑咪咪的,不禁好奇地追问,袭人只说今夜皇上可能会来坤宁宫,沧海十分开心,急催着让我吃过饭便去沐浴。

我嘴上骂着她们,可用过膳后还是迫不及待地跑去沐浴,这让他们个个掩嘴憋笑,活像个掩嘴葫芦。

我泡在温热适中的水中,不时地撩起水中散落的花瓣,回想着今天的事,不禁羞红了脸颊。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会这么奇妙,会无时无刻地想起他,心里满满地全是他,他呢?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吗?应该有一点喜欢吧?不然,他为什么要吻我?当然了,我更希望他吻我另一个地方。可是,我究竟要如何收场呢?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当真是六月的天,孩儿的脸,白天还晴得不见一丝云彩,刚入夜就下起瓢泼大雨来。我伏在窗边的长案上,静静的看着雨点散落。也不知道他回没回来,这么大的雨,就算他回来,也不会过来了吧?我呆呆地坐着,一呆就是一个多时辰,雨,持续下着,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件轻薄的袍子轻轻搭在我的肩上,是他么?我惊喜地回头,却不禁大失所望,是袭人,袭人笑道:“主子还说不盼着皇上来呢?桌子都快被您望穿了。”

我脸一红,又看了看外面的雨,说:“你们都去歇着吧,我再坐一会也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