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发现血液相融,发现那孩子遗传着沉香的宿疾,但他却也无法确定那个孩子真的就是他的孩子,直到回到上京,他去寻找当日在宸亲王府和清云巷一起接生过的稳婆和大夫,但那相关连的每一个人,都早已从上京城失去踪迹,他查无可查。

可是只要一打听当日宸亲王府和清云巷两边孩子出生的情形,但也可想而知,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将两个孩子调换的人,又能悄然将那么多相关人等从上京消失无踪的人,除了宸亲王,还有何人?

燕祈然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人,目光中似有怜悯,说道,“只要他们母子能平安,我不惧对任何人狠毒。”

甚至,自己。

从幻境出来,雪域神庙已经在打探他的行踪,而现在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他还不能被那些人发现身份,他只能能残忍的方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

可是,偏偏这时候有了他们的孩子,而那些追寻他踪迹的诛魔人越逼越近,再拖延下去神域中人也会寻来,介时,不仅是他,连他们母子也会牵连其中…

所以,他要给他们一个结果,他换走了楚荞的孩子,把已经动过手脚的明珠留在了楚荞身边,他知道她要送孩子离京,他也知道那些人会寻上来,他更知道这个孩子难逃死劫。

这个孩子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的孩子,只他们母子能安好,谁恨他都无所谓。

这天下血流成河,亦无所谓。

五天五夜,他们终于将燕禳身上的魔气除去,从此,他就可以平安健康的成长,至于那早夭的孩子,他只能如此,他没有那么善良,牺牲自己的孩子去救一个别人的孩子。

温如春转过身,望着孩子新立的坟茔,这是他的骨肉,他的孩子,他却只是那样匆匆一面,便成永别。

他半跪在坟前,扶着冰冷的墓碑,眼底蔓延起无尽疯狂的恨火,“宸亲王,你做这么多事,害这么多人,苦心积虑瞒着楚荞。”他说着缓缓转过头,望向那风姿若神的无情男子,“你说,她要是知道这些,会怎么样?”

楚荞将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为这个孩子的死已经痛不欲生,如果知道这一切,便是她还爱着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比起恨,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更能折磨人吧!

燕祈然淡淡地望着他,一双凤眸,寒光冽冽,冰冷慑人,“今天在这里的话,你说出一个字传到她耳中,你就会知道是什么后果,我能救了尹沉香的命,也一样能要了她的命!”

“你…”温如春满腔恨意,却无法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扶在墓碑的手青筋跳动,伤口崩裂,鲜血涔涔而落,顺着墓碑蜿蜒而下。

“本王不想取你性命,也不想动尹沉香,但你若说了不该说的话,本王不介意把你们一家三口都安葬于此。”燕祈然冷冷说罢,便举步朝着山下走去。

“燕祈然,你这般狠毒,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温如春愤怒地吼道。

燕祈然嘲弄一笑,只是道。

“我已身在地狱,又何惧再添几桩罪孽!”

爱之心墙

燕祈然回到王府,天已经黑了。舒骺豞匫

青白的月光柔柔地洒在东篱园的每个角落,这正是菊花盛放的季节,园内处处弥漫着淡淡的菊花香,清淡怡人。

暖阁内,尹沉香和乳娘几人正忙活着哄燕禳睡觉,奈何这小家伙脾气古怪,谁哄都不买帐,扯着嗓子哭得很是厉害。

老酒鬼皱着眉,捂着耳朵,以免魔音穿脑,不经意一侧头看到已经回来的燕祈然,立即刷地站起身,从尹沉香怀中拎起啼哭不止的小世子,塞到刚进门的燕祈然怀中,“把你儿子哄一哄,哭得人头都大了?彗”

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不错,他老子那么难伺候,这儿子比他还难伺候。

燕祈然抱着孩子进门,将他往榻上一放,木然坐在那里,也不打算进他,尹沉香和奶娘在一旁瞧着,却又看到他那一脸冷沉的面色,不好上前多言。

燕禳躺在他边上,开始也因为父亲的冷漠哭得更厉害,渐渐又自己不哭了,伸手小手拉扯燕祈然的衣袖,揪着就往嘴里送,咬得满是口水也不松开溺。

老酒鬼抱着酒坛瞥了一眼尊贵的宸亲王世子,白了一眼,“没出息!”

这么多人都哄不住,你老子一块衣角,你都啃得香,就这么点出息!

尹沉香知道他是去见楚荞了,心中担忧楚荞的状况,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阿荞她…还好吗?”

燕祈然抬头望了望她,淡声道,“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孩子放我这里。”

尹沉香望了望在他边上乖巧的孩子,道,“好。”

说罢,带着丫环和奶娘离开了暖阁。

“侧妃娘娘怎么这时候走,现在孩子正与王爷亲近,侧妃娘娘该趁着这时候多留在这边,抓紧了王爷的心才是。”丫环玉锦出声道。

玉溪离开了王府,尹三夫人从国公府重新派了个丫头过来近身服侍,但毕竟年纪还好,远没有玉溪的细心沉稳。

尹沉香嘲弄一笑,“他的心就不在这儿,又怎么抓得住?更何况…”

她并未觉得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有什么不好,甚至感到庆幸,庆幸自己不用时时刻刻去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她蓦然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庭院里,想到楚荞那日绝望无助地带着孩子前来求救,最终…

如果,没有她进了宸亲王府,也许她就不会走,也许她的孩子就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也许她就不会绝望如斯。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今的楚荞,是哪般模样。

半晌,尹沉香回头望了望暖阁的灯火,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曾经那样深深宠爱楚荞的他,会这般残忍地对待她和孩子?

暖阁内,燕祈然怔怔地望着躺在身旁的燕禳,目光慈爱却也苦涩,一早便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只是当这一天真正面对时,真正看到她那般绝望而仇恨的目光时,他还是会心痛如死。

“怎么?现在后悔了?”老酒鬼瞥了他一眼哼道。

燕祈然沉吟不语。

老酒鬼有些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地在屋里来回走动,“你再这样下去,哪天就是因为她死了,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要你废话。”燕祈然冷冷地瞥了一眼,淡淡道,“燕禳的状况已经稳定了,你起程前往雪域神庙,赶在神域中人之前,将那里处理妥当。”

老酒鬼郁闷地灌了一口酒,他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明明是他师傅,却沦落成他跑腿的,想想都气人。

“知道了,我会收拾干净,一定让他们相信,抓过去的孩子已经死在了化魔池。”老酒鬼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东西,想了想又回头道,“那神庙死那么多人怎么办?算在楚荞头上,还是算在你头上?”

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把孩子的死做得让人相信,可是一下死了那么多人,神域肯定要追查凶手好吧。

燕祈然眉眼一利,瞪了他一眼。

“哦,你躲他们都来不及,还是算在楚荞头上好了,反正也是她干的。”老酒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咕哝道。

燕祈然目光更加凶狠了,阴恻恻地说道,“算在那紫狐狸身上,横竖他们也是要找他的。”

“你变得越来越不是东西了。”老酒鬼回头望了望,哼道。

燕祈然眉眼沉沉,淡淡道,“我得罪他也不是一两回了,他要杀我也是不是一两天了,多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现在你把护身的神符都送了人,要是那紫狐狸和神域的人寻上门来,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再救你。”老酒鬼一想到那神符就不由心疼,他费了那么多年功夫才制出来的,本想着做了这东西,以后他也能少操点心。

谁知道这个败家的,就那么给了人了。

“还不走?”燕祈然不耐烦地哼道。

“哦。”老酒鬼应了声便朝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问道,“那个…你记忆那么混乱,时有时无的,应该记不起以前我那个拿了那什么的事吧!”

燕祈然冷冷地瞪着他,“你说呢?”

“我走了。”老酒鬼一愣,随即转身就跑。

他实在想不通这笨徒弟为什么要折腾到今日这般境地,说到底都是楚荞那祸水惹出来的,要是没有她,他现在的日子该过得多逍遥啊,要是没有她,他徒弟该有多拉风,多受人景仰啊,哪像现在。

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还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清云巷,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楚荞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孩子,会跟魏景等人商议着营救的计划,以及撤退的一切事宜,会听着沁儿说笑,也会夸奖云溪新做的菜式…

只是,玉溪渐渐发现了不一样,那双眼睛早已褪尽了昔日的华彩,黯淡无光,仿若成了一具被掏空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做着一切的事。

燕胤与魏景过来时,楚荞在屋里看书,玉溪端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书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翻一页,她心中担忧,却又不好明着指出。

“魏景说你找本王有事,是何事?”燕胤开门见山问道。

楚荞搁下手中的书卷,平静说道,“可以跟我说说离京的计划吗?离京的路线,接应的人马,最后要落脚的地方,我都想知道。”

燕胤闻言微怔,笑道,“这些事,本王已经安排妥当。”

“此事攸关生死,我只是想它万无一失,我需要知道计划,才能在中途万一有突发状况,能够有下一步对策。”楚荞淡笑言道。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容不得有半分闪失,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你想知道,我自然乐意告知。”燕胤坦然笑语道。

之前楚荞不是养胎,便是照顾孩子,再到之后丧女之痛,这些费心的事,他们并不好再找她劳心费神。

楚荞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声说道,“听说半个月后,燕皇有意禅位,若我猜想不错,你的计划也是在那一天。”

“果真是瞒不过你。”燕胤朗然一笑,说道,“陛下有意禅位,自然是要防着几大家族生乱,那一天众多兵力都会聚集在皇宫,相较之下,上京城的守卫就会薄弱些。”

“而且那一天晁太后也不会善罢干休,若所料不差,二皇子一派已经找你结盟,要你出兵拥二皇子为帝,而介时将计就计离开上京,宫中也是一片大乱,根本无暇顾及你这边,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已晚了。”楚荞平静说道。

“这些都已在计划中,唯一担忧的就是宸亲王府…”魏景正说着,被燕胤沉冷的目光打断,这才想起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楚荞面色平静,了无波澜,反而冷冷说道,“他确实不好对付,但燕皇要禅位于他,几大家族的势力只要运用得当,已经够他忙活的了。”

她曾深爱过那个人,也曾在他身上有过幸福的期盼,走到今时今日,有他的原因,又何尝没有她自己的错…

一切又回到了预料中的原点,之前种种,不过华梦一场而已。

爱之心墙2

天启十二年,秋。

燕皇召告天下,欲禅位于嫡长子宸亲王燕祈然,但鉴于宸亲王一向不好的名声,圣旨一下立即遭到了群臣反对,纵是如此,禅位大典却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皇榜一出,楚荞立即让泷一护送玉溪到大宛,离开了京城。

一则确实不放心玉溪一个人离开,二则是要支开泷一,虽然他如今是她护卫,但她却并没有真心去信任,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并不想走漏风声媲。

尤其,是传到他们的敌人耳中。

忠义候府的家眷让魏老夫人以回乡省亲的名义带出了上京,虎威堂众将的家眷亲属也让楚荞秘密送离了京城,只有忠义候和凤丞相是朝中重臣,一时间还不能离开引起对方警觉。

“现在最难的,就是凤丞相和老候爷,当日的禅位大典他们是朝中重臣,是必须要在场的,那时候可能还走不了。”楚荞眉眼平静地说道。

“这个倒也不难,若是晁家人在大典上先发难了,介时一片混乱,他们要走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此事交给本王来便好。”燕胤笑了笑,说道。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他们就交给你,我去营救萦萦这边,然后在西城会合一起出城。”

燕胤望着她,沉吟了半晌,道,“我想,萦萦交给魏景就好,你还是…先出上京为好。”她跟他们一起,免不得便要对上宸亲王府的人,才刚刚经历了丧女之痛,他们何以忍心,她再跟那个人生死敌对。

楚荞微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淡笑道,“担心我会误了你们大事?”

燕胤笑了笑,也没多做解释。

“放心吧,我很冷静也很清醒,我分得清什么是我该做的,燕祈然曾经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但从带着明珠离开王府开始,他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她说的平静而断然,连目光都无一丝悲喜起伏,“我亏欠凤家良多,不亲自营救萦萦和凤大人出去,我也无法安心离开。”

千丈崖的悲剧,她不想再一次重演。

燕胤见她一脸坚执,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于是道,“那你与魏景一起营救萦萦,禅位大典未时开始,未时三刻虎威堂的人会换防西城,那是咱们出城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了。”楚荞道。

正说着,沁儿面色不善地进来,一脸不悦地说道,“楚姐姐,尹沉香要见你。”

楚荞端着茶杯的手微一僵,望了望燕胤和魏景,道,“你们先进里屋暂避吧。”

“不想见,我把她赶出去就行了。”沁儿道,看她这口气,还真打算见那狐狸精吗?

楚荞不动声色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沁儿望了望她,心不甘情愿地出了门,没好气地道,“进去吧!”

尹沉香一身鹅黄襦裙,面色已没有了多年的病态苍白,面色红润,显得灵秀可人,进了院子看到正屋之内的楚荞,脚步顿了顿,却还是走了进去。

“阿荞。”

楚荞面色平静倒了茶,淡淡道,“坐吧!”

尹沉香小心翼翼看着她的面色,坐了下来,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荞抿了口茶,问道,“找我什么事?”

“阿荞…你还好吗?”尹沉香说着,声音不由有些颤抖哽咽。

“没有死,还活着,很好。”楚荞平静回道。

尹沉香紧紧捧着手中的杯子,望着相对而座的楚荞,眼眶有些泛红,“对不起,阿荞,要不是我…”

“沉香,我不尹三夫人有没有转告你,我不想再见你们任何人。”楚荞面目冷然,淡淡说道,“如果她没有告诉过你,那么我现在说清楚,请你们以后不要再见我,就算不小心碰上了,也当作陌生一样,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再跟我提过去怎么样?”

尹沉香咬了咬唇,沉吟不语。

楚荞面色淡然,却也透着疏离,“如果我的话让你难过或是不好受,我只能说抱歉,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我只想现在和以后的每一天,平平静静的过,不想再扯上过去。”

“我知道了。”尹沉香点了点头,眼泪盈眶。

若非深爱刻骨,若非绝望到极致,又怎会这般不堪回首,一字一句都是痛。

两人无声地沉默着,谁也不再说话。

尹沉香搁下手中的茶杯,默然起身朝外走,她说,总有一天会把属于她的都还给她。

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欠了她的,这一生…都还不了了。

她还不了她一个女儿,也还不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恍恍惚惚地出了院子,迎面碰上狼狈不堪的男子,不由止住了脚步“…温师兄。”

温如春面色青白,耳巴也生出胡茬,看清出来的人,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痛苦地咽了下去。

半晌,尹沉香举步走来,与他擦身而过。

温如春僵硬地站在那里,手缓缓收握成拳,分不清此刻是痛,还是恨,恨这苍生的无情。

“沉香。”他出声唤道。

背后的女子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却没有出声。

“沉香,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什么,我还是我,一直等着你的我。”温如春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无法在现在告诉她,宸亲王府的那个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而他们的女儿,早已命丧黄泉。

半晌,沉香没有说话,悄然一步一步离开,远去。

曾经,她为了能活着与这个人白头到老,她自私地夺去了楚荞的一切,如今这个人还在等着她,楚荞却已经因她,痛失所爱,心死如灰。

如今,她还有何颜面再去拥有她的幸福?

温如春回到了清云巷,楚荞也没有多加追问,他要跟着他们一起,便也让他留下了。

然而,与此同时,墨银也将王府的一封书信送入了东篱园暖阁,燕祈然正喂着燕禳喝水,示意墨银自己拆开看。

墨银拆开信,扫了一眼,面色微变,道,“是温如春的信。”

“念!”燕祈然拿着巾帕,擦了擦燕祈然嘴边的水渍,淡淡道。

“他说,明珠的事他会守口如瓶,但若王爷有朝一日为难尹沉香和国公府,他也有千百种办法让…楚荞死于非命。”墨银如实禀报道。

敢这么威胁宸亲王府的人,他是不要命了吗?

燕祈然面色了无波澜,连看也未看一眼他手中的信。

“要不要把他…咯!”墨银抬手,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罢了,不用理他。”燕祈然冷冷道。

并非是受他威胁,而是再为难楚荞,如今温如春在她一边,动了他,无疑会惊动她。

墨银知他一向说一不二,也不再多言,只是道,“禅位大典那天,王爷真要去吗?”

不用想也知道,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兄弟不知准备着些什么招数等着他去落网呢?

“那么多人等着本王去,怎好让他们失望。”燕祈然拢了拢燕禳的襁褓,眉眼间一如往昔的云淡风轻“你留在王府,保护王府安全就是,外面的事不用管。”

“可是…”那么多的人千方百计地要把它送上死路,哪是能简单应付的事。

“老头子也不会做视不理,你只要确保王府上下的安全就足够了。”燕祈然沉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墨银沉默了片刻,垂首回道,“是!”

可是他最担心的不是晁家,不是二皇子,也不是那些反对的朝臣,他最担心的是清云巷的那个人,禅位大典当日京中必生动/乱,其中必然会有她的手笔。

你想要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牵涉到凤家一族,以她的性情又岂会坐视不理,因着那孩子的死,她已然恨你入骨,若再加上凤家这一笔血仇…

他不敢去想,他们再碰上,会是个什么局面。

爱之心墙3

天还没有亮,楚荞已经从清云巷动身,为免人数过多引人注目,她让魏景和沁儿留在外面接应,独自一人潜入了皇宫,依照地图所示,寻往凤缇萦所在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