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姑姑，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谁知道刚好他们就在后面出来，我们都是按照队形排练，真没想到误伤唐尚宫。”
含烟抱胸，“这话跟我说没用。你们还是留着跟皇后娘娘说去吧，走吧。”
真没想到唐如婳这个不过半路上捡回来的贱婢，竟然有这么好的命。
不仅被楚媚这么信任，当了女官，现在还怀了逍遥王的孩子，皇上还给这么一个卑微的女子赐婚。
她也配？
还好柯姑娘及时传了消息过来，她赶紧安排了这出意外。现在看不出含烟背后操纵的痕迹，楚媚要怪就怪这两个舞姬吧。
就是不知道她的孩子，摔掉了没有。
…
坤宁宫里，唐如婳躺在床上，楚媚正在给她施针，脸色凝重。
拓跋临在一旁站着，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屋外司乐坊的人早就来请罪，都在偏殿候着，楚媚没空见他们。
将唐如婳身上的针一一抽走之后，楚媚说道，“青莲，给如婳喂药。”
青莲将刚刚煮好的汤药端上来，云雀扶着她，一直到喝完药，见唐如婳没什么异常反应，楚媚方才松了口气。
“前三个月是最不稳的时候，怎么能够受这样的撞击。不是让你送如婳回去，你怎么送人的！”楚媚黛眉轻挑，望向拓跋临的眼中忍不住一丝薄怒。
不怪楚媚生气，实在是唐如婳刚才太危险了，若不是拓跋临送来的及时，只怕这孩子就要这么没了。
虚弱地唐如婳说道，“娘娘，不关王爷的事情。王爷为了救我，还摔在地上了。”
“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那是他应当做的。”楚媚脸色缓了缓，望着拓跋临道，“孩子保住了，但是受了这次撞击，以后就千万小心了，不然若有什么万一，我也回天乏术。”
拓跋临说道，“皇嫂放心。我下次绝对会注意注意再注意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楚媚说道，望向唐如婳，“你现在身子虚弱，不易挪动，今晚就住在坤宁宫了。明天就是大婚，可要好好休息。”
唐如婳本想推辞，但想到明天就是大婚，现在也确实该尽量休息好，保证明天不出什么问题。
“妾身谢皇后娘娘厚恩。”唐如婳福身。
楚媚望向拓跋临，“今晚是怎么回事？”
拓跋临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云雀道，“娘娘，司乐坊的人现在还在偏殿候着，等着娘娘发落。”
“娘娘，您看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她们也是无心之失，也不知道我怀有身孕，不是故意的。娘娘请从轻发落吧。”唐如婳说道。
楚媚微微颔首，“好。如婳你且好生休息。”
留下拓跋临陪唐如婳，楚媚去了侧殿。一见楚媚出现，含烟带着两个舞姬福身行礼：
“奴司乐坊掌事含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这两个奴婢练舞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王爷和唐尚宫，特来请罪。”
那两个舞姬噗通一声跪下：
“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王爷和唐尚宫会在后面。”
“求娘娘饶命！”
楚媚扫了那两个惊慌失措的舞姬一眼，眼神落在含烟脸上，冷淡说道：
“你们两个起来吧。唐尚宫仁心，并不打算深究。不过我要问一句，你们难道就一个人都没注意到逍遥王和唐尚宫？还有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冲出来？”
其中一个舞姬说道，“皇后娘娘明察。我们排练的时候，正好都是背对着门，真不知道逍遥王和唐尚宫会路过。而冲出来，也只是排练时候变换的一种队形。”
“喔？那个时候，含烟应该在场，指挥你们排练了？”楚媚这话问的意味深长。
舞姬答道，“是。含烟姑姑认真负责，每天都带着我们一起排练。”
“皇后娘娘，奴失职，没有注意到逍遥王和唐尚宫，还请皇后娘娘惩罚。只是不知唐尚宫的伤势如何？奴恐因司乐坊让唐尚宫有个什么闪失。”含烟装作不知道唐如婳怀孕一样，一脸关切说道。
楚媚早已经对她有了警惕。这两个舞姬无辜，但是含烟，正是在她指挥的时候如婳出事。
含烟和唐如婳没什么仇，除非…
“含烟失职，罚三个月例银。你们两个虽然是无辜，但是也险些酿成大祸。去慎刑司各领二十个板子。”楚媚说道。最后望向含烟，“含烟似乎对如婳非常关注？”
含烟连忙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唐尚宫是在路过司乐坊的时候出事，奴婢自然希望唐尚宫没事。”
“原来是这样。那恭喜了，唐尚宫没什么事，想必含烟也非常高兴吧。”楚媚不冷不热说道。
含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脸上笑意真诚灿烂，福身道，“奴婢为唐尚宫感到高兴。”
等这三人退下之后，拓跋临也从房里出来了。楚媚问道，“十一，如婳怀孕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我没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大声伸张！我也就只告诉了晴枝，再没告诉别人。等等！皇嫂你该不会以为，今晚上是晴枝安排的吧？且不说晴枝有没有这个能力指挥司乐坊的人，就是她的人品，我也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拓跋临立即反驳，一如既往的维护柯晴枝。
楚媚笑了笑，“瞧把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是问问，没说是柯姑娘干的。如果是意外就算了，如果是有人特意针对如婳，我总得查清楚背后那个人是谁。十一爷既然说不是柯晴枝，那就不是吧。也就是说，除了如婳王爷，我和皇上，也就只有柯姑娘知道如婳怀孕的事情，对吗？”
等楚媚把这一串的名字列出来，就是拓跋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兄皇嫂，自己和如婳，晴枝，如果真的有消息走漏了出去。那么…
“是。”拓跋临抱拳。但是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怀疑柯晴枝，宁愿今晚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楚媚颔首，“好。时间不早了，十一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就是迎亲，可别贪睡忘了时辰。”
“十一不敢，十一告退。”
待拓跋临走了之后，楚媚回到唐如婳旁边，轻叹了口气。
“你怀孕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人，就只有柯晴枝知道了。本来我也打算你嫁入王府之后就宣告天下，只是没想到，十一对柯晴枝如此不设防。而就是她知道以后，晚上你就出了意外。”
唐如婳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楚媚的意思。
“可是皇后娘娘，柯姑娘不是拒绝了王爷吗？她若是真的喜欢王爷，逍遥王妃就是她的位置，何必要和妾身置气。妾身岂敢和她争王爷？”唐如婳惊讶道。
楚媚握住她的手，“如婳，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可恶。她不要的东西，也绝不许别人占有。十一对柯晴枝死心塌地，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柯晴枝更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并不是喜欢十一才对你出手，而是不愿意十一将心思移到别人身上，你肚子里的，是十一唯一的孩子。她也许不把你放在眼里，但是不能不把这个孩子放在眼里。”
“我明白了。谢皇后娘娘提点。”唐如婳脸色惨白。她真没想到柯晴枝会对她出手。在她看来，说的不好听点，十一就是柯晴枝不要了的东西，但是为何她不要逍遥王，也不许十一爷再有别的女子。
“娘娘，十一爷对柯姑娘从没有丝毫亏欠。她若是愿意嫁给十一爷，妾身也就当自己没这个福气为十一爷延绵子嗣。可是她自己不嫁，竟然也不许十一爷有后，不许十一爷有妻妾，这般心思，枉费十一爷如此待她。”唐如婳眼眶微红，激动说道。
楚媚见她如此为拓跋临心疼，心想以后这两人的路，只怕如婳还得受委屈。
“你心里记着多提防她。别激动，你才刚刚受了惊吓，得为自己的身子着想。”楚媚说着，望向旁边的云雀，“云雀，你去和罗霄将军说一声，调三十精锐好手，随如婳一起嫁入逍遥王府，以后就是如婳的亲卫。任何时候，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是。”
第一卷 第286章 我就是如婳的娘家人
次日，逍遥王和唐如婳大婚，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楚媚亲自将唐如婳送出宫，看见她凤冠霞帔，牵着拓跋临的手步入喜堂，在亲友的见证下，三拜结为夫妻，打从心底里感到欣慰。
楚媚没有亲人，唐如婳算是她半个亲人。她能有好归宿，楚媚也觉得开心。
北宸国内的拓跋皇族如今就剩下这兄妹三人，而且拓跋临还手握重兵，京城百官自然都给拓跋临这个面子前来道贺。虽然只是迎娶侧妃，也不逊色迎娶正妃的热闹。
再加上拓跋谌和楚媚亲临，可真是无上荣宠。
看着刚刚拜堂完的唐如婳和拓跋临，楚媚说道，“十一，如婳虽然是我的女官，但是在我心里，就跟我的亲姐妹一样。我在北宸没什么亲人，这就是我的亲人。你可别欺负如婳没有娘家人，本宫就是她的娘家人。你要是对如婳不好，本宫第一个为她出气。”
楚媚虽然是对着拓跋临说的，但是那眼神却在屋中众多女眷身上一一扫过。
唐家已经灭门，她楚媚就是唐如婳的娘家人，倒是要看谁敢欺负她。
“皇嫂放心，臣弟不敢。既迎娶如婳，自当和她相敬如宾。”拓跋临笑道。
唐如婳是因为他意外怀孕。而且被他那啥了，都没有声张，还是怀孕瞒不下去了才被楚媚发现。想必如果不是怀孕，这样的女子，肯定会隐忍将自己失身的事情埋在心里一辈子。
再加上之前相处时候表现出来的坚韧，拓跋临对这个女子是敬和愧。
虽然没有爱情，但是这两种感情，足以让拓跋临如他所说的，和唐如婳相敬如宾，不会坐视别人欺负她。
这样就够了。楚媚也不能强求，拓跋临一眼就看上如婳，那他的感情也就太浅薄了。
“有十一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把如婳交在你手中，望你们夫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楚媚笑了笑，“我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不过一道懿旨，给如婳添为嫁妆。”
云雀适时上前一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懿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后娘娘有旨，逍遥王侧妃唐氏恭敬淑敏，蕙质兰心，现加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满堂哗然。
向来只有亲王的正妻才能封一品诰命夫人，侧妃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楚媚，硬生生就让唐如婳享受和正妻一样的荣耀。
唐如婳惊喜望着楚媚，感动福身，“臣妾接旨。”
皇后娘娘这嫁妆，还真的是非同小可啊。
旁边的柯晴枝眼睛都嫉妒的红了，含烟怎么办事的，竟然没弄掉唐如婳的孩子，现在唐如婳风风光光嫁给拓跋临，虽然只是个侧妃，但是逍遥王府并无妻妾，唐如婳就是唯一的女主子。
再加上这封诰命懿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就算是真的有正妃嫁进来都压不住她的风头。
而且她也了解拓跋临的心思，绝对不会娶正妃。除非柯晴枝自己愿意。
可是柯晴枝心里还对拓跋谌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怎么肯甘心认命嫁给拓跋临。她太清楚了，拓跋谌和拓跋临兄弟情深。如果自己嫁给拓跋临，绝对再无半分可能嫁给拓跋谌。
如今时局艰难，唐如婳不流产，会影响她对拓跋临的控制。
就算唐如婳嫁入王府又怎么样，她柯晴枝，还是要一如既往的让拓跋临视她为心中之重，那才行。
正式的礼仪完了之后，唐如婳送入洞房，拓跋临则陪着宾客饮酒。觥筹交错，谈笑宴宴。
“皇后娘娘赐药，微臣感激不尽。手疾已好转，谢皇后娘娘。”韩羽林答谢上次楚媚赐药之事。他是外臣不便入宫，也只有今日喜宴之上，才得见楚媚。
楚媚微微颔首，“韩大人客气了。本宫得大人仗义相助，不过区区药物，难表心意。韩大人日后若有事，本宫能帮得上，一定尽力。”
这算是通气了。韩家的好意，楚媚都收到了。若是韩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她能力范围，她也会帮忙。
“谢皇后娘娘。今日得见，唐侧妃如此风光大嫁，皇后娘娘待身边的人，真是好。”韩羽林赞道。
韩羽影说道，“我听说当日选妃大会，逍遥王一眼选中唐侧妃，后来才得知她不是秀女，乃是皇后娘娘的女官。没想到这么有缘，逍遥王还真是看上了就算是女官也要娶回来，现在都成了一段佳话呢。”
外人不知怀孕的事情，都只以为当日逍遥王在选妃大会对唐如婳一见钟情，非要选为妃。
只是当时碍于唐如婳女官的身份，楚媚没准。后来选妃结束，见逍遥王还是一个都没选中，这才有了如今的赐婚。
“这也算是缘分。”楚媚浅浅笑道，也不戳破。
那边萧煜本在和洛九夜拼酒，这会儿特意走过来说道，“皇后娘娘，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祈福节，萧氏米行那日有盛大的祭祀活动，诚挚邀请皇后娘娘观礼。”
“萧大人，这萧氏米行的祭祀活动，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楚媚疑惑道。
萧煜是拓跋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拉拢楚媚。
萧煜笑道，“娘娘，祈福节正是春耕时分，所以在农民眼中又是春耕节。娘娘的福禄米，如今是我们萧氏米行的招牌。正是有娘娘的福禄米，我们萧氏米行才在全天下的米行之中，都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萧氏米行的祭祀活动，就是萧家农庄的人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娘娘作为福禄米的创始人，若是能来观礼，自然是他们的福气。”
若不是萧煜提起，楚媚都要忘记福禄米的事情。当初还是因为苏绫扇，她才会插手两家米行之争。
“萧大人有请，我一定到。”楚媚说道。
韩羽影惊讶道，“没想到娘娘除了在医术和茶道上有很深的造诣，还懂农耕。真厉害。我还没见过农庄的祭祀活动呢，往年祈福就是和娘亲去寺庙进香，好多年了，都去乏味了。农庄的祭祀活动，肯定很有意思。”
“韩姑娘若有空闲，欢迎前来观礼。农庄里的祭祀，确实比寺庙进香有意思。”萧煜望向她，这是当初宴会上那个活泼大胆的女子，他对她有几分印象，笑道，“到时候，我一定拿出韩姑娘最喜欢的暖春茶，招待姑娘。”
提起暖春茶，就让韩羽影想到那次宴会，不自觉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是她又是个胆大的性格，当即点头道，“那好啊。萧大人有请，那我就去一次。”
“谢韩姑娘赏脸。”萧煜忍不住笑。
韩羽林敲了敲自家妹子的头，“在萧大人面前，也这般无礼。”
“令妹活泼天真，耿直可爱，不算无礼。”萧煜立即维护道。
韩羽影得意道，“大哥，你看萧大人都这么说！”
…
夜深，喜宴散了，楚媚和拓跋谌回宫。路上想起萧煜说的祈福节祭祀之事，望向旁边的拓跋谌说道：
“皇上，萧六请我去参加萧氏米行的祭祀活动。皇上可同去？”
拓跋谌望向她，道，“我答应了颜妃陪她去灵隐寺为云州百姓和颜家祈福。”
“哦。”楚媚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因为彼此之间有了足够的信任和坦诚，所以就算拓跋谌祈福节要陪颜泠雪，也不会让楚媚生气。
如果还像当初一样，彼此都不信任，那才真是一点点小事，都足以闹的不欢而散。
“开春快要开战了，皇上也确实该陪颜妃去一次。”楚媚说道。当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吃味。
拓跋谌揉了揉她的头发，“颜妃写了《云州札记》，理应封赏。还有上次若不是她指认杜茯苓，你身上的冤屈，也没那么容易洗刷。两功合一，朕，是要谢谢她。”
楚媚心里最后那点吃味也顿时烟消云散，禁不住笑道，“嗯。”
…
洞房之中，拓跋临喝的几分醉意，还好大家都顾着分寸，没将拓跋临灌的彻底醉死。
挑起喜帕，红烛之下，人比芙蓉娇媚。
本来唐如婳怀孕，拓跋临也就不打算干点什么，只是洞房之夜，总要做给外人看看样子。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喝了这么多酒，先歇息吧。”唐如婳起身说道。
拓跋临攥住她的手，“你别动，本王自己来就成。”
见唐如婳明显错愕的脸色和眼中的失落，拓跋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动了胎气。”
唐如婳一怔，低垂下头红了半边脸。
正在此时，东来急匆匆走进来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不知道今晚是本王洞房之夜吗？”拓跋临皱眉。
东来说道，“柯姑娘不知怎地发热，脸上瘙痒的难受，忍不住用手去抓。已经叫了御医，但是却止不住痒，叫着您的名字。柯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刚刚来求见王爷，不知王爷，去还是不去？”
“什么？晴枝脸上怎么了？”拓跋临着急说道。他记得柯晴枝脸上只是毁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东来说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杜鹃姑娘说，柯姑娘口口声声喊着王爷，在屋里叫的撕心裂肺，让奴才一定要禀报王爷。”
见拓跋临眼中明显的担心，唐如婳主动说道，“王爷若是担心，不妨去看一看。只不过，终究今日王爷大婚，还请王爷微服私访，免得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到时候少不得要教训王爷了。”
“如婳懂事，本王去去就来。”拓跋临冲着她感激的笑了笑，转身便走。
唐如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紧攥住手中的绣帕。算了，和柯晴枝争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徒劳吗？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而此时的柯晴枝坐在软榻之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唐如婳你嫁给拓跋临又怎么样，我就要让他大婚之夜都不陪着你，让你知道，就算你是他名义上的侧妃，但只有我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王妃。
第一卷 第287章 湘妃的算计
祈福节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各国子民都会举行各种各样的祭祀庆祝活动。
北宸国也不例外。照理说，应该是皇上皇后在宫中举行祭祀庆典，但是今年早早就放了话出来，各宫各自庆祝，放假一日，嫔位以上的娘娘们都可自由出宫，晚上落锁之前回来便是。
这自然让各宫妃嫔皆大欢喜。比起那些繁琐的礼仪，放假一日，可与家人团聚。就算是父母不在京城的，出去看看宫外风景也是难得。毕竟平日里六宫的妃嫔都不能出宫。
颜泠雪和拓跋谌并肩走入灵隐寺。这么一个重要的节日，拓跋谌都能陪着自己，让颜泠雪非常高兴。
对着佛祖许了愿之后，颜泠雪拿着福袋，这是要系在后院许愿树上面的。
两人刚刚走进去，就和乔湘云打了个照面。
乔湘云是此次四妃之一，她爹是礼部尚书乔献文，是拓跋谌非常信任和倚重的文臣，而乔家也是北宸帝国排的上号的世家。
乔家原先就是北宸州里面的家族，在拓跋谌还只是北宸王的时候，乔献文就在北宸州里任职。乔家也算是慧眼如炬，拓跋谌刚刚封为北宸王，他们就表明了依附和臣服之意。这些年，替拓跋谌打理北宸州，兢兢业业。
拓跋谌对他们家族也非常宽待。
“臣妾参见皇上。”乔湘云手上也拿着福袋，福身。
拓跋谌微微颔首，“这么巧，湘妃也来祈福。”
“灵隐寺乃是京城最大的寺庙，想必宫中不少妃嫔都会来此祈福吧。”乔湘云似乎是提醒颜泠雪，说了这么一句后，浅笑道，“还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祈福，这才不理会我们这些后妃，原来是陪着颜妃妹妹。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颜妃妹妹了，先告退。”
说着，乔湘云就打算将手中的福袋挂上去了再走。
但是因为那树枝偏高，她惦着脚都挂不上去，连忙对着旁边的书竹说道，“书竹，去找根树枝来。”
书竹福身。这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才能找到树枝。
乔湘云有些窘迫看着拓跋谌和颜泠雪。刚刚才说了告退，但是这会儿福袋没挂上去，她一时半会走不了。
只能在旁边这么站着看着这对帝妃，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打扰了人家。
拓跋谌看出了她的尴尬，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拿起福袋，轻松地将其挂在树枝上。他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挺拔的身躯，修长白皙的手指就像是这世上最精致的美玉，很简单就能碰到树枝。
他们第一次那么靠近。乔湘云能够闻到他身上，佩戴的香囊散发出的淡淡薄荷香。
能够感觉到他细微的呼吸。
能够看见那一张英俊的过分的脸，虽然冷清，但却邪魅冷傲的蛊惑人心。
他们只隔着一步之距。这是乔湘云第一次这么靠近拓跋谌。
她只在爹爹的描述里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战功卓越，知道他冷血狷狂，知道他杀人不眨眼，在见到他以后，也发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无可否认，她也跟这世上无数的抱有幻想的女子一样，期望有一天能靠近这个传说中的人。
乔家，不同于颜家，很早就属于拓跋谌的家臣，不需要靠她来拉拢关系。当然如果能有一个乔家的女人，成为拓跋谌喜欢的妃嫔，那也是锦上添花。她自小内秀敏慧，那一日选秀，当爹爹询问她的意见，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没有走错。
只有真的靠近了他，才会知道，在这张冰冷的脸之下，那个，真实的拓跋谌。
那一瞬间，其实很短暂，不过是他从她手中拿起福袋挂上去短短的一刹那，但是于她来说，就好像是这一生了。
“臣妾谢皇上。福袋由皇上亲手替臣妾挂上去，一定能够让臣妾心愿成真。”乔湘云回过神，连忙福身道。
拓跋谌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对她微微颔首。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乔湘云最后看了拓跋谌一眼，浅笑着退下。
颜泠雪望着乔湘云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有几分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