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大夫,等苏醒以后就没要御医,全是自己开方子。
“王妃可算是恢复过来了,前两日绫扇还以为…当真是吓死了,长安内外都是人心惶惶,无不在打探菩提叶的下落。”苏绫扇坐下,望着楚媚上下打量,“总算王妃无碍。”
楚媚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绫扇挂心了。”
“王妃,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苏绫扇犹豫了一下,道。
楚媚点头,“云雀和芍药都告诉我了,无妨,王爷也不是第一次娶侧妃了。”
“这位明萱郡主和王爷,可不比之前两位侧妃,有着小时候的情分在。不过看着王爷为了王妃如此用心,王妃料想是不用担心的。”苏绫扇说道,“反正按照皇室的规矩,正侧有别。即便她是郡主,在王妃面前,也是做小的,倒也不用怕她。王妃,比起这个,可查出了是谁对您动手?难道是…那一位?”
苏绫扇说的那一位,就是柯晴枝。
楚媚微微摇头,“我身中湮灭之蝶之毒,最初长安里也就只有小侯爷知道,她还没那么大本事能够打探到湮灭之蝶的事情。下手的是我跟我一起长大的一个女子,早就有怨。”
楚媚将季蝶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暗夜之隐的人,很多事情也可以摊开了说。只不过涉及到机密处,便只字不提。
“照王妃这么说,那位季蝶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她来无影去无踪的,王妃现在又跟她不属于同一个组织了,想要得知她的下落,只怕是很困难了。”苏绫扇道,“那这仇…?”
楚媚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自然要报。只不过比起她的不留余地,看在公子的份上,我也不能下死手。要是没了季蝶,浪费公子这么多年的心血,他可要恨我了。”
“王妃,这倒不算什么。报仇,又并非一定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她最想要什么,咱们偏不让她得到。她最害怕什么,咱们就让她遭遇什么。让她觉得比死都难受就是了,也并非一定要弄死她。”苏绫扇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楚媚点头,“正合我意。绫扇这性子,若不是生在闺秀之家,说不定还能在江湖上闯点名堂,更是自由自在。”
“妾身现在在王府里很好,倒是没这么多心思。”苏绫扇低下头,羞涩一笑。
楚媚指尖微敲,这事倒也不急,好歹得先让青莲养好了伤,再跟季蝶慢慢算这笔账。
季蝶鲁莽,但是组织里的人都不傻,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直接冲到公子的地盘把季蝶弄出来。
而是要等她出任务的时候,才能想办法动手。
要调查她的任务有两个渠道。第一是通过明决,但是这容易牵连明决。季蝶一出事,就会知道是明决出卖了她,一状告到公子那里,反而连累明决。第二嘛,则是绾青丝的晚娘。
稍稍透露一点消息,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知道是她干的。
想让晚娘直接告诉楚媚,她肯定不会说。威逼利诱什么的,楚媚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就没少干。不过是拿捏一个把柄,让对方不得不透露消息。但更方便的办法其实是幻术,只不过现在幻术还不能用,也只能先暂时搁置。
必须知道季蝶的踪迹,楚媚才能想办法对付她。她要是一直龟缩在老窝,便是谁都没有法子。
等知道了她的行动任务,楚媚也不一定方便动手,还需要青莲辅助。所以算来算去,都得先等一段时间再说。
她也正好趁现在养伤。
“外面爆竹声响,倒是好热闹。”楚媚望向大门方向。
苏绫扇道,“应该是迎侧妃入门了。”
“王妃,小侯爷来了。”外面芍药禀报。
裴绍南一袭蓝紫色锦袍,已经是深秋还摇晃着那附庸风雅的玉骨折扇,走进来道,“今日北宸王府办喜事,怎么你这个当家主母的不出去招呼,反而是柯晴枝在忙前忙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病初愈,连眼睛上的黑纱都是才取下来,要他们早一天成亲,那我还是个瞎子。”楚媚指着自己的双眼笑道,“看我这样,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
苏绫扇福身,“见过小侯爷。”
“请起。”裴绍南招呼了一下,
坐到楚媚对面,上下打量,“让我瞧瞧,不错,看起来气色红润,应是无恙了。看你恢复的不错,怎么不去前面耍耍威风,上次她在御狩山拿箭射你,正可以出口气。就算今天是明萱大喜日子,但是看见你,她还是得给你恭恭敬敬敬一杯茶。”
楚媚摇头浅笑,“御狩山的事情,小侯爷不是帮我出气了吗?这么点事情,何至于记仇。她成亲,她高兴,我去添什么堵。更何况,王爷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这件事。要不是今早你们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要纳侧妃。”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虽然她在病榻,但好歹也是北宸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
现在夫君纳妾,照理说,一应事情都该是她亲自操持,此时也该坐在主位上,等着那侧妃给她敬茶。
不过她本就对此没有兴趣。如果北宸王吩咐一句,她会做。
他不告诉她,她便当自己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应该是你还在病中,北宸王不想你操劳,便没有告诉你。若是你觉得不痛快,要不走着,本大少陪你去砸场子。”裴绍南折扇一展,笑嘻嘻道。
楚媚轻瞪了他一眼,“罢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位侧妃是凭着菩提叶嫁进来的,名义上还算我楚媚的救命恩人,该给她三分薄面。”
“她哪里是王妃的救命恩人,还不是为了嫁给北宸王,这叫挟恩要报。王爷跟他们齐王府做的交易,这算是两清了,咱们王妃可不欠她的。”芍药愤愤不平道。
苏绫扇点头,“芍药这话在理。王妃可别把对方当做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拿出菩提叶,王爷怎么会娶她?既然王爷娶了她,那她拿出菩提叶的情分,便算是还完了。今后王妃应当多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楚媚点头,这一些,她当然心知肚明。但是无论如何,明萱郡主都顶了一个楚媚救命恩人的名头。若是楚媚故意刁难她,少不得被人指摘。只不过楚媚也不会干这种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现在没了组织,没了任务,就只想简简单单的和北宸王过日子。闲暇时看看书,再查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阿靖。但若是有人要对付她,她也绝不会手软。
“阿媚,你若是嫌北宸王府里今日吵闹,不如咱们出去喝酒。庆祝你又捡了一条命回来,庆祝你又为本少省了一笔香火钱,这一顿,本大少请了。”裴绍南一脸财大气粗的架势。
苏绫扇不由好笑,“小侯爷这会儿说是省了一笔香火钱,谁不知道小侯爷为了给王妃找菩提叶,那是大把的银子跟善财童子似得撒下去,连着好几日不眠不休,到处奔波。直到听说王爷找到了菩提叶,这才赶来北宸王府,见王妃熟睡,便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打扰。绫扇可都看的真真的,小侯爷,可不比咱们王爷少着急。”
第一卷 第170章 小侯爷来唱个艳曲?
楚媚望向裴绍南,秋水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若不是苏绫扇说起,她全然不知道他为她做了些什么。
因为这个人,就算是做了什么也从不言语。
“那是必须的。菩提心可是从我大嫂那里拿回来就坏了,如果阿媚你出了什么事,别说我了,大嫂也要愧疚一辈子。”裴绍南不动声色撇清,岔开话题道,“对了,说起这个,大嫂一直想找你道歉。干脆今天咱们叫上大嫂一起去庆祝,听说春江阁又新得了美酒,正好一品。”
楚媚轻笑,“小侯爷,你确定要喊威武候夫人去春江阁?更何况找我道歉做什么?倒是我要向夫人赔不是,因为别人对付我,反而还让她受了连累。”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大嫂去过青楼,有一次我有半个月没回去,她就带着一群人跑到春江阁抓我回去。只不过,她应该还没去青楼喝过酒。”裴绍南一说这个来了兴趣,“等会喊她一声,说不定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会去呢。”
今天拓跋谌纳妾,楚媚正不想呆在王府,伸了个懒腰,道,“好吧,走,出去庆祝。绫扇,一同吧。”
苏绫扇本还没去过春江阁,但是见楚媚和裴绍南都来了兴致,点头道,“好。”
一行三人去了春江阁。
前堂的柯晴枝戴着面纱,招呼着前来贺喜的宾客。因为北宸王和齐王都是权贵,虽然只不过是纳一个妾,但是来贺喜的宾客众多,就是皇上都送了贺礼。
如果不是因为婚事太仓促,很多人不在长安,只怕来参加的人会更多。
柯晴枝心中愤恨,但是表面上却滴水不漏。现在楚媚病卧在榻,北宸王府没个主事的,拓跋谌就将打理婚事的事情交给了她。
拓跋临和洛九夜都在大堂中招呼,看着来往宾客,对着身旁人问道:
“九夜,怎么没看见王兄,今天可是王兄大喜的日子。”
“黎大人,您请,里边请~”洛九夜正在招呼着客人,闻言回过头小声道,“纳侧妃无需拜堂,只是宴请宾客,也算是风风光光告知所有人,明萱郡主嫁给了北宸王,是王爷给齐王和郡主的体面。但是王爷自己并不满意这亲事。以王爷的性子,此时自然不会出现了。”
也是,他连皇帝都不给面子,现在摆了这一桌酒席,还是因为齐王和明萱郡主,终归有几分交情。
若是换了旁人,不过就一顶轿子抬进来。
“那又怎么是晴枝在招呼,王兄不在,王嫂怎么也该出面吧。她可是主母。”拓跋临四处张望道。
洛九夜苦笑,“且不说王妃还躺在床上,便是好端端的,王爷也不会让她来。他到现在都还没告诉王妃,纳侧妃的事情。”
“为什么啊?”拓跋临一脸茫然。
洛九夜看了前面的柯晴枝,打趣道,“十一爷,若是你娶了晴枝姑娘回去做王妃,现在皇上给你纳了个侧妃,你是想让晴枝姑娘知道呢,还是不想?”
“这…”拓跋临没想到洛九夜竟然拿柯晴枝做比喻,想了想道,“明白了,王兄是怕伤了王嫂的心。这世上女人再大度,哪有能笑嘻嘻给夫君张罗娶小妾的。要是王嫂真的不在乎,这下该伤心的,可就是王兄了。”
洛九夜道,“就是这个理。王妃若是在意,伤了王妃的心。王妃若是不在意,只怕王爷也不高兴。所以这婚事,就全部交给柯姑娘办了。还好咱们府里还有柯姑娘。”
只不过,拓跋谌顾全着楚媚的心意,却全然没想到,柯晴枝难道就不伤心?
她要笑吟吟的为自己喜欢的男子纳妾。
当然了,拓跋谌根本没想到这点,因为拓跋谌,还真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王兄纳侧妃,王兄不在,王嫂不在,最后推了晴枝出来主事,哎。”拓跋临叹了口气,“明萱怎么就想不开非得嫁给王兄?算了,看她缠了王兄这么多年,我是不懂这些女人的想法。我过去帮晴枝,这里就交给你了。”
杜鹃小声凑到柯晴枝耳边道,“姑娘,裴小侯爷刚才去了云梓宫,这会和王妃、苏美人一道出府,听下人们说,是去春江阁庆祝了。”
因为楚媚和裴绍南常去春江阁,这位王妃行事又猛地一塌糊涂,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春江阁。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柯晴枝握紧了拳头。
自从她看见楚媚重新回到北宸王府,就无时无刻不想把她再次赶出去。
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她一直让人盯着楚媚的起居,知道楚媚和裴绍南常爱去春江阁,还特意安排自己的人在春江阁做了部署,就是为了等待时机。
而现在机会来了。
楚媚,你不是喜欢往青楼跑吗?那我就要让你在青楼失身。
我倒是要看看,当你被青楼里的嫖客当做妓子被轮奸以后,可还有这个脸再回到北宸王府?
王爷他,可还要你这么脏的女人。
你曾说王爷看见我会吐出来。我要王爷看见你,才会恶心的吐出来。
“杜鹃,告诉阿江一声,按照计划行事。”柯晴枝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杜鹃福身退下,“是。”
楚媚,我知道你医术高超,等闲春药都会被你识破。故而花费重金,找江湖上最擅合欢之术的弄花公子,买了“点欢”。
酒无毒,香无毒,但若是醉酒后闻到这香,便会身中烈性春毒,武功高手也无解。
弄花公子就是用这一招,坏了不少江湖侠女的名声。
神不知,鬼不觉。
换而言之,这种春毒,分开都是没毒的,但是合在一起,便会有毒。
尤其是楚媚在喝醉了酒以后再闻香,必然少了平时的警惕。
楚媚就算博览群书,也不可能知道每一种毒,更何况是这种合在一起才有效的春毒。
“晴枝,忙的过来吗?”拓跋临走到柯晴枝面前,道,“王兄和王嫂都撂挑子,辛苦晴枝了。”
柯晴枝回过神,瞬间藏住眼中的狠毒,笑意温婉,“不忙。王嫂卧病在床,王爷日理万机,正好晴枝是一个闲人,还好王爷不嫌弃我蠢笨,能帮得上忙。”
…
一行人去了春江阁,二楼天字号包厢。
撩起帘子,能够看得见楼下的歌舞。临窗的凭栏前设有精巧的机关,轻按一下便有木板合下,成一个封闭的密室。春江阁这一点倒是做的很好,隔音效果也特别好,比一般那些大酒楼都好。
之所以这样,自然是因为这里都是干那种事的地方,这要是隔音效果不好,被人偷听了墙角,大为不雅。
所以经常有人为了隐藏身份,特意来这种地方商谈机密。可比在清景园里包园子隐蔽多了。
“小侯爷,王妃,苏姑娘,这是三位的酒菜,都上了。这酒咱们阁楼里新出的,名为百花酿。用上百种花酿制的新品种,给侯爷王妃尝尝鲜。”老鸨七娘笑吟吟道,“可是依旧不要人陪着?我们这里可有不少清倌儿,若是侯爷王妃有这个雅兴,听个小曲,跳个舞蹈,更是热闹。”
老鸨是知道他们的,带着女眷来逛青楼,裴大少头一份。而且来习惯了,还常来。老鸨自然是欢喜都来不及,就算他们不点姑娘,可都是长安权贵中的权贵,伺候的也愈发的体贴了。
苏绫扇拘谨的坐在楚媚旁边,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上楼的时候看见满楼的放浪形骸,头都没敢抬,拉住楚媚的衣角一路上来的。直到此时,才好奇的向着楼下打量。
一听老鸨说点姑娘,连忙望向楚媚,难道他们还要点姑娘?
“每次来春江阁都没点过姑娘,要不这次,来个跳舞的?”裴绍南望向楚媚,笑的格外揶揄,“你要是喜欢唱小曲的也行,他们这儿的姑娘,那可是什么曲儿都会唱。要不你也学一段有趣的,回去唱给你家王爷听。”
裴绍南说的这个有趣的,自然是指那种不太正经的曲儿。
楚媚见裴绍南对自己耍流氓,唇边勾起一抹荡漾的妖娆笑意,“小侯爷这个提议甚好。只不过听别人唱曲,哪有小侯爷亲自上阵有趣。想来小侯爷常流连此地,应该是对这里的曲儿都熟门熟路了,不如就来一曲《十八摸》,也让我跟绫扇长长见识。哦对了,一边唱一边跳那才够味,一边跳一边脱,你们这儿是玩这个调调吧?你要是觉得还不够乐儿,拿一架琴来,让绫扇给你奏乐。”
苏绫扇俏脸通红,王妃这话忒大胆,还真是羞死人了。看裴小侯爷唱艳曲跳艳舞?还一边跳一边脱?
裴绍南被楚媚噎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有点不对啊,别家女子被这么调笑一下,那都是羞的满脸通红。泼辣的也最多是,给他一脚。
哪有像她这样反调戏回来的。
见裴绍南不说话,楚媚凑到裴绍南面前,一张俏丽的面容离的极近,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小侯爷怎地不说话,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啧。”楚媚天生媚骨,妖娆惑人,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更是透着别样的诱惑,“还是小侯爷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唱的色气满满,更显艳词风味呢?”
裴绍南脸颊泛起一阵红晕。隔得极近,属于她的气息和味道扑面而来,说话时候带出来的热气,弄得脸上酥酥麻麻的。
一瞬间,竟有种想把她按在地上的冲动。这丫头,实在是太勾人了。
算了,这么多次,就没赢过她一回,连耍流氓都耍不赢她。
正在此时,喜宝冲进来道,“二爷,夫人回话了,迟点过来。”
“咳,大嫂还真的来啊。既然大嫂要来,咱们就随便点个舞蹈。”裴绍南连忙岔开话题,扭头对着老鸨说,“带几个舞姬进来,记住了,要跳正经点的,别跳艳舞!”
苏绫扇噗嗤一笑。
那老鸨也是哭笑不得,“是是是,奴这就下去安排。”
她可从头到尾都不敢给这几位主子安排跳艳舞的舞姬。
第一卷 第171章 一饮一啄,阴差阳错
长安,春江阁,二楼天字号包厢。
歌舞渺渺,觥筹交错。裴绍南端着手中的百花酿,浅斟了一口道,“确实和以往的酒味都不同,有种醉人的芬芳。”
“应当是花香之故。”苏绫扇说道,“妾身也喝过王妃制的花酒,不过这花酒不太一样,但是说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楚媚常制花酒,对这些非常熟悉,闻言笑道,“这是暖情的酒,里面有一昧合欢花,不过倒也是正合青楼这地方。”
“不会吧,这催情的酒,咱们快别喝了。”苏绫扇惊讶道。
裴绍南哈哈一笑,“一看就知道苏美人不懂闺房乐事。暖情嘛,其实无碍,阿媚的意思是这酒最适合夫妻情人之间花前月下的时候喝,正是情意绵绵,多添一分助兴。和催情不同。放心的喝,要真是有问题,你当春江阁敢端上桌?”
“小侯爷所言不假。绫扇,这酒没有问题,只是不合我们此时的气氛。”楚媚浅笑摇头,这酒是没毒的。
苏绫扇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王妃说的是这个意思,可让我吓了一跳。”
“阿媚既然觉得百花酿不合气氛,喜宝,让老鸨把他们这儿珍藏的最辣最烈的酒端上来。本侯记得,春江阁的雪花醉,够味。”裴绍南说道。
喜宝连忙应承了下去。
不一会,各种酒水果盘接连上桌,跳舞的舞姬也跳了好几支舞蹈,裴绍南和楚媚喝的尽兴。楚媚今天其实心里多少有点不太痛快,毕竟今天是拓跋谌成亲之日,作为他的妻子,今日的新娘却是旁人。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早已是常事,楚媚也早明白,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得劲。
不过她也记得上次自己跟裴绍南喝大发了,乱说话的事情,所以虽然心里不舒坦,也没有一昧灌醉自己。
裴绍南虽是个纨绔公子,但见多识广,知道的事情,便是连楚媚这样行走江湖的也有很多闻所未闻。他是风月场所的惯客,和女子在一起从未冷场过,所以席间也吃的热闹。就是苏绫扇,也能跟着说上几句,没有冷落旁人。
渐渐地,楚媚也把拓跋谌今日迎娶侧妃的事情抛之脑后,尽是和裴绍南、苏绫扇说笑。
“小侯爷,含烟姑娘请您过去一趟。”喜宝凑上来小声道。
裴绍南酒量很好,此时三人都未喝醉,正是兴头上,但是佳人有请,裴绍南倒也没有推辞,笑道,“阿媚,花魁姑娘找我,本大少去瞧瞧,看是什么事情。”
裴绍南和含烟有几分交情。上次他就和含烟合作,想将她送给北宸王。裴绍南常来风月场所,和这青楼楚馆的头牌花魁们,多多少少见面三分情。
“去吧,可早点回来,别忘了等下夫人还要过来。若是知道你去和花魁逍遥快活,回来有得你挨训。”楚媚打趣笑道。
裴绍南起身,“那是自然。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就回来。”
一楼大堂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楚媚他们包厢的门,见裴绍南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的奴婢道:
“快趁现在上楼,端着香炉上去。记住了,这香炉一定要摆在楚王妃脚边。”
那奴婢手上端着一个鎏金的四方足鼎的香炉盒子,里面装的香料不同于旁的,不需要燃烧,只要摆放的时候,将最外面那层盖子打开,香味就会顺着香炉鼎的孔洞漏出去。比起熏香,香味细微,微不可闻。
这香也无毒,但如果配上百花酿,就会不知不觉中了“点欢”的春毒。
柯晴枝为了对付楚媚,提前好几天,故意让人给春江阁进献了百花酿的酒方子。新得了一款暖情的酒,春江阁自然将百花酿当作招牌摆出来。
谁都不知道,这百花酿,配上这不知名的沉香,便是“点欢”。
百花酿易得,倒是这不知名的沉香,是找弄花公子买的。只有这么一小盒,就花费千金。
那奴婢有几分紧张,道,“是。”
“你别紧张,被里面的人瞧出端倪,快进去。”那小厮模样的人又催促道。
那奴婢深吸了口气,忙端着香炉盒子上去。
那小厮望着奴婢上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阿江,阿江,你这小子又去哪里偷懒了。快点,二楼包厢人字号要百花酿两坛,还不去酒窖帮酒!”一张褶子脸的七娘扭着腰肢冲着那小厮骂道,“还不快去,就知道偷奸耍滑。”
那名为阿江的小厮连忙弯身笑道,“小的这就去。”
…
林初柔面色不渝看着春江阁,摇摇头走了进去,旁边的清荷皱着眉头道:
“夫人,二爷也真是的,明知道夫人要过来,竟然还挑选这种地方。寻常闺秀谁来青楼,还真当谁都跟北宸王妃一样了。”
林初柔淡淡道,“二弟和楚王妃在此相识,估计是因着这样的缘故,两人常爱来。”
“但是今日夫人过来,总得挑个干净点的。”清荷还是不乐意。
林初柔也很厌恶这种地方,对于她这种高贵的千金来说,青楼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若不是因为楚媚,她今天绝对不会来这一趟。
“罢了,好歹是因为我楚王妃才会中毒,险些丧命。虽然北宸王府不曾怪罪,但因我之缘故,我进去给她赔个礼,说几句便走。”林初柔按下心中的厌恶,脸上却是温柔。
清荷道,“这跟我们夫人无关。那是有人要害她,反而连累我们夫人也中毒呢,还好有菩提心才没事。”
“闭嘴,这话万万不可在楚王妃面前说起。”林初柔连忙呵斥。
她之所以急着要道歉,其实还是做贼心虚。那药,不就是她自己服下的。因为那个给毒药的人说的实在是太诱人了,以楚媚的医术,如果不通过这种办法,谁都奈何不了她。
若是错过这次,以后想杀她,千难万难。
林初柔实在是受不住诱惑。她恨楚媚,讨厌楚媚和裴绍南在一起,更恨裴绍南对楚媚的关切殷勤,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在他们面前。
在楚媚出现之前,一切都很好。但是楚媚一来,全变了。
林初柔想要让一切回到过去,她想要楚媚死。
可是现在楚媚没死,而且根本没怀疑她。但是林初柔心里还是有点虚,想要来道歉,顺便试探试探楚媚对她,可是真的没有分毫怀疑。
“哎呀,这可不是裴夫人,哪阵风把我们威武候夫人给吹来了。”老鸨连忙迎上。她和林初柔打过一次交道,就是那次裴绍南在春江阁呆了半个月没回家,林初柔带着一帮人来抓。
差点还跟春江阁里的人干了一仗。老鸨对她可没有好感,但是也不敢得罪,连忙殷勤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