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要说什么,瞧见文姑姑,夏侯御浅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以前是同盟,可经过了那晚,文姑姑的见死不救,他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文姑姑身后那人,关键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
这场交易,似乎自始至终,他们都处于下风。
那个人,就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也只是爹爹在接洽…
文姑姑不笨,瞧见夏侯御浅的神色,明白了过来,朝着二人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夏侯音和夏侯御浅姐弟两人,夏侯御浅再看夏侯音,那憔悴虚弱的面容,就算是美人,也失了光华,哪里还有丝毫以往风华绝代的模样。
“御浅,淑妃她害我,你要帮我查,她既然用的是蛊虫控制我,那找出那个操控蛊虫的人,一切就都好了,御浅,你是南宫家的后代,这些东西,你也懂,她是你南境的子民,你应该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夏侯音望着夏侯御浅,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只有洗清了自己的冤屈,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姐姐,淑妃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夏侯御浅敛眉,顿了顿,继续道,“她身旁的侍女死了!”
“死了?”夏侯音目光微闪,这个时候莫名的死了,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夏侯音好似捕捉到了什么,“怎么会死了?我昏迷的日子,发生了什么?”
“那个侍女,死在了浣衣局一个叫做灵儿的房间里,是被毒蛇活活咬死,淑妃对外说的是,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偷了永安宫的东西,那侍女是去查证此事,人赃并获,却被那宫女给杀了!”夏侯御浅淡淡的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这话落入夏侯音的耳里,却是激起了一层浪,那个灵儿…定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她就是那个操控蛊虫谋害她的人吗?
“皇上可相信这个说辞?”夏侯音急切的道,这绝对不是淑妃对外界所宣称的那般。
“皇上如何不相信?淑妃娘娘那晚为他挨了一刀,如今身体虚弱得很,有因为侍女被杀,而伤心欲绝,病情更是加重了许多,皇上只会更加疼惜她罢了。”夏侯御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一次,他们夏侯家,可真是栽了一个大跟斗啊。
夏侯音听了,心中更是气愤,想到淑妃那模样,可恶至极,咬牙切齿的道,“哼,那该死的淑妃,她定会不得好死!对
,她定会不得好死!对了,那个叫做灵儿的女子呢?她定是逃了,淑妃也定不会放过灵儿,她也在找灵儿,御浅,你定要将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找到,一定要先淑妃一步,只要我们先找到了灵儿,不仅可以洗清我身上的冤屈,还可以揭穿淑妃的阴谋,不是我要谋杀皇上,是她淑妃…对,是淑妃…”
夏侯音说着,神色越发激动了起来,目光闪烁着,“似乎淑妃要杀皇上,这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她淑妃只会比我现在更惨!”
因为,她肚中的孩儿,也是因为此事没了,这罪责,是在她淑妃的头上!
对,她要报仇,她要为她肚中的孩儿报仇!
相对于夏侯音的激动,夏侯御浅却是极其平静,浓墨的眉峰微皱着,面容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乐观。
“姐姐,你以为那灵儿那么好找的么?我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已经让人在寻找了,淑妃也在暗地里让人找,可是,就算是我们宫中的眼线,甚至是淑妃,这段时间,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灵儿的任何踪迹。”夏侯御浅走到桌子旁,随意为自己倒了杯茶,眼底一片阴沉。
夏侯音微怔,找不到踪迹?怎么肯能?
“难不成,她还凭空消失了?”夏侯音不相信,那灵儿如今是能够洗清她身上冤屈唯一的人了,她必须要找到!
“不错,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夏侯御浅眸子眯了眯,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觉得蹊跷,甚至,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似乎许多东西,被另外一只大手掌控着。
夏侯音目光微闪,看着夏侯御浅,“怎么可能?”
凭空消失了?那就意味,找不到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了,若是找不到,那她的冤屈…
想到此,夏侯音更是急了起来,“不,不行,御浅,你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姐姐,那个叫做灵儿的宫女,我会去找,不过,姐姐现在该关心的,并不该是这个。”夏侯御浅淡淡的瞥了一眼夏侯音,无奈的道。
夏侯音蹙眉,对上夏侯御浅的眼,“你什么意思?”
“灵儿失踪,淑妃为什么要找?”夏侯御浅冷声道。
“她担心灵儿泄露了她的秘密。”那灵儿既然杀了淑妃的侍女,那就证明,她们之间有纠葛,而这纠葛…夏侯音不笨,她隐隐也能猜出几分,只怕是淑妃想要杀灵儿灭口,却没想到,那侍女反倒是被灵儿给杀了。
灵儿既然已经知道淑妃要杀她灭口,那必然会反扑,自己找到灵儿之后,倒也可以利用这点,让灵儿揭穿淑妃的阴谋,不是吗?
夏侯音如是想着,可夏侯御浅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更加担心了起来。
“然后呢?淑妃担心灵儿泄露了她的秘密,那她所谋划的一切,就都失了意义,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一切的阴谋被揭开之后,你容妃成了受害者,皇上对你,只会是愧疚,愧疚所带来的,该是越发多的宠爱,你说…你若是淑妃,这个时候,除了找灵儿,还会怎么做?”
夏侯音身体一颤,顺着夏侯御浅的话,脑中一个猜测浮现,脸色越发的惨白。
“还会怎么做…”夏侯音口中喃喃,眼神之中,恐惧浮现,“会早些将我置于死地…”
那样,就算是有一天阴谋被揭开,她也除掉了自己!有她这个陪葬品,淑妃倒也不亏!
想到此,夏侯音的神色微闪,越是想,越是肯定了这个猜测,淑妃首先要对付的是她,她该怎么办?
夏侯音脑中顿时混乱了起来,以往就算是再聪慧,此刻,她也是兜不住了,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朗声唤道,“文姑姑…文姑姑…”
这声音虚弱之中带着急切,片刻,门被推开,文姑姑进了门,朝着二人福了福身,态度恭敬而冷淡,“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
“文姑姑,你过来…”夏侯音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热络的开口。
文姑姑敛眉,走到了夏侯音的面前,“娘娘你有事,吩咐奴婢就是。”
“文姑姑,你伺候我这么久,我待你如何?”夏侯音拉着文姑姑的手。
文姑姑神色微怔,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娘娘对奴婢甚好。”
“对,我对你一直很好,那日,你无法保我的孩儿,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可咱们也是有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今日,我有事想要求你,你可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夏侯音握着文姑姑的手紧了紧。
“娘娘折煞奴婢了,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文姑姑没有想到,这夏侯音会有如此服软的时候。
夏侯音见她松了口,心里一喜,忙道,“淑妃要害我,我知道,你的主子,定能助我,你帮我向你主子传句话,就说,你主子若能保我安稳,我夏侯音这辈子,便认你的主子为主。”
认她的主子为主?
夏侯音的意思,以前是合作关系,以后就是上下关系了么?
文姑姑看了一眼夏侯音,她眼里的热切丝毫无法掩饰,文姑姑看在眼里,敛眉道,“娘娘,这事情奴婢也无法向你保证,主子会如你所愿,不过,奴婢会将你方才所说的话,转达给主子,至于能不能成,一切,都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只要姑姑能为我将话传到,我夏侯音就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夏侯音欢喜的道,先前的担忧,似乎因为文姑姑的答应,而轻松了许多。
文姑姑福了福身,没有多留,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夏侯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吟了半响,缓缓对上夏侯御浅的眼,“御浅,一定要尽快找到灵儿,咱们若是能够在淑妃之前…不,在淑妃再次对付我之前,找到灵儿,一切都还有希望…”
夏侯御浅敛眉,“你当真相信那人会帮你?”
夏侯音微怔,反应过来,明了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将希望寄在那个人的身上了。”
“呵,一个连面都没见到的人…”夏侯御浅轻笑,讽刺浮现,“希望姐姐能如愿以偿!”
说罢,夏侯御浅没有多留,转身出了房间,留下夏侯音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竟是感受到了些微萧索。
夏侯御浅出了柳莺殿,脑中除了灵儿的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盘旋着,在脑中挥之不去。
文姑姑要见她的主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夏侯御浅每每想到此,却又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但心中的好奇,也在心中不断的滋长,到最后,竟有些无法收拾的地步。
想了许久,夏侯御浅终于做了决定,这是一个好机会,他若是能弄清楚一直以来和他们合作的人,到底是谁,兴许,不会处处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心中如是想着,夏侯御浅暗中找来了几人,将留意文姑姑动静的消息散布了下去,仅仅是过了一个时辰,有人便禀报,文姑姑悄悄的出了宫门。
一接到这个消息,夏侯御浅就知道,文姑姑定是去见她的主子去了,没做他想,夏侯御浅便亲自出发,悄悄的跟在了文姑姑的马车后面。
马车在一个巷子里停下,文姑姑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进了一个院子,夏侯御浅也是警醒,待文姑姑进去了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翻墙而入。
房间里,隐隐传出文姑姑的声音,“主子”二字,分外清晰,夏侯御浅心里一喜,文姑姑果然是来见她那所谓的主子的,正听得认真,肩膀上被谁拍了拍,夏侯御浅下意识转脸,赫然看见文姑姑那似笑非笑的脸。
夏侯御浅心里一惊,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阵浓雾,下一瞬,身体一阵眩晕袭来,瞬间便没了意识。
门倏然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妇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看着和普通的妇人无异,可是,那眼里闪烁着的,却是精明,那妇人看了一眼文姑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文妹妹,见主子,你还带了大礼来了?”
那打趣的语气,文姑姑倒也不理,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多些姐姐方才帮忙了,方才在路上,我就察觉到有人跟踪,没想到,竟是他!”
文姑姑淡淡的瞥了一眼昏厥在地上的夏侯御浅,眼底明显有一抹不悦划过。
“行了,行了,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快去吧,你这般急着找主子,定是有事。”那妇人让开了一条道,让文姑姑进了门。
文姑姑没有回头,沉声道,“这个人,你先将他丢出去!”
“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那妇人挑眉一笑,看着文姑姑走到一面墙外,按了一下按钮,下一瞬,那面墙就在文姑姑的面前打开,进去,是泛着光亮的密室,文姑姑走进密室,那墙壁在身后关上,文姑姑点了一盏灯,在密室之中,又打开了一道暗门,这一次,暗门之内,是地道,一条足够一人站立通过的地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你地道才到了尽头。
地道的尽头,有一个侍女守着,同样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看到文姑姑,那侍女立即迎了上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文姑姑,你来了…”
“主子呢?”文姑姑朝着她点了点头。
那侍女立即引着文姑姑上前,同样是按动了一个机关,一道门边在眼前打开,待文姑姑进了门,侍女才将门关上。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文姑姑却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就在这黑暗之中,文姑姑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跪了下去,“属下参见主子。”
黑暗中,沉默了半响,几乎让人以为,没人在这房间里之时,房间里,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你匆匆来,有何事?”那声音,清冷如霜,还能依稀辨别得出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妇人。
文姑姑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忙道,“主子,夏侯音让属下给你传话,说是您能救她免遭淑妃的陷害,以后,她便认你为主。”
“认我为主?”黑暗中传来妇人的轻笑声,“看来淑妃这一招,是将夏侯音彻底给逼急了啊!”
“主子,可不是么?确实是将她给逼急了啊!不过…”文姑姑说着,眉心微微皱了皱,顿了顿,继续道,“方才属下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那跟踪我的人,就是夏侯公子!”
“哦?”黑暗中,那人眉峰微微一挑,“夏侯御浅么?哼,他倒是精明,想通过跟踪你,来找到我的下落么?”
“那夏侯御浅怀着这样的心思,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主子,你看…”文姑姑试探的开口。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那个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夏侯音…已经搅乱了那狗皇帝,夏侯家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那夏侯音也是素来不听
是素来不听话,实在是不好控制,不过,那淑妃…”
妇人说到此,那声音倏然顿了顿,话锋一转,“文姑姑,你跟随我多久了?”
似没有料到自己的主子为何会有如此一问,文姑姑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忙道,“属下从小就跟着主子,属下始终记得,当年那个寒冬里,你在大雪中,将要被冻死的我带回了家中,从那之后,属下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情,便是效忠主子,哪怕是为主子豁出性命。”
“是啊,转眼都快三十年了,这些年,倒也是委屈你了。”黑暗中的声音,叹了口气,“那淑妃可是急着在寻找灵儿?”
那妇人又将话端转到了先前的这件事情上,文姑姑似早已习惯,恭敬的回道,“是,不仅仅是淑妃,属下看夏侯公子也是在找灵儿呢!”
“呵,都该在找,如今,对淑妃和夏侯音来说,灵儿是她们胜负的关键,谁先找到灵儿,谁就是胜利者,可惜了…”那声音叹了口气,似乎意有所指。
沉吟了片刻,那声音继续道,“文姑姑,你说,我该如何做?”
“属下惶恐,主子的心里,定早就有了算计。”文姑姑看着黑暗中,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只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哪里能知道该怎么做。
黑暗中,那妇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竟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等到那笑声停止了,妇人的声音缓缓在黑暗中飘来…
“你去见淑妃一面,告诉她,灵儿在我这里,若是要保住她的秘密,那就需要她拿出诚意来!”那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继续道,“至于夏侯音…没了肚中的孩子,夏侯音纵然是翻身,对我的用处,也都没有以前大了,不过,夏侯音这颗棋子,我也用得差不多了。”
“主子的意思…是任夏侯音自生自灭么?”文姑姑询问道。
“自身自灭…”那声音口中喃喃,似在咀嚼着这几个字,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默了半响,才淡淡的开口,“你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文姑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领了命,便进了来时的地道。
文姑姑离开,房间里依旧是一片黑暗,黑暗伴随着沉默,更是让人觉得诡异,突然,吱嘎一声响,大门被打开,一丝光亮透了进来,仅仅是一刹,门关上的时候,房间里又重新被一片黑暗包围。
细微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片刻,一个恭敬的声音缓缓响起…
“主子,明日便是月圆之日,主子可要出城?”
黑暗中,默了片刻,先前那妇人的声音传来,“惜儿情况如何?”
“回主子的话,惜姑娘在邺城就失了音讯,后来经查证,是被安九扣了,前些时日,他们回京都城,惜姑娘也是被关进了北王府,从此便再无消息…主子,既然惜姑娘都已经如此,主子明日的月圆之约,还是别去了吧,我担心,那安九…”
“安九…呵,那安九倒是聪慧,竟是将惜儿扣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她扣了惜儿,究竟是为何!”妇人轻笑一声,单是听那声音,都可听得出些微兴奋之意。
“主子,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明日月圆之约,我必须去,兴许安九,扣下惜儿,是为了我,也不一定,我正好,也探个究竟不是?”妇人的声音趋于平静,似乎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也没有了任何改变的可能。
“主子…”
“退下吧,我乏了。”黑暗中,妇人闭上了眼,想着明日的月圆之约,心中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此刻,北王府内,正靠在榻上小憩的安九,竟是打了个喷嚏,一旁伺候的红翎,立即拿了一张毯子上前,“小姐,可不要着了凉…”
安九睁开眼,着凉?这天气,哪里还有丝毫冷意?
而刚才…她竟是有一种错觉,竟好似有谁在念着她一般?
念着她么?
“王爷呢?”安九开口,撑起了身子。
红翎猛地回神,忙道,“小姐是糊涂了?王爷方才才从这里离开,是锦公子有事,找王爷商议,王爷临走是交代,晚上一道用膳。”
安九敛眉,淡淡的应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北策的身影,下意识的想到了明日。
明日便是月圆之日,上官怜身后的那人,当真会出现么?
脑海中,回荡着杜若卿临死之时所说的话,上官怜身后那人,当真是杀了北策母妃的真凶吗?
安九闭上眼,心中暗自祈祷,若当真是如此,母妃定要保佑她,明日能够见到,那背后神秘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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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探寻真相,赤裸裸的威胁!
红翎微愣,小姐何时信这些了?
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低声领命,“是,那奴婢这就去准备准备。”
安九淡淡的应了一声,待红翎退了下去,安九又闭上了眼,这些时日,也不知怎的,一坐下,身子便软绵绵的,格外犯困。
身子椅子软意,安九靠在榻上,可脑海中,关于明日的事情,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宫里,文姑姑进了宫,没有直接回柳莺殿,而是去了承辉殿,可到了承辉殿,却是不得门而入。
承辉殿中,淑妃依旧无法下床,靖丰帝在一旁陪着,淑妃更是显得娇弱。
“皇上,臣妾这几日在承辉殿,消息闭塞,不知道容妃妹妹她怎么样了。”淑妃得了个机会,试探的开口,果然,容妃二字刚从口中说出来,靖丰帝的脸色,就立即沉了下去。
容妃?靖丰帝的脑中,浮现出夏侯音的身影,心中的怒气,便窜了出来,这两日,他借着朝中之事忙碌,刻意回避着容妃行刺的事情,可他却知道,如何能避得了?
“听说已经醒了,爱妃,你放心,她伤了你,朕会好好处置。”靖丰帝开口,眉心紧皱着。
“皇上,臣妾不是这意思,容妃妹妹行刺皇上,那么多人都看着,不处置,只怕是难以有个说法,可臣妾知道,皇上疼爱容妃妹妹,这两日,臣妾也在想着法子,看如何既能保全容妃妹妹,又能让皇上这里有个交代,可臣妾愚笨,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淑妃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那微蹙的眉峰,看在靖丰帝的眼里,心中对夏侯音那复杂的情绪,顿时转为对淑妃的怜惜,握着淑妃的手,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爱妃你好好养伤,至于其他的事情,有朕在。”
淑妃扯出一抹笑容,“皇上若是舍不得容妃妹妹,若是臣妾有什么能够帮到皇上的,皇上一定要开口。”
靖丰帝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眸光微敛,终究还是开口道,“咱们的彦儿,这段时间在朝中的表现甚好,朕想着,何时立他为太子,许多事情,他做起来,倒也更有底气。”
淑妃微怔,心中难掩惊喜,可仅仅是片刻,便收敛了心神,“皇上,废太子刚死不多久,皇上的心中若是不想这般早立太子,便可不立,彦儿心中只想着为皇上分忧,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
靖丰帝敛眉,“彦儿迟早都会是太子,早些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一件坏事。”
以前他是有所顾忌,可是,如今淑妃为他这般受苦,他能做的,便是让她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
淑妃挣扎着起身,靖丰帝眉心微蹙,“你要做什么?”
“臣妾替彦儿,谢皇上隆恩。”淑妃跪在床上,朝着靖丰帝盈盈一拜,头还没有磕下去,就被靖丰帝阻止。
“谢恩的事,让彦儿自己来,爱妃你身上有伤,好好躺着,不许乱动,若牵扯到了伤口,可又该怎么好?”靖丰帝扶着淑妃,将她安置在床上躺下,“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奏折没看,等看完奏折,朕再来陪你。”
淑妃虚弱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看着靖丰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去。
“来人…”淑妃轻声唤道,随即,一个宫女匆匆进来。
“娘娘…”那宫女正是平日里在淑妃身旁伺候的,名唤莲儿,在淑妃面前福了福身,“娘娘有何吩咐?”
“人呢?可有消息?”淑妃支撑起身子,神色之间,难掩急切。
莲儿微愣,忙道,“没…浣衣局掌事嬷嬷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饭桶,一个人,都找不到!”淑妃心中怒气骤升。
那莲儿一吓,竟是跪在地上,“娘娘息怒…也不知道那灵儿是怎么了,就此凭空消失,实在是奇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更奇怪。”
莲儿意有所指,淑妃蹙眉,淡淡的瞥了莲儿一眼,“什么奇怪的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方才在承辉殿外,瞧见容妃娘娘身旁的文姑姑,奴婢还以为,她是因为容妃娘娘的事情,想求皇上,可是,方才明明看见皇上离开,她却是没有追上去,还在门外等着。”莲儿望了一眼门外,沉声道。
淑妃敛眉,文姑姑?
“呵,她不会找皇上,那会是找本宫么?”
她来找她做什么?替夏侯音求情?
呵,实在是好笑!
“那让她进来,本宫看看,她要做什么?”淑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看那文姑姑,如何为夏侯音求情!
莲儿的脸上,明显闪过一抹震惊,“是,娘娘。”
莲儿领命下去,不多久,便带着文姑姑进了承辉殿内,文姑姑瞧见淑妃,朝着她行了个礼,便径自起身,这举动,让淑妃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本就因为还没找到灵儿,而心中不快的淑妃,更是起了刁难的心思,“文姑姑不照顾你家娘娘,来这里做什么?本宫可是听说,你家娘娘醒了,该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淑妃娘娘,我家娘娘是醒了,可是,要想容妃娘娘再如那日那般昏死过去,对淑妃娘娘来说,不过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罢了。”文姑姑敛眉道。
淑妃微愣,这文姑姑的语气,让她有些琢磨不透,心中的不悦更浓,“怎么?是你家娘娘来让你说这些话的么?呵,她让你来求情吗,不过,你这态度,却不是求情的态度啊!”
“奴婢来此,容妃娘娘并不知道,奴婢也并不是来求情的。”文姑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开口。
“不是求情?”就算是极力掩饰,淑妃的脸上依旧划过一抹诧异,回过神来,看文姑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探寻,“你不是来求情,那你是来做什么!”
“奴婢来,是和娘娘谈一场交易。”文姑姑对上淑妃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交易?淑妃眉峰一挑,看文姑姑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兴味儿,轻笑一声,“本宫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