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老王爷拨着念珠的手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安九,“你害

抬眼看向安九,“你害怕吗?”

害怕?害怕北策那时的模样么?

“不。”安九敛眉,她怎会害怕?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竟没有害怕的情绪,那模样,分明狰狞恐怖,而她初见之时是震惊,不可思议,随后,更多的却是疼惜,她看到北策在温泉中,很痛苦,那身上好似被树根残绕着,更似树根深深扎入骨血,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痛苦。

“你爱上北策了!”北老王爷呵呵的开口,这一次,眼底明显多了一丝笑意。

安九微怔,爱上北策了?她么?

她还来不及去追究北老王爷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北老王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好,策儿他…从小便是这样,我找了天下最负盛名的医者,那人只是诊断出,他身上是中了奇毒,一种从来不曾被世人知晓的毒,更别说是解毒了,八岁之前,他只有强忍着痛苦,每次发作,都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直到他的母妃死后,我将他带在了身边,发现了他的毒,才多方求教那医者之下,在徽音殿内,寻了这么一个处所。

那温泉池和镜湖相连,不过,旁人却不知晓,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那片水域和镜湖隔绝开来,引入温泉,再加入各色名贵药材,这样,也才只能让他在每次发作之时,痛苦有所减少而已,可是…

毒依旧在他的身体里,痛苦,依旧存在…”

北老王爷的眼中,怜惜慢慢浮现,安九静静的听着,越是到最后,心就揪得越紧,好似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一般。

从小便是这样…

“谁,是谁下的毒?”安九眉心紧皱着,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怒气再也掩饰不住,怒吼出声,是谁这般恶毒,竟对一个孩子下手!

北老王爷敛眉,沉默不语。

安九看着北老王爷的反应,“连爷爷你也没查出来么?”

北老王爷摇了摇头,“他的母妃,怕也是不知道的。”

他的母妃竟也不知道么?

那毒到底是怎么来的?竟是这么蹊跷么?

安九的眉心越发皱得紧了些,正此时,北老王爷突然起身,朗声开口,“走吧!”

走?

安九微怔,“爷爷,北策他…”

“我带你去见他!”北老王爷打断安九的话。

安九心中一喜,忙的跟着起身,跟着北老王爷走出了正厅,出了锦墨堂,一路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徽音殿,走进徽音殿,安九的心中也是疑惑。

这些时日,她每日都来徽音殿,都没有看到北策的身影,今晚,他回来了么?

安九心中如是想着,留意着徽音殿内的一切,静得可怕的徽音殿,却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安九跟着北老王爷,进了琉璃轩,终于,在一个帘子背后,按动了一个按钮,下一瞬,眼前的墙壁大开,眼前所出现的,让安九再次一惊。

这墙壁,就好似是另外一个院落的门,门内,亭台楼阁,假山青翠…

“这是他母妃曾经住过的地方,当年打造这徽音殿之时,他将这院子巧妙的纳入了徽音殿的范围,旁人只知道这院子在王府西边,谁又会想到,这院子竟和王府西边的徽音殿相连?”北老王爷许是看出了安九的疑惑,呵呵的笑道。

原来如此,先是雅棋舍后面的温泉池,再是琉璃轩里面的这个院落,这北王府当真是布局巧妙。

北策就在这里面吗?

也就是说,她苦苦寻找北策,在这徽音殿内,苦苦等待的这些时日,她和她要找的人,竟只有一墙之隔么?

安九心中禁不住觉得好笑,北老王爷看了一眼墙壁之内,“进去吧!”

安九回神,再看北老王爷之时,他已经转过身体,准备离开,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北老王爷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安九才转眼看向那墙壁之内的院落。

沉吟片刻,安九大步走了进去,分开的墙壁在安九进去之后,慢慢合拢。

安九刚进去,就听得一声东西碎裂的身影,从某个房间传来,安九闻声看去,心中一怔,下意识的上前,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借着月光,安九看清来屋子里的情形…

一屋子的酒瓶,四处散落着,酒瓶的尽头,男人坐在地上,醉意朦胧的斜靠在地上软垫上,身旁碎裂的酒瓶,正是方才自己听到碎裂的那一个…

许是想挣扎着起身,不小心碰碎了酒瓶,此刻,满屋子的酒气,越发的浓烈,男人动了动,手在旁边摸索着什么,安九看了一眼那尖利的碎片,心中一怔,立即上前,走到男人身旁,抓住那一只大掌…

温润的触感,让北策好看的眉峰微蹙,俊美无俦的脸望向来人,看到安九之时,心中一怔,随即,那带着醉意的眼里,浮出一抹笑意。

“九儿…”北策口中喃喃,反握住她的手,他又开始做梦了,可今日梦里的安九,是有温度的,呵,温度?许是他醉得太过厉害,所以,连梦里,都产生了幻觉。

安九任凭自己的手被他握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是平日里那般优雅的模样,不过,却是醉的不轻。

这些日子,他都在这喝酒买醉么?

想到此,安九的眉心禁不住皱了皱,可刚一皱眉,那握着自己手的大掌,却是微微一用力,将她拉入一个宽阔的胸

个宽阔的胸膛,修长的双臂,牢牢的将她抱住,急切的气息,在耳边喃喃…

“不要害怕我,我…我不是怪物…”北策急切的道,“九儿,不要离开我,我不会伤害你…”

这话传入安九的耳里,竟是如刀子一般,生生割扯着她的心。

他是因为担心她怕他,担心自己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所以,才会避着她的么?

甚至…不惜借酒买醉,不愿去面对,自己发现了他秘密这件事情?

安九敛眉,手抚上他的背脊,“我不离开你,你不是怪物。”

话落,明显感受到那身子一怔,默了片刻,那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天吓到你了,我不知道你会来,我若是伤了你,该怎么办?”

想到那天自己差点儿伤了她,北策的心中,便使不住的愧疚自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就越来越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他和她做交易,甚至是定下这婚事,他的心中,说不出的矛盾,他想接近她,可是,却担心有一天,她终会看见自己那不人不鬼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的这个身体来面对她!

“没关系,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忘了吗?你不会伤我,你也没有伤到我,不是吗?”安九柔声开口,那语气从来没有过的温和。

手抚摸着他的背脊,此刻,那一层衣服下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感受到那一双长臂将自己越搂越紧,似乎要将她揉进骨髓一般,过了片刻,他终于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

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北策抬手,指腹轻触着她的脸颊,眼底的宠溺越发的浓郁。

“未婚妻?就算我这样,你也愿意嫁么?”北策对上安九的眼,眸中似期待,又似担忧。

“嫁,为什么不嫁?”安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迎上他的视线,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知道许多东西都变了。

他们的婚约,以前之于她,那不过是一纸协议,可现在,她竟是希望这婚约,能变成真实的,而对于北策…安九目光闪了闪,片刻,那眼神便越发坚定起来,“你呢?你可愿娶?”

娶?

愿意,自然是愿意!

北策的心里,几乎是急切的叫嚣了出来,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道,“你愿嫁,我就愿娶!”

这既然是梦,有些不能说的话,他又何必害怕说?

“好,那既然这样,你跟我来!”安九眉峰一挑,眼睛里的光芒越发璀璨起来,从北策的怀中出来,安九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北策,那眼神,对北策来说,似乎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北策站起身子,带着醉意的身子,一个踉跄,却是很快稳住身形,那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从安九的身上移开。

安九拉着北策的手,二人走出门外,门外的清醒空气,似乎北策瞬间清醒了一些,感受到手中的温热,北策眉心皱了皱。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这个问题跳入北策的脑海,仅仅是片刻,却又挥开脑中的思绪,怎么会是现实呢?

真正的安九,这个时候,或许在那一道墙之外的徽音殿内,更或者…这几日,她早就在徽音殿等的烦了,放弃了寻找他,回了她的清宁小筑…

这一定是梦,和往常一样,只是比较真实罢了!

思索之间,自己已经随着安九到了门外,今日的夜空,竟是挂着一轮圆月,走到空旷处,安九拉着北策跪下,抬头望着一轮圆月,朗声道,“天地为证,今日安九,嫁北策为妻,日后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话落,北策身体一怔,安九她这是…和他私定终生么?

心中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无法相信,这梦里,竟是这般幸运。

“该你了。”

北策愣然之间,安九催促道。

北策回神,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私定终生么?若是现实中无法实现,在梦中,能有此经历,他也是满足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北策拱手向明月,“天地为证,今日北策,娶安九为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日若违誓言…便永坠苦海!”

月光之下,二人相视一笑。

安九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眉峰一挑,“今后,你就是我安九的人了,天地为证!”

北策眉心微蹙,一把揽住安九的腰身,一用力,安九整个身体便横在了北策的双手之上,安九心中一颤,整个脸紧贴着北策的胸膛,直到被北策放在了床上,直到北策的长臂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安九的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期待。

她并非古代女子的封建思想,她和北策,一定对天地结成夫妻,这夫妻间的事情,便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可是,那男人抱着自己,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会儿,却是不动了。

安九蹙眉,耳边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压抑,“睡吧!”

睡吧?安九的眉心更是无法舒展开来,他们两人定了终生,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他却说…睡吧!

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拉开二人的距离,对上北策的眼,“是我不够诱人,还是你不行?”

北策脸色僵了僵,将安九再次拉入自己的怀中,牢牢的抱着,那略显急促才气息,似又多了几

似又多了几分隐忍,过了半响,那声音才在安九的头顶响起…

“你值得更好的对待。”

并非是她不够诱人,天知道,早在那日在琉璃轩内,她调皮的将他压在身下调戏,他心中什么东西就好似苏醒了,也并非是他不行,只是…就算是在梦里,他得到她一生不离不弃的承诺,如此将这具身体抱在怀中,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是更多…

那只会玷污了她在他心目中的神圣,只怕以后面对真实的安九,他怕也做不到保持着距离了!

安九听着北策的话,更钻进了北策的怀中,感受到那充满怜惜的温暖,眉峰一挑,“好,记住,你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夜渐渐的深了,床上紧贴着彼此的两人,沉沉睡去,可那脸上的笑容,却是片刻都没有散去…

翌日,天色渐渐亮了,男人眼皮微动,鼻尖女人的气息,让他蹙眉,瞬间脑中浮现出昨晚的梦,梦里,她和安九私定终生,安九不在意他身体的怪异,抱着她的感觉,似乎还格外清晰。

可梦,终究是梦,他终于也要醒了么?

北策不愿睁开眼,可有人,却是不让他继续睡下去…

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暖软的触感,一如在梦里,北策微怔,他的梦还没醒么?

“世子,你抱得我好紧…”

那声音,似在发出抗议。

北策双眼猛地一睁,看到眼前的面孔,一张脸,瞬间沉了下去,感受到自己双手抱着的暖软身体,好似被烫着了一般,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眼前的人,“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当真是让人伤心。”安九蹙眉,看着北策此刻的模样,竟是多了几分兴致。

昨晚,北策醉酒之中,被她诱着私定终生,这酒怕是醒了,自然有些恍惚吃惊。

不过,她会让他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

北策看着安九,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些画面,平日里平静的眸中,越发的慌乱了起来,“你…不是梦?”

“梦?”安九蹙眉,调皮的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让触及自己的心跳,“这是梦么?”

不,不是!

不是梦,甚至比昨晚还真是…昨晚,昨晚也不是梦了?

北策目光闪了闪,眼底竟是有一抹惊慌凝聚,脑海中浮现的画面…

‘你愿嫁,我愿娶。’

‘天地为证,今日安九,嫁北策为妻,日后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天地为证,今日北策,娶安九为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日若违誓言…便永坠苦海!’

北策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梦!

几乎是一下子,北策倏地收回自己的手,一跃下床,拜天地,私定终生,他们怎能…

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北策大步走出了房间,留下的安九微怔,意识到什么,也跟着下床,望着那背影,安九朗声开口,“北策,你说了要我一个更好的洞房花烛,还没兑现,就想逃么?你若是再想逃,我天涯海角都要将你抓回来!”

难不成,他当真以为昨晚是梦么?

安九明白,他的心里只怕依旧因为他身上的毒,存有心结,想到那恐怖的画面,安九的心中,泛出禁不住隐隐抽疼。

他想逃么?便逃吧!

可他必须明白,她安九是揪着这个男人不放了,他休想摆脱掉她!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呢!”安九眸子眯了眯,看着那身形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北策的手紧握成拳,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走出了院子…

看就看着那身影消失了的地方,回头看着那床,早知道,他以为昨日是梦,那昨晚,她就不听他劳什子的值得更好的对待之类的话,生米煮成了熟饭,他总归也得为自己负责不是?!

不过,来日方长,不是吗?

安九眉峰一挑,收敛了心神,如他方才一样,按动了一处机关,面前的墙壁如昨晚一样,轰然大开,安九出了院子,琉璃轩内,依旧残留着那淡淡的幽兰香气,安九知道,北策已经不在这北王府内了,索性,就直接出了院子。

红翎在外面等了一夜,瞧见安九出来,立即惺忪着眼,迎上前来,“小姐,我方才模模糊糊,看到北世子了。”

“嗯,我知道。”安九淡淡的开口。

“小姐知道?那昨晚…”红翎看着安九,想到什么,可下意识的就将脑中的念头给打散,方才北世子出门之时的样子,面容不善,只怕二人…

红翎正思索着,安九已经走出了徽音殿,红翎回过神来,立即追上前去,跟着安九回了晋国公府。

刚进了晋国公府的门,安九便迎面撞见叶清急切的在大厅外踱着步,叶清看到安九,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哟,大小姐这么一大早,从府外回来,昨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叶清尖酸的语气,许是心中这座宅子的地契房契的事情,让他新中国烦躁,再也无法压抑,借着看见安九,一股脑儿的将火发了出来。

昨夜,他想了一夜的法子,找了平日里交往比较密切的几个公子,一提起借银子,那些人,就都跟个什么似得,避之不及。

他若是筹不到银子,这

到银子,这座宅院,就没了,想到此,叶清才下定了决心,来这里等爹出门,向他开口拿银子。

安九蹙眉,想到北策身上的毒,那下毒之人当真是可恶,若是被她给找到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心中正有怒气,此刻,这叶清竟是撞了上来。

安九眸子一眯,冷声道,“大少爷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是心虚,叶清面容一怔,可好似被踩了痛脚一般,扬了扬下巴,拔高了语调,“你这下贱坯子,本少爷的事,与你何干。”

“那我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安九眸子一凛,锐利的目光激射向叶清。

“你…”叶清语结,正此时,叶曦从正厅内走了出来,看到安九,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冷声道,“什么事情,这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爹,这女人她…”叶清敛眉,脑中突然想到什么,灵光一闪,“没,没什么,爹,儿子不懂事,大姐她教训我,儿子虚心受教,爹不用操心。”

叶清突然转变了态度,饶是安九都觉诧异。

安九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绕过二人,朝着清宁小筑走去,可是,那叶清的突然转变,却是让安九一直觉得诡异,虚心受教么?那叶清,可不是一个虚心受教的主啊!

“留意着叶清的动静,无论有什么动静,都来向我汇报。”回了清宁小筑,安九一开口,就向南溟吩咐。

“是。”南溟领命。

安九好似又想到什么,眸光微敛,沉吟片刻,沉声开口,“你去告诉凛少主,我要这天下最好的医者,和这天下最擅用毒的人。”

南溟看了安九一眼,明显是有些诧异,可终究还是没问什么,如以往一般领命,“是,主子。”

晋国公府内,分外平静,可谁也不知道,一场大变正在酝酿着,叶清自敷衍了叶曦,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在房间里,整整一日,似在盘算着什么,直到夜幕降临,那身影才悄悄的出了房间,鬼鬼祟祟,在清宁小筑的周围打量。

第二日,叶清却是出了门,行迹小心翼翼,到了下午回府之时,那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洋洋得意,似有什么事情,成竹在胸后一般。

南溟将叶清的动静,全数汇报给安九,温暖的房间内,安九随意把玩着一个物件,那幽幽的目光,透着一丝诡异。

“是吗?呵,探了地形,找了帮手,这叶清,是要做什么呢?”安九口中喃喃,心中来了兴致,眸子微眯着,若是这她都猜不出来,那也就是太笨了,不是吗?

“难不成他是狗急跳墙,无法找叶国公拿银子,便用偷的么?”南溟试探的开口,那可不能让他得逞了,毕竟,主子要的是这座宅子的地契房契,可并非是叶清拿去的赎金啊!

“对,是狗急跳墙了,不过,却不是偷叶曦的银子。”安九敛眉,眸中的颜色,又阴沉了几分,沉吟片刻,语气更冷了几分,“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他要动手,也只能选择今晚,看来,今晚,咱们清宁小筑不会太平了呢!”

清宁小筑?

主子的意思,那叶清是要偷清宁小筑么?

清宁小筑内,有皇宫里的那些赏赐,还有北世子送过来的那些物件,许多都是价值连城的啊,那叶清竟然…哼,动心思,动到主子的头上了么?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加强防守,那叶清,休想靠近这清宁小筑分毫。”南溟沉声道。

安九却是眉峰一挑,“不,不但不用加强防守,咱们还得给他制造方便。”

南溟微怔,目光闪了闪,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主子,你是要…”

引君入瓮么?

安九看出南溟心中所想,呵呵一笑,“不错,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了,既然今晚,咱们清宁小筑无法太平,那么,就让这整个国公府,也陪着一起热闹热闹吧!”

南溟嘴角一扬,“是,主子,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来,晋国公府,怕是要提前掀起狂风巨浪啊,而这个时候,叶曦和老夫人,只怕还没有感受到危险的降临吧!

不过,就算他们察觉,主子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夜逐渐深了,清宁小筑内,今日早早的就熄了灯,一片黑暗之中,几个黑衣人,悉悉索索的潜入了国公府,再在某人的引导之下,直接到了清宁小筑外,几个人,身形灵巧,一看就是惯犯,翻墙进了清宁小筑,每个人,分散往每个屋子里吹了迷眼,准备着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