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美的长指滑过她的肌肤，带着惯有的怜惜，嘶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想说就不说，我不查就是了，哭什么，脾气越发的长了。”
不等祁冥夜多说什么，顾浅浅小胳膊一伸，就返身也抱住了他健硕的腰身，用力的窝进他的胸口，嚎啕大哭。
眸光暗了暗，没有吭声，心口却因为她的泪水，如同烧灼般疼痛。
铁臂环着她，更加大力的回抱她娇小的身躯，手掌有一搭没一搭轻柔的替她顺着气。
456.第456章 为什么是我
“祁冥夜，为什么是我？”蓦地，顾浅浅突然从他的胸口昂起小脑袋，“为什么是我替你生孩子？”
祁冥夜狭长的桃花眼一挑，盯着她精致小脸眸光掠过一道漓光，薄唇一呡，“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又当起好奇宝宝了，孕妇焦虑症？”
抱着她的手却手心一紧。
为什么会是她…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每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他便自动的选择了逃避。
现在顾浅浅这样堂而皇之的问他，倒是让他显得有几分促狭，就像被窥见心事的尴尬，本能的逃避。
“你当时没有回答我。”
“那我现在也不会回答。”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留我在身边，一直宠着我吗？”
祁冥夜扳正了她的小身子，“看来成天闷在房间里，还真的要把你闷出病来了。”
“我没有病，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孩子没有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顾浅浅对这个问题很是固执，莫万妮的话就像一根尖锐的刺卡在心口，她没呼吸一下都会疼，不弄个明白，她真的会抓狂。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听见她三番几次提到孩子没了，祁冥夜忍不住低吼了一句，望着她的眼神也冷冽了几分。
带着浓浓的探究，不明白她到底想暗示什么，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诅咒自己的孩子。
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追究那些假设性问题的答案还有什么意义？
“我…”顾浅浅被他黑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声音呐呐的。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如果当时没有这个孩子，你在办公室发现我侵入你电脑偷一号神经素的时候就会掐死我…”
祁冥夜望着她惊愕的小脸，脑海中闪过知道她背叛自己时的愤怒，胸口就像被人放了一把火，在熊熊的燃烧着，烧得他理智全无。
抓着顾浅浅手臂的手一重，寒气冷冽，一字一顿，“我说是，我一定会掐死你！”
没有人能在背叛他之后还好好的活着，顾浅浅是第一个。
祁冥夜脑海中掠过一副血腥的画面，眸光一暗，眉心深深的拧紧。
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这两个人…
顾浅浅的小脸瞬间惨白一片，盯着他黑沉阴郁的俊脸，眼中泛起的嗜血光芒，心里在一寸寸的发凉…
【你以为没有你肚子里那块肉，你还能进夙夜别墅，夜会这样对你关怀备至，他关心的不是你这个间谍，而是他的骨肉，一旦没有了这块肉，你就会被弃之如敝屣！】
莫万妮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而祁冥夜的回答却生生的把这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心口，心好痛…
顾浅浅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倒流了，一张俏脸血色尽退，白得就像一张纸，触目惊心。
祁冥夜回过神才发现怀中的人儿身体一片冰凉，不由得暗咒了一声。
457.第457章 冷战
他怎么能忘了她现在的情况受不了刺激，这个时候跟她较什么真！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很清楚，就算当时没有检查出她有了孩子，他也绝不会杀了她。
从他将顾浅浅留在自己身边时起，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变得不一样，可就是越信任，对她的别有用心才更失望愤怒。
不管怎么说，顾浅浅打一开始接近他是一场阴谋，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该生气的人是他不是，她倒先委屈上了…
祁冥夜眼眸变得鬼魅，盯着她惨白的小脸，心口闷闷的疼，可是话已经出口，他也收不回来。
顾浅浅轻轻地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翻身就躺到了大chuang上，扯过被子，盖到胸口，侧过身背对着祁冥夜，闭上眼睛就睡了。
可她的眼睛才刚刚阖上，眼泪就顺着眼角滑到了枕头上…
小手抚上了尚还平坦的小腹，心里一片苦涩。
祁冥夜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扭头看了一眼侧身睡着的顾浅浅，伟岸的身躯一动，也跟着躺了下来。
他像往常一样，伸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可是顾浅浅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扭过头垫着他的胸口睡觉，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
祁冥夜皱了皱眉，暗叹一声，双眸一闭，就这样抱着她入睡。
紧紧相拥的两人却像隔着一道天堑，不信任的种子一旦埋下，逮着任何一个机会都会努力的发芽生根…
接下来的两天，祁冥夜一反前几天忙碌的状态，成天在别墅里陪着顾浅浅，可之前恨不得像只无尾熊一样缠着祁冥夜的顾浅浅却一反常态的对他敬而远之。
不吵也不闹，他让她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除了对他刻意的疏离之外，简直听话的无懈可击。
就是祁冥夜死皮赖脸的非要对她上下其手，硬要搂着她睡，顾浅浅也只是抗拒的瞪着大眼睛看看，就由他去了。
如果不是祁冥夜每每在靠近她时，还能在她眼底发现一丝厌恶的光色，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眼前的顾浅浅不过是个人偶，真的那个被人掉了包。
可偏偏这丝证实她还是对周遭有意识的厌恶，却深深刺痛的祁冥夜的眼眸。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陷入了冷战，可事实上又不像。
顾浅浅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乖巧的不像话，就连一开始抗拒到不行的燕窝，现在就是捏着鼻子也会喝完。
自虐式的咽下了最后一口燕窝，顾浅浅终于忍不住呛红了眼，一个劲的猛咳。
祁冥夜深壑的子瞳敛起，从一开始的忍耐，到现在的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
一把扯过好不容易喘过气的顾浅浅，声音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咬牙切齿，“顾浅浅，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要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
458.第458章 割了你的舌头
顾浅浅瞪着红扑扑的大眼睛，水盈盈的光芒在子瞳中流转，流泻出一丝丝的脆弱，被他的大吼吓得缩了缩身子，摇了摇头。
“我没有不听话。”
一口怒火堵在胸口，无处发泄。
是，她是没有不听话，他发什么脾气，可偏偏就是她太听话，才让他无计可施。
哪怕她撒撒娇，抱怨几句，甚至闹脾气，他还能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可是这副无欲无求听天由命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祁冥夜刚要开口，付琛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扭过头，看向了从门外快步走近的付琛，子瞳一缩。
看来是有结果了…
祁冥夜的视线落到了付琛身上，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顾浅浅紧绷的身子，因为他蓦地转移了注意力而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同样看向了付琛。
付琛快步走到祁冥夜的身边，眼角瞥见坐在餐桌对面的顾浅浅，身子微怔了一下，欲言又止。
祁冥夜冷唇一勾，“坏消息。”
“不算。”付琛恭敬的答道。
“那就这么说吧。”
避开了顾浅浅，反倒显得他别有用心，他既然答应了要治好莫然，自然会竭尽全力，不会做那食言而肥之事。
“莫大少爷醒了。”付琛看了一眼祁冥夜，还有一瞬间抬头看着自己的顾浅浅，显得有一丝紧张。
他是进门后才发现主子跟顾浅浅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早知道他就晚点来了，赶上这么硝烟弥漫的时刻，说的又是莫然的事情，真让人紧张。
“什么醒了，他为什么会晕迷，莫然出了什么事，祁冥夜…”
“够了，付琛话还没有说完，你紧张什么！”祁冥夜低冷的嗓音响起，看向了紧张不已的顾浅浅，眉心渐冷。
这是两天来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结果一开口就是为了别的男人质问他，祁冥夜的手掌下意识的握紧，青筋暴起。
横眉看向了付琛，“再吞吞吐吐，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主子恕罪！”付琛背脊都被冷汗浸湿了，“莫大少爷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的，团队已经为他做过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压迫中枢神经的星形细胞瘤几乎都已经切除，并且做过基本的神经测试，并没有伤及莫大少爷的神经线，手术非常成功！”
付琛说到这里，激动的抬头看向了祁冥夜。
从来没有人能将靠近中枢神经的肿瘤切除得如此完美，不仅将要命的肿瘤除去，甚至还丝毫没有伤及神经线。
dq的上帝之手，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
“只要后期肿瘤不复发，小命是保住了，只不过能不能站起来，还是未知之数，所以不算好消息也算坏消息。”祁冥夜冷哼了一声，将付琛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猜到了。
扬起双眸，看向了顾浅浅，“手术很成功，你的情郎死不了，你满意了？”
“…”她身子浑然一僵。
459.第459章 终于说出来了
虽然知道祁冥夜是故意刺激她，心尖还是忍不住发颤。
敛起眸，不去看他，心里却因为付琛的话，拧起了好看的柳眉。
祁冥夜前几天会一直消失，应该是因为暗中替莫然安排了手术，又害怕她会担心，所以瞒着她，这一点顾浅浅一想就通。
想起两天前她做恶梦半夜醒来的那一晚，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替莫然安排的手术，就在那一晚，所以他自己才会半夜三更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那一晚，他一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顾浅浅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不过从他当时的语气里，还是不难猜测，手术的过程没有那么顺利，否则他也不会过了两天还瞒着她。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让顾浅浅纠结的问题。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付琛会提到星形细胞瘤？
莫然是因为车祸伤到脊椎神经才会瘫痪，手术不是修复受损的神经线吗，为什么会变成切除肿瘤？
手术结束之后，莫然到底能不能站起来？
脑海中千万个疑惑飞掠而过，顾浅浅想要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蹙了蹙眉，樱唇一呡，小声的嗫嚅，“如果莫然醒了，我可不可以见他？”
顾浅浅说完，整个餐厅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息，而这诡异气息的来源，就是祁冥夜。
等她察觉到了气氛静谧到有些反常抬起头时，才发现祁冥夜伟岸的身躯已经如山一般伫立在她的身前，娇小的身躯一个激灵，她依旧不习惯他身上时刻带着的强大压迫感。
抗拒的往椅子上又缩了缩，拧起眉头，“你不答应就算了…”
惊愕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樱唇微启，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祁冥夜见着脸上的惊异，冷冷的笑了，“怎么，我如你所愿，有这么让你惊讶？”
凉飕飕的语气仿佛要将她冻成冰块，祁冥夜扭过头不看她，径直看向付琛，“死不了就把他拖过来，半路死了就就地挖坑埋了，牌位送回莫家。”
付琛此刻是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隐形人，主子这命令下的，怎么听着这么阴森森，好似要是莫大少爷没死也得弄死，要是莫然活着到了夙夜别墅，就是他死。
“祁冥夜，你不要太过分！”
顾浅浅忍了两天，本来心里就憋屈，只是没了追究的心思。
听见祁冥夜光明正大诅咒莫然的话，就像被踩着尾巴的小野猫，抓狂了。
“我过分？”祁冥夜猛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禁锢在胸前。
“我只是嘴上过分，还没真让你的情郎不痛快，你就这样抓狂了，给我软钉子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也会不痛快，顾浅浅，你的心是比萨斜塔，长斜的，还是你当真就以为我非你不可！”
浑身打了个寒碜，幽幽的启唇，“你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他说什么了。
祁冥夜盯着像是受了重击的顾浅浅，好看的英眉拧得死死紧。
460.第460章 你可以当我有病
扭头看向了付琛，沉声，“还不去带人！”
“是。”付琛看了自家主子黑沉的脸，半点不敢迟疑，转身就朝着别墅门外走去。
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放心，你的情郎死不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演给谁看。”祁冥夜目光扫过苍白着小脸的顾浅浅，眸光一暗，讥讽的话语随着心中的酸涩出口，根本不经过大脑。
她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久，翕动了一下唇瓣想要解释，可又像想起了什么，没有出声。
只要能让她见到莫然，被他讥讽几句又何妨。
顾浅浅知道祁冥夜就是只纸老虎，成日里凶巴巴的吼她，可是她一出事，他比谁都着急。
心知她在乎莫然，他是断然不会拿莫然的性命来开玩笑。
可她又怎么知道，祁冥夜只有在她面前才是纸老虎，身份特殊的他从小就是杀伐果断，嗜血无情，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是名副其实的黑色王国首领。
祁冥夜一弯腰，强劲的臂膀轻松的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身形一晃，就变成了他坐在椅子上，顾浅浅坐在他的大腿上。
伸手夹了好几道对孕妇身体好的菜肴，放到了顾浅浅的碟子里，“吃，要是敢剩下一口，我就饿莫然一天。”
“你有病，我吃不吃饭关莫然什么事。”
“你可以当我有病…”祁冥夜幽幽的眯了她一眼，“不过我发病的时候喜欢找人出气，你要是不担心你的情郎死在我手里，就试试。”
狠狠瞪了他许久，祁冥夜都是一副人帅随便看，不收费的傲娇样，俊美无双的脸庞在灯光下透着精美的汝瓷光泽，削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完全无视了顾浅浅的抗争，继续往碟子里布菜。
抗争无效，顾浅浅又担心他一气之下真的会拿莫然出气，小嘴一瘪，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就拿起筷子，乖乖的吃饭。
“够了够了，你当我是猪，吃这么多…”
“嗯，确实没见过吃这么少的猪，你连猪都不如。”
“莫大少爷，请。”
付琛笔直的身躯挺立着，朝着莫然微微伸出手示意，莫然便在随身侍从的推动下，缓缓地滑动着轮椅进入了别墅。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术后还需要一系列的放疗，以免肿瘤的复发，因而就算莫然醒了，温润如玉的脸庞上依旧苍白的有些可怕。
如非祁冥夜跟顾浅浅赌气，这个时候，莫然应该还是在医疗实验室里继续治疗。
“浅浅在哪里？”一进入夙夜别墅，莫然就沉声发问。
苍白的脸上因为有些愠怒，倒是显得红润了几分，看上去舒服了许多。
随着他的话落，付琛就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都退下，指了指一楼的会客室。
“莫大少爷，主子交代了，你的身体刚经历过大手术，不宜劳累，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的会客时间，好好把握。”
461.第461章 只怪自己
付琛的话还没有说完，莫然的眸光就变得隐晦不明，一道漓光飞快的从子瞳中掠过。
“我倒要感谢你家主子费心了，这么关心我的死活。”语气中满是戏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甘。
付琛没有接话，微微颔首示意，便退下了。
从头到尾，祁冥夜都没有露面。
莫然本就不想见他，祁冥夜不出现，倒是遂了彼此的心意。
“莫学长…”
不等莫然推门而入，久等不见人的顾浅浅听见门外的动静，就刷的一声拉开了会客室的门，看见门外的莫然，激动的喊了一声。
娇小的身子飞快的跑到莫然的身后，接过了管家的位置，推着莫然的轮椅，缓缓地的进入了会客室。
“坐下吧，有着身子的人了，站太久对身体不好。”
莫然指了指会客室里的沙发，示意顾浅浅坐下说话。
顾浅浅水盈盈的大眼睛顿时就泛起了泪花，眼眶红扑扑的，像只红眼兔子。
看着脸色苍白的莫然，摇了摇头，固执的站在他的面前，贪婪的看着他温润俊逸的身影，心中仿若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是一直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身影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
良久，两人都只是相对无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旁跟着莫然来的老管家都有些着急了。
这两人再不说话，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他、对你好吗？”
深吸了一口气，莫然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窒息的沉默。
顾浅浅愣了愣，“莫学长，你不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莫然苦笑了一声，“怪你私自逃离我的身边，还是怪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替我找寻一号神经素，甚至拿自己做交易？”
看着震惊的顾浅浅，莫然眸光黯然，“我只怪我自己，怪我没有清楚的让你知道，我宁愿永远站不起来，也不愿意你像今天这样，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看着顾浅浅晶亮清澈的大眼睛，胸口一窒。
顾浅浅，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永远站不起来，不愿意失去你…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得已跟祁冥夜做了交易，拿自己最在乎的人做了一笔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只要你能站起来，我就一点都不委屈…”
顾浅浅疯狂的摇着头，眼泪却随着她的动作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整个人哭倒在莫然的身上。
一个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家人和归属感的依赖。
莫然心口一紧，心脏抽痛。
同样心脏抽痛的人，还有透过针孔摄像头，将会客室里的画面全部收入眼中的祁冥夜。
坐在沙发椅上的身躯因为顾浅浅的举动绷成了一张弓，握着椅子扶手的大掌狠狠一捏，青筋暴起，恨不得将坚硬的梨花木捏碎。
锐利的眸光一瞬不转的盯着监控画面，咬牙忍住冲动，没有马上冲进去将顾浅浅从莫然的身上拉起来。
462.第462章 不要说了
“好了，在哭下去，真的要变成红眼兔子了，小心小家伙都要笑你不争气…”
一提到宝贝儿子，顾浅浅整个人就恢复了精气神，泪水也止住了。
大眼睛虽然还眨着泪，好歹小脑袋从莫然的怀里抬了起来，问出了纠缠自己已久的问题。
“祁冥夜说手术很成功，可是你能不能站起来还不知道，我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提到星形细胞瘤，这跟你双腿站不起来有什么关系。”
“…”莫然无声叹了一口气，避开了顾浅浅单纯信任的目光，伸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了起来，示意她坐到沙发上。
终是不忍心欺骗，“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残废，跟你没有关系？”
见顾浅浅乖巧的点头，莫然才继续，“事实上，车祸只是诱因，我会站不起来是因为靠近中枢神经的位置长了一颗肿瘤，压迫了脊椎神经，导致下半身瘫痪，没有那场车祸，我或许也会残废。”
“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顾浅浅的话才吐了几个字，对上莫然有些闪躲的眼神，就讪讪的收住了。
“为什么不问完，还是你已经猜到答案了。”莫然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咄咄逼人，推动轮椅靠近顾浅浅，温柔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因为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残废跟你无关，你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莫家，离开我，所以我宁愿让你内疚…”
翕动了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精致的小脸上面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