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班诺继续问道。
“我目前从权天晟那里找不到口下手。就只好从政府下手了。这些民众施压其实作用不大,但是,对于那些带头的领导,倒是可以试一试各个击破。”
“如何击破?”
“晟世正与政府在交涉中,但还未完全拿下。所以,我就请了几个朋友,找了点东西,有关这些领导的。老头若是成功阻止,我们自是不必拿出来。若是没成功的话,那这些东西会送到领导们手中,届时,就会有结论了。”小泽说着,黑眸目光灼灼,熠熠生辉。
除了秦宝贝,其他几个人可是听懂了。
在官场上混,没有几个是清白的。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是得使出点黑手的。
“棒”!小春狠狠拍了一下小泽的后背,“小子,真是彻底服了你了。”
“哈哈——小泽啊,其实我去不去无所谓是不是?你小子啊,就是拿我开涮,去给小四增添些麻烦而已。”龙笙也不在意的说着,“不过,既然参加了,我一定也要露个脸才对。明天我照样去教训小四。”为‘反权组织’出一份力。
“你们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但是,看样子,是不是不用担心了?”秦宝贝着急的问道。
“嗯——大概是这样吧。”小泽笑笑,不过,权天晟那里,他不能掉以轻心。
小季说的对,权天晟的深藏不漏,他还未真正见识过呢。
龙门四少之中,权天晟的城府最不可测。
“秦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啦。小泽这一招,绝对管用。你呀,就等着看那个混蛋如何失败吧!”小春的话,倒是让龙笙纳闷起来。
“小春啊,我家小四得罪你了吗?怎么叫的这么愤恨的样子?”
“他没得罪我,他得罪的是秦姐。”小春不经大脑的话出口,就看到小泽射来的‘狠厉’目光,顿时心虚起来。
“他怎么得罪宝贝了?”
“还——还不就是要把秦姐的家改成高尔夫酒店的事吗?”小春快速转动头脑,还好,还好!
“原来如此,原来是建在宝贝的家啊。那肯定要狠狠教训。”龙笙点头,感同身受的说道:“宝贝,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小四。”
秦宝贝嘴角微抽,心想您不被他气着就好。
“好了,商量完了,我得走了。”小春起身,准备离开。
“天也黑了,让班诺送你回去吧。”宝贝担忧的说着。
“不用,我先不回家,我要去报仇去。”小春摆摆手。
秦宝贝明了的笑笑,也没阻拦,“那你路上小心啊!”
看着她兴奋的充满斗志的表情,秦宝贝不禁轻笑,这丫头,比她还迟钝。
翌日
龙笙果然去了晟世。进去办公室,就是一顿痛骂。
之后,便是狠狠的命令,“听老子的话,绝对不准在宝贝的家建酒店,听到没有?”
龙笙如此有活力的‘慷慨激昂’的演说了一番,可是权天晟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埋首于工作中,只当他是那嗡嗡的苍蝇罢了。
“我告诉你,宝贝的家,我在照片上看过了,那么美,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冷血?你忍心看那么美的地方化为乌有?”
果然,被他冷漠的态度气着,龙笙改为温情说服战术。最好能说服他,这样他回去也有面子不是?
权天晟的反应依旧。
“碰!”龙笙又火大,扔下一叠儿照片,“看看,看看,每一个地方都这么美,这么温馨,你给我好好看看!”扔下的照片故意挡住他的文件。
权天晟黑眸扫过照片,老头还一张一张的摆在眼前,田野,草地,欢
笑的邻居…
慢着!
权天晟漫不经心的眼神立刻转回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秦宝贝身围围裙,手中端着菜,正在给桌人上菜,眼神却是望向小店另一侧。身后,是有些旧了的宝贝小店的招牌,旁边,班诺也围着围裙看似在招呼客人。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是现在的模样,是几年前的照片吧?照片很普通,氛围很好。但是,有问题的是,秦宝贝的眼神。
她的眼神是明显的爱,深深的爱恋,幸福的笑容望着的是照片中的另一侧。那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有一个很模糊的背影,许是照相的人手挡住了,许是光线的原因。
不知为何,权天晟的目光就是离不开她那充满着浓浓的爱的眼神,好似,她该看着的人应该是自己,好似她的眼神很熟悉很熟悉。
对了,他说过秦宝贝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爱恋,却还有伤感和苦涩,但是不同这张照片,这张照片是赤裸的毫不掩饰的深深的浓情。她看的人,就是她口中的阿泽吗?
而那个模糊的背影,身形都看不太清楚。
他的心有一种异样的颤动,脑中仿佛充斥着好多东西,却又空空如也。纠结的复杂感觉,让他恨不得重重捶打自己的脑袋般烦躁。
“看吧,看吧,是不是很美?是不是被打动了?”龙笙骄傲的说着,看着小四还真老老实实看着照片,他可是兴奋啊,果然,他还是挺能打动人心的吧!这些照片,除了之前小春拍的,还有他从宝贝家里搜来的。他觉得美景和欢快的人加起来,情才够分量,才能真正让人心软。
权天晟没有理会他的絮叨,黑眸灼灼的盯着那一张照片,想要看出什么来,为何能他如此烦躁,可是,终是没有成功。照片依旧存在,他也还是他。
“那你赶紧撤销计划吧。现在撤,损失还少!”龙笙觉得他就要成功了。
“不可能!”权天晟终于开口了。将照片推开,抬头看向老头,“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你——”龙笙气怒,挫败啊!“好,好,我告诉你,你就等着后悔吧。我们一定会打败你的。”恨恨的转身,又突然转过来,收拾了桌上的照片走人!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末了,又转回头,再加一句。
权天晟待龙笙走后,才缓缓起身,摘下眼镜,揉捏一下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去,望向晟世酒店的景色,情绪却神游之外。
脑中不断浮现的就是宝贝的深情目光和那个模糊的身影,甩都甩不掉。
该死的老头,就是来烦他的!
狠狠地压下心中的烦躁,权天晟黑眸微眯,深邃眸中闪过光芒,他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步。
“龙四,加紧动作。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是,四少!”龙四颔首领命。
正文 酒醉(一)
因为小泽想出来的办法,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秦宝贝他们最近可是心情大好,对小镇的事情放心了,现在就等着权天晟自动撤销度假酒店的想法了。
只是,这么多日过去了,却始终未见权天晟有什么动静。难道是在做最后的挽留?*
秦宝贝还特地为了这件事情,经常来回小镇上,打探一下消息。不过,只是听政府那边遣散抗议的人,说是会给个交代。而且最近几日也没有再传出什么消息来。想来,他们也在想办法处理了。
稍稍放心之后,秦宝贝他们最近几日过的也是很舒坦的。除了准备料理大赛之外,秦宝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跑到左小爱所在的画廊,她倒是有兴致跟小爱学起了作画。反正她慢吞吞的性子,做起画来也很有耐心,也颇觉是分乐趣,最重要的,她在做画时能得到平静。
她想要摒弃外界的消息比如,那人的婚礼。
越来越近的时间,她也越来越感烦躁。说过要忘记他,但是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却才知道,真的很难。那样的浓烈的爱,正在最深厚的时候,被硬生生的从心上剥离,那种连皮带肉的撕裂的疼痛,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看着他与宋思颖的婚讯,几乎无处不在的消息,每日都是在刺痛她的心。她根本就不看报刊杂志,不看电视,唯有在左小爱的画室里才能得到平静。
左小爱那样细腻敏锐的人,定是知道她的痛,虽然没有问她,她大概也是知道的吧。那副送给她的‘眷恋’,正是小爱心里看透了她的心。只是,有些对不起的是班诺,那日那幅画送到家里,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任她将画带进自己的卧室。
想起班诺,她承认自己对他有些不公平。她是想要借班诺来忘记阿泽,才答应与他在一起,她想,自己应该接受阿泽之外的男人,就可以把阿泽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里挤出去。只是,现在,看着班诺明知却还放纵她的行为,宝贝便不忍心,痛斥自己的卑鄙。
为什么,她想要重新开始一份爱这么难?
“宝贝,宝贝——”左小爱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沉浸在痛苦中的宝贝回神,才发觉自己手中的画笔的颜色早已干了。
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宝贝道:“对不起——”
“没事,”左小爱细细一笑,睿智的黑眸盯着宝贝片刻,“今晚有事吗?”
“没有。”宝贝回答,看向她。
“那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左小爱露出神秘的笑容。
“好!”秦宝贝点点头。
是夜
秦宝贝坐上左小爱的车,风驰驶过画廊,隐入黑夜中。
没有多久,车子停在了一间店门口。
慢吞吞的下了车之后,秦宝贝看着眼前的地方。好奇怪的店铺,却没有招牌。
看着宝贝的疑惑,左小爱只是笑笑,“走吧,我不会卖了你的。”
秦宝贝带着疑惑,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进这家奇怪的店铺。
迎面走进,推开玻璃大门,里面竟然还是一层玻璃门,却好似没有入口。左小爱只伸出右手贴上食指,在门旁的仪器上一按,玻璃门才缓缓从旁边退去。
宝贝想着,这跟银行的差不多吧!只不过卡换成了指纹识别了。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这样高级?
带着疑问好奇,秦宝贝跟着左小爱走进。
店里,一见左小爱的出现,一名服务生上前,“左小姐,您来了。”
“这是我的朋友,秦小姐,”
秦宝贝朝服务生笑笑点头,便被带进了电梯,上了楼。
“小爱,这里到底是哪里?”秦宝贝奇怪的看着这神秘的地方,人很少。
左小爱斜睨着她一眼,露出狡黠的笑意。“放松,绝对让你放松的地方。”
话刚说完,电梯门打开,那服务生道:“左小姐,还是老位置吗?”
“不用,今晚我与她随意就行。你去忙你的吧!”小爱摆摆手,打发了服务生,拉住秦宝贝,阻止她好奇的目光,“走吧!”
稀里糊涂地,秦宝贝便被推进了一处房间。
门一推,宝贝赫然倒吸一口气。
这里是酒吧?
略显吵闹的音乐,灯光灰暗不明,舞池中是各式各样的人,而吧台处也有不少的人或在喝酒,或在聊天,或看着舞池中的人,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秦宝贝眉头一皱,“小爱,我们——”还是走吧。
话还没说完,秦宝贝便被拉着走向吧台。
那调酒师似乎认识左小爱,朝她点点头笑笑。
“别紧张,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左小爱看出她的紧张,一看便知道这丫头应该是没来过酒吧。
“噢——”宝贝憨憨的点头,这才擎着好奇的目光望着。
调酒师没一会儿推过一杯酒到小爱面前,小爱开口:“给她来杯烈的。”
“啊?”宝贝惊呼
“放心,你喝醉了,我负责送你回家。”小爱笑笑,“你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放松,一醉解千愁吧!”
秦宝贝嘟着小嘴,闷闷的低头,救真能解愁吗?
不一会儿,她的面前被放了一杯鲜艳红色的酒。她不知道名字,但看样子,好像很妖艳的。烈酒吗?
她该试一试的。这辈子从来都是乖乖女,酒都没有喝过,除了料理尝试的酒,她很少喝。看了看小爱鼓励的笑容,秦宝贝深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便大口大口的将整杯酒饮尽。
左小爱看到宝贝喝酒的样子,不禁错愕又无奈。
“宝贝,这酒要一口一口喝,你这根本就是牛饮。”小爱取笑道,希望宝贝不会一杯直接就扑了。
“噢!”秦宝贝直觉冲劲儿十足的酒味窜过味蕾,乖乖的点头。
那调酒师也从未见过如此豪饮的人,更何况是女人,这杯可是血腥玛丽啊!
在左小爱的示意下,他又推上一杯。
秦宝贝这次学乖了,一口一口的喝。
只是——感觉开始越来越晕乎了。
“宝贝,想跳舞吗?”小爱朝她笑笑,挑眉看向舞池。
秦宝贝蹙眉,使劲儿集中精神,看向舞池中各种舞动。滑下椅子,秦宝贝未回答,直接走向舞池。
慢吞吞的动作,却也不禁引得人的眼球。这个女人真像乌龟。
左小爱露出满意的笑容,却并未下场,只是看着她发挥乌龟精神,奋力往舞池中去。
本来,劲歌热舞的快节奏,因为这个女人的相当让人抓狂的动作,所有人都停止了。看着这个就像是在放慢动作的女人,跳着不伦不类的舞蹈动作。
舞池中,几乎成了秦宝贝一个人的表演舞会了。就是跳的——很烂。
“呵呵…”溢出愉悦的轻笑,左小爱知晓秦宝贝的慢吞吞,却不想,她喝了酒之后,更慢。而且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估计是有些醉了。
没想到,秦宝贝这样的奇怪的乌龟小女人,那搞笑的动作,竟然也引得了场中不少男人的兴趣。待宝贝觉得跳的没力气了,才缓缓的,又一步一步的挪到吧台那。身后,不少的男人过去想与她搭讪了。
左小爱也不阻止,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都是不凡之人,因为这家店可不是普通的酒吧,没有一定的身份和经济基础,是不可能被接纳的。只是,秦宝贝似乎本就醉了,那些男人上来搭讪说话,她也只是模模糊糊,慢吞吞的回答,让那些所谓的精英们可是好生抓狂的。
哈哈——看到这些男人吃瘪的样子,也很好玩的。
“宝贝,你醉了吗?”小爱凑过去问道,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蒙了。
“嗯?”宝贝慢动作般的转过头去看看身边的女子,“我——没醉!我,很,清,醒。”
“呵呵——”小爱轻笑,看来醉了,
不是她无聊带着宝贝来这里,而是她整日见宝贝虽然笑容满面,却能看到她眼底深深的痛。也许是想起自己的痛来,她向让宝贝醉那么一回,哪怕一晚上,忘记伤痛也好的。所以,她把她带来这里,让她尽情的灌醉自己,可以忘记伤痛。
一杯又一杯,也知道秦宝贝是不是天生酒量好,若是一般的女子,这样的烈酒两杯下去,就醉的死死了。可是宝贝喝了五杯了,才醉的很重。
那些来搭讪的人,也似觉无趣,也散去。
突然,毫无预警的秦宝贝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响彻酒吧的大哭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她的声音,都盖过吵闹的音乐声了。
正文 酒醉(二)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哭闹声望过去,不禁被眼前的情景给弄傻了。
只见秦宝贝直挺挺的站在吧台前,像一个孩子一样,张着嘴,发出嚎啕的大哭声,眼泪顺着已然红晕的脸颊滑落下来,一个劲儿的哭啊哭,那情形就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站在原地大哭一般的可怜又很滑稽。*
所有人不禁额角抽搐,却也头一回见喝醉酒这样表现的女人。
左小爱从最初的一愣,到之后慢慢适应的无奈,说过让她一醉解千愁,抛开心中的愁苦,却没想到,她内心还是个小孩子,连醉都是这般奇怪。
“宝贝,宝贝,”左小爱上前安抚着她,怎料秦宝贝哭的更大声,不依不饶起来。
嘴角无奈抽了一下,左小爱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宝贝,宝贝,想哭的话就哭吧。不过,等我们回去后再哭好吗?”
“呜哇——”哭声依旧没有停止,她也一动不动,还是在哭。
左小爱真是知道了,自作孽不可活。
也罢,让她哭吧,哭够了就好了。发泄一下。
怎知刚如此想,秦宝贝却突然哭声小了,望着她,粲然晶亮的眸子还带着晶莹的泪水,瘪着小嘴儿,拉住左小爱的手,委屈哽咽的声音响起:“姐姐,呜呜——我丢了,我弄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左小爱一愣,“你丢什么了?”
宝贝却只是哭,“呜呜——我弄丢了,找不到了,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怎么办?”说着,心里更急的满地转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所有的人也好似看热闹般看着这个奇怪的乌龟女人。
“别急,别急,我帮你找。你要找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我找不到——”秦宝贝嘴里喃喃自语的,抽泣着望向四周,茫然的寻找着,拨开一个一个人,往酒吧里各个角落去找。“怎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
左小爱也跟在她后头忙着,看着她在寻找什么一样,而刚才吵闹的气氛早已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看着她们。左小爱无奈叹气,她怎么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精英们还喜欢看戏。不禁开口道:“有功夫看,帮忙找吧!”
本来看好戏的在场的人,听了左小爱的话,不禁都感兴趣的挑眉,也开始这根本不知道找什么的大探索活动中。
这奇怪的行动,左小爱自是心里十分有趣又好笑。没想到,今晚还能闹这么一出戏,可是给这些平日严肃的人增添了乐趣了。
“宝贝,宝贝,你在找什么,我们都帮你找,肯定能找到的。”左小爱问着,心想着,这丢失的东西,极大可能是她的心结所在。
秦宝贝被小爱拉着,等着无辜傻愣的眼神,看她询问的样子,她又傻傻的歪头,似乎在想,“我在找——”想了半天,所有人都等着她的答案。
“我在找——阿泽!”秦宝贝突然恍然大悟,“阿泽,阿泽,”口中一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又哭了起来,“呜呜——阿泽,阿泽,你在哪里?”
阿泽?这是什么的名字?宠物?
一个名字,左小爱心底一沉,却也了然。
她的心里,这个名字就是她的心结,也是痛苦的来源。
叹了一口气,拉住四处打转的宝贝:“宝贝,阿泽不在这里。我送你回家好吗?”
“他不再这里?”宝贝一副难过的哭泣样子,“他去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