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分明地听到朱明炽气息渐粗,更不顾及她的反抗了。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压住,然后去解裹胸,解不开便不耐烦了,干脆直接一把撕开!对于破坏和征服,人天生的就有种渴望。
赵长宁被迫完全赤裸于他面前,散乱的衣物叠在身下,从未被别人看到过的这具雪白,细瘦的身体,就这样完全呈现在男人面前。在男人撕开裹胸的时候,长宁终于忍不住有些崩溃,好像是保护层终于没有了。
她想挡住自己,朱明炽望着她胸口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她知道他动了欲望之心。而且越看就越动,发烫的巨物只隔着层薄薄的棉布顶着她,非常具有威胁力。“皇上,不要…真的不要!我再也不会了!”
现在才求,早就晚了。
这屋内的布置,大红蜡烛,大红绸缎被褥,一看就是他事先准备的,如洞房一般暧昧的气氛。
“朕以前一再的放过你,今日不会放了。”帝王在她耳边粗哑地道,“你帮朱明熙的时候,心里就该知道有这个后果了。朕以前宽恕于你,一再如此,你今天只能给朕好生伺候着!”
寂静的黑夜,宫灯静静燃烧着。
守在外面的内侍,听到里面传来轻细的呻吟声,夹杂着低泣声。
其实听不太清楚。只是在清凉的夏夜里隐隐约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惊。
君王的门仍然紧闭着,赵大人还是没有出来。刘胡只能垂手闭目,当这些宫闱乱事都不存在,新帝不去嫔妃处,却留少年臣子在深宫里,深更半夜的,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刘胡将旁边两个小太监打发走,自己站着门口守着。
内室里,她被君王弄来盘于他健壮的腰身,抵在床头作弄,夏夜本来就热,这一方帷帐之中更热。细汗从长宁的雪白的脸颊流下来,男人抓着她的腰抵着自己,低头一舔,就把这滴水吮走了,在她脖颈处的小红点上吮吸。
趁她热得迷茫,方才勉强进去的巨物又动了起来。长宁被撑得又疼又酸又麻,那处连连地缩紧,反而是使帝王闷哼一声,抓着她的腰顶了好几下,赵长宁疼得哭了出来,朱明炽在她耳边说:“记不记得你写的那道奏折?”
什么奏折?
长宁并不记得,男人却沉沉一笑:“二皇子朱明炽,结交党羽,以权谋私,控制淮运…!”
赵长宁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了,那道朱明熙让她写的,参朱明炽的奏折。他竟然知道是她写的,还能背得出来。
当然能背下来了,朱明炽有过目不忘之能。
“写了多少句,就给我承受多少下!”朱明炽缓缓作弄,每说一句便重重一顶,长宁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开始求饶:“不…不要了,皇上,不要了!我再也不会写了!”
但后来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就根本顾不得念了,只顾着弄她。
龙床的帷幕低垂,穹顶上也镂雕着纯金的九龙戏珠,嵌了九颗夜明珠,光泽如月辉皎洁。擅上龙榻是死罪,但是现在似乎根本不重要了。
她两世都不曾有过人事,此时双腿已经酸软,浑身都没有力气。一开始倒还好,后帝王就失去了控制,她的腿被掰到极限承受着。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只记得到了最后承受不住了,彻底崩溃求饶,一点平日里赵大人的威严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付不了朱明炽,就算她不通人事,也知道普通男子大概是一刻钟,朱明炽刚才折腾她这么久都未结束。他体格健壮高大,更加的难以承受。原听说朱明炽是在军营里禁欲的,她才知道他不禁欲的时候这么可怕。
赵长宁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迎合。
一次结束后长宁瘫软,帝王却意犹未尽,见她浑身都是自己留下的红痕,竟是腹下又一热,不过最后还是退了出来,其实他还未能满足。但赵长宁还是第一次,是真的承受不住欲望的。
赵长宁闭着眼睛,只隐约听到他说话:“…传令,留宿赵长宁议政。”
有人领命下去了。
赵长宁就在模糊之中渐渐入睡了。
朱明炽静静地看着赵长宁,她这样睡着会乖巧许多,清瘦的身子蜷在他的身侧。没有要杀他的事,更没有那些抵制和防备,也没有算计他。就像那日雨夜里她将他抱在膝头。要是一直这么乖巧,他也就待她好了。
这样一想心情就平和了许多,朱明炽靠在床头,看着那一对红烛。
鬼使神差的,他叫人准备了红烛。龙凤红烛分明就是成亲之日才用的,他知道赵长宁不会在乎这个,但还是准备下来了。
他自幼就待人冷漠,除了母亲之外,别人未曾触动过他。这人的一曲凤求凰触动了他,后来对他是若即若离,无意撩拨他。说是要救他,但却想杀他。朱明炽恨她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忍心让她受委屈。只是此人若不收拾收拾,她便一直露着爪牙准备伤人,今儿先收拾她一回再说。
“皇上,首辅章大人前来拜见。”刘胡隔着隔扇通传。
朱明炽嗯了一声,他让内阁首辅过来有要事相商,不能不去,于是他披衣起身,道:“让他先等片刻。”
他走之后,长宁就睁开了眼睛。
她浑身都疼,尤其是一双腿,已然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知道帝王是有意要折腾她,未必就只带着情欲的打算。所以她提前求饶,帝王自然就不会太计较了。长宁看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
龙榻,宽阔的内室,地上散落的正五品官制朝服,寂静无声息。只燃着一炉安神的百合香。
浑身如被车碾压过。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想到那样被他逼着承受欲望,她闭上了眼睛。
——
永寿宫中,几位先帝的太妃在门口下了轿,缓缓往宫中走去。
这几位太妃都未曾生育。如今为了能在宫里好生活着,都来巴结着庄太后。
原先帝的淑妃,如今的淑太妃扶着宫女的手,跟身边的端太妃低声道:“今日听说陛下又忙于朝政,未曾临幸过哪位妃嫔。这般下去哪里来的皇嗣。”
端太妃就道:“我瞧是他清心寡欲了。虽没有选秀,但太后明着暗着,给新帝那里塞了多少美人了。只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打小就是美人堆里长大的。几个美人有什么稀奇的,新帝看都没看一眼。”
淑太妃扑哧一声笑了:“陛下正当盛年,龙精虎壮,必然厉害得紧。我看是没瞧着他喜欢的,若是真的喜欢,作弄人家都来不及。”
两人跨入了门内,庄太后正在看秀女的小像,屋内的蜡烛点得明晃晃的。
两位太妃给她请了安,便叫一起坐下来选。庄太后是看得头疼,觉得都差不多。自从当了太后之后就闲得无聊,人生的追求就是盼望抱孙子了,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努力给儿子塞美女,日常就是‘今天我又给儿子找了个美人’。可惜儿子并不领情,没有他喜欢的,愁啊!不论如何当娘的还得继续努力。
两位太妃帮着一起看。
庄太后问身边伺候的大宫女:“皇上今日又整晚看折子了?可曾召见过谁?”
大宫女回答道:“奴婢去看过了,今日皇上接见大理寺丞赵大人,没召幸嫔妃。”
庄太后有点失望,又咦了声:“大理寺丞赵大人,我怎么听着耳熟呢。”
大宫女就道:“太后,您能不耳熟吗?当年便是他帮您递的信呢。”
庄太后才露出了微笑,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样一想对赵大人不由得好感顿生:“原是这位赵大人,一会儿你去取些糕点,给这位赵大人送过去吧。”说罢继续看美人。
大宫女应喏去了。
朱明炽跟章大人商议好内阁的事,就得了母亲的选秀的口信。对于嫔妃什么的他的确不关心,母亲日常往他这里塞人,都习惯了。他略扫了眼名单,嘴角就是一抽,母亲这是什么眼光。宋家、周家家世太好,若掌控得不好就变成了外戚专权。幸好他是没打算宠幸的,但总得给母亲找点事做。
朱明炽边写圣旨边道:“按太后的旨意去做吧,只是这些人进宫后,身边必定得安插人监视着,不可让她们轻举妄动。以后太后那边的懿旨,都得给朕过目后才准传下去。”
“奴婢知道了…太后还给了这盒点心,说是给赵大人的。”太监放下一个食盒。
朱明炽打开一看,都是些精致的甜糕。他淡淡道:“放那儿吧。”
想到长宁还睡在内室,朱明炽写好圣旨放了笔,便往内室走去。
内室门口的侍卫见到他便行礼。
朱明炽看到她还好生睡着,微松了口气,脱了外衣上床。
长宁睡得浅,一点声音便能惊醒过来。很快就感觉到健壮的手臂自身后搂住她的腰身,她整个人陷入了朱明炽的怀抱中。整个人都僵硬了,才发现他不再做什么,将她抱入怀中后,便阖上眼再没有动静了。
可赵长宁怎么还睡得着,先别说被朱明炽抱着有多僵硬了。光他身上如火炉一般的体温,就烫得她难受。
方才与他那般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被他抱在怀里睡,却觉得两人太亲密,因为明明本来还是陌生的。
朱明炽却觉得赵长宁凉凉的,抱着挺好睡的。发现她并没有睡着,而且在出汗,他才睁开眼睛。
朱明炽是即耐寒又耐热的体质,天是冷是热倒都不要紧。赵长宁偏生怕热,明明皮肤冰凉,却还是出汗。
朱明炽一会儿就便起身了,出去吩咐什么。一会儿后就有太监抬了装满冰块的景泰蓝缸进来,屋内才不这么热了,他自后面再搂住她,低声道:“怎么如此娇气。”
赵长宁被他一噎,娇气?若不是朱明炽像个火炉烤着她,她自然能睡得很好。宫里这么多殿宇,何故让她留在这里睡。
“娇气便罢了,有了冰块就快睡吧。”朱明炽又道。“朕明日还要早起。”
“陛下,免得微臣扰了您休息,我可以睡偏殿…”赵长宁低声道。“我一个臣子,也不能睡在这儿。”
朱明炽就缓缓睁开了眼。他将长宁的头别了过来,烛火下,他淡淡地道:“朕一直没说,是因为知道你这个性子,若直接说了你反倒是不舒服,说不定还会加以利用,但今日朕倒是想问问你了。”
赵长宁大概知道朱明炽要说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这对红烛这是何意?”朱明炽逼近她问道。
赵长宁避开了他的目光。其实她也是个敏感的人,她知道朱明炽对她的特殊。朱明炽不杀她,反而给她升官,没有为难过她。还为了她惩罚自己提拔上来重用的臣子,大理寺卿董耘。只是她不信罢了,或者不想去信。
“你想杀朕朕都没有杀你,你还帮着朱明熙。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朱明炽声音更低沉。
“你若再不乖巧,朕倒是不介意真的将你关起来。”朱明炽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滑动着,“只是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放任你在朝为官罢了…你莫让我抓到你这样的机会!否则我是定会把你关起来的。好生乖巧着,朕自然会待你好的,普天之下除了朕以外,你也休想属于别人了。”
赵长宁手指微微地发抖起来,被帝王这样的爱,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她一贯清冷的人,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远远地躲开了。只不过这个人是帝王,怎么也躲不开而已。
“这对红烛烧得可好?”朱明炽低头,在她脸颊边轻轻一吻。“夫妻成婚,红烛烧到天明。朕倒是不介意真的三礼六聘的娶你。”
“红烛挺好的。”赵长宁突然说,她甚至还勉强笑了一笑,“陛下,您明日还要早起…不如先睡吧。”
朱明炽才嘴角一勾:“那便睡了吧。”又俯在她的耳侧说,“方才求饶,你觉得今日可怕吗?朕已经很克制了。不过朕得告诉你几句,如今你已是朕的人了,日后你也只有朕这一个男人,若再想去救别的男人…就绝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了!”
最后几个字声音一低,赵长宁的手也随之紧握。
第64章
这夜长宁睡得并不好,醒来后再难入睡。看外面天应该还没亮,她很想起身, 但是一只健壮的胳膊揽在她的腰间, 根本就起不来。她回头看朱明炽。他的五官英俊而深刻,左额有一道寸长的疤,反倒是一种凌厉的英俊。天下至主,执掌生杀大权,就是这个人了。
竟然睡得这么熟, 就不怕她行刺吗?
赵长宁静静地想着。依着朱明炽昨天说的那些话…恐怕今日之事会越来越频繁, 越来越多。不管她是想做权臣、佞臣、忠臣, 她始终是被压在帝王榻上的臣子。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这样的事,当真是…当真是…君王乱政, 媚乱朝纲!人人口诛笔伐, 但是谁又能忤逆帝王之意。
赵长宁看到那对已经燃烧殆尽的红烛, 突然有股浓重的酸意袭上来。
“这么早就醒了, 恐怕还不到卯时,你再睡会儿。”背后的人淡淡的嗓音突然响起,然后单手一拉, 让她再度靠了回去。
赵长宁贴在他的胸膛上,仰头就看到这个人的下巴,他的下颌上微有淡青胡渣,但的确年轻而英俊。他眼睛闭着,就连睫毛似乎都比别人的要硬一些。
朱明炽才睁开眼,正对着她的眼睛,他又复闭上眼:“想什么呢?”
赵长宁不好说在看他的样子,只道:“微臣要起来穿衣,大理寺还有事。”可能是昨晚哭得太厉害,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既然被逼得不能逃避,那她只能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间房发生的事封存在这里,以后尽量不要惹他了。
朱明炽再度睁开眼看着她:“你还起得来么?”
赵长宁沉默,她只是想立刻离开而已。
朱明炽轻声地道:“朕放开你,你若起得来,朕就允你今日去大理寺。但你若说谎,朕便把你扣在宫里三天三夜不放你,信不信?”
赵长宁手微微一蜷,简直无处不感觉到君王的霸道,她轻轻地道:“…陛下为何这般逼我,不怕我再对您起杀心吗。”
朱明炽半点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挺愉快的。他低沉地一笑,翻身把赵长宁扣在身下,轻轻地啄她的嘴角:“杀我——你杀得了吗?”然后接着道,“不过这话也不准再说了,朕当你这是情趣,别人听了当你是乱臣贼子。”
他分明就是为了她好,她身子没好,去什么大理寺!
赵长宁方才算是试探,得到了答案之后她闭上眼睛。
他的嘴唇与她微叠,长宁昨夜被弄得太狠,吮得有些破皮的唇瓣,因为这样的刺激发疼。赵长宁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也察觉到男人的呼吸渐沉,这个吻已经变了味。听说男人在早晨是最容易…
赵长宁想躲开,朱明炽按住她:“继续睡,不会做什么。”他又加了一句,“君无戏言。”
体谅着她昨晚还是个生嫩处子就被折腾得崩溃,朱明炽真的没有继续做什么。
凌晨这段时间又是最凉爽的,赵长宁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又睡着了。天亮的时候迷蒙地半醒,听到朱明炽说:“…把人好好看着。”有人应喏。
龙榻的帷幕被放下来,阻隔了日光。外面传来穿衣、洗漱的动静。
等赵长宁再睁开眼时朱明炽不见踪影。
她撑着龙床坐起来。一会儿朱明炽就会在乾清宫会见大臣,再被人撞到产生什么暧昧的遐想,还是别了。
赵长宁休息了会儿,将衣架上的官袍拾起穿在身上。等跨出去之后,又恢复了一副少年大臣的模样,宫人看到他有些惊讶,行礼道:“赵大人稍候片刻,陛下上朝去了。”
“不必,我有事先走。”赵长宁听到那两个字就想起昨晚的情景,低沉的喘息,逼到极致的哭和求饶。
“陛下说了,一定要留您到他回来。”宫人有些为难,“若回来见您不见了,定会责罚奴婢的——赵大人可莫要为难奴婢。”
赵长宁知道朱明炽这时候不会拿她怎么样,她还有案子要审理,就算不舒服也得回去。就缓和了些道:“…你说是我大理寺有事,执意要走。你拦也拦不住,他还要会见大臣,不会责怪于你的。”
赵长宁执意要走,宫人如何拦得住。
这位赵大人以前分明就是太子的人,但是帝王没有杀他,反而升了他的官,还半夜三更的留宿在殿内。伺候的太监自然也不敢怠慢了他,行了个礼,“那大人稍等,有个东西给大人。”
说罢叫人拎了个四层的黄花梨食盒来给她。
赵长宁没想透其中关节,这是什么…打包带走早饭吗?
她拎着个食盒出了乾清宫,沿着御道往前走。
昨日她是坐着马车过来的,不过马车已经回去了。热烘烘的阳光洒在肩上,出了午门,处于一片黄琉璃朱墙的千步廊之中,脚步虚浮,慢慢地往前走。
前头几辆马车行驶过来了,仆妇簇拥着,排场还不小。赵长宁因身上的疼,低着头便没太注意到。
赶路的见前头有人挡了路,高声道:“前头那个是谁?还不快让开!冲撞了顺妃娘娘,你几条命够死的!”
顺妃娘娘?赵长宁抬起头。
马车里倒是传来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过去便是了,还是进宫拜见太后、皇上要紧。何必同个小官在这儿计较。”
大理寺丞正五品,自然不是小官了,想必是女子的家世太好,平时见惯了大官的缘故。
赵长宁自然没有冲撞的意思,拱手退到一旁,这几辆马车就先过去了。
应该是新选入宫的嫔妃吧。嫔妃跟她没什么关系,赵长宁是巴不得朱明炽身边越多女人越好,个个都是他喜欢的,便没精力来折腾自己了。他后宫不是听说美人也不少吗,难不成就没有他中意的?却来折腾她。
赵长宁提着自己的食盒继续往前走。
赵长宁想去大理寺处理公务的计划还是泡汤了,因为她回去之后就越来越不舒服了,头晕脑胀的,这样去大理寺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看到她脸色不好看,倒是把顾嬷嬷吓了一跳,扶她坐下来后,摸到她背心出汗,立刻叫了丫头准备沐浴。
顾嬷嬷要为她脱衣裳沐浴,赵长宁本来是想阻止的,但犹豫了片刻却没有阻止。顾嬷嬷为她脱了衣裳之后看到了什么,手一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长宁的脖颈、肩上竟满是红痕、大掌的指痕。她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但是怎么会呢!
顾嬷嬷抓住赵长宁的手低声问:“少爷,您昨晚不是被留宿议政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故会…”想到这里顾嬷嬷觉得浑身出汗,脑袋嗡嗡地响,几乎说不出话来,“难不成是皇上——”
赵长宁的声音倒是很平淡:“嬷嬷既然猜到了,便就是那么回事。”
她系上系带,只是手仍然发抖。
顾嬷嬷原是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的,此刻脑中也一片混乱。但这么多年她都是把赵长宁当成男孩来看的。大少爷金榜题名,入大理寺为官,为夫人小姐撑起长房的一片天。
难怪…难怪少爷分明是拥护太子的,新皇却没责难她,反而升了她的官,让她留宿议政!
顾嬷嬷眼眶很快就红了:“但您是他的臣子啊…皇上怎么能毫不顾忌强迫于您…”
赵长宁反握住了嬷嬷的手说:“嬷嬷莫要难过。”是她把朱明炽惹生气了,他才这般对她…其实也并没有真的伤害她。只是朱明炽说的那些话让赵长宁非常的惧怕,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
“嬷嬷你听我说。”长宁她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下去,“…您给我准备好一碗汤药,您明白是什么汤药——不能有后顾之忧,您知道吗?”
“那汤药终究是伤身的,岂是好吃的。”顾嬷嬷很快就明白了赵长宁的意思,手脚发软,“眼见着您的身体调养好了些…”
“但也决不能有孩子。”赵长宁的语气更是坚决。若真的发生了。那时候她的仕途该怎么办,被困于方寸之间禁锢住自由吗?由她支应的长房又该怎么办,谁来保护这一家老小。“您听我说,这是决计要的。”
顾嬷嬷试图劝她:“您体虚,未必就能…”她又喃喃着道,“皇上既然这么对您,没赐下汤药,可就是有意想让您…”
“不能冒风险。”长宁轻声说,“嬷嬷,您说我走到今天用了多少年,受了多少苦。不过是一碗汤药而已,我还不怕这个。”
顾嬷嬷好一会儿才应是,擦了擦脸向外走去。
长宁轻轻地吐了口气,她是没有办法的,必须要这么做。
沐浴出来后,长宁就侧靠在罗汉榻上看书。夏日的凉风轻拂着,倒是吹得舒坦了一些,她派人去大理寺告了假。
不久后,香榧将一碗褐色的汤药放在她的手边,柔声道:“少爷病了,这药嬷嬷亲手煎的,您喝了好得快。”
长宁还是抬起头,看了那碗褐色的汤药一眼。
浓浓的汤汁,微微地晃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香榧的声音依旧轻柔:“少爷如何不喝呢?药凉了仔细更苦。”
长宁不再看了,伸手端了药碗一饮而尽,放回了托盘上:“拿下去吧。”
第65章
傍晚临近,夕阳照入巷子。赵长淮的马车回了府中。
贴身丫头见他回来便叫布置饭菜。赵长淮在户部忙了一天了, 此刻有些累了。揉着眉道:“我方才怎么见柳大夫出去了, 府里可是谁生病了?”
丫头说道:“奴婢听说是大少爷得了风寒,才请了大夫过来, 今日都告病没去大理寺呢。”
赵长淮觉得有些稀奇, 他这哥哥去大理寺勤奋得很, 沐休都经常加班加点的干,竟然会告假。
丫头看了看他的神色, 斟酌道:“少爷可要去看看?既然告假了, 奴婢想着恐怕是病得有些重…您毕竟与大少爷是正正经经的兄弟,是最该亲近的。”
她觉得最可惜的就是赵家这两亲兄弟感情不好了。少爷若能与自己的哥哥亲近些, 也不至于在府里孤独了。少爷是老太爷养大的, 自小就孤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少爷心思虽多,其实当真是孤独的, 若谁能真的对他好,他必然也会对那个人好的。
赵长淮是觉得有点蹊跷。大热天的得什么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