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翻出了酒,再次匆匆回到图坦卡蒙的身边,喝了一口酒:"噗!"喷在了剑上和图坦卡蒙的伤口上,酒精的刺激让图坦卡蒙痛得拧眉。
"消毒。"安雅将剑对准了箭头,历史上说图坦卡蒙死于车祸,而不是暗杀,所以这次他死不了,这么一想,安雅反而镇定下来,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什么?"
趁着图坦卡蒙分神,安雅就刺了下去。
"啊-"图坦卡蒙痛呼一声,但随即就咬紧了牙关。
安雅继续问道:"你的面具太难看了。"安雅努力分散着图坦卡蒙的注意力,帮他减轻痛苦,她握住了箭头,手不禁有点颤抖。
"是吗…"图坦卡蒙苍白的唇带出了笑,"其实我…也觉得…没我本人帅…呵呵…啊!"
一口气,安雅挖出了箭头,毫无经验的她拿着手里的箭头瘫软在了地上,傻傻地张着嘴:"拔,拔出来了,对,对,还要止血!"她拿起地上的草就敷到了图坦卡蒙的伤口上。
"不不对"图坦卡蒙的说话声越来越轻,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昏暗,他想告诉安雅,要咀嚼之后再敷,可几欲昏厥的他无法说出口。
"不对?"安雅拿着草,看着血流不断的伤口,她想了起来,她将草塞进嘴里嚼了起来,那惊人的苦涩让安雅泪流满面,这是比黄连还要苦上万倍的的苦。流着泪,安雅将嚼烂的的草药敷在了伤口上,神奇的草药立竿见影,血当即止住。
安雅终于安下了心,嘴里的苦涩已经让她说不出半句话,她捡起被图坦卡蒙撕裂的上衣连成了绷带,包住了图坦卡蒙的伤口。因为要绕过图坦卡蒙的身体,安雅自然而然地靠近他的身体,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安雅身上传来,让几乎陷入昏迷的图坦卡蒙渐渐清醒。
那清新的香味让他忘记了疼痛,神奇的的草药在他的后背化开,带来阵阵清凉。他看见安雅满脸泪水,不禁扣住了她的手腕:"安雅,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安雅不想哭,可那无法言语的苦让她泪流不止,就像是眼睛上擦上了洋葱,她指了指自己的嘴,伸出了舌头,安雅整条舌头已经被染成了绿色。
安雅抹着眼泪,她忘记手上还沾有图坦卡蒙的血,结果整张脸变成了花猫。
图坦卡蒙感动着,心疼着,当看着安雅那张可爱的花脸时,他再也忍不住压抑了几天的情感,捧住安雅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安雅在图坦卡蒙的怀中浑身僵硬,她原本就张开的嘴让图坦卡蒙毫无阻碍地闯入,图坦卡蒙仿佛用自己的舌头为安雅清洗着残留在嘴里的苦涩,直到那条舌头再次恢复了淡淡的粉红。
图坦卡蒙放开了安雅,擦着她的眼泪,微笑着:"好了,这样就不苦了…"倏地,他的身体往一边缓缓倒去。
安雅从呆愣中惊醒,她大喊起来:"图坦卡蒙!图坦卡蒙!"可是无论如何呼喊,图坦卡蒙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安雅趴在了图坦卡蒙的心口,心跳正常,而且还很有力,安雅放下了心,应该是昏迷了。
安心下来的安雅立时感觉到了麻木的双唇,唇上似有电流时不时蹿过。她捂住了双唇,脸瞬即发起烧来,目光落到了图坦卡蒙的面具上,安雅的视线便再也没有移开,那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她的手向面具伸去,可在碰触到面具的那一刹那,她又缩了回来,这样似乎不好吧,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
只是看一下,看一下就好。安雅暗想,反正他也昏迷了,看一眼再给他戴回,他也不会知道。
打定主意,安雅拿住了图坦卡蒙的面具,轻数:"一,二,三!"她一口气揭开了图坦卡蒙的面具,面具在阳光下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熟悉而帅气的脸在棕榈树的阴影下浮现。
安雅,怔住了。是他居然是他!安雅呆呆地坐在那个人身边,许久…许久…
又是一个黑点在沙漠里缓缓挪动着,慵懒的骆驼耷拉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前行,安雅时不时看身后一眼,说是看,却是瞪,咬了咬牙,甩回脸不再看身后挂在骆驼上的人。
"可恶!居然骗我!混蛋,有种你别醒!否则我一定要揍扁你太过分了是法老就可以随便耍人了?气死我了!气死我啦-"无边无际的沙漠里回荡着安雅愤怒的呼喊。
骆驼是有灵性的,如果指望安雅找到回城的路,基本不可能,所以安雅将自己和图坦卡蒙的生死都赌在了这头骆驼上,尤其是看到骆驼干掉了一个刺客,安雅更加相信这头骆驼的能力。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安雅看到了尼罗河边的田地,她"啊-"地欢呼起来,驾着骆驼赶回了北宫。
"怎么回事"王宫门口的侍卫看着满身是血的安雅,惊呆了。
"快!快帮忙,法老受伤了!"安雅跳下了骆驼,虚弱的身体几乎站不稳。
"哦!我的神呐"侍卫们匆匆抬下了图坦卡蒙,整个王宫立刻陷入了混乱,闻讯而来的纳克特门立刻赶到安雅的身边:"安雅,你没事吧?"
安雅退了一步,避开了纳克特门向她伸来的手:"我没事。"说完,就紧跟侍卫而去。
那个女人居然无视他的关心!纳克特门的双眼眯起,隐藏起那阴冷的杀气,他纳克特门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女人说话,更别说去关心她。想几天前,这个女人还捉弄过他,而他却时时刻刻牵挂着她,就连刺杀他都交代不能伤害她。
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半死的人!
纳克特门捏紧了拳头,侍卫上前:"将军,要通知底比斯那里,请阿玛斯祭司来吗?"
纳克特门微微睁眼,淡淡道:"我们伟大的法老有阿蒙神保护,怎么会有生命危险?你们想让底比斯也陷入混乱吗!"
侍卫们立刻退了下去,纳克特门转身,望着无垠的沙漠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图坦卡蒙,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也将是你生命终结的地方!
第14章为爱人而战
图坦卡蒙受伤让整个北宫陷入了恐慌,到处都是侍婢和仆人们慌乱的身影。
安雅原本以为图坦卡蒙会在回宫的时候醒来,可她错了,这个时期的医疗技术不是一般的落后,充当医生的是当地的个祭司,他居然跑到神庙去祈祷。
安雅差点气晕。
她坐在图坦卡蒙的身边,抚摸着那张属于阿卡的脸,而且比阿卡更加英俊的脸,心揪痛不已。
"你要醒来,一定要醒来,你不是这个时候死的,你不可以死,你还没给我解释,你还没给我交代,绝对不可以死!"安雅握住了图坦卡蒙有点热烫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庞,泪水滑落眼角,沿着图坦卡蒙的手臂,爬出了一条微微闪亮的泪痕。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图坦卡蒙始终没有醒来,这些天一直都是安雅靠嘴来喂图坦卡蒙水和食物。水绝对不能断,只要他还有呼吸,就有希望。
可是那始终未退的高烧,让安雅越来越忧心。
"你定会醒过来的的!"安雅三天来寸步不离,"阿卡,你一定要醒过来,你欠我一个解释。"安雅含入了一口水,灌入图坦卡蒙的嘴中,抚上他的额头,似乎没有昨天那么烫了。
欣喜浮现在安雅的脸上,她立刻将食物喂入。
站在一旁的侍女们也被安雅这无微不至的照顾所感动,只要她们的神女一天不放弃,她们也不会放弃,她们会直陪伴着神女,听她的任何调遣。
"去拿热水来。"
"是。"侍女们退出了房间。
安雅再次握住了图坦卡蒙的右手,轻轻说道:"烧退了,你也该醒了,再睡,我就永远不理你了!"可是不知为何,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为什么还不醒,明明退烧了啊…"安雅伏在了图坦卡蒙的身上,她好害怕,真的好怕他不会醒来。
"阿卡,阿卡,求求你,快点醒,快点醒过来,求求你…"安雅将脸贴在了那只略显冰冷的手上,为什么会发凉?前几日明明是烫的,而现在却是冰凉,那冰冷的温度让她的心都开始颤抖。
"阿卡,求你…"如果此刻可以让安雅选择,她宁可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她做了一切自己会做的,可是,她依旧无法在三千年前,让图坦卡蒙从昏睡中醒来。在这医疗技术极其落后的三千年前,难道就这样屈服于这简单的外伤了吗?
泪水,在焦急和忧愤中,再次落下,安雅慌忙擦干,她告诉过自己,不再随便软弱,不再随便哭泣,可是,现在是她的阿卡在生死边徘徊,怎能让她冷静?
她只有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想将自己全部的好运和祝福都传递给他,让他快点醒来,早日康复,然后,告诉他,他只有一年不到的生命,和他一起想办法逃脱这个可怕的命运。
就在安雅祈祷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匆匆赶来,他来的目的不是看图坦卡蒙是否醒来,而是看他是否死了。他等不及了,他已经等不及了。那个女人让他魂牵梦绕,可是图坦卡蒙不死,他就永远得不到那个上下埃及独一无二的女人。
纳克特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安雅紧紧地握着图坦卡蒙的手,宛如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纳克特门的身体里蹿起,它彻底吞没了纳克特门的冷静和沉着,他冷笑着,挖苦地说道:"他不会醒了,安雅,跟着我,你会得到荣华富贵!"
是吗?安雅心底冷笑,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安雅,她不再惧怕纳克特门,她甚至连看也不看纳克特门,因为,她不屑去看他一眼,甚至是和他说话,那样,她只会觉得降低了自己的品格。
纳克特门被安雅那傲慢的态度彻底惹火,他大步走到安雅的身后,安雅斜睨着,只用她眼角的余光如同施舍一般看着纳克特门。
"女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纳克特门愤怒地揪起了安雅的头发,将她往上提,安雅忍着头皮被扯裂般的疼痛,紧紧咬着下唇,依旧不去看纳克特门一眼。
"可恶!"纳克特门扣住了安雅的下巴,"看着我!"他用力掰过安雅的脸,安雅耳上的耳环因此而发出脆响。
"我命令你看着我!看着我!"纳克特门发狂般大吼,而安雅的眼睛,却始终没有落到他的脸上,尽管那扣着她下巴的手如同铁钳,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她,也始终没有看纳克特门一眼。
"可恶的女人!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蔑视本大人!"纳克特门愤怒地将安雅提到胸前,愤怒的眼睛里带出了一丝征服的欲望,"哼!你会知道什么是代价!"
忽地,纳克特门吻住了安雅的唇,就在图坦卡蒙的床边,在昏睡的图坦卡蒙的面前狠狠啃咬着安雅的嘴唇。纳克特门,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完全没有注意,安雅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图坦卡蒙的手。
安雅没有挣扎,她只是站着,不回应,不反抗,让自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死尸,她的心里是对纳克特门的轻蔑和鄙视,她同情面前这个人,他是那么可悲,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谁敢爱他,他是一个暴君!
突然,安雅颤抖起来,她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激动,她手中的那只手,有了回应。
一把短剑架在了纳克特门的脖子上,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随即传来:"放开她!"
泪水,从安雅的眼中滚滚而落,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图坦卡蒙冷冷地看着依然揽着安雅的纳克特门,纳克特门缓缓举起了双手,离开了安雅的唇,眼中显然带着惊讶,原来图坦卡蒙真实的面目是这样的。但惊讶却转瞬即逝,笑容浮在他的唇角,他随意地举着双手,手臂上的臂环映出了图坦卡蒙愤怒的眼睛。
"安雅。"图坦卡蒙将安雅拉回身边,双眼依旧紧紧盯着纳克特门,他的脸依然苍白,嘴唇也没有半丝血色,他将安雅推到了身后,用全身的力气,高傲地站在纳克特门的面前:"我现在要以侮辱神女的名义,赐你死!纳克特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侮辱?哼。"纳克特门轻笑,"如果我说是神女有意勾引我呢?"
"你!"安雅简直怒不可遏,她恨不得手里有把锋利的剑,将纳克特门刺死。
纳克特门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双手,轻佻地看着安雅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完全不把图坦卡蒙手里的剑放在眼中,忽地,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寒光,以极快的速度闪开了图坦卡蒙的剑,抽出了自己的短剑就朝图坦卡蒙挥去。
"当!"两把剑撞在了一起,虚弱的图坦卡蒙被震退,安雅匆忙上前想扶住图坦卡蒙,可是图坦卡蒙却将她用力推开,纳克特门的剑随即就到。
"当!"纳克特门用力地劈砍着,狰狞的脸扭曲地笑着,"既然你已经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活过来,就让我送你去死神那里!"
"纳克!埃及绝不会落到你这个恶魔手里!"
"哼!是你逼我的!谁叫你醒过来!这是你自找的!"纳克特门一剑又一剑将图坦卡蒙逼退,房间里的桌椅都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砍痕,锋利的武器,同样劈碎了那些漂亮的陶器。
图坦卡蒙被纳克特门逼退到墙角,虚弱的图坦卡蒙昏睡了几天,怎能是强壮的纳克特门的对手?
这边,安雅急急跑出殿门,却远远看见门口的侍卫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他们的脸上都是邪气的笑容,安雅的大脑瞬即一片空白,他们,她和图坦卡蒙,被围困了。
难怪里面传来那么大的动静,却始终没有人进来救他们的王,原来,外面已经都是纳克特门的人。
安雅无法置信地后退,纳克特门会杀了图坦卡蒙,他一定会杀了他!
这个可怕的想法不断地出现在安雅的脑子里,她告诉自己,现在除了自救,没有人会来救他们!她咬咬牙,再次跑回。
"砰!纳克特门用胳膊抵住了图坦卡蒙的脖子,将他锁在了墙上,图坦卡蒙手中的剑也掉落在远处的桌脚下。
"你算什么东西!"纳克特门朝着图坦卡蒙的面门大声吼着,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冷笑起来,"哼,要不是我的父亲,你会有今天?你会做上埃及和下埃及的法老王?!那都是我父亲!是我的功劳!你要记住,你不过就是我们的傀儡!"纳克特门用手中的剑拍了拍图坦卡蒙的脸,"既然是傀儡,就应该乖一点!你的王位,你的女人都是我的!"
虚弱得已经无法站立的图坦卡蒙在听到这句话后,立时仰起脸,愤怒地瞪着纳克!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是!他知道,他是傀儡!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若不是艾伊的人遍布王朝,他早就会拔除艾伊这根钉子,但是,现在还不行,不是时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忍辱负重,就为了彻底将艾伊拔除的那一刻!到那一刻,他会亲自砍下艾伊的头颅,为自己的父亲、大哥、所有的王族成员,报仇!
"怎么,不服气?纳克特门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告诉你一件事情,为什么我们那么清楚你整天在做什么,那是因为,你的王妃,赫娜是我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纳克特门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寝殿里,重重地撞击着图坦卡蒙的耳门。
他知道,图坦卡蒙一直知道。所以,他的心痛得滴血,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曾经是他最深爱的、最依赖的女人,却在那一年,背叛了他…
"那个蠢女人。"纳克特门轻蔑地笑着,"除了长得好看,和身体不错,根本就笨得可以,只是用你的生命威胁她,她就全部都相信了,哈哈哈…真是蠢笨,不过,她的滋味,的确不错,不知,你的安雅,味道如何?"
"你敢!"图坦卡蒙挣扎了一下,可四肢就像那些随风飘摇的轻纱一般无力,原来…赫娜没有背叛他,而是受到了纳克的胁迫,这个可恶的纳克特门。
纳克特门轻狂而得意的笑声深深刺激着图坦卡蒙的神经,他真的好笨,他居然真的认为赫娜会背叛他,他应该知道,赫娜是不会的!那从小的誓言,那相依为命的每天,那每一个快乐的白日和战战兢兢的夜晚,都是他们一起度过的,他和赫娜,不仅仅是血脉相连,心也是紧紧相连的!
图坦卡蒙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赫娜如此被胁迫着,而自己却一直都在怀疑她的忠诚,对她更是冷言冷语,赫娜一直痛苦着,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痛苦地捏起了拳头,而今,他没用得只有等死,更不能保住现在心爱的安雅,他真是没用,他是埃及历史上最没用的法老!难道,他真的只有向纳克特门哀求,求他放过安雅?
不,不可以,也不可能!纳克特门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哀求就会放过安雅,他到底该怎么解救安雅?他不能再让安雅成为纳克特门手里的玩物!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了那个心爱的身影,是安雅,她就站在不远处的墙下。她的表情里透出了惊讶。
安雅!快逃!图坦卡蒙想喊,却因为脖子被纳克特门卡住,而无法发出声音,他心里好急,安雅!快跑!
安雅呆立着,她听到了纳克特门所有的话,她震惊了。她缓缓地、慢慢地朝他们走去,在纳克大笑的时候,她捡起了图坦卡蒙掉落在地上的短剑,她神情呆滞着,但她的双睛里却喷出了愤怒的火焰!
杀了他!又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这么说。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没错!杀了他!安雅高高举起了剑。
"图坦卡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对了,是不是要对那只可爱的宠物说些告别的话?"说着,纳克特门就要回头找安雅,突地,图坦卡蒙大喊道:"我求你!"
这声大吼,让纳克立刻回过了头,眼中充满了惊喜:"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居然求我!哈哈哈…图坦卡蒙,伟大的法老王,上下埃及的统治者,你在向我哀求?"
"是的,尊敬的纳克特门大人。"图坦卡蒙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放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我求你…"图坦卡蒙的声音越来越轻,纳克特门不得不靠上前:"说,你到底求我什么?"
"我求你…"图坦卡蒙用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免滑落,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突然大喊道:"我求你早点去和死神相会!"
刹那间,把剑贯穿了纳克的胸膛,剑尖在图坦卡蒙的胸前,准确无误地停住!
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寂静吞没了整个寝殿,没有半丝声音,更没有半丝流动的空气。
"滴答!"一滴鲜红的血掉落在地面,与雪花岩相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图坦卡蒙嘴角挂着冷笑,看着面前因为愕然而双目圆睁的纳克特门,他说不出一句话,他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他转过身,看见了安雅,他笑了,那不明所以的笑容扭曲着,森然而可怖。
纳克特门跪了下来,跪倒在了安雅的面前,脸,慢慢垂落,最后一滴生命,在那一刻流逝,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话,灵魂就随死神而去。
安雅的身体开始颤抖,从她举起剑的那刻,她的视线直扩散没有焦点,直到看见现在满地流淌的鲜血,眸子才猛烈地收缩了一下,她杀了他,她真的杀了他!
她杀人了
安雅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泪水无意识地从眼眶中流出,她真的杀人了!她居然就那样轻易地夺走了条生命,从此就没有了心跳,没有呼吸,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剑下,死去!
"安雅!"图坦卡蒙大喊,"安雅!安雅!安雅!"安雅那几乎错乱的神情让图坦卡蒙担心不已!她承受不了,他早应该察觉到,他不该协助安雅,杀死纳克特门,那样善良的安雅,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安雅听见了图坦卡蒙的呼喊,缓缓朝他看来,那刻,图坦卡蒙看到了希望,他只是恨自己没有力气能够走到安雅的身边,抱住她,陪她一起度过这痛苦的阶段。这样的压力,对于纯真善良的安雅来说,太过沉重。
忽地,他看到安雅扬起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让图坦卡蒙的心揪紧,那是一个近似死神的微笑,不,安雅,你一定要振作!图坦卡蒙心乱地大吼起来:"安雅!你没有做错!你杀了纳克,但救了我!还有许许多多人,那些被纳克害死的官员和埃及百姓,会感谢你!吉鲁,吉鲁还记得吗?那个马棚的吉鲁,救你的吉鲁?"
"吉鲁…"安雅轻喃着,似乎,她想起了那个善良的少年。
"是啊,吉鲁,吉鲁的姐姐就是被纳克害死的!很多,很多漂亮的女孩,都是被纳克害死的,你为她们报仇了!安雅!你替她们报仇了"
"报仇?"一道白光,划过了安雅的大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倒落下去,倒落在了纳克的尸体边,她洁白的裙衫,浸入了纳克流淌在地上的血液中,鲜红的颜色,在安雅纯净的衣衫上盛开,那是一朵带着死亡气息的底比斯莲花。
善良的少女终于因为无法承受谋杀给她带来的压力和痛苦而晕眩过去,而那具跪在她面前的尸体,却像是在向所有人谢罪,在向安雅忏悔。
"啪啪啪啪!"寂静的走廊上,传来士兵跑步的声音,他们冲了进来,却在看到纳克特门的尸体时,停下。
他们怔愣着,惶恐着。他们的将军死了,而且还是亵渎神女这么大的罪名。
法老已经醒来,纳克特门却是死去,这再次证明他们尊敬的法老图坦卡蒙有神女守护,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图坦卡蒙坐在原地,冷冷地说道"埃及将军纳克特门意欲强行侮辱神女,已经被神女制服,并在神女面前谢罪!"
士兵们,震惊了!
"派人通知底比斯的荷伦布,让他负责接回纳克特门的尸体,交给宰相艾伊"图坦卡蒙发出了命令。
立刻,士兵们齐齐地站直身体,收起了刀剑,大声道:"是!"
图坦卡蒙苍白的脸变得深沉,纳克特门的死,将他推到了与艾伊对立的前沿。
血,是血,到处都是血,无边无际的全是血。
安雅在这个血的世界里跑着,她的衣裙,已经变成了红色,那些红色就像有生命一般,黏连着她的脚,让她无法前进。
"扑"她再次跌倒,她趴在了地上,看着那鲜红的血,而水映出了一张红色的、狰狞的脸,是纳克特门!
"跟我来-跟我来-"纳克特门的脸在血水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向安雅伸出双手,安雅的瞳仁瞬即扩大,血液化作一条条红色的小蛇,沿着她支撑地面的手臂,缠绕上来,那冰凉的、滑腻的感觉,让安雅毛骨悚然
"啊-"安雅大声尖叫,她抱住了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大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不是我-"
"跟我来-跟我来-安雅-跟我来-安雅-"
那可怖的声音越来越近,安雅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谁来,谁来救救她?
"阿卡,阿卡,救救我,救救我…"
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安雅的手臂,安雅惊叫起来:"啊-啊-"
"安雅!醒醒,是我!阿卡!安雅,醒醒!"图坦卡蒙紧紧扣住安雅在空中挥舞的手臂,梦魇让她泪流满面,哽咽地呼喊:"阿卡…救我,阿卡…救我…"
图坦卡蒙立刻俯下身,抱住了安雅因为梦魇而惊骇得不停地大力扭动的身体,图坦卡蒙锁住了安雅的四肢,她昏睡了一天一夜,让他心碎。
图坦卡蒙心痛地轻喊:"安雅,醒醒,是我,你的阿卡,是我,你的阿卡,我就在你身边,你只要睁眼,就会看到你的阿卡…"
"阿卡…"安雅终于从梦魇中摆脱出来,她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图坦卡蒙,从他的身上贪婪地获取属于活人的温暖,"阿卡…是他,是他来找我,他要带着我去地狱,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图坦卡蒙用力亲吻着安雅滚落泪水的眼角,"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带你走,就连死神阿努比斯也不可以!"
"阿卡…阿卡…"安雅又抱紧了图坦卡蒙一分,她好怕,好怕纳克特门将她从阿卡的身边带走。
"我在这里,安雅,我就在这里!"
"阿卡吻我阿卡…求你吻我…"安雅的要求很快得到了图坦卡蒙的回答,他狠狠吻住了安雅的唇,泪水在两人的的唇中融化,身下的人终于渐渐有了温暖,生气渐渐回到了安雅的身上,她的脸浮上了潮红,眼角的泪水渐渐干涸。
安雅沉浸在图坦卡蒙的吻中,这个吻,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图坦卡蒙就在她的身边,他也活着。只有这个吻,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个可怖的梦,忘记了纳克特门,忘记了自己成了一个杀人犯,彻底地忘记了一切,全身心地回应着图坦卡蒙那激情的唇舌,完全融化在他的热情里。
这个吻带出了彼此的激情,相爱的人在这刻彻底失控,图坦卡蒙拉扯着安雅的衣衫,安雅的双手用力抚摸着图坦卡蒙的后背,那结实的触感让安雅的心变得踏实,他还活着,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的阿卡,还活着。
触摸着那映出血的绷带,让安雅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愿意为面前的男人做任何事,包括杀死纳克特门。
有什么,促使着他们的结合,激情在这寝殿里尽情地挥洒。看似一切都脱离了控制,却又是那么顺理成章。
黄金的器具上,映出了纠缠的身影,华丽的寝殿里,到处都是他们热烈的身影,这里的一切,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金色的、透明的轻纱下,图坦卡蒙看着安雅略显疲惫的脸,一个吻落在了安雅的眉心,安雅红着脸钻入了图坦卡蒙的手臂下。很可爱。
"对了,安雅。"图坦卡蒙似乎想起了什么,"地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