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人生地不熟,连车夫也不敢发作,一脸茫然的坐在车上兜圈子。
车夫心中窃喜,话格外多,路过高门大户总要殷勤介绍一番,“瞧见没有,这是平阳侯府,阔气吧?”“这条街再往里,是雍王府。雍王府世子爷娶的是白家姑娘,听说是庶出的。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位世子妃娘娘哪,说她有福气!”
林大郎心里不是滋味,愁眉苦脸。唉,若他当年没有休妻,现在他和世子爷、平阳侯世子便是连襟了,何愁没有前途?不行,得听贵人的,设法把妻子女儿都带回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齐全了。
林大郎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车夫拉着林大郎转了半个京城,狠狠敲了笔车钱,才把林大郎拉到了地方。
林大郎见到这里的高门,先就矮了。他壮着胆子给门房作揖,陪笑说了个人名,门房扫了他一眼,“等着。”进去通报了。
不知过了多久,府中才出来了一位中年嬷嬷。林大郎忙上前见礼,满面羞愧把望江侯府的事说了。中年妇人不屑一笑,把一个轻飘飘的荷包扔给林大郎,“就知道你办不成事。拿着这个,找白家要人去吧。无论如何,女儿总是你的。”
“可我欠白家的嫁妆…”林大郎底气不足。
“看看荷包里的东西就明白了。”中年妇人不耐烦的道。
林大郎忙把荷包打开,见里面是张一千两的银票,大喜过望,“是,是,小人这就去白家要人!”
千恩万谢,林大郎揣着银票兴冲冲的走了。
中年妇人呸了一口,“无耻贱男。”对林大郎万分鄙夷。
林大郎回到客栈,兴奋的拿出银票给林母看了,打起主意,“有了这一千两,咱们回家做个地主岂不是很好?别找白家了吧。”
林母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贵人这银票白给你的不成?人家是让你要回妻女啊。你要不回白玉萝母女俩,贵人饶不了你。人家一个小手指就能捏死咱们,知道不知道?再说了,你把白玉萝弄回来,咱和雍王府成了亲戚,你什么前程没有,还差这一千两银子了?”
“娘说的是。”林大郎心悦诚服。
林大郎带着银票去了浣花河畔。他这时有钱了,且是个欺软怕硬的,知道白家人斯文好说话,态度十分嚣张,“林爷我有钱了!这是白玉萝的嫁妆钱,钱我还给你们,快把小馨姐儿还我!”
林大郎露出得意狞笑。
馨姐儿就是白玉萝的命根子。只要能要回馨姐儿,白玉萝就得乖乖跟他回林家,让他成为世子爷的姐夫,带给他泼天富贵!
白家上上下下都被气得不行。
“四丫头日子才好了,林家这贱男便来捣乱。”白老太太恨恨。
“儿子自有对付林大郎的法子。”白熹很冷静。
他是做惯地方官的人,林大郎这样的无赖见多了,淡然告诉林大郎 “我女儿的嫁妆单子在此,你照这个样子还了来,白家才收。”把一个大红单子给了林大郎。
林大郎面红耳赤,“总之白玉萝的嫁妆不会超过一千两。我还了银子,难道还不行?”
姜瀚笑道:“自然不行。林大郎难道不知道四妹的嫁妆中有红木家具 ,红木价格大涨,现在花两倍的银子也未必买得到么?”
林大郎厚着脸皮央求,“同为白家女婿,二姐夫替我说句话可好?”
“不好。”姜瀚眸光变冷,“姜某虽不才,至少是正经人,怎肯和你这抛弃妻女之人为伍!”
林大郎闹了个大红脸。
白熹咬死了定要原嫁妆才行,林大郎无奈,气冲冲的离开了白家。
姜瀚及白玉树等人都很佩服白熹,“这样一来,可以拖延许多时日。”
白熹道:“拖延时日还在其次,主要是想引出林大郎背后的那个人。”
姜瀚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对啊,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支持,本来在乐州磨豆腐的林家母子为什么突然到了京城,还能拿出千两白银呢?
必须把林大郎背后的那个坏人给找出来。
白熹守老规矩,认为做父亲的不便经常看望出嫁女儿,但这段时日却去了雍王府好几回,“茗儿小心,这人的心腹大患是你。”
白玉茗过意不去,“我又连累四姐姐了。”
白熹温和的道:“姐妹之间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茗儿小心提防便好。”
白熹虽这么说,白玉茗还是内疚,亲自去了望江侯府安慰白玉萝,“四姐姐放心,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把林家母子给抓了。”
林大郎还嫁妆,索要馨姐儿,还真是师出有名。大周律法,儿女是属于夫家的,做妻子的不管休离或和离,都不得带走儿女。但凡事都有例外,若夫家不要孩子,或夫家人死绝了、入狱了,母亲也是能带走儿女的。
毕竟官府也不可能把小孩子养起来,父亲这边实在没人,只能交给母亲。
白玉萝日夜担心受怕,瘦了许多,“七妹,林大郎虽无赖,到底是馨姐儿的亲生父亲…”
“知道,知道。”白玉茗嘻嘻笑,“林大郎这样的人吧 ,可恶归可恶,罪不至死。我心里有数。”
“怎么对付他?”白玉萝追问。
“不告诉你。”白玉茗笑靥如花。
白熹把林大郎告到了顺天府。两个罪名 ,一个是林大郎身为秀才,竟然到青楼嫖宿,有辱斯文;另一个是林大郎不孝顺,纵容林母和他人私通。
林大郎到青楼嫖宿是有证人的,赖也赖不了。更何况嫖妓也不是大事,林大郎痛快的承认了。
林母和人私通的事太丢人,林大郎咬牙硬撑,无奈白熹早有准备,把林母在乐州和在京城的相好都带上公堂,林大郎狼狈之级。
“大人明鉴,一个品行不端的父亲,一个荒唐淫_贱的祖母,如何能教养好小女孩儿?”白熹诚恳央求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深以为然,“小小女童被这样的父亲和祖母带着,哪有带不坏的。”
林大郎眼见馨姐儿不能判给他,急得发下毒誓,“小人必定痛改前非,若有违背,不得好死!求大人开恩,把小女断还林家,馨姐儿她姓林啊。”
府尹有些犹豫。
父亲健在 ,女儿判给母亲抚养,容易被人诟病。林大郎有错,难道还不让他悔改了?
白熹早和白玉茗等人商量好了对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当年小女返京,林家欠小女嫁妆还不了,故此林家才放了馨姐儿。一千两银子虽不是大数目,却也不是唾手可得。这林大郎是怎样发的横财,还求大人查查。”
“白大人这话对极了。”通判大为赞叹,“最近捕得江湖大盗数人,酷刑用尽,也不肯交待盗来的财物藏匿何处。焉知这姓林的不是窝脏之人。”
“不是,我不是!”林大郎魂飞魄散。
“那你是哪里飞来的横财?”府尹怒拍惊堂木。
林大郎浑身流冷汗,瘫到了地上。
第89章 小人
林大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说不清这千两白银的来源, 官府不会轻轻放过他;可说清楚千两白银从何而来,贵人岂能相饶?人家可是千交代万交代,不许对外透漏一星半点…
林大郎痛哭流涕, “不是小人不说实话, 实在是赠银的恩人吩咐过,命小人千万不能说出他的名讳啊。恩人只是心善, 不忍小人父女分离, 愿助银千两, 周济我们父女团圆, 阖家团聚。”
白熹道:“你家这位恩人出手阔绰, 神通广大,一定也知道你嫖宿青楼及令堂几位相好的事了。他是铁了心要把小馨姐儿要回林家交给你们母子,让你这个平时吃喝嫖赌、遇事勇于休妻的父亲,和你那惯于养情夫的母亲,对馨姐儿言传身教么。”
林大郎汗出如浆,“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岳父大人,我一定痛改前非。”
白熹喝道:“谁是你的岳父大人!我四女婿是望江侯府的公子, 人品贵重, 行事端方, 不可能一有风吹草动, 便抛妻弃女!”
“我错了,我该死,万望看在馨姐儿的份上,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林大郎苦苦哀求。
白熹气笑了,“你到我白家要人的时候 可不这幅嘴脸。”
林大郎汗颜,“我那是一时糊涂…”
通判在旁等得不耐,冷笑道:“休要避重就轻!快说千两白银的来源!”
林大郎一哆嗦。
白熹拱手道:“林大郎还了我家几样红木家具,上面似有印记。不如下官将家具运来辨认一下,如何?”
通判大喜,“失物之中确有红木家具,这可巧了。”
林大郎脑子嗡的一声。
他虽不聪明,这时也蓦然醒悟,声竭力嘶的指着白熹叫道:“是你害我!你故意不要银票,定要实物 ,我无奈之下只好花钱买,急切之间没仔细挑选,你趁机让别人销赃!我上当了!”
“你含血喷人。”白熹大怒,“我本事若这么大,能任由女儿被你无故休弃,能任由你上门厮闹?”
林大郎越来越绝望,“你本事就那样,可你小女儿嫁做皇孙妃,白家也跟着阔了…”
“反了反了,这厮诽谤起皇孙妃了。”通判喝道。
白熹也冷笑道:“林大郎这是在挑衅雍王府了,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
“大人,不动大刑,量他不招。”通判道。
“现在林大郎不说赃物哪来的,或许打两下,清醒了,便能想起来了。”白熹冷静的道。
“动刑。”府尹下了命令。
衙役们如狼似虎把林大郎裤子扒下,劈劈啪啪打起板子,林大郎鬼哭狼嚎。
白熹是厚道人,但看到板子落到林大郎身上,心里痛快极了。
打,狠狠的打,林大郎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
想起白玉萝和馨姐儿母女才到京城时的瘦弱模样,白熹恨极,巴不得这板子打得越重越好。
林大郎是个软骨头,没打几下就哭叫求饶,但公堂有公堂的规矩,还是一五一十打够了才停,林大郎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了。
这回林大郎不敢再隐瞒,忙把有贵人暗中相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说。府尹笑道:“早些招了 ,少受多少皮肉之苦。”命他把那贵人的地址写了下来。
林大郎忍痛提笔写了。
衙役呈上供状,府尹看了,脸色大变。
府尹思虑片刻,把白熹请了过去,低声耳语。白熹看了供状,先是露出惊骇的神色,继而坚定摇头,“不,绝不可能。定是林大郎这厮见东窗事发,瞒不住了,随意攀咬。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骨肉至亲,小女常说皇伯父皇伯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太子府怎会有故意要对付白家的人?绝不可能。”
府尹心放下一半,“本官也这么认为。”
林大郎怕再挨打,“真的,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府尹翻转面皮,“你这刁民满嘴谎言,哪有句真话?”命令将林大郎押入牢房,单独关押。
府尹单独关押了林大郎,还不放心,唯恐林母也知道些什么,以私通为罪名,把林母也抓了,单独关押在女牢。
府尹是内阁高阁老的学生,觉得此事棘手,晚上青衣小帽悄悄去了高阁老家请示。高阁老仔细问了前因后果,尤其是白熹的态度,静静的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府尹唯唯。
林大郎和林母被关入牢狱的时候,还以为善心的贵人会来救他们,大手大脚花钱打点了狱卒。狱卒见他俩傻,乐得收下。
“这进了监狱单独关押的,都是有贵人照应的吧?”林大郎殷勤问狱卒。
狱卒一乐,“单独关押的都不是平常人。”
林大郎笑得跟什么似的。
这单独关押的都是犯了大事的,这辈子想出去怕是难喽。
林大郎和林母还幻想贵人会救他们出狱,什只不久之后这母子二人就被定为江洋大盗的同伙,被关入了水牢。
水牢黑暗潮湿,度日如年,这母子俩没熬过去,先后悲惨死于狱中。
这母子俩到死都没想通,不就是想要回馨姐儿,要回林家的骨肉么,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了呢。
太子妃偶感不适,白玉茗过府请安,和玉翎公主见了面。
白玉茗刚怀孕不久,身材依旧窈窕,风姿绰约。
她容颜更是娇艳,肤色白皙中透着淡粉,如春日枝头的桃花。
玉翎公主和她年龄相仿,远不及她明艳照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恨。
“二弟妹。”白玉茗笑吟吟的打招呼。
玉翎公主眸中闪过愤怒之色。
她贵为图罗公主,怎至于要和白家的庶女做妯娌?实在不想理会白玉茗。
白玉茗也不着急也不恼,就那么含笑看着她,气度雍容,仪态万千。
玉翎公主冷冷的不动,不开口,白玉茗视若无睹,神色不变。
两人这么一对峙,立即分出了高下。
白玉茗比玉翎公主从容多了。
继续僵持下去,只会显得玉翎公主无礼,不识大体。
玉翎公主心里对白玉茗万分鄙夷,但迫于无奈,只好不情愿的叫了声大嫂。
白玉茗笑得很甜 ,“二弟妹真有礼貌。”
玉翎公主又怒又羞。
“听说你娘家又遇着官司了。”玉翎公主生硬的说道。
她刻意加重了“又”这个音。
白玉茗毫不在意,笑容可掬,“对,我娘家又遇着官司了。不过无所谓,蓄意害我娘家的人,就和之前一样没有得逞,也永远不会得逞。枉做小人罢了。我就静静的看着小人出丑,二弟妹你说好不好?”
第90章 皇孙妃
玉翎公主脸上还挂着笑, 不过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白玉茗笑得非常亲切,“二弟妹你听说了么,林家那个既没人品又没出息的林大郎, 最后狗急跳墙, 竟然胡乱攀咬,说有贵人暗中相助于他, 而且这贵人正是太子府的人。”
“是么?”玉翎公主非但没有惊讶诧异之色, 眸中反倒有精光闪过。
白玉茗眼波娇利, 在玉翎公主略显消瘦的脸颊掠过, 唇角轻勾, “这所谓的贵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再清楚不过。我才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呢。”
玉翎公主明知不妥,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你清楚什么?”
白玉茗凝视着她,很是温柔亲切的样子,仿佛寻常人家的夫家大嫂在仔细叮咛才进门的弟妹,“这所谓的贵人头开始打的主意,自然不是什么帮助林大郎要回馨姐儿, 让林大郎父女团聚这么简单。这人是冲着我来的。她知道我四姐姐视馨姐儿如命, 而我四姐姐和我又姐妹情深, 所以相助林大郎要回馨姐儿。馨姐儿若被要回林家, 我四姐姐定然受不了,或许便活不成了。而我才怀了身孕不久,我四姐姐若出了事, 我还能安心在府中养胎么?就算我想在府中安心养胎,我家太太也不会放过我。我这是头胎,还没坐稳,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
玉翎公主失神咬唇。
是啊,如果林家那个小女孩儿真被要回去,白玉萝一定受不了;接下来或许真的便是白玉茗说的这个情形了,白玉茗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白玉茗语气愈加温柔,“便是林大郎要不回馨姐儿也无妨。林大郎被白家揭穿真相,一定会供出背后支持他的那位贵人,那位身在太子府的贵人。如此,白家和我都被动了,若要追究此事,便要向太子府要人了呢。”
白玉茗如黑色琉璃般的眼眸中满是讥讽和嘲弄。
如果白玉茗、白熹父女二人稍有不慎,真的顺着这个人的思路追究此事,追查太子府相助林大郎的人到底是谁,那真的会顺了背后“贵人”的心意吧?白玉茗不傻,白熹不傻,白家不可能因为林大郎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太子府交恶,那人白费心机了。
玉翎公主自命为身份高贵的天之娇女,自以为和白玉茗这样的穷家小户之女完全不同,但此时被她幽深难测的目光盯着,竟然有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自在了。
玉翎公主心中升起屈辱之感,挺直腰身,硬梆梆的道:“向太子府要人,只怕世子妃你还不够资格!”
白玉茗轻蔑一笑,“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你这位郡王妃说了也不算,由着你过过嘴瘾好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玉翎公主一再提醒她自己不要生气,还是被白玉茗气得七窍生烟。
怪不得这个白家庶女硬是把檀哥哥抢走了,原来她不只容貌艳丽,人也很狡诈,心眼儿特别多!口齿特别伶俐!说话特别气人!
玉翎公主瞅着白玉茗那张比花朵更娇美的面庞,恨不得一把抓上去,把这张绝美的面庞给抓花了。
玉翎公主越生气,白玉茗越镇静,声音温柔如水,“二弟妹,大嫂教你一个乖,任何时候不要因为小人、小事和至亲之人交恶,更不要被奸诈小人蒙蔽,胡乱出手,为自己树下强敌。二弟妹,我说的全是金玉良言,你记住了么?”
白玉茗的眼神是嘲弄的,戏谑的,淘气的。
玉翎公主胸口堵得慌,哼了一声,带着怒气扬长而去。
走出去许久,玉翎公主才回过味儿来:她这么赌气一走,和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好像说不过白玉茗,落荒而逃似的。错了,错了,她不应该这样,应该言辞如刀把白玉茗气坏了,气得白玉茗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痛苦的跑掉…
玉翎公主懊恼不已,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件又一件名贵的瓷器被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金夫人和望月等人跪在外面苦苦哀求,“公主若生气,打人骂人都使得,万万不可气坏了自己啊。公主,您要保重自己啊。”
金夫人和望月哭泣哀求,低品级的侍女心中恐惧,不停的砰砰砰磕头,“公主殿下万金之体,若有一丁点的损伤,奴婢们便葬身无地了!”
玉翎公主侍女众多,黑压压的跪了一院子,哭泣央求,热闹非凡。
一则赵威是太子的长子,二则玉翎公主身份与众不同,所以玉翎公主这位郡王妃占了太子府景色最优美的院子,长青院。长青院虽安静,但和太子府其余的院子也离得不远,玉翎公主这里动静这么大,别人哪有不知道的。
娄侧妃一向以为她的儿子赵成是太子最宠爱的儿子、大周皇室最俊美的少年,没想到玉翎公主却挑了赵威那一介武夫为婿。娄侧妃既为赵成鸣不平,又对赵威、玉翎公主夫妇不满,况且赵威娶了玉翎公主之后,徐侧妃便威风了,娄侧妃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呢,趁机找到徐侧妃冷嘲热讽,“太子妃身子不大爽快,她这做儿媳妇的不光不在身边侍疾,还打骂下人、乱砸东西,有一丝半点儿替太子妃祈福积德的意思么?不孝顺。徐姐姐,你虽不是正经婆婆,却也是侧妃婆婆,该管的时候你得管管,不能任由她小孩子脾气这般胡闹,你说对不对?姐姐你别怪我多嘴,我是一片好心,全是为了你着想。当然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你儿媳妇闹得太不像话了,整个太子府都丢人。”
徐侧妃被娄侧妃连讽刺带挖苦,脸色紫中带红,难看之极。
娄侧妃把徐侧妃狠狠奚落了一番,方得意的走了。
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不光寒碜了徐侧妃,又到太子其余的夫人爱宠处走了一遍,把玉翎公主的坏话说了个遍。
徐侧妃气得胸口疼,思量再三,扶着侍女去了长青院,想和玉翎公主说说为人媳妇之道。谁知她才到长青院门口便被挡了驾,根本连玉翎公主的面也没见着,当然就更别提摆出做婆婆的架子教训儿媳妇了。
徐侧妃脸都黄了,“你们通报了么,便说公主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