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筠再道:“其实这个‘小忙’,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不知道姑姑怎么不肯答应?这样吧,姑姑,我也不要求你传递消息过多,只要你给我十条消息,而且条条属实,这项约定便算取消了,怎么样?”她笑道,“姑姑可半年就要出宫了,熬了这么久,到了最后关头失守,我都替姑姑可惜呢。”
素巧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地问:“真只有十条就可以?”
萧问筠再拍手道:“当然,可姑姑别忘记了条条属实这一条,还有,姑姑也别自己加些莫虚有的事上去,要知道,老天爷可望着呢。”
素巧听了这话,心底又升起一阵寒意,她想起这天衣无缝的计划,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可她就是知道了,还莫名从床底下找出了那香袋来,而且对自己的事和景德殿之事仿佛无一不晓,她甚至在猜想,她是不是早就参与了此事,对自己不过试探而已?
既如此,她要的消息便给她罢?
只有半年,自己就要出宫了,她说得没错,自己不能半途而废!
连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她都知道,自己几条消息算得了什么?
对不起,三殿下,奴婢这也是禀承了您的品性,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在您安插我进长秋宫时,许了我财帛富贵时,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么?
萧问筠见到素巧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知道她已被自己说动,施施然地经过她的身边,往小径深处走去,边走边道:“素巧姑姑,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虽则你对我通消息,是你的义务,但我这人一向公平,如果你的消息有用,我一样有赏。”
她随手从袖袋里摸出一物,朝素巧的裙边丢了去,正巧落在素巧的裙裾里。
素巧从裙裾拾起那铰金丝镶翡翠的步摇,心情复杂地望着萧问筠的背影,她知道她说得不错,如果自己将消息卖给她,得到的东西只怕比在三殿下手里的还多,这只步摇,单上面的翡翠只怕就值了自己几年的花用,也比三殿下时不时不施舍贵重了好几倍…三殿下可有好长时间没赏什么东西给自己了。
皇宫皇子,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倒比不上这位宫外候府的千金。
素巧见萧问筠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径深处,这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把那步摇小心地收好了,这才往长秋宫而去。
…
刘贵妃脸上再也没有平日里常见的柔和之色,望着素巧的眼神竟有些凶狠:“你是说,那香襄被找出来了?”
素巧道:“不错,但那物放在床底下已有好几年了,奴婢以为,既使被找了出来,也不大紧,反正皇后的身体已成定局…”
她话未说完,刘贵妃已上前甩了她一个嘴巴子:“贱婢,你知道什么,如果没有被发现,她不过是病中而亡,如今被找了出来,宫里面又要揭起多大的风雨,你知不知道?”
素巧只觉脸上一阵发麻,强忍了痛疼道:“贵妃娘娘,您且放心,他们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那香襄的毒性并不强烈,就算御医细细分辨,也不会认为其能致命!”
刘贵妃又一巴掌甩了过去:“贱婢,事情不见你仔细地做,借口还不少!”
李景誉忙隔在刘贵妃和素巧前边,拦住了她:“母妃,她还要回去了,脸上被人瞧见了会起疑心的,她成为那一位身边头一份的女官,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素巧心知这两位凉薄,往日里倒不觉得什么,今日心底却松了口气,心想,你们如此待我,可怪不得我了。
李景誉哪知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见她默默跪于地上,心想,自己的母妃到底出不得大场面,此等时候,对素巧正是要拢络才好,如要处置,也不能让她起了疑心,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这素巧有没有生怨心?如果生了怨心,可怨不得他了。
这两主仆都想着怨不得自己之类的事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过头对素巧道:“这也不能怪你,此事谁也不会料想得到。”他预计着她有略微一些推卸抱怨,今晚就不容她走出这里了。
素巧已跟了他好些年,哪会不了解自己这主子的心性,忙磕头泣道:“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早早拦住那萧家小姐,让她发现了床底下的机关,殿下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殿下,奴婢至今还呆在暴房呢,奴婢该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地往地上磕头,李景誉此时才完全放下了心,止住了她道:“别弄伤了自己,在这里用冰敷了脸才回去吧。”
素巧忙应了,悄无声息地退下敷伤,她有些失望,来了这里好几次了,李景誉都没有打赏给她,而今日,还挨了两巴掌,她抚了抚红肿的脸,又摸了摸袖袋子里萧问筠给的那支翡翠步摇。
刘贵妃哼了一声道:“没用的贱婢!”
第二十八章 让蜜蜂再飞一会儿,叮不死人
李景誉为不耐烦地道:“母后,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了,她是我们用得着的人,在她的身上,我们花了多少银子才使她被那人看重,你说打就打,如今关键时候,她如有反心怎么办?”
刘贵妃冷冷地道:“你翅膀硬了,如今倒嫌起你母妃来?在皇帝面前我要扮笑脸,控制脾气,在你面前我也要哄着你,对个下人,我还要哄着?”
李景誉默默无言,不由想起长秋宫那位,总是那么端然大体,如果自己是她生的,该多好,自己又何必如此百般钻营?
他望了望面前全没了婉约柔媚容颜的母妃,强压了心中的不满去,柔声道:“母妃,你也别着急,素巧说得也对,床底下的机关虽然被破了,但到底已放了许多年,他们再补救也已迟了,只要我们挨过这些日子,不被人怀疑,以后还有大把好日子等着我们呢。”
刘贵妃这才心平气和了一些:“皇儿,你上次不是说要调查那姓萧的为什么知道梅花九品糕吗?可有了什么结果?今日之事又与她有关,你不觉得奇怪?”
李景誉道:“儿臣也曾派人查过,但查不出什么来,这萧家长女近日才出来活动,以前都是养在深闺不出的,要说她和外面的人有什么联系,也不大可能,萧侯爷常年在任上,虽然离家近,也常是几日才回去一次,要说他暗地里主使,实在没多大的可能。”
刘贵妃沉思道:“你想想,这金冠由宫里的能工巧匠制成,怎么可能说散就散了呢,最奇的是,那萧家的居然全不顾自己的身份,也不顾皇后在旁看着,爬进了床底下去找。”
李景誉笑道:“母妃,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女子确实有些痴的,上次桃花庵,她还为了件衣衫和她妹妹打了起来,此次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出奇。”
刘贵妃被他提醒,把金冠的事放在一边,想起了宫里的流言,道:“皇儿,听闻你和萧家的庶女走得近,是不是真的?她长得再美,也不过一个庶女而已,身份上同萧家长女相差可远了,比如说今日之事,如果不是萧家长女有身份在那儿,皇后怎么会不怪责,皇儿,要成大事,怎么能耽于儿女私情?”
李景誉怎么会将自己指鹿为马的事告诉刘贵妃,那一日的失败已经让他后悔了好几日了,而刘贵妃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很可能换来的只是一顿唠叨埋怨,于是支吾道:“母妃,没有这样的事,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刘贵妃道:“既知道就好,在找准正妃之前,可千万别和那些贵女府里身份底微的女儿发生牵扯,横生枝节!”
李景誉被她一提醒,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失误,忽然之间对萧问筠这个泼且痴的人生恨,心想这女人可能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自从她桃花庵出现之后,每做一件事,她就克住了自己。
他温和地道:“母妃,你还不放心我么,我哪一件事让您操心过,刚刚教训了那贱婢,手还痛么,我给您揉揉。”
刘贵妃这才蔚然笑了,却终记起来要交待李景誉的事:“皇儿,依我看,你还是派人盯着萧家长女的好,从长秋宫传来的消息,皇后对她颇是喜欢,说她是个有福之人,依我看,不如你让素巧试试她,看她到底有几分真材,我们在那个贱婢身上花了那么多银钱,她也该出些力了。”
李景誉点了点头,沉思道:“如此,倒要把所有应改利用的人都利用起来才行,母妃,你不是说皇儿对那庶女有心思么,我就绝了她的心思…”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堂而去。
…
萧问筠收到宫里面传出来的纸条的时侯,正是午中小憩刚刚醒来之时,纸条是随着宫里皇后赏赐的金冠一起传了来的,宫里的巧手工匠真的很多,不过几日时间,就把金冠恢复了原样,萧问筠把玩金冠的时候,就从金冠的里衬边缘抽出了那折成细细形状的纸条。
她摊开纸条一看,不如沉思起来,转脸从窗棂处望了过去,这个时辰,又是萧月怜过来亲近巴结的时侯,今日没来,看来纸条上说的是真的了?
萧月怜如果真得到了从宫里面传来的邀请,乐极之下,自是把她这个姐姐重抛在了脑后,可她会不会知道,这其实是个陷阱?
一个为她而设的陷阱?
萧问筠很烦恼,想怎么样才能不让那对母子看出端倪来?
她应不应该救萧月怜,要怎么样救?
她可以肯定,这个时候,邀请她的贴子也送到了门房了,只不过她的邀请是从长秋宫发出来的,而萧月怜的,却是景德殿发出来的。
纸条没有说得很明白,他们准备怎么样试探自己。
可萧问筠清楚,无论他们使出的手段,定是会让自己无法拒绝,不得不做。
她在这一世扮演的人,是一个既泼又有些任性妄为的女子,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把柄来试探自己呢?
她又该怎么见招拆招?
她忽然间茫然了起来。
在前世,她就知道李景誉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自己小心了又小心,想不到还是被他怀疑了,她反复地想,也许就因为自己掺和他的事掺和得太多了,所以才让他生了疑心的,比如说那梅花九品糕,再比如这次皇后床底下的事,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她想,这一次,她一定得把他心中的种种疑虑全都给解决了。
而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无非就是转移视线,替他找一个合乎身份,理由的人,让他只以为这些事是受了他的操控。
可这个人是谁呢?
萧问筠再一次烦恼了起来,她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只觉得气闷,如是走到院子里,院子很大,花园的一角,平安照例一动不动地趴于一角撅了个屁股观察某活动物体。
可显见着这一次他观察的活动物体不是那么顺利,萧问筠就见到他忽然在花丛之间狂跑了起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嗡嗡直叫的活动物体…蜜蜂。
有风吹起盖着他半边脸的长发,将他俊美的容颜揭了出来,自是换回周围人阵阵吸气加惊呼:咦…
他的半边脸上怎么忽然间多了那么多个大包?
萧问筠遗憾地想:看来蜜蜂是唯一不受美色所诱的物种啊。
平安很直接地除掉了外衫,一边跑着,一边用外衫扑打那紧追不舍的蜜蜂,萧问筠和一众侍婢远远地在花园边望着,外衫除下之后,平安半露在外的手臂又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冷卉实在看不下去,走到萧问筠面前道:“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他往池塘的水里面跳?”
萧问筠思索良久:“不急,让蜜蜂再飞一会儿,叮不死人的…池塘里刚换了新水,还养了批锦鲤,如果被砸死了几条可就得不偿失了。”
冷卉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替老实的平安难过…小姐分明是把他当耍戏的猴儿看啊。
又有侍婢低声嘟嚷:“平安要被咬坏了可怎么办啊?”
声音虽小,可萧问筠耳朵很尖,听见了,慢吞吞地道:“又不是野蜂,几只蜜蜂而已,怕什么?平安十灾九难,什么没有经历过?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
那侍婢不出声了,其余的人也不出声了,个个儿的视线跟随着平安的身影转着。
如果这时有人走进院子,便会发现此处有一大奇观:花园里一位上窜下跳,左突右跑的少年,似是挥舞着薄衣,在花间而舞,从后背看,舞姿优美,再转到前面一看,吓得人倒退三步:满脸都是奇肿的包。
第二十九章 每当你露出这种神情,我总是
而花园边上,一大群女子头上步摇乱晃,头跟着那少年上下左右地转着,象小儿手里摇着的拨浪鼓:很明显在看戏。亜璺砚卿终于,平安把所有的蜜蜂都给解决了,兴冲冲地往花园这头奔了过来,走过来对萧问筠行礼:“小主人,没惊着你吧,属下特意把蜜蜂往那边带了。”
冷卉看着平安满头满脸的包,眼睛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鼻子直发酸,责怪地盯了萧问筠一眼,意思是你瞧瞧,人家平安多替你着想,为了不让蜜蜂飞过来,将自己当成了靶子将其引走,你连提醒他一句都不让人说,有这样的主人么?
萧问筠和冷卉一对眼,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道:“平安,要知道蜜蜂是你不惹它,它就不惹你,别把人家当成傻瓜,知道么?”
平安点了点头,因嘴唇肿了,说出来的话有些不连续:“平安知道,平安想将它引为知已,反而被它当成敌人了。”
萧问筠奇道:“你要怎么样把它引为知已?”
平安看样子是在笑,可实在是不是在笑,没有人能知道,因为他的脸全肿成了包子摸样…他从袖袋子里拿出一个细细的方管子来,萧问筠感觉这方管子有些眼熟,于是抬头思索,还没想得明白,平安道:“给它们翅膀上盖上了我的印记,它们就成了我的朋友了,小主人,平安可听你的话了,你叫我别在人身上乱盖,平安就做了一个小号的,在所有平安的知已上盖了,今日平安就盖了一百只甲虫,还有无数只晴蜓,以后,平安一见到它们,看到它们身上的印记,就知道它们都是平安的知已,平安也就不寂寞了。”
他一席话让在场诸人又好笑鼻子又有些发酸,萧问筠知道,他对人天生的防范使得他身边不可能有朋友,所以,他只有和那些东西成为朋友,他的智力如孩童,所做的,也是孩童平日常喜欢做的,只不过因为他能力到底比孩童强得太多,所以把用笔任意乱画改成了用方管子到处乱盖。覀呡弇甠她想起方管子,突如其来地忽然间想到了那一晚,平安在那刺客身上某部分盖上了那个印记,忽然间茅塞大开,就是他了…
这人既是李景誉为派来的,那么,不陷害他却陷害谁?
她挥手叫侍婢们退下,让平安一人留了下来,对他笑道:“平安,你那个大一些的,以前在人身上用过的方管子还在么?”
平安虽智近幼童,但对萧问筠有天生的敏感,他一见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警觉地道:“小主人,你想干什么?”
“你的轻功不错,潜行入室肯定是家常便饭,小主人我,要派个你非常喜欢的任务给你。”
平安眼眸凝成了深黑之色,眉头也皱了起来:“小主人,每当你露出这种神情的时侯,我总有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手臂上也起了些疙瘩。”
他摸了摸那支盖满了蓝色方印的胳膊。
萧问筠一愕,奇道:“平安,近来学了不少新成语啊,不寒而粟是谁教你的?”
平安舒了舒眉心,扭捏地道:“是我偷听人谈话听来的。”
萧问筠的心发酸,他喜欢和人接近,却又害怕着人,所以才只在暗中偷窥偷听,别人只以为他冷似冰霜,可萧问筠却知道,平安,其实是一个心地极为柔软的人。
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平安是一个一直在静静缩于角落的里侍卫,她没有注意过他,只是在要他办法的时侯会指派他,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平安被蜜蜂追赶,也没有这个方管,但她的记忆中没有,并不代表平安没做,在前世,除了那人,她又注意过什么?
直至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变成了一场笑话,直至那一日,铁铠士兵围住了萧府,平安冲破父亲囚禁他的铁牢,一次次地击退那要攻进院子里来的兵士,她才知道,原来,维护她的人一直在身边。
…
隔不了几日,京师贵族之间传出了一个流言,这个流言是由吉府管家说出来的,据闻,京师之内最近新进了一个江湖组织,名叫方鼎门,到处招兵买马,选中人后,经常深夜到访,主要对象是贵族之家的侍卫,管事等等。
“他找上了我,许以优厚的条件,要我把主人家的事时不时通知他,想我吉光年是吉府的家生奴才,对主人忠心耿耿,又岂能被他所惑,为了套他的话,我还是虚以委蛇,他说了,要加入他的组织,在身上隐避之处盖上永不褪色的蓝色方鼎,以示方鼎门春秋鼎盛之意,那方鼎形状我见过了,那人手臂上全都是,看来是方鼎帮职位比较高的,就象丐帮,用身上的袋子多少来决定在帮内的地位一般,象我们这些初入帮的,又行的是隐晦之事,所以只能盖在暗处,他说了,成了组织的一员,每次通风报信都能得无数赏钱!而且以后还会提携家人。”吉光年口沫横飞地对围着他的那群吉府侍卫道,“可我吉光年岂是那样的人,因此,在套出他的话之后,我便大叫,引来了你们,那人身形当真快,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围着他的侍卫好奇地道:“吉管家,这方鼎帮多少有些势力,你就不怕他事后报复?”
吉光年左右望了望,脸上多少露了些后悔之色,强做镇定:“有你们在,他哪里敢乱来?”
可隔不了多少日子,吉光年就莫名失了踪,吉府上下找遍了全府,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这样的失踪事件,又发生了两三起,全都发生在贵门豪阀之中,终于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可等他们仔细去查的时侯,这个方鼎门却又销声匿迹了。
因此,此事到了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
萧府,萧南逸坐在案几旁接过萧问筠亲手端过的茶,皱着眉头望了她一眼:“你这些日子要平安四处活动,还动用了我原来的一些散于各处的老人,又编出一个方鼎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问筠笑吟吟地道:“爹爹,你不是说不问的么?”
萧南逸看了她一眼:“使了这么多银子出去,我怎么能不问?”
萧问筠道:“他们原本就想退休归隐,不再做人奴才,你又不再用他们了,如今有了这么个良机,他们正巴不得呢,等这阵风声过了之后,爹爹再使人暗暗地帮他们脱了奴籍,这方鼎门也真成就了一番仁义之名。”
萧南逸嘴角有笑,却道:“小孩子的玩艺儿,到头来还是要我帮你收拾残局。”
萧问筠奇道:“爹爹,你不追根究底了?”
萧南逸笑了:“有什么好追究的,你还能翻得了天去?”
萧问筠拉着萧南逸的袖子摇了摇:“爹爹,你还帮我一个忙…”
萧南逸有趣地望着自己这个女儿:“又有什么鬼念头?”
萧问筠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萧南逸脸色一变:“什么?”
第三十章 鬼崇跟踪是不行的
萧问筠斜着眼睨他:“爹爹,此事一过,我便将前因后果全告诉你,不用你晚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睡不着,又鬼崇地派人到处跟踪女儿了。”
萧南逸老脸一红,摸了摸胡须,抬头望着屋顶:“你这件事虽说有些斐夷所思,也有些难办,但你爹是什么人,千军万马中也来去自由!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说有些违背道德,但这世上道德原本就是个摆设,好,我答应你。”他站起身来,慢吞吞地道,“其实你不告诉我原因自有你的理由,但筠儿,你要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有爹爹在后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