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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一章 再遇
第三十一章再遇
街上闹哄哄的一片吵杂之声,想是那头那些花胳膊正在收拾那个被打出来的男人,就连宋平也扭过头去哼着:“让你没眼色跑来搞乱,这回还不打死你…”
虽然听他说得吓人,可李玉娘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面前这个生着一双扫帚眉的男人。就连何嫂也是紧盯着他,恼道:“你刚胡说什么?又是听什么人满嘴胡扯你就信以为真的了。”
宋平回过头来,拧着脖子道:“怎么是胡说呢?这可是前几天晚上顾二顶着头上的伤去杏花阁寻欢时,对那小姐说走了嘴自己个儿说出来的,可不是我没事儿瞎胡扯。”看了眼脸色微变的两人,他又笑道:“怎么就得罪了顾二呢?那家伙虽说总是标榜是个读书人,可那无赖气,比起咱们这些市井好汉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听说那小子不知怎的,竟混了个小吏的职位,你可要小心了,那顾二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李玉娘被他说得心头一跳,先自心里生了几分怯意,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再怎么说,前面还顶着个顾洪和姜氏呢!那顾二再怎么狠,也不能绕过兄嫂来对付她这个小人物吧?
她这头胡思乱想,那头宋平也不理她,只拉着何嫂笑道:“娘,前几日我同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见他问,何嫂立时沉下脸来,“上次我不就已经回了你吗?怎的又来问,你当你娘是财神爷吗?总是一伸手就张嘴要钱,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娘,这回我又不是要请哪家哥哥吃酒耍去,都说了是正经事,你怎么还不应我呢?”
“呸,什么正经事?好好的爹娘给你生的身子,去纹了那一圈又一圈的纹身,倒是正经事了?!”何嫂瞪着儿子,着实是有些恼了。心里又恨这儿子真是个没脑子的,素日被那些说不清来历的无赖行子哄着出钱吃酒也就罢了,偏不知是被谁说动了非要去纹身,真是气都要气死她这个老婆子了。“有那钱,还不如买身绸缎衣裳穿穿,也算是过了富家大官人的瘾呢!”
一句话说得宋平哭笑不得,急着道:“什么绸缎衣裳贵得过那一身花胳膊?娘,你不知现在这花胳膊有多流行,我要也去纹了那一身花胳膊,就是去与人帮闲,那些大官人也会多赏几钱银子,不消几月,那纹身的银子也便回来了。”
横他一眼,何嫂却是不依,只沉声道:“你身上这身皮肉,是我怀胞十月所出,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去被刺得浑身鲜血淋漓…”
耳中听到何嫂母子之间的对答,李玉娘心生好奇之心。要说这纹身在现代也是很流行,就是好多美女明星也在身上纹上很多图案。那年年少爱得最疯狂时,也曾动过要和那男人一起去纹上爱的见证的标记。可还没等去纹,就被她发现那混球背着她勾搭了最好的姐妹,一对贱人让她气得牙根发痒。剃了女人的头发又狠踢了那贱人的下身算是了了年少时的一段情。至此,却是对纹身这档子事没什么好感。
这会儿,她凝神细看那些花胳膊。只觉那些花团锦簇的花纹因他们的动作而更显活泼,就是手臂上的青龙白虎也似活生生要跃起伤人一般。这么远远地看着一群花胳膊,倒真有声势浩大之势,只觉得威武,心里倒颇有些认同宋平的话。或许,这花胳膊真的挺值钱的,毕竟不管是谁,如果身后簇拥着这么一群花胳膊招摇过市,总是一件很吸引眼球的事儿。想来爱眩的宋朝人肯花钱雇这些花胳膊的不是少数。
还在琢磨这事,就见前面围观的人一阵骚动,竟让出一条路来。几个穿着皂衣,腰挂朴刀,貌似官差的人分开人群挤了进来。当头的男子一声断喝,便有两个官差上前,手持朴刀上前,二话不说,先以刀面拍在背对着他们的花胳膊身上。
扭头看是官差,原本还要动怒的花胳膊脸色一变,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退开一旁。柜坊里另有人迎出来,陪着笑脸上前说话。
宋平扭头看看,也是“呀”的一声,“是陆都头来了,娘,我不同你说了。回头我再去看你。”说完,也不等何嫂说话,扭身就钻了过去。
“还说什么看我,有哪回是真的去看我这当娘的了…”何嫂嘀咕着,看到李玉娘怔怔地看着那边,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啊,”李玉娘回过神来,笑道:“那人好生面熟…”确是面熟,那被柜坊掌柜笑脸相迎,宋平又凑上前献媚搭话的男人…啊,这人可不就是那个陆五吗?
她这头刚想起来,那头何嫂也道:“可不就是衙门里的陆都头,你或许是没见过他,可他那兄弟陆七却是常往咱们那巷子卖胭脂水粉的,你却应是见过。”声音一顿,她又道:“这陆家兄弟别的不说,相貌却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他娘老子生了七个儿子就只站下他们兄弟两个,要不然这陆家七兄弟站成一排还不知多招蜂引蝶呢!”
李玉娘默然,敢情大宋也流行男色,不知会不会也发生追星族花痴一般围堵追车事件了。
远远地望过去,那陆五紧抿着唇,冷沉着一张脸,任那柜坊的掌柜还有宋平献媚讨好却不曾露出半分笑意,倒真是有几分男人的阳刚硬汉味道。可想想这“都头”的名号,李玉娘却不禁“扑”地一声笑出来,却是把这陆都头和那武都头联想到一起了,可亏得陆五再无兄长,要不,她真要怀疑那位武都头的原型是不是就是这位酷哥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的笑声,陆五突然转过头来望见这边。没想到他竟突然转头看来,李玉娘有些心虚,可想想又觉得这般吵杂,他耳朵就是再尖,也未必能听到她那一声笑。这么一想,她淡定了,甚至还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头的陆五看到这妇人微笑点头,先是一怔,脸上紧绷着的肌肉微微颤动了下,轻轻点了下头便忙扭过头去。沉着脸道:“张掌柜,若人人都似你们这样,那还要我们这群捕快做什么呢?”
掩面偷笑,李玉娘也不再看戏,拉了何嫂绕过人群,走出几步远时正听得身后的官差们正吆喝着驱赶看热闹的人群。
又一次偶遇,李玉娘只觉得这陆五着实有趣,明明是个威风八面的捕头,上次却并没有仗势欺人,反倒浑似普通人一般。
她本未曾多想,倒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何嫂一语提醒。呀,也是,或许她真该讨好一下陆氏兄弟,以后出了顾家有什么事说不定陆五这捕头还真是个助力。
回了顾家,正好在院子里看到放学回来的顾昱,便把那“磨喝乐”送他,看小正太一副心动却又别扭地不肯接受的样子,李玉娘只是一笑,笑着把东西送进了他房里,又笑道:“何嫂还买了乞巧果子,有一对门神样的,只不知你今年还吃不吃?”看到顾昱脸上一下子涨红了脸,她只是大笑。
回了房里,她把那两个“水上浮”把玩在手,又看看碗里那泡在水中的红、绿两色豆子,偏了头倒是不自觉地笑出。虽不是全信,可心里到底是觉得暖的。
这头她还在臆想,却突听院子里一阵笑声,探头看去,却正是刚才还让她担心的顾润。穿了一件全新的蓝色绸缎衣裳,满脸得意之色,就是连笑声都更响亮了几分。
心里知道这倒霉催的家伙是来眩耀的,李玉娘把头一缩,躲在房里只当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生怕这混蛋这会儿得意起来突然又想起她这个仇人。
所幸还有一道“重病需静养”的护身符,自认仁厚的顾家夫妇谁也没让她出去帮手。李玉娘所幸就真的合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听得正房顾润的大笑声,还隐约听到提及那“泼货”什么的,一惊一诈的,唬得她脑子也有些乱,可却到底是渐渐睡去了。
待到她饿醒,外面却已经黑了。听得带着醉意的笑声,她凑到门边从门疑里往外看,看到顾润大笑着拍顾洪的肩膀。
“大哥,兄弟现在也要发达了,你放心,以后咱们顾家有什么事,兄弟顶着…”
“平成有那份心就好…”顾洪微笑着,扶着脚步踉跄的顾润送出门去。转过身来却冷了脸色,抬手轻轻掸了下刚才被顾润拍过的肩膀。低声冷哼:“不过一小吏尔,也敢放这样大话。”
看着顾洪冷着脸转回正房,李玉娘直起腰,轻吁了一口气。看起来,她是真的可以放下心了,就冲着顾洪骨子里就瞧不起他这堂弟这个心,她还真是落不到那混蛋家伙的手里。哼,只要顾家夫妇不松口,那顾润就是惦记着想要教训她,也是有点难。等到她混够了日子出了顾家,那家伙就是有心却又到哪儿找她去?天大地大,哪里就那么容易抓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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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二章 七夕日(PK分500加更)
第三十二章七夕日(PK分500加更)
过了两日,便是七夕。可喜天气晴朗,仰头看天,只觉得天空是这两三个月来最蓝的,偶尔飘过的几缕白云更衬得天空蔚蓝,让人心情也随之大好。
早在头一天晚上,何嫂便告诉李玉娘将盆置于院中,待得清晨收得露水,便抹于双目并手上,据说这露水便是织女的眼泪,以露水明目净手,便可使女子眼明手快。起先李玉娘还有些抵触,暗笑不知这接的露水里不知有多少细菌,可被何嫂揪着往眼皮上一抹,只觉清凉沁目,倒觉得这露水说不定真的可能有什么神奇功效来着。
天还未大亮时,巷子里便有人声,有人高叫“迎天孙圣水”,早就候着的何嫂便拉了李玉娘开门喊住那挑着担子的男人。因问,那男人便答“这水是西湖之畔龙井泉的水。”
何嫂使那小瓢舀了半瓢,尝了一口又递给李玉娘,笑睨那汉子道:“你可莫要拿寻常井水糊弄我们,若让我知道了你骗我,可要小心日后收拾你。”
那汉子便笑:“呦,看妈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难道我是那种坑蒙拐骗的人吗?可不敢骗您,这水确是小的半夜里就爬上山担回来的泉水。”又转向李玉娘,“这位娘子,你也尝尝,这水可是比寻常井水甘甜得很。”
被他盯着,李玉娘只得喝了一口,只觉得凉,却实在分不出这和井水有什么区别。可看那男人紧盯着,何嫂又扭头看她,只得含糊地点了下头,却不说话。
看她点头,那男人似松了口气,直嚷着“你看这娘子可都说好了。”何嫂便微微一笑,使男人把水担进院里,又取了钱给他。回身对着玉娘笑道:“这下可好,圣水也买了,桃枝、柏叶我也早预备好了。一会我把水烧开了,你先偷着倒些回房放着,省得娘子用完后剩下的都被小英那小妮子糟贱了。”
见李玉娘看她,她便笑道:“我一老婆子,用不用天孙圣水沐发都是那么回事了,倒是你,这些年运气也不好,用圣水沐发,也好去去晦气,得到天孙娘娘的庇佑。”
李玉娘知道天孙便是织女,却不知道过七夕竟是有这么多讲究。看着何嫂关切的神情,她只觉得心里甚暖,不禁平声道:“便是没有天孙娘娘庇佑,有姨娘护我,也是一样的。”
何嫂闻言弯眉一笑,伸指在她额上一点,“莫要学小英也油嘴滑舌的。”
“什么油嘴滑舌,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李玉娘嗔着,故做生气之态,可对上何嫂含笑的眼,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日上三竿,用过早饭,小英便已经张罗着把家中的衣服、被子往外搬,横过院中的晾衣架上便都晒满了衣服。姜淑云坐在正房门前,指挥着小英把各个箱子打开,就是常年不用的衣服还有那些冬天穿的夹袄也都搬出来晒起。
何嫂也拉着李玉娘把几件衣服拿出晒上,又去帮手小英折腾那些旧衣。
却原来七夕日也是每年的晒衣日,好些大户人家更以这一天晒衣来显示自家的财富,但见满架绫罗绸缎者必是大户之家。
因见顾家父子竟也未曾出门,反倒躲在书房里不知在做些什么。李玉娘便好奇地往门里张望。还未看清,却见得顾昱捧了几本书出来,往那铺好了粗布的地上一放,又转进书房里。她还在奇怪,那头小英已经娇笑道:“一年一次的晒书日可要把大郎和小郎君累坏了。小郎君,你莫要急着,我晒完了衣服便去帮你搬书。”
姜淑云目光一闪,抬眼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小英,却笑着指了指里间,“小英,去卧房里把那底下那只箱子里的裘衣也取出晒晒吧,莫要让虫子嗑了。”
低了下头,李玉娘敛去眼底的笑意。还要装着帮手的样子往前凑,就听到书房门口顾洪叫道:“玉娘,可是身子好些了?若是身子好些了,便过来帮我搬书,不快些,这房里的书怕是不能晒全了。”
脸色微变,李玉娘侧目看向姜淑云,见她神情未变,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声转进顾洪书房。
还是第一次进顾洪的书房。看到书架上堆得满满的书,她倒先肃然起敬。在现代时,她念的书不多,高中毕业就出来做学徒,之后又一直打工,虽然之后也自己常看些书进修,却到底是落下了对高学历者的一种敬畏之情。所以,一看到书房里满屋子的书,倒先放下了对顾洪的不满,潜意识里又把顾洪看高了。
虽然是被喊进来干活,可是李玉娘却着实有些偷奸耍滑,看那头顾洪站在高高的书架前翻着书,她顺手操起两本书就往外走。
宋朝的纸张看起来没有现代的白,可是重量却是一点都不轻,李玉娘自然专挑轻巧地抱,走了几趟,其实都没带出几本书来。不过在正指挥着晒衣活动的姜淑云看来,却也绝不会是故意在偷懒就是。
搬了几趟,看到顾昱每次出来都是把书胡乱一丢就跑进去,李玉娘不禁皱眉。嗔道:“小郎君,你这样把书乱丢,一会儿收起来不是要更费事。像这样,把一样的书挨着排放,到时候搬回去摆在架上也方便些啊!”见顾昱撇嘴,她顺手拿起一本书,道:“你看,这本是唐诗,你就该和那些诗经什么的放在一起嘛,这本呢!《齐民要术》?”随手翻了下,李玉娘不禁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个,好象百科全书啊!“大郎还看这种地的书啊?”摸着脑袋,她确认自己看到的图片的确应该是种地用的犁之类的工具。
“要做父母官,又怎么能不关心民生呢?”捧着一摞书的顾洪走过来,又奇怪地看着李玉娘道:“原来玉娘是认识字的,怪不得平日说话倒颇有些见地。”
李玉娘的心突的一下,心道谁知道原本的李玉娘是不是认字呢!便低眉顺目道:“不过是和人学了几个字,倒有一半是靠猜的…”这话倒也是实情,毕竟简体字和繁体字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可她那副表情看在顾洪眼中,就先在心里下了定论,认定了李玉娘大概是在朱府时跟那朱家大官人学了几个字。这会儿,又是想起伤心事来了。一时他也有些尴尬,有那么点酸似的。
虽然他和李玉娘并无私情,又说要把她当作亲妹妹来待,可到底是顶着他妾名份的女人,这样看她因别的男人神伤,心里头也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胸口有些发闷,可看看李玉娘黯然的神情,他还是笑道:“且不说这个,今日晒书,我便也给你们讲个关于晒书的笑话。”
看看顾昱瞪大的双眼,他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又转过去笑着拉了姜淑云,“娘子,让为夫博你一笑。”
笑着睨他一眼,姜淑云作聆听状,一双美目只柔柔地落在顾洪的脸上。
娇妻稚子,皆用这般仰慕之色望着自己。顾洪更觉意气风发,刻意哈哈大笑两声,讲道:“话说魏晋之时…”
顾洪所说的故事却是魏晋之时,狂士郝隆于晒书日坦腹于石,为人询问之时却答:“吾于此晒书”,以此标榜自己满腹诗书,才华出众。故事并不如何有趣,可满院里的人却具都抚掌大笑。李玉娘拍手笑着,目光却在众人面上一一掠过。
突然之间想起一个典故。《邹忌讽齐王纳谏》那一篇课文,李玉娘记得很清楚。只因那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男人比美的故事。她至今记得邹忌对齐王说: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
现在顾洪倒有些和那个被妻妾客人忽悠着的邹忌有点相似了。姜氏笑赞,是为爱他;顾昱笑赞,是为敬他;小英笑赞,是为媚他;何嫂笑赞,是为畏他;而她,这个有妾之名的女人却是为着讨好他这个大BOSS。实在,是有趣之极的众生相了。
这样想着,李玉娘便不免望向正得意着的顾洪,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让顾洪为之侧目。
顾洪晒完书后,还笑闹着要帮姜淑云沐发。却被姜淑云笑着推出房去。出得房来,却见李玉娘正坐在那堆书旁,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笑吟吟地走过去,见李玉娘仍是聚精会神并未发觉他已站在身后,不禁心中一动,顽心一起,竟突然喝了一声:“哈——”
没想到顾洪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李玉娘是真地吓到,抚着胸口,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顾洪,虽然嘴上不说,可眼中却带出嗔怪之色。却不知这样的更大顾洪看来较之刚才的黯然之色竟是多了几分娇俏。
一时看得怔住,顾洪愣了下后才回过神道:“在看什么书?你若喜欢,尽管去我书房拿便是了。”
没留意他的表情,李玉娘只为他的话而欣喜。“大郎此话当真?你书房里的书真任我翻看?”
“那是自然,圣人有云:有教无类。难道你有心求学,我却要将你拒之门外不成!”
听他又要掉酸文,李玉娘忙笑着举起手中的书。“既是如此,那这本书就先借我看了。”
“《齐民要术》?”顾洪有些惊讶,“玉娘竟对耕种有兴趣不成?”
“啊?”弯眉一笑,李玉娘把书捧在胸口,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这书里有做酱料的做法,这才想要学着做酱的,大郎可莫要笑我。”
“不、不会,不管是要学什么,总是好事。”顾洪笑笑,却不知怎的,突然转身,说道“你先看着,我还要去看看书房。”便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玉娘笑笑,把书摊开举至眼下,轻轻覆上面容,只留下一双眼,亮晶晶的,迎着阳光,似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宝石。
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三章 七夕夜
以“圣水”沐发后,发有异香,带着淡淡的微涩的甜香,是柏叶和桃枝的香。虽然不大相信这以药煎出的泉水真的有洁净去垢的神效。可光从药效来说,这两样东西也对人很有好处。心里先认可了这所谓的圣水,所以李玉娘这个头是洗得舒服无比,自觉连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正午时,何嫂取案放于院中,又将水盆于日下爆晒,待水上生出一层薄膜,便笑着请出姜淑云。这却是七夕的一大风俗——投针验巧,是要女子于正午投针于水碗中,借日影观其形,以验工拙。
“娘子,可以投针了。”小英将一枚金针递于姜淑云,看着姜淑云将针投入碗中,还未细看针影,就已经拍手笑道:“娘子的手那么巧,就是织女娘娘都要佩服了。这针影自然也是好看…”
李玉娘探头一看,却见那针影粗如锥子,分明就是何嫂刚刚说过的手拙象征。眨了眨眼,她却把目光转开,默然不语。
姜淑云皱了下眉,扭头看了下小英,却未说别的什么,只是一伸手,自小英手中接过几只腊制偶人。丢入水中,看那偶人于水上浮动未沉,脸上才露出些笑容。
转目看了小英一眼,笑道:“你们也来乞巧吧!一年一度,可不能错过机会。”看她移开身子,小英立刻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李玉娘却仍是站在稍后的位子并不曾抢着上前。
适才放水时,何嫂便已经备下好几只水碗。此时小英抢上前来,将一枚铁制绣花针投入水中,凝目细看,看到那针在水中投下形似花朵的影子,不禁笑生双颊。目光一转,偷瞥了一眼正转过身去的姜淑云。手下一抖,已有一物自袖中落入水碗,在水面上微微一晃,轻轻碰在碗边。
眉毛飞扬,小英抿嘴偷笑,却悄悄地又把那物自水中捞起置于袖中。
李玉娘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小英的小动作。一旁的何嫂已笑着轻轻碰了她一下,冲着她呶了下嘴。李玉娘会意,笑着以袖掩手,指了指房间。
转过身要去扶要往正房去的姜淑云。却在与小英擦肩而过时脚一滑,一下撞在小英背上。
“啊,你怎么走路的!”小英吃痛惊呼,扭头瞪李玉娘。李玉娘忙歉然一笑,“对不起了,小英姐。一时粗心,竟没留意脚下有水…”说着,她的目光已经往地上看去。“这是…”
小英目光一落,瞥见自己脚下的物件,脸色一变,慌忙把那摔得有些变形的腊人捡起。抬起头来,对上姜淑云冷沉的目光,脸色惨白如纸。
淡淡扫过她的脸,姜淑云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把手递在李玉娘手上。“我有些倦了,要先歇歇,你们也都歇歇,晚上拜天孙娘娘还有魁星爷时,才有精神。”她望着李玉娘温言笑着,没有看一眼愣在后面的小英,小英的脸色却一直未曾缓过那层白来。
*
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里,李玉娘自衣柜里取了红、蓝丝线,把那碗里生好的豆苗捋好,细细地扎成一小束,又取出那两只偶人,放进水碗里,用手指一碰,那一男一女的小人便晃了一下,轻轻碰在一起。
勾起嘴角,她弯眉笑出声来,“若织女娘娘真的有灵,那以后你们就相伴来找我吧!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笑着取出偶人,放在地上,她抬脚将两个偶人一一踩碎,又拾起丢进碗中,转回床后,倒进便桶中。第二天清晨,收夜香的人来过后,就真的什么痕迹也没有了,这院里,唯一能堂而皇之求子的女人也绝不会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
晚饭时,顾昱吃得很少,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总是往边上的果盘里瞄。看得分明,姜淑云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宠溺笑着睨了他一眼。“莫那么急,一会拜完魁星再吃。”
那摆着乞巧果子,又有几样时鲜瓜果的盘子,却是一会,用来拜魁星和织女的。
可喜今天天晴,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令人心醉。
早设好了香案,摆上瓜果、果子,顾洪和顾昱早已沐浴更衣,又郑重净了手,点了香对空而拜。
这所谓的魁星,却是说的北斗七星的第一颗,即是二十八宿的奎星,是主掌考运的星官。
至于为什么这位读书人心中的大神为什么会在七月初七生日,却是有个有趣的典故。说是这位魁星因生得貌丑,屡考屡败,一时悲愤之下就投河自尽,死后上苍垂怜升做奎星,成了掌管考运的星官。世人也就把他投河成仙的七月初七当作了魁星的生日。
见顾洪拜完魁星转身回来,姜淑云微笑着迎上前施了一礼祝愿道:“拜了魁星,祝郎君此次秋试一举得中解元,来年春试金榜题名,高中魁首。”
被她这样一说,顾洪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却又叹道:“可恨现在朝堂之上乃新党掌权,考试中必是以策论为重,为夫的长处竟是无用武之力。”
姜淑云眨着眼,奇道:“此时还是新党执政吗?不是说去年王相公已经辞官回家了吗?怎的如今竟不是司马相公当权吗?”
“王相公虽然失势,可皇上到底还是看重他,看中新法的…”顾洪一顿,沉吟片刻,又道:“王相公的新法倒并不完全是错,只可惜他这人,用人唯亲,凡是支持他的他便重用,全不顾那人是否道德败坏,实是坏了仕林学风。”说罢,还一声长叹。
在一旁正看着小英拜织女的李玉娘,直听得冷汗都快要淌下来。
不是说古人都忌谈国事,甚至连酒楼茶馆都高挂“莫谈国事”的牌子吗?怎么顾家两夫妇竟这样信口道来,神情自若全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呢?
拿眼盯了顾洪两眼,实在不觉得这家伙竟是有那么大胆子的人啊!就算人王安石现在不是宰相了,可毕竟曾位高权重,岂是你一个小小书生可以妄议的?!
抿了下唇,她心道你要是得罪了权臣被判刑什么的,可不就要连累我了!想到这儿,她不禁往小英、何嫂那头看去,还在想她两个会不会去告官举报呢?
可一眼看去,却见那两人也是神情自若。倒像是顾家夫妇是在闲谈天气如何一般平常。
有些奇怪地摸了下头,看见顾昱在一旁伸手抓向盘子里的果子,她忙唤了一声:“小郎君,刚抓过香,你可洗过了手?”又转过去拉他。目光一转,却落在那装果子的盘子上。眨了下眼,她现出惊讶之色,但只刹那,她便突然露出了悟之色。
这盘子,却不是白瓷盘,而是绘了彩绘的花盘。所绘的画面却是一幅蹴鞠图。蹴鞠,也就是最早的足球运动。这蹴鞠图也就是画的一场足球比赛。这图,她还真是见过,之前在朱家,这是绘在花瓶上的图画。而这图画里的人,她也是问过的,知道那个正以脚掂球的人就是当朝的太祖皇帝,他的对手则是其弟宋太宗,后面观看的四人则是大臣赵普等四个功勋之臣。当时她还在奇怪怎么居然能用皇帝的图画来做装饰,只是不好细问。现在一看,却原来这蹴鞠图竟不单只绘在花瓶上,就连日常用来装食物的盘子上也是有的。
震惊了,真相了,淡然了…
原来,宋朝的皇帝竟然可以这样象现代那些明星一样,肖像也可被做成画到处乱贴的。原来,宋朝的皇帝竟然是这样随和,这样宽容,这样没有皇者风范的…
难怪顾氏夫妇说起朝事竟是那样平淡,全无半分异样。突然发现这样的事实,李玉娘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滋味,却隐约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坏事。如果在宋朝,连皇帝都可以这么宽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样的女人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善意呢?
念头刚一转,在眼角瞥见小英时,她的目光一凝,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惹”用在这里合不合适,但,皇帝宽容真的不代表下面的官吏也宽容,更不代表所有的宋朝人都是善男信女。嗯哼,看来,她的宋朝之行还是有得熬呢!
PS:近日家中有事,心乱如麻,对不起大家,欠的那章今天更不了了。
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四章 泼墨
似乎从没有如此如饥似渴地学习过。自得了那本《齐民要术》,李玉娘便每天都沉溺在知识的海洋里。
没有想到原来古代的科学图书上已经有这样丰富的知识。且不去说那去农耕水利之类的工具图纸,单说那些她连想都没想到的酱、醋、酒等日用食品的制作工艺就已经让她看傻了眼。虽然有些东西,比如说虾酱什么的,是不能立刻实践的,她还特意截了一段炭条每天在纸上记录心得。
这段时间,她算是清楚了宋朝的饮食习惯,在宋朝因为盐的珍稀,所以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是用各种酱汁来调味的。虽然李玉娘还没有太周详的打算,却隐约觉得这可以成为她离开顾家的安家立命之本。
何嫂看她学得认真,便笑她“书呆子”:“你要学什么尽管来问我好了,难道我还比不过那本死书。”
李玉娘笑嘻嘻地把书拿过来向她请教,却被她嗔怪地推开,“你姨不认字。真是,这院里的女人,除了娘子,也就你认得几个字。不过,我怎么听昱哥说你是个白字先生?”
李玉娘默然。不得不说,当她在纸上用炭条写字被顾昱那小家伙偶尔看到后,她认字的才女形象立刻大幅贬值。虽然她很想强辩那是简体字不是白字,可看看顾昱那翘起的得意笑容,还是把话咽进肚里。
一连几日,她除了在帮忙何嫂时问些不太懂的问题外,都在研究那本《齐民要术》。悠闲之态,让小英眼热气到眼睛都红了。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姜淑云的事儿特多,充分展现了身为主人难侍候的特质。虽然表面上仍是风轻云淡,一脸恬静的笑。可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她是刻意在整治小英。
其实并不是那么明显,至少在那些小事上,姜淑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善。可就是脸上笑容再多,也掩饰不了她这几日加在小英身上的活计多得让小英连坐下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的事实。
这日恰逢休沐日,正房里顾氏夫妻恩爱缠绵自不用表。
李玉娘站在厨房门前,啜着小指,品着新调好的肉酱。看看坐在天井排水口处洗那些不知几年没穿过的旧衣服的小英,凉凉地眨了下眼,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是越来越硬了。明明是她使坏造成的,怎么居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呢?
从前不是没有使坏给黑心的同事下过绊子,可那时候她仍然会有些不安,每每在使坏过请那人吃饭或是买些小礼物给点小好处。和她交好知道内情的朋友说她是那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人,透着虚伪,却又不能完全狠下心来。总是这样,迟早会吃大亏。那时候只是笑笑,却不曾当真,可是最后…
低下头,李玉娘晃了晃脑袋,仰头看天,笑起来。不管是哪儿,从古到今,人心都未曾变过。她若不狠下心来,吃亏的始终都是她自己。
目光扫过,正对上小英含怨带怒的目光。李玉娘挑起眉,冲着她一乐。那笑容,灿烂得让小英差点疯掉。
“啪”地一下把手里的湿衣服甩进水盆里,她腾地一下跳起身来,瞪着李玉娘道:“我说姐姐,你这病养得也够久了,难道你还真想就这么一直养下去吗?”
李玉娘“呀”的一声,惊讶地挑眉。“小英姐你这是说什么话?难道我竟是没病装病吗?我这静养可是娘子亲口吩咐的,难道你是恼了娘子的仁善,觉得她偏了我不成?”
“呸,看看你那脸色,要说你病得要死有人信吗?倒是我,整天累死累活吃得辛苦都不知为的什么?!”小英气得头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要揭穿李玉娘装病的事情。
李玉娘却是掩面垂眉,眼角瞥向正自正房里走出的人影。“小英姐,我知你这几天辛苦了,可话不能这样说的。娘子她待我们一向宽厚,怎能因一些辛苦就心生抱怨呢…”
小英气急,还要再吵,却突听一声轻咳,小英唬了一跳,转身转得太急,脚撞在水盆上,水花四溅,把她的裙摆都打湿一片,她却只愣愣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顾洪。讷讷地开口:“大郎…”
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顾洪便转目看着李玉娘,平声道:“玉娘,我听昱儿说你最近在练字,可是用的却是炭条。一会你到书房来,我送你一套文房四宝好了。”
他说得慷慨,李玉娘却是心里苦笑。她这个水平写毛笔字,还真是有些为难。可看到小英那个脸色,她还是当机立断,对顾洪一笑,便放下手里的酱罐。
跟在顾洪身边,转了身,还能听到小英在后面发抖的声音:“大郎…”
忍不住回过头去,见到小英一脸黯然,目光痴缠着顾洪的背影,几乎要落泪的表情。李玉娘不禁皱了下眉。看起来,小英还真是非常迷恋这个男主人,就不知她的执迷不悟给她带来的是福还是苦。
进了顾洪的书房,才知道顾昱竟也是书房里。正坐于案前手书。看到李玉娘进来,便抬眼斜睨着她,又转头去看父亲,眼里现出一丝疑惑和一丝淡得不易察觉的怨怒。
轻轻拍了他一下,顾洪笑着冲李玉娘招手,“玉娘,你过来写两个字,我看看是你写得好还是昱儿写得好?”
闻言一怔,再看顾昱,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笑。李玉娘不禁有些汗颜。虽然顾洪是面带笑容,可她却自动把那笑容看成和他儿子脸上一模一样的嘲弄。她的字,可是已经被顾昱狠狠打击过了,这会还要她出什么丑呢?
有心拒绝,可顾昱却突然跳起身来,几步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晃着,“玉姨,来写幅字啊!”
被小正太撒娇似的声调震到,李玉娘看着面前这个半仰着脸,笑得天真烂漫的男孩,只觉得惊吓。
打从她到顾家以来,顾昱这小家伙何曾对她有过如此笑脸?上次他叫了一声“玉姨”,她就狠狠地摔了一跤,现在膝盖上还能看到伤痕,如今他这一声“玉姨”,她又有付出什么代价?
虽然心里不自在,却已不容拒绝。李玉娘走过去,硬着头皮抓起毛笔,还没等她动作,顾家父子已经失笑出声。抬起头,李玉娘脸上现出懵懂之色。
甚少看到她这样迷糊的表情,顾洪却是笑起来,指着李玉娘笑道:“看你拿笔的姿势,可是白白糟踏了我的宣州紫毫笔。”
眨了下眼,李玉娘看看手里的毛笔,实在分不清这算是什么材质,更不知道好在哪儿,不过听起来倒象是什么贵重物件。瞥了眼顾洪,为他调侃的语气激起满腔斗志。
所幸穿的衫子是家常窄袖,也不怕粘上什么墨汁。她装模作样地抬腕,在砚中饱饱蘸上墨汁。端正姿态,手一抬,还未落下笔去,笔尖已先“啪嗒”一声滴下一滴墨汁,正落在宣纸上,洇出一朵墨花来。
脸上一热,李玉娘咳了一声,掩饰窘态,只装着没听见顾昱的嘻笑声。不及细想,她在纸上写了一个“怡”字。
“这次却是写对了,”顾洪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粗细不一,只能勉强辨出写的是个什么字,全没有半分美感的字迹,虽然自喻是君子,却还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迈前一步,自后伸出双臂,他很自然地握住李玉娘执笔的右手,“写字,不是像你这样握笔的。”
鼻息轻浅,俱扑在李玉娘的颈上。李玉娘不禁打了个冷战,身体一颤,几乎是将她环抱在怀的顾洪立刻就觉察出来。瞥见李玉娘低垂的颈上细微的茸毛,不由心中一荡。
绮念刚生,他立刻心神一凛,放开手笑道:“就你这笔字,可真是丢了咱们顾家的脸面。”目光一转,他笑着招手道:“昱儿,你来教教你玉姨什么是书法。”
“是,爹。”顾昱应声上前,看着父亲笑吟吟地转身,便抬头对着李玉娘一笑,温言道:“玉姨,要学写字,就要先学磨墨啊!”说着,左手执起墨条,右手去端那砚台。手腕一拦,竟把砚台一扬,蓄在砚台中的浓墨就那样无声地泼在李玉娘身上。
李玉娘今天穿的是浅蓝的衫裙,因是天热,未被发现未穿背子。此时突觉胸前一凉,她一时也怔住。先是低头看了看胸前,看着那越洇越大的墨迹,又抬头看见顾昱。
那小子,分明眼里还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嘴角却突然一咧,吓到一样叫道:“啊!玉姨,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一叫,背对着他们的顾洪也转过身来,看到李玉娘狼狈的样子,也是愣住。
见他掀忧虑欲怒,李玉娘立刻抢先道:“是我不好,不关小郎君的事。”
顾洪闻言,神情稍缓,却仍嗔道:“昱儿,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顾昱立刻低下头去,一副受教的乖宝宝模样。顾洪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李玉娘却是脸上笑,心里气得滴血。虽然她抢先认了过错,却不过是为不想姜淑云迁怒到她身上,心里却是暗恼这惹人厌的小家伙。
听到顾洪劝他去换衣服,她便笑着施了一礼,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笑着为顾昱说话:“大郎千万莫要怪小郎君,他实是好心教我。”又对着顾昱一笑,“小郎君,以后玉娘有什么字不会,还要向小郎君讨教了…”
顾昱目光一闪,眼角上挑,嘴上却是甜甜地应声。
两人目光一对,都是满脸的笑,可目光却真个是大狐狸对小狐狸,一对的狡黠。
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五章 中元将至
日子就在平静中一天一天度过,虽然期间还是不时有些小磨擦。可李玉娘却已练就一双过眼就忘,话来闭耳的真功夫。不论是顾昱那小子的嘲笑,还是小英的冷嘲热讽她都一概只作未闻未见。
就是小英在姜氏面前隐晦地说什么她总是出入大爷的书房,她也只是淡笑以对。看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姜淑云却是冷眼睨着小英喝斥道:“玉娘是郎君的妾,不与郎君亲近,可不就奇怪了?难不成,自家的妾不得近前,倒是旁的人小意讨好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