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第 10 章

婚礼结束后，大家就都回去了，韩琳是公司的事情要忙，周睡睡和孙小鱼是店里的事情要忙。临走的时候孙小鱼找到了一个跟管羽风独处的机会。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喝酒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精神上也有点不正常了，你爱谁跟谁结婚我管不着，但是你这样下去，不担心有一天小说也写不出来吗？”

“很多伟大的艺术家和作家都是疯子，在这个世界上，想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要么做个孩子，要么做个疯子。”

“好吧，疯哥哥，虽然你结婚了，可我还是得跟你说我还是喜欢你的，要是有一天你离婚了，记得跟我说。”

“傻丫头，你应该去找一个更值得你爱的人。”

“我认定你了。而且你信不信，唐茜很快就会离开你的。”

“何以见得？”

“我说我会看相会算命你信吗？”

在管羽风心里，孙小鱼一直是像他妹妹一样的存在，或者说最初见到她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意思，后来宋佳出现之后，管羽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跟孙小鱼的可能。虽然这个妹妹很聪明，可是对于她说的唐茜会离开的话，管羽风还是一笑而过不以为然的，唐茜有多爱他多愿意牺牲他是很清楚的。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结局了，唐茜怎么会放弃呢。

看着管羽风的转身而去的背影，孙小鱼伪装的坚强和乐观终于崩塌，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直到管羽风走远了，她才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和所有人都不同，但若早知道注定得不到你的爱，我就不会为这份不同而动心。不动心就会有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夜，就不会有这泪如雨下的眼，我想等到泪流干了，我就会变成一具冷漠麻木的行尸走肉，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管羽风结婚的时候，宋佳在租住的院子里的空地上种了一棵梨树。宋佳想好了，等梨树结出果实的时候，如果管羽风还是没有来找她，她就去管羽风的老家，让他亲口告诉她，他们此生没有可能了。

对于管羽风的婚姻，宋佳觉得这是管羽风对她曾经冷落他那么久的报复。她可以容忍他报复一时，如果他要报复一辈子，那她就听爸爸的，回宋家。

结婚以后，管羽风养了一只金毛，每天和金毛在一起的时间比唐茜还多。在管羽风看来，自己对唐茜已经仁至义尽，下半生好好陪伴彼此就好了，如果要非常浓烈的爱，他是给不了了。不是不想给，是已经没有了。

让管羽风没想到的是，孙小鱼的话很快就应验了，在宋佳的梨树苗刚刚扎稳根，管羽风养的金毛刚刚能满地跑的时候。唐茜决定离开了。

她爱也爱了，恨也恨了，如今这俗世中的男欢女爱，已经到了让她觉得厌烦的地步。她想回到西藏去，她跟管羽风说自己的想法，管羽风虽然意外，却也支持她。也就是在这时候，管羽风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唐茜会从疯狂变得贤淑，原来一切都是佛法的功劳，既然如此，既然她有更崇高的追求，管羽风能够做的只有支持和祝福。

第十四章 我用我的文字跳舞，对未来我从不在乎

01

唐茜走的时候，管羽风还没给小金毛想好名字，等唐茜走了之后，身边只剩下小金毛一个活物了，管羽风就给她取名管佳，既有小管家的意思，也是他和宋佳名字的合写。

临走之前，唐茜给管羽风留了几本佛经，嘱咐管羽风让他少喝酒，多抄抄经。管羽风嘴上是答应了下来。但经可以抄，酒这个东西，管羽风觉得自己是戒不掉了。

他并不想清醒，因为醒了就得去面对宋佳，他知道宋佳在大理。可是他去了就能给宋佳幸福吗？爱情难道就只是在一起吗？事实上多少人在一起并不相爱，多少人相爱却并不在一起啊。

他对自己所在的小城挺满意的，最近故乡也发展了。街上新开了很多店面，咖啡馆奶茶店冰激凌店饰品店越来越多，书店里也不像过去那样只卖教辅和菜谱了，现在可以去看到各式各样的小说，光是他管羽风的书，就占了一个专柜。

他想买个房子，现在住的房子太破旧了，而且在顶楼，冬凉夏暖的很不舒服。他想买个高层的楼房，楼层他都想好了，就选十七楼，夹在十八和十六这两个吉利的数字之间，又吉利又文艺。只是钱还不够，他还需要在多写点书才行。

他已经看中了一个楼盘，就在城郊净肠河的旁边，前面是水，后面是山，房子下面还有个公园，非常适合养生。他想如果这时候宋佳来找他，他可能就把宋佳留在这里了。

可惜宋佳偏偏不来，偏偏要在大理等。宋佳在大理等他，他在老家等宋佳，结果等来等去，没等到宋佳，却等到了孙小鱼。

孙小鱼来的时候，管羽风正在唐茜留下来的纸上练字，他曾经可以写出一手堪比古代大书法家的字，自从唐姗身死留下遗书导致他被冤枉后，他就再也没有练过字了，如今这荒废已久的技能再次被拾起，管羽风是边写边感慨。不过他并没有抄佛经，他在那些纸上写诗，写歌。写到兴起还会唱出声来，都是他平时喝酒时听的那些摇滚乐。

刚唱出一句“我分不清谁是人，分不清谁是动物。”就听到有人接着他唱了下去。——分不清谁是树木，食物也血肉模糊，堆满了整个房屋，随时把饥饿满足。我与我的声音跳舞，对未来我从不在乎。

不用抬头，他也听出来了，是孙小鱼的声音。从唐茜走后他就一直开着房门，睡觉也不锁门。他怕宋佳来找他的时候他睡着了或者喝醉了而导致她只能在门口等。

可是宋佳一直没来。

他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他也不怕小偷来头，如果真有小偷来了，他倒是想拉住他下一盘棋。他太寂寞了，又不想出去和俗人结交，就只能喝喝酒，写写字，唱唱歌，倒弄倒弄他的小管佳。

这时候，孙小鱼来了。

他去厨房给孙小鱼做饭，刚打开火，孙小鱼也来帮他了，两个人一起做了酱猪蹄，做了麻婆豆腐，做了鱼香肉丝，做了糖醋茄子，做了油焖大虾。

这些都是宋佳爱吃的菜，管羽风每天都备着，但是从来也不吃，过期了就倒掉。然后再买，他怕有天宋佳来了之后没吃饭会饿着肚子。

他已经做好了妥协的准备，连口味也可以改变了，可是宋佳就是不来，不过最后孙小鱼来了也是好的，孙小鱼也爱吃这些。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吃得不亦乐乎，还喝掉了两瓶酒。

孙小鱼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管羽风也是。两个人像是第一天认识，又像是认识了很多很多年，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必须在死亡之前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

孙小鱼来了之后，就没有走了。很快，管羽风就攒够了钱，买下了他期待已久的那个房子。买到的时候已经是现房了，付了款就拿到了钥匙，等攒够装修和家具家电的钱就可以住过去了。

在新家里，管羽风不想看到一点过去的东西，连过去的书也不能有，他想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就从这个新家开始。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管羽风装修好房子准备住进去的时候，家里来了一群人。有宋佳的父母，也有沈南和沈思思。

管羽风的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上一次热闹还是结婚的时候。看着四个人，管羽风很清楚他们是冲宋佳来的。可是宋佳真没来他这里，他不想再对着宋佳的父亲委曲求全，更何况还有孙小鱼这个人证在身边。

“宋佳呢？我去了大理，她没在那里，租给她房子的人说几个月前她就走了。她没有来找你吗？”虽然看到孙小鱼的时候沈思思就已经失望了，可她还是问了管羽风。

“唐茜走后就一直是我在陪着羽风，没有见宋佳来过。”孙小鱼替管羽风回答道。

“你们整天开着门生活，就算是宋佳来了，看到你和孙小鱼在一起，也不会打扰你们吧，就算她在喜欢你，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声不息的走掉吧。”沈南在管羽风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最后确认宋佳没有待在管羽风这里后，就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的，沈南说的没错，就算宋佳来了，看到管羽风前有唐茜后有孙小鱼的，她怎么会忍心打扰他，她只会默默的离开吧。

管羽风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的时候，宋佳的爸爸走过来给了管羽风一耳光，留下一句：“你这个混蛋，你毁了佳佳一辈子！”摔门而去。

众人走后，管羽风呆坐了很久，才站起身来把门关上了。他脑海里还在回荡宋佳爸爸的那句话，是他毁了宋佳吗？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是宋佳的爸爸毁了宋佳。

我把我最好的时光，用来爱你，你把你最好的时光，献给了混蛋。——很久以后管羽风看到韩琳转发的一条沈南的微博，才确信宋佳爸爸说的那句话没错，自己的确毁了宋佳，从恋爱开始，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管在其他方面多成功，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02

宋佳离开了大理，她种的梨树还在，可惜她没有等到它开花结果。

结果弄成这样要归功于唐茜，她在去西藏之前，先去了大理。她找到了宋佳，并且告诉她管羽风爱的始终是她。尽管他把肉体交给了她，但他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宋佳。

所以唐茜彻悟了爱，选择了离开。她希望宋佳能去看看管羽风，最后能够留下来照顾管羽风，陪伴管羽风。在唐茜眼里，管羽风虽然大她们几岁，但骨子里就像个孩子，就像顾城的那首诗——

也许

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象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

管羽风也希望宋佳的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没有见过阴云，永远看着他，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可惜现实呢，是他亲手给宋佳的眼睛上蒙上乌云。

宋佳来找了他两次，第一次看到门开着，还很开心，觉得管羽风是在等她。可是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欢笑声，是孙小鱼在跟管羽风喝酒，孙小鱼也是那天到的，如果宋佳再早一点，也许一切就能改变了。

宋佳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并没有走远，她在城东租了个房子，管羽风在城西。她后来穿过整个小城去看他，小城很小，那是管羽风小时候放学回家走的路。第一次来这里看管羽风离世的妈妈的时候，他们牵着手在路上走，满条街都是羡慕的目光。

宋佳第二次去看管羽风的时候，孙小鱼还在。这一次她进了门，甚至都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可是管羽风在房间里读书，孙小鱼在陪着管羽风。他们都没有发现家里来了人。

他们一个全神贯注在书上，一个全神贯注在心爱的人上。

后来宋佳再也没有勇气去了，既然心爱的人生活得很好，她去不是给他添乱，不是显得多余吗？

宋佳在城东住了下来，不久，管羽风就住到了新家里。新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虽然孙小鱼在知识方面没有管羽风懂得多，但是烹饪的技术很好，也喜欢学习，可以把管羽风的胃喂得饱饱的。而且她擅长按摩，管羽风腰疼腿疼再也不用去医院了。最重要的时她爱管羽风，是非常纯真纯粹的爱，这爱让管羽风年轻了不少，让管羽风可以暂时忘掉那沉重的爱带给他的摧残。

他们之间经常会有这样的对话，比如管羽风在看书，看到顾城的诗会不自觉的读出声来，孙小鱼问他在读什么，管羽风就会说，顾城的诗，你知道顾城吗？孙小鱼摇了摇头说，我知道顾漫。

或者是孙小鱼买了电脑回来后每天醒来就打开电脑清理杀毒，管羽风就好奇，问她对电脑做了什么，为什么每天都要清理。孙小鱼的回答说清理了之后QQ升级得就快，会有星星的。

“星星有什么用？”

“星星多了可以变成月亮啊，月亮还可以变太阳啊，你这种有三个太阳的人当然不懂得我们这种只有两个月亮的人的心思啦。”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三个太阳？”

“你没有关心过你QQ等级的变化呀，用得越久等级越高，完成任务越多升级越快。”

“那最后太阳会变成什么？”

“变成皇冠，我有好多朋友都变成皇冠了。”

诸如这样的对话还有很多很多，时间长了，管羽风也变得纯真起来，开始跟着孙小鱼一起玩简单的游戏，甚至是拿象棋子堆积木这种小时候才玩的游戏也能让他们玩得很开心。

人生或许就该这样简单纯粹，管羽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丢了这份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爱算计爱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幸好他有了孙小鱼，纯真是可以传染的。

过去管羽风的愿望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现在变成了原得一心人，一起变天真。

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至死不渝的爱，而是净若处子的心。

宋佳待在管羽风所在的小城的时候，寻找她的消息已经散布到了全国，她爸妈报了警，沈思思也在通过朋友到处找。

不过如果一个人执意要躲起来。如果一个人对所有的一切都失望了，想要找到她，比想要把她变得重新充满希望还难。在一开始，知道宋佳下落的就只有韩琳一个人，因为宋佳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是卖画稿给韩琳，偶尔也帮她做设计，只是不署名罢了。后来韩琳也联系不到她了。

在去大理的时候，韩琳给了宋佳了一个别人的身份，成功了躲过了父母的搜寻。只是那时候她还和沈思思保持着联系，还渴望管羽风来找她。等到管羽风结了婚，她就不想再联系任何人了。

找不到宋佳，更坚定了沈思思心中一直确信的不能和深爱的人结婚的念头，不然一旦深爱的那个人背叛了她，那得多失望，那下半生都过不好了。她甚至隐隐的觉得，宋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因为在大理的时候，宋佳跟她说过她特别喜欢清澈的洱海，想把自己的骨灰撒进去。

不过最难过的是沈南，他虽然干尽了坏事，可是他对宋佳的感情是很深的。他做的一切都是想拥有宋佳，只是这份占有欲太强了，而且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完全自以为是，完全把对方当作一个无可替代的玩物，而不是当作一个人来对待和尊重。再加上宋佳背后还有整个宋家的资产。宋佳的消失对于沈南来说是人财两失。

03

和半路被感化的唐茜不同，孙小鱼对爱始终抱着极大的热忱和真诚，对爱人也足够的宽容，爱毕竟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情才是两个人的。她爱管羽风，但并不想要求管羽风一定要爱她。她希望，但并不要求。管羽风最喜欢的，就是孙小鱼的这点江湖气质。

不过等到真正和管羽风生活在一起了，孙小鱼也开始害怕失去，以前管羽风不爱她的时候她不计较，或者说那时候她总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计较，要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在乎拥有，才会不心疼失去。

她知道管羽风还没有彻底忘了宋佳，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忘掉呢。不过她不怕，时间会改变一切。管羽风以前有那么多的女人，不是都烟消云散了，宋佳也不会例外。唐茜那么执着的一个人，最后不也放下了。

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她已经看到管羽风在一点一点的变化，一点一点的也开始在乎她，开始依赖她。只要宋佳不再出现，幸福的未来，必须属于孙小鱼了。

也就是这时候，孙小鱼在街上遇到了宋佳。宋佳和往常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走在管羽风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路上，孙小鱼遇上她的时候，她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孙小鱼认出了她，她却没有认出孙小鱼。

住进新家之后，管羽风很少出门，偶尔出来也是到留下走走，在河边坐一会儿就回去了。而孙小鱼却要负责日常生活需要的一切。有时候无聊了，她也会离开家一会儿，去买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犒劳下辛苦的自己。和管羽风在一起，经常会感到无聊。

因为管羽风在写作或者读书的时候，讨厌别人打断他，不过即便打断了，比如问他想吃什么，要不要买点草莓之类的问题的时候，他即便从写作状态出来，也很快就能回到那个状态去。

但是住进新家之后，管羽风最大的兴趣不再是写作和读书，他开始研究象棋棋谱，编写残局。这是他小时候的爱好，现在又被他重新找了回来。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你去打扰他，他就会一句话也不说，只拿眼睛瞪着你，瞪得你只好离他远远的。

好在一天之中，管羽风玩棋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被瞪了几次之后，孙小鱼就自觉的在他玩棋的时候离开家去逛逛商场逛逛超市什么的。现在虽然网购方便，但是逛商场的乐趣网络永远给不了。

而且现在科技发达，超市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小发明，那些很便宜的产品可以在生活中起到很大的帮助，孙小鱼热爱这些小发明，有时候就算有些产品用不上，她也会买来研究研究，在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在家拆卸各种器械玩。

孙小鱼希望有一天在管羽风实现童年时那个棋王的梦想的时候，自己也能实现一个发明家的梦想。不然这一生太无聊了，管羽风就常常教育她说，要找点有益全人类的事情做，不能只爱一个人。虽然她嘴上顶撞，可是顶撞完了，心里还是会琢磨，什么事情可以造福全人类呢。想来想去，只有发明了。

孙小鱼就是在从超市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宋佳，见宋佳没有认出她，她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宋佳的住所。

从那以后，孙小鱼的乐趣就不再是陪着管羽风了，天一亮她就去碰到过宋佳的路上守着。宋佳也配合，每天就沿着那几条路走，从不例外。跟踪了几天之后，孙小鱼得出结论，宋佳除了神智看着有点模糊之外，别的地方没什么异样。

有一次孙小鱼跟着宋佳到了宋佳的住所，好奇心作祟，她在看着宋佳锁上房门之后。忍不住去敲了门。

她成功的进到了宋佳的房间里，里面堆满了画稿和画画需要的素材。画稿上画的是管羽风签售时的样子，无数张画稿，每一张都是管羽风。

她显然还记得管羽风，但是不记得孙小鱼了，孙小鱼跟她讲话，她回答得也很迟钝，经过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之后，孙小鱼发现宋佳额头上被头发挡到的地方有一处伤疤。并不像是旧伤。

问起这个伤口，宋佳也说不清楚。无奈之下孙小鱼只好去问宋佳楼上楼下的邻居，邻居说宋佳几个月前就是这样了，刚搬进了的时候还好好的，有一天住在宋佳楼下的邻居听到窗外一声巨响，探出头一看，看到一个人趴在一楼的一堆废弃的塑料管道上，趴了很久才站起来，站起来后她就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宋佳。

宋佳可能是在极度失望之后跳了楼，或者也可能是不小心掉了下去。幸运的是楼下堆了东西，楼层也不是太高，没有摔死，只是在下落的过程中碰到了头，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导致神智也有些不清醒。

不过这并不影响宋佳，她只是不记得她不想记得的那些人了，日常的生活她还是可以照顾好自己。房租水电费她还是知道去交，饿了外卖还是知道点，衣服还是知道洗。

因为小城市物价非常便宜，她带的钱足够她这样生活好几年。那道伤疤虽然丑了点，但是放下头发，也不影响她的美貌。

孙小鱼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管羽风，站住管羽风的角度，他关于文学的梦想已经实现，现在韩琳已经把他的书卖到了国际上，再过几年，拿诺贝尔奖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他再把棋王这个梦想实现了，他的人生就圆满了。如果这时候告诉他宋佳的事情，他可能就再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了。

站在孙小鱼的角度，好不容于拥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拥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这时候让宋佳参与进来，那么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在瞬间失去。

站在宋佳的角度，她的父母始终是反对她和管羽风在一起的，这时候与其告诉管羽风，不如告诉宋佳的父母。让宋佳的父母来照顾宋佳，一切就皆大欢喜了。而且孙小鱼觉得自己必须立刻这么做，不然说不定哪天管羽风逛街的时候就会碰到宋佳。

想清楚之后，孙小鱼就去找宋佳，告诉她自己见过她画的那个人，同时联系到韩琳，让韩琳通知宋家来接人。

因为怕宋家来人之后看到宋佳这个样子会找管羽风算账，孙小鱼特地把宋佳带到了另一个城市，就是管羽风那次在去北京的路上甩掉唐茜的地方。

管羽风一心沉浸在棋谱上，对孙小鱼离开一两天也没有什么异议。在出门之前，孙小鱼特意烙了一筐的葱油饼，煮了一大锅的粥，拌了一大盆凉菜，然后才放心的出了门。孙小鱼把宋佳带到宋家人面前的时候撒了个谎，说她是来这个城市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宋佳的。在孙小鱼看来，只要把宋佳交给她的父母就万事大吉了，宋佳的父母不会让宋佳去见管羽风的，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宋佳，也没必要再去另外一个城市找管羽风，不然让管羽风知道宋佳病了，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麻烦来。

让孙小鱼万万没想到的是，宋佳还惦记着她的画稿，她已经不记得父母了，来接她的沈思思沈南和韩琳她也不认识了，过去的那些人，她能说出名字的，只有管羽风，能记得样子的，也只有管羽风。

父母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扯着孙小鱼的衣服问她要画稿，孙小鱼说画稿会寄给她，让她安心跟爸妈回去。宋佳的父母急于带宋佳去看医生，对宋佳的话也就没有太在意，对孙小鱼简单的表示了感谢之后，他们就带宋佳走了。

只有韩琳，没跟着他们一起走，韩琳和管羽风是一个地方的，她还在代理管羽风的书，这次来接宋佳，一来是因为当初是她帮宋佳离家出走的，宋佳也是在她手上和所有人失去联络的，别说宋佳现在病了，就是好好的她也要来看看，宋佳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画手和设计师了。联系不上宋佳的日子里，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手设计师生了不少闲气。

二来就是她要看看管羽风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几个月没有给她交新稿了，她还打算用管羽风的新书完成今年的码洋目标的。所以在宋家的人走了之后，她就跟孙小鱼回到了她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