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怡微微垂低的面容恬淡,双目似乎还是看不见东西的模样儿。季愉见着在心里边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要装瞎子到什么时候?

门边,吹来一阵风,悠悠地在屋里盘旋了一周。季愉便向那门口望过去,见边上跪着的女子有一双空洞清澈的双目,仿若立在高处俯瞰众生嘲笑众生一般地傲睨着。季愉心头被实在地挨撞了下,紧接宛如天大雷劈,她身子不稳,只手嘭地按在了席子上:姜虞,是姜虞,她苦苦求觅的食母姜虞,教导她一切的姜虞,为何在此处出现…

“太吕。”公良在宫中向母亲行长拜。

坐在帷幔后面的女子年岁已有,银丝般的头发上插了一支玉簪子,形似鱼状,慵懒地斜倚在漆几上跪坐着。她一只戴玉镯子的手,抚摸膝盖上趴着的小獒,道:“此物汝让人送来,极好。”

“太吕喜欢便可。”公良形似恭敬地说。

“姜后在镐京宫中如何了?”太吕声音疲疲,些有倦意。

“阿妹言,要太吕不需于她之事忧心。”公良道。

“吾不担心。”太吕说,“她乃天子之后,必有天子之后尊容。”

“太吕所言极是。”

太吕对于他左一句右一句是,似乎更疲态了,快速地出语道:“汝欲娶宋国女公子,吾也随汝意委派了迎亲队伍前往宋国。因而,汝也该遂了吾国臣子之意,让伯怡进宫方是。”

季愉缓缓地吸口长气,是从一时的震惊中恢复了如常。当她再望向门口好像变成陌生人的姜虞时,忽然的释然从内心而发,淡淡地笑了:自己也不是以前那个只能依靠姜虞的小孩子,再说了,早就明白了女人之间的斗争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她装作扶起伯怡鞠躬的双手,询问:“贵女如今双目如何了?”

伯怡很自然地避开了她伸来的手,答:“尚好。”

季愉哧地一笑:“贵女如何知道吾知情贵女双目之事?贵女又以为吾乃何人?”

伯怡被她相继两个问题一问,脸色晃白,嘴唇抖了抖,支吾:“此事乃——”

“贵女。”季愉轻轻地在直起腰身时于她耳边咛上一句,“汝不是瞎子。此事吾早已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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