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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他这是想替自己洗白的节奏吗……
倘若不是绣春这几天心情有些低落,现在乍然见他赶上来拦住自己,为的就是问这样一句话,可能还会有另外一番感受。只是此刻……她的心情原本就不怎么样。
欲盖弥彰。这是她对他的四字评论。
她的视线依旧落在对面他的衣袍一角,应道:“没有。怎么会?”
她的回答与应对的态度与他想象中的差不多。虽然先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过去这么些天了,见她仍是这样,难免有些失落。
他先前曾仔细想过,为什么她忽然会对自己态度大变?他几乎记着与她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清清楚楚。就在她弄脏那块毯子的前一次,她对自己的态度也还是恭谨中带了随性,不对,应该反过来说,是随性中带了些恭谨。来自于旁人这样的对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很是喜欢。但就在那个晚上后,她对自己的态度一下便改变了。甚至连再与他见面都不愿了,直接就把他当包袱一样干脆利落地甩给了蒋太医。
蒋太医……
自然是个好太医。只是……和她相比,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今天既然已经决定留住她的脚步,索性便再问清楚些。
所以他看向她,继续道:“你没说实话。倘若有什么误会,完全可以对我明说的。”
“我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
顿了下,最后他这样强调。
绣春终于忍不住了。
她想发作了。
她知道应该控制自己的脾气。
这几天,将先前睡梦里都恨得牙痒的那对陈家父子揭穿拿下了,现在甚至已经死了一个,另个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也很快会有结果。她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说真的,她却一点也没高兴的感觉。祖父的身体状况和他的决定,自己对往后的迷茫、还有心底里关于父亲之死的那一层未解的深深疑虑……仿佛无形的手,让她情绪一直反常地低落。然后现在,又冒出这样一个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弯王爷……
她的脸色愈发凉了。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
他不是说自己是个听得进去话的人吗?反正明天,祖父也就要当着族人的面正式介绍自己了。那现在就干脆告诉她自己是个女人,不是他爱的男人!看他下巴掉下来的样子,应该还是蛮痛快的。
冬日的阳光温煦地照下来。照得她的眼睛闪着碎钻般的晶芒。他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丝狡黠味道,猜想她大约是要说话了。
“殿下,是您非要我说的,我说了,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她轻咳了一声,瞟他一眼,“其实我是女人!”
她说完,留意他的神色。
他居然没露出掉下巴的神色,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没听懂?
她决定把话挑得更明些。
“殿下,您先前一直以为我是男人,对吧?其实我是女人。先前我在太皇太后跟前没说实话,是有我的苦衷。下回我见了她向她解释,想来她老人家应该不会责怪我。还有您这里,我也真的不是刻意欺瞒。我知道殿下对我挺好的,先前也帮了我大忙。我很感激。我要真的是个男的,能得殿下垂青,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可惜我是女的,怕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心意,想来想去,还是趁早让您知道的好。”
除了愈发古怪的眼神,他仍没别的什么表情。
一阵风迎面而来。他的目光似乎也随风轻飘飘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飞机场,下意识地挺了下肩膀。
萧琅终于明白了过来,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忽然态度大变。
她竟然以为他……
他觉着自己此刻应该顺了她的意图,露出惊诧的表情,这才符合情理。只是他却只想笑。尤其是看到她最后低头,又挺胸的动作之后。
他终于没忍住,还是笑了起来。
这下轮到绣春发呆了。
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这种时候,就算他涵养好,没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啊!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鸡同鸭讲的感觉。眼角余光正瞥见来路上过来了几个宫人。
“这个……殿下,我先告退了。”
她决定撤了。朝他作了个揖,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萧琅目光随她背影,直到转过了前头的拐角,看不到了。
宫人们停在他身侧,朝他恭敬见礼。他恍若未闻,唇边的那丝笑意还是没有消失。
~~
绣春径直回了陈家。
方才在那个魏王跟前似乎并没占到什么上风。让她很是意外,更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
说清楚了就好,省得往后再牵扯不清。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路上不时有皮孩子丢几个小响鞭吓唬人,街上到处是欢乐过年的气氛。陈家也一改数日前的低迷气氛,大门口早挂出了红灯笼,贴着崭新的春联和倒福,门房丁老六看见她坐的车回来了,殷勤地远远来迎,叫她大小姐。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经一跃成为这座大宅里最受人瞩目的一位新主人,地位特殊而超然。
前些时候来报账的各地药铺管事们都已离去,药厂也放了年假。偌大的宅子,此刻显得有些空荡,不大见人。
她往陈振的北大院去时,正遇到许鉴秋出来,便与他打招呼,叫了声“表哥”。
既然已经表露了身份,她自然也该改口。
许鉴秋停了脚步,看她一眼,“表……表妹”,他结结巴巴地回叫了一声她,神情略有些忸怩。
绣春微微笑了下,继续朝里而去。
陈振那日呕了口血。刘松山替他诊断后,归结于情绪暴亢,肝气犯肺,气血逆乱所致,开方益气摄血。他自然有道理。但这也不过是泛泛而论。倘若身体健康,又怎会因了情绪波动而呕血?
她进入祖父日常起居的那间南房,看见他正坐在向阳的南窗前在翻账本。看见她进来,朝她招手,道:“过来,教你些看帐的诀窍。”看起来神情很是愉快。
绣春到了他身边,瞥了眼密密麻麻的账册,从他手上收掉,道:“你这几天还在吃药,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还是休息下好。”
陈振呵呵一笑,也没和她抢,改口问道:“那个新的院落,怎么样?你觉着还好吗?要是哪里不满意,跟大友说一声,随你意思布置就行了。”
绣春已经照他的意思搬进了那个新栽了半院子梅花的院落,离这里没几步路。
“很好,没什么需要改动的,”绣春笑了下,坐到了陈振的对面。
“你有话说?”陈振看了她一眼。
绣春踌躇了下,终于道:“是。这几天我都在想。我爹的事,会不会不会这么简单。您先前也说过,上次紫雪丹的事,可能另有猫腻。我又无意看到陈立仁密会季家人。上次咱们戳破那两父子之事的时候,您应该也注意到了,陈存合不断提醒他的儿子,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事,一副要把全部罪责都揽自己身上的架势。他自然是想借此保住自己的儿子。可是我总觉得这其中没这么简单。”
“如果……证实确实和季家人有关……”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虑。
陈振的目光微微闪了下。
“绣春,所以爷爷更需要你留下帮我!季家人居心叵测,手段不穷,”他往后靠了靠,长长叹出口气,“我年纪大了,日子是一天天少下去。你姑姑那一家人,难成大事。你虽是个女娃娃,做事却颇合我心意。把金药堂交给你,我就算哪天走了,也放心。”
绣春终于道:“我想恳求您一件事。明天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地在族人面前介绍我,行不行?”她对了下手指,“其实我觉得表哥挺不错的……”
“他自然比他那对爹娘靠谱。却不是能做事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到处嚷嚷你是我陈振看中的人,明天不过是让众亲友知道你的身份而已。你是我陈振的孙女,在外多年,如今归家,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再说了,他哼了声,脸色绷紧,话锋一转,“你别以为我真这么轻易就会把家业交给你。还需考察。倘若你做的不好,你便是想,我也不会给!”
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场子,好挽回点面子吗……
绣春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些。忍住笑,正色道:“是。”
祖孙俩又说了些话,外头有家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绣春便起身告退,道:“那我先回房了。您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陈振不应声。绣春走出去了两步,觉得他不对劲,回头看了眼,“您还有事?”
陈振板着脸,咳嗽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半点称呼上的规矩?都这会儿,还一口一个你的。自家人倒没什么,以后对着外人也这样,岂不是要被笑话?有空教大友教教你。”
绣春怔了下,随即恍然。
他这是拐着弯地在责备她一直不叫他爷爷?
她想了下,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确实一直没叫出过这个称呼。起先是不愿意,现在……
见他端坐在那里,严肃地望着自己。她终于转过身对着他,咬了下唇,轻声道:“是,爷爷您教训得对。”
陈振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快活的光,脸色却愈发崩得紧了,嗯了声,“知道错就好。去吧。”
绣春忍住笑,道:“是,爷爷,那我先去了。”
陈振目送她轻快背影离去,细细体会了下方才听到爷爷那俩字从她口中出来时的新鲜感觉,这下,感觉终于十分满意了,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37、第37章
次日便是除夕。按照惯例,药铺八扇门脸,只开靠左一扇,里头留俩伙计值班。陈家大门大开,药铺及药厂的人挨着去北大院给陈振拜贺新年,完了再去另个院里,大人领红包和过年条肉,带来的小孩也都有一个封了十二枚铜钱的压岁包,讨个六六顺的彩头。众人知道金药堂年年都这样,所以满院都是小孩在跑,吱吱喳喳,热热闹闹,半天功夫便过去了。
到了晚上,前头南大院的祖先堂里灯烛辉煌,本家各路亲戚齐齐聚了过来,陈振便领着已经换回女装的绣春现身。
绣春今天并没怎么刻意打扮。只梳了时下未婚少女常用的回心髻,髻侧插了支梅心簪。虽是过年,但因了父亲的缘故,打扮并不花哨。上身是件粉蓝袄,下头白罗马面绣花裙,略点唇妆。看起来十分精神,往那儿一站,数十道目光便齐齐投到她身上。
在此的人,大半都靠金药堂营生,从前也都知道董秀。方这几日才晓得原来她竟就是是早年闹出了大丑闻的二爷的女儿。诧异过后,私下里议论几句便也过去了。剩下那些先前没见过绣春的,好奇心自然盛,且说起来,头几句难免就是她母亲的出身了。此刻亲眼见到了人,便纷纷打量起来。
陈振替祖先和边上的供着的药王上完香后,对着众人声如洪钟道:“诸位本家亲眷,她便是我的孙女绣春。今日归宗,是我陈家的大喜之事。”转向绣春,“去给大家见个礼。”
对面这些人,多是自己长辈。绣春便大方往前一步,微笑道:“诸位叔公叔伯,绣春有礼了。我不会说话,正好过年,便给诸位恭个喜,道个贺。往后还请多多照拂。”说罢往左右各行了一足礼。
众人见她并无忸怩之态,落落大方,说话时,她边上的陈振又是一脸自豪之色,不用多猜,便也晓得这个孙女在他眼中的分量。也难怪。通医术,助陈家渡过难关,如今又出入宫中,能与太皇太后说得上话,唯一的缺憾,就是个女子,倘若是个男儿,陈家的家业还不稳稳落她袋中?便也纷纷朝她点头受礼。
陈振便逐一向绣春介绍几个辈分高的长者。绣春也过去各自一一见礼,收了对方的见面红包,谢过。陈振最后道:“因是年底了,都忙,也没功夫往这上头费心思,趁这机会先把她领出来给大家认个脸儿。过了年,正月初十,恰正是我六十又一的生辰。原本没想着办的。如今既有我孙女回家的喜事,我与大友商议了一番,想着还是办几桌酒席。除了列位亲眷,再请些平日有往来的好友,热闹一下,到时候再让我孙女给诸位亲朋好友敬杯酒,才算正式归家。”
绣春并不知道陈振快过六十一岁生辰的事,先前也没听他提过。此时突然听他这样宣布,除了略微惊讶。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这个老爷子……原先还以为他听了劝,简单让自己和这些族人见个面就过去了。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竟已经暗中决定了要弄个更大的“欢迎”仪式。所谓的平日有往来好友,想必就是与金药堂有生意往来的各上下家。他这一番做派,但凡稍有点眼色的人,不难便能知道到他的心思。
对面的那些族人闻言,却颇惊讶。去年这时候,陈振逢花甲大寿,按说是要大办的。他不办。今年并非整寿,他倒竟拎了起来要宴客……可见办寿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这个孙女。便纷纷恭喜,看向绣春的目光顿时也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