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愣了一愣,随后才道:“你,你又不认得路,你怎么给我带路。”

丹阳郡主站起身,一脸温和地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蓁哥儿随我走吧,一会就能出去了,出去后,也就能醒过来了。”

“什么醒过来?”叶蓁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丹阳郡主愈加笃定,便道:“你真不想醒过来,看一看你父亲,看一看你姐姐,他们为了你,可是敖碎了心神。”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叶蓁一直在往后退,不停地摇头。

丹阳郡主看着于心不忍,顿了好一会,才道:“你若继续留在这里,那就再看不到他们了。”

叶蓁默默道:“这里是我家,这里很好,有爹有娘,还没有病,没有痛。”

丹阳郡主道:“可是,那些都是假的。”

叶蓁忽然一声大喝:“你才是假的!”

丹阳郡主一愣,好一会后才道:“那你怕什么?”

叶蓁语塞:“我——”

“即便我是假的,但说的却都是真的。”丹阳郡主看着他道,“你心里已经明白了是不是,蓁哥儿,你再不出去,就真的永远都见不到你父亲和姐姐了。你别怕,我带你出去,我会陪着你的,我是你表姐啊。”

“我——”叶蓁怔怔的看着丹阳郡主,眼圈含上泪,“可是很痛很难受!”

叶蓁抬手,轻轻放在丹阳郡主的手上。

白广寒的身影出现在白雾后面,白雾模糊了他此时的表情。

一个心思奇巧,天生就能察觉香境,甚至能自己施香境;一个心性纯正,能做得到不受迷惑,并懂得如何破境。

第156章 破开

崔文君走了一会,忽然停下,面上露出沉思和不解。

“先生?”言嬷嬷也随之停下。

那人,根本没有露面,这香境是有人提前布下的,白广寒主动走进去。崔文君看着眼前的浓雾,愈加不解,两人根本没有正面交手的意思,还有,白广寒,为何将她也拉进来?

难不成,是怀疑她?

崔文君微微蹙眉,她知道,七年前有人对白广寒出手,只是那人一直没有露面。

这七年来,白广寒也一直没找到那个人,所以,怀疑任何一个人吗?

崔文君有些烦这源源不绝的浓雾,便往前踏出一步,遂见足下生莲,园内华光流转,浓雾开始退散。但周围的浓雾也仅是退到一定的距离后就停住了,然后似忽然间有了意识般,开始躁动,瞬间浓聚,随后猛地超崔文君扑过来!

言嬷嬷莫名的生出恐惧,只觉得那些浓雾似一下子变成噬人的猛兽,若非多年修养,加上对崔文君的信任,怕是此时已惊叫出声了。

然而,原以为崔文君会彻底散去这些诡异的浓雾,却不想,就在那些浓雾扑过来的一瞬,崔文君竟一下子散去足下的莲花,敛去周身的华光,宽大的衣袍在浓雾中飞舞。言嬷嬷大惊,但此时已经没有机会让她问出声了,铺天盖地的浓雾瞬间将她们淹没。

失去视力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言嬷嬷却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由心而生,犹似站在死亡的边缘线上,炼狱的恶鬼就在脚底下叫嚣,令她浑身颤抖。

那一瞬之后,浓雾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如纱似云,聚散不定。

言嬷嬷猛地醒过来。浑身都已汗湿,恢复视力后,呆怔了好一会,才心有余悸地看着崔文君。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先生为何没有任何动作?

崔文君也是轻吁愣了口气,她小看这个香境了,刚刚若不是她及时收起足下莲,怕是就落入陷阱中。究竟是谁?竟布下如此凶险的香境,就为了试探白广寒!?为什么?究竟要试探白广寒什么?

崔氏有千年底蕴,族中自然保留了崔氏前面几代大香师留下的手札。这样的香境,她在其中一本手札中看到过,刚刚那一瞬,她忽然想了起来,这种香境称为陷阱。完美的,能迷惑人的陷阱。看起来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是,若强行破开的话,必将落入其陷阱内!不出手。则无事,一出手,就中计。但若无所作为,就将永远困在其中,除非,能找到香境的界点。

界点,亦可称为后门。每个香境都会有一个后门,找到后门,自然就能离开。

七年前,白广寒是不是也面对过这个香境?当时他怎么应对的?白广寒那个时候,即便已是大香师了,但资历尚浅。经验也不会太丰富

两人结束了手语的交谈后,景炎便直接躺在屋檐下的地砖上,手枕着脑袋,一脸惬意的表情。

安岚抱着膝盖坐在那,看着他。迟疑着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景炎闭着眼睛道:“等白广寒破开此香境后。”

又沉默了一会,安岚才接着问:“他,也是七殿大香师之一是吗?”

景炎微微扬起嘴角,片刻后,伸出胳膊往旁边拍了拍:“别担心,你也躺下歇一歇吧,说不准还要多长时间。”

安岚摇头,虽说景炎公子亲切随和,但她可不能如此放肆。

景炎微微真开眼,看了看她,也不勉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次闭上眼,似乎真的打算睡上一觉。

安岚不好再打扰他,自己默默待了一会后,便往旁边的廊柱上一靠,不知不觉间,就闭上眼。她睡过去后,景炎才睁开眼,并坐起身,看了她一会,有些复杂地叹了一声:“小狐狸,叶二公子是这场香境的界点,要破开香境,首先要知道界点在哪里,在这点上,你还远不及丹阳郡主。”

安岚睡得很沉,自然没有听到这些话。

景炎接着道:“刚刚让你挑,你若选叶二公子的话,我便给你走走后门,也让你亲眼看一看如何破香境,难得一遇的机会,你就这么错过了。”

说完后,景炎又看了那张稚嫩的脸,沉吟片刻,遂又笑了一笑。

其实对白广寒的执念这么深,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丹阳郡主牵着叶蓁刚出亭子,就看到亭外有个身影,白雾弥漫,她无法看得真切,只觉那道身影如流云飞雪,宛若谪仙临世。

“广寒先生!”小心翼翼上前几步后,终于看清那人的相貌,丹阳郡主怔了一怔,然后慌忙行礼。

白广寒微微颔首,看了叶蓁一眼,然后问她:“你为何带着他?”

丹阳郡主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回先生,丹阳对此不熟悉,便想着,带上叶二公子,兴许就能离开这里。”

白广寒问:“离开哪里?”

丹阳郡主微垂着眼道:“园中香境。”

白广寒沉默,崔氏后代,似真受到了福泽,能有这等天赋悟性的孩子,万人中都挑不出一个来。

片刻后,白广寒才开口:“将他给我吧。”

叶蓁忙躲到丹阳郡主身后,惊惧地道:“表姐,我,我不要他,我们快走!”

“蓁哥儿?”丹阳郡主诧异回头,随后微笑着道,“蓁哥儿别怕,这是长香殿的大香师。”

叶蓁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管他是谁,表姐,我们快走,快走!”

“我既已找到你,你还能走得了吗。”不等丹阳郡主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白广寒就已经到了他们跟前,一伸手,就抓住叶蓁。

叶蓁忙大声喊道:“表姐救我!”

“广,广寒先生?”丹阳郡主有些懵了,“这,这是”

“你看清楚了。”白广寒缓缓开口,“你来自清河崔氏,应当知道每个香境都有一个界点。”

丹阳郡主怔住,随后将手从唇上放下,双手交握地放在小腹前,恭敬地聆听。

白广寒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而沉稳,不带丝毫情绪:“香境的界点,只要除去,就能散去香境,但这场香境的界点却是种在他身上,与他性命相关,除之不慎,便会伤及他的性命。”

所以,叶蓁才会喊救命?

丹阳郡主震惊,只是目中神色愈加凝重,不放过白广寒一丁点的动作。

“他被困在这里太久了,若是再不替他除去种在身上的界点,散去这场香境,他一样会丢了性命。”白广寒抬起左手,手指微动,便见又数跟纤细的幼苗从叶蓁腰侧露出,一点一点地移到白广寒的手上。

叶蓁浑身颤抖,孩子气的脸上满是痛苦,白广寒依旧面无表情,直到将那些幼苗全都抽出来后,才放开叶蓁。丹阳郡主赶紧去扶住,再抬眼,便见白广寒拿着那些幼苗的手用力一握,遂见那些幼苗慢慢枯萎,最终成灰。

周围的白雾逐渐散去

崔文君找到安岚这边时,安岚还靠在廊柱上睡觉,那副样子,看起来很是安静乖巧。崔文君慢慢蹲下去,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再回想自己少女时期的模样,有点像,又不怎么像。

是她?不是她?

崔文君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抬手,就要唤她起来,只是她的手才放在安岚的胳膊上,周围的白雾就开始散去,景色也跟着变模糊。

这是,白广寒破了香境!

崔文君收回手,站起身,面上重新恢复冷淡傲然。下一瞬,她就回到了马车内,掀开车帘一看,果然,这马车就停在白园外面。

“先生。”言嬷嬷也醒了过来,缓过神后,心有余悸地道,“广寒先生是什么意思?当时差点就”

崔文君放下车帘,闭上眼,往后一靠:“或许,让我当个见证人。”

言嬷嬷不解:“见证何事?”

“见证他能破此香境。”崔文君淡淡道,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自崔氏流传下来的大香师手札中,她知道,这等香境非常危险,一个不慎,便会伤及性命。

言嬷嬷更加不解:“只是,为何要证明这个?”

崔文君轻轻摇头,她也想不明白。

叶蓁醒过来了,白广寒却没有过多交代什么,只让叶老爷和叶三姑娘进了房间。外面站在一圈人,白广寒出来后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走开了,景炎笑了笑,便跟上。

因为大家都经历了那场香境,这醒过来后,反而沉默了。

好一会后,丹阳郡主才开口:“安岚姑娘,当时在哪?”

即便她在香境里,只看到叶蓁和白广寒大香师,她却很笃定,安岚也一定是入了那场香境。

安岚回过神,往旁边看了看,然后看着前面那台阶道:“就在这里。”

丹阳郡主也往台阶那看过去:“就在这里?”

安岚点头,然后也问了一句:“郡主呢?”

“我我在园子里。”丹阳郡主想了想,又问,“当时,你身边还有别的人吗?”

第157章 秘密

安岚默了默,就看着丹阳郡主反问:“郡主身边有人?”

丹阳郡主笑了笑,大方道:“嗯,看到蓁哥儿了,安岚姑娘呢?”

安岚忽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垂下眼道:“当时这附近就剩下景公子。”

“景哥哥!”丹阳郡主微微有些诧异,是广寒先生特意安排的吗?还是无意为之?她知道安岚颇得景哥哥的青睐,这个事实她无法改变,但她很担心,广寒先生会不会因此而有失偏颇

丹阳郡主沉思的时候,安岚忽然问:“不知,叶二公子在香境里是什么模样?”

丹阳郡主回过神,顿了顿,才道:“瞧着没什么事,就是在园子里迷路了。”

安岚一怔:“迷路了?”

丹阳郡主点头,随后问:“景哥哥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在那等着香境散去。”安岚摇头,接着问,“迷路了,那郡主和叶二公子找到路了吗?”

丹阳郡主道:“正找着路,结果碰到广寒先生。”

安岚问:“接着广寒先生就破了香境?”

丹阳郡主点头,安岚迟疑了一会,又问:“广寒先生,是过去找你们的?”

丹阳郡主想了想,才道:“先生不是找我们,是找蓁哥儿。”

特意去找叶二公子吗,原来如此,安岚面上若有所思。

丹阳郡主问:“你在想什么?”

安岚轻轻摇头,丹阳郡主看了她一眼,便道:“你问的,我都如实回答了,你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才是。”

安岚看了她一眼,丹阳郡主面带微笑,神态坦然。

“确实该如此。”安岚点头,然后道,“我只是怀疑。破了香境的关键在叶二公子身上。”

丹阳郡主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安岚:“为什么?”

“以广寒先生的能力,何须特意去找一个人,更何况。要找谁,直接破了香境,要找的人不马上就出现在眼前了吗,在香境里找,似乎是多此一举。”安岚说到这,顿了顿,接着道,“除非,破香境的关键,在叶二公子身上。”

这样细腻的心思丹阳郡主认真地看着安岚。只是不及她开口,景炎就从前面走了过来,跟着叶家的人也哭累了,开始就这前前后后的事算账了。

叶蓁醒了,不等于叶家的事全都解决了。

叶蓁为何会生病。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广寒先生是怎么治好叶蓁的,薛灵犀跟这件事真的丝毫关系也没有吗?那为何广寒先生要从薛灵犀手里拿走那盒香?

这种种问题,叶德清关心,叶三姑娘更关心。

事情既然没有完全解决,天枢殿的人自然不能这就离开。

只是因叶蓁刚醒,经不起车马颠簸。景炎便建议他们先留在白园,总归这些事情,再哪里都一样能说清楚。

叶蓁重新睡下后,白广寒命人给叶德清传了几句话,叶德清甚是不解,但是想了想。还是照白广寒的意思,特意留叶铃在叶蓁那照看着,然后同薛灵犀悄悄往白广寒那过去。

之前因儿子终于醒过来,叶老爷激动之下,只顾着儿子。一时忘了表示感激,待想起是,白广寒已经离开那里了。所以,叶老爷这会儿一进来,就要给白广寒行大礼,白广寒便往景炎那看了一眼,景炎笑了笑,走过去扶住叶老爷:“不用着急行如此大礼,还是先坐下将这事儿说明白了,别的,可以慢慢说。”

叶德清深揖:“广寒先生和公子救了我儿一命,此乃大恩,叶某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

候在一旁的安岚和丹阳郡主都有些不解,听景炎公子那话的意思,似乎这事还有内情。安岚悄悄看了一眼座上的白广寒,却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似察觉的安岚的目光,白广寒便往她着扫了一眼,那眼神不带什么情绪,只透着几分衡量,或是探究。安岚一怔,心里忽的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细一想,又说不清个究竟。

却这会儿,景炎已经开口:“叶夫人,如今,那封信该拿出来给叶老爷看一看了。”

叶德清一愣,即转头看向薛灵犀,不解道:“什么信?”

薛灵犀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那封放了十三年之久的信,有些怅然地看着已经发暗的信封,然后递给叶德清:“这是崔姐姐亲笔写给老爷你的,崔姐姐本是希望我可以永远都不用拿出这封信,不想,她的希望终是要落空了。”

叶德清满腹疑问地接过来,却没有马上打开,因为他心里忽然生出很大的不安,似乎只要打开这封信,就等于打开一个噩梦。

所以,他试探地问:“里面,写的什么?”

薛灵犀道:“老爷还是自己看吧,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叶德清便转头,迟疑地看向景炎和白广寒,见他们什么都不说,似已经知道那信里的内容。十三年,有什么事,他被瞒了十三年?他垂下脸,有些着急地打开那封信,信纸也已经发黄,信上的字迹有些不稳,但确实是崔氏的笔迹,应该是她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写的。

信很长,满满地写了近十张纸,叶德清一开始面上还带着疑惑,可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加不好,就连拿信得手都隐隐发颤。

这房间里,就安岚和丹阳不清楚那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所以瞧着叶德清此番变化,心里愈加疑惑。

“这,这这,都是真的!”叶德清看完后,呆了一呆,然后拿着那封信看着薛灵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薛灵犀叹了口气:“崔姐姐什么性情,老爷心里难道不清楚,再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知道的时候,也已经生了三姑娘。”

叶德清怔怔地站在那,好一会后,突然想起叶蓁,慌忙转身对白广寒道:“先生,我那小儿,是,是已经治愈了吧。”

白广寒微微摇头,声音略有几分低沉:“我只是将令公子唤醒,这病,却是没办法根除。”

叶老爷呆在那,手里的信也落了下去,外面的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将那几张信纸吹到安岚和丹阳郡主跟前。安岚迟疑了一下,弯下腰去捡,但并没有看,而是先询问地看了白广寒和薛灵犀一眼。白广寒没有说什么,叶老爷则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只有薛灵犀朝她们微微颔首。

她知道这两位姑娘是什么身份,更清楚,此时与她们交好,要比数年后容易百倍。而且,既然广寒先生都让她们跟着一块进来了,那今儿要说的事,也就没必要瞒着她们俩。

得了薛灵犀的首肯,安岚便将那些信展开,同丹阳郡主一块看起来。

这,这竟是!

看完后,两人都震惊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再看向失魂落魄的叶老爷。

原来,叶崔氏的母亲罗氏,其祖上就带着一种可怕的病。那等病发作之前,没有大夫能看得出来,发作时,整个人会慢慢失去意识,但呼吸和心跳却还都在,只是接着身上会出现怪异的纹路从发作到死亡,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月。

罗家的这种病是会一代一代传下去,不一定每代都会发作,也不一定每个孩子都会发作。有可能隔了一代两代人都没事,在他们都已经已经摆脱这个噩梦时,很可能第三代就出现这种病。

这种污染血脉,断子绝孙之事,无论对哪个家族来说,都是头等大事!若被人发现,绝对是灭族之灾。所以罗家遮掩得很好,也亏得叶崔氏的母亲那一代,罗家没有一个人病发,所以叶崔氏的母亲罗氏才如愿加入了崔家,只是谁曾想,罗氏的女儿会继承那等病,并且在生了三个孩子后,忽然病发!

叶崔氏生怕自己的孩子也会落得跟自己自一样的下场,为着母亲的苦苦哀求,不忍母亲的娘家承受所有亲家的怒火,只得一个人忍了下来,偷偷想办法求到长香殿那去。

而在那之前,叶崔氏已经认识薛灵犀,由此,叶崔氏才求得白夜大香师的帮忙,赠送了她一盒香和一张药方。那盒香和药方并非解药,顶多算个药引,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减缓病发时的痛苦,并且在病发陷入昏迷时,将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