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初有些蔫了,“好吧。”
没过几日,果然消息过了明路,仁宗召集大臣,商议此事。
在这件事上有点争议,那就是部分大臣认为,小老虎他娘毕竟是女人,叫他娘来做土司还是有点不妥,虽说有胆有谋,最后稳住了广西那块。可是思考再三,不如让石氏的丈夫来做名义上的土司。
这种赤裸裸的性别歧视放在这个时候,还有点天经地义的意思。
可是仁宗仍然不改心意,就连另一些大臣也认为,不能这么做。
石氏在当地土族中认可度很高,石氏的丈夫都是上门女婿,没见石高璧都跟他娘姓吗?要是封她丈夫做土司,以石氏的硬脾气,指不定就敢闹给你看了。
女土司又怎么样?既然当初朝廷和他们约好了,允许代代相袭,还默认了人家参与争权,那就要遵守诺言,不能没点风范。
管理不同的地方,就要有不同的方法,人家本地人都不介意,他们又何必强行更正,否则这土司治理法,都显得可笑。
于是,最终还是封了石氏为了女土司,又给在京的小老虎也赏赐了一番,还赐了个宅子。
虽说小老虎自己并不去宅子住,但是他娘当初排来保护他的人都住进去了,听说广南那边稳定了,还要再加派人手,其中包括教导小老虎苗族文化的先生,以免他在京住久了,忘了自己本族的知识。
……
云雁回家专门给小老虎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毕竟此事尘埃落定,小老虎日后也算有保障了。
此时,双宜怀孕已经六个月,肚子显怀了,虽然还没有太大,但是已经凸得比较明显。现如今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往高处溜达了,身体也略微圆润了一点。
要么怎么说家里有大夫好,沈括懂艺术,小宝也是学医的,云雁回观念又比较先进,都不勉强孕妇吃得圆圆胖胖,好生胖娃娃。因此,双宜长肉长得不算太多。
有什么怀孕期间难受之处,一则她练武出身,并不觉得太苦,二则凡不顺心,折磨自己相公便是了……整个人精神头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没有什么抑郁的趋势。
小老虎自从知道这里面有个小娃娃后,就非常好奇,而且上次他看到双宜时,双宜的肚子还没有这么大呢。
“在长大呀……”小老虎颇为惊叹,“双宜姐姐,现在能知道这里面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之前小老虎问时,双宜告诉他,还不知道性别。
“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是女孩。”双宜说道。
郑苹在一旁说:“我看你怀孕时和我当年差不多,可能是个男孩呢。”
云雁回则逗起了小老虎,“你喜欢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老虎仰着脑袋道:“都喜欢,以后我带小娃娃玩儿。”
“光玩儿吗?保护弟弟妹妹嘛?”沈括也来凑热闹,“要是有人欺负弟弟妹妹怎么办?”小老虎现在在国子学也是很多学生的“大哥”了,他想着小老虎大概会非常霸气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小老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为难地道:“可是我觉得,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弟弟妹妹吧……”
众人:“……”
这孩子说了大实话啊!
郑苹的微笑也裂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戳了一下云雁回,“你真是,小老虎管你叫哥哥,你让他叫双宜的孩子弟弟妹妹啊?”
她就说,这辈分好像不大对劲。
“江湖儿女,各算各的!”云雁回嚷了一句,闪到郑苹戳不到的地方去了。
沈括则擦了擦汗,小声对双宜说:“娘子,你看,连小老虎都知道你肚子里这位没人敢惹了。”
双宜:“这孩子,怎么尽说大实话……”
不过话说回来,家里有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对双宜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有自己的看法。郑苹是从双宜怀孕的表现,觉得里面是个男孩。双宜自我感觉是女孩,云雁回也觉得是女孩,所以双宜怀孕前期不闹腾,文静。
大家各执己见,而就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有人比他们玩得更嗨了。
沈括他爹,正在外地当官的沈周写信来,欢乐地告诉沈括,他有位在京的老友家中有一三岁的孙女,最近又新得一孙子,两人通信时知道沈周也要做祖父了,于是攀个亲家,以续两家情谊。
也就是说,沈周要给双宜的宝宝指腹为婚,生出来若是男孩,则娶他老友的孙女,若是女孩,则嫁给其孙。
云雁回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沈括是老老实实了,不过他爹还能做他主啊,已经跟人定下婚约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云雁回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者,连盲婚哑嫁都不赞成,何况是这种风险很大的婚姻形式——孩子都还在肚子里呢,就给定了亲了?
沈括也唉声叹气,“我写信再同父亲说一下吧。”
反倒是双宜比较豁达,“没有关系,这也是你爹的一片心意,那家孩子不是才丁点儿大么?咱们看着长大,反而比日后不知情的要好。再说了,定了婚约也不是不能取消,等孩子长大了自个儿再看就是。”
云雁回立时就惊了,双宜你不得了,这是想搞养成吗?
沈括本以为双宜不会答应,没想到她同意了,简直要怀疑这不是本人。不过一听解释就知道,这还是双宜。
双宜也是不想沈括为难,这时候要反抗自己父母亲多不好啊。现在不同意,也没什么强有力的理由。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双宜未出世的宝宝竟是已经定下亲了。
云雁回又问过了,沈括他爹给结的那门亲是个什么情况。接着便知道,原来他还见过那家的人。
沈周当年在京城时,因为收藏药方认识了太医局的一名太医,对方是正宗世代行医,现在儿子也在太医局,小宝也在太医局,云雁回去过多次,故此有过几面之缘。
云雁回回想了一下,此人复姓宇文名昫,医术精湛,大小方脉都擅长,为人也比较认真勤恳,可见家风还是很好的。沈周也不是胡来的人,难怪会和他们家结亲。
再叫小宝来分说一下,知道这宇文昫平日里的确对待同僚、学生的态度都很好,气度、才学无一不好,听说家里也很和睦,从无争吵。
知道情况后的双宜便更加放心了。看人从长辈看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夫妇也上门与宇文昫会面,指腹为婚一事,就此定下。
……
又过了两个月,双宜临近产期,肚子愈发大了。
于是,双宜和沈括也就此住到了大相国寺去,郑苹为照顾她,也一同搬了过去。云雁回虽不能住过去,但是也时常上门探望。
了然每日一诊脉,连诊带算,还把预产期给差不多算出来了。
“这个……在初七初八之间,不好说具体什么时候,有个变化,”了然严肃地拈着纸张,指给云雁回看道,“最好让双宜憋一憋,初八再生,这天生八字比较好……”
云雁回:“……”
云雁回崩溃状道:“师父,憋一憋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憋就能憋住的吗?”
了然一想,自己措辞的确有点不对,“我是说,注意一点,尽量避开这个变化。初七说不上太差,但是远不如初八生,无论哪个时辰都是如此,你可休要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云雁回哪能不信呢,可能因为原著世界观的原因,了然算得真的挺准的。
这次他本来还想让了然算一下双宜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双宜说这样就没惊喜(?)了,不让他算。
云雁回跑去和双宜说了一下这个事,叫她初七的时候注意一点,能躲开这个变化则躲开,不能躲就算了,都是命。
云雁回还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胖贝的原因,这家伙当初在灵囿住了一段时间,没能跑上一个妞儿,现在又住回来了。
于是,云雁回跑去和胖贝“沟通”了一下,又把它送到灵囿去了,以防万一。
……
时间又到了初七那一天,宇文昫夫妇带着儿女上门来了。
很多熟悉的亲朋都知道双宜大约就是初七初八生产,宇文昫作为未来亲家,自然也知道了。
他们上门是一片好心,其妻在妇人科方面略通一二,他自己又擅长小方脉,虽然知道这里有了然坐诊,但还是过来帮个忙,毕竟都结了亲,这出生的不是他们女婿就是媳妇儿。
对于这样的人,云雁回一家是大为欢迎的。
宇文昫的一双儿女都长得甚是俊俏,双宜和沈括虽然看过了,但是云雁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拿了一匣果子给宇文昫的女儿吃,顺便问了一下名字。
宇文昫的女儿虽然才三岁,但是已经会说不少话,而且有条有理,道了谢之后,告诉他自己小名柔奴。
云雁回含笑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柔奴,宇文柔奴?我靠,点酥娘啊!
第262章 瓜瓜坠地
要说点酥娘宇文柔奴可能知者不多, 这个称号其实是从一首词中来的, 云雁回曾经翻阅过词中的含义, 故而知晓。
宇文柔奴的父亲是太医——正是这一点令云雁回确认她就是那个点酥娘,而非同名。
宇文柔奴之父因为牵涉到某案件入狱,她沦落成为一名歌伎, 才貌双绝,名满汴京,后来还成为官宦世家出身的王巩之侍妾。
王巩被贬岭南后,宇文柔奴跟随他前往地方,因为家传医学, 自己又一直在学习, 宇文柔奴通晓药理, 王巩被贬期间,她在当地为百姓治病, 备受赞扬。
苏东坡后来填了一首词, 其中“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句里的琢玉郎和点酥娘指的就是王巩和宇文柔奴。
还有更为出名的“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句,说的也是他们的贬谪遭遇。苏轼问宇文柔奴岭南是不是很不好,宇文柔奴却说此心安处便是故乡。
云雁回发觉眼前这个小萝莉就是宇文柔奴,惊讶过后,有些感触。
这时候苏轼、王巩他们都还年轻,宇文柔奴更是年仅三岁,尚未成为点酥娘,她的生活还是十分快乐的,家庭美满,幸福和谐。
然而,按照原有的轨迹,日后她的生活会发生重大变故,最终沦落烟花之地。
可现在云雁回细细一想,命运早就发生了改变。历史上王巩与点酥娘因乌台诗案流落岭南,原本应是沈括造成的。
但是现在,沈括因入京与云雁回相遇,提早入仕,所担任的官职、专攻方向等,也与原本大不相同,仕途已发生改变。又与双宜成婚,同宇文家结成儿女亲家。
而原本可能导致宇文柔奴家道中落的事件,也在这一刻,因为云雁回辨认出她来,有很大概率会被消弭了。
无论出于双宜已经和宇文家结了儿女亲家,现在大家都是亲戚了,还是基于云雁回对这个女孩的好感,他都会搭一把手的。
以宇文昫的个性,他日后要是出事,不太可能是自己作死,应该是被卷入政治斗争之中。虽然云雁回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件,但是他知道可以一早就提醒宇文昫规避。
甚或是真遇到事了,只要宇文昫自己是无辜的,云雁回也能把他捞出来。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云雁回对宇文柔奴的态度更加和蔼了。
郑凌也代表郑家来探望了,他在一旁看到云雁回像个怪蜀黍一样和宇文柔奴聊天,便暗自嘀咕,难道云雁回这是确定双宜怀了个儿子了?
就快生产的双宜这时还扶着腰出来待客,她一走动,大家都紧张起来了。
“现在还是初七呢!你还是躺床上去吧!”云雁回警告道。
双宜嗔怒道:“总是躺着,我腰疼。再说,客人来了,我一直躺着像话吗?”
双宜是临场的孕妇,哪有人挑她这个理啊。宇文昫和他夫人赶紧表示,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讲这个客气了。于是,双宜才被赶回床上去。
双宜这边没发动,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云雁回便和宇文昫聊天,谈一谈他的事业发展。
不多时,云雁回说他师父了然那边应该做完功课了,便去接人。
云雁回扶着了然回来后,宇文昫夫妇这些初次见他的人,又是一番见礼。了然作为大相国寺方丈,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
“我师父精通卜算,这个生产日期就是他半诊半算出来的,据说明日生产八字比较好。”云雁回笑呵呵地说,“当年给我算过几次,也都是很准的。”
难得遇到这样的人物,宇文昫一听,便有点心动,想请了然给他儿子女儿算一算。
云雁回其实是故意提起这茬,他先前就以担心双宜未来亲家命途怎么样为由,让了然趁机给他们家算一下。了然全然不怀疑,只以为云雁回是关切双宜未来子女的婚姻,谁叫订婚订得早呢。
这时,了然给宇文昫的儿女相面,然后说道:“你儿女日后皆是聪慧之人,然而少年有一大劫,父母有难,家道中落,此后半生如飞絮飘萍……”
说到这里,宇文昫夫妇大惊失色。
云雁回在心中喊了声好,不枉他对了然的功力如此信任。宇文柔奴沦为歌伎,后成人侍妾,正是如飞絮一般,难有倚靠。
宇文昫连忙拜下去,问了然可有解法,就算他逃不过此劫,他的儿女是无辜的啊。
“无碍,”了然说道,“要避过此劫很容易。”
了然告诉宇文昫,这个不是死结,要避开很容易,只消远离政治中心就行了,因为他完全是被人带累的。
宇文昫陷入了沉思,他并非追名逐利之人,这做大夫的,地位更不是特别高,再往上爬也没用。了然的卜算功夫,就是云雁回没说之前,他也听闻过一二了,十分可信,顿时心中就有了计较。
云雁回也在旁说,如今太医局开设了医学,以宇文昫的能力,大可暂时将重心转向教学,待劫难过了,想做什么都行。
宇文昫更是下定决心,慎重谢过了然和云雁回。
云雁回看他像是往心里去的样子,在心中感慨,也就了然来说有这个效果了。
……
宇文昫一家在这里待到了晚饭后,宇文昫先带一双儿女回去了,明早再过来,宇文夫人则留了下来,与郑苹一起陪双宜。她和郑苹一样有生产经验,又通晓医术,待在旁边叫人很安心。
大相国寺禅房多,还有留下来的都可以睡这儿。
赵允初因为每日一大早要上朝,就没有留在这儿了,郑凌倒是留了下来,小宝和云雁回一样,都请了假专门照看双宜。
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双宜忽然闹着要吃西瓜。
“西瓜……西瓜乃寒凉之物,还是不要吃为好。”沈括劝她。
双宜大概是快生了,有些紧张,脾气也起来了,沈括不让她就伸手去挠沈括,“我吃两口怎么了!”
沈括捂着脸往外跑,哪里敢不顺着,“家里没有瓜,我去地里摘一个!”
大相国寺的西瓜地离这里有那么点距离,沈括小跑着就去瓜地了,到底地里和守瓜的师兄一说,借着月光摸了个熟瓜,又是跑着回的。到家里后一看,满头是汗。
沈括呼哧呼哧喘着气,还让云雁回紧着双宜,先把瓜给切了。
郑凌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催过好多遍,最近正在相亲呢,一看这情况,十分怜爱。
“嗨……双宜平时很好的,你没听说别人家的孕妇有多么折腾,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双宜就这个时候有了点要求而已,已经很好了。”沈括给双宜辩解着。
云雁回心说沈括该不是个抖M吧,要么就是要面子,平时不都被拎着上房顶的吗?
云雁回把瓜开切开,拿了个调羹,挖了几块瓜,用银碗装着给双宜,“就吃这么些,够了哈。”
双宜眉头这才舒展开,吃了一口瓜,方感觉嘴里有味道了。这么几块瓜吃下去,双宜擦了擦嘴巴,将银碗递给云雁回,只是手伸到一半,便觉一阵痛,手一抖银碗便摔地上了。
她捂着肚子道:“痛,痛……”
云雁回慌了,“这是要生了?”
宇文夫人一看,很有经验地将云雁回推到外面去,一关门,给双宜检查起来。
一干人等到外面,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宇文夫人走出来,冷静地道:“可以抬到产房去了,要生了。”
云雁回他们事先准备了一个产房,里面都干干净净,一应物品也准备齐全。这会儿,赶紧将双宜抬到了产房之中,又通知了然过来。
产房之中有道屏风,宇文夫人和郑苹在屏风内照看双宜,了然和小宝便端坐在屏风外,通过宇文夫人和郑苹的实时汇报,来判断情况。
云雁回他们这些人,则蹲在外屋。
沈括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一杯热茶也端不稳,茶水淌出来直烫手,他还没反应。
云雁回看不下去了,把他的茶端开,“听说妇人生产要好几个时辰,你省着点力气抖。”
沈括:“……”
被云雁回这么一说,沈括还真冷静下来了,他摸摸脸苦笑道:“怎么吃了个瓜,就要生了。”
“这不正好吗?到时候孩子生出来,就给他/她起名叫西瓜。”云雁回说道。
沈括拧着眉毛:“沈西瓜,那能听吗?”
郑凌跟着出馊主意:“沈瓜瓜也行,不是有个成语叫瓜瓜(呱)坠地吗?”
沈括瞪了他们两眼,觉得这两个人太破坏气氛了。
其实云雁回内心也很紧张,都靠自我调节。这会儿双宜才刚刚发动,还不知道要生到几时。看看天色,云雁回在心里琢磨起了了然的话——这能憋到初八吗?
别说,还真憋到了。
双宜虽是练武之人,然而生产之痛,犹如体裂,饶是她也痛呼了几声,后来咬着毛巾跟自己使劲。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已过午夜,外面众人方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声。
宇文夫人快步走出来,打开门说道:“恭喜,母子平安。”
沈括险些瘫在交椅上,同云雁回、郑凌互相支撑着方站起来。
这时候有些封建迷信,是男子不便入产房,云雁回也不知道沈括是不信这个,还是根本没想,俩人挤着就往里面走了,宇文夫人拦都没拦住。
那婴儿被郑苹包了起来,抱在怀中,只露出小小一张脸,跟猫儿似的,眼睛也未睁开,头上有些稀疏的胎毛。
双宜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叹道:“终于生出来了……”
郑苹坐在床边上,把孩子给双宜抱,怜惜地拨了拨她汗湿的额发。
双宜笑了一下,看了看沈括:“我先前听到你们在外面说话,要管这孩子叫瓜瓜?”
沈括哭笑不得,“你生孩子还不专心呢?”
孩子出生前,父母都想过千万遍该起什么名字,他们俩也是拟了很多名字的。
可是事到如今,双宜思及生产前发生的事,觉得应该给孩子起个有来历的名字——就是吃了瓜才出生的啊,朴实,贴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