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嘻嘻笑着,“太后娘娘,我也很想念您的。”

太后欢喜的很,指着坐在一边的秦太夫人,“给秦太夫人请安。”

“这是杜九言的儿子。”太后介绍道。

“给太夫人请安。”小萝卜行礼道。

秦太夫人粗粗打量了一眼小萝卜,颔首道:“是个机灵乖巧的孩子。”

“墨兮,”太后一手拉着小萝卜,冲着桂王招手,“你和九言都坐。”

桂王和乔墨都坐下来。

“九言怎么今天不说话?”太后发现,刚才行礼的时候杜九言就没有开口,桂王道:“昨晚火炕烧太热了,今天起来她嗓子就不行了。”

太后蹙眉,“请太医瞧瞧?”

“不用。”桂王道:“过几天就好了。”

太后就没有再提,开始说正经事,把季玉的事,秦太夫人的态度说了一遍,“…哀家看,你娶季玉吧。毕竟杜九言有小萝卜,对于季玉来说不公平。”

“我又没有和她怎么样,救人还救错了?早知道昨天让她被马踩死!”桂王道。

秦太夫人不满地看着桂王。

“说什么浑话,”太后道:“你听听现在外面议论的多难听,她一个女孩子家没有名声,以后怎么办?”

“就是,”秦太夫人哭了起来,“季玉可是我亲手养大的,从小就知书达理。我们也不指望将来如何,就只想着她能嫁个好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可她现在这名声,您说她以后可怎么办?!”秦太夫人哭着,哀怨地看着桂王,“王爷,您和季玉从小一起长大,您毁了她的名声,您怎么能不管她了呢,您这是要逼死她,逼死我啊?”

说着,哭着越来越大。

太后头疼,她和安国公一样,最害怕的就是秦太夫人哭。

她哭起来不像别人哭一会儿,她能不间断的一直哭几天,干嚎,嗓子可真是了不得,居然也不哑。

“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桂王看秦太夫人很不顺眼,“您是不是故意把自家的马弄疯了,再让我去救她,最后赖上我?”

“您怎么好意思的,我救了人,您还让我负责?”

“您是当我啥,还是认为你德庆侯府的脸比较大?”

他说着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脚将凳子踹翻了,“告诉你,莫说本王是做好事,就算昨晚真把她怎么样了,也不可能娶她!”

“臭德行。”

桂王说着要走。

秦太夫人忽然噗通一跪,“王爷,求您好人做到底,救她一命吧。”

“要不然她活不成了。”秦太夫人道:“您知道是救,别人不知道啊。”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季玉一个女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她次十几岁,将来的人生难道真的要青灯古佛吗?”

太后指着桂王,“坐下来,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钱嬷嬷将凳子扶起来,桂王重新坐下来。

太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乔墨,“九言突然这么乖巧安静,哀家还真是不习惯啊。”

“我、我也很安静呢。”小萝卜举着手。

太后欢喜地摸了摸他的头,“乖!”她说着,看着跪着的秦太夫人。

以前多骄傲的人,现在居然为了孙女,说跪就跪了,还跪的是个后辈。

太后凝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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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去辽东啦,一小段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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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快想办法(一)

“这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从小性子就倔强的很,”太后劝秦太夫人,“你先回去,哀家来劝劝他。”

“他就吃软不吃硬,您这么逼着,说不定真不好说了。”

“去吧去吧,让钱嬷嬷送你回去。”太后亲自扶秦太夫人起来。

秦太夫人知道,此事闹一次肯定不可能成的,所以不着急,慢慢闹。

就瞅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送上门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

“是!”秦太夫人擦着眼泪,老态龙钟地起来,“我家季林犯错,死了是他活该,可我长平却也被人害了…现在我玉儿也…老天这是要逼死我啊。”

他碎碎念着走了。

太后看着桂王,桂王抓着个刚削好的大苹果,掰开两半和小萝卜分着吃,嘎嘣嘎嘣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吃的特别香甜。

“有这么好吃吗?”太后失笑,“看的哀家都想吃了。”

小萝卜点着头,“嗯,特别的脆甜呢。”

“您尝尝。”钱嬷嬷给太后端了个小碗过来,太后用签子签着,三个人对面吃着苹果。

钱嬷嬷在一边看着直乐。

心道要是小萝卜是王爷的亲儿子就好了。

“秦太夫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她用心计谋算你,哀家看不见得。她这个人没有这个脑子。更何况,她那么骄傲的人,只会做顺水推舟的,不可能将自己的孙女,往男人身上贴。”

桂王认为太后不了解秦太夫人,但是不想反驳她。

“我是不可能娶季玉的。这话以前就说过了。”桂王道:“不过,您可以将我和杜九言扣押在宫里!”

太后扬眉看着他,“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小子,肯定有什么坏心眼。

“您别问了,您可以借题发挥一下!”桂王道。

将他关在宫里,他有的是办法溜出去,到时候他就能去和杜九言汇合了。

“正好让小萝卜在这里陪陪您。”桂王说着,又指了指杜九言,“您就别管她了,她自有安排。”

太后就盯着乔墨的脸,“九言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钱嬷嬷你看看。”太后道。

钱嬷嬷上来盯着乔墨看。

乔墨被盯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这不是杜先生吧?”钱嬷嬷脱口说着,杜九言什么时候说话都不结巴,也不可能紧张。

桂王三两步过去将门关了,“嘘!”

房间就剩下他们五个人。

乔墨将面皮撕下来。

“这…这是乔墨?”太后蹙眉道:“九言呢?”

桂王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您不要声张,让别人知道了九言不在这里,她会有危险。”

“你怎么不去?”太后盯着儿子,“她干瘦干瘦的,没有你功夫好吧?”

桂王嘴角抖了抖,道:“她不让我去啊,说我在京城目标太大了,我一旦出去就肯定会被人盯上的。”

“也是。”太后道:“不过,你们查的东西是真的吗,没有被人骗吧?”

“荆崖冲那可是大儒,满朝文武见到他都要喊一声先生。”

“你们要是乱七八糟查一通,没有查清楚把人得罪了,到时候你哥都救不了你。”太后道:“那么多人口诛笔伐,你会生不如死。”

桂王摆着手,“您赶紧想想办法,给我打掩护,我要去辽东。”

“哀家想想。”太后蹙眉正要说话,顿了顿又道:“周太妃,是不是要瞒着?”

桂王点头,“小马公公在那边出入,那边又是安山王的封地…现在谁都不知道会查出什么东西。”

“应该不会,安山王那么老实的孩子…你要说九江王有异心哀家还信。”

“我去和我哥说去。”桂王道:“您赶紧想办法,明天一早我就要走。”

说着就去了御书房,将他们查到的东西,前前后后都告诉了赵煜。

门关着,薛按亲自在外面守着。

“你确定?”赵煜一手扶着桌角,显然气的不轻,“不是你故意在这里捣乱?”

桂王白了他一眼,“你就说你查不查吧,你要想包庇不查,我就自己查去。”

“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小事吗?朕不查,难道连这样的人都姑息包容?”赵煜道:“你说杜九言去了?”

桂王点头。

“你也打算去?”

桂王点头,“所以我来找你啊,一是你配合娘给我打掩护,一方面给我军令,我安排一下。”

“我去了以后,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安山王真的图谋不轨,我当场就能将他拿下!”桂王道。

赵煜颔首,道:“宁可信其有,你说的有道理。”

“朕给你军令,再给你写一封手谕。”赵煜想了想又道:“你去朕不放心,再派…”

桂王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一个人去都不容易,别的人都不带,累赘。”

赵煜脸色很难看地靠在龙案上,想到了安山王还在京城时,他们兄弟几个轻松的相处。美好的时光却再也不能复返,但应该还会成为他们彼此的记忆吧?

这才几年,他就起了异心了吗?

“墨兮,”赵煜看着桂王,“你说,安山王…会有问题吗?”

桂王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不耐烦地道:“人都会变的!”

“唉!”赵煜叹气,起身走到桂王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宠溺地道:“所以说,还是一奶同胞的好。”

桂王拍开他的手,“我都二十多了,您拍了拍去,我也是要面子的。”

“朕就拍!”赵煜道:“你小时候还吵着要把脑袋割下来给朕蹴鞠呢。”

桂王一脸嫌弃,“这么蠢的话,只可能是你说的。”

“不可能。”赵煜玩心起,捏住弟弟的脸,“小兔崽子,你说的蠢话做的蠢事还少吗?”

桂王的脸被他扯的乱七八糟,他怒道:“你再扯就自己去辽东了啊!”

“朕给你钱。”赵煜扬眉道:“事情办成了,朕给你一万两,真金白银。”

桂王道:“千万两吧。”

“哈哈。”赵煜道:“你去国库,朕一个大周都没有千万两白银。”

“不过,等哪天朕真的一挥手给你打赏个千万两,那朕的梦想就真的…实现了!”

桂王放了茶盅,抓了桌子上的黄金糕道:“我们三个人,一人你赏赐两万吧。”

“没有那么多。”赵煜道:“一人一万两可以。”

桂王撇嘴,“行吧,您尽快和娘安排好,我去睡觉,养足精神。”

秦太夫人去找安国公,哭着把事情和安国公说了一遍,“…这件事我怎么都不能错过。”

“您别说我了,我不会听你的话。”

安国公指着她,“桂王同意了?”

“没有。”秦太夫人道:“他不同意不还有太后娘娘嘛。”

安国公道:“我问你,桂王要是一直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哥了嘛。”秦太夫人道:“哥,您这次如果不管季玉,您想想她能怎么办。”

安国公懒得和她说,“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还来问我干什么,自己想办法弄去。”

秦太夫人垮着脸不说话。

正说着话,秦万胜从外面进来,他穿着一件湛蓝的长袍,身材清瘦气质儒雅,他含笑道:“姑母,您怎么了?哭的这样伤心,侄儿在外面都听到了。”

秦太夫人当年最喜欢的是二侄子秦万千,不过他一根筋,居然为了女人殉情去了。

除了秦万千,她就相对喜欢大侄子秦万胜。

秦家男人都痴情,秦万胜原配一尸两命去了以后,他十多年没有续弦,后来还是一家人硬逼着他,才勉强续弦了。

好在终于生了两个儿子,秦家总算后继有人了。

“还不是为了季玉,那孩子…”秦太夫人将事情说了一遍,“你爹不同意,觉得我在胡闹,我哪里胡闹了。”

秦万胜道:“这事儿您理亏啊,王爷本来是做好事,你这还赖着他,换谁都不会高兴的。”

“说起来,季玉的马为什么突然疯掉,查过没有?”

秦太夫人道:“查过了,有人喂了药,让马发疯了。赶车的几个婆子都审过,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是有人故意的了?”秦万胜问道:“姑母,不是您和夏楠做的?”

秦太夫人摆手,“我虽然很想逼着桂王娶季玉,但也不至于作践季玉的名声。”

“那就奇怪了。”秦万千看着安国公,“爹,您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古怪?”

安国公颔首,“确实有点。”

“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秦太夫人道:“接着说季玉的婚事。”

怎么发生的,慢慢调查。她现在要将错就错赖上桂王。

秦万胜无奈地笑着,道:“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请鲁阁老做冰人。”

安国公也看着儿子。

“试试吧,”亲万胜苦笑,“姑母今天跪都跪过了,好歹要认真闹一闹的,成不成都要试试的。”

“如果不成呢?”安国公问道。

“爹,”秦万胜道:“德庆侯府的小姐不愁嫁,是姑母要求太高了而已。”

秦太夫人站起来,“我腆着老脸去请鲁阁老去。”

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安国公无奈地看着儿子,道:“你这招只会让你姑母碰壁,难堪。”

“爹,不让姑母碰壁难堪,她又怎么会死心呢。”

安国公没有说话,端茶喝着叹了口气,“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父子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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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又黑吃黑(二)

杜九言在车里,将自己的脸抹黑了,换上了男装。

等到通州的时候,她才露了脸和赶车的男子道:“大叔,这马我要用着赶路,帮您在通州租车回去可好?”

“啊?”男子回头看着杜九言,“杜先生…刚才…您什么时候进到车里的?”

杜九言道:“我一直在车里,您没有注意而已。”

男子朝车里看了一眼,“那、那前面的那位小姐呢?”

“小姐下车了啊。”杜九言道:“您没有看到?”

男子摇头,回忆着刚才在城里花子和闹儿下车后的情景,他好像真的没有看到那位戴着面纱的姑娘下车。

“大叔?”杜九言又喊了一声。

男子才醒神过来,尴尬地道:“不用杜先生您租车,我自己就能租车的。这一趟您给了我这么多钱,我多少年都存不到呢。”

“马您骑走吧,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杜九言没有和他客气,将车停在路边解了马套,和男子告辞,打马走了。

走了一盏茶,她又绕着掉头回来,就看到对方正在路边和一辆驴车谈价格,随后上了车,车往山东的方向的去。

杜九言不急不慢地跟了一段时间,中间男子下车吃了两块烧饼喝了一碗粗茶,又接着赶路。

晚上的时候,男子和赶车的车夫合伙睡的通铺,一夜没有起来,第二天接着赶路。

杜九言就没有再跟,径直赶到保定,跛子在城外等她。

“那位赶车的大叔没有问题吧?”跛子观察过几天,那人手脚都是老茧,和王府的人说话目光瑟缩,也不乱打听,就待在院子里没有出去过。

正常如果有问题的人,有机会进王府,不说大动静,但势必要和人聊天,打听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过,他知道杜九言一定会再亲自跟半天验证一下。

“没事,”杜九言道:“我们赶路。”

跛子颔首,两人将自己裹的只剩下一个眼睛,沿着官道往允州去。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神鹰山脚,找到了那位大叔说的单德全歇息的地方,这几天天气不错,雪已经融化了,地上很多烂泥什么都看不出来,并没有收获。

“如果是去辽东,走这里就是绕路了。”跛子道:“看样子对方是打算甩掉单德全,而故意绕道这里,堵截他。”

杜九言也认同,“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了午饭再赶路。”

两个人找了一间不大的客栈,要了一间房,跛子睡在凳子上,杜九言睡床。

两人入眠很快,但有一点动静就都醒了。

吃过饭又赶路。

如此走了七天,入了安山境。

这边多岛,再往北走,沿海一带就有几十大小不等或远或近的岛屿。

两人在安山找客栈住下来,叫了饭菜在房间里吃。

“这里你来过吗?”杜九言吃着饭,看着跛子。

跛子点头,“曾来过一次,但那时还小,对这里没有太大的印象。但能看出来,安山王治理的还不错。”

“嗯,虽不算富庶,但是从居民百姓的脸上,却并没有看到慌张和焦虑。我来的时候看过安山每年的进贡,不是最多也不是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