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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深,我不重男轻女。”

静深冷哼:“你是没有,但爷爷会。”

“好了。”幸村将榨菜和咸蛋端到她面前,“吃吧。别杞人忧天了,你孩子的父亲是我,不是我爷爷。”

所以他的意思是,即使是女儿也会保护周全宠爱之咯?

静深笑弯眉眼,就算吃的是白粥,她也觉得香甜可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得不说,你们太了解我的二更了【喂!

于是二更送上~如此三更半夜美景时,最适合幽会了【捂脸】

为了完成榜单,告诉你们一件很悲壮的事:姑娘到星期五之前每天二更!一定要每天敲打我啊啊!嘤嘤嘤,我讨厌活力TAT

静深忽然有些忐忑有些紧张。她既希望幸村能猜出她就是绿笙,另一边又觉得幸村不可能猜出来,因为他已经见到了绿笙,即使那只是个植物人。

吃完粥,幸村以静深行动不便为由,让静深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整理碗碟。静深也乐得轻松,依言躺进被窝,看着幸村小心地收拾着。

她右手抚摸上肚子,享受着难得的一家三口的宁和。

幸村收拾好东西,又去浴室洗澡刷牙,出来走到床边,发现静深还在睁着眼睛:“怎么没睡?”

她能说她一直在肖想和他一起睡的画面吗?单这么想,就让静深爆红了脸。

她如一只小虾一样,卷着被单蠕动着往后退。

幸村见她再退就要从床上掉下来了,伸手扣住她后背,制止住静深再次后退。他低下头,因为两人距离的靠近,使得彼此无比清晰地看清对方。幸村发现静深脸更红了。

幸村眼里闪过了然:“静深,我们是夫妻,不需要这么拘谨。”

静深低低地道:“我知道。”

但是根本不一样啊啊啊!以前她可以怀着平静淡定的心情,可是现在…现在她的心情很波澜壮阔啊。

察觉到床的一侧陷了下去,静深的表情也冻住了。

“我…我想去洗手间…”说出这句话,静深悲愤了,羞得直接用被子蒙住头。刚刚的话绝不是她说的呀,这个…这个就和考试前总有同学拼命去洗手间一样,完全无意识的。

幸村低笑:“静深,你不用紧张的。”

大概是同塌而眠,距离靠的太近的缘故,静深觉得幸村笑得特别低沉诱人。她小小的咽了咽口水:“恩,我睡了。”也不管幸村有没有盖牢,再一卷被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自我催眠。

幸村看着静深的后背,笑容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今天努力的让自己多做事,就怕在空闲的时候会想起绿笙,会想起她躺在医院里平和的神情。也许下一秒醒来,也许下一秒死亡。

植物人。

幸村闭上眼睛,置于身侧的双手慢慢合拢,双掌相抵,青筋暴起,越来越用力。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双手,睁开眼睛,呼出一直抑郁在胸口的气。

半夜醒来,静深发现自己把整条被子被卷了过来。她打开床头的台灯,轻手轻脚下床,将被子盖到幸村身上,去了趟洗手间。

重新坐到床上,静深没有急着躺下。她背靠着床头,侧头借着橘黄色的灯光注视幸村。

也许因为灯光的柔和,所以少年精致的容貌显得更雅人深致。宛如上等美玉,在灯光的烘托下更加晶莹剔透,凛于内而非形于外。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静深笑,这样好看的男人呐…

她俯身,轻轻吻上幸村的额头:“晚安,精市。”

静深按掉台灯,躺回去,满足地睡去。

听着耳边的声音变得有规律,幸村才睁开眼睛,静静地透过星光看着静深。忽然就回想起了在火锅店发生的事情,某种程度上,竟觉得十年前和十年后重叠起来。

可能是今天看到绿笙的缘故吧,他想。

静深觉得今天晚上一定是多事之夜。她才睡去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想到旁边还躺着幸村精市,手忙脚乱地搜索手机,终于在枕头底下找到。静深按接通后,压低声:“喂,你好,我是…”

她的话才说一半,就被那头兴奋的声音打断:“姐,我是凤长太郎。”

“长太郎啊。”她将枕头竖着放,悠闲靠在枕头上,声音是没睡好的懒洋洋,“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把你姐吵醒是为什么啊?”

“三更半夜?不是早上了吗?”长太郎很困惑。

静深无奈地叹气:“我现在在德国。”

“怎么去德国了?你和姐夫吵架,离家出走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姐夫。”

“诶,等等等等。”静深连忙制止住他,“我什么时候说和你姐夫吵架了?你姐夫正在我身边睡着呢,别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凤长太郎呐呐的“哦”了声,问道:“不是吵架那你去德国干嘛?度蜜月?”

静深嗤之以鼻:“你觉得你姐夫会这么浪漫?”她顿了下,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带着失落和沮丧,“你姐夫知道绿笙的下落了。”

凤长太郎顿时手足无措,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那个,姐姐,你别伤心,其实姐夫…”

他话还没说话,电话就被抢了,紧接着,静深就听到女声传过来:“你说什么?你们找到绿笙了?”

是青扇的声音。

他们两个竟然在一起。静深想一下就知道估计是他们两个的误会已经解除了,所以凤长太郎打电话给自己报喜。

静深由衷的祝福:“恭喜你们。”

青扇知道静深在说什么,虽然对她存有疙瘩,但静深毕竟是凤长太郎的亲姐姐,所以青扇忸怩了会,还是道了句:“谢谢。”

紧接着一连串问题就接踵而至:“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一直不回日本?结婚了吗?有没有说很想我们?”

不等静深说什么,在连珠炮弹地轰炸完毕后,干净利落地作了总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马上去德国。”

静深还感动于青扇的关心,就被她最后一句炸的哭笑不得:“青扇…”她好无奈地阻止,“你们就不用来德国了。”

“为什么?”一听静深这么说,青扇的口气也强硬起来,“你凭什么拒绝?你是觉得幸村找到绿笙之后,你地位不保吗?你在嫉妒她?”

“青扇!”静深严肃起来,告诉她残忍的事实,“我不会嫉妒她。因为她现在躺在医院里,是活死人。”

青扇倒抽一口气:“你说谎!”

静深缓下声音:“这种事情我需要说谎吗?你可以打电话给精市…当然,等他起床了再打。”她忽然觉得心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静深揉了揉太阳穴道,“医院的地址是XXXX,如果你们想来,就来吧。看看她也是好的,毕竟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她下一秒的情况。”

青扇好久都没说话,再开口已经无力了很多:“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静深通过电话听到凤长太郎安慰青扇,之后青扇对凤长太郎说了句“还你”,然后又是凤长太郎的声音响起来:“姐姐…”他踌躇了下,“之前青扇不是故意的,她的性子一向很冲动,况且…”

“我知道。”静深笑笑,“若我的朋友也成了植物人,我也许比她还急躁,毕竟关心则乱。”

“恩。姐姐。”

“怎么这么犹豫?想说什么重大的事情呢?”静深开玩笑道。

“我和青扇要结婚了。”

静深瞠目结舌:“你…你再说一遍?”是手机坏了,所以她出现幻听了吧?

凤长太郎还以为凤静深不同意,忙道:“别看青扇性格风风火火,其实她人很好的。之前她对姐姐的不敬也是因为…呃,因为百里的缘故,所以…请姐姐不要反对。”

“停停停,谁要你说这个啊。”静深翻了个白眼,笑容却是无可制止地蔓延,直到心底,“长太郎,你下手真快,不愧是我弟弟,什么时候?希望我买什么贺礼?姐虽然没钱,但你姐夫有,不必客气。”

凤长太郎听凤静深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也笑道:“不用准备礼物了,你和姐夫来就好。时间是爸妈定的,就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静深的声音猛地拔高,想起幸村还在睡觉,又压低下去,“这也太快了吧。”

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凤长太郎听到这句话,立刻否决道:“不快,我都等了十年了,再慢就来不及了。”

“噗嗤。”静深喷笑出来,“原来是你急啊,难怪这么快。”

“姐。”凤长太郎涨红了脸。

“好了好了,姐也不调侃你。既然爸妈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加油,努力明年就能让我抱到外甥。”

“谢谢,你的身体也要好好养,一个身体养两个人,可别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还要比人抱着来。”

“让精市抱着,那多好啊。”静深想着那画面,喜滋滋的。

凤长太郎被静深的快乐感染,也笑了。他犹豫了会问道:“那个…百里…”

静深明白凤长太郎要说的是什么,假装生气道:“你姐我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吗?更何况绿笙她现在这样…如果我嫉妒,那我真是自贬身价了。”

凤长太郎知道自己姐姐确实不介意,也就道:“那我先挂了,好好休息,再见。”

“恩,再见。”

静深合上手机,将枕头放好躺回去。翻了个身面对幸村,想起凤长太郎说的“不快,我都等了十年了,再慢就来不及了”,静深蹭到幸村旁边,鼓起勇气环抱住幸村,在他耳边道:“精市,他们十年了,我们也十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一样修成正果呢?”

“精市,我曾说过,希望在漫长的岁月里,和你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当时是戏言,如今我想让它成为真实写照,可好?你没有说,那么就是答应了。”

静深的右手找到幸村的右手掌,勾住他的小拇指:“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告白完毕,静深嘴角含笑,幸福地睡去。自然也就没看到幸村在他睡着后睁开了眼,眼神退却平时的波澜不惊,显得异常锐利。他直直地盯着静深,脑袋里还想着静深说的“精市,我曾说过,希望在漫长的岁月里,和你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

一遍又一遍,直到和自己记忆里的声音重叠交错:“我们所拥有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大概是遇见彼此,没有错过彼此,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

静深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又在被窝里磨蹭了会,最后还是被粥的香味勾起馋虫,才坐起,看到幸村把早餐一一端到桌上,笑着打招呼:“精市,早。”

幸村回以一笑:“早,起来吃早餐吧。”

“恩。”静深起床,去洗手间快速刷牙洗脸。出来的时候闻到更香浓的味道,立刻快步走过去,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到餐桌前,等着吃早餐。

幸村失笑,将筷子和勺子递给静深:“是皮蛋瘦肉粥,小心烫。”

“恩恩。”静深拿起勺子舀了口,将它吹凉后吃下,“好好吃。每天早上要是都能在起床后被人服务,该有多幸福。”

幸村也坐下,吃了口粥:“你是想说我以前太懒,家务事都是你做的?”

静深笑眯眯地再吃下一口:“是啊,你终于决定要改过自新了吗?”

幸村也笑眯眯的:“据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静深,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成功男士吧?”

静深VS幸村,静深败。

“好吧好吧,那么这位成功的男士,你的女人…”静深的脸微微发红,“咳咳邀请你吃完早餐之后陪她买礼物,你愿意吗?”

“求之不得。”他见静深没反应,笑道,“怎么,不信?”

没想到幸村这么快就答应,静深愣了下:“你…不去医院?”

“你总不会一个贺礼买一天吧?”

“你听到了?”静深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对幸村做的事情,脸再次爆红,很不自然地再舀了一勺粥吃。

“凤长太郎早上打电话过来说的。”

静深内心又失落又庆幸:“哦。”

想着要去买礼物,静深快速喝完了粥:“我好了。”她见幸村还在吃,打算先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

静深换完衣服,没看到幸村,想来他是去收拾东西了。桌子已经被擦干净了,静深去床头拿来纸和笔,俯到桌子上写着等会儿顺便要买的东西。

幸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静深趴在桌子上:“你在写什么?”

“记下等会要去买的东西,这样就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了。”静深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把纸条推给幸村,“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我去接个电话。”静深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打算接好后顺便化妆。

幸村看了眼,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洗澡的时候发现衣服口袋里放着的纸条,那是十年前和百里绿笙去德国的飞机上,百里绿笙提议要了解彼此兴趣爱好写的纸条。他记得自己好像放到了床头。

幸村去床头没多费力气就找到了。

纸条虽然微微泛黄,但是整洁,显然是被它的主人小心保护着。

幸村拿起纸条看了眼,正准备放进口袋里,却猛然怔住。表情像是被雷劈了的不可思议。

他右手拿着泛黄的字条,快步走到桌上,左手拿起静深写的字条,合放在一起。两张纸条上的字迹相似到让他心惊。

每个字写起来都像个小圆圈,又圆润又光滑。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它们主人写它时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姿态。

那么可爱,那么熟悉,那么骇然。

静深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幸村是侧着身子的,所以静深只能看到幸村左手上拿着的纸条。她笑着调侃:“怎么,被我的字倾倒了?”

“静深。”幸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暗沉,“你说字迹有没有可能相像?”

“当然有可能啊,模仿个几年几十年的,总能达到形似。”静深又看了眼幸村手上的纸条,得意的笑道,“不过能模仿到我的自己的人可还没遇到过。长太郎小时候非要学我,但是没学成,浅析那丫头也曾被长太郎激到要仿我的字,但是因为字体太圆润了,所以…”她耸耸肩,“都失败了。”

幸村听到浅析的名字,心神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凤浅析吗?”

静深点头:“不然你以为姓什么?”提到浅析,静深就忍不住炫耀,“我家的浅析啊,笨是笨了点,但还好只在我面前笨。又坚强又勇敢,是个见到就让人忍不住疼爱的丫头。”

幸村想到在听到浅析病危后,在自己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女生:“凤家除了凤长太郎和你外,同辈的还有没有?”

虽然疑惑幸村的问题,但静深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

“是吗?”幸村沉思,他分明记得,那天在病房外面,他听到浅析叫绿笙“姐姐”。还是,这只是一个平常的称呼?

“凤浅析的生日是多少?”

静深笑得幸灾乐祸:“刚巧比长太郎大一天。”凤长太郎是2月14,凤浅析是2月13。为此凤浅析常常抗议自己无缘无故就多了一个堂弟,明明更想要的是堂哥。

幸村心思一顿。百里绿笙的生日是5月份。不管怎么算,都比凤浅析小,那么凤浅析为什么要叫百里绿笙姐姐?而且那条纸条她又想说明什么?

静深走到床头柜前,拿出自己的化妆袋,找到防冻霜抹了起来:“你问这些干嘛啊?”

幸村趁着静深低头抹防冻霜的空隙,将绿笙的纸条放回口袋,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给凤长太郎和里上选礼物吗?好了吗?”

静深抹好后,将防冻霜放回去:“恩恩,好了,我们走吧。”她拿起挎包,走到幸村身边,看向幸村手里的字条,“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幸村将静深写的纸条还给她:“这些已经很多很详细了。不过东西有些杂,想要好去哪里买了吗?”

静深奸笑:“嘿嘿,跟着我来就好。”

静深带着幸村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街上:“好了,就是这里了。”看着和记忆里一样古朴的楼房商店,静深很满意。

这里是…

幸村记忆力不差,所以他立刻就能想到这条街就是当初绿笙带他来扫荡礼物的街道。十年之后,他竟然还是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