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玩的愉快。
静深觉得那声“是吗”非常的意味深长,害得她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会的。我还有事,先挂了。”
那头没声音,在静深战战兢兢的长久等待后,才道:“好。”
得了旨意,静深立刻逃命似的把手机合上。在她刚合上的时候,凤长太郎的手机响了。静深看了眼,拿过纸条慢慢读下去,想找出一些问题。
因为凤长太郎在按接听的时候,不小心把【扩音键】也给按了,所以青扇的声音在传入凤长太郎耳朵的同时,也传进了静深耳里:“你在和绿笙在一起吗?”
凤长太郎很诚实的回答:“是啊。
青扇愤怒:“那你刚刚说的‘我喜欢你’也是和她说的吗?”
与此同时,静深正巧念到第一行的“我喜欢你”,两两重叠,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咦,不是…啊,完了!”凤长太郎正要解释,结果不小心按到了【END】键,结束了通话。凤长太郎和静深面面相觑,这样的巧合,真是让他们汗颜。
“呃,我等会要去看精市,我们一起去吧。”毕竟能听到凤长太郎念得那句【我喜欢你】,就说明青扇在幸村病房里。只是,静深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青扇会在幸村病房里?
凤长太郎沮丧地点点头:“也就只有这样了。”
静深喝完咖啡,招来侍者结账:“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诶,怎么你结账了?应该我来…”
静深快速拿钱付账,打断凤长太郎欲说的话:“怎么说也是我麻烦你的,自然是我请客的。况且我们现在也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要知道现在青扇说不定已经气炸了,还不快点赶到医院向她说明一切?”
一听这么说,凤长太郎也不强求:“那走吧。”
两人快速赶到幸村病房,进去的时候看到青扇正在削苹果,一旁的果盘上面已经放着四个削好的苹果了。看到凤长太郎,她随手将未削完的苹果丢进果盘里:“你是要自己坦白吗?”
凤长太郎只觉脑海里一向理智的神经“啪嗒”断了一根:“你在削苹果给幸村?”
青扇下颚一抬,冷笑道:“你管得着嘛?”
“你…我想我们需要聊下。”凤长太郎难得霸道的上前拉起青扇的手,将她往外面拉,路过静深的时候,礼貌的点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喂,谁要和你谈!”青扇挣扎起来。
“闭嘴。”
凤宝宝生气起来的样子还是很恐怖的,青扇又小小挣扎了下,没挣脱,也就放弃了。
静深走到之前青扇坐的位置坐下,接着青扇之前的工作削苹果:“今天吃过早饭了吗?”
幸村微笑,她不提,他便也不问:“吃过了,你呢?”
静深扁了扁嘴,削下一块苹果给自己吃:“没有,早上睡过头了,只喝了一杯咖啡。哪有你这么幸福,吃了早饭,还一大早有人免费地给你削苹果吃。”
“绿笙,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静深手下一顿,看了幸村一眼,得到的是少年温柔如初的笑容。静深掩盖住眼中的情绪,削下一块苹果喂给幸村:“好啊,来,张嘴,给姐笑一个。”
幸村眼中泛起笑意,听话地张嘴咬下:“恩,不错,就是削得不怎么平整,但我也勉为其难吃了。以后多削几次,熟练了就好。”
以后啊…
静深目光忍不住柔和下来,鼻子微酸有些发痒,手一抖,一大块果肉都被削了下来。静深挫败地看着幸村,有些委屈:“它怎么这么不听话?”
“笨蛋。”幸村笑道,伸手接过静深手中的苹果和小刀,熟练的削了起来,“要这样,慢慢的,掌握苹果的文脉…”
静深低头看着幸村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转动小刀,娴熟地削下薄长的果皮。
“来。”幸村把苹果和小刀放回在静深手中,笑着鼓励她,“继续。”
静深呆呆地看着幸村的笑容,手下无意识的划动,一个不小心,将食指划破:“嘶,好痛。”静深吓得抛下小刀和果肉,捂住食指,冷汗直冒。
幸村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面上沉着,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棉签和止血贴:“给我看看。”
静深听话的松开手,放到幸村面前。
幸村握住静深的食指,在看清上面的伤口后松了一口气。还没不是很深。
他先用棉签将血吸止,再细心地贴上止血贴:“怎么这么不小心?”抬头看着静深呆傻地看着自己,幸村只觉心中的郁气消散了许多,继续叮嘱:“不要碰水,尽量不要用到食指。”
静深抿唇一笑:“好。”
相碰处的热度从食指一直传递到心尖,这样的温暖是她一直不愿放弃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放弃。
笑容自嘴角退去,静深不自在地挣开幸村握着的食指,撇开眼不去看幸村,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幸村,我很抱歉,我想说,我们…”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幸村奶奶进来了。看到静深和幸村时,不由笑道:“看你们姐弟相处得这么好我也安心了…”
幸村的眼神冷然下来,他看了眼全身僵硬住的静深,再看向自家笑得夸张的奶奶:“姐弟?什么意思?”
“咦,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幸村奶奶愉悦地笑着,“你爷爷已经找到了你自小丢失的姐姐…”她看向静深,“百里绿笙,就是你的姐姐,也是幸村家长女,幸村朝希。”
一瞬间,空气像是冻住了一般,就连轻微的呼吸都能轻而易举地扯痛神经末梢
47、你好,离去
良久,是幸村首先打破这一切:“幸村…朝希?”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想着什么严肃的问题时不经意吐出的思考。
“是啊。”幸村奶奶假装没瞧见幸村精市锐利的眼神,走到静深旁边,“当年你还小,加之那段时间你在美国,自然不记得这事。我记得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吧…”
幸村奶奶的眼睛因为陷入回忆而变得灰蒙:“那天朝希非要吃黄桃,于是山口管家就带她去超市买,因为人太多没拉捞,等山口管家发现时,已经找不到小朝希了…”
幸村奶奶回过神,转头看着一旁的静深,欣慰地笑道:“没想到还能再有生之年再看到朝希,我真的满足了…”
那样满满的欣慰,不像是可以演出来的。只是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幸村沉思:“有什么证据证明绿笙是幸村朝希?”
“是有个DNA鉴定单…朝希,你有带在身边吗?”
听着幸村奶奶叫自己“朝希”,静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哦,有在。”她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的纸张,递给幸村精市,“我已经查过了,条件吻合。”
幸村展开纸张:“怎么会有这个DNA鉴定单?”
幸村奶奶想了想道:“我听你爷爷说好像是本山医生手下的两个实习生在做关于DNA的研究报告,那天正好做完拓一的手术,手套上含有拓一和朝希的血液,所以就就地取材做了个实验,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幸村没有对这个答案有所评价,只是接着问:“医院有记录吗?”
“有啊,精市你想查吗?”幸村奶奶向门外走去,“我让本山医生把资料调出来。”
病房里就只剩下幸村和静深了。
两人长久都没说话,静深的耐力没幸村强大,还是忍不住开口,不曾想第一句就是:“我去查过医院的记录了,是有一摸一样的DNA鉴定单。”
“绿笙。”幸村放下手中的单子,好笑地看着她,“你以为以幸村家的财力不能做到这一点?”
静深困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支开幸村奶奶?
她的问题没有说出口,幸村已经了然。
“把这个复印件传给忍足侑士,他们家毕竟是开医院的,能查到的比我们多。”
静深迟疑地拿起单子,去一旁将鉴定单传送给忍足侑士:“若是…若是真的,怎么办?”
“绿笙。”不似平常含笑的声音,这次,他的声音带上了无尽的柔情,“我从没做过这样的假设。”不是自傲,而是笃定。
况且…幸村有些困惑地回想,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记忆里确实有有关于幸村朝希的记忆,只是太过模糊,年代又过于久远,以至于不能抓个正着。
随着“叮”的一声,忍足侑士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只有一个字:有。
静深直直地盯着那个“有”字,目光灼灼地似乎要把纸张燃烧殆尽。
一只手伸过来,将静深紧紧捏住的纸张抽了抽,待静深松开力道后,轻易抽出。
“绿笙,不要想太多。”
“…若是,怎么办?”同样的问题,这次她更多了份颓然。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不曾谈过恋爱,遇到这种措手不及的情况,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她咬着下唇:“我们,要分…”
“绿笙!”
从不曾听过的严厉吓了静深一跳,也制止住她要说下去的话。
“绿笙。”幸村放柔嗓音,“乖,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不要想太多,你不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吗?明天我去找到那两个实习生问了再说。”
与此同时,幸村奶奶拿着打印出来的纸张回来了:“精市,挪,你要看就看吧。朝希,你爷爷和你爸妈想见你了…这么多年不见,他们委实没能想到会有一天遇到这样一份惊喜。”
静深收起情绪:“幸村奶奶,叫我绿笙就好。”
“这…”幸村奶奶迟疑了下,随即点头答应,“也好,毕竟那名字也陪伴了这么久,马上换了你也适应不过来。”
将纸张交给幸村,幸村奶奶挽着静深往外走:“精市,我和朝希…不,是绿笙要去看你爷爷了。”
幸村点点头:“恩,小心点。”
不知为什么静深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甘愿的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在看到幸村拓一拿给自己的机票后更甚。
“这是什么?”
据说是幸村朝希的母亲笑着道:“还记得你和精市去德国艾森比夫妇家吗?”
“是。”
“这是艾森比夫人寄过来给你的,她邀请你今天下午去德国玩。”
静深惊诧:“今天下午?”
“是啊,因为艾森比夫人说这个月有服装会展在德国开展,所以想邀请你去玩。而且伙食报销哦。”
静深皱眉:“为什么这么急?”让她忍不住去怀疑这一连串是不是一场阴谋。
“朝希。”这次是幸村拓一开口,“精市今年毕业后要开始到公司实习,我不希望他现在因为其他原因分心。你们是亲姐弟,知道吗?”
即使已经知道幸村拓一的意思,但是静深还是固执地问下去:“所以?”
“我要你们分手,还有,去德国的时候顺便看看那里的大学,我希望你的大学就在那里上。”
所以,是直接堵住她和幸村精市的关联吗?
静深手中捏着支票,咬咬牙:“是。”
在这场关乎爱情的战役里,她终究是个逃兵。她无法在知道自己和幸村精市是亲姐弟的关系后,还能像幸村那么淡然。她会惶恐,会害怕,会担忧,所以她选择逃避。
幸村拓一满意地点头:“好了,你可以现在就回家整理衣服。现在已经11点了,机票是下午2点钟的,整理好后我会让山口管家送你去机场。”
“好。”静深恍恍惚惚地离开。
看着静深走开,朝希母亲有些担心:“我们这样子做好吗?会不会被发现?”
幸村拓一冷哼:“这件事你知我知,他们都不知。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被发现。况且,让那丫头成为幸村家长女,也是她的福分,还能不知足?我会让山口管家每月寄一笔丰厚的生活费给她,也算是补偿了。”
静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在沙发上呆坐了半个小时,如果不是山口管家上来的话,估计她还会一直坐下去。
“朝希小姐,东西整理好了吗?”山口管家恭敬的问。
“还没有。山口管家,我可以给精市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姐弟之间感情好是件好事。”
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他们是姐弟。真让人厌恶。
静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要进去整理衣服了,你就在这里等吧。”
“好。”
进自己的房间里,静深发泄地把衣服鞋子拼命往行李箱塞,塞满了还塞,直到心中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平静下来。她掏出手机,犹豫了会,还是没有打给幸村,只给青扇发了条【我要去德国了】的信息。
青扇的短信很快追过来:【你现在在哪?幸村知道吗?】
【家里,整理衣服。他还不知道,不过等我到了机场,我会给他发短信的。】
瞪着这条信息,青扇差点爆粗口:人都走了,发短信有个P用!
她马上给幸村发了个消息,然后跑下楼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静深的地址后,继续发短信:【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2点的飞机。】
【怎么这么急?你早上怎么没说?
静深跳过这连个问题:【也许我以后大学也会在那里上。青扇,我会想你的。】然后,静深按了关机键。手机的荧屏灯在闪烁了几下后,彻底暗掉。
静深将存折银行卡放进包里,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一手拎着挎包,一手拉着行李箱出来:“我好了。”'
山口管家上前:“朝希小姐,我来吧。”
虽然塞了很多,但行李箱并不重,因为塞的都是衣服一类的,所以静深也没推谢,把行李箱让给山口管家推。
青扇匆匆忙忙赶到静深家,结果被邻居告知他们去了机场,又下楼打的去机场,还不忘把静深已经去了机场的消息告诉幸村。
从静深家到飞机场不算近,但也不远,她到的时候连下午1点都没到。静深先去把电子票换成登机用的机票,然后和山口管家在大厅的餐馆里吃了饭。
因为吃饭的时候听到广播说静深所乘坐的这班飞机因下雨延迟抵达,所以登机时间推迟30分钟。所以静深安心的花了一个小时解决自己的午餐。吃饱喝足后也才2点,于是静深坐到休息厅里闭目养神。
“绿笙!”
听到青扇的声音,静深还以为是错觉,迟疑了下才睁开眼睛,没想到真看到了青扇:“你怎么在这?
“废话,你都要走了,我当然要来送别啊。”青扇扫了眼四周,没看到幸村,“我还以为我要迟到了,怎么两点了你还在?难道是反悔了,准备跟我回去?”
静深失笑:“是飞机航班延误。”听到广播里让他们去检票,静深站起来,给了青扇一个拥抱,“我很高兴能在最后看到你。青扇,我要走了。”3
“可是,可是…不是还有时间吗?你再等等啦。”幸村君,你再不来,我也撑不住了。
“所以我要先去检票,然后在里面的候机室里等啊。”静深松开手,退了两步,“青扇,你今天很漂亮。
青扇冷哼:“是哦,我今天这么漂亮,那你会不会留下来。”
静深微笑,摇头:“要去检票了,再见。”她怕看到青扇,就会想起那些时光,所以索性不再看,接过山口管家手中的行李,转身离开
青扇一急,吼了出来:“还有幸村呢!绿笙,幸村君还没来!”
静深全身一颤,不可思议地回头:“你说什么?”她的视线越过青扇,看到了大厅里走进的少年,优雅高贵,仿佛集一切光彩。
少年对上她的眼睛,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唇角弯起释然的笑容,他终于站到了她面前。他说:“绿笙,还好你还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