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深摸摸肚子:“好饿啊,牛肉饭牛肉饭牛肉饭…”正念着,餐车推了过来,静深眼睛一亮,“我要肉放牛。”
周围一圈的人都笑了。
都怪一时口快啊。静深红着脸从空姐手中接过牛肉饭和一包食物盒,掀开牛肉饭上面的袋子,从食物盒中拿出勺子,埋头苦吃。结果吃太快,呛到了,正巧盛饮料的推车来了,静深边咳边与不成调道:“麻烦…咳咳,给我一杯…咳,开水。谢谢。”
幸村拍着静深的后背帮她顺气:“小心点,慢慢讲。”
接过开水喝了几口,静深才缓过气来,向幸村道谢后,继续吃着牛肉饭。解决完一切,把包装放到空姐推过来的垃圾箱,满足地啧啧舌,躺下继续睡。
再次醒来,是被幸村推醒的,长开眼睛,光亮刺眼地她又闭上,等适应后再睁开:“到了?”
幸村给她解答:“已经在降落了。”
“哦。”静深坐起来,摸了摸头发,还好没有乱糟糟的。她把毯子叠起来放到身后当枕头靠着,柔软地令她半眯上眼睛,真是舒服啊。
下了飞机,去大厅拿了行李后,两人出了机场,等待专车接送。
看着熟悉的建筑物,听着人□流所用的德语,闻着新鲜的空气,静深露出满足地笑容。
我又来了,德国。
静深一转头,看见一旁的幸村正巧挂上手机,忽然想到之前在飞机上某人对自己的不悦,遂挪揶道:“幸村前辈莫不是因为即将见到艾比森夫人而感到心慌?就不知这是少年的心悸,还是老者的慌张?”
你好,测试
没等多久,车子就来了。两人先乘车去酒店把行李放到各自房间,然后再去艾森比的别墅。因为没有帖子,毫无悬念的被拦住了。
静深下车,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交给门卫,让他交给艾森比夫人。一开始门卫怎么也不肯答应,后来受不了静深的糖衣炮弹,还是进去了。
“你确定可以?”虽然是自己任由她这么做,但幸村还是很怀疑。
“如果门卫不答应送进去,成功率只一半,毕竟我想你也不可能真相信我,我的这招不行肯定还有后招…可若礼物送进去了…”静深朝他一笑,“相信我,成功率绝对百分百。”想了想,她又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保证我们能见到艾森比夫人,可不保证这次的谈判会成功哦。”
幸村点点头:“我知道…”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忽见那门卫出来了,两手空空,便笑道,“看来是成功了。”
门卫走过来,把铁门拉开:“夫人在大厅等你们。”
静深一挑眉:“如何?”
幸村笑着从车上下来,夸奖她:“真厉害。”
静深得意洋洋:“那是当然。”她等幸村走到自己身边,两人并肩走进去。
踏进门内,幸村的脸上已然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就像最精致的面具,找不出丝毫缺隙:“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幸村前辈,你知道展昭是怎么死的吗?”
大概是静深的思维跳跃太大,幸村一时没跟上:“展昭?”
“中国电视剧《包青天》中的御猫展昭。”
幸村兴趣盎然:“怎么死的?”
“被他的好奇心害死的。”
“咦?”
“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嘛。”静深没好气道。
幸村失笑:“百里,你真有趣。”
是哦是哦。静深很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眼角瞥到别墅敞开的大门,下意识地要挂上笑容,结果脸部表情没跟上思维,眼皮蹦跳了下,静深哀号一声迅速低下头调整表情。耳边听到细碎的笑容,近在咫尺,不用想也知道是幸村精市。
静深愤愤地横他一眼,换来更耀眼的笑容。
幸村在静深恼羞成怒前,先一步在她耳边说:“绿笙,笑容。”
静深被“绿笙”两个字给震惊到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真肉麻啊。
幸村回望:“怎么了?”
太太恐怖了。还没等静深有所反应,熟悉的德语响起:“夫人请两位进去。”
静深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管家。一瞬间,静深明白了。她僵硬地勾起唇角:“是。”而后趁着老管家没注意时,瞪了幸村精市一眼。你要演戏好歹也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呀,突然喊她“绿笙”,害她还以为今天幸村精市没吃药呢。
眼珠子转了转,静深很恶意地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握住幸村的左臂,满意地感受到某人僵硬了下。静深笑容弯弯,声音甜腻,好似撒娇的小女生:“精市。”
幸村揉揉她的头发,眼神宠溺:“那么,进去吧。”
踏进大门,毫不意外的看见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静深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小地幸灾乐祸着:“看来,这次的竞争很强呀。”
幸村回以一笑:“绿笙,你是在担心我吗?”
【幸村集团?】一个柔和的声音插/进来。
两人对望一眼,很默契地走到艾森比夫人面前,由静深开口:【您好,艾森比夫人。我是百里绿笙,他是幸村精市,希望我们准备的礼物能让你满意。】
一提到礼物,艾森比夫人立刻笑眯了眼睛:【很喜欢,绿笙你是怎么想到的?】从她直接称静深“绿笙”就可以知道,这个礼物真的深得艾森比夫人的心。
静深娇羞一笑:【因为我奶奶也很喜欢。】还好不管是她奶奶还是绿笙的奶奶都早已在天上了,奶奶啊,拿你当借口,千万别生气呀。【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很多地方都很赶,如果艾森比夫人真喜欢,我下次一定会寄个更好的。】
【就这么说定了。】艾森比夫人开心地笑着,目光扫过静深握着幸村左臂的动作,笑道:【你是他的?】
即使听不懂德语,幸村精市还是保持着优雅地笑容,很有耐心地听着静深和艾森比夫人的对话。
两颊很恰当地飘上绯红:【女朋友。】
【哈哈。】她指指左手边的沙发,【坐吧。】
【谢谢。】静深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幸村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去沙发上坐。坐到了沙发上,静深才换上日语给幸村精市翻译刚才和艾森比夫人的聊天内容。
【虽然我知道你们的目的,而且你们都是结伴来的,不过我不能看到你们结伴来,就相信你们的片面之词。你们都知道我的规定,而我相信,如果连这点都欺骗,那么他的商业信用很值得怀疑,而我也不会和你们合作。所以,在谈生意之前,我需要测试你们的诚心。】艾森比夫人首先问右手边沙发上的人,【你们各自的梦想是什么?】
女人想也不想:【有房有车有钱。】
男人约莫沉思了两三分钟,答案很巧妙:【事业上有成就,家庭幸福没满。】
艾森比夫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将同样的问题问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人:【那么你们呢?】
因为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他们的答案也很圆滑:【我们正在为彼此的梦想而努力。】
艾森比夫人笑笑,转向静深和幸村精市:【你们呢?】
问题在艾森比夫人问第一对人的时候,就由静深翻译给幸村精市,而幸村精市也已经在轻声告诉静深。静深递给幸村精市一个“强”的眼神:【精市说,他的梦想是…是…】脸色越来越绯红,【是想娶个穿蓝色和服的蛇蝎大美女…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个穿蓝色和服的蛇蝎大美女。】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话上时,静深偷偷掐了幸村一把。难怪某人在说答案之前问她的梦想是什么,她当时为了为难他,故意这么回答,结果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艾森比夫人一愣,继而大笑:【哈哈。】她笑完后,也不说谁的答案好,而是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会看上对方?】
这次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的一对答起。一个说:【他是我理想中另一半的选择。】,一个说:【一见钟情。】
“其实艾森比夫人是在考验你们说情话的能力吧。”静深咕哝,只换回幸村的轻笑。
【绿笙,你们呢?】
静深快速翻译着幸村的话,暗暗佩服某人的能力:【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男女朋友了。】等艾森比夫人问另一对时,偷偷询问幸村:“这些话你从哪里看来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想的?”
静深不屑地撇撇唇,虽然她与幸村精市相处时间不长,但多少还是了解他的:“这世上有种人,对谁都能温文尔雅,即使再恼火的事情也能用笑容轻描淡写过,但偏偏这样的人与别人的距离是最遥远的。因为对谁都如此亲切,反而更显距离。幸村你就是这样的人。”
幸村的眼眸中的神采明明灭灭:“绿笙,你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静深摊手:“不用太佩服我,其实立海大很多女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向你告白的人还是少数啊。”她严肃的背着曾经看到过的古诗文,“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最后一句特意用了重音。
幸村无奈,才想说什么,就听艾森比夫人道:【那么,第三个问题,你们拥有过的最美好时光。】
这次,从静深和幸村精市这里开始答起。
静深反应快速,直接套上前几天看的电视剧里的台词:【我们所拥有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大概是遇见彼此,没有错过彼此,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
艾森比夫人露出一个笑容,问向其他人。
静深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才把问题和自己的答案翻译给幸村,见某人露出赞赏的眼神,立刻骄傲起来:“记得加薪啊。”
“好。”
一圈问下来,艾森比夫人道:【天色已晚,很抱歉不能马上给你们答案。】
很明显,是送客令。静深翻译给幸村,两人首先站起来,向艾森比夫人告别,走出别墅,进了一直等候着的车子里。
一坐进车子,静深就好奇地问:“你说艾森比夫人会什么时候给我们答案?”
幸村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今天我们的表现怎么样?”
静深很是臭屁:“100分。”
幸村笑:“即使这样,最后这个机会也不是百分百落到我们手里的。”他意味深长地道,“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静深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幸村翻看手中的杂志:“后天是艾森比夫妇结婚40周年。”
静深醒悟过来了:“幸村前辈,你真黑。”
幸村精市扬着笑容:“彼此彼此。”
你好,数学
第二天一大早静深就起来了,刷好牙洗完脸,就悠闲地下楼去吃免费的早点,顺手抽了一张报纸看。
还没吃几口,一个人在对面坐下,静深懒洋洋地抬眉:“幸村前辈,早安。”
少年展开一贯柔和的笑容:“百里起得很早啊。”顿了顿,幸村见静深根本是沉浸在报纸里,好心提醒,“吃饭看报纸是不好的,很容易被呛着。”
他的话才落下,静深就被咖啡呛到了,拼命地咳嗽着,眼里都咳出雾气了。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静深忙抽过来匆匆擦掉雾气,同时深吸口气,平息气息。半晌,抬头向幸村道谢:“刚才真是太感谢幸村前辈了。”
“不客气,只是百里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静深喝了口咖啡:“看到一则消息,说现在的城市越来越漂亮了,但漂亮不代表合理…”她放下手中的咖啡,趁着幸村正好在吃东西的时候,恶作剧的开玩笑道,“看来幸村前辈挺不合理的。”
幸村手一顿,抬头看着静深得意的笑容,微微一笑:“百里也很不合理呀。”
好吧,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静深默默的咬着面包,指着一则材料岔开话题:“前辈你看这个,啧啧,真倒霉,看来英雄救美也是要用对方法的,不然不仅‘美’没有救出来,还把自己的一条命给搭上了。”
幸村温雅的笑着安慰她:“放心,这方法永远都不会用到你身上,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静深用眼神鄙视他:真毒舌。
后者点头接受:过奖了。
屡败屡战太丢人了,静深正准备屡败屡战,幸村打断她:“你的数学成绩怎么样?”
静深努力喝咖啡,啃面包。
幸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玲老师准许你请假一个星期的条件是有两个吧?”
静深张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对上幸村精市似笑非笑地神情,她就明白了,恐怕为了避免她请假失败,某人很热心地去帮她请了,难怪她觉得她去请假的时候,玲老师怎么在眼神诡异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就痛快地答应了…
幸村悠闲地吃着早点:“吃好了,就到我的房里做试卷,又不懂的问我,我答应过玲老师要把你的数学成绩提高…”微一顿,“还有你的历史。”
静深悲催了,很艰难地打算为自己夺得一些利益:“我很辛苦啊…”
幸村见招拆招:“所以我才要帮你提高数学成绩。”
静深跨下脸:“那要是我把一个星期的时间能缩短三天…”
“为了报答你的努力,我会更努力地想办法提高你的成绩的。”
静深垂丧着脸,郁闷地吃着面包。是谁说日本的数学简单啊混蛋!还有历史…那些日本名字为什么要这么扭曲啊泪!
磨磨蹭蹭着,一个早餐用了将近一小时才吃完。
幸村见她放下咖啡杯,笑道:“终于好了?”声音之中时浓郁的挪揶的味道。
“真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静深有气无力道。
因为幸村说今天先补数学,所以静深从房间里拿了数学书和练习册就去了幸村的房间。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幸村自窗前转过身:“来了。”他指指一旁的桌子,“你去那里写吧。”
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受折磨,静深问:“那你呢?”
明白静深的心思,幸村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走到与桌子贴近的沙发上坐下:“我需要重新看一下文件…”他刻意一顿,缓缓道,“还是你也要和我一起看?”
静深嫌弃地撇撇唇,把书本放到桌上:“免了。”比起完全看不懂的信息,她宁愿做还能看懂但是不会解的数学。
其实相较静深的历史成绩,数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因为玲老师是她们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所以对她的数学成绩才会要求更加严格。
写了一个小时,静深遇到颈瓶了,她扯扯幸村的衣袖,把练习册挪到他面前:“这道题怎么做啊?”
2f(x)+f(1/x)3x,求f(x)。
幸村扫了眼题目,拿起笔给她讲解:“首先要消掉f(1/x)。”
静深眨眨眼,好单纯地看着他:“可以用橡皮擦擦掉吗?”
后者回以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于是静深就自动安静了,乖乖听着幸村的讲解。
幸村讲完一遍,问:“明白了吗?”
“恩恩。”静深点头,不得不承认,幸村讲课很细心,而且用的方法也很巧妙便捷,不像她,总是一条线直到底,怎么也转不了弯,“原来这么简单啊。”
幸村笑笑:“其实数学本来就很简单的,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了。还有吗?”
“有有。”静深指着下一题,“你看,为什么不是我这么写?你看…”静深边说边拿笔画着,“它只要再加一撇就是三角形了。”
她叽叽喳喳说完,幸村也已经看完题目和她的解答过程了:“其实你的想法没有错,错的是你的眼睛,你把这个图形看错了。”于是,又是一段细心地讲解,“明白了?”
“明白了。还有还有…”静深把练习册翻到前面一页,指着一个选择题问,“这道题是选A吗?”
幸村看着题目,右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飞速计算着,不一会就算好了:“是选C。”
静深移开手肘,露出她写的答案,开心地笑着:“还好我写的是C。”
幸村好气又好笑:“哪有你这样…这到底你不懂。”绝对笃定的陈述句。
静深辩解:“至少我答案是选对的…”见幸村一脸不赞同,底气越来越弱,“反正考试的时候只要答案选对就好了,哪里还管你是怎么选对的呀。”
幸村懒得跟她说什么,直接给她讲解,讲完后看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询问道:“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