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见潘子的时候,他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在和三叔私下交往时,他就是一个听话的伙计,还很好玩,和胖子互相看不惯我完全没有想到,在与三叔一致对外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的,我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对于二.叔那么重要:

佰是,哪张脸才是他真实的性情?是那个平日和胖子扯皮的潘

子,还是现在这个修罗一样的混混?

我希望是前者。即使像他说的,我載上了这张面具之后,就会看到无数我之前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的东西,我还是希望之前确认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思忖着,我叹了一口气,不管下面的各种混乱,立即开始去看这些账本,同时活动手腕,准备开始表演三叔的绝技。

第008章我的名字叫潘子

之前的紧张,此时忽然变成了一种无奈。

所有账本都是用暗语写的,类似于那条让我卷入一切的“鸡眼黄沙”的短信一样,各种暗语层出不穷,稍不留意,还会以为是写砸了的武侠小说或者修脚秘籍,我能够看懂这些暗语,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叔底下一个小盘口的小老板.整套体系我都有学过。

不过看着账本上各种巨大的吞吐数额,我就不禁汗颜,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以我那小铺子的营业额,如果我不是三叔的侄子,我肯定已经从盘口的名单上被踢掉了。

账本我完全能看慊,其中的问题我却舂不出来。既然敢交账本上来.账目显然是做平的,三叔能从很多小细节中看出猫腻,我显然没这个本事,只能从一些小地方来揣测:比如说,整个账本的墨迹全都很新,那肯定是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比如说里面的纸很旧,但封面很新,那肯定是旧账本换了皮的。

这些事情其实我都做过,但我是小老板,三叔收账的伙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今天的这些问题,肯定是下面的盘口听到三叔出事的风声之后,都捞了不少,如今临时做的假账。

昨天一定是个不眠夜,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有一股快感。

翮账本的时候,我还在账本堆里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电话本,在所有账本的最下面,是那个鱼贩交上来的(或者说是潘子抢上来的)账本。

我开始以为这是一个电话簿样式的账本,但是我打开之后.发现这真的就是一本电话簿,里面全是各种号码,完全没有账目。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刚才的想法是错的。

潘子不知道鱼贩带的根本不是账本,这是小花做的一个局。

也就是说,潘子只是看到他口袋里有本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抢过来给小花,小花立即谎称这是账本。其他的人一看,鱼贩嘴巴这么硬,还是带了帐本,说明他同样忌讳三叔。妈的,和之前他自己说的不一样啊。其他人立即觉得造反不靠谱,就当墙头草倒向我们,等鱼贩反应过来,所有的账本都已经交了上来,鱼贩的计策已经失败了。

之前我虽然用陈皮阿四占了先机,但是看真本事还得看怎么处理这些账本,把钱收上来,这是最实际的。既往不咎不是三叔的性格,別人会怀疑的。

也不知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挑出了几本一定有问题的,就准备开演,但是第一步不是飞账本,而是要表达强烈的不满。

在导演潘子原来的安排中,这一步要用一只烟灰缸砸他,表达对三叔不在这里的时候主持工作的潘子的责备,于是我看着看着,忽然就猛地把一本账本合上,往桌子上一摔。

房间里本来就鸦雀无声,一下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我,我顺手操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朝潘子砸去。

按照剧本,潘子立即就会接住烟灰缸,之后我立即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把账本对应着一个一个拍到有问题的人的脸上,然后秀秀带着我离开。之后的事情,小花和潘子就会搞定。

潘子算过,如果计划顺利,三叔不在时少收的钱基本上能回来大半.那是个大数目。

这一步做完之后,只要我在这整个过程中没有被人戮穿,“三爷已经回来了”这个概念就会变成事实,以后我不用经常出现,只需要回杭州去,潘子就能慢慢把局面撑起来。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最要紧的两点是,我自己不能露出马脚以及快速并合理地完成这些步骤,让别人觉得合理,不会觉得三爷有问题这些人跟着三爷好几十年,对于他的畏惧已经是习惯了。

而现在就是戴头戏上演的时候,成畋在此一举了。

昨晚练了很多次,我准头很好。我看猗潘子,身上所有的气都提了起来,就等他接住烟灰缸的一刹那。

然而,让我预料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烟灰缸竞然砸在了潘子的头上。他竟然没有伸手去接。

烟灰缸直接摔到地上砸得粉碎。我脑子一僵,心说潘子你竟然开小差。这时就见潘子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整张椅子上竟然全是血,

人群立即大乱。我脑子嗡了一声,立即就站了起来。小花一下就从我面前走过,在经过的一刹那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乱。我只得硬生生忍住。小花率先冲了过去,同时下面的人就炸了,一下全拥了过来。

伤口肯定是刚才扭鱼贩的时候裂开的,回来抽烟是为了掩盖血呢味.他知道自己要顶不住了。

你他妈还真不要命,我心说。我暗暗捏紧了拳头,心中忽然非常后悔,也许我就不应该再去找他。他好不容易能从这行走出去,如今又回来拼命,我太自私了。

小花探了探潘子的脉搏.立即把潘子扶了起来,对门外大叫。他带来的几个人马上赶过来,把潘子抬了出去。小花跟出去交代了几声才回来,西装上已经全是血

其他人都被这场面吓得蒙掉了,谁也没有阻拦。我原以为鱼贩会在这个时候发难,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我看他的眼神一直瞟向那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也看着他,两个人不停地交换眼神。

我用眼神问小花:怎么样?他来到我身后,低头在我耳边道:“伤口裂了,别担心,我的人把他送医院了,您快点完事,再去看他。”说话的时候,同时拍了拍我,意思是:继续!

在事情出现问题的时候,人往往会有三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坚持,一个是立即就走,还有一个是保持不动。我和小花早就约定,他会用几个动作,作为三种情况的暗示。

我想着之前的计划,心中暗骂,看来在以前,三叔本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理会潘子的,他会继续处理账本。如果我忽然离开,显然和三叔的性格不合,这会让人觉得三叔心里没有底了。

想着,我决定立即开始摔账本,然后迅速离开,于是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一下子,骚乱的人全部把目光投向我。我起身冷笑着拿出第一本账本,刚想朝那个人脸上摔出去,忽然冷汗就下来了。

第009章吴三省时代的终结

所有人的位置都乱了。潘子给我安排的那些人的位置顺序,在刚才的变故间已经全部乱了。我手里拿着账本已经有了摔的动作,现在却一下子硬生生地收住,反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小花看了我一眼,脸色就变了。他知道糟糕了,因为这个动作停顿了。

如果说之前我不说话,砸了潘子,摔了账本,立即就离开,别人会觉得我不说话是因为心情极度郁闷。

但现在我站了起来,却摔了一本账本在桌子上。一般来说,这是要说话的前兆,如果我这样还不说话,那別人立即就会感觉到异样。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一下乱了,看着下面那些眼巴巴地看着我、等我说些什么的人,我只能竭力忍住不说话。我想着,如果我立即转身离开,是不是或许还有转机,因为别人会认为我忽然肚子痛了。

就要露馅崩盘的一刹那,几乎是在那种焦急的惯性驱使下,我忽然就吼出一句话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给我滚!”

这是我竭力压着自己的嗓子吼出来的,声音极其沙哑和难听,简直不像人发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小花也目瞪口呆,显然不知道这种场面应该怎么说话了。

整个场面静了很长时间,气氛非常尴尬,小花最后才勉强开口道:“你们没听到三爷说什么吗?还想三爷再说一遍?”

这些人互相望了望,都开始松动。然觉得非常奇怪.但还是准备离开。

我心里真想抽自己嘴巴,心说果然不行,我还是搞砸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搞砸了,我真他妈是个废物。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汽车喇叭的声音,足有十几辆车.突然同时鸣起霍来。

那鱼贩忽然就笑了,停下脚步.对我道:“三爷,老邱来了。”小花来到窗边上,勾住窗帘往下看了看,就冷眼看了一眼鱼贩,低头在我耳边说:“不妙,准备走,下面全是王八邱的人。”

鱼贩继续对其他人道:“各位,不想和三爷一起的,现在离开,咱们以后还有生意来往,想和三爷一起的,不妨留下来看看待会儿的好戏。”说着他转向我,“三爷,不是我说您,潘子这样的狗,您也不多养几条,一条死了,您就没人看家了。现在.您还有什么话不妨说,我们不嫌您说得难听。”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此时,有手下从外面走过来,到那些人耳边耳语,很快,所有人都开始离开。他们显然都得到了消息,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老六和那个中年妇女对着我们。

小花倒也镇定,说道:“老六,你胆子真大啊,敢在这么多同行面前干出这种事情来。”

“干这一行,都为钱,他们和三爷都没感情。”鱼贩道,“三爷是什么近况,我知道得很,混到如此田地,只能怪自己失策。今天这茶馆里待会儿要是发生一场大火,一个时代就过去了,明儿这些人还是和我称兄道弟,没人会提今天发生了什么,您信不信?”

“你没让我走,那你是想连我一起做掉喽?”小花笑道。

“我本不想的,不过,霍老太的事情您自己还没摆平呢!您要是出点事.可别说霍家人不开心。不过放心,秀秀小姐我会送还给霍家的。”

小花脸色一变,秀秀惊讶道:“老六,我两个哥哥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

“您自己回去问他们。”鱼贩道,"不过,您想想,我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耍刀子这种事情我们不专业,不过你们霍家可有人才。”

我和小花对视一眼,感到无比惊讶。我实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看来秀秀的两个哥哥还都不是省油的灯,竞然伙同王八邱想吞掉三叔的地盘,可能连小花的地盘都想吞掉。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范?”小花叹了口气,脸色就阴了下来,没有之前那种一直很俏皮的表情了。

“您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就范呢?花儿爷,您可没二爷当年的身手。现在外面全是人,最多半分钟他们就上来了,您现在报警都没用,”

“一定要能打才是本事吗?”小花道,“你以为,你真的杀得了三爷吗?”

鱼贩看着小花,就冷笑:“难不成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能飞?”

“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你也杀不了三爷。”小花笑道。

“什么意思?”

“因为三爷根本不在这里。”小花道。

我不知道小花想干什么,似随即我就明白我们必须冒险了,事情已经对我们极端不利。

小花转向我:“亲爱的,用自己的声音和六爷打个招呼吧:”我动了动喉咙,就用自己的声音说道:“六爷,刚才得罪了,演得不好,不要介意。”

鱼贩和那个中年妇女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是?这声音是?”

“在下花儿爷手下小小戏子一个。”我道。

小花道:“老九门留下的手艺不少,又岂是你们这些土鱉会懂的。”

外面已经传来了王八邱带人上楼梯的声音,我背上都有点毛起来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像?”鱼贩连连摇头。

“还不信?那再让他们看看。”小花道。

我心想难道要把面具撕下来?一想不对,这面具恐怕不是那么好撕的,而且让他们发现我是吴邪也不是好事,于是我心一横,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

我的身材和三叔差得非常远。三叔常年在外,黝黑结实,我和他年龄上也差了很多,很容易看出来。衣服一脱,鱼贩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那真的三爷在哪里?”中年妇女脸色发青道。

“现在王八邱倾巢出动,你们老窝有人看吗?”小花道,“三爷是什么性格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这几个月做得那么绝,他会安心来找你们要账本?”

正说着,忽然鱼贩的电话就响了,他立即拿起来,估计是来了条短信,正看着,他的脸色立即从苍白变成了铁青。他对中年妇女道:

“妈的!是真的,三爷现在带了人在我们铺子里!快走!”

“那他们…”中年妇女指着我们。

“三爷不死,弄死他们也没用。”鱼贩直跺脚.“我就知道没那么顺利!”说着,他们带着手下急忙冲了出去。

不出片刻,他们应该在走庳上碰到了王八邱,就听到鱼贩大叫:

“我们被骗了!这个三爷是假的,真的三爷在我铺子里!”

“什么?”王八邱大叫,“什么情况?”

“我就说那老狐浬没那么好弄,我们被算计了!”鱼贩几乎吼了起来,声音好似太监一样凄厉。

“走!回去!”王八邱大叫,接着他们所有的人又重新冲了下去。

小花咧嘴一笑,往窗帘外看了看,就听着嘈杂的声音一路往下,汽车又开始发动起来。

一直到声音远去,我几乎瘫倒了,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刚才的紧张全从毛孔中涌了出来。

小花似乎也松了口气,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道:“真险,我们快走。”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面具这种东西,能有第一张就有第二张。”小花让我别说话,继续拿出手机给我看,“我们解家人,做事情从来不会不留后手。”“怎么说?”我动嘴型。

“路上说吧。”他道,“事儿还多着呢。”秀秀笑着递上了最后一杯茶,我一口气喝完,撩开帷帐走出去,迅速地下了楼。

外面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大佬的手下还在扎堆。我谁也没理,径直走向车子,忽然就看到,那人群之中还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三叔的女人,她站在人群后面,冷冷地看着我。

我后脑又开始冒冷汗,不知道作何反应。我心说,不会还有加时赛吧,却见她看着我,随后转身离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花已经把我推到车边,让我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我在车窗经过那姑娘时看着她的身影,觉得她可能会是个大麻烦。但是我懒得去琢磨了,疲倦犹如潮水一样向我袭来。

第10章曲终人散

坐在车里,我全身的疲惫涌了上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我几乎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小花的表情来看,这件事算是成功了。

小花在车上告诉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这边肯定会有问题,所以在整个计划里,我这边只是一步,目的是把所有人都引到茶馆里.然后他的两个伙计在另一边待命,其中一个戴了一张三叔的人皮面具。

如果王八邱不发难,就由我这边唱大戏一直唱到完,一旦我这里出现任何问题,被人戮穿或是王八邱来硬的,他都还有一个后招儿。

潘子一倒,他就知道事情有变,已经做好了准备。果然王八邱立即来了,显然早就埋伏在四周了,小花立即给那两个手下发了信息,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我道:“这也够惊险的,老六那边的伙计要是晚几分钟发短信,我们就死了。”

小花道:“这一行靠运气没法生存。”说着让我看他的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六爷,三爷带了人在我们铺子里,怎么办?”

“老六最得力的手下昨天和我唱K的时候,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掉包了。”小花道,“可惜,这种小小的伎俩,总是屡试不爽。”

我心中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这辈子最最难熬的一个上午算是过去了。

人皮面具贴合得非常好,我在车里抽了半包烟才慢慢地缓过来,问这些人回去会怎么办。

小花说:“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至少三爷回来了这个事情已经成为现实了。你三叔在长沙威名远播几十年了,我们这么一闹,潘子再去走动,气势就完全不同了。”

“我总觉得悬,士气已经颓了,说起来就能起来?”

“我举个例子,现在有很多人行的新伙计都是听着三爷的故事长大的。这些人把三爷当神一样崇拜,只要潘子说替三爷办事情,他们死都愿意,但前提是.潘子必须代表三爷。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替潘子办事能进到三爷的盘口来,得到三爷的点拨,”小花道,“这就是区别。这批人数目可不小,潘子靠自己是叫不动的:”

我点头,确实有道理。小花继续道:“刚才那些人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潘子能直接叫得动的。王八邱和鱼贩还是个麻烦,不过只能直面了。”

我问起潘子的消息,小花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他就要出院了。”

“出院,为什么要出院?”我道,“他妈的,他不要命了!”“今天晚上很关键。”小花道,“我们刚才的‘成果’需要有一个人‘变现’,潘子必须出面,确定到底有几个盘口是在我们这一边然后,也就是今晚下半夜,王八邱和老六必须除掉。”

我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事不过夜.这是三爷的规矩.王八邱也很清楚,也不会坐以待毙”小花说着看了看天,“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我看着他.意外道:“这么可怕的话,你说得倒一点也没压力,能不这么干吗?”

小花笑了笑:“刚才那句话,是我爷爷说的,我妈又转述给我听的。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十七岁。”说着他叹了口气,“压力这种东西,说着说着,就没了。”

我皱眉,感觉到一阵恐惧,我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于是问道:“一定要这样?要不我们打匿名电话报警,把他干掉好了。”

“天真这外号还真没起错。”小花道,“如果我是你三叔,也许我有办法让你继续天真下去,可惜我不是。小三爷,面对现实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沉默不语,看着车外的长沙,想起潘子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这确实是我的选择。

回到昨晚住的小旅馆,拿上行李,我搬到了小花在长沙的招待所这里比在四川时略差,显然是很早装修的,应该是他发家时就建立起来的中转站。据说招待所食堂的师傅以前是成都獅子楼的总厨,他给我们搞了三个很精致的小菜。

我们回到房间,吃饭的时候,我又问晚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小花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让我喝酒。

那是一种我尝不出来品种的酒,我怀疑可能是绿豆烧,就是以前土夫子经常喝的那种酒槽原汁,外加一些冰糖和药材做成的。这酒喝的时候辣口,感觉有一股绿豆汤的味道,但是几杯之后,我就毫无征兆地醉了过去,连什么时候迷糊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看到小花和潘子躺在我房间里的沙发上,两个人身上全是血迹,都睡得很熟我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很默契地没有问前一晚的细节,只知道七个盘口站在了我们这一边,王八邱和鱼贩的手下都是乌合之众,他们本身善于经营不善于火并,结果不言自明。潘子收了下面盘口欠下的货款,总计小一千万,接着迅速整顿了崩溃的长沙总盘:我在这段时间,就像吉样物一样,到处露一小脸。

等我离开长沙飞往杭州的时候,总盘已经有了四十多个伙计,虽然大部分是新人,但在潘子的运作下,磕磕碰碰的走货又动了起来,整个长沙已经稳定了下来。

至此,最初的难关算是过去了,回到杭州之后,不用像在长沙那么腥风血雨,只需要风花雪月就可以了。在这段时间里,潘子会留在长沙为我物色队伍,利用三叔的名气和钱,夹一些还不错的喇嘛,而我则必须在杭州处理三叔积累下来的事务,同时更加系统地模仿三叔,包括声音。

这看上去很难。小花教给我一些技巧,目的是在去巴乃营救之前,能大致让三叔的脸和声音显得不那么突兀。

之后小花会回北京,继续和霍家的人周旋,拖延时间,一直到潘子把队伍拉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