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官不便多问,转身退了下来。
但我也明白不能再久久在呆在这里了,否则外面的人必会起疑,于是只得假装刚如完厕的样子,叫绿珠卷了帘子,步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步出帘子的那一刻,身后却发出一声极响的吞咽声。我回头,却见绿珠正费力地仰着脖子,似乎很痛苦地咽着什么东西。
我再定睛一看,那张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纸条…不见了。
“绿珠,你…”我大骇。
绿珠奋力地咽了好久,终于,将那张纸咽进了肚子中,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她没事,要我不要声张。
我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却也对绿珠缜密的心思多了几分佩服。
是啊,身边强敌环伺的时候,我与她,只能是每走一步,皆小心谨慎。否则,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而且,害的不仅是我,不仅是她!
晚膳时分,耶律逐原果然到西殿来吃饭,见我还趴在床上软软的睡觉,完全不若平日里那般坐在饭桌旁龙精虎猛地开饭,不禁笑出了声来,走上前来,用力拍拍我的屁股,“小懒猪,太阳都下山了,雄鹰都回巢了,你竟然还在睡觉!快点,起来了!”
我仍旧趴在床上,挥了挥手想要赶开他,“唔…我再睡一会儿…”
耶律逐原却不放过我,硬生生地抱起我的腰,将我拖了起来,“不行,再让你这样睡下去,晚上就莫想睡了。来,吃晚膳了…”
我仍是不依,“就一下下好不好,逐原,我再睡一下下…”小小声,可怜兮兮地哀求,“你今天…真是把我折腾得累了…”
乍一听这话,耶律逐原一怔,却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野猫…如何,我的能力还好吗?”他俯在我的颈间喷洒着热气,手又开始不老实地沿着我浑圆抚摸轻揉着,“如何…今天…还舒服吗?”
我慌忙闪躲着,脸上也泛出了羞涩的红晕,“耶律逐原,你…你再这样,我真恼了…”说完,一掌拍掉他的狼爪,又换来了他开心得大笑。
亲亲我的脸,他笑得一脸满足,“绮君,你真是我的开心果。”又站起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啊!”我惊呼,害怕摔在地上的恐惧让我一下子伸出手拥紧了他的肩,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睡意全无,“耶律逐原,你干什么?”
他笑得更加爽朗,“抱你去吃饭!”说完,迈开大步就要往前走。
“站住!”我一脸严肃地呼喝他。
果然,听到我的话,他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我笑,啄了啄他的唇,一脸妩媚地看他,“我要你…喂我…”冲他展现我的媚惑。
耶律逐原突然全身一僵,为这突来的一吻,但下一刻,他笑了,真正的,开心的笑。
“绮君…”他将我抱得更紧,让我紧贴着他胸口的耳朵似乎都能听到他狂烈的心跳,“绮君,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
我直直地看着他激动的眼,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那么…你喜欢吗?”我柔着问,表情,是如此的羞涩。
耶律逐原咧开嘴,笑得一脸幸福,一昂头,“这感觉…只能说…不坏!”
“啊你!”我佯怒,娇笑着握拳欲捶他…
却被他低头吻住…
“不过,多亲几次,感觉会更好!”他笑着对我道,转身,笔直地朝床上走去。
我忙挣脱他,“耶律逐原,不是去吃饭吗?”大叫。
然而他却一把把我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我,“我看你似乎不饿,所以…我们先运动一下,等饿了再吃…”说完,一把扯开自己的衣物,向我飞扑而来。
“救命啊!”我笑,尖声地叫,往床里打着滚,“可汗要吃人啦!唔…”却在下一秒,被他攫住了红唇…
只是他没有看到——当他放开我的嘴唇转向别处之时,在我的唇角,绽开了一朵诡异的笑花…
第100章
这一阵子,耶律逐原似乎很忙,几天几夜的呆在自己的御书房里闭门不出,与耶律阿单和一些军机大臣商讨着事宜,每天,他总是很晚才回西殿,而且面色越来越沉重,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空气里,气氛总是很冷凝,所有的人,包括西殿外当值的女官们,也是一脸小心翼翼的神情,连走路都踮着脚,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我的心里,也充满着惶然与不安。我是一个现代人,生长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我没有经历过战争,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与可怕,却隐约地感觉到了——战争,已经离我很近。我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厮杀的声音,鼻间,也已经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据绿珠在宫廷内走动时从知情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十几天以前,在遥楚相接的祁支山脉一带,数十万楚国大军突然凭空而降,迅速占领了祁支山脉以北,包括沙漠与绿州的广袤天地,并迅速向遥国进发而来,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拿下了遥国边界的几个重镇。而领头的将领,正是我日思夜盼的奇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耶律逐原始料未及的。虽然,他在掳走我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与楚国之间的关系必会交恶,他也做好了用兵的准备,并在遥国的边境重镇派了重兵把守,但奇轩能在短短数日的时间里,拿下大遥的几个重兵把守的城池,也显然不在他的意料当中,所以,他慌了手脚,连日来,密见几位掌管军机的大臣,与四位将军会谈…忙得焦头烂额。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亦有一时间的怔忡。遥人,他们逐漠北的草原而生,身强力壮,身经百战,各个骑术精湛,精通骑射与作战。按说,这样的一支军队,不可能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啊,怎么会让奇轩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控制了几个城池呢?
莫非这里面有诈?他们想引诱奇轩与楚国的军队深入遥国腹地,而后再前后包抄,置奇轩与数十万楚军将士与死地?
可是,看耶律逐原忙碌的样子和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又不像啊…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了很久,始终不能参破这件事的原委。终于,在得知此事的第三天,耶律逐原难得的早归,与我一同用膳时,我有了答案。
那天,耶律逐原与我一同用膳之时,我见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知他正为楚军来范之事而忧心,心里不免有了一丝嘲意。如果不是当初他掳了我,怎会有今日之祸?所以,奇轩的到来,楚军的到来,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只是,我心里的想法,却不能让他知晓。如若他知道了我是假意臣服于他,那我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我于是假意地为他切下一片烤鸭肉,趁热放入他面前的食盘中,语带关心地试探着他,“逐原,这几日你总是愁眉不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晓前方军情,所以,这样的关切,他不可能拒绝。
果然,一提这事,耶律逐原神情一凝,眉宇间顿时有了一分沉重。我似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想来,他现在一定非常的郁闷。
逐原逐原,逐鹿中原。耶律逐原好不容易平定内乱登基称王,却未料根基未稳,还未能一展报负挥军南下直指楚都长安,却被奇轩率领的楚军一举攻破了数座城池…想来,他的心里对奇轩肯定是恨之入骨。
果然,神情一凝之后,他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也未对我多作隐瞒,“近几日来,楚军连犯我大遥边境,数日内,连克我会都、箸都、行都等五座城池,势如破竹。就连数日前,我派青龙将军莽古尔青率部抗敌,也遭到了他们的强力攻击,至今,也未传回前方的消息…”
“哦?”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声音也拨了尖儿,“怎会如此?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楚军怎么会如此的厉害?照说…遥军如此骁勇善战,不会如此的不堪一打击啊!”我语带关心的问。
耶律逐原突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朵意味不明的笑意,却转瞬间又低下头,再割下一片烤鸭肉丢进了嘴里,慢慢的吃着,同时问我,“怎么,绮君你现在对遥军的关心…似乎更甚于关心某个人…”
我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某个人”指的是奇轩,于是更假意地笑着,“耶律逐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说过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当然所有的事情,一定要为你考虑周详。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你何苦这样挖苦我来哉?”说到这里,我佯装不乐的扭身到一旁,“好吧,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手臂却一下子被人攫住,用力一扯,我身体不由地向后一倒,顿时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坐在他的膝上,听着他爽朗的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绮君不气了,我以后不再这样说了,好不好?嗯?”他亲亲我的颊,手臂将我的腰环得更紧,伸出手,抓过手撕牛肉送到我唇边,“来,吃。不气了,啊?”
“…”我矫情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他的手顿了顿,终于,无力地将手里的牛肉又放回盘内。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颔,鹰眸直直地看着我,“绮君,你真想知道遥军为何落败吗?”
我转头看他,嘟着嘴,却向他展示着我的决心。
他的眼眸垂了垂,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了想,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了副图纸,“就是…因为它…”
“这是什么?”我皱眉问,好奇地接过,展开…
一看之下,我愣住了。
这图上所画的,正是当初我离开原城,离开奇轩的军队之时,交给王雷的那副大炮的构造图所制成的大炮样式!在当时,我只想到让王雷将大炮研究出来,这样,在面对来范的敌人的时候,这大炮的射程会远比抛石机的射程来得有效,也不敢确定王雷就真有本事能将此物研究出来用于军事行为。却不想,聪明的王雷,竟然真把大炮的原理研究了个透彻,并开始应用于军事!
更想不到,奇轩他们为了救我,竟然将大炮也运用了!
有了这么强烈的攻击武器,我想,天下间,再也没有国家,会是楚国的对手!这大炮,若搁在现代,就相当于我们的核武器了,更何况,这还仅仅是冷兵器的时代!
这也难怪了,遥军为何会落败,数日内被楚军连克数座城池。
只是…
我的眼前,突然间闪过了那样一副画面。那些善良纯真的人们,这样一个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民族,那如会都一般坚强与繁荣的城池,在面对那一管黑洞洞的钢管时,在倾刻间,陷入一片火海中,人们四散奔逃,尸横遍野…一时间,死亡,是如此的逼近…
突然间,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无力地闭上双眼,自责与难过在我的心底无边的蔓延。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初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能自保,只要耶律逐原但凡有攻伐楚国的行为,不管他有多少人,不管他的进攻有多么的猛烈,也敌不过安置于原城上的大炮的攻击。这样,耶律逐原就会停止他南侵的步伐;这样,我才会安全!
可是,当楚军将这神兵利器作为攻击的武器时…为什么当我想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丧生于炮火之下的场景时,心里,仍然抑不住地感觉自责与难过?百姓无辜,稚子无辜…他们,不应该成为国与国交战的牺牲者…
更何况,两国开战的原因…
竟然只是为了一个我!
一想到我竟然就是大炮的设计者,一想到炮火下遥国的无辜的百姓们,我突然觉得我已经双手染满了血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初衷,只是为了能阻止耶律逐原掳走我,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执着图,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呼吸,也不由间变得急促。
转头,我看向耶律逐原,“这东西…当真如此厉害?”声音都在轻颤。
耶律逐原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亦不知,楚军是从何处制造出如此厉害的武器,竟然能在数十里以外,将人炸个粉碎,尸骨无存,无论此人武功再高,骑术再精,亦逃不过这武器的攻击。这太可怕了…”耶律逐原看着我手里的图纸,思绪仿佛飘到老远,“想我当初初登可汗帝位,本就想向楚国进攻,迫使楚国将你交出,让我带回你。却不想…当我们十几万的遥国勇士攻到原城城下,却被此物所伤,损兵折将者,不记其数。所以,我只能避其锋芒,设法潜入了遥国,趁机掳走了你。然而当时我以为此物只是在原城城墙上而已,只待我们回了遥国,就能避开它的攻击。却不想…陆奇轩他们竟能将此物改良成…大炮,对!楚军称其为‘大炮’,不仅能装在车上,越过祁支山,甚至能抵达大遥,数日内,炮声不断,使我边境各镇数十万军民百姓一夕之间死于炮火…”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全身发抖,猛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去听再去想那些遭受焰火侵袭下的遥镇,不敢再去想那有如人间炼狱般的哀嚎遍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为逞一时之能,为图自己一已之私,我想不到…已经将几十万人,就这样的,送上了不归路…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了诺贝尔当年的心境。他发明了硝化甘油炸药,他本希望该发明可以广泛用于工业如采矿、建筑等用途,可以造福全世界的人民——但很可惜,他的发明被用于了战争。看着这么多人死于自己的发明,这样的悲凉与悲哀…我今天,终于有所体会。
我,就是那个害无数人死于自己手中的刽子手!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我还能改变什么?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见我颤抖得厉害,耶律逐原以为我吓到了,怕搂紧了我,拍着我的肩,轻声的抚慰着我,“好了好了,绮君没事了…都怪我,不应该说这些血腥的事来吓你…”
我手脚冰冷,颤抖不停,倒在他的怀里,我只能狠狠地抱住他,希望可以借由他的体温来温暖自己的灵魂。
“不…耶律逐原,是我…是我做错了…”
是的,我错了。我没经历过战争,我不知道这样一种新式的武器,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会对这个时空下所有的百姓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灾难!
耶律逐原拍着我的肩,就像在哄着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温存,轻柔。
然而,下一秒,他猛然一顿,伸手将我扶起,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绮君,我竟然忘记了,帅哥曾跟我报备过,你在回到楚国后,曾有一度住进了陆奇轩的军营,是不是?”
我一愣,直觉地点了点头,不明他这样问的目的。
然而他下一刻的话,却让我的心顿时如坠寒冰,“那你可曾知道,这种新式的武器…是如何研制出来的?陆奇轩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的神采。
我的呼吸顿时一窒,直觉地摇头,惶恐而不安。
不,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第二次!如果说让耶律逐原知道了大炮的制造之法,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将会是一场多么大的浩劫与灾难。
到时,受到炮火侵袭的,不仅会是遥国的百姓,还有楚国的百姓,甚至是整个西域与中原…都将陷入一片轰隆与火海…
“不,我不知道。这些机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机械地回答,“这些军事机密…奇轩怎么可能会告诉我…”
耶律逐原一愣,眼中的光采在瞬间转为灰暗。
“是吗?”他垂下头,低喃着,从我手里接过图纸,握紧,看着纸张全皱成一团。
我点点头,“是的。”生硬地回答。
不行!不能再让奇轩他们这样打下去!
否则,遥国的百姓,将会绝灭于这场炮火中!
我惶惶然的想,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凑到嘴边,一仰头,喝了个精光,这才稍稍定了定心神。
庄绮君,你冷静一点…
想想,该怎么办,才能让遥国的百姓免于这场战火…
对!奇轩与楚卓然他们是为了我,才发动的这次对遥国的战争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我…
那么…只要我偷到了遥国的行军布阵图,交到了奇轩手里,我再修书一封让他们不再使用大炮…
这样,遥军一样能败,奇轩一样能夺回我…
这是不是…就能让遥国的另外一些无辜的百姓免于炮火的袭击呢?是不是…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只要耶律逐原能败…
拳头,在不觉间握紧。
如果说,对于偷遥国的行军布阵图,我先前还有着那么一丝的疑虑,那么,为了能使这场战争早日平息,我…
也要铤而走险这一回了!
第101章
从那天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显的感觉到耶律逐原对我似乎有了一丝疏远。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只是以前他再忙,再晚,也一定要回到西殿与我同寝,然而现在,他却镇日的留宿在御书房,就算偶尔回来,他也是用完膳后就坐在榻上看资料,看各方将领或朝廷宫员送来的奏折,往往一看就是一夜。
他如此的冷落我,倒是我心里所愿,我也落得清闲。我叫绿珠帮我在管事的宫人处拿了许多书籍来,大遥这个民族虽然野蛮,但几代遥主均修习中原文化,所以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甚至还有一些在这个时代看起来还算时髦的小说,虽然书里全是文言文,要弄懂这些所言所语对我一个现代人,一个以学习白话文为主的人来说有些艰深,但毕竟聊胜于无,每当夜幕降临,我就往床上这么一躺,翻几页这样的书,看着看着也就熟睡了过去。
我不得不说,最近我真的很好眠,腊月的遥国,已是漫天的飞雪,若不是屋里点着火炉,人在这空荡荡的屋里准能冻成冰块儿。也不知是冬天太冷的缘故,还是我听说麝香可以避孕而特意让人在房中点起了麝香的缘故,总之倒进暖呼呼的被窝里,又没有了耶律逐原的纠缠,鼻间萦绕的又是宁神静气的味道,我总是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倍儿足!
只是,这样的生活里,我又有着一丝丝的不安。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耶律逐原,这个不似以往热情的耶律逐原,反而隐藏着很大的危险一样。
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
有一天夜里,我在沉睡中翻过身来,似梦似醒之间,我仿佛看到正坐在我对面榻上的耶律逐原正用他那如鹰般的眼睛在深深的看着我,仿佛…还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看我干嘛?他又为什么叹息?
只是当时的我还未及多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忆及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幻?
随着耶律逐原越来越忙,随着绿珠出宫的时间越来越密切,我也间或性的知道了许多的小道消息。一切如我所料,楚军浩浩荡荡的向遥国进发而来,打出的旗号就是为了救我而来。毕竟,我是一个国家的太子妃,太子妃的被掳,关系到的就是一个国家的体统与尊严。楚国,是无论如何,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是一定要把我接回去的,对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然而,我也知道,这一点也触到了耶律逐原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我的,这一点,从他在楚国如此强大的大炮攻势下亦积极备战的姿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有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我知道,当务之急,我必须要打听出那份传说中的行军布阵图的下落,得知遥国的军队所在和部署,能让楚军早一些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然而,在我的心底,却仍然存在着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和谈。为此,我专门修书一封,让绿珠传书给王雷,令他转给奇轩的探子,非必要的时刻,绝不能轻易使用大炮,以免伤害更多遥国的无辜百姓。果然,奇轩懂得了我的心意,在王雷接到书信的第四天后,绿珠从大殿外当值的宫人口中探知,奇轩已缓和了攻,驻兵于计都,有和谈之意。听到这个消息,我才略略放了一点心。
然而,奇轩的缓和,却给了耶律逐原一喘息之机。
就在奇轩在攻下了遥国南侧的计都后并未再有大的进攻动作,并诚心派出使者来京都和谈之时,耶律逐原却下令将使者斩杀于宫殿前,竖起了旗帜,并派出了西朱雀将军乌卡和北玄武将军隆尔古接应遥国以南各个还未被奇轩攻破的城池,分明想做顽强的抗争。
得知耶律逐原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的时候,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仍免不了为他这个决策而感到叹息:为何还要打仗?奇轩明明已经开出了条件,已经派来了和平的使者,可仅仅为了一个我…耶律逐原却要让鲜血涂满大遥的各个角落,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这是为什么…
值得吗?耶律逐原,你难道…就真的不能放了我?还是,你本来也有着想要逐鹿中原的野心?就像你在会都时告诉我的那样,你想称霸天下?为了这个理想,你可以不顾所有人的性命?
由于耶律逐原强烈的敌意与抗拒,遥楚和谈已然成为了空话。我现在唯一寄希望的,就只能是那张行军布阵图了。
只希望…能早日拿到此图,早日…
结束遥楚的这场战争。
然而,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是清楚的。行军布阵图乃是国家最高军事机密,要得此图并不容易。耶律逐原必会将其放在一个保密的地方,保密的看管,严防有人窃取这个机密。
在警备如此森严的宫廷里,我该从哪里下手呢?又该如何取得这份绝密呢?对于这个问题,绿珠和我都感觉万分的头痛。
然而,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想不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