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刘彻稍稍歇一会儿,就去寝宫睡觉。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喊他,刘彻拉起被褥蒙上头,四周安静了,鼻子喘不过气。睁开眼一看,刘彻大怒,“你有病——呜呜……”放开我!

康熙松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开口,不能开口,你怎么就记住。”

“我睡的糊里糊涂的,知道你谁啊。”刘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烦躁的掀开被褥,“叫我起来,你不会喊啊。”

康熙:“我喊了,可惜没喊醒你。”说着打量他一番,“你也是心大。在我身边,也能睡的跟猪一样,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

“跟我的名字有何关系?”刘彻不解。

当然有关系,康熙忽然想到,“我说错了。”

“哪儿错了?”刘彻更加不明白。

康熙:“我把话本当成历史了。”

“什么话本?”刘彻好奇地问。

康熙说的话本是一本名为《汉武故事》的志怪小说,作者不详。广为人知的,比如王美人得子,可名为彘,和若得阿娇,当作金屋贮之,也就是很有名的“金屋藏娇”,都来自这本书。

成书年代较早,这本书写的有意思,人物对话也很有个性,主角又是人们十分好奇的汉武大帝,以至于流传甚广。如今很多人都把“金屋藏娇”当成真的,然《史记》中并没有记载。

《汉武故事》中提到,刘彻和陈氏定下婚事的时候,太子和薄后还没被废。《史记》中明确记载,刘彻和陈氏的婚事,是在刘彻当成太子之后定下来的。

以司马迁的性格,写李延年的时候,直接写“与上卧起,甚贵幸,埒如韩嫣”,真有“金屋藏娇”这出,司马迁定会大书特书。

怎奈故事流传太广,康熙一个帝王也不止一次听说过。久而久之,他也把杜撰当成真的了。康熙说给刘彻听,刚说到“金屋藏娇”就看到刘彻满脸震惊,继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忙问“怎么了?”

刘彻抬抬手,“别说了,我反胃。”

“啊?”康熙连忙扶住他,“朕提醒过你,吃完饭歇一会儿,再走走消消食,不能立刻躺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要不要宣太医?”

刘彻脑壳痛,眉头紧锁,“我是被,咳,被你的“藏娇”膈应的。”

“藏娇?”康熙皱了皱眉,“你这么讨厌陈氏?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你表姐。”

“不是。”刘彻微微抬抬手,“我一听你说陈娇,不由得想到了陈蟜。”

“陈娇?”康熙回想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在馆陶公主病丧期间,犯禽兽行罪的陈蟜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彻坐直了,“去给我倒杯水。”

康熙松开他就想去,脚一顿,“我没法给你倒。”

为什么?注意到他双脚悬空,刘彻想起来了,他不是人,“算了。”顿了顿,“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康熙对上他的视线,“故意编个名字恶心我”,顿时好气又好笑,“朕又不是专门写书的,怎么可能临时编出这么个人来。《汉武故事》中的陈皇后就叫陈娇。”

“取娇娥美眷之意,还是取陈蟜的蟜谐音?故意膈应我。”刘彻问道。

康熙:“朕觉得是前者。你后宫那些女子,不重要的都没留下姓名。作者不知道陈氏叫什么,大概觉得娇娥的娇比较好,就给她取名陈娇。”

“他就没想过和陈氏的兄长同名?”刘彻不禁问。

康熙摇摇头,“不知道。那个作者兴许没有看过司马迁写的史书,看的是后来人写的《汉书》,《汉书》中陈蟜名陈融。”

“真扯。写我的事,不看司马迁,看后来人的。他脑子有病吧。”刘彻道。

康熙笑道:“可能吧。《汉书》中的错误不少,比如《史记》中你父皇先你祖母而去,而《汉书》中写的比你父皇走得早。《汉书》都这么不严谨,小说不是史书,为了故事精彩,胡编乱造,博人眼球,实属正常。”顿了顿,“不涉及到家国大义,也没人计较。”

“所以连你都说我的乳名叫阿彘?”刘彻翻个白眼,站起来,“你把我叫醒干什么?”

康熙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不禁懊恼:“瞧朕这记性。内务府大臣海拉逊到了。”

“妆奁送到太子妃娘家了?”康熙点点头。刘彻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以后不准再提陈蟜二字。陈娇也不行。”

康熙很想知道那个陈蟜都干了什么,能把一个荤素不忌的主儿恶心成这样。可海拉逊等很久了,梁九功想喊他不敢喊,在门口来来回回转悠,都快把门口那块地磨亮了,“好。去吧。”

刘彻在前,康熙在后,两位帝王听海拉逊禀报完,康熙轻声说一句,“没问题。”刘彻就让海拉逊退下。

海拉逊张嘴想说什么,看到皇帝拿起御案上的书准备看书,把话咽回去,退到门外,直奔凌普家。

康熙注意到海拉逊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刚才好像想说什么。”

“凌普的事吧。”刘彻道。

康熙惊讶道,“你都没看他,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虽然没说凌普的官衔,凭他是太子的奶公这一点,哪怕是个芝麻官,管的事也不少。”刘彻翻开书本,“海拉逊是内务府大臣,你查内务府的人,他肯定好奇凌普所犯何事,别牵连到他。”

康熙服气,“你挺厉害的。”

“你也挺厉害的。改个时间,儿子不信你。”刘彻道,“惩治个犯事的官吏,身边人都想说情。”

康熙噎住,“那也没法跟你比。你——”

“停!”刘彻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给我读书。”

康熙白了他一眼。

“不读我就去睡觉。”刘彻合上书,就要去寝宫。

康熙连忙拦住,“朕给你读。大部分字和你那时候差不多。”

刘彻抬抬手,甭废话,念!

康熙顿时想打人,可他没病没痛,不能天天让太子批奏章。刘彻熟悉汉字,就得练字,稍后还得学满语,甚至蒙古语。于是耐着性子念给他听。

刘彻听得昏昏欲睡时,惇本殿东暖阁的门被推开。

太子扭头循声看去,“老四?”

“太子二哥没事吧?”四阿哥顾不得行礼,大步跨进来就问。

太子低头看看自己,“孤没事啊。”见他脸色不大对,“出什么事了?”

“臣弟听说索额图被抓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抓了?”胤禛忙问。

太子:“孤也想不明白。”随即把上午发生的事讲给他。

四阿哥胤禛听完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直接说,“太子二哥别去给索额图求情。弟弟说句不好听的,他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太子不禁瞪他一眼,你说什么?

胤禛:“弟弟没说错,二哥不承认也得承认。”

太子张张嘴,“索额图先放一胖。孤最担心的是汗阿玛又心血来潮,弄出点比今儿还大的事。”

四阿哥胤禛不甚明白:“心血来潮?”

“是的。”太子应一声,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比这半年都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篇文章读二十遍就不说了。说改时间,汗阿玛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孤和尚书房的师傅。

“汗阿玛一句话,师傅们就得重新制定课表。琴棋书画,库布弓马,满汉蒙三门语言课,都要重新排。孤觉得他们得排到夜半子时。汗阿玛以前可从未像今天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四阿哥胤禛听他三哥讲过,课表是师傅们自己排的,排好后呈给他爹,他爹觉得不合理,哪怕更改一个,其他课都要重新改。

明天用新时间表,师傅们最迟今天傍晚就得把课表呈上去。听太子这样讲,今天定不下来,回头怎么上课?

太子见四阿哥胤禛不自觉地皱紧,便知道他想到其中关键,“再说索额图的事。”拿起案几上的奏章,“索额图早上呈上来的。汗阿玛命孤批阅奏章的时候你也在,提都没提索额图。可一顿饭的工夫把索额图收押了。这个奏章孤是给汗阿玛,还是烧了,孤也拿不定主意。”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心累。

胤禛也怕了,怕他爹再次心血来潮。这次冲太子,下次岂不知冲谁,“汗阿玛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谁敢?”太子反问。

胤禛第一反应是看太子。

太子呼吸一窒,瞪着他,“孤?”

四阿哥胤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心想你敢,还没少做,“弟弟的意思二哥都不知道,臣弟更不知道了。”

太子打心里不信他的说辞。然而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如果是来说索额图的事,那孤知道了。”

胤禛是来问索额图犯了什么事。可听完太子的话,胤禛没心情管索额图,“二哥不去乾清宫看看?”

“现在?”太子反问。

胤禛点头,“赫舍里一族没几个安分的,二哥不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

太子非常担心,他想令小顺子出宫提醒赫舍里一族,切勿乱来。然而康熙的反常让太子犹豫起来,万一他爹只想治索额图一个人,他插手惹怒他爹,他爹把赫舍里氏一族全收拾了,他哭都没眼泪。

胤禛见他陷入深思,眼珠转了转——有戏!

第18章装神弄鬼

“太子二哥,弟弟建议二哥去找汗阿玛探探口风。”胤禛心说,最好现在就去,探探他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太子摇摇头,“这事再说。还有别的事吗?”

四阿哥胤禛肉眼可见的失望,又担心太子看出什么来,硬挤出一丝笑,“没。弟弟就是担心二哥被索额图连累。”

胤禛刚才慌得都忘了向他行礼,太子不疑有他,“孤没事。”指着案几上的奏章,“没事就回吧。”潜在意思,我得忙了。

胤禛见状,就想行礼告辞,手抬起来,不死心道,“二哥真不去问问?”

“问也不能立刻过去。”太子道,“孤心里有数。”

胤禛瘪瘪嘴:“好吧。臣弟就不打扰二哥了。”出了东宫,直奔阿哥所。

阿哥所乍一看毫不起眼,然而知道阿哥所大致方位,从未去过的人也不会找错。盖因皇宫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金色琉璃瓦,阿哥所位于东,属木主青主生,住的又是年幼的皇子,屋顶上的瓦便用绿色的。可以说万金丛中一点绿。

阿哥们快下课了,胤禛到阿哥所等了约两刻,隐隐听到吵吵闹闹声。出去一看,果然是弟弟们回来了。

“四哥找我的吗?”十三阿哥掰开扒着他肩膀走路的十四阿哥,三两步蹦到胤禛面前。

胤禛眉头微蹙:“蹦蹦跳跳,成何体统!”

“四哥特意来训十三哥的?”让十阿哥拖着他走的十四阿哥开口道。

胤禛转向他,“你也一样!站没站相——”

“停,停!”德妃和胤禛不亲,依然命胤禛好好照顾十四。胤禛是个实在人,他认为的照顾并不是帮十四阿哥欺负其他弟弟,也不是无脑宠他,是天天盯着十四阿哥的功课。

十四阿哥年龄小,嘴巴甜,没能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就向康熙撒娇。康熙念他年幼,又不是储君,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胤禛认为不能纵容他,发现十四阿哥偷懒,就盯着他做功课。

十四阿哥跟他胡搅蛮缠,胤禛便会训他,少则一刻,多则半个时辰。十四阿哥起初以为胤禛很生气,也不敢反抗。次数多了才发现,他四哥就是个话痨。

小十四见他又要长篇大论,连忙站好,抢先道,“四哥找我们何事?”

十三和十四年幼,十二阿哥被苏麻喇姑养的有些呆,十一阿哥身体羸弱,一句话能喘三次,十阿哥一根筋,九阿哥和四阿哥有过节,七阿哥内向腼腆,五阿哥被太后养的和十二阿哥一样呆。胤禛就看向他八弟,说出他的疑惑——改时间和减少功课。

八阿哥听明来意,苦笑道:“我们比你还想知道。不对,四哥是如何知道的?”

胤禛便说太子告诉他的。八阿哥接着就问,太子有没有去过乾清宫。胤禛摇摇头,太子没去,今天也不打算去。

八阿哥不禁庆幸先前撺掇十四过去问了。想到这点,就对胤禛说:“十四说汗阿玛有些奇怪,一个人又笑又皱眉的。”

“什么时候?”胤禛忙问。

十四阿哥哼一声,双手抱胸,面向东,“就不告诉你。”

“胤祯!”胤禛冷声道。

小十四打了个寒颤,转过身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今天啦。”紧接把他去找康熙的事说一遍,“我问汗阿玛怎么了,汗阿玛说没事。我看不是没事,是事很大。”

“你看清楚了?”胤禛问。

十四点头,“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汗阿玛在跟什么人说话。”猛然一顿,转向八阿哥,“汗阿玛不会真被鬼附身了吧?”

“别胡扯。汗阿玛乃真龙天子,神鬼不侵。”胤禛说出来,想到太子也说他爹格外反常,年龄不大,比他爹还信鬼神的胤禛迟疑了。随即看向八阿哥,眼中露出一丝怀疑。

可惜八阿哥没看懂,“四哥想说什么?”

“四哥想说我说对了。”十四阿哥道,“四哥,是不是?”

胤禛:“天地间有太多玄乎的东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我们该怎么办?”小十四一看有人站他这边,顿时忍不住摩拳擦掌,“要不要请高僧?龙泉寺的行不行?还是请道士?还是请萨满?”

八阿哥一见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连忙拦住,“汗阿玛真被鬼怪缠住了,你觉得他会同意让高僧,或者道士进宫吗?”

“不会!”胤禛想也没想就说。

十四阿哥忙问,“不会?”

“换成你,你会吗?”胤禛反问。

十四阿哥心说,我当然会。不对,他都被鬼怪迷了心智,那他就不是他了,同不同意也不是他说的算,“那我们该怎么办?”

胤禛看向八阿哥,“八弟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课业繁忙,八阿哥每日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关心鬼啊神啊的,“我不懂那些。”

“那——”胤禛不禁挠头,“要不我去找太子二哥问问。”说着就要去东宫。

十四阿哥不禁说,“你去也没用。太子还会说你有病。不信你问八哥,我上午在他面前说,汗阿玛会不会被鬼附身了,他都要拿鸡毛掸子揍我。你敢让他找高僧,他能拿鞭子抽你。”

其他几个小阿哥连连点头,证明小十四说得对。

胤禛停下来,眉头紧锁,“那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

弱弱地声音在胤禛身后响起。胤禛回头看去,“十二弟?你有好办法?”

十二阿哥摇摇头,很小声说,“弟弟不知道可不可行。”恐怕传到康熙耳朵里。

胤禛见他害怕,“尽管说。出了事有我呢。”

“弟弟听苏麻姑姑说,每天子时三刻,萨满都会赶着两头猪进宫,杀猪祭神,然后跳神。”十二阿哥道,“四哥去找萨满,跟她说汗阿玛身体有恙,让她多跳一段,祈求祈求列祖列宗,上天诸神保佑汗阿玛早日痊愈。四哥看行不行?”

胤禛眼中一喜,拍一下他的肩膀,“可以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我再去求个驱鬼符,就说是平安符送给汗阿玛,汗阿玛一定能痊愈。”

“你要骗汗阿玛?”十四阿哥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问。

胤禛:“善意的欺骗不是骗。再说了,等汗阿玛痊愈,知道我骗了他,也不会怪我。”

“你确定?”素来小心谨慎的八阿哥有些担心。

胤禛抬抬手:“放心好了。大不了在汗阿玛发现前,我告诉太子二哥。太子二哥一定会帮你。”

“抽你还差不多。”小十四脱口而出。

胤禛扬起巴掌。八阿哥连忙拦住,“他还小,不懂事。四哥,汗阿玛身边有没有会画符的人?”

“不用担心被看出来,没有。汗阿玛也不信那些。”胤禛道。

八阿哥放心了,“那就由四哥来安排。”

“好。但你们不能告诉别人。”胤禛道。

几个阿哥同时点头,不告诉,不告诉。

胤禛瞧着金乌西坠,又跟弟弟们说几句话就出宫了。因为再晚宫门下钥,他想出去就得去乾清宫找他爹。

说到乾清宫,刘彻看到夕阳西下,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就问康熙,“你这里何时用晚膳?”

“酉时三刻。”康熙道,“饿了?”

有一点,还能忍,刘彻想到留给他和康熙的时间不多,就摇摇头,“还行。我去练字吧。但我不能保证写的和你一样。”

康熙:“用朕的字临摹。”

“好。”刘彻应一声,到西暖阁自己磨了墨,拿起毛笔总觉得别扭,调整一下,顺手了,发现不对又想调整回来。

康熙见状,不禁说:“就是刚才那样。”

“我没这样写过。”刘彻说着换了个姿势。

康熙想说,那就按照你的习惯来。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你现在是朕,按照朕的习惯才能写出和朕一模一样的字。”

“我——”刘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你说得对。”随即调整回来,“是这样?”

康熙点点头,“快试试!”

刘彻找出康熙写的东西,按照上面的字,顺着身体习惯,规整的字出现在雪白的纸上,刘彻不禁睁大眼,“一样?”

“还差一点。”康熙仔细看看,“太子和老四都能看出来。”

刘彻:“你儿子的眼睛这么厉害?”

“也不是。他们用朕的字练过字。”康熙道,“今儿就写半个时辰,早点休息,明儿早起。”

刘彻顿时想翻白眼,“这点不用你提醒,我明儿绝对不会迟到。”

“那就好。”康熙也没跟他吵,反正刘彻起不来,他有的是办法叫他起。

刘彻也不想再迟到,再被太子催着宣太医,以至于刚到亥时,刘彻就回寝宫洗漱睡觉。

龙床很大,刘彻睡外面,康熙飘在里面,各睡一头。康熙不困,然而放下帷帐,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做不了,康熙便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康熙就陷入沉睡状态。

刘彻很少这么早睡,又不敢乱翻身,担心康熙念叨他,就回想康熙今天和他说的种种,以免一觉醒来给忘了。

康熙说的东西很无趣,刘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一声尖叫,刘彻猛地坐起来,拉开帷帐,烛光投进来,四周空无一人,紧接着又听到一阵哼唧声,刘彻朝康熙身上一下。

康熙睁开眼坐起来,“天亮了?”

“早呢。”刘彻抄起睡前放在枕边的怀表,“还没到寅时。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康熙皱眉:“声音?”

“对,你再听,现在有了。”刘彻连忙说。

康熙侧耳倾听,松了一口气,“朕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刘彻忙问。

康熙点头:“后面在杀猪。”

“杀什么?”刘彻以为他没听清楚。

康熙给他解释一番“萨满祭神”,末了说,“现在应该在烧水脱毛。”

“你刚才说每天都要拜?”刘彻关心的是这个。

康熙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初一十五由朕和皇后祭拜。皇后走后,就由朕一人带领朝中重臣祭拜。”

“那我现在是你,你的意思我也要拜?”刘彻皱着眉头问。

康熙见状,不答反问,“你不想拜?”

“你们的神我,不对,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拜。”刘彻急切道,“被四方诸神看出来,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