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那个变态了。”她问他,“对了,你的课题进展如何?”
她等了半分钟,才看见他的回复:“我发现了一种很有价值的特殊现象,我已经将所有的研究成果公之于世,以后谁有兴趣都可以继续研究下去。”
关于学术界的东西她不大懂,但听他的口吻,有点像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别人。
凌凌:“你为什么不自己研究?”
永远有多远:“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有研究价值的课题。”
凌凌:“是吗?你有信心能成功吗?”
永远有多远:“没有!一点都没有…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哦!”她呆呆地托着两腮看着电脑屏幕。
他更不可能回来了!她知道,早就知道,他心里想的只有研究,只有课题,其他事对他来说都如尘埃。
风吹响窗边的风铃,单调而孤单的响声。凌凌松开放在鼠标上的手,默默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迹,努力保持着微笑,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下来,落在键盘上。不管他们看上去有多么亲近,他们的距离始终遥远,遥不可及!
那么就做朋友吧,彼此都不要奢求更多,也不要打破这种美好。
有人说:“人,从呱呱坠地的第一声啼哭开始,便注定了一生的苦难。”
凌凌从不相信,因为爷爷告诉过她: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享受不尽的幸福,也没有承受不完的苦难。假如你选择接受命运恩赐给你的苦难,幸福离你不再遥远;如果你选择生活给你的安逸,苦难已在等待着你!
凌凌从不知道等待她的幸福在哪里,只知道命运有意在捉弄她,一次比一次过分。
几天后,答辩成绩下来,电气学院只有凌凌一个人没过。原因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对某些学生毕业设计的质量提出质疑,抽查了部分本科生的论文,发现存在明显的抄袭和作假现象。校方领导为此严肃地讨论了一番,认为有必要对学生的毕业答辩严格要求,以端正t大学生对毕业设计的态度。
为此校方还下了硬性指标,每个学院今年必须抓一个最差的学生延期毕业,以儆效尤。并且从明年开始,学校设立一个专家组,每年从各院抽出部分学生进行校审,如有不合格,绝不留情面。
当她的指导老师告诉她这个消息,她气得热血上涌,真想冲进院长办公室找他理论理论:凭什么不让她毕业,她的课题做得是不好,但比她做得差的大有人在。
指导老师见她有情绪,暗暗移到门的方向,苦口婆心开导她:“院领导为你的事特意找我谈话,我说了你课题做得很认真,但院领导认为你的选题有点问题…”
选题不对是她的错吗?要指导老师干什么的?!
她双拳紧握,平复了一下呼吸,别过头看向窗外。
她也明白,她的指导老师年纪尚轻,资历不高,有心帮她也说不上话。怪只怪她当初没有先见之明,如果选个有项目、有地位的老师,也不至于有今天。直到有一天,杨岚航做了她的导师,才令她更深刻地体会到一个真谛:选个能罩得住自己的老板,跟嫁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同等重要!
指导老师见她不说话,又向她摆事实讲道理:“让你延期毕业,你千万别有什么想法…国内高校的教育体制改革是大趋势,王校长和李校长曾多次提出要治学严谨,对学生负责。这次,你碰巧撞到了枪口上。”
她壮烈牺牲要怪运气不好,这是什么道理?!
“反正你双学位在读,延期毕业对你没有实质性的影响。至于档案,可以留在咱们院,明年你找到工作从咱们院直接给你派遣。”说得真好听,她是不是该说句“谢谢”捧捧场!
当导师真不容易,对领导要表现出铁面无私,对学生要表现出组织的关怀!
不过,提到双学位在读,她的气顺了点,头也没那么涨了。
看看一脸愧疚的指导老师,她也不想迁怒于他。算了!这个仇恨她就记在某个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身上吧!
“我明白,我没什么想法。”
尽管心有不甘,她还是很有礼貌地跟老师道别,退出办公室。
???凌凌回到寝室。聊得热火朝天的室友们一见凌凌进门,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鸦雀无声。
满心烦闷的凌凌一看见qq上亮着的头像,委屈顿时如洪水决堤一样,肆意奔流。
她飞快打字:“忙吗?”
他很快回复:“还好!在写一个项目的申请书。怎么了?心情不好?”
凌凌:“我的答辩成绩下来了,我被抓了。”
永远有多远:“这么严重?!”
不等她回复,他紧接着又发来消息:“你别担心,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
凌凌:“哪有转圜的余地,结果已经公布了!”
永远有多远:“这么快!你别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她明知道他没有办法,感受到他的紧张,他的在意,她的心里暖暖的:“不用!我双学位在读,本来还在为计算机系不负责派遣的事情心烦,这回正好,系里负责了。”
永远有多远:“真的没关系吗?”
凌凌:“真的!_!学校要求每个院抓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永远有多远:“可我不想让你入地狱!”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的嘴角上扬,笑意在脸上荡漾,心中的阴霾被他的一句话扫空,“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害我的人,那个变态害我延迟毕业,我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啊?!”永远有多远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有什么恐怖计划,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凌凌:“你为什么要做心理准备?”
永远有多远:“我提前帮你请个好律师,以备不时之需。”
凌凌:“我决定今晚去砸他家的玻璃,你别拦着我。”
永远有多远:“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