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看了她一眼,默默地侧颜,想遮掩羞赫却反倒露出整截白瓷玉雕般的修长颈线,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真真要人老命,她压抑着充上脑顶的热血,指尖从他的手掌划过,越过肩颈,点过锁骨胸膛,轻捏一把他的腰线,最后停在他腰腹间快要痊愈的伤口处。

“还疼吗?”

他长睫轻眨,摇头。

“我轻点?”

他眼眸黯了黯,摇头。

“……你这样,是让我不要客气,随便怎样对待你吗?”

他静默半晌,点头。

他不需要她客气,从来都不需要。

天蒙蒙亮,李宸景却睡意全无,唇间还残留气息,舌尖还留有余味,指尖还记得发烫的温度,床榻上凌乱狼藉一片,身旁却已空无一人了。他呆看着眼前的情形好半晌,再揭开被褥看向自己的身体,若非从脖口到腰腹都被人留下了抓挠啃咬的斑斑痕迹,证明他昨夜的的确确被很不客气很不客气地□□过,他都要怀疑自己浑身的餍足感来源于春梦一场。

他从没有跟女人共寝的经验,自然也没有防备共寝一夜的女人是会撇下他溜走的觉悟,看来她真的只打算跟他各取所需,互不瓜葛。

他在早已失去昨夜灼热温度的床榻上静坐了许久,才姗姗起身穿衣,房门响起再被推开,卫晨暮低首走进来,似乎已准备好接受他的一切斥责和问话,可李宸景没说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长指挑动系着领扣,两人心照不宣地站了一阵,直到卫晨暮忍不住率先开口,“少公子,您身体还好吗?”

“……”他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个都当他是姑娘吗?

“伤口……听朱大人说有些裂开了。”卫晨暮的视线在他周身上下打量了片刻,最终停在受伤的腰腹处,“属下帮您重新上药吧?”

“不必。”他蹙眉回绝,似乎想到什么画面,脸色闪过一丝羞赫的尴尬。她关心他的伤口,不是用完就抛之脑后。

卫晨暮并未坚持,虽然朱大人说伤口裂开都怪她姿势不当,用力过猛,可除了嘴唇红肿了,脸色含春,少公子看上去完好无损,似乎没有朱大人形容的那般弱不禁风,被彻底玩坏。

“晨暮,替我备车,我要出门。”他沉默了一瞬,突然开口。

“少公子要进宫?”

他整装完毕推门而出,“我要去朱府。”

卫晨暮皱起了眉,“少公子这时候去朱府做什么?”找朱大人一同去见陛下吗?这种事情,应该由朱大人自己处理比较好,少公子应该待在府里静待陛下的消息才是。

“你觉得还能做什么?”他回首看了卫晨暮一眼。他们俩一起设计他,把他诱到床上,再喂饱他,然后以为他会就这么算了吗?他自然要找她去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有木有种被逆了CP的既视感?= =+某八吃完就跑好刺激!

第121章 卷三第三十三章

“少公子,您还在被陛下禁足,出不去的。”卫晨暮知道李宸景的性子,故意提醒他目前不利的处境。

李宸景敛下眼帘,手中举起一枚紫色光玉印章,“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用此章回复陛下。”

卫晨暮惊住了,李宸景手中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只见过一次的东序府吏部印章,六部印章卫晨暮并不稀奇,他稀奇的是这枚印章是怎么回到少公子手里的,因为早在陛下恩赐印章之时,少公子便自己的印章交到陛下手里,他自小追随在陛下身边,他一直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陛下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做任何有悖于陛下的任何事,在丞相和陛下之间,他在最初就做了选择。只是陛下自始至终都不信,才有了三番四次的试探。

而这枚印章再度回到少公子手里,定是昨日东序府会议后,陛下独留下少公子,将印章退还给了他。

陛下要强留少公子在身边,但又不肯全心信任,所以,才故意把这能保一命的印章还给少公子,意思很显然——虽不能完全信任,但只要他留下就不会伤及李家所有人的性命。

“陛下不肯放您走对不对?”

“晨暮,陛下不日就会着礼部下旨封赏,旨意一下,你就带京郊铁骑远走西北,没有与我确认京城情况,即便有诏,也不要再回京城。”

“您被□□在此,我如何能走?”

“你不走,我才更危险。”

“所以,属下才要带您一起走!”

“晨暮,我从没动过想要离开的念头,若有,我根本不必回京城。”

卫晨暮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少公子为陛下安排的所有对策,他有太多时候可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连他都料算到丞相倒台后少公子在京城的位置有多尴尬,少公子若是想,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落入现在被圈禁的境界里。

他是为了谁回来的……一目了然。

朱府厅堂前的庭院里,朱八福双手扶膝跪在当中,几乎一夜未眠的她忍不住哈欠连连,看她一副瞌睡样,更强调她一夜未归做了什么亏心事。

娘亲手持家法鞭在她旁边绕来绕去,眼见她头快要耷拉下来,就对着她的屁股狠拍过去。

她挺腰,叫唤起来,“娘,我的伤才好没多久,你也别太绝了吧!”

“是我绝还是你绝?你把事情都做绝了,还不让我抽你?”

“我做什么了?你们以前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几夜没回小九也很放心。”

“你是当男人当上瘾,不知道怎么当姑娘了是吧?好人家的女儿有彻夜不归的吗?你爹都被你气晕过去了!不抽你几鞭装装样子,我怎么交差啊。”

想起她像个采花贼夜猎完毕从后门溜回来,结果被当场逮个正着的情形,朱八福有些惭愧,老爹那朵白莲花气得背过气去,临闭眼前还嘱咐娘亲用家法好好教训她。

几鞭抽完,娘亲觉得交代得差不多了,抱腿蹲在她身边,“喂,你得逞了吗?”

“……什,什么?”

“别装蒜了,昨天卫大人偷偷派人来跟我说,若宫里那位差人来问你是否到家,就说你已经睡下了。你在你爹面前嘴硬,老娘我可是知道的哦,你溜进丞相府了对不对?”娘亲偷笑地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腰,“看来你还没忘你是个女儿家,知道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哦!是不是去求少公子娶你了,他答应了对不对?”

“……我没求他娶我。”她白了娘亲一眼。

“啥?那你一个晚上没回来是在干嘛?别告诉我,你跟你爹一样无聊,花前月下不去生米煮熟饭,反而邀别人下了一个晚上棋。”

“饭是煮熟了……”她脸色微红,说着只有娘俩才能听懂的专业术语,“但是……”她眼神左右闪躲,侧身在娘亲耳边轻语了几句。

“什么?”娘亲暴跳了起来,全然不顾她抬手禁声警告的嘘嘘表情,大声嚷道,“什么叫各取所需,一夜就好,我还当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没想到比宫里那位还渣!”

“不,娘,那话是我——”

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娘亲打断了读条,“之前拒了我的亲事也就罢了,如今饭都煮完,木已成舟,他竟然说什么各取所需?”

“娘,说各取所需的是我——”

“小九!小九你人呢!把你前阵子买回来说要挡宫里那位的狗牵来,再拿好棍子,咱们去丞相府讨个公道!”

“娘,你冷静点!”

“你叫娘怎么冷静,他是个吃完不娶,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混账啊!!”

“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混账是你女儿我啦!”她挪动膝盖,想也伸手去拉快要暴走的娘亲,膝盖刚跨出一步,酸胀的感觉在此时突然升腾起来,她整个下半身瞬间软掉,踉跄一下,差点往前栽去啃土,手肘陡然被人从身后拽住,在她的嘴和地面快要亲上的瞬间稳住了她的身子。

“原来你还知晓你很混账?”

李宸景清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蓦然转头看向身后,只见李宸景正一脸不悦地单手拽住她,见她一脸头疼地别过脸去,似乎既不愿意面对昨夜的过往,更不愿意面对他的样子。李宸景眉头蹙起来。

“朱夫人的主意甚好,看来我也该去买几条恶犬,再找人备好棍子再上门找人负责任才是。”

“……咦?找人负责任?这是什么情况?少公子你不是……”朱夫人的怒火被一堆疑问取代,满脸不解地看着杀进自家拎起女儿质问的李宸景。

李宸景瞥了一眼还在龟缩的朱八福,松开了手,转身朝朱夫人恭敬地行了躬礼,“见过夫人。昨夜唐突了贵府的长小姐,小生特来登门提亲。”

话音刚落,朱八福应声载地,嘴落了地,啃到了土。

朱八福想起了当日他们在昭阳殿差点擦枪走火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李宸景就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把他给吃了,他一定会选择乖乖负责任。

一语成鉴,李宸景来负责任了。倒足了她的胃口。

“我都说了各取所需,没人会要你负责任,你快回去。你这样出来不怕被宫里知道吗?”朱八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脸上的土和伤痕,抬手就推正和娘亲说话的李宸景。

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

娘亲一见到嘴的女婿上了门,不牵狗也不拿棍子了,笑语晏晏地拉着李宸景就往厅内走,“宸景公子,来来来,既是提亲便是大事,咱们屋里说话。”

朱八福作势要跟,却被娘亲一句呵斥甩来,“谁让你起来的!你爹罚你跪的时辰还没过完,继续跪着去!”

“我——”朱八福憋气不已,但知道从小娘亲就不会在人前给她面子,为免自己在李宸景面前丢人,被家法打得抱头鼠窜,只得又扁着嘴跪了回去,眼睁睁看着李宸景和娘亲走进了正厅。

“宸景公子方才说提亲不是开玩笑吧?”茶盏上了桌,朱夫人坐于主位,看着人虽入座,心思却依旧留在外面的李宸景即刻切入正题。

李宸景将注意力收回,“婚姻大事岂可玩笑。只是有几件事恐怕委屈了她,想先让夫人知晓。”

“公子请说。”

“一则,家中变故,有些繁文缛节恐难以完整。”先不说亲父被幽禁先帝陵,亲姐人在江南,丞相府已被查封,他可能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而且还有更可怕的后面,“二则,小生无品无阶,恐不能让朱府光耀门楣还会令府上蒙羞,三则,小生身份尴尬,也许会连累朱骢大人日后朝中晋升,以及与陛下的关系。”

“嗯?看来这些就是公子先前拒绝我提亲的原因了啊?”

李宸景长睫轻动,敛眉轻声道,“也不全然。”

“那还有什么原因?”

李宸景不语,颜微侧,瞳孔里映照出跪在庭院中的人。

正午的暖阳铺洒进庭院中,朱八福一边跪着,一边探头伸脑地朝厅堂里看,虽然距离隔得太远,她只能瞅见娘亲和李宸景说着话,一个字儿也听不清,但对于娘亲的陈词滥调和李大人的迂腐德行,用跪着的膝盖也能想到,无非是一个人嗷嗷着清白不在,让她嫁嫁嫁,另一个大义凛然地表示负责负责负责到底。于是谈定买卖她的价格和条件,这和卖官鬻爵有何区别?

果不其然,不过一刻钟,娘亲心满意足地从正厅走了出来,大概谈了个超级满意的价格,她朝跪在庭院中的她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朝后一指,下了个“搞定他”的指令后,哼着小曲朝庭院后去了。

朱八福呵呵了,别看娘亲大喇喇的,终究还是个不懂政事的深闺妇人。她一定还以为自家破相的臭丫头能捡到个金龟婿很了不起了,可如今的丞相府,放眼整座京城,谁不知道陛下对前丞相和宸景公子的态度提防又排斥,谁还愿意和丞相府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这种时候,跑来她家提亲逞什么鬼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拿到陛下的首肯出京才是正经事。他们之间的不过暧昧一场,完全没到需要大家抱团一起死的地步,大难临头各自飞啦!

一道斜影笼罩在她身上,她懒懒地抬头,见李宸景已然从正厅走到她跟前,他俯身低手要搀她起身,她摆了摆手,挪了挪膝盖,躲开他的搀扶,朝另一个方向跪好。他不动声色,轻踱两步再次站在她跟前,执意要扶她起来。

“李大人,我跪着,你站着,你总往我跟前站,这是要故意占我便宜吗?”

“这样也算占便宜,那你昨晚的所作所为算什么?打家劫舍吗?”

他的话堵得她胸口一窒,想想也没错,的确算她不请自来,把人吃干抹净了,说她打家劫舍完全正确,“我没工夫跟你斗嘴,我娘搞不清楚京城状况,你别和她瞎胡闹了,你赶紧回丞相府。陛下那边由我来应付。我不用你负责任。真的,我不跟你矫情,我知道你一向刻板难搞……呃,不,是认真负责有担当严守礼教,对女人从来目不斜视的人,这件事都是我的锅,是我侵门踏户,打家劫舍,我一定严守秘密,要是我娘敢啰嗦出去,我也一定说是我强迫你的,肯定保护你的清誉和口碑!总之,你若能早日出京,对大家都好……”

“可我不想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嘴硬心软的某八要刚不过突然情话上线的李大人了~~~

第122章 卷三第三十四章

她低着脑袋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充满理性的分析和规劝还没结束,一句毫无理性的话从她头顶砸来,她天旋地转了一瞬,不确定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想要看他。面前的身影却蓦得一低,单膝着地,微微前倾,低首,额头抵在她的肩窝上,摆明不想让她看见他此刻的表情,轻软的话语声却带着温度吹红了她的耳朵。

“我想过了,我不想离开你,少公子也好,李大人也好,让我演也好,只要你不嫌弃,不管怎样都好,所以,能不能别赶我走,别说要我离京的话?”

她双手垂在身侧,完全被包裹在他的黑影中,仰头望着他身后的暖阳,“你是被我睡糊涂了吗?”

“可能是吧。”他承认,如果没有昨晚的放纵,这些藏在心底软绵绵的话,他一定说不出口,他知道她有多喜欢有话就说的少公子,就有多讨厌他这个口是心非的李大人,他更知道自己现在境遇有多糟糕,大家当做没认识是最好,这些风花雪月的蠢话被他锁在笼子里,从没打算让它们从他嘴里逃出去,可他被撩拨了,她甚至没问他要钥匙,直接简单粗暴地把他封锁的笼子破坏,于是这些蠢话争先恐后地从嘴里蹦出来。

“就当我被你睡糊涂了,这样,我能待在你身边吗?”

“……我是女的。”

“嗯,昨晚我了解的很清楚,且这世上应该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答应卫大人要帮你们离开京城!”

“嗯,是我擅自要赖在你身边的,你不用有负担。”

“……我喜欢的少公子不是你。”

“嗯,可他只在我这里,谁那儿也没有。”

“你是被少公子附身搞不清楚状况吗?现在整个京城都所有人都绕着我走!没有人敢要我!你以为你算老几啊!离开京城对你好处,我真的不用你负责任!”她习惯了他的孤傲冷静自制,受不了他这样低到尘埃的坦荡,语调动作都轻易揪疼了她的胸口。她提高音量,摆出火大的样子,用力推开他,要从他身边抽离,腰肢却被他扶住,扣紧,轻轻一带就将她整个人搂入了他的怀里,耳朵贴上他起伏不停的胸口,首先闯入的是他吵耳扰人的心跳声,紧接着,压在喉间的男音从胸腔溢出,像是隔了一堵厚墙,她躲在墙边角落,偷听他在墙对面说悄悄话般小心翼翼。

“嗯,我试过了,绕着你走。”那低哑醇厚的声音在她心里荡起夸张的回声,让她软了脚,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可没办法,我现在没有你不行。”

朱八福一直以为女人贞操观很严重,她不知道一夜过后男人的反应会这么大,而李宸景显然不仅被她睡服了,而且还彻底睡傻了,她不起来,他就陪她跪在原地,正午暖阳晒在他身上融化出的丝丝甜意若有似无地朝她飘来。她在那阵甜到牙疼的甜味里荡漾了不知道傻了多久,才勉强捡回自己的声音,“……说得比唱得好听,那你干嘛要拒绝我娘提亲?”

“我不要你为了报恩和我扯上关系。”音调里几分委屈。

“我娘去你家提亲,说的是为了报你在青州搭救之恩?”所以,不是明哲保身,不是她脸上的伤疤,更不是嫌她是女人?

李宸景的头在她肩窝处点了点,感觉整个人闷到了极点,朱八福被娘亲的神助攻给气乐了,她可够精明的啊,分明当时是要利用人家,游说的时候竟然反过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结果,却不知道自己那副慷慨许女报恩的凛然模样倒足了李大人的胃口。

“不过现下,就算是为了报恩也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嫁我?”他的妥协开始毫无底线。

“你没看我还跪着吗?我爹认真起来可没有我娘那么好说话。”

“无妨。朱大人那儿由我来应付。你身体还好吗?”

她歪头不解地看他,前后的话也太不搭调了吧。

“腰……不酸吗?”他目光落在她一直难以挺直的腰肢。

她脸颊爆红,昂首豪迈地掩饰道,“……我好得很,一点事也没有。”

“你倒是体质豪迈。哪有女儿家像你这般能折腾的。日后不要动作幅度那么大。”

“……”舒服的时候只哼哼哈哈,舒服完了就说她能折腾?日后?他还想日后?

“有些姿势还是让男人来比较好。”

“……”不要说这种很容易让她眼前有画面的话啊!她是在被罚跪反省认错,不要拉着她一起沉沦好不好!

“还有,明日我会进宫觐见陛下。”

“陛下那儿我去……”

“有些话还是让男人来说比较好。”

“……”男人男人的,谁还没当过男人啊!

朱八福觉得自己很没用,她搞不定李宸景,反而被李宸景轻松搞定了。他的少公子模式一打开,她面对李大人时的硬骨头完全功亏于溃,他先前只是不肯演,但只要他乐意,稍稍认真一点,他演起少公子来驾轻就熟,逼真得她完全招架不住。

而比她更没用的就是自家亲爹。李宸景坚持一人进书房找他爹,她只能坐立不安地蹲在亲爹书房门口,本以为面对白莲花教的亲爹,怎么也是一场腥风血雨,毕竟他们的男女关系发展秩序完全不合礼教规矩,她的清白在她爹眼里那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可里面静悄悄得可怕,她等了两个多时辰,腿都麻了,门才姗姗打开。

没有面红耳赤,□□弥漫,书房里一派文人相合,恭敬谦和的景象。李宸景躬身朝爹爹行礼,正要退出房门,而爹爹正盯着桌上棋盘的里的残局一脸惊为天人,完全忘了桌边还放着一根粗大的家法棍,合计着两个多时辰,这两位大人没关心礼仪廉耻和终身大事,倒是对弈上了瘾,还约了下次继续的时间。

“你把我爹怎么了?他连棍子都准备好了,没道理不揍你吧?”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啧啧称奇的亲爹,她知道爹爹是个棋迷,准确的说一切文人雅士爱干的风雅事他都挺迷。

“没什么。我进去后骗他说伤口疼,你爹就让我坐下说话,桌上有盘残局,我陪他下了一把而已。”

“……”这样大方地拿伤口装可怜博同情没问题吗?是谁说不想利用救人的事逼别人报恩的?难怪他爹都不好意思大声训斥了,她狐疑地瞄了李宸景一眼,“可我看他一脸腾云驾雾快升天的极乐模样啊……”

“棋逢对手吧。”

棋逢对手?当她看不懂桌上残局嘛?黑子摆明了在逗白子玩吧!可被逗着玩的白子还乐呵呵的表示棋品如人品,很好很好,一盘漂亮的棋就把他这个便宜货给收买了。

不过一日时间,李宸景在他们老朱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了座上宾,爹爹捧着,娘亲哄着,看着李宸景进退有度地应付爹娘,只有朱晓久把她拉到一边,冷静地质问她,“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想清楚了吗?”他可不管娘亲的生米熟饭论,也无所谓白莲花爹爹的礼教规矩论,他就想知道这位脑筋不清楚的姐姐这次是不是想清楚了。一个人掉进一个坑里不蠢,蠢的是第二次掉进同一个坑里,还用同一种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