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狠狠地吸了口气,压着愤怒:“你昨晚灌酒她?”
霍允庭轻笑了两声:“不知是谁灌醉谁了,昨晚还是我抬她上楼的呢。”
“很好!很好!”万岁二话不说地按掉红色键,眼神变得异常的冷。竟然骗他说跟玲珑吃饭,还跟一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她在卖疯的时候,他还在家等着!
带着满腔怒火回到诊室,连病童都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居然很合作的没有哭,乖乖的让他检查完毕。终于到下班时间,病人都走光,他才抓起车匙和电话,匆匆离开医院。
车风驰电掣地往她的小宿舍奔去,他迫切地想要个解释。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脑里不停地重复提问,是他把她管得太严了?抑或是他真的醋劲太大?可是不管什么原因,说慌就是不对!
开了她家的门冲进去,里外找了遍,屋内无人。这时候她跑哪去了?心内一惊,他马上拔通她公司的电话。
前台的小妹叫他等,那真的上班了。过了一会,她的声音清清幽幽地响起。“你找我?”
“你的手机呢?”他火大的劈头便问。
淡容呆了呆:“可能忘在家里吧。”事实上她乍一惊醒,才记起中午约了客户谈方案,当时电话不在身边,她也懒得找了,换好衣服立即上班。“怎么了?”
“你昨晚……”
“淡姐……”
几乎同时,那边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应了句,然后压着声说:“我正和客户谈事,先不跟你聊了,完了再给你电话。”说完她匆匆挂线。
万岁一手把电话扔进沙发里,重重地坐下。心内百般滋味,极不好受。他双手捂住眼睛和脸庞,脑袋乱哄哄理不清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如果她能坦白,他即使会生气,也不会阻止她跟霍允庭出去。刻意隐瞒,还喝醉让人家抬回家,如此之情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
越想越气,他用力地把躺在身边的手机扫下地。电话迎声支解,电池与底盖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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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接的这个客户很难缠,本来是三剑跟的单,昨天佘泰军下令要她接手。淡容强忍住头痛,一点一点地为这对夫妇分析电线布置图。说到口水都干涸,男业主末了还是要求她要把电线的走位图列清楚。
“人家市政工程的都是这样做的,电线从总电箱接到灯位或开关位,走到哪面墙身,或是从地面哪处走,都有图纸清晰列明,哪像你们这么马虎。”
淡容很想跟他说,你才一间小小的商品房,真的没必要跟市政工程相提并论。一间屋的电线错纵复杂,要把电线的走势图列明得花多少时间?而且连平面图都看不懂的人,即使她列明了,他们能看懂吗?按以往施工惯例,电线都是在现场由师傅定好,或是业主有什么要求提出后再修正。图纸是死的,灵活灵用才能变通。
揉揉两边太阳穴,淡容已经懒得再解释了,先答应了他的要求。男业主才说完,又到女主业。她把一大堆在笔记本电脑里图片一张一张的翻给她看。
女业主:“我喜欢这种风格,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效果一定要看着高贵有层次。”
男业主:“那得花很多钱,简简单单装修好就行,淡小姐你不用听她的。”
女业主:“什么叫不用听我?这房我没份的吗?不行!我一定要高档次的!”
男业主:“那钱是你付还是我付!”
女业主:“你的钱我占了一半,我也有话事权!”
到最后,淡容就坐着看他们夫妇吵架。
如是这般被折腾了几小时,到欢送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淡容摊在会客室的椅子上,身体已经累到不行。
突然一杯水放到她跟前,小昭在她身边坐下。“淡姐,很累吧?”
淡容白着脸点点头,这是精神折磨,她快要挂了。
小昭把椅子拉近,悄声说:“我跟你说,那对夫妇前天晚上跟三剑和军哥谈到十二点,我被迫加班帮打预算。他们意见非常不一致,总是谈着谈着就吵起来。搞了一夜,什么都没定下来。我猜军哥是被烦得要命,才要你跟的。”
这不足为奇,搞不好的就堆给她。经常要帮忙收拾烂摊子,她也会累的。刚才好几次,她多想对他们吼过去:你们能不能商量好再来谈,别折腾设计师好不!可随即她又反省,怎能这样对客户的呢?叹气,大概是最近的精神状态太差,才会觉得他们特别烦。
“行了,让我休息一下,谢谢你的茶。”
小昭拍拍她的肩,退出会议室。
淡容发了一会呆,才想起自己午餐还没吃,怪不得浑身发软。晚上要去他家吃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甩甩头,再拍拍脸,清醒了点。起身回设计部给他打电话,才接通他便听了。
“终于可以走了?”
“嗯。”
“我已经在外面。”
放下话筒后,她隐隐察觉到他说话语气的不对劲。上车的时候果然迎合了她的想法,他高大的身形坐在驾驶座内,脸色严肃得让人想无视也不行。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早上这般温柔,经过一天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今天已经有够累,不想再去猜测。
拉上车门,她合上两眸假寐。车子等了好久没有动静,一道慑人的目光始终盯着她。她完全能感受到,却不肯张开眼。最终她赢了,重重的放手刹声音在身边落下,接着车身缓缓驶出。
过了好久,在她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他才冷硬地开口:“你昨晚去了哪?”
倏地睁开眼,淡容缓缓扭过头看他。他的眼睛依然认真地直视前方,只是眼底有着暴风雨来临的阴冷。
“你想知道什么?”她镇定地反问。
“你的手机在哪?”
淡容拧着眉深思了一会,完全没印象。“早上不是说了,可能在家里?”
车子突然在路边刹住,轮胎和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传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
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尽显,从早上到现在,他感觉自己从没这般愤怒与卑微。她跟一个男人去喝酒,还骗他!“你确定手机真在家?没有遗落在某个男人哪里?”
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的。淡容自嘲的笑了笑:“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问?”
“因为我想你亲自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要说慌!是不是跟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见面一定要不让我知道?为何要跟他喝酒?还喝得不醒人事,要让他抬你回家?”
淡容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每问完一个问题,两片唇瓣便紧紧的抿住。对于他的质问,她真的不想回答。因为她心情烦闷,因为她不开心,因为她好想发泄。说不清的,或许现在是个契机,放手吧。
“请别一味的指责我,你昨天不也跟一个女医生在诊室里搂搂抱抱?其实大家都彼此彼此,别把我说得那么随便,这样不会显得你有多清高。”
“你说什么?”他猛地擭住她的下颌,脸目显得过分狰狞。“把话说清楚!”
淡容一把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疼的下巴,冷冷说道:“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跟别的女人有多少亲密接触。既然你自己也是这么不检点,请不要说我的不是!”
“那你是承认,跟他有一腿!”
“万医生!”她闭了闭眼,无力地吐出一句:“既然彼此都这般不信任,不如分手吧。”作者有话要说:扔一个专栏地址,喜欢七七的请把我收走吧。
58
“不如分手吧。”
胸口一震,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呼吸瞬间滞住。他以近乎于暴躁的声调说:“你为了这个男人跟我分手?”
如果他够细心,应该会发现她的双手始终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里,极痛。她无力地说道:“万医生,其实我们一点也不适合。”
“你之前表白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们适不适合?”万岁眯了一下眼睛,冷冷的瞪视着这个狠心的女人。为何她可以这般冷静地说出分手的话,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难度她一点也没察觉到的吗?他倾身掳着她的双肩,多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小小的空间内气氛绷紧,四周辐射着浓重的戾气。淡容垂着头,喃喃回应:“那你当我错了行吗?就当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很喜欢你。”
万岁倏地松开手,颓败地跌坐在座位上。她说不喜欢他……她竟然说不喜欢他!
淡容揉揉涨得发痛的头,没有再开口,推门下车。眼泪在转身的一刻倾泻直下,唯心的话,说出来特难受。分手也好……
看着她渐行渐远,他傻傻的没了反应。从没想过要分手,从没!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她走?他迅速熄了火,抽掉锁匙,下车甩门冲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回到万家所在的旧区,前面不远就是万家老宅。她惘然地向前行,每踏出一步,脚步如斯沉重。她凭着好不容易才储够的能量,才做了这个决定。可是为什么心会这般痛?水滴沿着她走过的足迹,留下点点滴滴。
手肘蓦地被掳住,他呲着牙在她身后叫喊:“我是不会答应的!”
“万医生……我们好聚好散好吗?”开口已是哽咽。
“散什么?你如果误会我跟那个女医生有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没有!你跟霍允庭去喝酒的事,我也可以一笔沟消!我们只是误会了,对不对?我可以不计较!”他越说越急,几次欲扳过她的身子都被拒绝。
“你……不要这样。”回答极无力。
“你为什么非要分手?为什么?抬头回答我!”他气急败坏地大吼。
淡容抬起眼,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再说话已经泣不成声:“你就当……是我欠了你!”
“说什么欠?还是你被他占便宜了?”这个念头猛地在脑内一闪,即时让他震惊。“这个禽兽!他趁你喝醉非礼你对不?”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一辆黑色Volvo滑过他们身侧,在万家门前停住。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高大男人推门出来,手上拿着电话轻挑地说:“我到门口了,快出来欢迎。”
万岁闻声望去,只见那男人收起电话,缓缓转身,脸上是那样的春风得意。怒火瞬间爆发,他骤然放开淡容,跨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一拳朝那男人的下巴挥拳过去。“混蛋!我要杀了你!”
出其不意挨了个拳头,霍允庭一个跄踉撞到车上,尖锐的防盗声“哇哇哇”地乱叫起来。
“你竟敢狗胆的出现在这里!”万岁另一拳相继落下,可惜这次霍允庭已有防备,他弓走手臂挡住,另一只手反揪过去还了他一拳。
万岁被击得退后两步,脸上一阵剧痛,可是想到那个混蛋占了她的便宜,他就像发狂般,红着眼冲上去誓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俩个高大的男人搂作一团,街上经过的人无不停下来围观。淡容站在旁边不停地焦急哭喊:“别打!别打?”
空气中突然一阵尖叫,万贵妃惊悚地叫:“你们怎么打架了?”
呼喊声并未叫住万岁,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拳拳发狠,霍允庭不明白为何被揍,只能不断地躲。
“停手!求求你!”淡容捂着嘴,哭得快要窒息。
“他欺负你!他欺负你!”万岁揪住霍允庭的衣领,朝她咆哮。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淡容垂下眼帘,透明的液体大滴大滴地扑到地上。“崔医生说,我可能不孕。”
倒抽气声此起彼伏,手不知不觉松开,霍允庭乘机退了开来,靠在车上狂喘气。妈的,出手这么重,他的下巴几乎保不住。
万岁僵着身走至她跟前,伸手抚上她的发鬓,小心翼翼地说:“你知道了?”
淡容合上眼,泪水又是一串的落下。
他黯然揽她入怀,以柔得像棉花絮一样的语调说:“没事的,没事的……”
她快速地摇头,脑海里尽是昨天崔医生的话:结果显示你的雌雄激素都很低,这是很不正常的。也因为这样,所以你的经期不准,这样的话以后会很难怀孕,即使怀孕了,胎儿也很难保住。万医生没告诉你吗?他还开了一周的中药,你有没有依时服用?
见她在发呆,崔医生显然明白了。“他可能怕你担心。”
安慰已无用,淡容浑浑噩噩地退出诊室,始终没法消化她话里的意思。不孕?这是个多么的陌生词语。活了二十三年,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原来人真的不能贪心,已经有了美好的姻缘,就别想生孩子的事。看,幻想瞬间便破灭了。
不知不觉就回到儿科,本来提前下班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候诊的人太多,她等了十来分钟后想起早上他的反应之大,一时念起便去问检验结果。料不到,得到的答案是如的令人悲伤。
从诊室门口斜斜的望进去,他拿着手电筒,正在哄一个孩子张开嘴。那小鬼不太合作,他从抽屉拿出一颗糖,那孩子马上笑口常开。
糖果是他的杀手锏,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其实对付小孩子,他是温柔而有耐性的。那晚说不要孩子根本就不是真心话,他,是怕她有压力?他根本就想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杠。这样的无私付出,让她情何以堪?
他是万家唯一的男丁,万家人对新生命的热切期待,都不是他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如果她真的不能生育,那就分开吧。女医生的事只是借口,投怀送抱的难道她看不出吗?她只是,不能让他跟着当一个罪人。
想到这,淡容用力一推,想要挣脱。晃荡间,肚子一阵抽搐,暖暖的热流从体内涌出来,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她浑身发软,忙抓住他的手肘。
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还有地上滴出来的血,万岁惊得心脏都快停止了,拦腰抱起她,匆匆跑回家。
正主儿走后,围观的人议论了几句便散了。
霍允庭把鼻梁上的眼镜扶正,动了动下颌,忒痛。这男人的醋劲不是普通的大,不就接了淡容一个电话?
一直没哼声的万贵妃也悄然转身准备走人,霍允庭捏捏下巴,镜片后的双眼微眯,拉长声音叫:“万----贵----妃。”
万贵妃后脚尖踢到前脚跟,一个跄踉,回过头大喝:“闭嘴!”又叫她名字!又叫她名字!
霍允庭不说话,斜斜靠着车,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你以为我是小狗!”
“不是叫你来拿电话吗?”
万贵妃迟疑了一阵,悻悻地走过去。“拿来!”她叉着腰摊开手掌。本来还想问为何淡容的电话会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家里应该兵慌马乱,她心急的想回去看看。
霍允庭定定的瞅着她,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会,万贵妃避开他的慑人目光,不耐烦地说:“快拿来啦!”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霍允庭恢复慵懒的表情:“我被你哥打了,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
“活该!”没经思考的话冲口而出,说完后她又觉这样太坏心了,于是结结巴巴地解释:“谁……谁让你惹小容了!”
“我昨天晚上送你回家后经过河堤那边,无意中发现她独自在街上乱逛,差点就酿成车祸了。后来我发挥少有的友爱之情,陪她聊天解闷,结果她醉酒,还要我抬回家。千里迢迢来送她遗落在我车上的手机,才下车就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了一顿。我到底招惹谁了?”
按照惯例,他是从不会对人解释的,只是面对这个鬼丫头的厌恶,他突然就说多了。
万贵妃鼓着腮帮一声不响,他的意思,是说她错怪他了?
“唉,这年头好人难当。医生世家的人都挺野蛮,动手打人后道歉什么的都没有,只好自认倒霉了。”霍允庭说完后拉开车门,弯身从抽屉里拿了个手机出来递给她。
万贵妃接过后睨着他,下巴上瘀青了一大块,好像蛮伤的。心下不忍,她讷讷地说:“那我代我哥向你道歉,行不?”
霍允庭抬起脸看着天空,手摸着下巴喃喃说道:“我觉得应该找医生看看。”
“那你进来我让奶奶帮你检查一下?”万贵妃接着道。
“不了,说不定还要挨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万贵妃急得直跺脚。“那你想怎样!”
看着她这副模样,原本心情不算太好的霍允庭,嘴角不禁挑起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你不是读医的吗?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你的医术,不过麻麻虎虎的总可以吧?上车。”他拉过她的手腕往副驾室走去。
“去哪啦?”
“买点药帮我敷一下!”
“家里有……”
“我都说不想到你家去挨揍。”
“我晚上要在家吃饭!”
“我觉得应该去报警,不知道医生打人警察会如何处理?”
“……”
万贵妃觉得自己真倒霉,上次喷他一脸水外加毁掉一件昂贵的衬衫后,得做牛做马当赔偿,这次又……为何她好好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总是为了老哥的破事而摊上这个阴险小人?老天,不带这样玩人的呀!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淡容是有苦衷的,你们别骂我家闺女!!!呜呜!!!!为了解你们的气,七七只好双更了!抹泪!下章万医生真情大告白,别错过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推个文,小凝的新文,我最萌的谢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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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回事?”看见万岁抱着淡容火燎火燎地跑入屋,原本在饭厅准备开饭的车淑梅和张惠仪连忙停下手里的细活追过去,连在客厅的万爸爸也放下报纸站起来。
“她流血!她流血!她是不是……流产了?”万岁慌张地乱叫,站在楼梯口急得团团转。淡容被晃得晕头转向,几欲要开口都说不出话来。
车淑梅掳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再看看那血流的位置,果断的下结论:“冷静!她只是大姨妈来了!”
“啊?”万岁即时神色木讷,呆了。低头见她把脸捂得紧紧的,傻傻地自言自语:“只……只是大姨妈?”
其它人顿时扶额,枉他是医生。车淑梅翻翻白眼:“估计是对药物起了反应,这是常事。”
“呃?”
张惠仪拍拍儿子,手往楼上一指:“送她到你房间去,床铺我上段时间才洗过。妈你去熬红糖水,我去拿套洗换衣服。”
才说完,万岁已经飞快地往楼上奔去。车淑梅摇摇头:“这孩子一踫上小容的事就没了判断能力。”
这话他没听到,心急地上到三楼,经过浴室,淡容扯扯他的衣袖,轻声说:“放我下来,我想上厕所。”
他马上转了方向,去到浴室把她放下。“头晕吗?要不要我帮你?”
淡容拧着眉摇摇头,眼花缭乱,思绪凌乱。“你出去吧,我想清洗一下。”同时她还想静一静,理清思路。
“行吗?”他仍是不放心。刚才她身子晃了晃,几乎就晕倒,他感觉到的。
淡容咬咬牙,先是打架,再来摆了大乌龙,他已经形象尽毁了。心下没由来的烦躁,突然就使起小性子来,半带着哭腔斥道:“你出去啦!”
万岁一愕,只好喏喏地退出浴室,带上门。
张惠仪随后拿了洗换衣服来,淡容花了几分钟又冲又洗,才料理干净。打开浴室门时,他就站在外面等。
见她出来,他立即迎上来。“好了?”脸色苍白得没半丝血色,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到房里去休息一下,红糖水已经熬好了。”
淡容其实很想离开,奈何身体真的极度疲累,她只好随他而行。
他的房间不大,简单的单人床,床边一张大书桌,上面放着他小时候的照片。书桌前有扇大窗,望出去是白兰树的枝叶和灰蒙蒙的天。一边墙上有个简易的衣柜,另一端是书柜,医书和奖杯满满地占了整个空间。
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充满了关于他年青时的回忆。淡定留连了几眼,眨眼就被扶到床上。他拿起书桌上的红糖水试了试温度,送到她嘴边。“可以喝了。”
眼内又是一热,她勉强喝了两口,推开他的手,便再也喝不下去。肚子里狠狠地翻腾了几下,身体里暖流不断地流出来。经期才停了不久,这次来势汹汹,她不由得悲从中来,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万岁放下碗,柔声道:“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让我妈熬些粥。”
才转身,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角,说话声音带着强烈的痛苦:“别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他僵了僵,不得不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眼下的人样子很憔悴,酒醉未清,双眼都陷了进去。万岁捧着她的脸,近乎哀求地说:“什么都别想,好好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