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妈咪锁在保险柜里到底是什么，爷爷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已经二十多年过去。
如果不是舅父这件事被提起，她都不会想起来。
“可惜我只知道是哪个银行，但相关保存资料一定是弄丢了，也根本不知道具体保存在哪里。甚至，也不知道银行是不是还留着。毕竟她已经过世这么多年。”
夜盛霆眉头扬了下，立刻拿出了手机，“我找人试试。”
经沈安然提到的线索去查后，到他们离开滑雪场的时候已经有了结果反馈。
她妈咪生前，确实有在银行保存过一部分郑家的私物。
大概是小舅舅自杀，外公外婆相继过世的时候。
郑家的人那时候已经所剩不多，妈咪也没有选择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当时已经有异心的老公。
所以知道的人还极少。
“取不出来。”
夜盛霆看着消息，眉头微微紧了一下。
能查得到，已经是动用了特权的结果。
那家银行是国际上知名的，保密做到极好的银行。
通过沈安然提供的线索，加上雇主已经过世多年，才能得知确定有这么一件事而已。
想要将东西取出来，一般人绝不可能。
即便是沈安然本人，也需要相当一部分手续证明她是她母亲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事情有了眉目，也算是一件好事。
婚期将近，他们不能在瑞士停留太久。
这次见过慕老先生后，如果他的身体实在没办法去参加婚礼，他们只能暂时就此告辞。
回去之后再将事情彻查清楚。
到慕哲那栋养病的别墅已经是当天暮色降临后。
慕老先生仍旧坐在轮椅上，脸色还是那副病重后没有血色的苍白。
他接过沈安然双手递上的请柬。
脸上似有遗憾，“我的身体恐怕是不允许了，只能是慕深和曦儿代替我去。不管怎么样，你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你妈咪在天有灵，肯定会很高兴的。”
撇开心里的那些疑点，沈安然看见慕老先生病重的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大概是让她想起临终前的爷爷。
人到生病的时候，不论是生前如何都无能为力。
谁都免不了生老病死。
她特地留下陪着慕老先生吃了顿饭。
夜小九被佣人带到一边去玩。
花园里有这一天之内给小孩子准备好的游乐设施。
黎珊珊走到花园门口，接着电话，“你是说真的？”
第1412章 时慕深这些年不合情理的事果然因为她
她脸色沉重了好几分。
手指不自禁的，紧紧捏着手机。
“是的，黎小姐。”听筒里的声音肯定的说，“他们非常小心，看上去只是保护。我们也是跟了三天，一无所获，又按照您说的去做，才发现倪端。”
黎珊珊想起刚才，餐桌上跟那个老家伙相谈甚欢的沈安然和略显沉默的夜盛霆。
如果这是演戏，确实演得不错。
老家伙还打包票，他们两个绝对没有对他起丝毫的疑心。
可私底下，还是在防着他们的情况下查慕哲的底。
“他们有查到什么吗？”
“应该没有。但夜盛霆似乎是打算动用一些夜家从前跟一些欧洲巨头的关系。”
黎珊珊弯了弯红唇，“这倒是没什么。我想知道，维城那边的情况。”
慕哲起家就不怎么清白，仇家也不少。
能查到他本人的资料本来就极少，那也是多年前的事。
而且，这个假的这么多年，甚至参加过慕氏的视频会议都没有人认出来过。
又怎么可能栽倒在夜盛霆这么个见都没见过他的人身上？
他们本来就长得像，人在重病后，多少是会有些变化。
反倒是国内那边，生怕有什么遗漏。
“可黎小姐，这边我们尚且还能控制一些，维城是夜盛霆的地盘。我们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太容易打草惊蛇。除非是……”
黎珊珊深皱起眉头。
除非是，时慕深的人。
时慕深的人倒是在维城有一些布局，但她私下调查夜盛霆这些，本就没有通过他。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的。”
黎珊珊索性挂了电话。
她正走向餐桌那边，但远看着那边时，步子忽然停了停。
沈安然的注意力在慕哲的身上，而另外两个男人，却暗地里有一些并不算太掩饰的对峙。
黎珊珊看见时慕深偶尔看向沈安然的眼神，薄唇轻咬了下。
心里像是肯定了一件事。
他们都说，那个假扮慕曦儿的女人对时慕深来说很不一样。
就连裴承司都这么说过。
别人都不知道慕哲根本就是假的，否则慕曦儿失踪那么多年，慕哲早就发现了。
其实就算找不到慕曦儿，时慕深也不是那么需要她。
顶多是一些慕氏的老人长期的没有慕曦儿的消息，怕起疑。
但这点小问题，不是没有别的方式解决。
偏偏他选择，让沈安然来假扮慕曦儿，却只是在他身边呆了三年。
根本连慕哲的面都没见过。
她开始并没当回事，不过是慕曦儿的孪生姐妹。
慕曦儿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何况只是一个慕曦儿的仿冒品。
但是现在有些事，似乎是越来越明显的摆在她面前了。
时慕深这些年许多不合情理的事，都跟慕曦儿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这个沈安然。
“珊珊小姐，那位小少爷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佣人见她没立刻入席，走上前，指向落地窗外的花园。
黎珊珊一转头，果然看见落地窗外对游乐设施毫无兴趣的孩子正朝着里面张望。
那双眼睛乌黑乌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他那个方向，似乎是正巧可以看见自己刚才打电话的位置。
第1413章 从孩子嘴里套话
黎珊珊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慌，忙问佣人，“他刚才一直看着里面？一直在这个位置？”
佣人指了一个范围，“小少爷大概就是在这一块，有些无聊的样子。确实对别墅里比较感兴趣……”
“那他这么半天看着别墅，你就由着他看着？”黎珊珊心里一急，语速和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佣人一脸无辜，“您，您刚才一直在打电话，我们就没说什么。而且，我们有派人去跟他说话，他……他不想跟我们说话，说听不懂英文。可我们能说的中文很有限。”
黎珊珊再看向窗外时，那个孩子已经没有再看进来。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同时又只能安慰自己太敏感了。
这孩子才多大点，隔着窗户肯定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而且还离自己那么远，否则她早就发现了。
她深吸了口气，没有去餐厅，反而是走到进花园的门，伸手推开。
“嗨。”黎珊珊笑着上前，一脸亲切小姐姐的表情，在他旁边坐下来，“这些都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不想玩吗？”
夜小九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游乐设施。
这些都是三岁小孩玩的吧。
看上去就太幼稚了。
他还是更喜欢……看这个小姐姐打电话。
夜小九看着黎珊珊，忽然露出一抹单纯灿烂的笑，“姐姐，我有点累，不想玩。我下午去滑雪了。”
黎珊珊看着他脸上稚气的笑，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呀，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坐着休息休息呢？”
夜小九耸了耸肩膀，很懂事的口吻说，“大人说话太无聊了，也听不懂。妈咪又不走，我不想坐那。”
黎珊珊顿时更放心，摸了摸他的脑袋。
听不懂大人说话就更好了，小孩子，还是越傻越好。
这孩子刚才冲着自己笑，应该对自己印象还不错。
黎珊珊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对他的笑容更甜，“那我陪你聊天儿吧，当好朋友可以吗？”
“好啊！”夜小九拍着巴掌，一脸高兴。
心里确实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谁要跟这个变脸怪当好朋友。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那么凶，好像还在调查什么事。
只可惜，夜小九看得懂唇语，但是因为不知道跟她打电话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也还是不太明白，只隐约感觉她才没表面那么热情好客。
“那我们聊什么呢？”黎珊珊哄小孩的语气说，“不如说说你吧，这两天在瑞士玩得开心吗？平时都是你爸爸妈咪陪你的吗？”
虽说从一个孩子嘴里套不出太多话，她还是想试试看。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这个孩子相信自己，以为自己的朋友，以后如果想办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又开心又不开心。”夜小九耸肩，“爸爸妈咪虽然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但是，我也想有自己的好朋友。我不喜欢他们不让我跟别人交朋友。小姐姐，我们交朋友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和妈咪，不然他们又该骂我了。”
第1414章 她只能拿他儿子下手
“骂你？”黎珊珊心里好笑，脸上装作好的样子，关心的问，“你这么可爱，想跟你交朋友的人肯定很多，怎么会骂你？而且，这世上每个人都需要朋友，每个人都有朋友。”
夜小九满脸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但是爸爸说我太笨，会被别人骗。还说，长得越漂亮的小姐姐的话，就越不能听。越是要跟我交朋友的人，就越是不能相信。说我只能相信爸爸和妈咪。可能因为我们家太有钱了，怕我被骗钱吧……”
黎珊珊心想，夜盛霆的戒备心这么强。
对儿子都是这么教的。
可惜的是，他儿子还是这么好骗。
小孩子哪会明白大人的苦心，只会觉得大人没有道理的限制自己，觉得委屈。
就像他现在这样。
黎珊珊佯装惊讶，又说，“是这样吗？可是，我是你妈咪舅父的亲信，所以我们也是家人，不会骗你的。不是每个人都会骗你。”
“我当然知道小姐姐你不会骗我，你一看就是好人。”夜小九露出一点害羞的样子，“你放心啦，我相信你。我本来，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说话……但是，但是还是不要告诉我爸爸和妈咪好不好？我不想挨骂，不想被打屁屁。”
黎珊珊心里好笑，还有点隐隐的得意。
夜盛霆的儿子这么小就是个没智商的色胚。
她看上去会是喜欢他的样子吗？
她最讨厌小孩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夜盛霆的儿子，可能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她可不会给他这么多好脸色。
看见这些蠢货在她面前，她就没什么好心情。
“好吧，我答应你。”黎珊珊抿着唇，看着他笑道，“不将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和妈咪，就当是我们的小秘密。那以后，如果有天我去维城玩，是不是也能找你呢？”
夜小九马上将自己手机拿出来，“可以啊，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来找我。”
黎珊珊一愣，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竟然进展得这么顺利。
她笑着点头。
然后又看见这个孩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指，认真的说，“不过我们要先拉钩，绝对不能骗人。不能告诉我爸爸和妈咪，要当小秘密。”
黎珊珊跟这个小蠢货拉了勾，才终于弄到夜小九的号码。
她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她绝对不会让慕哲这件事暴露出去，否则她可能没命。
也不肯让时慕深再这么错下去。
如果夜盛霆真要是知道什么……
她只能拿他儿子下手。
看看到时候，他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希望走到那么绝的一步。
“时间差不多啦，小姐姐你没事可以跟我发短信，我下次还来找你玩。”夜小九跟她挥了挥手，就拿着手机跑进了别墅。
黎珊珊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慢慢湮灭。
夜小九背过身撇撇嘴，这么轻易就弄到了她的号码。
这个小姐姐也真是太笨了。
真的以为面对小孩子，就不需要带智商了吗？
第1415章 能不能对你宝贝儿子有点信心
夜小九回到餐桌，也差不多到了快走的时候。
临走的时候，他特地冲着黎珊珊眨了下眼睛。
黎珊珊也笑眯眯的跟他挥手。
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的沈安然心里有些好奇，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似的。
小九从小的环境被爷爷刻意保护，除了上次被绑架，基本没有遇上过什么复杂的人。
也因此她知道，他对人的戒心不是很强。
就好像她跟他第一次见面，他就可以对她很放心。
哪怕当时的她，对夜小九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
而这个黎珊珊，是慕哲身边的人。
如果猜的不错，虽然是慕哲的手下，也一定是相当亲近的那种下属。
现在他们对慕哲这人还存疑，那么对他的下属也一样。
何况慕哲这个人的过去涉黑太多，下属也不会是什么单单纯纯的人物。
沈安然看见刚才，难免的会生出一丝忧心。
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接近她儿子？
“没事呀。”夜小九面对妈咪的质疑，第一反应就否定了，淡定的说，“我刚才不想玩滑梯这种幼稚的活动，那个小姐姐见我一个人挺孤单的，就陪我玩了一下。”
“就这样？”
夜小九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妈咪放心吧，就这样。能不能对你宝贝儿子有点信心，我不会随便被大人骗的。刚才只是不失礼貌的微笑！”
沈安然狐疑的看着他：“是吗……”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事的。”夜盛霆上了车，淡淡瞥了眼一脸纯真的儿子，“我儿子不至于这么小就被女人骗，还是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
夜小九：“……”
夸他就夸他咯，爸爸为什么夸自己还要扯到他自己身上，因为是他儿子才不会被骗？
不过夜小九听见他这么说，还是自以为站在很公立的立场说，“爸爸，这跟小姐姐长得什么样没有关系。而且，那个姐姐她也不是长得不怎么样呀！”
夜盛霆眉头一瞥，睨着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视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刚才那个小姐姐长得还蛮漂亮的。”
黎珊珊虽然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为天人的绝世大美女，但绝对也是姿色过人。
就连沈安然也要承认这一点。
她第一天看见黎珊珊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揣测，慕哲病成这样，离不开轮椅，贴身照顾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你这点眼光，真该回去多读书。”沈安然还没点头，夜盛霆已经毫不留情的鄙视起夜小九。
夜小九轻哼，“爸爸你该看看眼科吧，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好看？”
跟个四岁的孩子讨论什么样的女人好看，他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夜盛霆想也没想，“你妈咪！”
沈安然：“……”
夜小九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答案让他无法否认。
好半天，他才泄气认输，“好吧，你说得对！可是，除了妈咪之外呢？”
男人这回更理所当然，“没有。”
第1416章 实力宠妈宠老婆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刻。
夜小九挤出几个字，“算你有眼光，刚才我错了！”
夜盛霆不以为然的睨着小家伙，只轻哼了声。
旁边的沈安然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配合，早就看呆。
真是实力宠妈宠老婆。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回国的飞机是第二天晚上。
只是第二天上午，夜小九就自己一个人跟保镖出去玩了。
美曰其名的是最后一天，就赏爸爸和妈咪一个二人世界的机会。
*
“不查？”
黎珊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容冷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