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宛宛冷。”她赌气般说了句，然后将裙子换成了他当初选的娃娃裙。
“……”楼彦轻咳一声，“夏天来了，宛宛不冷。”
他点了一下红裙给她换上，还笨拙地伸出手来，将她散落在两边的长发，轻轻撩回了身后。
这样一来，她锁骨和双肩就露了出来，看得他眼神又是一热。
宛童：“……”
他就是眼馋她性感的小锁骨。
楼彦将透明度调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瞬间回归了现实，只有宛童还俏生生站在他面前。
阁楼幽暗，她太过耀眼，仿佛一下子将这方天地也都照亮了。
宛童还想和楼彦理论几句，结果他就忽然提起了正事，“宛宛，那一千万的事，可以谈了？”
宛童转身就想溜。
楼彦却伸手握住了她肩膀，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他另一手臂环在她那不堪一握的腰肢上，还没细细体会，怀里瞬间就空了。
他低头，无声地笑了。
宛童缩成了十公分高，此时正想溜到桌子腿后藏着。
不过没等她跑两步，楼彦将她拐到了掌心里。
他转身坐回了床上，另一手小心护着掌心里的小人儿，“宛宛乖，我不怪你。”
得了他这句话，宛童抿了抿唇，不太敢相信地问，“我入侵了银行系统，你也不怪我？”
楼彦没有马上应，只是问，“处理好痕迹了？”
宛童乖乖点头，其实她没多想，不过尸尸提醒她了。
“他们欺负你，我把他们的钱都偷了。”她声音小了一些，继续盯着楼彦的神情。
她只是从那四个背叛他的人那里拿回了他应得的，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把所有钱都存着，所以她只转了一千万而已。
“嗯，宛宛乖。”楼彦手指在她头上轻轻点了点，语气愈加低缓坚定，“不过我不想宛宛去冒险，哪怕是一丝丝的风险，都不行。”
是他的，他会拿回来，他现在更想的是护着她安好，她到底只是一道程序，网络里看似平静其实潜藏着无数漩涡暗涌，她若是被拦截，若是不小心碰了病毒，若是哪天再也看不到她……那会比他过去半年的经历都要痛苦。
宛童感觉到他的严肃，也认真着小脸举起手发誓，“主人，宛宛不会再乱跑了。”
楼彦勾唇，拉出了菜单，让她恢复了正常尺寸。
“咦……”宛童低头看自己时，发现已经坐在他大腿上了。
楼彦故作镇定，将她抱起，放到了自己身侧的床上，“今晚宛宛就这样睡吧。”
“可是宛宛不需要睡眠。”宛童小声提醒。
楼彦当做没听到，敛眸间又加了句，“免得宛宛又趁我不知道去闯祸。”
宛童轻哼，“还说不怪我，现在还在叨叨……”
楼彦被她可爱的模样取悦了，手掌在她头顶上摸了一通，“好，不说了。”
————
贫民窟在网上火了，大批玩家还在继续涌向这个地方。
但是奇怪的是，在此后的半个月里，三个游戏的玩家日夜蹲守，愣是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心愿棒》松雨游戏公司发表声明，说贫民窟里那个美丽的心愿大使可能是个bug，因为公司设计的心愿大使形象并没有任何改变，不过未来阶段会考虑更换更好的形象。
玩家对此并不买单，特别是还聚集在贫民窟的玩家，频频拿出了当时“心愿大使”出现的视频来证明，那肯定不是一个bug！
索本游戏公司就《龙之源》的资讯出来说话，也将贫民窟出现的孵化物当做是bug，并且表示已经修复了。
《龙之源》本就不火爆，如今索本靠着《掌心宠》的火爆，更加巩固了地位，所以自然不会花费功夫来推一个已经过气的游戏。
两个游戏的玩家得知消息后，又失望又愤怒，觉得是被耍了，于是两个游戏还有背后的两家公司都臭骂了一顿。
只有《森林精灵》的瑞力游戏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在他们看来，贫民窟忽然出现高级精灵，引得最近玩家在线率和充值率都大大提升，即便没有高级精灵，公司也要给他们整出一个来。
而且鉴于前两家公司的前车之鉴，他们自然不会这时候说有bug的事，而是让程序员日夜兼程赶出一个高级精灵来！
楼彦每天都关注三个游戏的事情，宛童自然也知道了。
她不喜索本公司，所以在这个关头上，她在一个深夜里进入了《龙之源》，果然第二天，索本公司被玩家骂上了头条。
不是说bug修复好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孵化对象的提醒！而且还有人录像了，那是个熊宝宝！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那不过是宛童穿了熊宝宝睡衣而已，而且她这次的行动还是朝楼彦撒娇得来允许的。
索本那边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依旧是强调是遇到了bug，随后熊宝宝又换个地点出现贫民窟。
如此反复了两次之后，顶着众多玩家的怒火还有对家派来的水军的一通抹黑，索本终于不敢再随便出声了，只能暗暗憋下这口气。
在索本想要息事宁人，准备在贫民窟放一个随机孵化物时，公司里最火爆的《掌心宠》却出了问题。
所有玩家在同一天反馈，说《掌心宠》虚拟人物出问题了，具体表现是仿佛进入了休眠状态，无法对玩家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索本整个游戏部门进入了高度紧张的检查工作，要命的是，他们发现游戏里原来还隐藏着一道自毁程序！
而且自毁程序已经在启动中了，不管程序员怎么操作都无法解除，这时候林洁琳被叫了过来。
林洁琳虽然懂一点，但是面对这么复杂的程序，她根本没法下手。
“贫民窟那四个小子呢？”一个秃头男人瞪着她，“把他们找来，再不行，把游戏真正的开发者找来。”
林洁琳做的那点事，他是查过的，只是当初没有给公司带来麻烦，他懒得管而已，可是现在……公司不得不主动找那些人。
而且，他敢肯定，接下来的事肯定不能轻易了却了。
“我去联系他们。”林洁琳铁青着脸离开，心里却是询问系统，看它能不能帮忙。
【这个游戏玩家占总人口百分之87，如果系统插手修复，影响力会足以让这个世界崩溃，足以让宿主也灰飞烟灭。】
林洁琳暗骂了句，只能去联系黑胖他们。
她知道，这一切，是楼彦在搞鬼。
这是他的心血，可是他竟然想毁了它？
又或者他想要提什么要求？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楼彦不急着去坐车，而是慢悠悠在路上走，他的手掌微微放在身前，平摊着，宛童盘腿坐在上面，悠闲得很。
不同于往日所有人言笑晏晏时不时低头看掌心的情形，此时路上的行人都没几个，就算有，也是看着自己的掌心里一动不动的人影暗自神伤。
每当有人看向宛童，她就装作木头人，一动不动的。
一开始是为了好玩，后来她烦了，在一个年轻男子用同病相怜的目光扫向楼彦时，宛童朝他比了个“耶”。
“卧槽，怎么还动！”男子愣住了，连忙低头也查看自己手心里的女孩，但是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抬头再去看对面的男人时，发现早已经不见了。
索本公司不是说了游戏在维护中的吗？为什么刚才那男人的角色还能有回应？？
不管怎么想，索本公司都像是在隐瞒了什么！！
第198章
林洁琳联系不上黑胖他们, 去了贫民窟却发现他们已经搬走了！
果然,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自毁程序的事, 现在躲着她呢！
她开始慌了，她在楼彦里那里讨不了好, 她的任务也不见得能完成，可是明明一个月前她离完成任务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现在这个反差, 着实让她心里难受。
“滴滴”的提醒声，让她扫了眼光脑，然后迅速戴上了vr眼镜，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心愿棒》的粉色大街就出现在眼前，她调整透明度，将现实和虚拟环境重叠，照着地图指示往外跑。
她现在正郁闷着，如果能契约到一个心愿大使，那倒是一件能炫耀很久的事。
没走出多远，她就看到了喷泉池边围了好些个玩家，中间那个穿着吊带红裙的女人就是心愿大使？
她看过盛传的视频，那个心愿大使漂亮得跟橱窗娃娃似的, 属于那种可以戳到任何人心里的可爱和呆萌, 可是现在这个……虽然还是一样的脸, 但是她穿着小红裙，好身材也显露了出来, 看起来却更偏向于蛊惑人心的娇媚, 让宅男心动难耐, 让女性警惕和防备。
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此时此刻，女玩家在感觉到男性玩家比平时更加殷切和火热的态度之后，也都稍微露出了点愤懑。
“请跟我契约吧。”蕊蕊还是第一个向宛童提出契约请求的，而且还是送上了皇冠，不过她脸色神情有点高傲，看着宛童的脸时还皱了皱眉。
所以游戏公司把心愿大使搞得那么好看干什么？？早知道昨天投票的时候就投“保留原来心愿大使的形象”好了。
宛童跟周围人群相隔一米左右，应该是系统的设定限制玩家不能碰触自己。
楼彦是个例外。
他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此时正静静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询问她又想玩什么。
眼神温和宠溺，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他过去似乎太禁锢她了，所以她总会有脱缰的时候，比如现在。
宛童看了眼皇冠，又看了眼蕊蕊，一字一句，傲娇地开口，“我还是讨厌你。”
刚才她跟着楼彦回到这里，没想到又刚好撞上了这几个女生，蕊蕊大概是在计较楼彦上次不搭理她的事，见他手里捧着一动不动的宛童，她就出言嘲讽了几句，擦肩走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楼彦的胳膊。
也幸好楼彦将宛童握住，否则她真的要摔惨了。
如果是在《掌心宠》，纸片人肯定要碎了，那个蕊蕊心里也真是狠毒。
那时楼彦欲发火，不过宛童却因为蕊蕊那句“下等贱民”气恼了，于是就进入了这《心愿棒》中。
听了宛童的话，蕊蕊面色铁青，特别是旁边还传来了小声和一小片的“还是那么傲娇！”“太可爱了~”之类的赞美声。
在宛童拒绝契约要求后，面前的皇冠瞬间消失了，蕊蕊气得跺脚，不甘心地再次想提出申请，但是旁边的金发少年已经飞快地丢出了一条银色吊坠项链。
“请跟我契约吧。”
宛童看着那条吊坠项链，有点喜欢，于是瞥了眼楼彦。
楼彦微微勾了一下唇，眼微垂的眼睫下却掩不住丝丝危险的光芒。
宛童撇嘴，拒绝了项链。
金发少年颇为惋惜，再掏道具的时候，又有玩家将一双精美的蕾丝手套送了过来。
喜欢！
可是宛童瞥到楼彦那莫测的神情，便又泄气了。
越来越多的玩家涌过来，楼彦看了眼自己的道具，只有一盒蛋挞……
他去商店里兑换了披肩，也没有提契约要求，直接披在了宛童身上。
所有玩家都是一楞，还有这样的操作？？
“回家。”楼彦丢出了两个字。
“好呀~”宛童拉着披肩，转了个半圈，裙子飞扬，扑到了楼彦怀里。
众玩家：“哈？？”
宛童转眼就消失了，只剩下玩家面面相觑。
最外围，林洁琳将这一幕也看在眼里。
她还挺了解楼彦性格的，他很难和人熟络起来，可是刚才他那样子，分明像是和那个“心愿大使”是认识的！
她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包括“心愿大使”那张脸，然后猛地想起了在楼彦光脑里看过的那个纸片人……
她心底里咯噔了一下，三个游戏的玩家集聚在贫民窟，难道是楼彦搞的鬼？他光脑里的纸片人是病毒吗？已经入侵三个游戏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不可思议的一个想法是，楼彦不会是和那个病毒网恋了吧？
她死死盯着楼彦，脑子里乱成了浆糊。
她记得剧情里是有个纸片人叫宛宛，让楼彦记挂很久，难道被自己打乱了的世界，这个宛宛还是存在的？？
她现在属性应该是病毒吧？
她要怎么杀死一个病毒？
“哥们儿，你这是契约成功了？”金发少年凑到了楼彦面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楼彦一边摘下vr眼镜，一边回了句，“没有。”
“怎么可能？刚才她收了披肩！”蕊蕊阴阳怪气地开口，挡在了楼彦面前，“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其实她一开始也不是非要那个心愿大使不可，可是她两次被忽略被鄙视，她实在吞不下这口气！她要得到这个心愿大使，再好好使唤她一顿才能消气！
“我拒绝。”楼彦直接摘下了vr眼镜，神情也瞬间冷了下来。
“为什么？”蕊蕊挡在了他面前，其他玩家都饶有兴味地在旁边看着戏。
啧，男的落魄很多，这女的条件看起来却不错，这么好的泡妞机会，他竟然不搭理？是不是大傻子啊？
“我也想买来着，你能出多少钱？”金发少年凑了过来，又高傲地看着蕊蕊加了句，“不过不管你出多少，我都可以付双倍价格！”
他实在太喜欢那个心愿大使了！
“你！”蕊蕊瞪向他，“你算什么东西，我要的东西你以为你能拿走？”
“哟，小爷怎么就不爱听这话呢？”
在两人争吵起来的时候，楼彦不耐烦了，转身想离开。
可是才走出人群，就被一个青年给挡住了。
“你好，能不能聊一下？”青年有些腼腆。
楼彦目光从他脸上瞥过，从他身边错身离开，“不能。”
那青年愣了一下，马上又跟了上去，连忙自我介绍，“我是心愿棒的游戏管理员，我想问一下刚才你真的把那个……额，心愿大使契约了？”
虽然是管理员，但是其实他的权力微乎其微，开发部的都说了，刚才的心愿大使是bug，忽然出现，还接收了玩家的道具，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说了是bug？既然如此，我怎么能契约得了？”楼彦反问了一句。
那青年直接傻眼了，“……也是哦。”
看着楼彦离开，他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刚才的bug到底要怎么处理啊？等他上报上去，公司里肯定又要兵荒马乱了。
青年刚要离开，但是一个女人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你是游戏管理员？”
青年点头，“我是……”
林洁琳打断了他的话，“难道你们公司就没怀疑过，刚才那只是一个病毒？一个入侵了三个游戏的病毒。”
“什么？！”
————
还没回到地下室，宛童就看到自己上了新闻。
索本游戏就和松雨游戏联合起来声明，怀疑贫民窟有玩家恶意制造了一种病毒，让三个游戏出现了各种问题，目前他们已经联系了瑞力游戏，希望三家联手，将事情查清楚。
索本游戏更是声称《掌心宠》目前遭遇的问题，可能也是那个玩家恶意攻击。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会考虑报警。
索本游戏本来是想引起全民的同仇敌忾，但是没想到网民却不吃这一套，他们只惊讶，贫民窟一个玩家，竟然能将三家公司玩得团团转？
又是bug，又是病毒，偌大的公司几千的员工脑子里都长shi了吗？搞不过一个技术宅啊？
更何况，瑞力游戏不是一直没发声？
宛童看着网友的暴躁的评论，十分乐呵。
“主人，《掌心宠》真的会毁掉吗？你不心疼吗？”她认真地问。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装了自毁程序，而且是不可暂停，不可逆的。
之前半年，他从未想过要毁掉游戏，现在主意却变了。
楼彦输密码，进了门，才将宛童投影到面前，低声回了她一句。
“游戏而已，再做就是了。”
实际上，那已经不是他的游戏了，变了味儿，让他恶心。
等到明天中午十二点，游戏就会彻底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