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清这才想起叫母亲来的目的,忙从箱子里拿出一枚金黄色的果子,递给田锦芝。
田锦芝看着了果子,不解地问道:“清儿,这是什么?”
唐蕊清说道:“这果子是我从张太医开给我的药中捡出来的。我自己看过药书,没有找到这果子的出处,但我觉得这果子有点儿古怪。娘亲,你将这果子拿去找熟识的大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功效。”
田锦芝听唐蕊清这么一说,眉头微微皱起:“张太医开给你的药,不是帮你助孕的吗?清儿你现在查这药,是不是怀疑…”田锦芝说到这里,抬头望着女儿,一脸的谨慎。
唐蕊清看母亲的眼神,知道田锦芝想说是什么,便点了点头,说道:“女儿嫁过去半年,和太子在一起也有四个多月。那段时间我们感情好,天天在一起,张太医也没发觉女儿身子有什么问题,怎么我就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呢?这黎妍惜和太子在一起就一次,居然就怀上了。不可能她就能怀上,我怀不上吧?”
说到这里,唐蕊清看着母亲的眉头越锁越紧,接着说道:“所以,我怀疑我这药被人动了手脚。我也对着药书查了这药,其他我识出的药都没问题,但就剩这黄色的果子,药书里没有这东西,我也不认识。如果有问题的话,就只能出在这果子里。”
田锦芝顿了顿,伸手接过果子,说道:“好,娘亲去找人查查。”
半个月后,田锦芝再一次来到了古慈寺。
唐蕊清一见到田锦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娘亲,那果子可查出了名堂?”
田锦芝摇了摇头,说道:“我找了好几个名医,都不知道这果子是什么。”
唐蕊清一愣,说道:“不是吧?这么多大夫也认不出这果子?”
田锦芝说道:“为了查你这果子的来历,娘亲连游方郎中也找了来问,都说不知道。只有一人说,这东西不像是中土一带的,倒像地蛮夷之处的物事。”
听了母亲的话,唐蕊清将果子紧紧握在掌心,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女儿先放着,以后有机会再查吧!”
看着唐蕊清日渐消瘦的脸,田锦芝知道她虽然出了宫,心里还是放不下程昕,在这古慈寺里过得也并不快活,心里一阵心疼:“清儿,你这回出宫都二十多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啊?”
唐蕊清轻轻摇了摇头:“娘亲,我不想回宫。”
田锦芝一怔:“那怎么行?你总不可能在这古慈寺里住一辈子吧?”
唐蕊清眼圈渐渐泛红,说道:“可我真不想回去。”
田锦芝看着唐蕊清的模样,说道:“那你以后到底如何打算?”
“娘亲,我想回家,我想像以前一样,陪在爹爹和娘亲身边。”唐蕊清哽咽道。
田锦芝长叹一声,说道:“嫁进皇室的女子,怎么可能回娘家呢?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宫里。”
听田锦芝一说,唐蕊清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娘亲,我记得以前我们在云朝寺里去上香时,记得寺里的苦印大师说过,有一种药人吃过之后可以假死的。”
田锦芝听了唐蕊清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惊声叫道:“清儿,你想吃这药?”
唐蕊清点了点头,说道:“娘亲,如果真有这种药,能救女儿出苦海,试试也无妨。”
田锦芝摇头说道:“清儿,你不至于要走这一步吧?”
唐蕊清一把抓住母亲的衣袖,含泪说道:“娘亲,你就救救女儿吧。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太子的,我真的无法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将我送回宫去,看着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女儿真的受不了。还不如吃了这药,出了皇宫,女儿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见他,落得个六根清静。”
田锦芝抬手抹了抹泪:“可是,你走了,是见不着他了。可娘亲也看不见你了。”
唐蕊清抬起头,盯着母亲,凄婉地一笑:“娘亲,女儿回了宫,你也会看不见女儿的。”
“可是娘亲节日进宫时,总能看见你啊。还有你也偶尔也可以召娘亲进宫来看你啊。”
唐蕊清涩笑道:“娘亲,女儿现在这情形,你也瞧见了。回了宫,只怕活不了多久。如果女儿…不在了,你如何还能看见女儿呢?”
田锦芝一听唐蕊清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厉声道:“清儿,你可不能乱说。”
“娘亲,女儿没有乱说,女儿这性子,别人不知道,娘亲你还不知道吗?回了宫,女儿真的活得了多久啊?”唐蕊清此时泪如雨下:“娘亲,你真的疼女儿,就救救女儿吧。”
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田锦芝心里像被人紧紧抓住般,似乎快要不能呼吸。她只育了这一儿一女,两个都是她的头心肉,她不能让任何一个出事。
终于,她咬了咬牙,说道:“好,娘亲帮你找那药。但你要答应娘亲,切不可做傻事。”
唐蕊清抬起泪眼,点了点头,说道:“好。娘亲,我知道这药不好找,但请娘务必快一些,女儿在这古慈寺也拖不了多久。你一定要在我回宫之前将药给我,不然等我回了宫,东西就不好带进来了。”
田锦芝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好!你别再胡思乱想,乖乖等娘亲的消息。”
唐蕊清一脸温顺地点了点头。
程昕的面容突然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要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
求之不得,不如不得。见之心乱,不如不见。
第63章 合欢果
想是那假死药实在太难找,过了一个多月,田锦芝还没有消息。
这日,唐蕊清在寺里做完功课回到青莲殿。闲来无事,她又拿出从助孕药里找出的那几枚金黄色果子,又翻来覆去仔细瞅了瞅,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叹了一口气,随手将果子塞进自己袖中,站起身来,走出青莲殿,出门散散心。
现在已是夏天,站在山间,一眼望去,一片苍翠。看见如此美景,唐蕊清原本黯淡的心情似乎也因此变得明媚起来。
唐蕊清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带着草香的甘甜气息沁入心脾,让她的心也随之慢慢开了起来。
这时,身旁草丛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有些奇怪,转头一看,只见从草丛里突然钻出了一只青绿色的小蛇。
唐蕊清从小便怕蛇虫之类的动物,特别是那年被程昕用蛇吓过之后,她更是谈蛇色变。此时猛地一看见这小蛇,她当场吓得变了面色,大叫一声:“来人啊,有蛇!”边跑边向后奔去。谁知越急越出乱子,脚一崴,身子便摔了下去。
这时,突然窜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尼姑,看见唐蕊清摔倒,忙跑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口中急忙说道:“太子妃莫怕,这蛇是贫尼养的,不会伤人的。”
唐蕊清抬起苍白的脸一看,原来是古慈寺尼姑的慧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既是你养的,那你快把它弄走。”
“好,太子妃请稍等。”说着慧安站起身来,将唐蕊清护在身后,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支竹笛,轻轻吹了起来,竹笛便发出了一阵“嘶嘶”的鸣叫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小蛇像是听得懂笛音似的,居然慢慢地退了回去,很快又消失在草丛里。
看着小蛇退了回去,唐蕊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慧安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竹笛,眼中却紧紧盯着草丛里,眉头紧锁。
唐蕊清看着慧安有些异样,忙上前问道:“慧安师傅,怎么了?”
慧安回头看了唐蕊清一眼,眼中似有不满的神色。
唐蕊清不知道慧安为何这样看自己,一脸的疑惑:“慧安师傅,到底怎么了?”
慧安低身,从草丛里拾起一样东西,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虽然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但也不应该将如此污秽之物带入佛门清静之地。”
唐蕊清听了慧安的话,大吃一惊:“慧安师傅何出此言?我带了什么污秽东西?”
慧安看了唐蕊清一眼,缓缓说道:“贫尼亲眼看见此物从太子妃身上掉下,应该是太子妃的吧?”说着慢慢摊开自己的掌心。
唐蕊清一看,慧心掌中放着的,正是那枚金黄色的果子。慧安既然说这果子是污秽之物,那她应该知道这果子。于是唐蕊清赶紧问道:“慧安师傅识得此果?”
慧安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贫尼在俗家时,曾见过此果。”
唐蕊清问道:“那请问慧安师傅,这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听唐蕊清这么一问,慧安一怔:“太子妃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唐蕊清点头说道:“我确实不知。”
慧安紧紧盯了唐蕊清半晌,看她不像是在说谎,面色缓了下来,问道:“既然太子妃不识此果,那它怎么怎么会在太子妃身上?”
唐蕊清顿了顿,说道:“前些日子,我身子不适,便让太医开了一剂药来调理身子,这果子便是从我喝的药里找到的。”
“什么?”听了唐蕊清的话,慧安的表情极其震惊。
唐蕊清看着慧安的反应这么大,知道她一定知道这药的用处,急忙问道:“慧安师傅,你跟我说,这果子到底是做何用的?”
慧安默了片刻,说道:“这果子产自西羌,名叫合欢果。”
“合欢果?”唐蕊清一愣。
慧安说道:“这果子只有一个功效,就是女子服用此果后,再与男子行.房,便不会受孕。因此在西羌一带,一般只有心性放荡的女子与情郎幽会之时,才会服用此果,既能偷欢,又不用害怕会怀上丈夫以外男子的孩子。所以,这合欢果,便有了污秽之意。正经人家的女子是不会服的。”
唐蕊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慧安一看见这果子时,会责怪自己带污秽之事到佛门之地,原来她以为自己服用这果子后再与其他男子偷欢。
慧安又说道:“如果有人将这果子放在太子妃的药中,只能说,有人不想太子妃怀孕。”
唐蕊清苦笑一声:“所以,我一直没有能够怀上孩子,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慧安安慰道:“不过太子妃也别担心,这合欢果只要停服一月,便失了效,太子妃便能够怀孕了。”
怀孕?自己现在和程昕这样的关系,还怎么怀孕啊?可是这些又如何能与慧安说呢?唐蕊清只好笑了笑,说道:“谢谢慧安师傅了。”然后独自返回青莲殿。
回到青莲殿后,唐蕊清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一早便怀疑这果子有问题,如今确定了是这果子令自己不能怀孕,但她的心里还有另一层疑惑。
到底是谁要害她。
郭皇后吗?唐蕊清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
虽然郭皇后一向看她不顺眼,但她对自己的肚子倒是极为看重的,一心想着抱孙子,所以,这事应该不是她做的。
可不是郭皇后又是谁呢?自己毕竟是太子妃,谁能在这皇宫里,向自己下手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迸进了她的脑子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程昕。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她的心狠狠地一疼。
会是他吗?虽然她不想承认是他向自己下药,可看目前的情形,似乎只有他最有可能。
他虽然娶了自己,可心里却并不喜欢自己,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与自己甜蜜的模样,好让唐家和田家的人对他放下戒心。他怕自己会有孩子,日后要废自己时,会有牵绊,便叫人在自己的药中都放上了这合欢果,就是不想让自己怀孕。
他是太子,开药的张太医会听他的;而去太医药拿药的绣冬,放药的红棠,熬药的红梨,都是他身边的人,他们都有机会在自己的药中放上这果子。而且除了程昕,唐蕊清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算计自己。
想到程昕曾经一边对自己说着那么动人的情话,一边却在暗自算计着自己,唐蕊清心里一阵恶寒。他真的会如此对自己吗?自己真是太傻了,枉费自己对他痴心一片。可要是不是他呢?又当如何?
唐蕊清觉得自己的心,顿时烦乱不已。
想了想,唐蕊清便差人传了信到唐府,让母亲来见自己。不管这事是不是程昕做的,自己都要早日离开皇宫才行。
第二天早上唐蕊清刚进床,便已经有人候着自己了。
不过,来的却不是田锦芝,而是红棠。
看见红棠,唐蕊清有些意外,问道:“红棠,我不是让你留在丹阳宫吗?你怎么来了。”
红棠浅笑着回答道:“回太子妃,皇后娘娘命奴婢来接太子妃回宫。”
唐蕊清眉头一蹙,说道:“我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呢。你回去禀告皇后娘娘,可否容我在古慈寺再清修些日子。”
红棠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太子妃可能要马上回宫。”
“为什么不行?”唐蕊清问道。
红棠顿了一下,说道:“朝庭与沙陀国已经正式开战,三日后,太子殿下便会率大军代替皇帝陛下亲征。太子殿下出征之日,会有一个出征大典。太子妃必须参加出征大典,亲自为太子殿下送行,以壮军威。”
唐蕊清一怔。程昕这就要出征了?他谋划了这么久,想要利用自己拉拢舅舅,就是为了这一天!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吧?
只是母亲还没有帮自己找到假死药,没有这药,自己便无法从皇宫脱身。可眼下的情况,自己已经没有借口再在这古慈寺拖下去了,只好先回宫。如果母亲找到药,她肯定会想办法通知自己的。
想到这里,唐蕊清抬起头,看着红棠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回宫!”
红棠说道:“奴婢出来之前,正好碰见太子殿下,他让奴婢跟你说,让你立刻回宫。”
“这么急?”唐蕊清眉头轻蹙:“可我什么都还没收拾呢。那等我将东西收拾妥当,我们便回去。”
昨天给唐府带了话,唐蕊清想着母亲应该快赶过来了,便想着借收拾东西再拖点时间,希望能再见母亲一面再回宫。回了宫,母女俩再见面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太子妃可以与奴婢先回宫,东西让樱桃和红梨收拾便是了。”红棠说道。
“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吧?”唐蕊清面色有些不快。
“因为太子马上便要出征,出征大典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皇后娘娘让太子妃尽快回去帮忙。”红棠说道。
“那…”想到郭皇后如果觉得自己回去晚了,不知道又要怎么对自己发脾气呢。唐蕊清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这就跟你回去。”说着唐蕊清回头跟樱桃说道:“樱桃,一会儿夫人若是来了,你跟夫人说一声,那天我让夫人替我找的,我遗忘在唐府的镂空手镯,找到了就让夫人差人给我送进宫来。”
母女连心,她相信,母亲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樱桃应道。
唐蕊清转回头看着红棠,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宫吧。”
“是,太子妃。”红棠赶紧上前扶着唐蕊清往山下走去。
山下,一辆被一队侍卫簇拥着的华贵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红棠将唐蕊清扶上马车,坐在丝绒软垫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的硬凳上,陪着唐蕊清。
这次回宫太突然了,唐蕊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回去后应该怎么面对程昕,人呆呆地坐着,头脑里一片空白。
看着唐蕊清愣愣地坐在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棠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叫了一声:“太子妃。”
唐蕊清身子微微一颤,抬起眼来望着红棠,问道:“什么事?”
红棠顿了顿,说道:“奴婢听说,太子妃不在东宫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每天都住在东阳宫,一直没有去过景福宫。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心里还是有太子妃的。”
听了红棠的话,唐蕊清一怔。看来这红棠对程昕倒真是忠心耿耿啊,这时候都不忘了帮他说话。
第64章 心彷徨
听到红棠的话,唐蕊清轻轻笑了起来,说道:“红棠,你想多了。太子殿下不去景福宫,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黎良媛怀孕了,不能伺候他。他若是心里有我,就不会一早就和黎妍惜勾搭上,更不会背着我纳她为良媛。”
红棠听唐蕊清这么说,忙急忙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太子妃,之前太子殿下对你怎么样,奴婢心里清楚,太子妃心里更清楚。这些日子,你不在宫里,太子殿下身子轻减了不少,奴婢知道,这都是因为太子妃的原因。”
唐蕊清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红棠咬了咬唇,鼻子微微泛酸,口中继续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出征了,虽说有大军相护,还有梁国公相助,但行军打仗总是有凶险。奴婢恳请太子妃回宫之后,暂时别和太子殿下置气,一切等太子殿下得胜归来再说。不然,太子殿下心里带着气去出征,怕是去得不顺当呢。”
红棠的话,说得唐蕊清心里一酸。正是因为以前两人之间太过甜蜜,程昕的背叛才让她觉得不可原谅。她定定地看着红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红棠,我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你并不清楚!”
红棠赶紧说道:“奴婢清楚,奴婢一直都清楚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心意,所以奴婢从花朝会开始,就一直尽心尽力伺候太子妃。”
唐蕊清说道:“红棠,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好了,你也别再说了,我自有分寸的!”
“是。”看唐蕊清冷了脸,红棠只好住了声。
唐蕊清转过脸,轻轻掀起帘子的一角,透过车窗望着京城繁华的街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
刚刚红棠的话,有一句似乎戳到了她心窝里。程昕要出征了,她心里居然很担心他。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明明已经很恨他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担心他呢?
接下来这一路,主人二人各有心事,再没有说话。只听着“笃笃”的马蹄声和“轰轰”的车轮声,带着她们一路往皇宫而去。
回到皇宫,唐蕊清便径直去了朝阳宫见郭皇后。
郭皇后看见唐蕊清回来了,忙拉了唐蕊清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眼圈泛红地说道:“蕊清,你回来就好了,母后也多了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唐蕊清笑着说道:“妾身愚笨,怕就是回来了,也帮不了皇后娘娘多少忙呢。”
唐蕊清是个心性硬气的人,自从上次在景福宫和郭皇后为程昕纳良媛的事吵一架后,她再不肯叫郭皇后为母后。
郭皇后现在这当口,心里也没有空想那么多,只用锦帕轻轻抹了抹眼角,说道:“昕儿这就要出征了,母后现在心里可忧得紧呢!”
唐蕊清心里微微一缩,强笑着安慰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太子殿下率着大军出发,到了前方又有梁国公一门相护,不会有事的。妾身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子殿下便会得胜归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昕儿长这么大,还没有独自离开过京城呢,你让母后心里怎么放得下他!”郭皇后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当过母亲,不会明白当娘的心情的。”
唐蕊清听到郭皇后的话,面上微微一僵,心窝子似乎又被人捅了一下。若是没有人用那合欢果来害自己,现在自己是不是也快做母亲了?
郭皇后没有发觉唐蕊清神色间的异样,继续说道:“妍惜身子越来越重了,也帮不了母后什么。现在你回来就好了,母后总算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说着郭皇后轻轻在唐蕊清的手背上拍了几下。
“皇后娘娘有事可以与陛下商量啊!”唐蕊清说道。
“别跟母后提你父皇!”郭皇后一脸的埋怨:“他只会说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拘于小节什么的。他还说母后是妇人之见!”
“父皇是做大事的,想法自然大气!”唐蕊清浅浅地笑了笑,转开了话题:“对了,皇后娘娘,妾身听红棠说,出征之日会有个出征大典,妾身到时也要去?”
郭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昕儿出征,你作为太子妃,自然应该去给她送行。要让天下百姓看看,皇帝皇后都亲自送儿子上战场,太子妃也亲自送丈夫上战场。在这件事上,皇室要给天下的老百姓做表率,才能壮大军威!”
唐蕊清应道:“妾身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妾身到时应该做些什么?”
郭皇后说道:“等司礼官将仪式拟定之后,兰香她们会教你当天要做的事,也不会太繁复,你自己记牢就行了。”
“是,皇后娘娘。”唐蕊清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回来,想也累了吧?先回东宫用过午膳,便休息一会儿吧。一切明日再说!”郭皇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