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话,初夏与蔓蔓都抬起头。
细致优雅的眉,向上微诮的嘴角。
初夏针锋相对地嘴角一勾:“雷老师上次不是说对我们温老师的设计不感兴趣吗?”
“我有说过这话吗?”
“你们老板打电话让你回公司,你说没兴趣。”初夏朝他何其“无辜”地眨了两眼皮子。
雷文斌文质彬彬想装作很有风度的脸,黑了。
蔓蔓拉拉初夏的袖子,是合作伙伴,不需闹僵关系,何况初稿已经发给小K的公司,只不过雷文斌可能没有回公司看。
“给。”
递出一个U盘。
接过,细致的眉不悦微挑:这不是让他找地方借电脑才能看到。
初夏可不管他。
中场休息,雷文斌溜了。
蔓蔓和初夏两人为找洗手间,来到外头的走廊。
迎面走来的男人,甚是熟眼。
初夏头一偏,想起了蒋大少在满月宴上拍摄的那组照片回来炫耀给他们看,其中有一个衰男被温明珠陷害到一块晕了,不正好是眼前这位像是精英人士的男士。
名字——李振伟。
“蔓蔓。”李振伟陡地喊,调子激情。
蔓蔓吃怔:自己近来没有惹他吧?恩怨早在那天甜品店当场了结了。
想想,这人虽说那晚被温明珠连累,但他自己一样极品,活该。
蔓蔓故作没有听见,拉着初夏想从他身边擦过。
手,伸出来,快速地在她手臂上抓住。
“你做什么!”初夏闪电般打开他的爪子,同时拉起嗓子警报。
李振伟万万没想到蔓蔓身边有个女护卫,而且是个曾经让君爷都吃过苦头的女拼命三郎。
这里可是市政府内部,他工作的地方。
寒毛竖立,求饶:“你别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和蔓蔓认识,打个招呼。”
“有你这样打招呼的吗?拿你的脏爪子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已婚民女?”
饶是在旁听的蔓蔓,都深感到初夏这张嘴太厉害了。
怔疑的神色投注在蔓蔓那只戴上了蒋大少新送婚戒的无名指,喘口气:“你真结婚了?”
“是的。”蔓蔓挡住初夏,这种问题当然得自己答。
“和那个破落户?”
“什么破落户?”初夏忍不住插嘴。
蒋大少的身份现在不是人人皆知了吗。
可在李振伟心里面,蒋大少哪怕在部队里混得多好,不就是个兵,能比得上作威作福的地方官老爷吗。
蔓蔓那双犀利的眼镜,一眼看穿他心底,眉云轻扬,语气不惊不澜:“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选择了他。”
“你为什么选他?”说到激动的地方,李振伟拍起了自己的胸口,“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后一句,令两个女人当场被雷了。
初夏暗地里撞起了闺蜜的胳膊肘:“我说,什么时候你多出了一个追求者?而且,在你婚后,居然穷追不舍?”
“哪里有的事!”蔓蔓觉得忒委屈,“他几年前和我相过一次亲,嫌弃我一没貌二没户口三没钱四没有官爸官妈,说不到三句话他拍拍屁股走人让我留下来付咖啡费。”
这般极品男!
初夏看着李振伟,带足了法官严峻的神情:“你现在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感觉近来在蔓蔓面前突然吃错药的男人特别多。
李振伟是吃了后悔药。
自那晚满月宴后,他对蔓蔓开始茶不思饭不想。而且他拿自己和蒋大少比较,既然蒋大少同是高干子弟能接受蔓蔓,他的高干子弟身份不能阻止他和蔓蔓在一起。这点一想通,他开始觉得蔓蔓没理由接受了蒋大少而不接受他。
他的工作比蒋大少稳定有钱,不是吗?
“蔓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可以给你更好。”
“但你不是想娶一个有钱有势的高干女吗?”蔓蔓好心提醒他从一开始努力找金库女的伟大婚姻梦想。
“你不差。”三个字,斩钉截铁,从以前嫌弃蔓蔓一无是处的李振伟口中如流地吐出来。
初夏从来不觉得死党差,问题是从这种极品男口里吐出蔓蔓不差的字眼,让人头顶上忽如其来的是——雷霆阵阵。
太雷人了,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蔓蔓扶下眼镜,月牙儿眼一片清明:“你是因为对我老公有意见,故意这样说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深吸口气,李振伟像是生平第一次站在演讲台上,舌尖艰涩,血液全涌到脸上:“我是觉得,你那天晚上很美,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女人很美。”
再度,将两个女人雷飞了。
瞧这极品男的告白,好像从未尝过爱情一样。
但是,初夏看回死党简洁的白衫工作裤以及黑框大眼镜,哪一点称得上美女能让人一见倾心。
蔓蔓一点都不蒙,对她来说,这世上唯一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只有她老公蒋大少。
“你刚刚说,你能给我比我老公更好的,但是,我认为你肯定给不到我要的。我只要我老公给我的爱。”
李振伟呆若木鸡:被蔓蔓拒绝了,他永远比不起蒋大少。
可怜这极品男,初恋不仅自己错过,现在报复来了,被蔓蔓和蒋大少一块踩了。
初夏具有“同情心”的,在心里为李振伟抹两把泪:这叫做自作孽。
“走吧。”蔓蔓说,她这急着上洗手间呢。
回来时,李振伟不见了,雷文斌同不见回来。
“哎呦,我的U盘。”初夏心疼地叫。
“几十块的东西,他不会要的。”蔓蔓如此安慰初夏。
的确,一看雷文斌那种人,就知道是想赚大钱干大事的。
开完会,回家,蔓蔓看手表,见有时间,打算回画廊做饭,顺道叫父亲来吃。
温世轩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接了她电话:“蔓蔓,我没有空,你们自己吃吧。”
听到父亲匆匆挂了电话,蔓蔓微微地拧了拧眉:师哥杜宇明明说了,今天温世轩请了一天的假。
“初夏,我想去一个地方。”在出租车要调头去画廊时,蔓蔓说。
“哪里?”
“XX高中。”在父亲刚才的电话背景音里,似乎是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说什么高中在什么地方,像是对父亲说的。
……
放学铃响,温媛慢吞吞地,等着全班所有人都走了,方是提起自己的包,走出课室。
杨乐儿没有派车来接她,说是陆家不喜欢到处炫耀的子女,要她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陆家,不是很有钱吗?条条框框的规矩像婆婆妈妈的老头子老妈子一样。
温媛锁着眉,觉得除了在杨乐儿提供的那个房子里过得舒服一些,其它时候,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回去需要看杨乐儿的脸色,哪像她以前回温家,是所有人都得看她的脸色。
郁闷,不小心浮在心头。
选择最后一个走,是自从那天温世轩送来的包裹后,无时无刻,那个男人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珠子,在她背上像要挖个洞一样阴魂不散。
实际上,每次她回头去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发烫的额头,表示她是和杨乐儿一样快发神经了吗?
低头,迈步到了校门口。
前面忽然,极低的一声:“媛媛。”
急刹住脚,抬头,瞪住忽然冒出来的温世轩三秒钟,立马低下头。
温世轩其实拿不准,在那天送包裹后,他在帝景门口守株待兔了好几天。最后,打听到了她就读的学校,跑到了学校来。因为这所学校,正是小女儿以前日思夜想要转学的地方。
“媛媛,是你吗?”看她要走,温世轩跟在她后面,吞着口水,两只手摸着裤子。
顿脚,咬住唇,回头愤怒地瞪上他:“你有毛病吗,大叔?你找人不会去其它地方找吗?跟着我做什么?”
温世轩张张口,对她这张愤怒时像极了自己小女儿的脸,不,简直就是小女儿,哑语。
“娟娟。”
雷文斌从开到校门口的出租车上下来,刚好看着一个中年大叔跟着陆家千金,眉头一挑,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他发神经的,从出校门就跟着我。”温媛发狠地说,希望说了以后,能吓到温世轩马上走。
雷文斌上下打量温世轩,就他脚上那双肮脏的拖鞋,都像是流浪汉的身份,手插口袋,不悦道:“大叔,我劝你马上走,不然,我会报警的。”
“我只是——”温世轩看着小女儿低下头别过的脸,益发确定了,“找我女儿。”
温媛的心头一紧:被爸认出来了?
“你女儿?”雷文斌大笑,笑的声音阵阵发寒,“她怎么可能是你女儿?她是陆家千金!”
“她不可能是陆家千金。我知道的,我的小女儿是我和她妈看着出生的。”温世轩盯着温媛,眼睛在这一刻显出父亲的一股严厉和气势。
看到不出声的温媛肩头打着微颤,雷文斌眉头一皱,朝门口的保安喊:“你们过来,这里有个疯子!”
一两个保安应声要冲过来,这时候,杀进一辆出租车。
车门开,蔓蔓和初夏走了下来。
在场三个人全部一愣。
“爸。”蔓蔓站在温世轩面前,对着想喊人的雷文斌以及把脸想藏到黑暗里的妹妹温媛,眼镜后的月牙儿眼晶晶发着可怕的威亮。
雷文斌对她们两个一样有些惧,因为他刚从会场溜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察觉到。
“好啊。”初夏叉着腰,倒是没有向他,向的是想溜走的温媛,笑骂,“媛媛,你想变成别人家的女儿,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们说什么?她是陆家的小姐。”雷文斌对这点是深信不疑的,他的赌注全下在温媛上了。
“让他们走吧。”蔓蔓拦住想继续说话的初夏,接着转头对父亲说,“爸,我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可是,蔓蔓——”温世轩皱着眉,看着小女儿温媛。
现在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他胸口前所未有地激起了股怒火,想,想教训这个被惯坏的丫头。
在他温世轩的原则里面,平常能忍则忍,女儿耍点小脾气小任性,他做父亲的容忍,但是如果女儿走错了道,他为父的绝无法容忍。
刹那,是能在父亲眼里看到熊熊的怒火,而不是她预期中反过来向她跪下向她恳求哀求的眼神,温媛心里被震了下。
“爸,我们住不起那么好的房子,穿不起那么好的衣服,但我们日子过得心里舒畅。有些人,就是得等她亏心事做多了,像要得心脏病死了一样,才知道粗饭布衣的好处。”蔓蔓说。
大女儿说的这话在理,他赞同,转身,看都不看小女儿一眼,跟大女儿走了。
呆呆的,注视着父亲头也不回,和蔓蔓上了车。
父亲见她发达了,不会来求她原谅,这个版本,和自己想的太远了。
蔓蔓,更是——一如既往那种看不起她做事的眼光。
不对,完全不对!
“这些人是得神经病了吧?以为随便冒认人家的孩子能得到什么好处?”雷文斌朝蔓蔓他们走的那辆出租车喷口水,回头一看。
温媛的脸,白得有点掉渣。
“怎么了?你不会是被那群神经病说的话——”看着她这幅表情,雷文斌心里都一寒,不会是刚刚蔓蔓他们说的是真的吧。
“不,我是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找回声音的温媛,在心里不停地换着气,像是要拼命抓住块浮木的溺水者。
“对,你说的对。”雷文斌心头阵阵发虚,手背不由抹了把额头的汗,“对了,你上次说,你未来公公是市委书记?”
“嗯,我伯父是市长,未来公公是市委书记。”念到这两个随便亮出去都是无比让人炫耀的长辈,温媛找回了希望。
只要,到某个时候,拿哪个长辈都好,震一震蔓蔓,蔓蔓会继续看不起她?
听她恢复了自然的声色,雷文斌的心安了下来,与她说起,自己已经将蔓蔓的作品拿到手,给了敌对的公司做研究,通过这个交易,敌对公司答应了请他做此次项目的主设计。希望到时候,她能先到政府里面向她的两位亲戚长辈为他说好话。
温媛听着眉头挑了挑:“没有问题。”
这不难,到时候到哪个长辈面前一告,像当初在张晴面前一样,告蔓蔓剽窃他人作品。
……
晚上,蔓蔓给父亲做了最爱的糖醋排骨。
温世轩扒着饭,固然气着小女儿也是疼着小女儿,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怒得拍大腿。
蔓蔓默默地夹米粒。
却是初夏看不过去了,说温世轩:“伯父,你有另一个女儿呢。”
“蔓蔓,你奶奶给你的玉佩呢。”温世轩回神,陡然问的是好像驴头不对马嘴的事情。
初夏与蔓蔓一块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蔓蔓藏了块什么玉佩,微讶地眨眨眼。
“来北京,我怕人多丢了不好,藏箱子里了。”蔓蔓对父亲是不能撒谎的。
“没有丢就好。”温世轩抚摩着胸口说,“那是你奶奶给你的护身符,丢了的话,爸怕你会出事。”
搁下筷子,给父亲舀碗汤:“爸,您放心,那东西我绝不会丢的。”
“还有,我听杜宇说你在学开车了?”温世轩接过汤碗,不急着喝,一整张老脸都是挂心。
“是的。”蔓蔓答,眸光一转,“爸,我小时候你说我出过车祸。”
刚喝上汤的温世轩猛地咳了起来,咳咳咳:“蔓蔓,那事儿不要提了。”
“爸?”伸出的手帮父亲拍着背。
温世轩闭上口。老实巴交的汉子,不说的话,用什么都撬不开的。
然,温世轩闭上眼时,眼皮忍不住发抖,当每次想起大女儿小时候,差点被那辆车撞上。幸好他拉女儿拉得快,站在女儿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当场被车撞死了。
事后,交警是抓了一个犯人,但是,依他的记忆,不像是那天他看到的司机。
他看到的是个女人,交警抓的是个男人。
现在到处都有让人冒名顶罪的,那个年代,能开小车的,肯定是个了不起背景的人。
因着这,他马上带一家老小搬了家。
给女儿弄了双眼镜戴上,做点小小的乔装。
女儿因这幅丑陋的大眼镜,错过了一些机会,却一生平安。而且,女儿现在找到了好归宿。
想到这里,温世轩满意地继续叮嘱女儿:“你眼睛总是看不清,眼镜要戴着,知道吗?”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孝顺地眯开:“知道,爸。”
……
陆家
陆司令回家了,陆夫人刚好出院。
一家四口吃饭。
陆司令在开饭之前,犹豫了半天后,问大儿子:“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陆夫人一听,转过头来问。
陆君给弟弟一个眼色。
陆欢马上拉了母亲去厨房:“妈,爸和哥是谈公事。”
等老婆不在了,陆司令压低嗓音:“你拿走我那花瓶,别和你妈说起。要说,说是被人借走的,我已经让人再复制一个。”
“我知道的,爸。”冷冷的眉,其实多少承继了陆司令当年的一点狠。
陆夫人是个性情温和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心地单纯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曾经信赖的妹妹原来恨自己对自己做过许多不堪的事,已经被伤过的心,可能再承受不起打击了。
“真是个用心狠毒的女人。”陆司令现在回忆起杨乐儿的前后往来,眉中带出浓墨的深色,“她当初进我们家,刚好是你爷爷出事的时候,谁也怀疑不到她会居心不良。”
“爸。”抹了下鼻子,冷眸望向能照出人影的地砖,瞳仁里闪着那抹纤细的影子,“我和爷爷说,把囡囡接回来。爷爷很怕,囡囡不接受。”
陆司令对蔓蔓一直是很想见的,只是忍了再忍,听到这,是忍不住地把手一拍:“我见见她,看她怎么说。”
“爸你打算以什么借口?”陆君思前顾后。
“她不是参加了我们政府办的广告招标吗?”陆司令到了这个地步,不惜“假公济私”了,“让我秘书打电话给她,说是某领导想为这事私下见见她。”
这主意差强人意,不知妹妹能不能上当。
“我是市领导,她敢不见我?!”关键时刻,陆司令拍着胸膛,打算做死皮赖脸的老爸了。
冷眉一提,暗地里:哎~
……
接到秘书电话,说是有个市领导要见自己。
蔓蔓怔了怔:“哪个市领导?”
有君爷在旁边的冷眼提示,秘书打了个迷糊眼:“一个部门的领导。”
官家办事,喜欢神神秘秘,好像电视剧里的皇帝微服出巡。
不去见,小市民担负不起得罪官老爷的名头。
于是出发前,蔓蔓和老公在每晚日常的问候电话里面,谈起了这事。
蒋大少知道两个爷今晚出去了,大致猜得到媳妇要去见谁,安慰媳妇说:“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领导。如果是的话,直接把你叫到办公室训话了,而不是找你去喝茶。”
觉得老公这话有理,蔓蔓点着小头,心安了大半。
蒋大少不仅与老婆通电话,之前听到了初夏打的两次小报告。
其一,李振伟那个死不要脸的,竟然后悔了,想来追回他已婚的媳妇。
欠打!
这个不需和媳妇商量,他自个儿收拾这渣。
其二,温媛,这个老婆的极品妹子,连亲爹都不认了。
“蔓蔓。你爸伤心生气,你是明事理的,不会跟着气,上了媛媛的圈套吧?”
听老公小心翼翼的语气,能想象到老公在电话对面耸肩蹙眉依旧帅气的模样儿,蔓蔓的小嘴咧开:“我要是真的气,是白痴。”
“谁说的?我媳妇聪明无比!”蒋大少在电话里头卷袖子抡拳头。
老公是活宝,常常能一句话把她逗笑了。蔓蔓笑着笑着,不觉地和老公说起了心里话:“她会后悔的。”
“做贼心虚,能不后悔?”蒋大少英眉一挺,“故意去扮人家的女儿,不就是做贼吗?”
“我比较担心的是,她是受人唆使。”蔓蔓软绵绵的嗓子里,鲜有地显出了一丝厉色。
“蔓蔓。”想到那两个爷的交代,如今,蒋大少照搬,告诉媳妇,“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自己,还有你爸,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这里面,背后的人,不说他官大官小,是阴谋诡计,小人之心,防不胜防。他们毕竟在暗,我们在明。”
暗箭难防,明枪易躲。
蔓蔓想,老公的教官之名不是虚名,电话里一套套的,都搬起了兵书,让她无话可说。
新婚一个月不到的夫妻,结束电话时,像以往那样,依依不舍。
蒋大少对媳妇说起了一个夜晚排除夫妻相隔两地窘境的新主意,模仿的是某个电影片段,说:“我们可以在电话里做。”
蔓蔓的脸——迅速地涨红,幸好家里没人。
“你,你宿舍里不是有人吗?”蔓蔓巴不得拿块石头砸开老公的脑袋。
“没事,我拿毛巾塞住莫文洋的嘴巴和耳朵,再给他头蒙上被子,他什么都听不见。”
电话里头,配合蒋大少的话,响起了莫文洋可怜的呜呜声。
蔓蔓那个囧的:“有你这样对待战友吗?见色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