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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

“你这个坏人,你到底给我家小姐闻了什么?”青袖哪明白那么多,见楚凌裳一脸难受的样子后,第一反应就是跟华阳公主有关,也顾不上还痛着的屁股,一着急就踉踉跄跄地下了床。

“青袖,不要——”楚凌裳强忍着胃里不停上返的难受,正准备出声阻止青袖的行为,但可惜一切都完了,青袖跑到了她的身边,华阳公主也一脸的了悟。

青袖是个天真的丫头,哪会揣摩人的心思,焦急地低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楚凌裳还没等回答,就听华阳公主冷笑道:“据我所知,就算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被打了二十五大板都会要了半条命,凌裳,你的青袖还真是天赋异禀呢。”

青袖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瞪着她,“华阳公主,你竟然使诈?”

“使诈?我哪里有使诈了?我可是真心来这里的,要不怎么会备了上好的煲汤来?”华阳公主笑着上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楚凌裳后道:“这不还要多谢你家小姐肚子里的小生命不是?看样子连这孩子都看不惯你们欺上瞒下的行为了,这才提醒了我。”

她可是看得真切,毕竟是过来人,眼睛很毒,看样子楚凌裳是有了身孕,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小生命?什么小生命,你乱讲——啊,小姐——”青袖一惊一乍的,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猛的转过弯来盯着楚凌裳,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你你你有身孕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楚凌裳也愣住了,这才连忙暗自算了一下癸水的日子,这一算才真正将自己吓了一跳。

“小姐,你真的有了身孕了吗?这、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呢,太好了,这件事要赶快告诉太子才行,他一准会高兴坏了。”青袖也顾不上屁股痛了,高兴地合不拢嘴。

楚凌裳有些发懵,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

倒是一边的华阳公主冷言冷语打散了青袖的愉悦,“喜事?真是可笑!你们联合侍卫首领一起欺上瞒下,我看你们是要大难临头才是!”

说完,怒气冲冲地一拂袖离开了枭龙殿。

青袖不解地看着走远的华阳公主,愣了半天后瞪了一眼,“什么人啊这是,莫名其妙。”

楚凌裳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坐下来后非但没有太多的喜悦,而是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青袖,轻叹一声,“青袖,麻烦要来了,这次,我们也将虎漠连累进来了。”

呃?

青袖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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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近黄昏的时候,赫连御舜便风风火火地外面回来,脚步带风,几乎是破门而入,惊得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楚凌裳吓了一跳,一睁眼,看到他一脸焦急又紧张兮兮的样子。

“御舜,怎么了?”这阵子她就怕南华和师兄或者是其他跟她有关的人生出事端来,见赫连御舜这么早就回到了大殿,脸色还异常紧张,心也跟着提了上来。

赫连御舜看了她一眼,她明显看到他的唇边似乎有一丝笑意,心中更是疑惑。

“你们几个快点!”他没有对她说什么,而是转头冲着跟在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大声喝了一句。

楚凌裳定睛一看,几位都是宫中的御医。

“御舜,这——”

“你们几个给本王好好看,仔细地诊脉,稍有差池,本王定不饶了你们。”赫连御舜的口吻高高在上,英挺眉梢染上遮掩不住的骄傲。

“老臣遵命。”几位御医战战兢兢上前。

他们也不知道这太子是怎么了,突然闯进了御医署,二话没说便将他们这几个老骨头给拎了出来,还命他们跟上他的脚步一路来了枭龙殿。

天知道他们都是土埋到半截的人了,哪能跟上赫连御舜的脚步,他脚底生风,可他们不行啊,毕竟年龄大了,又不能放慢脚步,赶到这里来的时候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楚凌裳见状后,下一刻便明白了,没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不知是哪个嘴快的丫鬟走了风声出去。

“御舜,我不用——”

“嘘——”赫连御舜转向她的目光变得温柔,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身子,轻声道:“别说话,让御医好好看看。”

她有些紧张,万一不是呢?岂不是让大家都失望?

“御舜,你忘了我也懂岐黄之术吗?”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赫连御舜含笑凝着她,“当然没忘,但你的粗心已经令我不敢苟同了。”

楚凌裳羞红了脸。

“你,上来给太子妃诊脉。”赫连御舜又转头一指其中一位御医,嗓音透着权威之气。

御医哪知道太子妃究竟患了何病,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开始沉下心为她诊脉。

楚凌裳的心跳开始加速,从华阳离开后,她就有些忐忑不安,有些期待,还怕失望,她不是没试着给自己诊脉试试看,但竟然发现,怎么诊都诊断不出个结果来,许是心不静的缘故。

上前的御医搭上她的脉象后,不到片刻工夫,眼睛突然一亮,原本担忧的脸色也像是被烛光点亮似的,熠熠生辉。

卷八 278 初为人父

赫连御舜一看这般心中更是大喜,却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可诊出结果?”

“是,太子。”御医赶忙后退了一步,语气也压不住一丝喜悦来。

赫连御舜点头,并没有马上要他说出结果,而是又命了其他御医上前诊断。

其他御医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先是担忧,而后在搭上脉象后的神情又陡然变得大喜,这些神情都被赫连御舜看在眼底,原本岑冷的薄唇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御医们,如何?”

所有御医全都恭敬拱手,“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太子妃已有了身孕。”

“好!”赫连御舜眼中大喜,起身看向几位御医,豪爽说道:“你们几位,重重有赏。”

“多谢太子殿下。”御医们全都欣喜跪地。

待几人离开后,赫连御舜才小心翼翼拉过楚凌裳,刚毅的脸颊怎么也掩不住心中的喜悦,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小腹一个劲地笑着。

楚凌裳从未见过他这般过,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干什么?好奇怪的神情。”

话音落下后,赫连御舜便忍不住将她搂紧,低叹道:“傻丫头,我只是太高兴了。”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又将她放开,一脸谨慎地问道:“我、我这么抱着你不会压到孩儿吧?”

他竟然结巴了!

楚凌裳心生动容,忍不住被他逗得笑的更是开怀,“哪有那么娇气啊,御舜,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你看上去比我还紧张呢。”

“我当然紧张了。”赫连御舜伸出大手,极为温柔地轻覆在她的小腹上,眼中的温柔如春日暖流,“这里面的可是我赫连御舜的孩儿,是你我共同的孩儿。”

楚凌裳凝着他,心中幸福滋生。

她真的算是个粗心的人了,怎么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看着他又惊又喜还这般紧张的样子,他是喜欢孩子的,她无法想象到,一个在马背上征战沙场的铮铮男子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其实,高兴的何止是他呢?

她同样心存悸动,又有些想哭的冲动,这种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也是一个女人彻底转变的象征,她由一个懵懂的女孩到做了他的女人,再到现如今有了他的骨肉,即将成为人母,生命是如此的奇妙,奇妙得令人感动,令人幸福。

忍不住也伸出手来,细白的小手与他宽厚的大掌重叠在一起,她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她的掌心下,便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成长,这个小生命流淌着赫连御舜的血,这个孩儿长大后身上会有赫连御舜的影子,有着这辈子她最爱的男人的模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姻缘造化啊。

“御舜”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你希望这孩子是男还是女呢?”

赫连御舜抬头,重新将她搂入怀中,深情说了句,“我都喜欢。”

她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静静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很完整,完整到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是她的,就好像拥着这个男人,掌心之下感受着孩儿的气息,一切都足够了。

良久后,她抬头凝着他,眼中温柔万千。

他低头傻笑,主动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温柔的目光没有转移,这一刻她的心满满的,小手轻轻勾住了他的颈部,温柔说了句,“御舜,我爱你。”

她爱他,这份爱已经深入骨髓,从什么时候起是这样她几乎都忘了,只愿用一生来等待着这个男子,无论阴晴圆缺,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赫连御舜眼底有着明显的动容,凝着她的目光如夜色柔月,一点点凝着她的温柔如织,她的眸也如天山般纯净,纯净得令他心生颤抖。

情不自禁将她紧搂,低低嗓音落下——

“凌裳,谢谢你。”

他由衷说出这句话,她的爱意让他有过从未的满足,这种满足胜过他在沙场上的每一刻。

楚凌裳静静地窝在他的怀中,她从未怪他一直没有说出那句话,更多时候,她情愿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他身上,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满足了。

一辈子,也好。

“凌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孩儿受到任何伤害。”他突然说了句,语气显得严肃。

她抬头,深情相望,“我知道。”

她是如此信任他,至死不渝。

“还有你,永远不准离开我身边。”他低头,眼神透着更加严肃的认真。

“好。”她笑,唇畔轻柔如花。

两人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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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泼洒大片红霞的时候,南华公主跟着夜崖迹来到了一处青山之间,放眼便是碧绿的河面,再远处更是重山叠嶂,河流沿着两侧青山流淌而去,不同于北国风光,越是往南走,天气越温暖,她肩上的斗篷早已经解了下来,这里倒像是春天般的温和。

马在河畔停下了脚步,夜崖迹先行下马,而后将南华公主搀扶下来后,眼底有一丝明显的愉悦。

从未出过宫的南华哪见得这般人间美景,欣喜地看着放眼望去的青山绿水,红霞漫天时更是点缀了江山的美姿美态,忍不住回头看着夜崖迹,“这里是什么地方?太美了。”

夜崖迹的心情也因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上前朝着河岸的另一端一指,“顺着河流过去便是杏花村,这里因为地处山坳,所以很少有外人来这里,你不是想要浪迹江湖吗?那就先到杏花村看看,那里的风景比这里还要美。”

“杏花村?好美的名字,是因为那里种满了杏花吗?”南华兴奋地问道。

“到了再告诉你。”夜崖迹眼底染上笑意,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轻柔之间充满了爱意。

南华羞涩,敛下了眸子点点头。

她听他的,一切都听他的。

卷八 279 杏花村(1)

很快,河面拉来两叶扁舟,是翠绿竹筏制成,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走上前,在见到夜崖迹后哈哈一笑,两人像是久违的朋友,拥抱了一下后,男子用力拍了拍夜崖迹,眼中尽是欣喜,“好小子,你可终于来了,你知道咱们多想你。”

夜崖迹笑了笑,“多年不见,滕兄还是笑声爽朗声音洪亮,前几年不辞而别,我还以为藤大哥这次不会出来相见。”

“夜兄,你这话就见外了吧,咱们谁不知道夜兄你一向生性潇洒自由,不辞而别定会有其他因由,这次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做兄弟的二话不说,只要你一句话,就算亲自接你回来都成。”男子拍了拍胸脯,笑声爽朗,又见夜崖迹身边站了个美貌女子,连忙问道:“这是嫂夫人吧,哎呀,嫂夫人,你可切勿见怪,我藤翼就是个粗人,没吓到你吧?”

一声“嫂夫人”叫得南华公主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朝着夜崖迹身边靠了靠。

夜崖迹也没有解释,反而是拉起南华的小手,看向藤翼道:“她是内子灵儿。”这般说完后,又十分自然地对着南华介绍道:“灵儿,这位就是杏花村的族长藤翼,是我的好兄弟。”

南华连忙轻轻欠身,“藤大哥,灵儿有礼了。”

“使不得使不得。”藤翼连忙说道:“嫂夫人太客气了,我藤翼这个粗人哪敢受嫂夫人这般大礼呢?叫我藤翼就行,咱们同夜兄都是自家人,快别多说了,村里人听说你回来了,都高兴得不得了候着呢,走吧。”

走?

怎么走?

南华直好奇。

夜崖迹看出她心中的疑问,指了指竹筏,“我们划竹筏过去。”

南华哪里坐过竹筏,更为好奇和欣喜,在这青山绿水间划着竹筏,这完全是古籍上提到的与世隔绝的生活,忍不住上前,蹲下身来看着河面上的竹筏,像个孩子似的东摸摸西看看,又忍不住好奇回头看着夜崖迹——

“这个竹筏上面真的能够站人吗?”

实在太神奇了。

夜崖迹像是宠溺着一个孩子,温柔点头,“可以。”

南华高兴坏了。

藤翼听着一头雾水,走近夜崖迹低声问了句,“夜兄弟,嫂夫人她”一个竹筏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儿的家乡靠近大漠,那里很少见到江河湖面。”夜崖迹不动声色地编了个借口。

“哦,原来是这样。”藤翼了然地点了点头,“真是可怜,那该是个什么地方啊,连竹筏都没有。”

夜崖迹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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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被天边的霞光染上了大片的金红,像是被蒙上了纱锦,碧绿的河面在夕阳下波光粼粼,放眼望去,亦真亦假。

河面之上,青山之间,两叶竹筏一前一后,南华和夜崖迹在前面的竹筏上,夜崖迹亲自掌舵,后一叶竹筏跟的不近不远,除了藤翼外,便是夜崖迹他们来时骑的汗血宝马。

南华掩不住满眼的喜悦,倒像个新出生的孩子,对一切都好奇个不停,当竹筏缓缓从两侧青山划过时,她为这山水之间的神奇倍感震惊。

“崖迹,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喜欢浪迹天涯了,宫——呃,世间真的好美。”她忍不住说道,又因为差点说漏了嘴而马上改口。

夜崖迹看着她唇边的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又听她那么自然地唤着他的名字,心中更是悸动不已,嗓音也忍不住提高——

“灵儿,喜欢这儿吗?”

“喜欢!”南华笑着大声回答,而后又走到竹筏的一边,将小手圈在唇边,朝着山水之间更加用力地大喊一声——

“我喜欢这里,好喜欢——”

夜崖迹在另一端爽朗大笑。

另一叶扁舟上的藤翼将这幕看在眼里,回头瞅了一眼汗血宝马,摇头道:“唉,你说说看,你的女主人多么可怜啊,这从小得生活在什么地方啊。”

这青山绿水他看得都没有知觉了,所以体会不到南华的感觉,也想不通这里究竟美在什么地方。

竹筏上的南华直到喊累了,才坐了下来,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歪着头看着划竹筏的夜崖迹,霞光笼罩着他一身的白袍,俊逸得也似真似假,令她幸福染满心头。

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只觉得这人的确有神通广大的本事,当她那么冲动地提出要他带她走的时候,他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而后这一路上他并不是盲目的,反倒像是他安排好了一切似的,让她只是跟着走就可以了,无声无息间他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

能够看得出他在江湖上的人缘极好,这一路上走过的地方他总能遇上个相识之人,或者又结交了很多形形色色之人,甚至在前两天路过一家镖局时,那镖头听说是他来了,二话没说竟然为他备好白银万两,弄得夜崖迹都哭笑不得。

今天这个藤翼刚刚也说是接到了他的飞鸽传书,她跟他一直待在一起,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出的消息,这个人做事很有计划,让她原本不安的心感到莫大的安抚。

“怎么了,累了吧?”夜崖迹见她一直在看着自己,笑了笑,“很快就到了。”

南华轻轻摇头,她才不会累,这样的生活会让她在梦中也能笑醒。想了想道:“只是想到了你那两只鹤儿了,如果它们也在,就好了。”

“想它们了?”夜崖迹唇边始终含着微笑。

南华点头,虽说在宫中她不常与那两只仙鹤接触,但也听说它们生性机灵,极其通人性,它们应该是自由自在的动物才是。

夜崖迹听了后,二话没说,伸手在唇边打了个口哨,口哨声音悠远深长,在空旷的天地间更为响亮。

南华正觉得奇怪之时,只听到两声熟悉的仙鹤叫声由远及近,惊喜抬头一看,两只鹤儿竟然穿下云层,于青山绿水间翱翔,这一幕极为壮观。

卷八 280 逼人情势

面尚化和荷面和。

又两名侍卫上前。

华阳公主的泪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只可惜,这一次还是没能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