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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楚凌裳连忙说道。

“是从——”楚凌裳微微停滞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改了口风,“据我所知应该是在师兄来到匈奴之后,许是两人同是在宫中,日久生情吧。”

“未必就是什么?”他低笑,抬手将她搂住,“你想说私奔,是吧?”

“真心恋慕?从什么时候起?”他敏感问了句。

“那这事该怎么办?”低下头,脸颊染上红云,但还是心有担忧。

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在心底滋生,是一种既感动又担忧的心情,很矛盾。

他将身子朝后倚靠了一下,调整了姿势,眉间略有思考,“如果真的远走高飞也就罢了,只怕,另生事端。”

他的眸闪烁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唇畔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依旧讳莫如深,无法触及心底想法。

他笑,“我曾在汉宫夜宴上便说过,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他许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抬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尖,漫不经心的动作带着明显宠溺,“夜崖迹生性潇洒自由,在一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这哪是他的性子?权贵于他不过过眼云烟,心系一人才是真。”

南华公主和师兄一同离宫?

只怕到时候为难的不光是师兄和南华公主,连他也会被连累,毕竟丢的可是一个大汉公主,岂非儿戏?

她不敢说出在汉宫时候的事情,并不是她有心隐瞒,只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一旦说出南华公主和师兄早在汉宫时候便恋慕彼此的话,那就意味着南华公主留在匈奴国的真正目的也被曝光,她相信南华公主是有难言之隐的,她原本就是个天性善良的人啊。

她不清楚他问这句话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究竟是怎样的看法,或者他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没由来的她有些担心,虽说南华公主在他认为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但毕竟是有名分在的,一旦南华公主真的是跟着师兄私奔的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一定会贻笑大方,让他的脸面蒙羞。

她小心翼翼看着赫连御舜,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对这件事看法的最直接情绪变化,可惜,他的一张脸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一丝表情的波动都没有,她一时间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她是真的不知情,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不由得揪紧,提高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也许他们两人正巧是出宫办事吧”

心中想到一种可能,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是不知道南华公主的心思,也不是不明白师兄的心有所属,但依照南华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心有些忐忑不安,她从心底深处还是希望师兄和南华能够大胆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总好过他们只是彼此相望,在这个皇城之中,默默无语。

怎么可能?

想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御舜,你打算要怎么做?”

既然如此,她也便放心了,抬头问道:“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是有预谋出宫,你真的不在乎?”

是的,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私奔二字!

楚凌裳不由心中暗叹他对师兄的了解。

楚凌裳倒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眉梢染上些许凝重。私奔一事可大可小,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们两人究竟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

楚凌裳吃惊地抬头看着他。

没听错吧?

甜蜜,在她心底滋生,一圈圈紧扣心弦。

空气有些凝固。

虽说她是鬼谷之后,但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子,有所担心是再正常不过。

赫连御舜没有继续逼问,虽说这么多年他很清楚,每当她撒了一点小谎的话,都会自然不自然地舔舔嘴唇,刚刚她的一个无心动作已经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赫连御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温润地笑着,像是看出她因这句随口之言而略显尴尬的心态,牵动了一下唇角,终于叹了口气道:“好,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南华和夜崖迹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赫连御舜盯着她看了半天,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令人看不透。

赫连御舜看着她,“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赫连御舜瞳仁微微缩了缩,抬手捏起她尖细的下巴,“这么说,夜崖迹当初来匈奴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你一个?”

面尚化和荷面和。还是——他早就看出了南华和师兄的心意?

这句话说完后她都觉得没有说服力,要说师兄外出办事还能说得过去,他来去自由,宫中向来不限制他的行为,但南华公主不同,她怎么可能随意出宫呢?

这样想着,他暗自低叹,“凌裳你要相信,我是希望他们两人获得幸福,如果离宫是唯一的选择,我很乐意成全他们。”

难道是

刑房。

主事台后,虎漠正襟危坐,盯着蹲在墙角边的青袖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青袖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喂,你要罚就赶紧罚吧,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怪吓人的。”按捺不住说了句,说完还觉得自己挺豪气万丈的。

卷七 272 二十五大板

刚进刑房的时候,青袖还着实被左右挂满的刑具吓得冷汗之出,又碰巧隔壁正在审问一名犯人,不知是犯了何罪,锋利的刑钩直接钩住犯人的锁骨,身上皮开肉绽,早已经奄奄一息。

她差点吐了。

强忍着眼泪蜷缩在墙角边,不敢看也不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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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坞佳和华阳公主都是主子嘛,我是个下人,活该受罪。”

“你——”青袖倒不是不服气,不过没想到他会处罚这么重,又是将要被人打了屁股,自然心中又气又急,还带点羞愧,小脸气得通红,“虎漠,你这个小气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公报私仇吗?不就是报复我曾经咬过你吗?”

“你千万别忘了转告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是滔天大罪二十大板还算轻的,你以为以下犯上就不算大罪了?”虎漠的声音很平淡,像是无风的湖面,丝毫波澜都没有,嗓音低沉而刻板。

“快放下我。”她轻声开口,生怕被人看了取笑。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匈奴?”南华低声问了句,她生怕宫中人早就发现了端倪,万一派了追兵怎么办?

“等等,我有话要说——”

“虎漠,你这个——”她还要对他破口大骂,却见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无声的权威,这股子权威令她马上闭上了嘴巴,生怕他再加五大板。

“谁惹是生非了?你不要这么武断好不好?是那个坞佳主动挑起事端的!”青袖不说则已,越说越来气,

一共二十五大板?

一股紧张感没由来地席卷全身,青袖挺了挺身子,强忍着再次泛上来的害怕,深吸了一口气。

不但侍卫们愣住了,就连青袖也愣住了!

二十五大板,她非死了不可。

什么?

侍卫们一听,面面相觑,二十大板?正常的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侍卫们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上前。

其中五大板还是他随意加上去的?

南华公主点了点头,“好,那就暂且住下吧。”

南华这一路上都同他骑着一匹马,早已经适应了他怀中温暖的温度,偶尔离开只觉得寒凉,见他伸出大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放上,他微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夜崖迹倒也不勉强,淡淡一笑将她放下后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如何?”

夜崖迹先行从马匹上下来,而后朝着马背上的女子一伸手。

夜崖迹想了想,“还要走足一天才行。”

夜崖迹扬唇一笑,又替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她吓得死盯着他们手上的刑板,这一板子下来她肯定是半死不活了,所以还没等侍卫行刑,便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句——

左后的侍卫们听了,暗自称奇。

店小二是个会做生意的主儿,见状后连忙赔笑道:“这位姑娘,您要是想出匈奴的话,还真是像这位公子所讲的,要再走足一天才行呢,您看看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就算人不累,那马也累了,再说了,马也要吃草才是。”

很快,刑房里扬起青袖惨烈的叫声

很快,她被侍卫们按在了长凳上,其中两名侍卫拿起刑板向她走来,看样子许是平日都混熟了,脸上都布满为难。

很快,隔壁犯人没有声音,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折磨死了,几名当差的请示了虎漠后便将犯人带出了刑房,而后,便只剩下致命的安静。

搞什么?

渐渐地,虎漠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下任何命令,时间一长她的双腿都蹲麻了,也对周围的刑具看得疲累了,反倒是不害怕了,后来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虎漠听了后,站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住,又盯着她看了半天后才开口,“你既然知道心疼你家小姐,怎么还总是一天到晚地惹是生非?”

虎漠坐在不远处,看着她,“说。”

虎漠将军竟然被这个丫头——咬过?

虎漠没有反应,还是一个劲地盯着她,几乎快要将她看得全身发毛了后才动了动身子。

虎漠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移开,对着两边的侍卫命令了句,“先打她二十大板。”

虎漠看着她,脸色依旧毫无神情,也没再说什么,却在转身准备回到主事台的时候,对着侍卫用极低的嗓音说了句,“轻点打。”

见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的唇角似乎满意地勾了勾,见侍卫们全都不动弹,低沉开口,“还不马上动手?”

说得极其心酸的模样。

闻言青袖的叫嚣后,虎漠没有动怒的迹象,却扬起嗓音说了句,“再加五大板。”

青袖吓得瞪大了双眼,“不要打我,不要——”

联们保我能联我。青袖听到了他的决定,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虎漠道:“你、你你也太狠了吧?二十大板?我又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至于二十大板吗?”

青袖急喘着气,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我知道这几板子下来我肯定必死无疑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让我家小姐来给我收尸,替我转告我家小姐,是青袖不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等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她这辈子对我的恩情。”说着说着,如鲠在喉,又艰难抬头死盯着他——

青袖没有听到这句话,侍卫们却各个欣喜。

黄昏之后,雪渐小,一匹汗血宝马在临近的一家客栈停了下来,店小二热情相迎,“客官,天快黑了,两位是准备住店吧?”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也是厉害,身上的斗篷是他的,她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幸好一路上都有他在。

店小二撒腿便朝着店里跑去,欢快喊道:“二位快请,里面有上房。”

夜崖迹主动拉过南华的小手,她低头,跟着他一同进了客栈。

卷七 273 一间上房

这是一家开了多年的老客栈,打尖住店的人很多,可见掌柜的经营有道。

出来跑腿的全都不是吃素的主儿,店小二便是其中一个,他在这儿做跑腿的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只消看一眼便能了解个大概。

见夜崖迹和南华公主身上穿的并非是普通百姓所能穿起的锦帛玉缎,尤其是两人身上不比寻常的气质,自然断定这两人非富即贵,应该不是匈奴本地人。

男的太过俊逸仙气,女的柔美白净,两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佳偶,神仙眷侣。

掌柜的眼儿自然更尖,还没等他们开口便主动说道:“两位是要上房是吧?楼上的天字号不但干净,而且还很安静,两位请吧。”

南华公主脸一红,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夜崖迹后又不好意思地敛下眼眸,伸手暗自扯了扯他的衣袖。

虽说心有所属,但没名没分住在一个房间里怎么好?

夜崖迹见她泛起了害羞,心泛起丝丝缕缕暖意,又见她的动作,唇角勾起笑意,他明白她的心思,却转头看着掌柜的说了句,“好,那就开间上房吧。”

南华一愣,抬头看着他,眸光充满不可置信。

夜崖迹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

“好嘞,我亲自带二位上去,这边请。”掌柜将手中的算盘往旁边一放,赶忙亲自招呼起他们两个,主动在前面带着路,夜崖迹拉着南华的小手跟在了后面。

“两位一看就是刚刚成亲的小两口,新娘子还害羞呢,这有什么害羞的?一看这位公子就是人中龙,姑娘你好福气啊。”掌柜上了楼,对着他们两个打趣道。

“我们不是刚成亲。”南华羞涩难当,连忙说了句。

掌柜的愣了一下,眼神染上一丝诧异,重新打量着他们两人。

南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下意识靠近了夜崖迹。

夜崖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向掌柜,“我娘子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已经成婚很久了,这不她想娘家人了,我便陪她回去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两位看着面善,一定会恩爱百年。”掌柜的连连点头,又见他们两个彼此相看的眼神充满爱意缠绵,也便相信了夜崖迹的话,打出大串钥匙打开了上房后道:“这姻缘啊都是老天注定的,世间男女能够结成夫妻那可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祝愿两位永远这么恩爱,这便是小店最好的房间,有事儿两位就吩咐好了。”

“好,有劳。”夜崖迹含笑。

两人进了房间,夜崖迹关好房门后见南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小手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衫一角,唇畔淡淡笑意如窗外飘飞的雪花,“不要害怕,我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不引他人怀疑,孤身男女如果分住两间房会让人多想。”

“嗯。”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轻柔,“一切都听你的。”

有种夫唱妇随的意味,说完这句话,她更显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想说的很简单,夜崖迹一向喜爱闯荡江湖,江湖不同于宫中,自有一套规矩,想必他早已经熟悉了江湖上的日子,什么规矩,孰轻孰重自然了然于心,她自小便没离开过宫中,出了宫当然要听他的了。

小心翼翼抬眼,生怕他有所取笑,却见他一瞬不瞬凝着她,令她更加慌乱。

夜崖迹看了她半晌后,径直走到了床榻旁,伸手体贴地铺好了被褥后,轻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南华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指交缠在一起,更显紧张,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他们两个,要睡一张床吗?

“来。”他朝她一伸大手。

她呼吸变得急促,良久后才将小手给他,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只希望能够留在他身边,跟着他远走天涯就好,因为,她还有什么资格一定要求他来爱她呢?

坐在了他的身边,呼吸之间也尽是他的气息,这气息很清新干净,又令她紧张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今晚好好休息。”他轻声道。

见他起身要走,南华公主眸光一怔,“你——”

夜崖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她舔了舔唇,强压着心底的羞涩不好意思地问了句,“你不休息吗?”

“我在外面守着你,睡个好觉。”他淡淡一笑。

一阵窝心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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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夜里的雪又大了。

入了夜,住店的客人都睡下了,一楼静悄悄的,只有周围的几支烛火在跳动。

掌柜命跑堂的插好门,已经准备打烊了,却见靠近窗子的位置上坐在夜崖迹,他一身白袍坐在那里,与窗外的飞雪几乎要融在一起,又似乎要与日月同辉,缓慢喝酒的动作都充满仙逸之态。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掌柜的一定会认为自己撞见了神仙。

想了想,连忙命店小二备了一些下酒菜,又亲自烫了一壶好酒,走上了前坐在了夜崖迹的对面,热情地说了句,“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喝点热乎的吧,这可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女儿红,来,给你满上。”

“这怎么好意思?”夜崖迹走南闯北自然一下就能闻出这是好酒,而且的确是上好的女儿红,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交到了掌柜手中,“这算是酒钱。”